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关上了,水龙头向左拧九十度,花洒开始负责的出水。

  大神晃牙翻了个身,体液跟精液和润滑剂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黏黏糊糊地顺着大腿落在床上。

  床单以上的部分一片狼藉,肌肤相亲带来的燥热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降回室温,液体滑过的感觉有些痒。他动了动,腰又酸又痛,更要命的是身后胀得厉害,穴口被使用过度似的不听使唤,一抽一抽地疼,一张一合地吐出更多湿答答的液体。

  房间里满是煽情的味道,无处不昭示着一场刚刚结束的激烈情事。身体的温度逐渐褪去,发情期差不多结束了。

  他松了口气,紧接着又为身上黏糊糊的触感皱起了眉。朔间零还没从浴室出来,大神晃牙也不愿意和他抢这一时半刻,只好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

  抱着吉他一屁股坐在床边的瞬间让他差点痛骂出声,大神晃牙呲牙裂嘴地跳起来,跑去找了个中间镂空的坐垫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大腿上也是黏糊糊的,他想了想,把一片狼籍的床单拉来叠好,露出一个相对干净的面铺在腿上,垫着琴。

  这把古典琴自然也不是他的,他的宝贝电吉他安安稳稳地挂在墙上,至于腿上这把,就算比他那把标价后多三个0,也活该躺在脏兮兮的床单上面。

  大神晃牙没怎么用过古典琴,抱着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准感觉,纵然电吉他是摇滚的灵魂,偶尔弹奏古典的感觉也不坏。名琴就是名琴,声色饱满又通透,细微的差别都能立体地展现出来。

  他抱着琴正陶醉,没注意到断断续续的水声已经停了。朔间零赤裸着上身,倚靠在浴室的门框上,拿毛巾一下一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静静的听他弹琴。

  玩音乐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习惯,不管本人没注意过,他在用左手无名指按琴弦时,头总会微微前倾。大神晃牙头向前倾斜了一些,露出一截脖颈,和埋在其间秘而不宣的腺体。

  干脆地弹完最后一个音,朔间零靠过来,大神晃牙想要躲开,连续高潮后的身体困倦地实在没什么力气,就由着他任意妄为。

  朔间零亲昵地揉乱他的头发,右手刮一下他的鼻子,夸奖说:“弹得不错啊。”

  房间里没有开灯,浴室的一点白光透过灰濛的毛玻璃门照进来,隐约能看到朔间零嘴角勾起的一个弧度。也许气氛太过静谧,又或是太过疲倦,大神晃牙眼角有些发烫,没有像平时一样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

  “理所当然的吧。论吉他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这样的回答引来朔间零更变本加厉的揉搓,大神晃牙忍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反抗起来,两个人在没有铺床单的床垫上大打出手。房间里温度偏低,皮肤和皮肤碰触的温度上升,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自己惯用的沐浴露的香气,有一点擦枪走火,大神晃牙隐隐觉得有点不妙,又舍不得打断。

  最后是朔间零先举手投降,被大神晃牙骑在身上打闹。从下位看到对方大腿上没完全干掉的液体,朔间零笑了笑,眼睛亮亮的。

  “先去洗澡吧,已经放好水了。”

  大神晃牙是自己走去浴室的,住了两年多的公寓,就算闭着眼睛也可以找到路。朔间零跟在他后面,等两个人都进去了,悄悄在背后关上门,浴室立刻缩小的一半。大神晃牙垂着眼,默默地钻进浴缸里。

  水温适宜,身体沉进去的瞬间感到所有疲倦都被抽走。浴缸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朔间零给手上挤了点洗发水,凑过去帮他洗头。

  大神晃牙老老实实地由他摆布,头发上的泡沫随着水流被冲走的时候闭着眼睛,再睁开眼,朔间零已经靠的很近,呼吸的温热气息都吹拂在他脖子上,隔着脸上的水珠却看不真切。

  “感觉怎么样?”

  “还、还好。”

  “彻底结束了吗?”

  “差不多吧。”大神晃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这样啊……”两个人挨得很近,朔间零非常自然的,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那要不要再巩固一下?”

