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主上的父亲啊……】

  【该怎么称呼比较好呢?】

  【悠真的爸爸真的好年轻呀,虽然是个哑巴。】

  无论是“年轻”还是“哑巴”,都像是无形的利箭一样,“歘歘”射穿了齐木楠雄的心膛。

  【这就是悠真的父亲?】

  另一道心音响起,齐木楠雄下意识望向了一楼客厅的推拉玻璃门外。

  走廊上站着一只三花猫,正在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犀利猫瞳打量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齐木楠雄。

  “夏目先生。”山姥切国广上前拉开门,请了猫咪进屋。

  “夏目叔叔。”夏目贵志立即满面笑容的小跑过去抱起了猫咪。

  自从被悠真教着学习阴阳术没多久,学会了用“气息”来分辨妖物之后,夏目贵志就知晓了这只三花猫就是自己的监护人夏目漱石的真相。

  夏目漱石倒也没有理由再瞒下去,立即就承认了。

  反正猫咪总是任性的,即使已经被知道了猫咪的本人是位成年人,夏目漱石还是会非常心安理得的被熟人抱抱摸摸撸毛毛。

  毕竟吸猫是人类的本质[划掉

  悠真正在厨房泡茶,此时已经泡好了端出来。

  “夏目先生,您来啦。”少年放下茶杯,语气下意识的亲昵了起来,“要一起喝杯茶吗?”

  然后猫咪就在齐木楠雄淡定的目光中跳下夏目贵志的臂弯,变成了一位手持手杖的绅士:“当然,小悠真泡的茶,只要喝过一次就难以拒绝了。”

  “谢谢您的夸奖,夏目先生。”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中,在泡茶的过程中伴着茶香逐渐平静了下来的悠真闻言露出了一个被称赞了之后开心且温和的笑容,“这位是我的生父,齐木楠雄。父亲,这是在这个世界照顾我良多的夏目先生,以及我的友人夏目贵志。这几位是我作为审神者拥有的家人与下属,刀剑诞生的灵,名为刀剑付丧神,以本体刀来命名。”

  “初次见面,在下是本丸的初始刀,山姥切国广,是主上在这个世界线的主要负责近侍刀。齐木大人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在下处理。”

  “哈哈哈,在下是三日月宗近,天下五剑之一。虽然已经是一位老爷爷了,但还算可靠哦。”

  “在下烛台切光忠,后勤工作与安全都请放心的交给我吧。”

  “我……我是五虎退……”

  白发的小正太怯生生的自我介绍之时,数只白色的大虎从门庭、楼上等各处悄无声息的出现,一同望向了沙发上的粉发男子。

  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想起儿子的话,保持着沉默。

  “齐木先生这是?”夏目漱石从安静中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那个,叔叔,齐木叔叔他的嗓子……”夏目贵志悄悄的凑在夏目漱石的耳边想要解释一下。

  “父亲的嗓子不能用。”悠真直接坐在了齐木楠雄的身边——只不过是在沙发的另一端靠着扶手,神情淡淡的,有几分别扭的自暴自弃,“不过,你想说话就说吧。”

  这已经算得上是面对长辈时相当失礼的态度了。

  父子之间的裂隙,只要有个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

  而且,悠真只是别扭,并非排斥或者厌恶。

  换言之,在场各个心如明镜般的家伙全都看得出少年想要和父亲“正常相处”的倾向。

  不过,为什么“嗓子不能用”还能说话?

  他们很快就明白了——在粉发青年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并未张口的青年的声音直接传入了所有人的脑海。

  【初次见面,我是齐木楠雄,一个……超能力者,目前正在以心灵感应这一能力与各位对话。】

  “因为是在异世界所以可以承认自己是超能力者了吗?”仿佛进入了叛逆期的孩子全身都是刺,在理智阻止之前,风凉话就从唇齿之间倾泻而出。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少年抿了抿唇,在他人有几分惊异的目光中狼狈的移开视线,然后起身:“算了你们随便聊吧,我去写作业。”

  哪有什么作业,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失常的自己罢了。

  明明就应该已经内心平静下来了……

  少年在下一瞬离开了这个房子。

  身为这个家的主人,他不该离去。

  但是……

  ——

  “你这么一副自闭的样子是怎么了?”

  听到监视人员说地下室有人出现的绫辻行人推开门就看到了堆满了娃娃和布景物品的房间里,唯一的公主大床上抱着枕头蜷着身体自闭的蓝色长发少年。

  “……绫辻先生。”

  抱枕下传出一声闷闷的、委屈又茫然的声音。

  满身烟草味儿的绫辻行人叹了口气,啧了一声,却并没嫌弃有哪里麻烦,身体非常诚实的走到了床边。

  “说,怎么了。”

  “……”少年坐起身,抱住了绫辻行人的腰线,“少抽点儿烟。”

  绫辻行人:……

  在绫辻行人发飙之前,悠真抽了下鼻子:“我……父亲过来了。”

  果然还是说不出“爸爸”这样的亲昵的称呼。

  绫辻行人眯起眼睛,身为侦探他很轻易的就能从并未掩藏什么的少年身上推理出那些不离十的真相。

  “你的家人果然还在啊。”

  “嗯,他们在另一个世界。”

  如果不是知道这孩子的特殊之处,绫辻行人简直要觉得齐木悠真这话是在说自己的亲人们都已经死去了黄泉。

  “过来这个世界找你了?”绫辻行人抬手用掌心包裹着少年的头顶摩挲,“你的父亲也是超能力者?”

