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际,大家围在桌上,唠着家常,共进晚餐。

  “哎,爹,我可还记得您去年做的屠苏酒了,今年可还会有?”仕林看着许仙,问道。

  许仙微微点头,笑道:“有,怎么会没有。我已经让墨含准备了,除夕当晚放下去,元日那一天,就可以饮用了。”

  墨含看着许仙,微微点头,说道:“是啊,师父早早地便让我准备了。”

  玉堂看着墨含,笑了笑,说道:“墨含,你还是多做些屠苏酒吧,我怕家中人太多,还不够饮用呢。”

  “哎,姨父,酒虽好,但也不能多喝,喝多了伤身呐。”墨含说完特意望了一眼公甫,叮嘱道。

  公甫看着墨含,显然是不爱听,说道:“你们这些大夫啊,开口闭口就是这些,大过节的不喝,那什么时候喝嘛?”

  墨含点了点头,看着公甫微微一笑,说道:“是,姑爹说的是。”

  “这屠苏酒是用什么做啊?”青儿看着许仙,好奇道,“又要做多久呢?”

  “这里面啊,用的都是药呢,有肉桂、防风、菝葜、蜀椒、桔梗、大黄、乌头、赤小豆这些的。”许仙看着娇容,回道,“将这些药研成末,装入绢袋中,除夕前一日,将盛有药物的绢袋沉入井底,待元日清晨取药,再浸入一瓶清酒中,煮沸数次后,便可以饮用了。”

  诗倾看着娇容,浅浅笑道:“还可以防止瘟疫呢。”

  “屠苏酒也是好东西吧,小孩子还必须喝呐。”公甫看着许仙,说道。

  许仙看着公甫,点头说道:“姐夫说的极是,年年最后饮屠苏,不觉年来七十余!”

  “爹爹,我可以喝吗?”仕轩看着许仙,抬眼问道。

  “你大哥哥说,可以喝的。这酒,就是先从最小的开始饮用呢。”许仙笑了笑,抚着仕轩的脑袋,说道。

  仕林微微点头,看着许仙,说道:“是的,这屠苏酒当然是从最年少的饮起。”

  “主君,腊八粥已经备好了!”子璎看着仕林,问道,“现在可以上桌了吗?”

  仕林看着一桌子的菜,点了点头,说道:“先上吧,先吃点垫垫肚子也行。”

  “师父,隔壁刘大叔今儿个早上还托人捎信来,说是我们保和堂的‘腊药’很不错呢,还想谢谢师父了。”墨含突然想到这事,看着许仙,连说道。

  许仙摆了摆手,嘿嘿笑道:“这些都是一般小的食材,不足挂齿的,只要大家伙儿喜欢就好,图个节气罢了。”

  “这日子过得真是快啊,转眼又要到岁首了。”娇容看着许仙,笑道。

  青儿也点头附和着,说道:“可不是嘛,家中的三个孩子也都大一些了,再过一段时期,就可以念书了。”

  觅梅从后院走了进来,走到素贞身边,微微行礼,说道:“太夫人,人员都分配好了,庭院也开始打扫了。”

  素贞微微点头,看着觅梅,说道:“好,那就辛苦你多看着点了。”

  “这几日,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着打扫,这岁首也是越来越近了。”公甫看着大家,心里也早已是乐开了花。

  “是啊,现在都俱洒门闾、去尘秽、净庭户,还都在钉桃符呢,就连街道两旁都全是腌制的腊味。”素贞看着娇容和公甫,也细细说道。

  娇容看着许仙和仕林,说道:“哎,汉文,祭祀祖先这事,可也准备了?”