  “好。”

  朔间零一只脚已经跨进浴缸里,逼得他向上缩了缩,双腿微微分开,留出能让第二人进来的空隙。朔间零一只手穿过他的发间撑在墙上,低头有力的贴住他的嘴唇。

  还没来得及反应,舌头已经被灵活的缠住了,湿热的亲吻让人头皮发麻,大神晃牙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调整呼吸上,对方叠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探入水底。

  朔间零的动作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就长驱直入地到了深处。大神晃牙喘了一下,这几天被反复使用过的穴口湿热柔软,温驯地包裹住属于另一个人的手指,一张一合地吮吸着它。

  身体迅速发烫起来,烧的脑子都有些不灵光,分不清渴求的究竟是氧气还是朔间零,炽热而深入的侵犯带来的暗示,彻底挑起他的欲望。

  亲吻逐渐向下,在锁骨和胸口流连,脖子后面烧得滚烫,叫嚣着最深处的渴望。

  他想要他亲吻那里,然后咬破那的腺体,让他彻底变成他的。

  然而没有。

  大神晃牙难耐地呻吟起来,亲吻和小心翼翼地试探已经无法满足,他急躁地想要更多。

  少年迫不及待地想要夺回主导权,朔间零轻笑了一声,撑在墙上的手收回来,环着他柔韧纤细的腰,安抚道:“不要急。”

  在身体里翻搅的手指变成两根,大神晃牙有些焦躁,朔间零总是这样,在不必要的时候游移不定。后穴已经足够柔软,足以承受他一次次的入侵还不够,仅仅是手指不能填满他的空虚。

  好在空气中开始混着一丝其他的气味,虽然很淡,但确实是alpha的味道,朔间零也动情了。

  他不是唯一一个情潮涌动的人。

  少年咬着下唇,眼睛湿润地看着他:“别弄了,直接插进来。”

  屋外的手机突然响了。

  还是初始设定的铃声,一板一眼的响起,声音逐渐变大,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两个人还纠缠在一起,却都已经冷静下来了。

  “我去关掉。”朔间零说着,从浴缸里站起来。

  大神晃牙把头发向后捋了捋,浑身水淋淋的:“没关系,你走吧。”

  朔间零眉头皱在一起,似乎有些为难。大神晃牙说:“朔间学长,再不走就要赶不上电车了。”

  “可是,你一个人……”

  “没关系的,”大神晃牙迅速地说,“本大爷自己能照顾自己,臭老头还是快走吧。”

  大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朔间零离开了。

  浴缸的水已经有些凉了,泡沫消退之后的水灰灰的,不太干净,看起来有点恶心。他拔掉塞头,重新开始放水。

  身体软软的没什么力气,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感觉有些空落落的,大神晃牙有点失落,呆呆的坐在浴缸里泡水。

  两个人发展成这种关系已经两年多了。omega的发情期像地狱一样痛苦,大神晃牙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该如何熬过去,某种角度来说,他应该感谢朔间零。

  大神晃牙隐约感觉到,朔间零在他们之间划了一条不能逾越的界线。既不是情侣,也不是单纯的炮友,更像是朔间零不得不做的大发善心。除了在他的发情期,朔间零不在他家过夜,也不在发情期以外的时间和他上床。他的手机最常用的功能除了收听电话就是定时,他从来不在这里待到超过12点。

  “会赶不上末班车的。”朔间零是这样解释的。

  可大神晃牙连他究竟坐不坐电车都不知道。

  大神晃牙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水汽朦胧的热气蒸腾起来,有点胸闷。

  他想要的有很多,偏偏朔间零不给他,两人保持着一个相对理智的距离。

  朔间零没标记过他,连临时的标记也没有。就算是在发情期,也没有……没有插进过他的生殖腔里。

  大神晃牙有点脸红,忙把这点念头甩出脑子外去。

  他现在也是走到哪里都被称作学长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头没脑的逼问朔间零的私生活。

  朔间学长虽然是个混蛋,但也不像有那种助o为乐的兴趣,他苦中作乐地想。

  怀着对朔间零下半身管理莫名其妙的信心,大神晃牙终于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