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花宴>第9章 寻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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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静而美好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半个月后,汪冕的伤势基本康复,下斗的事情也被提上了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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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半个月里,小花和吴邪都接受了系统的恢复性训练,要论单打独斗,黑瞎子未必搞得过闷油瓶(直接朝闷油瓶开枪除外),可恨就可恨在闷油瓶是茶壶煮饺子——只进不出,空有一身本领,却不懂怎样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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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和他练过一次,结果2秒钟就被干趴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导致吴邪从此对他敬而远之,乖乖的跟着黑瞎子练习,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被黑瞎子弹得满头包的日子,但好歹没有生命危险,且能学到不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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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间,矮子冯还发来了安静公司的年度报表,面对几十个G的数据,黑瞎子不眠不休的忙了三天,总算将全部事项批复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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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但小花却是一边欣赏黑瞎子的帅,一边心疼的紧,他现在已经到了离开黑瞎子就不能活的地步,所以他每天一忙完工作,就飞快地奔回家,待在黑瞎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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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通宵加班,小花就窝在他怀里睡觉,宁愿缩起全身的骨头,让他抱起来更方便,也不要自己一个人睡床。黑瞎子爱死了这般依恋着他的小花,幸福指数飙出天际,感觉再多的烦琐和劳累,都不敌小花微微一笑,对他来说,整宿整宿的抱着小花,绝然不是负担,而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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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仗般的72小时,唯独吴邪的心情最爽,因为可以躲懒,不过在这之后,新一轮的训练又开始了,他刚攒下来的二两肉,瞬间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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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擅长用棍,但是棍子的杀伤力稍显不足,而他从不离身的那把匕首又偏短,最终,黑瞎子给他挑了两把30式军刺,作为他的主要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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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式军刺原产地日本,在二战时期,曾大量装备于日军部队,长约30~40厘米,宽3厘米,刀身带有放血槽,非常轻巧凶猛,很适合小花这种身体协调性极好、力量稍欠的人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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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在这段时间里,秀秀和汪冕的关系突飞猛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众人简直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偷偷领过结婚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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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到了约定出发的这一天,参与人员共有10名,分别是汪冕及他的四个族人,小花,黑瞎子,吴邪,闷油瓶,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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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行的目的地是长沙郊外的一座矿山,尽管齐家的秘档和汪家的史籍中,都有少许关于那座古墓的记载,然而数百年的地质变迁,沧海桑田,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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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将他从蛇沼带回的黑金古刀还给了闷油瓶,其实这把刀早就在他手上,但他知道吴邪不希望闷油瓶再下斗,所以一直收着,不过事到如今,再不把刀拿出来,闷油瓶只能在斗里表演手撕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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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方人马在首都国际机场汇合,霍秀秀前来送行,抱完汪冕抱小花,抱完小花抱吴邪,抱完吴邪抱胖子,哭得像个泪人,边哭边骂:“你们这帮驴蛋,一下子全跑光了,就剩下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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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很心疼这个妹妹,反复向她保证,一定快去快回,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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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完货运手续,众人惜别了秀秀,登上了飞机,两小时三十五分钟后,顺利抵达长沙黄花国际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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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他们去托运处提货,看到了汪家人的装备中,有几根像是T形拖把一样的东西,还有几箱仪器,仔细一看,就发现那些东西居然是探地成像仪,但是这时候下起了雨,托运处人来人往,他们也不想久留,便没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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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机场,就看到王盟和坎肩共撑一把伞,站在一辆17座依维柯旁边。他俩在长白山那会儿水火不容,后来倒是渐渐地融洽起来,据其他伙计说,坎肩把他那根黑色的皮筋,都单独耍给王盟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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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坎肩是弹弓世家,从小练弹弓,臂力惊人,他家的弹弓皮筋有三种颜色,黄色的皮筋用来打鸟,威力一般。红色的皮筋,普通人根本拉不动,打出一颗铁蛋子能击碎人的颅骨。而黑色的皮筋,即使是在长白山苦战口中猴和人面鸟时,吴邪都没有看他用过,不料竟被王盟那小子抢了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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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你终于回来啦!”王盟兴高采烈地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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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坎肩骂着追在后面给他撑伞:“你他妈跑慢点,摔死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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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心里一个咯噔,心说这两人似乎不大对劲啊,这…关系也太好了吧?转念一想,管他呢,总比天天吵架强,随即招呼他们,将东西搬上车,在雨中驶向了长沙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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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古老而繁华的城池,是楚文明和湘楚文化的发源地,也是我国历史上,唯一历经三千年而城址不变的城市,有文字可考的历史3000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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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沙”之名始见于西周,具体是怎么得来的,各家众说纷纭,史书记载各异,最广为流传的一条是得名于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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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天文学根据天空方位,将天上的星辰分为二十八宿,分别个立一方,二十八宿中有一轸宿,为南方朱雀七宿的最末一宿。轸宿有四颗星,《西步天歌》中有“轸宿四珠不等方,长沙一黑中间藏”的记载。轸宿对应着地面的南岳衡山,星相学里,轸是衡天地之重的星宿,附属它的小星星——长沙星,唐代张守节《史记正义》中云:“长沙一星在轸中,主寿命”,又云:“长沙星明则主长寿,子孙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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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认为,上有星象,下有相应的星野,《史记?天官书》曰:“天则有列宿,地则有列域”,于是长沙星相对应的地面即叫长沙,又名星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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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沙是吴邪的地头,小花在这儿也有盘口。王盟把车开到城东的一条小巷子,巷内有一间吴家的招待所,从不对外经营,里面都是南来北往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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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各自进了房间,休整了一下,吴邪就带他们去吃饭,又逛了几条老街,夜宵是在长沙有名的馄饨店“双燕楼”,吃的皱纱馄饨和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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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冕看见臭豆腐,脸都绿了,捂着鼻子跑了出去,把众人乐得哄堂大笑。好像有人做过一项调查,外国人眼中最可怕的天朝美食,臭豆腐和皮蛋高居榜首,看来的确不假,连海归的汪家族长都Hold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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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是典型的走马观花式的体验,以最快的时间,领略当地的特色,当年吴邪去成都的时候,小花也这样干过。第二天清早,他们就离开招待所,上了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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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有限的资料推断,他们要去的那座矿场,应该位于现在的大围山腹地,大围山距离长沙市区148公里,有很多区域已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但真正的深山老林,依旧属于无人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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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盟把他们送到山下的第一座村庄,然后在村口与他们分别,回去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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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个人拆成四辆越野车,正式进入山道之中。景色慢慢变化,山越来越高,路越来越窄,当天晚上,他们停靠在环山公路的休息坪,凑合过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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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行人再度出发,继续往更深的山林驶去,又开了七八个小时,一直开到无路可开,便找了一个依山而建的断头村(前方再没有公路的村落),把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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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村子的现代化程度很低,道路完全是青石板,最高建筑物只有三层,是村长的家,兼村委会办事处。村里的房屋大多数都非常古旧,夹杂着石头搭建的,足有百年历史的明清样式的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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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路观赏,发现不少民房的围墙,都有不同朝代的墓砖掺杂其中,有些甚至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古时候掘墓取砖的风气,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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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另外9人相比,吴邪长得最为面善,所以大家就派他去村长家敲门。村长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人倒是非常淳朴热情,不仅将他们都请到了家里,还拿出了自家最好的茶叶予以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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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一通胡侃,说他们是政斧的地质勘探人员,带领德国专家,前来考察大围山的地下矿藏,并掏出事先伪造的文件给村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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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老实巴交,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被他唬的一愣一愣,又看他们确有盖着大红章的批文,当即信以为真,有问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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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就问他:“老爷子,您知不知道,这座山里,哪块儿有废弃的矿场,或者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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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矿场,铁路?”村长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大家都以为他睁着眼睛睡着了之时,他忽然一拍大腿,道:“啊!