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镣铐之下>第48章 往事·二十三

  译者注:

  AEST 7-Mar-2021 Edit

  西弗勒斯台词中出现的Philosopher's Stone,最初我沿袭原著译作"魔法石"。精修时思忖再三还是觉得违和,在炼金术context下译作"贤者之石"才比较自然。且原作者在文中用的是英版原著中的Philosopher's Stone,而非美版的Sorcerer's Stone,故译文作此修改。后文同。

  感谢巫蝉希太太对本章的中文用词指导~

  2002年,十二月

  赫敏再次来到棚屋时,德拉科只穿着长裤和衬衫就出现了。她停在原地,吃惊地望着他。

  他挑起眉毛,低头扫了自己一眼。"我可不想把你缠进我的袍子里。"他慢吞吞地说,语调带着挑逗。

  他眯起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示意她走上前。

  "考虑到你不太会面对冲突战,我们需要侧重训练你的格斗能力。"他的语速开始变得飞快。"吸血鬼、母夜叉和哈比鹰女妖都没有魔杖,但它们在攻击巫师方面相当有经验。它们喜欢从近处发动袭击,而且很难被击退。大多数巫师都只研究针对它们的远距离防守战术,可是,但凡一个稍微有点脑子的母夜叉都会尽可能第一时间就进入你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它们知道战斗咒语很难用于近身战。狼人可能会持有魔杖,但大多数成群结队的狼人还是更喜欢直接肉搏。而你—一根豆芽菜,"赫敏哼了一声,德拉科委婉地瞪了回去,"面对任何战斗,你都会处于劣势。所以你的防守方式需要更有创意一些。"

  "好吧。"赫敏短促地点了下头。

  德拉科的眼睛闪闪发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么现在,假设我是一个吸血鬼。我会瞄准你脖子的一侧。你身边没有决斗搭档为你打掩护。你刚刚击退一只盖特拉西,而我已经朝你逼近了。"他走近她,直到他们的身体碰到了一起。"你现在要怎么办?"

  赫敏猛地举起魔杖,但德拉科离她太近了,大多数的防御咒都无法施展。她还没来得及后退施咒,他的手便突然伸了过来,狠狠击中了她的手腕。她的魔杖从指间飞了出去,顺着地板滚到了一边。她转身想要冲上前捡回魔杖,但德拉科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了回来。

  "现在连魔杖也没有了。轮到你了,格兰杰。"他俯下身,朝她的喉咙越靠越近,仿佛真的想要咬她。

  她立刻抬起左手想要推开他,但他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左手腕。她用力想要把胳膊挣脱出来,但他的双手毫不留情地牢牢抓着她。

  "给你一句忠告,"德拉科开口,而她还在继续反抗着,"不要把你的手腕暴露给敌人。一旦我抓住了你的手腕,我就有了相当大的优势;而我保持这个姿势要比你挣脱它容易得多。你的脚也是一样。准备抬高腿踢敌人的时候要三思。如果你的脚踝被抓住,几秒钟之内你就会倒在地上。用脚重踩或用膝盖踢会比这种方法好用得多。重踩可以利用自身的体重,先用力一跺,然后制住对方的脚、脚踝或膝盖的一侧,关键是要让你的对手无法行动。用膝盖攻击对方腹部适用于所有类型的近身战—巫师、吸血鬼、狼人—甚至连母夜叉遇到了也得犯愁。"

  赫敏试图抬起膝盖去攻击德拉科,但他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扭到了一侧,拉开了距离,轻松避开了她的腿。

  "看见了吗,一旦双手受制,你的选择就非常有限了,而我的选择几乎无穷无尽,只取决于我下一步想对你做什么。"

  他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越来越惹人讨厌。赫敏狠狠踩了他一脚,踢中了他的小腿。他发出了一声轻微低嘶。

  "哼,这回好点了。但如果我真的是个吸血鬼,你的血早就被吸干了。你显然缺乏玩阴招的天赋。"

  他忽然松开了钳制,赫敏挣脱了开来,抬头看向他。他正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格兰杰,一旦你受到攻击,你就会发现自己寡不敌众。就算你还能与对方在数量上势均力敌,但从身体上来说,你也永远不可能像大多数黑暗生物那样天生强壮威猛。它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杀了你的。战斗在各方面都会对你不利。这种时候,就尽你所能,逃得越快越好。"

