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止因为迷路而踌躇,而且离下一个出口还有千里远。」匿名

  莱戈拉斯蜷缩在简陋的小床,这显然是他们给他睡的地方。他不会睡在这里任何地方--他不能,也不会。 精灵的假寐远离着他,就算他想休息一下,这里也没有美丽的东西能让他集中精神。何况,进入假寐让他容易被袭击,因为他需要时间去清醒起来防守,他不愿意让自已处于无防备的状态。

  他再次缓慢地张开手掌心,让他的目光流涟这里面的小小宝藏。七颗黑色的新月型--那个识礼的男人带来 的苹果种子。他吃到只剩下苹果梗和种子,现在他为难着怎样把种子埋进泥土里头。其中一颗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新裂的开口透露出微弱的新生命的承诺。叹了口气,莱戈拉斯移动一下,再次收起掌心。在这个怪异的地方,他没有理由要保护它们,这里似乎没有人要拿走这些种子,可是他从它们的果肉取得养份 ,他感到有责任要好好安置它们。

  大堂的尽头传来脚步声,他迅速地站起来,肌肉因为很久没有用而抽搐。说话声从远方传来,他已经放弃 去了解他们在说什么。他咬紧下巴,他下定决心不再容忍红头发胖子给他的虐待了。那个男人来过他的囚间四次,跟他说话,愈贴愈近、露出邪恶牙齿的笑,他竟敢伸身去摸他的头发。最后一次他仅仅避过胖子的手去摸他的耳朵。要是再来这种前奏,他会以暴力对待,因为那丑陋的男人显然不懂得什么是私人空间。

  外面传来人语声,然后嗄嗄响的钥匙声、开锁的咯吱声。莱戈拉斯深深吸气,撑起精神,身体上和精神上 。那个识礼的男人走进房门让他松了一口气,那男人回头和背后的人说了一些话,然后门被关上,剩下他们两人在房内。悦目的男人微笑,优雅地在站着,让莱戈拉斯先上前问好。精灵摸着胸口,说着半正式的问候语。那个男人用他的语言问好,拍拍他的胸口,似乎是想说明一些东西,多于只是模仿莱戈拉斯的礼 仪。

  「柯林。」

  听到这句重复说着的生字,莱戈拉斯扬眉。闷纳着他是否明白,他用类似的方法碰碰自已说:「莱戈拉斯 绿叶王子,瑟兰德尔的儿子、幽暗密林的大人。」他不想累赘地把全部名衔说出来,那差不多要花掉一个 下午的时间才说完呢,而莱戈拉斯从来不太在乎宫廷礼节。

  「柯林,」男子再说一遍,眼晴带着笑意说。

  「他在笑我吗?」莱戈拉斯暗问自己。「莱戈拉斯,」他再说一次,仅仅说着最重要的名字。

  「莱戈拉斯,」陌生的男子指着他说。

  「柯林,」精灵重复说,再做一次手势。男子的微笑肯定不会看错。莱戈拉斯伸长手来比画,然后柯林打 开他的手掌,精灵让掌心的种子落在柯林的手里。他告诉男子:「请你把它们带到有阳光、空气,让它们 生长在健全的土壤里。」希望他的表情和手势会让柯林明白。

  柯林看着种子,好像不察觉它们的存在,柯林疑惑地扬眉。除了想到把它们丢进垃圾堆之外还有什么可能 ,然后他直视着莱戈拉斯的双眼,最后他似乎弄明白了。莱戈拉斯闪过灿烂的笑容,然后退回他的小床, 希望他有权利和礼仪容许他给客人让坐。

  柯林坐在仅有的小床板边,给莱戈拉斯有机会任意去注视他的动作和外貌。是的,柯林是一个举止合宜又悦 目的人。当然,他和阿拉岗是不能比,但定是个得体的人。柯林从腋下取出一块坚硬的板,然后拿着一根又细又尖的木修,尖端上有一些黑色的物质。柯林肯定莱戈拉斯看清楚他手上的东西后,他在坚固的平面上画了一些线条,,然后把东西交到精灵手上,慢慢地开口说话--好像这样会帮助精灵明白他的意思。