我想起来了,在我小的时候,听我姥爷说过,南面那座坟头沟下,有一处日本鬼子的矿场,好像那边就有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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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听,都互相看了看,心说有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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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忙接着问:“您能给我们详细说说,那边的具体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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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次,村长却连连摆手,且露出了恐慌的表情:“说不得,说不得,那片林子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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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看他这个样子,还真是怕的真切,不由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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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就道:“老爷子,你有话尽管说,党和政斧会保护你的,你要端正态度,别搞封建迷信,用咱们伟大的无产阶级精神力量,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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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都快哭了,苦着脸说:“报告领导,我绝对没搞封建迷信,那片林子确实闹鬼,每逢打雷下雨,那块地方就有万马奔腾的声响,回荡在整座山头,一簇一簇的鬼火喷起几丈高,多远都能看见,听老一辈人讲,那是地底下的阴兵,出来勾魂索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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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兵借道的传说,很多地方都有,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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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雷雨天的异响,但凡有点水平的土夫子都知道,听雷辨墓,是圈定墓葬位置的手段之一,《清稗类钞?盗贼类》有“焦四以盗墓致富”的记载,披露了他盗墓的技巧:“广州剧盗焦四,驻防也,常于白云山旁近,以盗墓为业。其徒数十人,有听雨、听风、听雷、现草色、泥痕等术,百不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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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出北郊,时方卓午,雷电交作,焦嘱众人分投四方以察之,谓虽疾雷电,暴风雨,不得稍却,有所闻见,默记以告。焦乃屹立于岭巅雷雨之中。少顷,雨霁,东方一人归,谓大雷时,隐隐觉脚下浮动,似闻地下有声相应者。焦喜曰:‘嗟乎,得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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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焦四是一位盗墓高手,他不但熟练掌握了一般盗墓贼常用的分辨土质、土色的本领,还善于利用一些自然现象,帮他寻找墓穴所在,比如“雷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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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书上描述,焦四在雷雨天气出门倒斗,让他的手下分别站在四个不同的方位,并嘱咐他们:“虽然风大雨急,但是都给老子稳住!竖起耳朵仔细听,有任何异响,就记下来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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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过后,东边的人来报:“刚才打雷之际,听到他所在方位的地下,隐约有声音相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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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焦四很高兴,说:“噢耶,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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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里面是包含一定的科学道理的,有墓葬的地下是空的,遇到雷电,就容易形成共鸣,听起来好像是地下有东西与雷声相应和,越是大型的墓葬,共鸣声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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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真如村长所言,似有万马奔腾之声,那么这座墓葬的规模,恐怕远在他们想象之外。不过,几丈高的鬼火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座古墓和马王堆汉墓一样,都是一座火坑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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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湖南省博物馆的资料室里,有一本考古文献《长沙古物闻见录》,书中有这样一段文字:“蕴藏地下,一朝发泄,遂香气四溢也,当时窑工以为宝藏,斯得竞相争夺,启内盖之一,忽轰然有声,俄倾,有磷火由隙内喷出,高达五尺余,嗤嗤作响,斯时,满坑皆火,窑工具葬身火窑”,写得就是马王堆汉墓最早被发现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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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大家一合计,又觉得不太可能,假如真的有这么显眼,跟井喷似的,官方考古活动早就开展了,归根结底,那些鬼火也许只是偶然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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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自幼道听途说,主观上难免产生夸张的臆想,黑瞎子问他是否亲眼见过那些鬼火,他也摇头,只说那片林子无人敢去,他姥爷曾经告诉他,当年有一支国民党的败兵,起码一个加强团的武装部队,逃进深山里,误打误撞闯入了坟头沟,从此失去了踪迹,再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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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找陵墓,凡是有很详尽的民间传闻的地方,都要特别留意,旧时长沙盗墓贼,经过长期不断的摸索总结,形成了一套独特的觅宝、识宝的方法和技巧,归纳为“望、闻、问、切”四字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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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是指望气看风水,老瓢把子经验丰富,又颇懂风水之术,故而每到一处,必先查看地势,看地面上封土已平的古墓坐落何处,只要是真正的风水宝地,一般都是大墓,墓中宝物必多,以风水定位地面无标识的墓址,几乎百发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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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是指闻土嗅气味,有此奇术的盗墓者,专练嗅觉功能,在盗掘之前,翻开墓表土层,取一撮墓土放在鼻子底下猛嗅,从泥土的气味中辨别该墓葬是否被盗过,并根据土色判断时代,相传,功夫练到家的,可以仅凭鼻子就辨识出,汉墓和唐墓的微妙气味差别,准确程度令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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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的爷爷吴老狗,原本就非常精于此道,后来嗅觉受损,才开始训练用狗闻土。吴邪的三叔吴三省在这方面也不弱,逮住驴蛋蛋一闻就知道,它是吃死人肉长大的。吴邪本人虽不会闻土,却能闻出蛇的费洛蒙,似乎吴家人的鼻子,天生就比较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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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是指踩点,也就是他们正在进行的项目。擅长此举者,往往能说会道,沟通能力极强,容易博取信任,尤其会和老年人攀谈,每到一处,均以合乎情理的借口,拜访当地老人,从交谈中获取古墓信息及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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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是指把脉,有三层含意:一是发现古墓之后,如何找好打洞方位,以最短的距离进入主墓室,这种工作需要闷油瓶、黑瞎子、汪日兔他们来做;二是凿棺启盖之后,摸取死者身上的宝物,从头摸到脚,如同给病人切脉,要细致冷静,讲求稳、准、快,没有遗漏,此乃闷油瓶和汪日兔的强项,发丘中郎将的长手指不是白练的;三是以手触摸出土文物,由于个中高手见多识广,过手的文物不计其数,往往无需用眼审视,只要将文物抚摸一番,即知是何朝代,价值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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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大家听了村长的这一番话,再结合沿途观望的山势地形,心中已然有了几分把握,他们要去的那座古墓,应该就在坟头沟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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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请教了村长,想找一个向导,带他们去坟头沟,但是被村长拒绝,因为没有人愿意去那个地方。他们也不宜勉强,就只好问他进山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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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说,从村后进入大围山的密林中,往南走五天,会有一座鱼嘴山,峰顶看起来像一张朝天的鲶鱼嘴,特征很明显,山下最低洼的一片深谷,就是坟头沟。他能提供的信息只有这么多,如果他们执意要去,就按他说的走,五六天时间肯定能到,不过,到了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他一概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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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伙儿谢过村长,在他家吃了晚饭,借宿一宿,隔天早晨给了他一万块钱现金,算是消息费和食宿费,并请他帮忙看几天车子,就背起每人四十公斤的装备,带着村长赠送的腌肉和辣椒酱,再次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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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目标明确,他们朝着指南针的方向,咬紧牙关,翻山越岭,一头扎进了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腹地,充分体验了一把“望山跑死马”的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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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途无话,期间各种辛苦难以用文字记录,只知道五天之后,他们披着晨曦,到达鱼嘴山脚下之时,连小花那么讲究的人,都已是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和神农架野人没两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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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晌午之前,他们就通过汪日兔的探测仪,找到了被杂草与泥土掩埋的铁轨。顺着铁轨一路往南走,又经过了几个小时的跋涉,当天下午,他们终于来到坟头沟的起始段,一片碎石河滩就在他们眼前,蜿蜒的山泉都冻出了一层冰膜,覆盖在水流表面,周围山势挺拔,鬼岭妖松,景色十分奇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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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地质学者认为,这种类似于盆地的山坳,是天上陨落的行星撞击而成,这一说法,恰好也符合他们所寻的那座古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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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清理出一块地方,燃起篝火,支起帐篷,打算休整一晚再进沟。吴邪、小花、胖子围着篝火取暖,一边等水烧热,准备洗头擦身子的时候,闷油瓶、黑瞎子、还有汪家五个人,已经直接脱光衣服,跳入冰冷的泉水中洗起澡来,看得吴邪他们一阵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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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深山里又潮湿又阴冷,篝火燃烧着,煮着方便面,配上村长给的腌肉和辣椒酱,味道相当不错。前几天他们都省着吃,现在靠近目的地了,可以敞开肚皮吃光,减轻负重,所以大家几乎是狼吞虎咽,很快就将腌肉瓜分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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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他们抽草签决定晚上谁来守夜,结果是,闷油瓶和吴邪守第一班,胖子和黑瞎子守第二班,汪冕和上海口音的黑衣人守第三班,从8点30开始,4个钟头轮换一次,没有小花及另外三名黑衣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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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看了小花一眼,沮丧的把草签丢进火堆,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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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12点30,第一轮换班时间到,吴邪用“大力金刚掌”加“佛山无影脚”,弄醒了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胖子。闷油瓶则走到黑瞎子和小花的帐篷外边,发出了几声轻微的“咯咯”声,随即,帐内传出同样的“咯咯”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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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串熟悉的声音,吴邪和胖子都打了个激灵,两人面面相觑,吴邪心说卧槽,这是叫黑瞎子起床啊,还是召唤他起尸啊?听着怪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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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篷里面,黑瞎子刚刚蹑手蹑脚地钻出睡袋,小花也突然坐了起来,皱巴着脸,嘟囔道:“我去守夜,你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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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蛋~”黑瞎子骂着披上衣服,一手推倒小花,把他连人带睡袋一起卷了卷,然后往胳膊底下一夹:“不想离开我就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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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也不挣扎,低声笑了笑,瞬间没了动静,似乎是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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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放完尿,哆嗦着走过来,看见黑瞎子坐在篝火跟前,怀抱一团睡袋,轻轻地拍着,不由诧异道:“我说瞎子,你抱个这玩意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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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立即对胖子龇牙,示意他别吵嚷,一边掖了掖睡袋上沿,露出小花的头,并将其拨拉到自己胸口靠着,撩开半边衣服虚虚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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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看着就失笑,从火堆里拣了一截树枝,点上两支烟,递给黑瞎子一支,轻声道:“你丫哄孩子呢,留神别把阿花闷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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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吸了口烟,轻声笑叹:“没办法,我不在他边上,他就睡不安稳,小兔崽子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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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朝黑瞎子挤了挤眼睛:“活该,你自个儿惯的,怨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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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咧咧嘴,低头用脸颊贴住小花暖乎乎的脑门:“爷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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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结实实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醒来,大家的精神状态都非常饱满,连日赶路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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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就着山泉洗漱,吃过了早饭,整顿好所有的炊具、帐篷、探测器械,把武器全部放在顺手的位置,一行人就往坟头沟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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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沟底乱石林立,两旁山势陡峭,间或有涓涓细流顺着岩体淌下,致使沟内潮气弥漫,到处都长满了厚厚的青苔,湿滑异常。