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矖?”悠璃放下手中的笛子,快步走到白矖身边,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啦?”

  白矖握着悠璃的手,嫣然道:“还好,一切顺利,师尊怎么样了?”

  悠璃指了指里殿,说道:“娘娘还在打坐。”

  白矖看着里殿,自己也不便打扰,便看着悠璃,问道:“师尊还在打坐,我们现在去请安,可还妥??”

  见悠璃不作回答,白矖回头,望着螣蛇。

  螣蛇摆了摆手,说道:“还是先缓一缓吧,师尊现下打坐,不宜打扰。”

  “好吧,那我们先退下了。”白矖看着螣蛇,点头回道。

  悠璃望着二人欲要离去的背影,说道:“二位,等一等。”

  白矖和螣蛇瞩目回望,问道:“何事?”

  “哎,你们一回来,就要走,不留下来唠唠?”悠璃凑到跟前,看着白矖,说道。

  白矖转过头,看着悠璃,微微笑着:“你?好啊,你想听什么?”

  悠璃拉着白矖坐了下来,复又看着螣蛇,说道:“你也来呀,看你们精神挺好的呀,在人界遇到了什么?”

  螣蛇收了收剑,与白矖一同坐了下来,看着悠璃,说道:“你呐,对什么都是好奇,你想知道什么在?”

  “哟,你们二人语气都是一致啊,话说,你们在凡界不是去见素贞了吗?”悠璃探了探脑袋,看着白矖,问道,“怎么样,事儿解决了吧?”

  白矖微微点头,看着好奇的悠璃,回道:“是啊,那蛊虫倒也解决了,这若锦连蛊娘也一并带回了天宫,说是培养灵兽,以备后用呢。”

  一想到若锦,悠璃便是浅浅一笑,说道:“这若锦啊,就喜欢做这些。倘若让她家师尊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顿责骂。”

  “也无妨啦,她又不是做坏事,只是多些精力在这上面罢了。”白矖看着悠璃,莞尔回道,“对了,素贞这一次,也算是立了一功啦。”

  悠璃倒上仙露,递到白矖和螣蛇跟前,复又点头说道:“是啊,你呀,就惦记着素贞的功德。那,你们以后怎么打算呀?”

  螣蛇刚喝上仙露,悠璃的这番话,让螣蛇措手不已,连说道:“什么怎么打算?难道,我们不能一起?”

  悠璃看着螣蛇急于说明的样子,掩嘴笑了笑,说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只是问一下,你对素贞的安排呢?”

  “你就少打哑谜了,素贞的事,我们不能插手,就让她在凡界自己安排吧。”白矖只是看着杯盏,默默笑了笑,“凡界的日子很短,快乐也是短暂的,我只愿她在凡界可以幸福、快乐地过完这一世,不会有这么多磨难便好。”

  悠璃看着白矖,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只要素贞好,你们便安心一些呢。”

  白矖看着悠璃,笑道:“你知道的还挺多,只要她好,即使在天涯海角,我们也皆可安心。”

  悠璃凑上二人跟前,搓了搓了一下手,故意说道:“二位,我们许久没有比试了,要不,现在比试一番?”

  白矖先是愣了一下,复又看着悠璃莞尔一笑,说道:“哦,看来,你最近功夫精艺不少?”

  悠璃低头了笑,又摆了摆手,说道:“彼此彼此,你就比不比嘛?”

  “悠璃,恐怕你是思量许久了吧?早就想切磋了,只是没有好的说服力来说服螣蛇?”白矖放下手里的玉盏,看着悠璃,笑着问道。

  悠璃突然望着螣蛇,说道:“哪有,螣蛇可是一直对我隐忍着呢,怕是早就想跟我一较高下了。”

  “你呀,性子倒还是这么毛躁。”螣蛇无奈摇了摇头,看着身旁的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师尊还在打坐,那我们就比试比试。”

  白矖突然被螣蛇拉了起来,连说道:“你们两个去就好啦,我就在这儿坐着看看就行。”

  “娘子,你不去,悠璃怕是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螣蛇看着白矖,故意说道,“我看悠璃啊,早就想跟你我切磋,再去拯救那天下苍生呢。”

  悠璃偏着头,看着二人,说道:“哎呀,比试就比试嘛,哪来那么多打趣我的话。”

