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同柳青青交手数招,发现柳青青武功大不如以前。

  

  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哈哈,柳青青,你就只剩下这点能耐了吗?”秦安毫不吝啬的嘲笑了一番,直直把柳青青逼到了死角。

  

  最后一击!

  

  便可取他性命!

  

  就在此时,柳青青突然飞身而起,几颗霹雳弹眨眼落在了秦安脚边。

  

  秦安想躲时已经来不及!

  

  ‘嘭’几声爆炸声之后。

  

  柳青青冷笑着看着那一层炸起的浓雾,支撑着受伤的身体迅速离开。

  

  秦安以为自己要死了。

  

  当他醒来,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

  

  所以,他还活着。

  

  半条命而已。

  

  秦安伤的太重了,而且这个时候再闯进齐国公府去救人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一路心中把柳青青骂到了十八代祖宗,完全靠着那股韧劲儿倒在了自己家门口。

  

  用最后的力气拍了两下大门,人就彻底没了意识。

  

  “你们把铜钱弄到哪了!”昨天的事情闹到最后,也不知是谁在他后颈敲了一下,等醒过来就已经被锁在自己房间里,铜钱不见了……他都快把门拍碎了,外面也没传来一点动静。

  

  他害怕极了。

  

  铜钱只不过是个孩子,只是一个孩子!

  

  他不能害了连城璧,再害了铜钱!

  

  齐衡砸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噼里啪啦的声音终于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他看到窗外一群隐约的人影走到了门口。

  

  “元若,”声音是平宁郡主的,带着劝人的语气耐心道:“不闹了,啊,好好的听母亲的话,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母亲心疼。”

  

  心疼

  

  齐衡可不觉得她有半点心疼。

  

  “铜钱呢?!”齐衡扑到门边,他只想知道铜钱还活着,“母亲,铜钱还是个孩子,你把他还给我!”

  

  平宁郡主恍若未闻:“元若,过几天,咱就去申国老府提亲,申大人看样子是中意你的,那时你要表现好一点,这门亲事必定成的了。”

  

  她越是这样,齐衡就越觉得铜钱出事了。

  

  齐衡摇头道:“母亲,求求你把铜钱还给我,连城璧出事了,我不能再让铜钱出事……”

  

  平宁郡主听见连城璧三个字怒火就窜了上来,对后面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呜呜……放开我!我要找公子!呜呜……”

  

  铜钱撕心裂肺的哭喊成传进了齐衡的耳中。

  

  齐衡猛地来了精神,抬袖擦了一把眼泪鼻涕,扒着门缝使劲往外张望,“铜钱!”

  

  门外不少人挡住了视线,齐衡只能听得到铜钱的哭声,却看不见人在哪里。

  

  一个汉子夹着瘦瘦小小的铜钱走了进来,白嫩嫩的脸蛋上到处都是青紫,眼睛哭了一晚都肿成了核桃。

  

  “公子!元宝哥哥呜呜……连庄主会来救我们的,元宝哥哥不准去……唔!”小孩儿小小的身体再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大汉的钳制,那大汉一听他的话不对劲,忙捂了小孩儿的嘴。

  

  这一声唤让齐衡心都快碎了,又听自己的母亲道:“元若,你乖乖听母亲的,我就让这小奴才继续跟着你,我也不想他年纪小小就卖到人牙市场,受罪不是”

  

  “母亲,你放了铜钱,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人牙市场他不是不知道,卖到哪里的奴隶都被当作畜生,他知道,母亲说到就一定能做到。

  

  心都在抽痛着,可齐衡别无选择。

  

  平宁郡主也不想这样,对自己的儿子这样,她又如何不心痛。

  

  平宁郡主叹息道:“等你成婚那天,铜钱自然会回到你身边。”

  

  这无疑是一种威胁,无声的胁迫。

  

  平宁郡主离开后,很快有人打开了门,陆续进来的仆人将屋子很快的收拾干净,齐衡漠然的靠坐在门边看着忙碌的仆人,无意识的轻轻摩挲着腕上的镯子。

  

  他的眼珠无神的垂下,注意到了身边一块瓷器的碎片。

  

  一个念头他脑中慢慢成形,没有人注意到他将那块碎片藏到了袖中。

  

  “公子,厨房准备了膳食,您吃些吧。”庆俞虽然是平宁郡主的人,留下来此后也只是为了看着齐衡,可这人还是要照顾好的。

  

  齐衡仍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动都不动。

  

  庆俞没了办法,又道:“公子,您要是出了什么事,铜钱怎么办。”

  

  齐衡终于动了动,抬起了微红的眸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挥开庆俞过来搀扶的手,踉跄的自己走到了桌前,捧起了碗大口大口的吞了起来。

  