看样子,这里似曾发生过大规模的山体塌方,也有可能是日本人撤离的时候,故意炸毁了这一路段。因年代久远,真实情况已然无从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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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防山顶落石,他们摩拳擦掌,准备快速通过最狭窄的一段,当然了,对于小花这种可以在悬崖,甚至反坡上攀爬如飞的人,翻越这些障碍就跟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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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此行的人员,除了吴邪和胖子,其他人的身手及灵活性,皆不比小花逊色,所以做为两个爬得最慢的人,吴邪和胖子有幸欣赏了一幕“群猴闹山”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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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分钟后,前方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一处山坳,大约有七八个足球场大小,地面杂草丛生,四周峭壁环绕。根据探测仪显示,铁轨在浅表土层之下横穿,并且出现了分叉,一条通到西北角的几栋水泥房屋废墟,另一条断在山坳中间,方向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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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估计,那些房屋废墟,以前应该是日方开采者的指挥部和站台,而矿洞的入口,应该就在南侧山崖的某个位置。于是他们两两一组,立刻进行拉网式搜索,很快就在崖壁偏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明显是人工修筑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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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口掩藏在一大片藤蔓植物后面,他们砍掉了周围的一些藤蔓,就见这个洞口依然十分坚固,丝毫没有坍塌的迹象,洞内是一条斜着向下的隧道,坡度不算太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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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至目前,事情进展的相当顺利,大家都很高兴。紧接着,他们拿出气体检测仪,检测了一下隧道里的空气,确定没有问题,便开始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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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的盗墓贼下地之前,都会预备几只活禽,或者鸟雀,装在笼子里,用绳子吊着,丢进挖开的墓穴中,等候一炷香的工夫,再把笼子提出来,观察笼中小动物的存活情况,倘若未见异状,说明该斗的空气质量尚可,没有致命的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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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时代在发展,盗墓贼的手段也在与时俱进,如今只需一个巴掌大的微型设备,花费15秒钟,即能代替上述的繁琐步骤,获得确切数据。反过来说,那些在墓中设置遇火则燃的机关的墓主,恐怕打死也没想到,千百年后,世间会出现手电筒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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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从洞口进去之后,一直往里走。这是一条完全人为开凿的隧道,高约三米,基本形状是半圆形的,属于非常稳定的承重结构。在隧道两边的墙壁上,还留有照明用的老式工业矿灯,以及加固山体用的木头支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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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深入数百米,气温陡然降低,感觉阴森森的,而且,矿洞内变得一团浓黑,即使将探照灯调到最亮,也只能看清前方四五米的距离,好像周遭的黑暗会吸收光线一样,让人觉得脊背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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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黑瞎子忽然“咦”了一声,随即蹲了下来。其他人都知道他的视力特殊,以为他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也立即学他,全部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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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黑瞎子一脸错愕的看了看他们,说:“我帮媳妇儿系个鞋带就好,你们不用陪我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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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其他人都一愣,继而骂声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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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站起来,朝黑瞎子踹了一脚沙土:“你他娘的,吓老子一跳,在这种鬼地方,放屁也得先通知大家一声,晓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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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拍了拍身上,笑叹:“得,都怨我,下次一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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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歪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吴邪一眼,突然弯下腰去,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往闷油瓶身上一洒,然后对吴邪道:“礼尚往来,还请小三爷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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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大家都惊呆了,简直不知所措。吴邪给小花气得够戗,骂人的词都忘了,真想冲上去,掐死这个重色轻友的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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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见小花这般袒护他,且是如此率性可爱,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一边掏出纸巾,替小花擦手,一边装模作样地打了几下小花的手心:“听话,不许乱丢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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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这么一闹,原本诡异的气氛倒是淡了不少,大家说说笑笑,逐渐走的有点麻木,也不知这隧道究竟挖了多深,走到现在,始终是下坡路,用胖子的话说,搞不好这条隧道是通向阴曹地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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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听了就冷笑:“开弓没有回头箭,纵然是阴曹地府,咱哥们也要走它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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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是只要有人跟他抬杠,他就起劲,被吴邪一说,他也乐了,拍吴邪的肩膀道:“行啊,天真,你这句话说的颇有胖爷我的风范,干革命就得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看来你这些年的确大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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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前行了一个半小时,隧道宽敞起来,大量黄褐色矿石堆放在隧道左侧,右侧是一溜排地下控制室。他们找到配电房,看到整套柴油发电机组都在,便搬来油桶,将油箱加满,又从蓄水池中舀了几盆水,倒入冷却水箱,并检查机组部件是否紧固,之后就试着发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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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隆隆”的轰鸣声,发电机开始运转,与此同时,隧道里的矿灯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虽然这些矿灯的间距较大,而且光度黯淡,可是比起他们之前两眼一抹黑的状态,已经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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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前走,隧道分成了三条岔道,队伍停了下来,吴邪从兜里掏出烟点上,自言自语:“三选一,该走哪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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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冕拍了拍边上的一名黑衣人:“老四,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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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称为老四的黑衣人点点头,在背包里东摸西摸,摸出一个西林瓶(装青霉素药粉的那种,带胶皮塞的小玻璃瓶),抠掉瓶口的封蜡,倒出一小撮泥土,放在鼻子底下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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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冕看他们面露疑惑,就解释道:“这是从齐家那块青铜古镜上,刮下来的老泥,那辆火车来自这座矿山,车上沾满了棺椁的泥土,那块铜镜与之相接触,或多或少都会留下线索,只要有那么一星半点,老四就能闻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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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嘴欠,这时候就犯贱:“哎呦喂,这哥们的婆娘,绝对不敢偷人,就冲这狗鼻子,喷再多香水都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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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立即对胖子使眼色,提醒他注意言辞,一边抓住他的后颈肉,骂道:“你能不能想点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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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老四去三条岔道里面,各取了一捧泥回来,仔细比对。此时,黑瞎子忽然看向汪冕:“我一直忘了问,你们是怎么得到齐家的报丧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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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其他人的不解之处,所以他一问,其他人也都朝汪冕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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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冕挠了挠头,尴尬道:“实不相瞒,那块铜镜是当年长沙鬼车事件结束后,汪家派人从齐家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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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呵呵一笑,倒也不意外,他伸手揽过小花的脑袋,让小花靠在他身上休息,并重新将目光转向了老四,没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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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捣鼓了五分钟,老四抬起头,指了指右侧的岔路:“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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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冕问:“有几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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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成。”老四用小拇指挖着鼻孔,语气非常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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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老四的判断无误,那么,这将是通往古墓的最后一段路程,大家早就在这隧道里待烦了,因此都卯足了干劲,一路疾行,连午饭都是在行进中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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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走就走到了晚上,在地下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计算时间全靠手表,当他们终于到达隧道尽头,看到一堵山石拌着水泥砌起来的封墙时,距离他们初入矿洞,已经过去了整整八个小时,可见这座古墓的埋藏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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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砸墙肯定来不及,大家都累了一天,想砸也砸不动。于是他们又往回走了四五百米,驻扎在一个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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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启动了电力设备,隧道里的通风系统也恢复了运转,不用担心缺氧。而且隧道两边全是天然的岩壁,也不用担心有机关陷阱,或者野兽袭击,所以今晚还是可以睡个囫囵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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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点上炉子煮饭,吃饱喝足之后,又烧了点热水洗脸洗脚,本想好好放松一下,结果胖子把鞋一脱,所有人险些没晕过去,简直像是引爆了毒气弹一样,立即连滚带爬地逃开,跑得老远。