  仕林微微起身,看着娇容,说道:“姑母,娘也早早地吩咐下去了,姑母就不用操心了,您就安安心心地过岁首吧。”

  娇容掩嘴笑了笑,点头道:“好,现在啊,不是弟妹,就是媚娘,府中的事我都不用插手了。”

  许仙看着娇容,也连说道:“是啊,姐姐和姐夫辛苦了这么多年,就该什么都不管,好好地让人伺候着就可以了。”

  娇容和公甫相视一笑,纷纷点头。

  “大家动作都快点,各个角落都要打扫一遍。”如初看着女使们,连吩咐着,“明日就是除夕了,都等着这些东西了。”

  见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尽心忙活,媚娘也是安心,此事如初也是安排妥当了。

  除夕当晚,仕林吩咐着府中,安排大家准备祭祖所需要的东西。三更过后、五更来临之时,爆竹响彻天空,便开始了拜天地、祭祖先、互相拜年的活动。

  “爹、娘,祠堂都准备好了。”仕林看着素贞和许仙,微微作揖,请示道,“请爹、娘移步到祠堂,可以祭祀先祖了。”

  素贞合上经书,起身道:“好,把凝烟、仕轩一块儿叫上,一起去拜拜。”

  觅梅看着素贞,点头回道:“好。”

  “娘亲,这年画好漂亮!”逸辰拉着媚娘,指着年画,开心道。

  媚娘拿下逸辰的手,莞尔道:“我们待会再来看,好不好?先去祠堂,祖父、祖母,姑祖父、姑祖母,还有小叔叔和小姑姑都等着的。”

  逸辰点了点头,看着媚娘回道:“好。”

  “太夫人,香炉准备好了。”觅梅扶着素贞走进祠堂,继续说道,“贡品和香案都备好了。”

  素贞拍了拍觅梅的手背,嫣然笑道:“好,有你办事,我也放心多了。就把这些东西都点上,先念祝文吧,再奉茶、献帛、献酒、献馔吧!”

  觅梅微微点头,温和回道:“是!”

  刚点上香,身旁的乐队便开始鸣锣击鼓了。

  凝烟看着身旁的乐队,开心地拍了拍手,说道:“爹爹,有乐器呢!”

  许仙点了点头,说道:“是。来,凝姐儿,给列祖列宗磕头行礼吧。”

  凝烟看着仕轩和逸辰都跪在了蒲团上,也跟着跪了下来。

  “祝文可以焚烧了。”在几人磕完头,觅梅看着身旁的女使,说道。

  见子璎倒好酒,仕林挥了挥手,说道:“放这儿吧!”

  “来,大家都烧些纸钱吧。”娇容看着大家,说道。

  素贞别过头,看着媚娘,说道:“媚娘,你怀着孩子,就不上前了,去那边坐坐吧。”

  媚娘点点头,微微行礼,说道:“是,婆母!”

  三个孩子也都纷纷凑上前看着娇容,学着娇容的样子烧纸。

  “好多烟!”逸辰看着眼前的烟雾,连拉着娇容的衣角,嘟着嘴说道。

  素贞走上前,掏出手帕,替逸辰擦拭着烟灰,莞尔一笑,说道:“逸辰啊,有烟就先远远地站着,别凑太近。”

  逸辰看着素贞,点了点头,说道:“好的。”

  娇容看着逸辰,笑道:“这逸辰啊,就跟仕林小时候一模一样!”

  凝烟看着素贞,问道:“娘亲,这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用的啊?”

  素贞低着头,边烧纸钱,边说道:“这个是祭奠列祖列宗的钱纸,这是给他们的,我们也来烧一点,可好?”

  凝烟点了点头,也蹲下身子,说道:“好。”

  祭奠完祖先,大家围炉而坐,仕林带着几个孩子,来到院中放鞭炮。

  “这二踢脚爆,逸辰是最喜欢的。”媚娘看着仕林带着三个孩子,也是浅浅一笑。

  “今晚的爆竹之声,又是通宵不绝啊。”公甫端着茶盏,看着天空上的红光,笑道。

  “今儿个晚上可是要守岁了吗?”娇容看着仕林,问道,“我记得,去年你可是早早地就去宫门口等候了。”

  仕林微微点头,回道“是啊,大家都是半夜早早地等候在宫门口的,如今怕也是这般。官家也会起得很早穿戴好会先去福宁殿和圣堂焚香,祈祷丰收之年,还要去神御店给祖先上供,最后接受完了家人的祝贺,才会前往大庆殿。”