  见悠璃把玉笛塞到自己怀里,白矖握了握玉笛,莞尔笑道:“行吧,那我们找个空旷的地方,以免打扰师尊。”

  “这苍生,自然得让武艺精进的人来守护才行。”螣蛇笑了笑,手指晃了晃,玉盏瞬间到手上,螣蛇拿起一饮而尽,“既然这般,那我们便不客气了。你可不要说,我们俩一起欺负着你。”

  悠璃揉了揉手心,看着螣蛇,回道:“才不会了,来吧。”

  白矖嫣然一笑,握紧了手中的玉笛,客气地回道:“请吧。”

  顾府——

  “没想到,祖父一点一滴留下的顾府,走的走,留的留,零零散散也就这么多人。”墨含环顾着这偌大的府苑,如今却萧条了不少。

  “是啊,祖父拼尽全力,现在的府邸,没有昔日的辉煌了。祖父辛苦建造的顾府,我也会一砖一瓦保留的。”诗倾看着眼前的府邸,也是心生愧疚之心,抬眼的刹那,诗倾接住落下来的树叶,惋惜着,“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是祖父的心血。以后,我们也要维持这里的原样,能把顾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才行。”

  墨含微微点头,打量着眼前的大树,说道:“虽然看着有些不景气,但是认真打扫一番,也是可以恢复原样的。明日,我便安排如诗和如画,给府里添些人手,也不至于会这般冷清。”

  诗倾嫣然一笑,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庆幸道:“还好,至少祖父的心血没有白费。以后,府里的大小事务,还得托人打理着才行。”

  “是啊,我看侍墨、侍画就不错,跟着娘子陪嫁到谢府,对娘子也是忠心耿耿的,不如,就让她们帮衬娘子?”墨含扶着诗倾的肩膀,语气有些柔和,似乎是在跟诗倾商量着。

  诗倾微微抿唇笑着,温和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吧,先把府上的东西归置一下。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府邸了。祖父之前跟我说过,这宅子,得留给你。”

  “留给我?”墨含愣了一下,连问道,“祖父为什么会这么做,我一个外姓人员,怎可要祖父的府邸?”

  诗倾摇了摇头,微微叹息着:“这是祖父的意思,他知道,你会为了我而放弃一切的。所以,这座宅子,便是你的了。”

  “娘子的嫁妆?”墨含突然看着诗倾,连问道,“祖父是想把留着,以免被有心人夺走?”

  诗倾脸上突然有了笑容,看着墨含,点头说道:“是啊,还是官人心思缜密。祖父是怕,还会有歹人,对这宅子有非分之想,让你我尽早做打算才好。其实,我的就是你,就没必要分这么清。”

  墨含微微皱眉,似乎有所思。

  “莫非,官人顾虑的是,怕占了这所宅子,然后将我赶出府门?”看着墨含愁容满面的样子,诗倾拍了拍墨含的肩膀,也是打趣道。

  “不,娘子,我绝对不会这么想。娘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以后也绝对不会跟娘子分开,除非我死!”墨含的一字一句说的也很清楚,同时也向诗倾表明着心意,“娘子,不过未来如何,我谢墨含今生今世只对娘子一心一意,也绝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诗倾低头不语,脸颊霎时红到耳根。

  “姑娘、姑爷,晚饭准备好了。”侍墨突然来到偏厅,看着浓情蜜意的二人。

  诗倾抬头,看着侍墨和侍画二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晚饭?”墨含看了一眼诗倾,复又拿起诗倾的手,紧紧握着,说道,“娘子,累了一天了,先去吃饭?”

  诗倾微微点头,跟在墨含身后,点头说道:“好啊。”

  墨含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看着诗倾,含情脉脉地说道:“娘子,其实我很久没尝到你做的粥了,我想尝尝你做的粥,你什么时候能熬给我喝吗?”