  *

  吴邪怒道:“死胖子,你他娘的缺德不缺德,赶快把你的猪蹄收起来!”

  *

  胖子骂骂咧咧,显然感觉受到了歧视,不过他的脚确实太臭了,他自己都给熏得眼冒金星,直到他洗完脚,钻进睡袋,那股可怕的味道才渐渐消散。

  *

  待臭气散尽,大伙儿陆续返回营地,抓紧时间休息,守夜的是昨天没有中奖的三个汪家人,还是4小时一换,小花毕竟是他们请来帮忙的,故而没安排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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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小花,吴邪就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却发现小花人不见了,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忙扯开嗓子喊他,接着就听远处传来小花的声音:“没事,你们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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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噢”了一声,心说可能是躲到角落里撇条去了,也就不再管他。

  *

  实际上,百米之外的隧道转弯,小花正被黑瞎子按在墙上狂吻,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越是用力挣扎,黑瞎子越是压得更紧,根本就没打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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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拍拍黑瞎子的背,示意他暂停,然后动了动嘴巴,用唇语无声地问他:“你发什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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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笑了笑,拿起小花的手,放在自己嘴唇上,同样无声地回答了他。但小花没有夜视眼,黑暗中,他看不清黑瞎子的嘴型动作,摸了几遍才摸出来,黑瞎子说的是“我要充电”。

  *

  小花不禁莞尔,摇了摇头:“在这儿充不了电,回家给你充。”

  *

  黑瞎子一笑,贴到小花耳畔,极其轻缓地说了一句:“亲亲就好。”

  *

  低沉的嗓音混合着湿热的气流钻进耳朵,小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感觉半边身体都是一阵酥()麻,他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跳到黑瞎子身上,双腿缠住他的腰,双手捧住他的脸,默默对他展露出一个近乎妖异的微笑,猛然低头吻去。

  *

  从平静到澎湃,也许仅用了1/2秒,但这1/2秒的背后,沉淀着多少眷恋深情,多少血泪泠泠,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吻得天昏地暗。

  *

  黑瞎子将手伸进小花的衣服,细细抚摸每一寸肌肤,那种宛如绸缎的丝滑触感,着实让他欲罢不能,他原本是想通过亲吻获得一点慰藉,压一压血管里的躁动,可惜事与愿违,躁动不仅没缓解,反而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

  熟悉的冷冽清香萦绕在鼻尖,怀中的小花那么柔软,那么温暖,每一丝呼吸都是诱惑,诱惑他深陷情网,无法自拔。

  *

  对于小花来说,他觉得自个儿快要烧起来了,黑瞎子的手就像一块烙铁,在他周身游走,所到之处一片灼热,仿佛都能听见血液咕噜咕噜沸腾的声音。

  *

  小花有些粗鲁的抓住黑瞎子的头发,把他的头拽向一边,吻他脖子,又扯开他的衣领,吻他充满力量感的肩锁肌肉,几乎是用咬的,每一口都下了狠劲儿,因为心里已经爱他爱到癫狂,完全不知道还能怎样表达,只想将他撕碎了吃掉,融入自己的血肉,一秒也不分离。

  *

  黑瞎子被小花这一串吻激得浑身发抖,咬着牙,把小花从身上揪下来,狠狠地压在墙上,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将胯下的硬()物抵在他股间,隔着裤子磨蹭,难耐地在他耳边低语:“我想要你…现在就要……”气息凌乱不堪,听上去甚至有点痛苦。

  *

  小花的眼角泛着情欲的红晕,越发衬出那副桃花眼的氤氲迷离,他仍然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但是生理的饥()渴和心灵的索求如火焚烧,摧残着他的神志。

  *

  身体紧密贴合,连胸腔里的心跳都在同一频率共振,他很清楚的感受到,黑瞎子抵在他股间耸()动的性()器有多么粗()硬,虽未直接肌肤相亲,也未真实插入,可就是这种隔靴搔痒似的撩拨,令人倍加欲()求不满。

  *

  黑瞎子亲吻着小花的脸颊、眉眼,喘()息着说:“给我…花儿…给我……”随即吻上小花的嘴唇,凶狠而急切地攫取他口中的津液,大口吞咽,卷住他的舌头吸吮翻搅,不停压榨出更多的蜜()汁。

  *

  小花意乱情迷,眼神都涣散了,终是忍无可忍,把心横了横,心想妈的,豁出去了!甩头挣脱黑瞎子的狼吻,身子一缩,向下滑去,半跪在黑瞎子腿间。

  *

  黑瞎子怀里一空,再看小花摸索着解开他的皮带,扯他的裤子,就明白了小花的意图,他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问道:“你会吗?”

  *

  “不会。”小花握紧那根湿()漉()漉的大家伙,胡乱撸了几下,轻声咕哝道:“咬断了算你自找的。”说完,张开嘴,将它含了进去。

  *

  黑瞎子的脑子“嗡”了一声,太过强烈的快()感犹如一记闷棍,打在他的天灵盖,使他眼前一阵发黑,多亏他及时撑住墙壁,才免于栽倒,他单手扶在小花脑后,手指抄进小花的头发里,整个人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只觉得一切都恍若春()梦。

  *

  舒服,真他妈舒服。

  *

  小花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像现在这样,跪在一个男人腿间,努力取悦他,因为这个男人是黑瞎子,也只能是黑瞎子,所以他甘愿放下身段,抛开矜持,做一些大胆的尝试,即使这样的尝试,让他自己都面红耳赤。

  *

  然而他不知道,他现在这幅口水横流的样子,看在黑瞎子眼里,是多么迷人,多么催()情,简直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

  *

  黑瞎子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那话儿在小花嘴里进出,看着小花伸出舌尖,舔()弄紧绷的前端,再整个含进去,快速地抽()吸,极端淫()靡的视觉刺激反馈到大脑,强烈的快()感从尾椎一路流窜到四肢百骸,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满足,感觉这样下去就要()射()了。

  *

  他抓住小花的胳膊,将小花从地上提起来,用手帕擦掉小花下巴上的口水,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拍进小花手里,只道:“拿着。”然后就去扒小花的裤子。

  *

  小花攥着那个瓶子,东看西看,都快贴到鼻子上了,也看不清是啥玩意,反正瓶子的材质是软塑料,捏着里面似乎有半固体物质,有点像牙膏或者粘合剂一类的东西。

  *

  正当他纳闷之际,黑瞎子伸手过来,把瓶子拿了过去,紧接着,他就感觉到有什么凉嗖嗖的东西,抹上了他的屁股。这下他明白了那是什么,不由失笑:“你倒斗还带着这个干嘛?”