  “还是这么繁琐,做皇上还是挺累的。”公甫看着仕林,说了说。

  “那我们还要早些进宫吗?”媚娘看着仕林,问道。

  素贞看了看仕林,说道:“还是早些去吧,毕竟你是尚书,位高权重还是早些去比较妥当,毕竟文武百官都得先去。”

  仕林点了点头,说道:“是,还是娘想的周全,我和宝山一块儿去。”

  “准备好了没?”公甫看着里屋,不停地问道。

  “这就好了,你催什么嘛。进宫是大事,总要好好装扮一下嘛。”锦儿扶着娇容走了出来,娇容看着公甫,说道。

  “再怎么装扮都是老太婆,老了。”公甫拉着娇容就往外走,说道,“快啦,马车都在府门口了。”

  “你啊,说话总是不着调。”娇容看着隔壁院,问道,“弟弟和弟妹出门了?”

  公甫摆了摆手,说道:“还没了,凝烟和仕轩也才准备好。”

  娇容看着公甫,问道:“那你催啥催,做事不见你这么积极,一说到吃饭喝酒,就总是怕赶不上。”

  公甫咯咯笑道:“难得再进宫,自然想早些进去。”

  娇容看着公甫,故意泼着冷水,说道:“你又不认识那些官员,去干嘛?自家席面都没见你这么积极,你是不是怕去晚了,吃不上好的吃食,喝不上好的酒吧?”

  公甫挠了挠头,看着娇容,笑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那我们再等一等吧,我啊,还是和逸辰一块儿吧。”

  娇容看中公甫的心思,故意戳了戳公甫的额头,说道:“你啊,是不是又嫌我啰嗦了?逸辰可不会跟你一块儿,他呀,说好了要跟媚娘坐一块儿呢。”

  公甫捋了捋胡须,笑道:“那我跟仕轩和凝烟一块儿。”公甫说完,径直走向正堂。

  “大娘子,都穿戴好了!”絮儿一把将逸辰抱在怀中,说道,“我们也该出发了吧?晴岚来说,车撵都准备好了,让我们早些出门。”

  “好。”媚娘看着逸辰,抿嘴笑了笑,说道,“你可得把逸辰看牢了,虽说天冷,但他才不会顾这些,可爱乱跑了。”

  絮儿微微点头,抿嘴笑道:“是,大娘子还是照顾好腹中孩儿吧。”

  “娘,我还想睡觉嘛。”逸辰揉了揉眼睛,看着媚娘,说道。

  媚娘笑了笑,说道:“逸辰不是想去吃好吃的吗?那我们就要早早地去哦,爹爹还在等我们了,我们也不能去晚了哦。”

  逸辰嘟着小嘴,只是点了点头。

  “昨儿个大家都睡得晚,现在才过子时,自然也是犯困。”采因看着媚娘,回道,“白娘娘早都准备好了!媚娘,我们也该出去了,可别让大家久等。”

  “如初,再将公子的外衫备上吧,万一天冷,还可以抵一阵。”媚娘回过头,看着身后站着的如初,说道。

  如初莞尔一笑,复又递上外衫:“好,还是大娘子想得周到。”

  “出来了!”公甫一个起身,连展开手臂,仕轩便小跑了过来,抱着公甫的胳膊,唤道:“姑爹早!”

  “姐姐、姐夫可准备好了?”素贞微微上前,看着娇容和公甫,问候道。

  娇容微微一笑,说道:“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那姐姐、姐夫先请。”素贞看着娇容和公甫,微微点头,复又看着牵着公甫的仕轩,说道,“仕轩,可要扶好姑爹哦!”

  仕轩点点头,回道:“好。”

  “都上车吧!”看着大家都上了马车,素贞微微点头,转头对觅梅说道,“我们也上马车吧,去晚了可不好,这毕竟是内宫的朝会。”

  “好!”觅梅扶着素贞,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