  诗倾突然扑哧一笑,看着墨含,故意说道:“要我熬?谢大公子,我可是顾诗倾呢,顾家的姑娘可是十指从来不沾染阳春水的。”

  谢墨含看着诗倾,故作失落,叹息道:“真是可惜,娘子这么好的手艺,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侍墨和侍画看着打趣的二人,恍然回到了当初,心里也是甜蜜,对二人也是衷心的祝福着。

  “轻歌和品竹还在后院吗?”墨含看着如诗,问道。

  如诗点了点头,回道:“是啊,公子,我这就去请她们过来用饭吧。”

  “张玉堂?”青儿追上了脚步,绕到跟前,才知认错,心里略显失落,又恍恍惚惚地回到药铺。

  匆匆忙忙赶路的玉堂,早已移步踏进了张府。

  张老爷看着久违的张玉堂,上前作揖,招呼道:“玉堂兄,你可算来了。我们啊,都快急死了,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把你找来。”

  玉堂刚一坐定,就看着张老爷,自己也是一脸的担心,连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好好的生意不做,竟敢招惹皇室一族?”

  张老爷摆了摆手,叹息道:“本以为这事没什么大碍,谁料到,被吏部郎官一家调查了出来,那顾诗倾不仅没死,还把我们拖下了水。”

  “你可真是胆儿大,皇家的买卖你也敢做。”玉堂瞪了一眼张老爷,复又轻声叹息着,“只愿,这一次,你们不会牵连九族。”

  “牵连九族?”张老爷频频摆手,向玉堂证明道,“不会牵连九族的,官家已经承诺了,会把泠儿给放出来的。这次请你来,主要是想帮帮泠儿。”

  玉堂揉了揉额头,抬眼看着张老爷,说道:“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你我曾在苏州,可算是富甲一方,你却毅然背叛谢家和顾家,让清泠也落得一个不忠不孝的名声。”

  张老爷懊恼不已,说道:“当时,我真的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应承这件事,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玉堂刚端起茶盏,便看见张老爷困窘的样子,便放下了茶盏,摆手道:“这件事,官家都已经定夺了,我也无能为力的,你还是按照官家的意思去办吧。看在我们是同姓家族,钱财我会借给你,至于你们的义举,你们得自己做。”

  张老爷狠狠地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下,连声叹息道:“看来,我们注定要流落街头了。”

  玉堂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张老爷,问道:“官家是打算把这座宅子充公?”

  张老爷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倒不会,不过,会转卖出去。”

  玉堂微微点头,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这样吧,这个宅子,我跟朝廷说,我要了。”

  张老爷见有了转机,连欣喜道:“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赵家跟朝廷也是有关联的,朝廷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玉堂突然盯着张老爷看,也摆手说道:“这个,我不是看在我家娘子的份上,而是我爹曾经告诫过,对你的事多上心些。只因我们落居到苏州,还多亏你们当年的帮忙。”

  张老爷低着头,叹息道:“是、是,我明白。房子留给你,比落在朝廷手里好,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赎回来的。”

  “你先好好造福百姓吧,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以后,还是有机会的。”玉堂说完,起身便向门口走去。

  “玉堂兄,你是打算要回苏州了吗?”张老爷突然起身,叫住了玉堂。

  玉堂回头,看着张老爷,说道:“我暂时不回,既然来了京城,我倒想着好好逛一逛。”

  张老爷点头一笑,冲着玉堂挥了挥手,说道:“尊夫人还在等着你吧?”

  玉堂沉默不语,径直走出张府。

  看着玉堂走出府门,张老爷也紧跟身后,欲要探个究竟。

  “干爹,外面有一位姓白的老伯找您。”宛尘看着正在写方子的许仙,说道。

  许仙停笔一愣,望着宛尘,问道:“老伯,姓白?”

  宛尘使劲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说他姓白,他还知道您的名字了。”

  许仙放下笔,起身走向门口,看着眼前的故友,许仙欣喜道:“白福,真的是你啊?”

  白福点头一笑,作揖回道:“许官人,好久不见啊。”

  许仙上前迎着白福,点头道:“是啊,有二十多年了吧,快,里面坐。”

  白福恭敬道:“是啊,许官人最近好吗?”

  许仙扶着白福坐下,说道:“托你的福,很好。-------青儿,你快来看看,是谁来了。”

  青儿听着许仙的呼喊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白福,青儿也是不可置信,连走到白福身边,拍了拍白福的肩膀,说道:“白福,真的是你啊,你怎么突然想起我们来了?”