  *

  “干你。”黑瞎子答得坦荡,手上动作不停,熟练地开拓着小花的秘径。

  *

  小花的胯下早就胀()痛不已,濡()湿一片,任何简单的触碰都有可能引发高()潮,被黑瞎子一弄,更是火上浇油,他搂住黑瞎子的脖子,喘着气催促道:“混蛋,别磨叽了,进来。”

  *

  黑瞎子低声笑笑,欣然接受了邀请,一边亲吻着小花的侧脸,一边撤出手指,捞起小花的一条腿,挂在臂弯,继而扣住小花的腰身,缓缓将前端刺入,稍作停留之后就全部抽离,再重新顶开即将闭合的穴()口,如此反复,一次比一次进的深,直至彻底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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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被他磨得几乎崩溃,浑身颤抖如风中落叶,连连倒吸凉气,虽然润滑的很充分,但还是太粗()硬了,或者说,太刺激了。压抑多时的欲壑正在一点一点被填满,那种久旱逢甘霖的畅快感觉,麻痹了头脑,消弭了不适,只剩下纯粹的享受和满足。

  *

  实在太舒服,两个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喘()息了片刻,等待快()感过后的回神。黑瞎子知道小花有点疼,但是他停不下来,尤其是感受到小花体内的炙热,以及不自觉地收缩,他再也无法忍受的,开始了猛烈的抽()插。

  *

  “一个多礼拜没做了,想不想我?”黑瞎子低()喘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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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诚实地点点头,主动往他怀里挤了挤,伏在他肩上急促地呼吸,轻声呻()吟道:“想你…再深一点…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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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的眉头都拧了起来,这样的小花,让他爱得发疯,致使他心底莫名升出一股爱过了极限,就衍变成绝望的奇怪情绪,他低头将脸埋进小花的颈窝,身下的冲撞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深,可是仍然觉得不够,怎么样都不够。

  *

  快()感不断积聚,如海啸般汹涌,小花终于承受不住,悉数倾泻而出,高()潮引起内壁强烈地收缩,死死绞紧了黑瞎子的性()器。

  *

  黑瞎子被夹了一哆嗦,随之也射()了出来,刹那间,他的视野里除了这一朵为他尽情绽放的西府海棠,其余都是真正的黑,他的灵魂陷入情沼,在花香中沉沦……

  *

  一场亟不可待的欢好,却有饕餮盛宴的美妙。

  *

  黑瞎子把小花拾掇干净,抱回营地,轻柔地放进睡袋,自己也脱了外套钻进去,乐滋滋地搂住小花。小花脸上还泛着潮红,看起来就像涂了胭脂一样,煞是可爱,惹得黑瞎子不住地亲他,真想给他腮帮子上的肉啃一块下来。

  *

  小花眼眸微闭,窝在黑瞎子怀里,安然享受着激情过后的温存,他打趣道:“黑爷,电充满了?”

  *

  黑瞎子摩挲着小花的脊背,陶醉地回味了一番,说:“凑合用吧。”

  *

  小花轻声嗤笑,即时再无多话,两个人心满意足的相拥而眠。

  *

  守夜的汪老四听到他们窃窃私语,不禁一肚子狐疑,心说充电?充什么电?难道这矿井里还有插座不成?

  *

  次日起床后,大家开始动手凿那面石墙,随着工程进展,表层的水泥都被砸掉,他们就发现石墙内部的颜色产生了变化,呈现一种暗红色。

  *

  见此情形,吴邪和小花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脸色都有点黑。他俩在四姑娘山的崖洞中,看到过掺杂着血与尸骸的石壁,就是这种颜色,那些尸骸像糖葫芦一样串在一起,颅腔内填满了诡异的“头发”,场面惨不忍睹,所以他俩打心眼里不想再看到类似的场景。

  *

  闷油瓶捡起一块碎片闻了闻,又刮了点粉末捻了捻,就皱眉道:“不是血,是朱砂。”

  *

  大家一听,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有种不祥的预感,因为朱砂是驱邪之物,在古墓的土层里使用朱砂,肯定是希望能对墓中的某些东西进行阻隔,使用朱砂封墓的古墓,尸体必然有所异变。

  *

  很多地方都有血尸的传说,其实,血尸墓指的是地表下有保护层的墓穴,比如说设置了火顶、酸顶,或者朱砂顶的古墓,用洛阳铲探出来都是红色的,特别是酸顶的红土,如同鲜血一般,正是由于里面含有大量的朱砂。

  *

  古墓有这些构造,就表示规格很高,因此人们才会形成“血尸墓下皆是珍宝”的说法,与之相对应的,其危险系数也是一等一。

  *

  “伙计们,把武器都拿好喽!”胖子拔出国产AK47,子弹上膛,斜挎在胸前,说道:“要是敲着敲着冲出一只粽子,可够我们受的。”

  *

  胖子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他们不是第一批进入这座古墓的人,倘若墓中的棺椁早已开启,难保没有粽子出来遛弯,何况这座古墓的风水已破,又重新用朱砂封墓,显然说明里面的东西未曾清空,否则也无需多此一举。

  *

  于是大家纷纷拿起武器,并改成了三人砸墙,两人持枪防范的作业模式。这种水泥和石头混合浇筑的墙壁,相当于现在的路基混凝土,抗压性能极佳,他们只能自石头和石头的缝隙处砸掉水泥,再将石头敲下来。

  *

  从清晨到日暮,10人轮番挖了一整天,都好似在小煤窑当黑工一样,个个汗流浃背,灰头土脸,所幸祖师爷保佑,直到把墙砸穿,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

  *

  将近2米厚的石墙,上半部分完全坍塌,露出一个黝黑的洞口,阴风阵阵,吹得大家的鸡皮疙瘩全都立了起来。

  *

  他们调亮探照灯,往洞里照去,就见这石墙之后,是一个根本望不到边际的巨大空间,但绝非墓室,而是一个天然的洞穴,洞顶起码有六十多米,大约二十层楼的高度,上面尽是倒挂的钟乳石。洞穴的地面遍布着水潭,坑坑洼洼,颇像喀斯特地貌的溶洞。

  *

  不管怎么样,这个洞穴应该就是墓葬的所在地,忙活了这么久,总算见真章了,大家互相击掌庆贺,立刻整顿装备,集中到洞口周围,按照惯例检测了一下空气,发现含氧量竟然还挺高,看来,这是一个四通八达的溶洞。

  *

  胖子胆肥,率先翻入洞内,只听他“哎呀”一声,打了个趔趄,似乎踩到了什么,随即他就用电筒去照脚下,并弯腰捡了个东西起来,在其他人面前晃了晃,怪笑道:“这见面礼够别致的。”

  *

  那是一只干枯的手,连着半截前臂,手里好像还握着什么东西。

  *

  “死都要攥着的东西,肯定是个宝贝。”胖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掰开那枯手的手指,孰料抠出来的却是一块长满铜绿的怀表,几乎锈成一坨疙瘩,不过在电筒的光照下,表盖上面的杜鹃花图案还依稀可辨。

  *

  胖子嫌弃地啐了一口唾沫,骂道:“我当是啥呢,原来是块破表。”骂完就想把表扔掉。

  *

  “且慢!”小花纵身跃过石墙,接过怀表看了看,脸色就一变:“是二爷家的东西。”

  *

  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点愕然,陆续翻墙而入,围到他们边上,吴邪奇怪地问:“二爷家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莫非红家当年封缄那具哨子棺的时候,有人没来得及撤离?”

