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拳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傻了，一旁的裁判更是连哨子都掉了。
降旗先反应过来，把小岛宇拽了回来：“你疯了吗？”
果然，回过神的裁判对着小岛宇吹了下哨子：“你。”
小岛宇撇了撇嘴，不安地绞了绞手，还是冲动了呀。
裁判正往小岛宇那边走，没想到绿间却冲了出来，捂着肿起来的左脸，挡在了裁判的前面。
裁判则是好心地问道：“同学你没事吧？”
绿间摇摇头：“我没事，刚才的事情和他无关。”
“什么？”裁判显得惊讶极了，“可是他明明……”
“我说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同学你可想清楚了。”
“刚刚什么事都没有。”绿间坚持。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裁判显得很无奈，当事人都不计较了，他也不好去追究什么了。
“别以为我会感激你！”
绿间揉了揉左脸：“无所谓，我只想知道他现在在哪。”
“你做梦！”小岛宇还在气头上。
裁判有点看不下去了：“我说你什么态度啊，你刚刚把人打了一拳，人家都不跟你计较了，结果你现在还这态度。”
降旗暗叫不好，在小岛宇闯大祸以前走到裁判跟前，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们的队员冲动了，还请您原谅。”
“降旗前辈……”小岛宇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是被身后的相田景虎拉住了。
相田压住小岛宇的肩膀：“不管你现在有多愤怒，为了降旗，为了整个诚凛，你必须忍住。”
小岛宇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降旗，恍惚间，似乎和那个人的身影融合了，一样的瘦小，一样的不起眼，却是真真正正支撑起整个team的存在。
降旗握成拳的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他的愤怒不会输给小岛宇，但是他是诚凛的副队长，他有义务在那个人回来以前把诚凛好好的带进winter cup的决赛圈。
“降旗前辈。”小岛宇低下了头，是他冲动了。
于是，小岛宇也对着裁判鞠了一躬：“对不起，是我失礼了，请您原谅。”
裁判的脸色好看了很多，既然闹事的已经认错了，他也没必要跟小朋友计较太多不是吗？
送走了裁判这尊大神，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各自收拾书包，准备离开赛场。
“你们还没有回答我，他在哪？”
他们倒真是把绿间真太郎这尊更大的佛忘记了，小岛宇这回倒是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只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降旗叹了口气，看绿间的架势，今天不告诉他黑子的事情，他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黑子，他转学了。”
“你说什么？”本来以为最糟的结果不过是黑子退队，没想到他竟直接离开了诚凛。
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绿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抓住降旗的手，情绪濒临崩溃：“他转去哪了？”
降旗一把甩掉绿间的手：“绿间真太郎，你够了吧。”
“他转去哪了？”绿间捏着降旗胳膊的手越来越用力，降旗疼得皱起了眉。
相田景虎挠了挠头，事情有点不好办了啊，他不出声是不行了。
“黑子君在上次比赛以后就转学了，至于去哪，倒是没说，而且他走得太急，退部申请书都是我们的manager给我的。”
“manager？那个女孩？”绿间的右脸似乎还残留着那一巴掌的痛觉，“她今天没来吗？”
直觉告诉他，那个女孩很重要。
“她跟黑子一起转走了。”
相田景虎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在克丽丝见诚凛的队员以前，她先找的他。
当克丽丝把黑子的退部申请拿出来的时候，他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直接把那张纸扔到了地上。
“我不同意！”
克丽丝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纸捡了起来，把上面的土掸掉，铺平，重新放到相田景虎的桌上。
她这样做，无异于彻底引爆了相田景虎，他抓起桌上的纸，撕成了两半。
“我说了，我不同意，黑子哲也他难道忘记了，当初丽子同意他们入部的时候，他许下的承诺了吗？”
“承诺？”
克丽丝低喃了一句，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入部的时候，他在全校面前在空地上写下的让诚凛成为日本第一。
一滴，两滴，眼泪似乎自己生出了意志，从眼里跑了出来。
如果可以，他又怎么会就这么离开呢？
“你……你……”相田景虎万万没想到竟会把一个女孩子惹哭，一下子就慌了，手忙脚乱地从旁边桌子抓餐巾纸，递给克丽丝，“别……别哭了。”
克丽丝拿过纸巾，擦掉了眼泪：“抱歉，我不想哭的。”
等克丽丝恢复过来，相田景虎的语气也放柔了很多：“不管怎样，对于黑子君的退部申请，我都不能批。”