  莱戈拉斯叹气。怎么可能还有语言他是听不懂呢?他学习过几十种方言和口音,还有在他旅途上学习过的 语言,而他仍然未能够辨认这种刺耳的话语。莱戈拉斯尽量不流露出折挫的样子,他思考这块小板,看到上面同样是异星似的文字。这种文字的字母破裂成一小块、古怪又难看的形状,还有毫无吸引力的不对称。他检视这些书写工具一会,发现写出来的字很模糊,不过还能够在平滑的表面分辨出线条来。

  拿起像笔的工具,莱戈拉斯开始用辛达文来写:「我是幽暗密林的莱戈拉斯,我一点也不知道怎样来到这 个地方。」精灵字体写得又快又轻松,然后他眼晴转向柯林,柯林凝视着他的努力书写,好像莱戈拉斯在 画春宫画。所以,两个人都肯定都不理解对方的文字。

  莱戈拉斯把画版交回给这有礼的男子,让他的皮肤擦过对方的,这里有一种奇妙的联系感。生物感应到另 一种生物。生命力接触着生命力。

  迷惑的精灵....迷惑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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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斯大干一口啤酒,为无人听懂的笑话大笑着。

  「割-蛋无(他妈的)!」他大哮,向沉思中的同伴敬酒。「一群发臭的小牝牛赚到两百八十块美金!」

  「小牝牛!」阿朗和应着,微笑地喝了他的酒。无论这家伙喝下多少杯,他似乎永远不会喝醉,这让维斯 很厌闷。可是今晚兴高采烈的维斯生不了阿朗的气。一趟简单的三日路程,来回于俄克拉何马州一次,他就是个有钱人了--至少他老婆跟他要交那只值几呎几地方大的房租钱。他明天会看到她...但至少今晚,他 有钱。

  「下一批货会是运马,我保证。他妈的牛。它们明天早上就会变成牛排。」

  「早上,」阿朗低声说,嘴嚼这个字,好像会试出味道来。

  「哎啊,对。」维斯同意,向变成他同伴的陌生男子大力眨眼。他醉到不能开车。好在阿朗对学习开货车 很快上手。现在,要是他在塞满货车和汽车群的道路上,让阿朗不要像个怯懦的新手般说话,那就更好了。或者,让阿朗学懂偶然出现路标记号。维斯叨噜说:「我要去小便。」,他站起身走了几次,才找到去 厕所的方向。

  他放了好一大泡尿,突然有两个男人用肩膊撞开门,无情地撞向他,要他乖乖地交钱出来。维斯不打算交 出他的意外之财,他迅速地积极地回身反击,假使看来好像懒懒的动作。一下拙劣的拳把维斯就头打向邋遢的墙,他眼冒金星,不友善的摸索他的口袋。「不,糟了! 不--割_蛋_吾!你个杂种…!」

  拿够钱后,三个人趺趺碰碰地走回酒吧,阿朗突然出现,手上拿着短刀,看来能一刀都能杀死一头猪。强 盗们移向停车场方向跑,呼喊同伴,而阿朗.哥姆正正站在他们的去路前。维斯一把抓着酒吧桌上的餐巾,捂着流血的太阳穴,尝试追出去,诅咒着站在他身边看热闹的货车司机们,把抢劫当成晚上准备好的娱乐 节目看。

  其中一个朋友阻止他追上去,然后验查他的伤势,他只是有些抓伤,没有更严重的伤,维斯正要行近酒吧 大门,刚好阿朗就从停车场回来。后面有大喊声传来,阿朗走近的时候,两旁的人给他让路,维斯很快就看到为什么了。这个古怪的人手里拿着异常地长、逼真的锐利刀锋,拿着的手势使人知道他是懂得用剑的。阿朗把一卷银纸交到维斯手里,暗示着或许这是他们离开酒吧的时候了。

  「早上,」阿朗让人发狂的冷静声音说。「上路。」

  是…是的,这可能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