  *

  小花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

  这时,胖子突然大叫:“我靠!这玩意儿有毒!”说着让大家看他的手,他接触过怀表的地方起了一大片红疹,并且还在向手臂扩散,感觉奇痒无比。

  *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黑瞎子反应最快,立即一巴掌打掉小花手中的怀表,拎起小花就往水潭冲去,却发现附近几个水潭的底部,都沉积着大量人类的白骨,黑瞎子骂了一声:“操!”,又赶紧放下小花,从背包里找饮用水给小花洗手。

  *

  但是小花拍拍他,道:“我没事,你瞧。”

  *

  “嗯?”黑瞎子掀起墨镜,捧着小花的手仔细看,果然一点红疹都没有,小花也没有要晕倒的迹象。

  *

  然而胖子那边已经乱作一团,他痒得满地打滚,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用水和酒精洗了都没效果,吴邪与四个汪家人合力将他按住,防止他抓挠自己的皮肉,汪冕把琵琶剪都拿出来了。

  *

  黑瞎子和小花见状,急忙往回跑,黑瞎子喊道:“先别动剪子,哑巴,用你的血试试!”

  *

  闷油瓶二话没说,立即抽出黑刀,割破掌心,用力一挤伤口,把血淋在了胖子的手臂上,吴邪戴上手套,跟着就给他涂开了,谁知血一涂开,胖子就疼得惨叫一声,猛一个肥猪打挺,挣脱了按着他的几个人,滚地而起,大骂:“你他娘的想要我命啊!”

  *

  吴邪回骂道:“让你个狗日的整天贪小便宜,什么都想捡,你咋不去茅坑里捡屎?瞧你这点出息,疼就是管用啊,赶快死过来继续涂,别浪费小哥的血!”

  *

  胖子在那里手舞足蹈了一阵子,算是缓了过来,乐呵道:“诶嘿,真的舒坦多了,家有一哥,如有一宝啊,倒斗能驱粽,日常能驱虫,还能祛毒止痒,效果立竿见影,牛逼不是吹的。”

  *

  “我呸!”吴邪狠狠瞪了他一眼:“有你这祸害在,脑门上贴两个门神都没用。”说着,转身问小花道:“你刚才也摸了怀表,为什么你没起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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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看了看自己的手,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是何原因。

  *

  汪冕道:“会不会是因为胖爷先把有毒的物质蹭掉了,所以花爷拿到手里之时,就失去了毒性?”

  *

  “抗体。”闷油瓶忽然道:“他有抵御一般毒素的抗体。”

  *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小花,吴邪心中诧异,打量着小花,道:“难不成你才是吃砒霜长大的?”

  *

  小花冷冷地看着他,显然不想理他。

  *

  闷油瓶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和你说的差不多,但是也不一样,他的抗体来自另一个活人,而非药物,因此不会影响他自身的健康,只会使他在长期的接触中,产生越来越强的耐毒性。”

  *

  吴邪恍然大悟,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小花的抗毒能力来源于谁,拥有不老体质的人,似乎都有一些异常的优势,如果说闷油瓶的血和体液是“药”,那么黑瞎子的应该就是“毒”,照这样看,黑瞎子每亲吻小花一次,都是在给小花刷HP啊。(Hit Point 生命力)

  *

  黑瞎子咧嘴笑,一把抱住小花,说道:“花儿快来,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

  小花眨了眨眼睛,坏笑着附到黑瞎子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悄悄话,黑瞎子顿时就露出一脸幸福和兴奋交织的表情,好像打了鸡血似的,逮着小花乱亲,恨恨道:“兔崽子,弄死你,弄死你算了。”

  *

  看得大家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小花究竟说了什么,居然惹得黑瞎子想弄死他。之后,小花又把那块怀表捡了回来,为防万一,他戴上了两层手套。

  *

  小花用工具撬开表盖,就见里面也锈的相当严重,罩壳的玻璃粉碎,有两根断针插在表盘上,将时间固定在3点整。

  *

  大家不由得一惊,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更甚,这两根断针绝对不可能是那只枯手的主人挂掉之前,穷极无聊插着玩的,显然有什么特殊含义。

  *

  黑瞎子啧了一声,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10点,5个小时后就是凌晨3点,我们必须提高警惕,今晚我和哑巴守全夜,你们好好休息。”

  *

  其他人都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也都明白他说的没错,要论警惕性和意志力,在场诸位无人能及他和闷油瓶之一二,即便训练有素的汪家人,在斗里的经验也远不如他俩丰富,此等安排,实属形势所逼。

  *

  谁也没有反对,汪冕只道:“这么大的地方,两个人怕是不够,晚上我陪你们一起守夜,熬过3点钟再看。”

  *

  “也好,我觉得你挺厉害的。”黑瞎子笑道。

  *

  汪冕摇了摇头,边笑边扶额,搞不清黑瞎子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总之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别扭。

  *

  吴邪就说:“要是我们退回矿坑里休息,是否相对安全些?”

  *

  “墙已经砸穿,睡在哪里都一样。”小花道:“假如真的出现变故,我们人在现场,至少还能看到变故是怎样发生的。”

  *

  胖子伸了个懒腰,道:“那就这么定了,也别琢磨了,赶紧吃饱了睡觉,攒体力。”

  *

  众人随即分头行动,泡茶的泡茶,煮饭的煮饭,汪冕则带着四个属下翻回矿井里,砍了许多加固山体的木料来,劈成细柴,在营地周围燃起了几堆篝火,以作警戒和干燥之用。

  *

  红色的火光,将洞穴照的通亮,饶是如此,远处依然看不到底。水煮压缩饼干的味道,混杂着泥土与潮湿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大家囫囵吞枣地填饱了肚子,又探讨了一下水潭底部的人骨是怎么回事,不过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

  十一点半,其他人都睡下了,闷油瓶、黑瞎子、汪冕三人守在营地外圈,各自朝向一方,留意风吹草动。

  *

  小花盘腿坐在黑瞎子身旁,头靠着他的肩,默默地玩着他的手,黑瞎子的手长得非常好看,劲瘦有力,手指修长,而且关节极为灵活,小花将他的小指叠到无名指上,再将无名指叠到中指上,最后将中指叠到食指上,摆弄成各种匪夷所思的造型,玩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拿到唇边亲亲。

  *

  黑瞎子傻兮兮的笑着,心里的甜蜜都快要井喷了,他摸出随身携带的铝制扁酒壶,拧开喝了几口,把酒递给小花,但小花没伸手接,转而躺进他怀里,朝他张了张嘴。

  *

  于是黑瞎子含了一口酒在嘴里,低头吻住小花,嘴对嘴喂他喝,浓郁的酒香弥漫在齿颊,荡起心中一片沉醉,黑瞎子忽然觉得,他这宝贝媳妇儿撒起娇来,简直分分钟要他老命。

  *

  缠绵缱绻地接了个吻,几番若即若离之后,他们才意犹未尽地结束。小花睁开眼睛,眸色晶莹透亮,似星辰般闪耀,美得令人炫目,他俏皮地舔了舔嘴角,粲然一笑,自觉往黑瞎子怀里缩了缩,很快就睡着了。

  *

  黑瞎子笑笑,无比爱怜地搂紧了小花,满心满怀都是温热。

  *

  营地东边,汪冕正看着自己的手机发呆,手机屏保是霍秀秀的照片。临行之前,秀秀剪了一束汪冕的头发,和她的长发掺在一起,编成一条手环送给汪冕,她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既然不能跟他同去,就让她的一缕头发代其陪在他身边。