  赫敏短促地点了点头。

  "战斗的时候带着点脑子,"他冷冷地说,"学着玩点儿阴的。当你遇到比你强大的对手时,脑子才是重中之重。你永远不可能比狼人更强壮,但狼人会在杀欲横流中杀红了眼,从而让你能够预测它们的攻击。如果你能好好利用这些知识,你也许就能活下来。还有,"他看了她一眼,"收起你的拳头;这只是一场练习。"

  他把她的魔杖还给她,随后又一次攻击了她。一次,又一次。整个过程中,他毫不手软,嘴里还滔滔不绝,令赫敏厌烦不已。他甚至不用咒语就缴了她的魔杖,然后把她绊倒,或者将她的一只胳膊扭到她背后,迫使她处于一个极度劣势的姿势,同时不停地絮絮叨叨着她在哪些方面还可以做得更好之类的话。

  赫敏对他的火气越来越大。对此,他不仅注意到了,似乎还乐在其中。

  "现在我是个母夜叉。"他勾着唇角,话音刚落便又发起了第二十次进攻。赫敏一边拼命躲开,一边射出了一连串的昏迷咒,但他迅速闪开后快步向她逼近。她试图扑向一边避开他,但他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脚踝。她转身想对他甩出毒咒,但他一把夺过她的魔杖,扔到了角落里,然后跨坐在她的身上。"这个时候,我可能就已经把你整个人剖开,开始吃你的内脏。"他漫不经心地说着,一只手滑过她的腰腹。"你跳起舞来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格斗还要差劲。"

  "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战斗过。"她一边扭着身子试图挣脱,一边不服气地辩解。"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种徒手格斗方法吗?我看了几十本书,但我不知道我该学哪种类型。"她怒视着他,补充道,"这种时候我就可以用我的匕首捅你了。"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然后点了点头。"我们应该使用练习专用刀具。我之后会带一套来。"

  赫敏困惑地打量着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

  她已经忍受了了他几个月的冷暴力,可现在他却突然毫无预兆地变得开朗健谈了起来。

  他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我想,大概是生活的乐趣吧。或者我只是出乎意料地喜欢坐在你身上。"

  赫敏看向他的目光仍然充满疑惑,想知道他是不是吸了大麻又或者是嗑了什么药。

  他站起身,向她伸出手。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随后抬手搭了上去,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探究地看着他。

  他沉浸在一种古怪的快乐之中—几乎处于"深情"的边缘。而赫敏不然。她觉得自己只要一看着他就会崩溃。

  一个月。她只有一个月。一个月,来想办法掌控他。

  掌控他。就算她做得到,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这一点。

  "毕竟话说回来,他从索要你这件事上到底能得到什么?你又不和他上床。他一直在教你决斗,教你大脑封闭术。你呢?你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你又认为自己是他的什么人?"

  赫敏觉得自己好像要惊惧发作了。她看向德拉科的眼神里透着绝望。

  "不要害怕使用手肘,"他说。"当你在抵御近距离攻击的时候,拳头根本不会有多大力量。而手肘更硬更结实,很适合在近距离下对敌。至少比用拳头打脸这种白费功夫的把戏好得多。"

  "打脸对你可是管用得很。"赫敏反驳。

  德拉科轻哼一声。"如果你想要攻击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无论如何,一拳打脸就完事儿了。"

  赫敏蹙起了眉头。

  等她缓过气来后,他说:"再来。"

  他向她猛扑过来。她没有试图躲闪,而是向他靠近,在最后一刻才闪到一侧。他转身回攻,但她的蜇人咒已然得手,并用锁腿咒困住了他的脚踝。他已经离得太近,她没有办法再次施咒。她想要跳开,但他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胳膊,击飞了她的魔杖,一把将她拉向自己,两人一同滚到了地上。

  赫敏一边对他拳打脚踢,一边怒吼着,拼命想要挣脱,但他少说也比她重五十磅。她极力扭动着身体,但不到一会儿便被他死死压在身下。

  "如果我是个狼人,我早就把你的喉咙撕开了。"他低声说。他的嘴贴在她的颈窝,赫敏突然意识到他的身子严丝合缝地贴着她,他呼出的气拂过她肩颈之间敏感的肌肤,他跪在她的两腿之间。她一直在试图挣脱,弓起的身子却不停撞上他的髋部。

  他突然撤手,站起身来怒视着她。他微微扭着下巴,眼睛已经变成了黑色。

  "如果你的目的是要摆脱一个狼人,我可不建议你那么做。"他一边用紧绷的声音说道,一边抽出魔杖解除了脚踝上的锁腿咒。

  "那我该怎么做?"

