红心、黑桃、梅花、方片,三乘四得出的十二人。虽说是否真的有全员还留有一定的不确定性,至少这个称呼是不会骗人的。

  “所以我的组织成员最多也只有12个人,不对,加上我的话最多也只有11个人,最原酱是想这么说吗?”

  面对那有些厌烦的神情,我也不禁苦笑起来,毕竟王马君看上去就像是在闹别扭一样。

  “不,虽说这只是我的猜测,王马君大概不算在四种花色之内吧。用扑克作比喻的话也许是位于最上层的Joker呢。”

  “小丑,呢……”

  意味深长的复述着,王马君一瞬眯起的双眼,下刻又投向窗边。

  “那么,知道了这个事实的最原酱要怎么做呢?现在立刻去告发我吗?”

  与那日的威胁不同,也许那只是纯粹的疑问。而我的回答,想必也早就决定好了。

  “不,我会帮王马君保密的,因为王马君信任着我才告诉我这些的吧。”

  “哈?”

  飞快将视线转回我的正脸,确定了我的话语之中毫无虚假,王马君这次是真真正正地表露出了内心的困惑。

  “呐,最原酱。相信人性本善什么的是你的自由,不过这样善意地解释我的行动与想法只会让人觉得想吐啊?”

  “是不是善意还不好说,但是「相信」这件事我认为并不是单纯的错觉。王马君以前也说过吧?如果知道了你组织中的秘密就只能杀人灭口,毕竟那是很重要的机密,被敌对的组织知道的话就不好了。”

  曾经被要挟生命的过往直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一次次去找王马君挑战游戏的胜负,一次次又以平局拉下序幕。对我来说无比重要的事情,对王马君来说可能只是一种闲暇消遣也说不定。

  但事实上,他的日常生活却不是简单的游戏,在那其中充斥了太多仅靠我一个小小的侦探所无法窥见的黑暗。

  “但是,我现在还好好活着,也很普通地在和王马君说着话,这便证明了王马君相信我不会把秘密说出去,所以才在那时那么不在意地将有关自己的事情一股脑地告诉了我。”

  在那之后对盐川馆长们解释事情的时候也并没有把DICE的具体事情告诉给在场的所有人,我在这种做法上感受到了不同。

  张开的嘴滞空了一会儿又叹着闭上,看似毫无表情的眉角向下拐去。

  “……最原酱有时候还真是很自大啊,这么快就忘记之前的教训了吗?即使如此你也算是个侦探吗?”

  “正因如此我才……”

  “说到底啊,”

  毫无征兆地从椅子上站起,俯视下来的王马君似乎是在嘲笑我的话语。

  “有关交易的事也有可能只是我的谎言哦?从一开始目的就只是宝石中藏着的戒指,既不打算交易也不打算归还,只是借着那番话语让最原酱对我产生好感,从而放弃追究失窃物什么的……这样才比较说得通吧?”

  “……”

  确实,正如王马君所说,未能完全参与事件的我能够得到的情报是有限的。也许那其中还隐藏着我所无法了解的内情与反转,甚至于此时此刻的这份决意可能都是某些刻意导向的结果。

  但是……。

  “有关于宝石的事情,王马君和盐川馆长已经私下商量好了吧?既然如此,我再去插手的话反而会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更何况……”

  不仅仅是在那间美术馆内的一天,在那之前的一天,再前一天,无数次近在咫尺的接触、侧眼、擦肩而过。曾经我以为无比接近于了解了他的瞬间,立刻又被猛然推开的瞬间,感受到茫然若失的瞬间,却依旧在意识到时已经向前伸出了手的瞬间。

  王马君自己为自己披上了大骗子的称号,让所有与他接触的人都通过这个大前提来观察自己。渐渐的,这种想法根深植于他人的脑海中,使得从旁看来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变得不再可信。

  如果说这是他刻意为身边人盖上的「主观偏见」,那我想必知道破解它的方法。

  那是在他身后持续着摸爬滚打,来到名为起点的今天之后,总算站稳身脚的我最终得出的结论。

  我抬头直直看向王马君,以自己最为认真的,想必也是最为坚定的语气张开口。

  “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虽然将它表现出来的是王马君,但是如何去接受是每个人都不一样的。那么,选择相信与否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哪怕是王马君自身也没有权利来否定。”

  这便是我作为一个自私的侦探能够做出的,对于坏心眼的委托人最大的报复。

  “……”

  王马君沉默了很久很久,微张的嘴中什么反驳都没有说出来,就好像他最为得意的谎言全被蒸发掉了一般。

  想要抬起的右手悬在空中一刻又轻轻落下,王马君像是下意识地捂住了左腹部。

  啊,对了……!并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伤病员啊!

  我赶忙慌张地询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