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这个时候没有警员会去自讨没趣,每个人都知道文书会让老大的脾气变得又臭又难搞。直到内线的电话响起,雷斯垂德站起身接通了电话,但他端起的咖啡没有递到嘴边,直直掉在了桌面上,所有文书都染上了棕色的液体:“你再说一遍?贝克街221B,两个人中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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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到底招惹了什么人才能让人家一家子都被送去医院,甚至包括那个最小的!天呐,你知道我接到电话时是什么心情吗?还有两个人中枪,一个是约翰,一个是莫兰·塞巴斯蒂安,那个国际通缉犯!你倒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雷斯垂德站在221B的起居室内冲着夏洛克高声训斥。

“不是一家人。”夏洛克微弱地反驳,他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被简单包扎过,但因为他坚持不去医院,所以被留了下来。

“你说什么?”雷斯垂德皱着眉头问他。

“他们离婚了。”夏洛克抬眼看着雷斯垂德,重复道:“一个星期之前,他们离婚了。”

雷斯垂德噤了声,但随之而来的,他的脸色变得又严厉又冷酷,他看着夏洛克,用一种从未对夏洛克用过的语气:“是因为你吗?约翰跟玛丽离婚,是因为你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夏洛克。”

夏洛克摇了摇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们在一个星期以前就签好了协议。玛丽跟我说,她给了约翰一巴掌。”

“应该的,小华生都没到一岁,换成我我大概会给他一梭子,不过现在也没差。”

“我没想过约翰会中枪,莫兰直接找上玛丽,玛丽找上我,”夏洛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个戒指放在手里把玩:“我答应过约翰,要保护好他们三个。”

“都结束了,”雷斯垂德撇了下嘴角,他哼了一声,问夏洛克:“为什么你不跟着一起去医院?”

“医院有医生,他们总会有得到应得的照顾,迈克罗夫特也会安排好的。”夏洛克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上,撩起窗帘看着底下被封锁的现场和工作人员。约翰早在之前就上了救护车,莫兰的尸体被装在袋子里运走,如果他不是失去理智,今天躺在袋子里的也许就是夏洛克自己了。“感情,”夏洛克叹了一口气,“我憎恨一切感情,感情是干扰灵敏仪器的沙粒,镜片上的裂纹……纯粹理性的最大不幸。”

雷斯垂德瞪着眼睛看了夏洛克一会儿:“为什么我只是感觉你怕被好医生踹了?”

夏洛克猛地转过身瞪着他。

“他离了婚,又没选择你。要是你不知道还好,知道以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夏洛克反唇相讥道:“被前妻甩了的人没资格说我,而且她还是有了外遇才甩掉你的,探长。”

“随便你怎么说,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我不会跟你计较的,”雷斯垂德摸了摸下巴,“不过你这是承认了?……其实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你们?”夏洛克困惑问道。

“我,安德森,萨利,茉莉,我想还加上你们的房东太太,我每次来她都会跟我分享一下……事实上,我觉得除了约翰以外,其他人都知道了。你喜欢他喜欢得要命,但他还是跟别人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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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看了一眼墙上悬挂的表,在下一个值班的护士来巡房之前,他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他坐在约翰的病床边,约翰在药物残留的作用下依旧睡得很沉,像是安静的动物。尽管夏洛克清楚地记得在白天约翰是如何一把抱住罗莎蒙德,边流着泪边亲吻她的额头,他向她女儿忏悔时的情绪很激动,弄得罗莎蒙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接着,他就被送去了医院,带着罗莎一起,221B恢复了清静。

夏洛克不擅长这样的时刻,尽管雷斯垂德下午教给了他很多东西,其中大部分听起来完全无用,虽然坐在约翰床边的确让夏洛克感到更为宽慰,但他仍然什么贡献都做不了。

他从约翰的外套口袋里回收了托线人交给他的枪和纸条,它们都被约翰完美地利用了,他并不是和玛丽说好的一样让约翰完全的不知情。也许代价就是约翰躺在了这里,多上了两个月的住院时间,和阴雨天里更多的疼痛,但这就是约翰会愿意去做的事情,他不能阻止他。夏洛克曾经想过这样的个性会为他招揽更多的危险和麻烦,尤其是约翰又那么无私地投入到夏洛克的侦探事业上。夏洛克并非没有选择过其他助手,坦诚来说,在专业的技能和领域上,约翰并非最佳人选。相反他感情用事,破绽百出。比如现在,已经到了约翰该醒来的时间了,他却固执地闭着眼睛装睡,努力保持着安静的起伏。夏洛克知道他又惹他生气了,他的唇角不自觉地绷起来就是最好的证据,而约翰的脸皮又那么薄,夏洛克坏心眼地没有去戳破他的伪装,他便不好意思装作突然醒来,只能继续辛苦又愤懑地闭着眼。

偶尔的偶尔,这些会让夏洛克觉得没那么孤独。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时间一到,他安静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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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尝试着写了一张纸条,列上诸多好处。正式的文书总比短信更有诚意,夏洛克将纸条塞进了信封又托人寄到了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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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大概也想尝试这类新的沟通方式,所以让人也送来了一个信封。夏洛克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信件,发现只是他罗列的单子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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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去了两次医院,第一次,约翰正用没受伤的那边胳膊搂着罗莎睡觉,罗莎依恋地攥着约翰的衣领,玛丽坐在一边看杂志,放下杂志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夏洛克。最后玛丽和他在医院的花园里一起散了步,一人买了一杯咖啡,谁也没说什么。

第二次只有他和约翰两个人,约翰生气地叫他走开,质问他耍他是不是很有趣,他说太累了,想一个人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