  "直接用你的头撞断他的鼻子。等他松开你的手腕,再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他生硬地说。"攻击膝盖、腹股沟、眼睛、脚踝。就像我之前说的,要用尽全力让你的对手无法行动。"

  "明白了。"她站起身,若有所思又略带忧虑地看着他。

  "再来。"说完,他便又一次冲向她。

  等到赫敏幻影移形离开的时候,她已经满身都是瘀伤。德拉科一遍又一遍将她击倒在地,不厌其烦地向她解释着母夜叉、吸血鬼和狼人分别喜欢用什么样的攻击方式。

  回到格里莫广场后她便立刻躲进浴室,用莫特拉鼠汁擦遍了全身。她仔细研究了对敌时该如何自卫,并且复习了自己此前所有关于德拉科的笔记。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知道要如何掌控德拉科。她不知道要如何证明自己可以掌控他。

  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她。在某种程度上—出于某种原因—他想要她。但无论除她之外他还想要什么,那都和她有关。

  她穷思竭想整理出她有关于此的全部记忆,反复翻阅,归类整合,试图找到一些可以解开谜底的线索。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也在扪心自问,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危及了凤凰社和抵抗军目前为止的所有努力。也许她真的已经背弃信仰,不可信赖。也许西弗勒斯是对的,也许德拉科还是死了更好。也许,如果他是伏地魔军队里举足轻重的人物,那么杀死他并留下权力真空,就是将他的价值利用到极致的方式。

  但她无法接受。她拒绝相信。

  她紧紧地蜷成一团,觉得自己几乎要被绝望折磨致死。

  之后,德拉科每周训练她的时候,她都会分心。她明面上仍在假装专注,完成了每一个该做的动作,但明显是一副心不在焉、神思不属的样子。德拉科也察觉到了。

  "如果你连注意力都不集中,我训练你还有什么意义?"他一脸恼怒地问道。

  赫敏的嘴唇扭曲着,眼角隐隐作痛。她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我只是真的看不出这还有什么意义。"

  他两眼紧盯着她看了好几秒钟,看上去有些吃惊。"我以为你不想死的。"他最后说。

  "如果我真的被一群狼人袭击,我实在不觉得自己有活命的可能。就算我真的活了下来,也早就被撕成碎片了,根本没什么区别。"她轻声说。

  他后退一步,凝神注视着她,好像在重新评估什么。"怎么了?"

  "我厌倦了。"她望着地板。"我厌倦了这场战争;厌倦了拼命去拯救别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面前,又或者救了他们,然后看着他们再次受伤直至死去。我觉得自己就像希腊神话里的西西弗斯[1],被困在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里。我不知道该怎么逃出去,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德拉科沉默了片刻。"你不是说过愿意为波特和韦斯莱做任何事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轻蔑。

  "代价越来越高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继续承受。"

  他的表情紧绷了起来。"我想,就算是殉道者,也是有极限的。"

  赫敏有气无力地苦笑一声。"至少—糟糕的日子也该是有极限的。"

  她抬头望着德拉科,探究着他那深藏一切、宛如假面的神情,以及他专注地凝视着她的模样。

  屈服吧。屈服吧。她催促着他。她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他就快要到达他的临界点了。

  但他拒绝越过这条界线。拒绝屈服。每当她试图引诱他时,他隐藏在面具之下的恶意就会浮上表面。

  他最脆弱的时候,也是他最残忍的时候。

  如果赫敏能再坚持一下,再顽强一些,她也许就能找到一种方法来捱过痛苦,但他似乎总是知道该怎样戳中她的痛处。

  无论是什么东西在阻拦他,不让他跨过那一步—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切断他与它的联系。

  她的手微微一抖,几乎就要伸向前去够他,但又自行收了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绝望,专注于眼前的一切。

  "好了。我的自怨自艾结束了。"她边说边直起身子。

  她拾起魔杖,重新摆好姿势。他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猛地向她扑了过来。

  她迅速闪开,让他从自己的侧面擦身而过。但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同时抓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的魔杖再次脱手。她抬起手肘猛击他的肋骨,挣脱了开来,俯冲向下去捡魔杖。

  她在抓住魔杖的瞬间一跃而起,射出好几道咒语打中了他。他再度近身抓住她的手臂,并又一次夺走了她的魔杖。她试图抬起脚勾住他的脚踝后方,但他将她的胳膊扭到她身后的同时,自己也向后一掠,避开了她的动作。她用力一甩胳膊便挣脱了钳制,刚刚感到一丝胜利的喜悦,才意识到他已经放开了她。他利用她逃脱时产生的惯性将她整个人旋转过来,抬脚勾住她的脚踝,让她摔倒在地。