  *

  这条手环现在就套在汪冕的左手腕,是秀秀亲自帮他系上的,墨黑色与银灰色交叠织成的扭纹细绳,做工相当精致。

  *

  “秀秀,等我……”他轻抚着那条手环,喃喃自语了一句,眉间掠过一丝淡淡地苦涩。

  *

  营地西边,闷油瓶抓着一把小石子,面无表情地坐着。

  *

  胖子的呼噜震天响,还不停地说梦话,吴邪在他边上睡得很不安稳,胖子说到激动的时候,闷油瓶就拿石子丢他,头也不回,一丢一个准。

  *

  一中石子,胖子马上就老实了,但是过一会儿又会开始,十分吵人,于是闷油瓶不厌其烦地向后丢石子,只希望他不要吵醒吴邪。

  *

  世间的爱有千百种,有的爱,芬芳醇厚,余韵悠久;有的爱,如鲠在喉,徒留遗憾;但还有这样的爱,他会悄无声息地走近,扶你站起,默默守护,伴你穿过岁月的长河,他是你的心灵寄托,直至你生命的终点。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闷油瓶丢完了手里的小石子,正想再捡几个,可就在低头的一刹那,他敏锐地觉察到,远处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团雾气,正在向他们逼近,他一下站了起来,并发出一串短促的“咯咯”声。

  *

  黑瞎子听到声音,立即看了看表,回话道:“咯咯咯咯(2点50)。”紧接着,黑瞎子就发现,他这边也起雾了,而且不知道为何,雾气的颜色有些偏红,不像是潮气蒸发形成的。

  *

  几乎是同时,汪冕也发出了一串“咯咯”声,意思是:二位仁兄,洞里起雾了?到底是汪家族长,高级技能都有,沟通无障碍。

  *

  “所有人都起来!”黑瞎子喊道,一边迅速找出防毒面具,按在小花脸上。

  *

  小花一惊,瞬间就清醒了,问:“怎么回事?”

  *

  黑瞎子帮他把面具戴好,道:“这雾有点不对劲,你千万要小心。”

  *

  小花点点头,忙翻出另一只防毒面具给黑瞎子,就去收拾装备,不到5分钟的工夫,整个营地就没入粘稠的雾气中。

  *

  看着四周一片迷蒙,吴邪的冷汗直冒,已经完全没有能见度了,就算是火堆,离开两三米的距离也看不清楚,此时要想防范或者警惕,都不太容易。

  *

  胖子醒来发现睡袋里全是小石子,已经够郁闷的,再看到这种情况,心下更是不痛快,所以他的语气很差,骂道:“说3点就3点,阎王爷办公还真他娘的准时。”说完立即呸了几口:“乌鸦嘴,乌鸦嘴,大吉大利。”

  *

  “把篝火灭了,看上面。”黑瞎子忽然轻声道。

  *

  “灭篝火?”吴邪大惑不解,心说都这样了,还灭篝火,岂不是自找倒霉?不过在斗里,闷油瓶和黑瞎子的话是一定要听的,随即不去多问,帮着大家一起将篝火踩灭。

  *

  一下子,四周陷入到绝对的黑暗当中,大家赶紧抬头看洞顶,一开始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胖子刚要骂人,就见原本犬牙交错的钟乳石之间,有荧光闪动,那光的穿透力很强,即使在浓雾中,也看得颇为真切。

  *

  “难道是墙串子?”胖子惊讶道。

  *

  吴邪道:“不可能,小哥在这里,什么虫子敢来?除非是蟞王,但蟞王哪有这么大。”

  *

  黑瞎子让他们退后,抬手就是一枪,洞顶的发光源应声落下,掉在地上,砸出一声脆响,摔成几块碎片。

  *

  小花从包里抽出他的棍棍,拧成一根长棍,把那东西拨拉过来。这根棍子他都可以当筷子用,在他手里做什么都行。

  *

  大家围上来一看,竟是几块半透明的萤石,俗称夜明珠,虽然杂质很多,不具备赏玩价值,但是肯定含有一些稀土元素,因为它在主动发光,而且雾气越重,它的发光强度越大。

  *

  黑瞎子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看头顶,又走了几步,再去看,忽然就笑了笑,好像发现了有趣的事情:“是星图,这些光点组成的形状是古星图,我们跟着星图走,应该就能找到墓葬的入口。”

  *

  吴邪击掌道:“啊,我知道了,3点指的就是时间,洞里3点钟会起雾,浓雾遮蔽了其它一切环境结构的干扰,只剩萤石在雾中发光,指引墓葬的方向,所以红家的前辈才会在洞口留下那样的线索。”

  *

  汪冕皱了皱眉头:“倘若真如小三爷说的,那么红家的前辈为何不直接在墙上写几个字,偏要通过断腕握表的惨烈方式告知后人?”

  *

  “有多种可能性。”黑瞎子说道:“也许是他触摸了危险的东西,那只手本来就保不住,毕竟表上有毒是事实。亦或是他不会写字,毕竟那个年代的盗墓贼,大多数都没什么文化,甚至同伙内斗、选择性牺牲都有可能。”

  *

  “但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小花接话道:“我们进来之时,洞里并没有雾气,空气质量也没问题,可见这阵雾会自行消散。我们得抓紧时间,趁雾气消散之前,找到墓葬入口,不然雾气散尽,萤石混在洞顶的钟乳石里,亮度衰减,再想看清就会很困难。”

  *

  胖子顿时来了精神,“咔嚓”一声拉上枪栓,对他们歪了歪脖子:“那还等什么,他娘的快走吧,否则又得耽搁一天。”

  *

  大家都没异议,立即整装出发,由于手电的光照会影响萤石的亮度,黑瞎子掰断了一支荧光棒,把里面的化学物质涂在大家的背包上做为标识,所有人排成一列纵队,一个跟着一个,他在前面带路,闷油瓶和汪冕殿后,摸黑往洞穴深处而去。

  *

  10个人共用一双眼睛,那绝对是心无旁骛的信任,因为其他人什么都看不见。吴邪再三叮嘱汪冕,一定要看好闷油瓶,免得职业失踪人员玩失踪。于是汪冕想了个损招,他将自己的及腰长发编成一条辫子,发尾绕在闷油瓶的背包肩带上,两人并排走,即使完全看不见,也包管闷油瓶丢不了。

  *

  吴邪对此表示非常满意,感觉这妹夫还是很靠谱的。

  *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几个时辰,四面都是黑咕隆咚的,参照物只有头顶的星图,以及前一个人背包上的荧光剂,那些星图的位置越来越高,越来越模糊,仿佛真的是天上的星星,躲在云层中,和他们捉迷藏。

