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背向着门站在浴室里,热水浇到他漆黑的头发上,沿着背脊流下。即使在最放松的时候,他的腰背也挺得笔直。

  仲谋脱了衣服,踩着湿漉漉的地砖悄悄挨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腰,裸/露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公瑾原本放松的身体立刻绷紧。

  “我等了你很久。”仲谋将脑袋凑过去,闷闷地蹭了蹭他的脖子。

  公瑾推开他的手,不自在地向前挪了挪。“我很快回去。”

  “可我想你。”仲谋跟着挪过去死死地抱着他,让身体不留缝隙地紧贴。

  这话很有效。公瑾没再推开他,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出水口的水噼啪敲打他的肩膀,热乎乎地冒着蒸汽。他的手顺着公瑾的腰线下滑,头脑也晕乎乎地发烫,“公瑾,让我给你快乐。”他低喃着握住公瑾的欲/望。

  公瑾倒吸一口气,本能地一把钳住他的手腕,“仲谋!”

  “公瑾,我的公瑾,别压抑自己。”仲谋贴着他的肩膀轻吻,双手前后移动,缓慢地撩拨他的情/欲。

  “不。”公瑾皱着眉拒绝,身体却诚实地起了反应。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又快又重。

  “顺从欲/望不好吗”仲谋不打算放过他,握着坚/挺来回抚弄。雾气蒸腾的浴室弥漫着情/欲的气息,像浓烈的酒香般让人迷乱。

  “放手……”公瑾抓着他的手臂,强忍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

  “我不放。你给我的从来只有这么点,少得可怜的时间,少的可怜的温柔。回来一趟两三天就走,晚上跟例行公事一样做。”仲谋抿着嘴,手猛地握紧,换来一声压抑的闷哼,“你总在敷衍我,我还像傻瓜一样天天想着你。”

  “哈,”公瑾吐着气自嘲般一笑,“怎样才不算敷衍?”

  “我要你放松……把控制权交到我的手里。”

  公瑾回过头,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低低的声音像酒,“全都拿走。”一句话针扎般让他又痛又痒。

  仲谋狠狠搂紧他,急切地咬上他的脖子,双手下了力折磨他。他要摧毁他的理智,他要把他拖进肉/欲的泥潭,让他颤抖战栗,才能得到拥有他的真实感。

  公瑾靠着他的肩膀,仰着头,随着他凶猛的动作低低喘气。潮热的呼吸拂过仲谋的耳廓,一阵麻痒从耳边直传脚底。

  ***

  第二天义封休假,仲谋也不忙,大清早两个人就溜进港口附近的酒馆,要了两瓶最好的酒,喝白开水似的往嘴里灌。义封边喝边说还是柴桑好,战舰上哪有这么带劲的酒。仲谋说这有什么难,我给你藏一桶到货舱。义封笑得前仰后合,问他记不记得十年前他们偷偷带酒进军校的事。仲谋说记得啊,被子布老师抓到骂得狗血喷头。义封说咱俩也算好搭档,怎么现在就没成气候呢。仲谋说你可比我自在,卖力点还能混个军功,不像我做什么都是错。义封撇撇嘴说我做的可是要命的差事啊。

  他们提着酒瓶挤进地下拳场,仓库里面臭气熏天,拳手耸动着肌肉在台上扭打,人群围着台子尖叫怒吼。义封对这种野蛮游戏很热衷,一股脑往人圈里挤。

  台上较为强壮的拳手抱住对手,企图用身体将对手推出圈外。兄长曾说过习惯靠蛮力压制对手的人,像子义和幼平,成功与否全看时机和体力。而公瑾是凭借自身力量配合标准的技巧,进攻快狠准,可惜少了点灵气。问到他自己,他笑着说你哥我可是技巧上的天才。

  台子上,较为精瘦的拳手挣开对手的束缚,给了他一记直拳。这一拳又快又猛,正打在对手的头部。仲谋的脑袋里突然嗡嗡直响,好像被打中的人是他,眼前浮现出模糊的影像,场景晃悠悠的,像是参谋部的门口。两个模糊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一个是他的兄长,另一个人是公瑾,兄长的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愤怒。兄长恶狠狠地瞪着公瑾,突然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假如这一拳打在胸口,肋骨铁定会断。公瑾捂着腹部蹲下来,一手撑着地面。

  站起来。兄长咬着牙命令道。

  公瑾摇摇晃晃地站起,擦去嘴边的血迹。

  你混蛋!兄长怒吼着,猛地又是一拳。

  仲谋全身都不舒服,脚却被钉住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仲谋,仲谋,你怎么了?”两只手在仲谋眼前晃了晃。他像被从遥远的地方拉回来,突然间清醒了。这里是……地下拳场,他和义封一起过来的。

  “怎么了?”

  “你刚才的样子真吓人,丢了魂似地。”义封捂着胸口胆战心惊地答道。

  “也许是喝多了。”仲谋按着嗡嗡作响的太阳穴。最近感觉一直很奇怪,也许是记忆移植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