  赫敏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开来,但她的手腕始终被他牢牢锁在手里。

  他跪了下来伏在她上方,她沮丧地发出轻微的嘶声,不再挣扎。

  "你仍然试图通过速度取胜,而不是用你那聪明的脑子。"他责备道。

  他松开她的手腕,站了起来。

  "再来。"

  赫敏已经感到疲惫,但她还在继续坚持。她有两次成功击倒了他,却无法在时间上拖住他。当他试图反制她的时候,她利用他的冲力转到一边,两人沿着地板滚到了一边。

  最后他还是把她压在了自己身下。

  她懊恼得几乎咒骂出声。

  "好多了。"他气喘吁吁地说。

  他的脸离她只有不到一英寸。他正低头俯视着她。他的双手正握着她的手腕摁在她头顶上方。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今天是一月二十一号。过了下周,她就必须把自己的记忆交给金斯莱。

  德拉科,他比任何人都更担心她;挤出看似不可能的时间来训练她,让她活下去。因为他只是想让她活下去。

  自从他告诉她可以拒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真正向她提出过任何要求。此刻他正低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仍然难辨,但是眼睛却无比专注,好像正在把她的模样一笔一画刻入自己的脑海。接着,他的表情闪烁起来,她看到了那种熟悉的苦涩。

  她知道。

  他在等着她背叛他。他知道她会的。她总是会优先选择凤凰社。

  这就是一直以来阻拦着他的东西。

  他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远在她想到这种可能性之前。但他还是决定训练她。

  她想不明白。如果他已经料到自己最终会被凤凰社、又或者是被她送上死路,那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她凝视着他。她不需要书本来告诉她他脸上的表情代表着什么。她能感受到,那是她腹腔里一股温暖的热流,是她胸口处一种强烈的情感,是她血管中一阵激荡的脉动。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手指缠绕着她的手腕。当他低头看着她时,他的拇指下意识地划过她的手臂内侧。

  他靠得越来越近。她屏住呼吸。下一秒,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他一把松开双手,就要准备起身。

  赫敏的手猛地一伸,抓住他的衬衫,把他拉了回来,随即将自己的嘴唇贴上了他的。

  这不是一个缓慢而甜蜜的吻。也不是因为酒精或缺乏安全感而引发的吻。

  它源于愤怒,源于绝望,源于强烈到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的欲望。

  这有可能是一个道别之吻。

  如果金斯莱和穆迪准备暴露德拉科的身份,我们会提前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去通知他。

  四唇相接的刹那,德拉科瞬间僵住,她以为他可能会把她推开。但是她感觉到他的手搭上了她的肩,于是鼓起勇气,加深了这个吻,抓着他衣服的手收得更紧。

  他动摇了。

  仿佛他的内心有什么东西突然迸裂,宛如大坝决堤,赫敏顷刻间便被他淹没。

  他用双臂搂住她的身子,粗暴地吻她。

  热流如野火一般。

  那些紧张,那些等待,那些盼着他向她靠近的日子—那些自从得知自己被派去见他,是为了要用处女之身交换他为凤凰社效力之后的一切…

  但在此之前,一切都只是他计策的一部分。触碰她,亲吻她,"想要"她。一切都是为了掩盖他真实意图和动机的伪装。向凤凰社索要她,也不过是一种误导,就像他教她要用在大脑封闭术中的一样。

  这一直都是个谎言—

  直到一切突然发生了质变。

  她已经改变了他内心深处对她的看法,用自己的方式操纵着占据了那些他曾经假装属于她的地方。

  她的手指滑过他的肩膀。他抬起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拽着她的发辫,另一只手向下伸去,扯开她的衬衫,把胸衣拉到一边。他的手掌用力地揉捏着她的乳房,她不由贴着他的嘴唇发出低嘶。

  她深深地吻着他,手指顺着他的头发划过他脖子的肌腱,指甲擦过他的肩膀。

  不管他表现得多么冷漠,他的名字都恰如其分—他是一条龙,在自己周围筑起了寒冰般的铜墙铁壁,但心中的火焰却一直在熊熊燃烧。

  他们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她扯开他的衬衫,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好几颗纽扣都崩了开来。感受他,标记他。他的身体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她早已经记住了他的轮廓。