  白福嘿嘿一笑,说道:“青姑娘,我们哥几个一直在山上,想着来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不过,我们没有闯祸了。”

  青儿“噗嗤”一笑,说道:“我知道,姐姐也常念叨着你们,说你们帮了我们好多忙,特别是仕林的事,还未向你们重谢了。”

  白福看着青儿和许仙,也是摆手道:“不敢,白娘娘对我们有恩,我的这条命还是白娘娘救回来的。”

  许仙会心一笑,说道:“白福,既然来了,就回府去坐坐,我家娘子还挺想见见你的。”

  白福低头看了一眼长衫,说道:“还是算了吧,我这个样子,怕是会吓着白娘娘。”

  青儿看着白福,笑道:“我姐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会被你吓着?”

  白福挠了挠头,见推脱不掉,便点头应道:“那好吧,这么多年,还劳娘娘记挂。”

  “太夫人,太老爷带了一位故友回来,说是要见见太夫人。”觅梅走到素贞身边,微微行礼,说道。

  素贞抬眼,看着觅梅,问道:“是什么故友?”

  “奴婢也不知,说是多年前的故友,姓白,怕是太夫人娘家的人吧?”觅梅看着素贞,莞尔道。

  素贞更加不解,心里倒是好奇万分,便起了身,看着觅梅,说道:“走,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姐姐出来了。”青儿看着素贞走了出来,连走上前,拉着素贞的手,温和道,“姐姐,你看这是谁?”

  “白娘娘。”白福见素贞出来,连跪了下来。

  素贞赶紧扶起白福,眼中噙满泪水,说道:“白福,真的是你啊。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

  “劳白娘娘记挂,我们都很好。”白福看着素贞,不仅救过自己,还一直念着大家,再次作了作揖。

  素贞微微弯着身子,扶起了白福,说道:“你我早已不是主仆了,我们是朋友,就不要这么多礼了。”

  “不,白娘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一辈子的。”白福抬头看着素贞,心中还是有许多敬意。

  “白福,快来坐,这么多年了,难得你想的回来看看我们。”素贞招呼着白福,说道,“这么多年,你们是一直在山上?”

  白福摆了摆手,恭维道:“娘娘,我还是站着说话比较好。”

  素贞浅浅笑着,温和说道:“白福,你我现在不是什么主仆关系了,不要这么拘谨。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照顾仕林这么多年。”

  白福只是挠了挠头,作揖道:“这些都是小事,不足挂齿。”

  素贞回头,看着吟儿,笑说道:“吟儿,再上一盏茶吧。”

  吟儿点头回道:“好的。”

  “白福,你就坐吧,既然来到府上,就是自家人的。”许仙拉着白福坐了下来,笑道,“回家都这般拘谨、客气的话,大家就会显得陌生了许多。”

  看着素贞和许仙的盛情邀请,白福也是点头应承着。

  玉堂正在街上游走,突然被烟雨楼的一阵琴声吸引,便停步倾听。

  念夏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手中拿着利箭,挡住了玉堂的去路。

  玉堂抬眼,看着念夏手里的利箭,欲要刺向自己,连退了几步,问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念夏歪了歪嘴,毫不客气回道:“取你的项上人头回去交差。”说完,便刺追着玉堂,想要刺向心口。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玉堂捂着心口,连逃跑着说道。

  念夏看着迷茫的玉堂,咧嘴一笑,说道:“因为你该死,勾结张清泠,陷害刘婉容。”

  张玉堂还未反应过来,一只毒箭刺向心口。

  张老爷这才赶了来,看到了这一幕,连跑上前,大声呼喊道:“你住手,不要杀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玉堂捂着心口,拼命向前跑。

  念夏刚想上前追赶,不料,被张老爷紧紧拉住了。

  念夏看着张玉堂跑了,连推开张老爷,张老爷却紧紧拉着念夏的胳膊,对着玉堂的背影大喊:“玉堂兄,赶紧跑,清泠我就交给你了。我害了清泠,对不起乡亲,我也没有颜面再活下去了。”

  张玉堂一听到这话,连停下脚步,回头伫望,刚想说不要,念夏却掏出一把匕首刺在了张老爷的脖子上,路人纷纷逃窜。

  念夏放下了张老爷,抬眼看着玉堂,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玉堂立刻掉头逃跑。

  念夏一个箭步,飞到玉堂面前,刚想下手,一个身穿蓝衣的过路人,却挡住了念夏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