  *

  更悲催的是,在这种摸黑的状态下,他们还得保持行进速度,期间的吃力可想而知。不停地有人打趔趄,或者摔个狗啃泥,然后咬牙爬起来继续走,幸好没别人看到,不然他们只能一头撞死挽回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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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还是小花最安逸,黑瞎子一路牵着他的手,遇到坑洼地段,干脆就抱着他走,体贴得一塌糊涂,生怕他磕着碰着,所以在其他人都连滚带爬的时候,小花愣是没摔一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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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简直是让人崩溃的赶路过程,正走得浑浑噩噩,忽然,走在前面的黑瞎子停了下来,对他们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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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心里一阵轻松,立即打开手电,向四周照去,眼睛适应光线之后,他们就发现雾气已经基本散尽,而且手电一开,洞顶的星图马上便消失了,这些萤石的感光性能太厉害,如果他们不关掉手电,根本无法察觉,亏得有小花家那位开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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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是另外一个巨大的岩洞,手电和探照灯在这里显然不够用,胖子随即打起了照明弹。他们装备了好几种照明弹,胖子打的是低空照明弹,属于洞穴专用,射程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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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球飞入黑暗中不久就绽放开来,洞穴被照得雪亮,胖子又打了两发,把四周的死角也照亮。这有点奢侈,不过他们现在装备充足,该用的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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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强光对于黑瞎子来说太刺眼了,他忙不迭地闷头往小花怀里钻,刚好小花也正有此意,伸手要去搂他,两个人一下撞了个满怀,都不由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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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最闪的那一阶段过去,光线收缩,四周的情形才清晰地显现出来。这个岩洞明显是人工修葺过的,前方是一块巨大的石壁,石壁上似乎雕刻着一个乐山大佛一样的巨大的东西,看不清全貌,只看到“大佛”的座下,有一扇厚重的石雕巨门,高度在六米左右,宽度将近四米,两页门扉紧闭,门上绷着发黄的皮子,不知道是什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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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门两边各设一排灯奴,也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造型是一个跪坐的人举着一个盆子,盆子里面就是灯油和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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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这是一座皇陵,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陵中沉睡的是哪一位帝王,古籍上也没提,或许正主早在解放前就被火车拖走了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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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脸上的肉都激动地直抖,叫道:“阿弥陀佛,这下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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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一拍胖子的肩膀:“别想得太美,这座古墓经历过日本人的扫荡,能给你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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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呆了呆,想想也是在理,不禁面露颓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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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看着好笑,宽慰他道:“其实也未必,按照种种迹象来看,这并非是一座空斗,只要不是空斗,总归能捡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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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听了又高兴起来,就想去点那些灯奴,吴邪赶紧扯住他,对其他人道:“哪位好汉去闻闻那灯油,看看里面有没有虫香玉一类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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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老四离得近,走到灯奴边上一看,盆子里的万年油都冻成肥皂了,表面结满了蜘蛛网,但仍可见燃烧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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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陵墓中的万年油,说法有很多种,司马迁的《史记》记载秦皇陵:始皇初继位,穿治骊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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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鱼膏”顾名思义就是用人鱼熬制成的油膏,放在地宫中以供照明之用,然而人鱼到底是指什么鱼,有说是娃娃鱼,还有说是鲸鱼,最大胆的猜想是《山海经》中说的“鲛人”的油。后据砖家考证,鲛人油实际就是鲸鱼油,顶级货色是抹香鲸的油脂,不仅燃烧时间非常长,还能散发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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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用胖子的油做一盏长明灯,恐怕也能烧上很久很久,只是那味道就不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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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老四拔出小刀,刮了些灯油一闻,就道:“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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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起打火机烧了烧灯芯,火苗一开始很小,但是随着盆子里的油膏熔化,慢慢旺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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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亮了所有的灯奴之后,一行人原地休息,就着茶水吃了几块干粮当早饭,既而各自整理自己的装备。刚才他们是行军的打包方式,现在他们把风灯、无烟炉这些东西全部放进背包底层,然后把冷焰火、荧光棒、炸药全部拿出来,插在武装带上,枪支刀具都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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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拿出自己的摸金符,捏在手里朝天拜了拜,念了一堆废话,内容不外乎是:爹死娘嫁人,种田没收成,老婆偷汉子,小孩考零分,实在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能来倒斗,万望祖师爷保佑,此致敬礼,哈利路亚,秃驴你竟敢和贫道抢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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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汪家人从没听过这么扯蛋的北派说辞,下巴都掉了下来。吴邪心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拍了拍胖子,让他别耍宝了,办正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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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来到石门前,爬上两边的山岩,戴着手套揭下门上的封皮,摊在地上一看,赫然发现,这竟是以整张人皮缝制而成的,反面甚至连着完整的耳朵和生()殖()器,都是男性。他们数了一下,一共有12张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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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剥出这样完好无损的人皮,采用的手段是极其残忍的,《甲申朝事小记?张献忠记》说到了剥皮的方法:先从被剥者的颈部开刀,顺脊背往下至肛门划一道口,然后将皮肤向两侧剥离,背部和双臂之间被剥离的皮肤连在一起,左右张开,像蝙蝠的两只翅膀似的,被剥的人通常要等一天多才能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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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有一种方法是先把人埋在土里,只留肩膀以上在外面,于被剥者头顶做十字切口,拉开头皮之后灌入水银,因为水银的比重大于血液,会将肌肉和皮肤分离开来,埋在土里的人惨痛异常,不停扭动,又挣脱不了,最后身体就会从头顶的切口硬挤出来,剩下一张整皮在土里。此法史书中亦有记载,但不知道可信度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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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往被剥者身上浇沥青的,冷凝后用锤子敲打,使沥青与人皮一同脱落,洗掉沥青便得到一张完整的人皮。总之五花八门,剥得那叫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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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他们这群人都见过世面,也不觉得惊奇,只是这层封皮的新旧程度不过百年,分明是后贴上去的,而且石门附近没有找到任何盗洞,说明日本人最初就是破门而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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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忽然能想象当年的场面,日本人从墓中运出大量带有寄生虫的棺材,准备投放到长沙城内,造成瘟疫一般的灾难,齐家和红家的高手们及时赶来,突袭了日军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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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家的高手使尽毕身绝学,用困水钉封死棺椁,并且亲自将列车开进长沙,交给张大佛爷处置。红家的高手杀光了矿场里的日本兵,沉尸水潭,并且剥了一部分人的皮,重新封闭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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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时长沙流传着一首民谣:一月开花二月红,二月红开没爹娘。听这首民谣就知道,二月红家早年杀人灭家是多么凶横。红家的人,武艺高强,心狠手辣,如果是偷袭,杀几个日本兵真的好比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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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皱起眉头,看着完全暴露出来的石门,冷冷道:“我们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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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的绝对有根据,之前石门被封皮遮盖,所以他们看不到门上的浮雕,现下揭掉了封皮,就看到门上对称雕刻着两条腾云驾雾的双鳞巨蟒,简直就像两条蟠龙,但是从头部的刻画以及分叉的信子来看,那的确是蛇。还有许多小型鸡冠蛇,犹如装饰花纹一样缠绕在巨蟒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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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虽未去过塔木陀,却听黑瞎子说过那边的情况,知道西王母国的事情。青铜陨石,毒蛇图腾,会吐丝的寄生虫,不倒霉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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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感到无比头疼,他实在没想到,哪哪儿都能遇见这要命的玩意,这两种蛇不是都生活在戈壁中的热带雨林里吗?退一步说,就算斗里没有鸡冠蛇,这座斗也与西王母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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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他给闷油瓶使了个眼色,闷油瓶就上前摸了摸门,又看了看门上的浮雕,看了半天,摇头表示没有巧簧机关,转身对黑瞎子做了一个“9”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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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搞不懂他俩的沟通方式,但黑瞎子心领神会,从包里掏出一支奇怪的钩子,考古界称之为“拐钉钥匙”。其他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闷油瓶的意思是:门后有自来石,上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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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来石是非常出名的东西,在离开古墓的时候,可以用来自动关闭墓门。不同历史时期、不同等级墓葬的墓门,采取的防盗措施都有所不同,使用自来石顶门的墓葬,在结构设计上也有所区别,只要工具和手法得当,墓门是可以重复开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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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在张家古楼,胖子也曾小露一手,不过显然,胖子的业务水平跟黑瞎子不在一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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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将钩子插进门缝,便去开自来石,看似动作很轻,好像轻得不需要花费任何力气,这其实是他手臂力量极大,以及对于自己动作的把控力极端准确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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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靠在门上,微笑地看着黑瞎子,心想,这家伙认真做事的样子太帅,怎么看都看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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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就见石门一下松动了,小花一招手,众人立即过来推门,一顿憋气狂顶之后,两层楼那么高的厚重石门终于推开了一道缝隙,一团黑气涌了出来,他们条件反射地躲开,汪老四闻了闻味道说没事,这是刷在门背后的防潮漆,已经风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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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灯照进去,一条宽阔的石道出现在他们眼前,纵向很深,直入山体内部,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究竟。大家都掏出防身的武器,汪冕一马当先,跨过高达膝盖的门槛,闪身走进了石门之中,几个人紧随其后,鱼贯而入,向着地下的未知世界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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