  他的双手缓慢而热切地抚过她的身体,描摹着那曾经被他嘲笑为"皮包骨头"的曲线。他的吻落满她的乳房,手指缠绕着她的辫子,揪着她的头发,直到她呜咽着向后仰起头。

  他的唇在她的肩颈间流连忘返,亲吻着、噬咬着她的锁骨,直到他吻到了一处肌肤,刺激得她拱起身子,喉间逸出一阵呻吟。

  一切都又快又狠。此刻存在于他们之间的并不是什么浪漫,而是两股对立力量的碰撞。

  他分开她的双腿,猛地沉下身子进入了她的身体。随后他停下动作,吻了吻她,才开始动了起来。

  赫敏拼命将那一声痛呼咽了下去,强迫自己不要僵硬,也不要挣脱。

  好痛。

  她早就知道可能会是这样—如果没有慢慢来的话。但疼痛仍然让她措手不及。来得太突然了。

  也许他以为她在他之前还有过别人。

  她倒是乐于接受这种疼痛。她为了战争而卖身。在德拉科明确表示这是一条他不想越过的界线之后,她还是主动引诱了他。为了从他那里得到某些东西,她才去操纵他,掌控他。

  所以这份疼痛是她应得的。痛在她的身上,正如痛在她的心里一样。

  他的身型如此高大,几乎把她整个人包围在其中。他缠着她头发的手收得那样紧,以至于当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在她身体里抽插的时候,她连头都无法动弹一下。

  他的下巴紧绷着,表情和往常一样隐晦难辨,嘴唇仍旧抿成一条硬挺的直线。

  但是他的眼睛…当他看着她的时候,他眼中的炽烈几乎是在灼烧。仅仅是看着他的神情,她就能知道—

  他已经是她的了。

  这种认识几乎让她心碎。

  她强迫自己不要表现出任何不适的迹象。她扭动臀部迎合着他的动作,双臂紧紧抱住他,指甲划过他的背部。她的双脚在他的臀部之下交缠,推着他进入得更深。

  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垂下头抵住她的肩,同时深入她的身体。他动作的角度,他们之间的激烈不仅仅只属于他一个人—她在他耳边呜咽着喘息。

  他的节奏开始微微不稳。他抬起头,双手放开了她的头发,又握上她的手,与她手指相缠。他再次吻住她,吻得如此热切,仿佛连灵魂都在燃烧。她回吻着他,整个胸膛都灼痛了起来。

  他调整了节奏,变得更慢了些,角度也和之前不同。每当他撞进她的身体,他们的骨盆都会碰在一起。赫敏惊恐地意识到,这种碰撞和接触正在将控制感一点一滴地从她身上掠夺而去,带着她不断上浮,直至置身火海。她不知道该如何逃离,也不知道该如何控制。

  德拉科吻着她。炙热。粗暴。几乎是惩罚性的吻。他紧握住她的手,不停地撞向她。那股烈火一般的刺激逐渐蔓延至她的每一寸神经,最初的疼痛也随之已经减弱为轻微的抽痛。

  又是数次强烈而深入的撞击之后,德拉科突然一阵抽搐,唇齿间发出了一声深沉的呻吟,他的头垂了下来,紧挨着她的头。他在她的耳畔粗喘,吻着她的肩膀,呼吸掠过在她的肌肤。

  赫敏静静地躺在他身下。她这才突然意识到,粗糙的地板正扎着她的皮肤。棚屋里冷得几乎结冰。

  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没有高潮是多么令她松了一口气。

  德拉科仍然紧贴着她,在她的体内停留了几秒钟,然后浑身突然紧绷,抽身离开。他面色苍白憔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从地上一把抓起衣服,穿上短裤和外裤。

  赫敏缓缓坐起身,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的脸色随着穿衣的动作而变得越来越苍白。他的表情写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操—"他低声咒骂,用手死死拽着头发。

  他似乎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崩溃。

  他用手捂住嘴,朝她看去,对上了她的眼睛。无论现在正在逐渐压倒他的是什么,这似乎都快让他惊惧发作了。

  他用力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穿好衬衫。当他再度睁开双眼时,他似乎已经镇定下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向她,神情紧绷。

  他看着她,目光垂到了她的腿上,脸色突然再次变得煞白。

  "你还是个处女?"他哑着嗓子问道。

  赫敏低下头,瞥见了大腿上残留的血迹。

  "是的。"她回答。"当你第一次提出你的条件的时候,他们都觉得这就是你要我的原因。"

  马尔福似乎下一秒就要当场吐出来。他咬紧牙关,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我—"他刚开口,声音便不受控制地哑在了喉咙里。

  "我—我会更温柔一些的—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话。"

  赫敏合拢膝盖,掩藏住血迹,把双腿缩向自己的身体。"可我真的不希望你那样。"

  他紧抿双唇,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看起来很奇怪。

  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向她屈服、与她发生性关系,某种程度上竟然成为了决定性的一击。

  但也许事实就是这样。自从他们双双喝醉的那天他吻了她之后,他就划出了清晰的界线,一条他一直在努力维持的界线。

  如果他早已预料到她最终会杀死他,那么他可能根本就无法容忍越过界限这个念头。

  但这并不能解释他所做的其他所有事情。若是他料到她会背叛他,那他为什么还要向上爬?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去除黑魔标记?