过了一秒，相田景虎又补充道：“我现在就跟黑子君打电话，告诉他我的决定。”
说完，相田景虎打开了手机。
“别……”克丽丝连忙按住了相田景虎，“他，他现在是不可能接电话的。”
相田景虎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了。
“相田教练，我，可以相信你吗？”
见瞒不过了，克丽丝选择说出真相，不过如果得不到相田景虎的保证的话，她也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相田景虎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点了点头。
“那好，教练我接下来说的你谁都不能告诉，特别是诚凛的其他人。”
“是关于黑子君的。”
“嗯。”
“他到底？”
“你能答应我吗，教练？”
相田景虎沉思了几分钟，郑重地点了点头。
“哲也，他，出了车祸。”
“什么？”相田景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和秀德比赛那天的事情。”
克丽丝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将事情告诉了相田景虎，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是最后还是哽咽了。
相田景虎听完也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半晌，开口道：“我觉得应该告诉降旗君他们，黑子君的事情大家……”
“教练你答应过我不说的。”克丽丝显得很激动。
“可是这么大的事情……”
克丽丝拼命摇着头：“不可以，如果告诉他们的话，就全完了。”
“怎么会？”
“那天哲也他跑出去的时候，你们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走的吗，现在哲也他，成了这样，你让他们怎么面对哲也呢？”
相田景虎的眼神黯了下去，低下了头：“对不起，黑子君，他一定会……”
克丽丝打断了相田景虎：“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们，不止是你们，就连奇迹的世代，他也从来没有恨过一丝。”
“那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觉得告诉他们的话……”
“让他们自责吗？自责当初只让哲也一个人离开，所以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吗？”
“对不起。”相田景虎发现自己除了这句话，别的什么也说不出口。
“对不起。”克丽丝稍许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就是不想影响你们，winter cup已经近在眼前了，如果他们知道了，他们还能好好参加接下来的比赛吗？”
相田景虎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哲也他说过的啊，要让你们成为日本第一的啊，怎么能因为他而影响到他们呢？”克丽丝苦笑了一下，眼睛红红的，很疼。
两个人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相田景虎先开口了：“那你准备怎么跟其他人说呢？”
“我跟哲也商量过了，理由是他的父母要去外地工作，转学了。”
“这样的理由他们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这也是我选择告诉教练你的理由之一，希望您能帮我。”
“帮你圆谎吗？”相田景虎叹了口气。
克丽丝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所以在克丽丝对诚凛的队员做出解释的时候，相田景虎才会帮忙，现在面对绿间真太郎，本来他应该是最愤怒的一个，因为克丽丝曾经说过的。
“那场比赛他是故意的，不是为了赢得比赛，只是单纯地想打击哲也。”
“怎么可能？”
“是真的，之前奇迹的世代他们每个人都狠狠地伤过哲也，绿间是被派来给予他最后一击的吧？”
真的是讽刺啊，原本就是你们伤害了他，现在却来找他，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奇迹的世代？
绿间真太郎还在那闹着，相田景虎只觉得头疼，捏了捏太阳穴，终于开口道：“压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你吗？”
绿间马上安静了下来，他盯着相田景虎，瞪大了眼睛：“我……”
这个事实被轻而易举地拨开，他之前在这个场地上做的一切也便成了笑话。
“我们要回去了，绿间君你最好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吧。”
绿间愣在了原地，在体育场关门的前一刻走了出去，拿出手机，找到黑子的名录，编辑短信：“你在哪？”
手在发送键上迟疑了数秒，最后还是把所有的都删掉了，转而拨通了另外一个人的电话。
铃声响了几秒以后，电话被接了起来。
“喂，我是赤司征十郎。”
“赤司。”绿间顿了一下，道，“黑子退队了，离开了诚凛，转学了。”
正在写字的笔因为太过用力戳破了纸，赤司没有回答。
“我们把他逼成这样，该满意了吧？”
“啪——”
绿间挂了电话，然后哭了。
赤司则是看着那枚染血的棋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