  “是的。”悠真再度蹭了蹭怀里美好的腰线——衣服下面的肌肤的弹性与热度会让他无比安心,“绫辻先生听我讲讲吧?”

  “都不问我在不在忙吗?”绫辻行人轻笑一声,“说吧。”

  自己应该是对方第一时间想到的、想要倾诉并且依赖的、能够帮忙拿主意的人。

  这样的认知让绫辻行人的心情好了几分。

  他对这样的齐木悠真,向来都会多几分纵容与耐心的。

  谁会不喜欢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呢。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远远超出想象的、连“世界意识”这种超现实主义的词汇都出现了的奇幻故事。

  绫辻行人:……

  他一个在现实逻辑中寻找真相的侦探为什么要得知毫无道理可言的世界真相。

  “你们都很重视对方并且认可【家人】关系,这不就够了吗?”绫辻行人撸毛撸得舒服,嗓音听起来懒洋洋的,“毕竟有着时间差在,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非遵循不可的约束关系,顺其自然就行了吧?”

  “可是我见到他就……情绪不对劲。”

  “怎么,是想要对爸爸撒娇吗?”绫辻行人弯起唇角,手从少年的头顶滑到了下巴上,把这人沮丧的小帅脸抬起来,微微俯身,“家庭关系中,父母对孩子而言就是支配者,所以孩子才能心安理得的处于下位,被保护着去撒娇——但是你会接受什么人处于上位的支配吗,悠真?”

  少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是的,不仅仅是时间差的问题。

  父亲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意味着威严与支柱。但是悠真是没有这种概念的,自然也没有尊敬畏惧与濡慕依靠的态度。

  即使是孤儿院的院长,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位“前辈”。

  真正能让悠真有几分面对“父亲”甚至“母亲”的感觉的,到最后居然只有这个世界的意识。

  只有它履行着家长的职责,教导陪伴他长大;同时也种下了家长的威严,因为对于悠真而言,这世界上唯一比他更强大的似乎只有世界意识。

  时光差距之中因被算计而产生的那些无可奈何的情绪,也称得上是一种“支配”。

  这也是他没有真的在内心抱怨这世界意识拐孩子行为的最重要的原因——他做不到对自己的家长发火。

  他从来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

  正因为过分理智,才会这般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被逼入了某个凭他自己无法走出的死胡同。

  所以,他现在来到了这里。

  “那么,我该怎么做才好?”

  少年抬起头,茫然的问道。

  “有一句话是家人如友人,父子关系与父女关系也不同,长大后的儿子与父亲之间像是朋友般的相处是一种常态。”绫辻行人翻着自己记忆中的各种知识,“你和你父亲现在的年龄差距与实力差距似乎并不大,彼此之间不存在支配关系,完全都是各自独立的强大个体,不如从类似于朋友的关系尝试切入吧。”

  干脆利索的放弃一般的父子关系吗……

  虽然不甘心自己没有体会过一般孩子成长过程中从父母那里得到的喜怒哀乐与安全感,但是目前看来,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并不适合强求。

  下定了决心去割舍某些东西之后,那些让人不知所措的陌生情绪便如潮水般瞬间消退了。

  他从来不是什么犹豫不决缺乏行动力的人。

  少年再度在绫辻的腰线上蹭了蹭小脸占了把帅气小哥哥送到了嘴边的便宜。

  吸溜。

  太美好了!

  “谢谢你,绫辻先生。”悠真松开手,眸子亮亮的,“那么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一眼就能看出这黏人精刚刚在故意占自己便宜的绫辻行人冷笑一声,抬手捏住了对方那张盛世美颜,毫不客气的揉搓捏脸。

  到底是谁的皮肤肌理手感更好弹性更佳,这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唔唔唔——”

  绝不吃亏的绫辻行人心安理得的挥了挥手,愉快的转身出了地下室。

  悠小真也颇为愉快的顶着一张被蹂躏过的小脸和被揉乱了头发的脑袋瞬移回家了。

  大概是刚刚蹭的时候没注意,少年身上的和服并不如离开时那般规矩,领口微敞,脸颊与眼角微红。

  少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心满意足的轻松感,连唇角的笑意都有着几分撩人的暧昧意味。他声音微哑,懒洋洋的眯着眼睛,抬手对客厅里的众人打了招呼:“哟,我回来了。”

  齐木楠雄:……!!!

  作者有话要说:  被震惊到失去了思考能力的齐神:……

  仿佛刚刚找个小妖精爽了爽的纯情悠小真:???

  你们这些思想奇怪的大人

  ——

  律律:对不起我就是那个思想奇怪的大人【小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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