  这必然也与那些如尼符文有关。如果他深受符文的影响—明显事实已然如此—那么这种影响很可能已经使他内心的天平倾斜。或许现在他已无力再扭转局面了。一切已成定局—难以自拔的执念,深不见底的占有欲。她俘获了他,甚至有可能永远地掌控他—如果她能足够巧妙地利用这一点的话。

  她引诱了他,却希望能借此救两人于水火,这实在有些讽刺。她的嘴角轻轻一抽。

  她抱紧自己的膝盖,双手微微颤抖。

  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她要面对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大脑几乎不剩下任何空间,她会等到有了余地之后再放任自己去为这份代价而悲伤。她迅速让大脑封闭术的墙壁归位。除了眼下的情况,什么也不要去想。

  她俘获了他。无论具体的原因是什么,她都俘获了他。现在她必须想办法利用这一点。

  他注意到了她的表情。

  "你似乎挺高兴,"他翘起嘴角,声音苦涩而尖刻,"能成功把自己变成一个妓女。你还对自己终于掌控了你的棋子而感到很满意,不是吗?"

  这些侮辱却没有让她退缩。她慢慢地握紧双手,又强迫自己松开。"那是我的工作,"她轻声说。试图否认根本毫无意义。"你也一定早就知道那是我的任务。"

  "当然。"他语气空洞,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他的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仿佛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只是—我从没想过你真的能成功。我并没有想要你—当我提出条件索要你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你。"

  "我知道。"她别过头去。"我已经意识到,最一开始的一切都是在做戏。"她的肌肤已经因寒冷而感到刺痛。棚屋从来没有变得温暖过,但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这里究竟有多冷。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发出一声近乎哽咽的轻笑。"当然了。"

  两人一时无言。赫敏开始穿上自己的衣服。德拉科又一次看向别处。

  "我从没打算背叛你们凤凰社。"最后,他用一种如死一般的语气开口。"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向穆迪提议的时候,你们已经处在败北的边缘,就算是现在,你们还是可能会输。但是,我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我不是因为这个才选择叛变的。我想为我母亲报仇。我也非常、绝对愿意在这个过程中死去。"他低头盯着地板。"可惜的是,当我有机会向凤凰社提议的时候,距离她过世已经过去太久了。所以这不能算是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

  他的神情是一种纯粹的、彻底的痛苦。他卷起下巴,抬眼望着天花板,头向后仰着。"可我不知道,就连悲伤也是有时限的。"

  他再次看向她,表情变得恶毒轻蔑起来,双目炯然。"既然这不是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我就必须想出一些我'表面上'想要从凤凰社那里得到的东西。所以—就有了赦免的那一条。但我知道,仅凭这样也很难让人相信。我知道我需要一个联络人—选一个女孩,表现得好像我对她有某种兴趣,这似乎是一个务实的解决方案,也是一个食死徒的剧本里会出现的方案。"他淡淡一笑。"但是,选择抵抗军中的大多数女巫都太冒险了。她们总是急躁莽撞,经常在外行动,一场冲突战就很有可能让她们露馅。而我,要么会因此暴露自己的身份,要么就得被迫不断更换联络人。"

  他咽了口唾沫,嘴唇扭曲着。"然后我想起了你。曾经好几年的时间里,我都以为你早已经死了,直到某天斯内普上报说你是凤凰社的治疗师。当我想到你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找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你一直呆在安全屋里,不会有什么被俘或被杀的风险,而且你很务实,如果你认为这样做可以救你的朋友,你就一定会同意。这似乎真的是一个完美的方案。当我提出我的条件是你还有赦免的时候,他们当即就接受了。显然,'现在以及战后'这句台词足够荒诞,以至于你们全都信以为真。"

  他冷笑一声。"好像我真的会为了得到一个拥有你的机会而背叛黑魔王似的。"他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他们会派你来,给你指令,想要让我爱上你—以此来确保我会一直为凤凰社效力,确保我不会厌倦你,不会改变主意。可是—我心里一盘算,你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个婊子,你会因为我杀了邓布利多而恨不得我死,所以我肯定你不可能会成功。我是真心觉得,看着你试一试应该会很有趣。"

  他低头看着地板。

  "但是你成功了—你技高一筹,我甘拜下风。"他说。"也可能,我只是太累了,太悲伤了,没办法一次又一次把你推开。不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你赢了。"

  他靠着滑墙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赫敏一边怀疑地打量着他,一边把剩下的衣服全部穿好。她不确定他是出于何种立场才说出这些话—是妥协求全?还是坦白忏悔?

