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贡看到莱戈拉斯一脸漠然地整理自己的衣服,他看到那片雪白的胸膛上除了他刚才落下的红痕,还有一道明显的淤青,他刚才意乱情迷没有发现,然而不等他开口询问,莱戈拉斯已经整理好衣服走到了门口,转过头对阿拉贡说:“曾经有一个人说我是个烂人,而你,阿拉贡,你是个懦夫!你自由了,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

那扇门被大力地打开又关上,最终静止在那里,就像它最初的模样。

34.

莱戈拉斯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气球,和阿拉贡第一次吵架之后每一次他在学校里与阿拉贡擦肩而过都像是有人往他的身体里注入新的空气,他一次次忍住想要上去找阿拉贡说话的冲动,一次次期待着那个胆小的男人能够主动叫住他,告诉他他想他,哪怕那之后他又开始长篇大论地教训他。

可是他没有,阿拉贡甚至没有在人群里多看他一眼。

他顾忌着他的朋友,他的同事,顾忌着所有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路人,他担心一旦他们表现得亲近一点,就会引来那些无关好事者的猜忌,他怕他们认出他就是莱戈拉斯口中年长的爱人。

在阿拉贡家的相遇不是莱戈拉斯的本意,他只是无法拒绝艾达瑞安的请求,那个懂事的孩子在为他许久没有出现而感到担心,于是莱戈拉斯答应在阿拉贡不在的时候去找他。

莱戈拉斯本来计划在阿拉贡下班之前离开,结果他们还是阴差阳错地碰到了一起。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两个人单独相处了,即便艾达瑞安就在他们身后的屋子里,随时可能出来。

阿拉贡还是老样子,看到莱戈拉斯他似乎很惊讶,或者还有一点惊喜。

莱戈拉斯也是一样,他不能否认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是期待着能够见到阿拉贡的。

他耐心地等待着,想着只要阿拉贡先开口,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会原谅他,然后他们又能像以前一样。

可是该说这就是阿拉贡吗?他看起来有无数的话想对他说,最后却都只剩下沉默。

然而莱戈拉斯已经受够了这种沉默,阿拉贡似乎总认为他们能够心照不宣,实际上每一次都是莱戈拉斯率先做出了让步,没完没了的让步。

他不再有耐心,他准备离开,阿拉贡却因为看见他脖子上的伤口而拉住他。

从阿拉贡急切的语气中莱戈拉斯能够看出他对他的关心,这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可是阿拉贡偏偏要说出之后的话,那些老师和父母教训孩子的狗屁言论。这让他刚刚温暖的心在顷刻间降至冰点——原来阿拉贡心里仍然把他当成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而不是恋人。

谈话在争吵中结束,莱戈拉斯感到自己的身体再次被人注入新的空气,他的大脑,他的愤怒和不甘在膨胀,而他只能任由它们发展。

他曾尝试着驱散这种恶心得像要将他的身体撑破的无力感,于是他和所有在那段时间来找茬的人打架,那些人一般都是被博格鼓动来的,就是那个曾经把他逼到墙角扬言要跟他“玩玩儿”的光头男人。

博格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莱戈拉斯,所以就煽动那些对同性恋有异样偏见或是兴趣的人来找莱戈拉斯的麻烦,当然他们都没能在莱戈拉斯这里讨到什么便宜。那些骄傲自大的家伙,他们大概没想过这个看起来纤细又弱小的漂亮得不像男人的精灵王子也像精灵一样战斗力爆表。

莱戈拉斯打架从不留情。可即便他一次次扭断那些人的手腕,打掉他们的牙齿,还是隔三差五就会有不怕死的人找上他,而博格永远躲在他们身后,这让莱戈拉斯感到恶心。

莱戈拉斯是偶然注意到伊欧文和阿拉贡的关系的。

他在阿拉贡家跟阿拉贡吵完架的第二天,和伊欧墨一起回宿舍的路上,正好看到伊欧文与阿拉贡一起从阿拉贡办公室的那幢楼里走出来。

伊欧墨没有发现,但是莱戈拉斯知道那是他的妹妹。

阿拉贡看起来和伊欧文很熟悉,他们并肩走在路上,伊欧文漂亮的脸蛋上洋溢着愉悦的微笑,似乎无论阿拉贡说什么她都在笑。阿拉贡的表情看起来也很放松,自从他们重逢之后莱戈拉斯就没再看到过阿拉贡那种表情,阿拉贡跟他在一起时经常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头总是似有若无地皱在一起。

他们穿梭在人群中间,两个人离得这么近,看起来意外地般配。

莱戈拉斯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涨大了一圈。

那天之后,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路过阿拉贡办公室的大楼,发现伊欧文每天下课后都会去那里。

有时她会在里面待上一个小时、有时是半个小时或是更短,她离开的时候阿拉贡偶尔会陪在她的身边。

今天是莱戈拉斯久违地出现在阿拉贡办公室门口,他一直记得阿拉贡对他说他们在学校应该保持距离。

莱戈拉斯在伊欧文进入那扇门的五分钟后出现在那里,他听不见门里的对话,只能偶尔听见里面伊欧文甜美的笑声。他就这样安静地站在门口,然后在一个小时之后拨通了阿拉贡的电话。

听到阿拉贡说自己是一个人的时候莱戈拉斯出乎意料地平静,即便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因为过度膨胀即将炸裂,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表情是轻松且戏谑的。

他和阿拉贡通着电话,看到伊欧文从他身边的门里走出来。伊欧文吓了一跳,他抱歉地朝她微笑,看着她走远,然后阿拉贡通过手机传来的声音明显变得急切且激动,他的心情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