  庆俞在一旁看的多次想开口劝劝,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之后几天里,齐衡就像一个人任你摆布的布偶,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只是,他一直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

  

  三天后,齐衡换上了新衣,规整的扎好了发髻,秀美的眸子也是去了早先的灵光,明明还是那个品貌非凡,清新俊逸的第一美男子齐衡,可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徒有其表的空壳子/

  

  平宁郡主对这样的齐衡也是无可奈何,拉着齐衡进了内堂,手指占了一些胭脂擦在齐衡的嘴唇上,担心道:“你看你人都瘦了,嘴唇都是白的,就这样过去还以为你是个病秧子,听母亲的话,到了那边好好说话,这亲事成了,以后母亲就都依着你。”

  

  略擦了胭脂的齐衡看起来总算有了点人样,在听了平宁郡主的话之后,眼睛轻轻的看过去,多日未开口的他声音像灌了沙子似的,“偏偏我和连城璧的事情,你就依不得。”

  

  平宁郡主脸色一变,抬起的巴掌顿在半空中没舍得打下去。

  

  齐衡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继续盯着他的母亲,“你的儿子,只是你们依附权力的牺牲品。”

  

  平宁郡主忍下怒火,她还不想这大喜的日子,再和齐衡吵一架。

  

  “庆俞,带他出去!”说罢,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齐衡一眼,愤愤的出了屋子。

  

  申国公对齐衡印象不错,十分的喜欢这个敢在朝堂上直言直语的年轻人,齐家的人带着半条街的聘礼前来提亲,门当户对,他高兴还来不及。

  

  申齐两家结亲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汴京城。

  

  大街小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赵丹阳刚把连城璧从鬼门关拖拽回来,门口就把半死的秦安捡了回来。

  

  又废了老大劲把秦安治了一下,这倒好,宅子里三个活人,现在倒了两个了。

  

  剩他一个又当爹又当妈,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坐下歇会儿,自家庄主竟然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庄主,余毒尚未清除干净,你这样胡来不要命了”赵丹阳第一次敢责备起了自家的庄主。

  

  连城璧紧扒着赵丹阳的手便问道:“秦安呢\"

  

  赵丹阳道:“秦安捡了半条命回来,伤势刚稳定下来,人还没醒,我看他的伤口,都是炸伤,是江南霹雳堂。”

  

  连城璧突然意识到这是真的来寻仇来的。

  

  “齐衡呢?”

  

  赵丹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连城璧不耐烦的推开赵丹阳,他不说,自己便去找。

  

  赵丹阳烦躁的抓了抓头,一咬牙追上去说到:“齐家今天去了申家提亲,这门亲事,成了……”

  

  前面的连城璧猛地停了脚步,轻蹙着眉头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

  

  赵丹阳沉了沉声音,“齐家去申家提了亲,齐公子也去了。”

  

  “呵……呵呵……”成了

  

  连城璧颓然的后退了两步,一滴无意间滑落下来的泪砸在手背上,他低声笑着一步步退回了房间,将赵丹阳关在了门外。

  

  赵丹阳守在门口担心唤道:“庄主,可能中间有什么隐情,你注意身体才是。”

  

  “噼啪”一声,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门上,连城璧携着寒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滚出去!”

  

  连城璧生气的时候什么话也听不进去,赵丹阳无奈的摇了摇头,退下了。

  

  秦安的状况很不稳定,赵丹阳一样不敢松懈,劝过连城璧的几个时辰之后,秦安突然整个人抽搐起来。

  

  这是失血过多之后引起的筋挛!

  

  秦安这种状态下肯定是熬不过去的。

  

  赵丹阳是三人中内功最薄弱的一个,起初他还勉强可以用真气护着秦安的心脉,不足一刻钟他便已经浑身是汗,筋疲力竭,还要一边分心将银针扎进秦安几道要穴。

  

  眼看着他就要支撑不住,后心一股浑厚的内力传进了他的体内,赵丹阳瞬间感觉力气回来了不少。

  

  “庄主?”赵丹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连城璧的出现真是帮他的大忙,“你的伤……”

  

  “不要说话。”连城璧受伤之躯自然也不好受,说话都勉勉强强。

  

  赵丹阳心知此时情况紧急,闭了嘴专心应对秦安的伤势。

  

  黄道吉日定的很近。

  

  平宁郡主为了让自己安心,不得已才这么仓促。

  

  仓促是仓促了些,可该准备的一样不缺,齐府很快便挂满了红绸,到处贴上了大红的喜字。

  

  只差成亲迎娶新娘子进门了。

  

  这些天,齐衡呆在自己的院子里,说是来伺候自己,倒不如说监管自己更为贴切。

  

  上厕所都时刻有人在后面跟着。

  

  也打消了他多次想要去其他地方找一下铜钱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