  关于她的那些部分倒是足够可信。这与她注意到并记录下的关于他的一切都相吻合。但是对于他所说的—他的母亲就是他真正的动机,她仍然表示怀疑。她曾无数次地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最终还是驳回了自己的想法。

  "真的吗?就因为你母亲去世,你就叛变了?"她站起身来,全然不信地重重哼了一声。"她的死几乎和你那位主人半点关系都没有。还有呢?在那之前,你的那些晋升都只是偶然?我在霍格沃茨整整五年都不知道你这么厉害。还有—哦天哪,怎么?她去世一周年的忌日都已经过了,你却突然忧郁悲伤到忍不住跑来和我们结盟?"

  她是故意的。她确信这些话一定会激怒他。也许—只要她给他的刺激足够多,他就会说出真相—哪怕就这一次。

  他猛地睁开眼睛,气得脸色铁青。"操你妈的格兰杰!"

  赫敏身子微微一抽。她的后背和肩膀处的皮肤有几处被抓得生疼,小腹隐隐作痛。她能感觉到他的精液一滴滴从她身体里流出,在她内裤的布料上汇成一滩,两腿之间有一股刺痛。她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不去理会这些。

  "你是个食死徒。"她冷冷地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低头看着他。"难道你还指望我会忘记你都做过些什么?指望我会去想象你能爬到如此高位是因为你那讨人喜欢的个性?你杀了邓布利多,杀了我的朋友,还把那么多人折磨致死。那么然后呢?你以为提起你母亲就能改变这一切吗?这不是悲伤有没有截止期限的问题。如果你还指望我们会相信你把这些都归罪于你的主人,也许你就不应该在决定叛变之前,再多花一年时间去助纣为虐—特别是在你亲手挑起这场战争之后,在你主动选择成为食死徒之后。"

  他死死盯着她,面庞因为愤怒而扭曲了起来。他伸手拉开遮住左臂的袖子,露出了那显眼的、深黑的标记。

  "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个?"他问道,牙齿在双唇的缝隙间反射着亮光,对她冷笑一声。"你有没有停下来想过哪怕一秒,这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他站了起来,大步穿过房间朝她走来。"在你和你的朋友们把我父亲扔进阿兹卡班之后,黑魔王来了我家。"赫敏瞪大了眼睛。他继续说了下去。"那时候我甚至还没有从学校回家。当我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在等我了。他把我母亲关在一座笼子里,就在我家的休息室里。他已经折磨了她将近两周了。"

  他的呼吸急促不匀。"你真的觉得,当黑魔王站在你面前要求你接受标记的时候,这不过只是个选择吗?为了拯救你在乎的人,你把你自己都卖了。哼,这点上我们彼此彼此。难道你以为,只要我自己不是那个受苦的人,我就不会好好做个食死徒?你错了。杀死邓布利多,然后往上爬,是我唯一能救她的办法。"

  赫敏觉得自己脸色发白。"我不知道…"

  他站了起来,大步穿过房间朝她走来。"在你和你的朋友们把我父亲扔进阿兹卡班之后,黑魔王来了我家。"赫敏瞪大了眼睛。他继续说了下去。"那时候我甚至人还在学校。当我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在等我了。他把我母亲关在一座笼子里,就在我家的休息室里。他已经折磨了她将近两周了。"

  他的呼吸急促不匀。"你真的觉得,当黑魔王站在你面前要求你接受标记的时候,这不过只是个选择吗?为了拯救你在乎的人,你把你自己都卖了。哼,这点上我们彼此彼此。难道你以为,只要我自己不是那个受苦的人,我就不会好好做个食死徒?你错了。杀死邓布利多,然后往上爬,是我唯一能救她的办法。"

  赫敏觉得自己脸色发白。"我不知道…"

  他低头怒视着她,下巴颤抖着。"她死后,我一直都被监视。黑魔王不是傻瓜,他知道失去了她之后我会动摇。所以,在我冒险去做任何事情之前,我必须重新赢得他的信任。我可跟你那群朋友不一样。如果我想让我的背叛影响局势,他是根本料不到的。你想想,如果在她死后的那个周末我就立马去找了凤凰社,你真的以为别人还会问'间谍是谁'这种白痴问题吗?只有靠得足够近,才能真正了解到那些重要的事,而这需要时间。"

