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向。ooc。私设众多。给 @阿言—冷cp狂热 的生贺和投喂,久违的更新……(。

  *

  和嘉德罗斯的相处意外的和谐。

  金是沉不下的性子,一回生二回熟,再次发出邀请时他已经不如初次踯躅。他向来坦荡无疑,到了这个时候,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的偏见,自己道听旁说时,为嘉德罗斯贴上的种种标签。

  因为现在的嘉德罗斯,在他眼里,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金坐在草地上,余光再不见嘉德罗斯飞掠的身影时,后知后觉间,终于发现了自己心态的变化。不再像个没有自由的囚犯,如今他反倒像是和嘉德罗斯成为了……朋友。

  金把“朋友”这个词看得很重要。他不会轻易给予,却赋予它一定的象征意义,把它珍藏在心底,甚至当作一种要去保护的信仰。格瑞是这样,紫堂幻和凯莉是这样,现在嘉德罗斯,也是这样。

  为何把自己留下这个问题,金还是没有答案。但是金一贯心宽,只想到也许是自己可以帮上什么忙。嘉德罗斯不说,他好奇心再旺盛,也不会罔顾朋友的意愿多问。

  今天惠风和畅,日光明丽。嘉德罗斯去不远的地方摘野果,金负责在原地拾柴生火。野餐到如今好像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分工明确,因为嘉德罗斯的沉默,金都学会理直气壮地分配任务,哪怕每次都要被他用很可怕的目光扫视。

  其实面恶心善,根本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嘿,这位金发的朋友。”

  就在金暗自为嘉德罗斯打下一点也不符合他真实形象的评价后,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茫然地抬起头,就看见一个银发的陌生男人笑吟吟看着他。

  金看着这张陌生面孔,有些疑惑地问:“你是谁?”

  “我也是凹凸大赛参赛者,叫欧文,”银发男子熟门熟路地介绍起自己,然后两步上前,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刚才看到你和嘉德罗斯站在一起?”

  “我……”金极其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人目的不纯。他防备地退后了两步,皱起眉头压下帽檐,没有多说什么,作势要转身离开。

  金性格单纯又心思简单,却在识人辨物上,有着自己的判断方法。他有一种堪称可怕的洞察力,也许是因为灵魂清透,对于他人的善意恶意,都有着强烈的感应。

  就像一开始,金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鬼狐天冲,哪怕他面上温煦谦和,彬彬有礼。

  “诶诶,你别走啊,”看到金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欧文好像有些着急,又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连忙跟上金,“不是啊,你别怕,嘉德罗斯已经走了,他听不到这里的对话的。”

  金停下步伐,不太能理解欧文的意思,却还是没有回头,只发了一瞬的愣。

  “……我就知道,那个暴徒是不是囚禁你,强迫你做他的奴隶?”见金停下,欧文唇边勾起了隐晦而得意的得逞微笑,“你不要怕,朋友,我会帮你的。”

  “嘉德罗斯这个人,金玉在外,败絮其中。你别看他面上那么骄傲,手段肮脏得很。我跟你说,他私底下的腌臜心思很多,据说他这个人没有感情,还强迫他那几个属下和他……三个人同吃同住,谁知道私底下玩得有多么开?”欧文滔滔不绝,不断地辱骂着嘉德罗斯,“你看看你这样子,他指不定是把你抓回去当娈童的。”

  “他和那个大赛第二名格瑞战斗,嘴里都藏了药,专门出阴招。掠夺起别人的积分毫不留情,就用一些可耻的骗术,假意庇护别人,其实把分得到后直接就杀人灭口。我有一次看见他强迫一个女参赛者——”

  砰!