  他转过身去,声音变得又粗又哑。"她—她再也没能恢复过来。她的抽搐—从来没有停止过,她受了太多钻心咒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在我回到家之前—他还对她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哑在了喉咙里。他拨开自己脸上的发丝,似乎在挣扎着维持呼吸。"整个夏天—我什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跟她说对不起。"

  德拉科再次转身,靠在墙壁上,似乎整个人就快要倒下去了。"他把她关在笼子里好几个月。我返回学校的时候,她还被关在里面。我杀了邓布利多之后,他才把她放了出来。但那之后,他就留了下来,和我们一起住在庄园里。她几乎承受不住。她一听到任何声音就会崩溃,惊恐不安地蜷缩在地板上。"

  他呼吸急促,双手也跟着颤抖起来,他不停地说着,那些话语仿佛是自动从他嘴里涌出一般。"我母亲—她—她身体一直都不好。当初怀着我的时候,她差一点就死了,然后再也没能调养好。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很虚弱。我父亲总是说我们必须照顾她。我从小到大,他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发誓说我会永远照顾她。在黑魔王终于离开庄园之后—我想要送她走的,想要把她送到一个他再也找不到她、再也没办法伤害到她的地方。但她不肯—除非和我一起,不然她哪里都不肯去。"

  他抬起双手,用掌根压住眼睛。"我一直都在努力照顾她。我只是想保护她的安全。我一直在想办法带她一起逃走—可是后来—她就在莱斯特兰奇庄园里被烧死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顺着墙壁跌坐到地上。

  赫敏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扭成了一团。

  他一直都极力地保护着他的母亲,甚至在学校里也是如此。如果有人侮辱他父亲时,他可能会非常生气,但如果有谁对他的母亲不敬,哪怕是最轻微的含沙射影,也会让他变得暴虐残酷。

  这一段从校园恶霸到能够杀死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凶手的惊人转变,突然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伏地魔把他扔进了熔炉,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成为杀人工具,要么失去他唯一在乎的人,一个他觉得他对之负有重大责任的人。对纳西莎·马尔福的在乎把他变成了如今这般致命的利刃,这般拥有冷酷深沉的心计和突破自己极限能力的德拉科·马尔福。

  "对不起,德拉科。"她说。一系列突如其来的震惊已经让她感到头晕目眩。

  "我不需要你虚伪的怜悯,格兰杰。"他咆哮道,但声音里带着掩藏不住的颤抖。

  他可能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西弗勒斯毫不知情。他的朋友们也不可能知道。他独自一人背负了这么多年,试图尽他所能去弥补赎罪。然后赫敏出现了,缓慢地,无情地,操纵着他,让他开始去在乎另一个人—在乎她。

  难怪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崩溃了。

  "我没有说谎,"她说。"我非常难过。对于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事情,我真的很难过。还有—我很抱歉我这样对你。"她向他走近。

  他看上去是那么孤独。

  她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搭上他的胳膊,做好了他会怒气冲冲地把她甩到房间另一头的准备。但犹豫了片刻后,他垂下了头,靠在她的肩上。

  她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他僵硬了一瞬,便抓住她的肩膀抽泣起来。她从没有想过自己会看到他哭。

  "我不能—我不能—"他颤抖着,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赫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和后颈,而他仍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话。

  "我不能—我不能再这样—"他剧烈地喘着气。"我不能再去在乎一个人。我不能—我承受不了。"

  赫敏将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感觉到他的眼泪滑过她的皮肤,顺着她的手腕流淌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德拉科。"她也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为所有的一切向他道歉。

  有生以来第一次,德拉科·马尔福在她面前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人。她已经穿过了他的心墙,剥去了他那层由恶意和残忍筑就的防御,抵达了他的最深处,然后—发现他的心已然支离破碎。

  她可以利用这个。

  [1] Sisyphus. 希腊神话中科林斯的开国国王。曾一度绑架死神,让世间没有了死亡。后因触怒众神,被罚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但由于巨石太重,每每未上山顶就又滚落下山。西西弗斯只得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推石上山,最后在无效又无望的劳作中死去。

  译者碎碎念:

  明天去山里泡温泉,在家呆了大半年终于可以出门玩一圈了。所以明天49章会正常更新,但是时间可能会略微提前或延后,视具体情况而定,会尽量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