  百里之外的地方,嘉德罗斯猛然捂上心脏。一种极其磅礴的愤怒席卷而上,几乎令人窒息。他紧紧地皱起眉,眸光陡然变得极冷。手中更像是小心翼翼捧着的野果掉落地面,浆汁四溅。天际间似有乌云耸动,嘉德罗斯向地一捅大罗神通棍,身影似一道金色流星,直直地飞掠至他来时的方向。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金传来的负面情绪。而且是这样的强烈,让人完全无法忽略。

  嘉德罗斯面色阴沉,速度忽而更快了些。面前出现的是金明亮灿烂的笑容,无忧无虑,好像什么也无法让他低落。先前不过是因为那些积极的心情,嘉德罗斯并不觉得讨厌,才会好奇地接受。但是到了这个时刻,他真的被他人的负面情绪影响,嘉德罗斯升起的却不是本该有的烦躁。

  而是一种近似于恐惧的,对即将失去而不安的,真实的焦虑。

  他已经开始害怕了。

  心脏传来迟缓的钝痛,来源于另一边的金,在全身奏效。嘉德罗斯呼吸一滞,而后那个“他受伤了”的猜想浮现在脑海里,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暴动。

  赤金的眼眸泛着浓烈的血色,嘉德罗斯面无表情,握住大罗神通棍的手苍白到发青,烈风极大,随着他的速度攀升不断发起进攻。

  最终,当他降下地面时,映入眼帘的就是金气喘吁吁,满身伤痕的样子。

  嘉德罗斯的情绪一松,转瞬又是一紧。

  倒是金,费力地抬起胳膊擦了擦面上的汗后,侧过脸就看到了嘉德罗斯,眼眸一亮,露出了一个欢欢喜喜的笑容:“嘉德罗斯,你回来啦?”他又探出脑袋望了望嘉德罗斯背后,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在什么都没找到后,金疑惑地挠了挠脑袋:“你没有摘到野果吗?”

  嘉德罗斯不答。他的心脏里挤满了金的情绪,是心虚又坚定的,好像下定决心要保护好什么,蹩脚地转移话题的心情是忐忑的,又傻又可笑。

  他没有打算顺着金,便直截了当地问:“谁做的?”

  金的手滞住了。

  嘉德罗斯居高临下地看着金,目光阴沉。他扫视过金脸上那道血痕,手臂上的淤青和盖住腿的帽子,一种无法遏制的怒火油然而生。他走上前,脸色是近乎可怕的铁青,然后蹲下身来,像是极力抑制着什么,扯下金死死拉着的帽子。

  近乎可怖的伤口出现在他眼前。金的腿骨,可能被人打折了,此刻呈现出不正常的浮肿,甚至有一块皮肤都是焦黑的,像是被人猛烈攻击过。

  “啊,没什么啊,”金装傻地揉了揉掌心,“就是刚刚有个参赛者要抢我积分,和我打起来了啊。”

  他避重就轻轻描淡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关系。哪怕遍体鳞伤了,还要笑嘻嘻地面对着自己。这个低劣的谎言嘉德罗斯一个字都不信,可是看着金,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激将的,威胁的,或者是颐指气使的命令。

  嘉德罗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还打赢了呢!把他打跑了!”金神气地一挥拳头,眼睛亮晶晶地望向嘉德罗斯,“我厉不厉害?”

  嘉德罗斯一顿,游离在金伤口的目光抽离,恰巧对上他眼底这一泓清泉。心脏像被人用手触碰,陌生至极的酸涩,带着某种花开的预兆。

  嘉德罗斯定定地看着金,语气还是很冷:“站得起来吗?”

  “当然没问题……”金闻言,像是要证明什么似地立马要从地上跳起来,却因为拉扯到伤口,脸色一白便又跌坐下去,只得对着嘉德罗斯讪讪地笑了。

  “回去治疗。”嘉德罗斯蹲下身,回过头看着金,往日里如鎏金岩浆般的瞳孔沉凝着,在树影遮蔽下,固化为稍浅的琥珀色,“上来。”

  那琥珀一般的瞳色,竟然因为暗下的天光,显出很淡的温柔。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