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两位早就相识。”

  皇甫卓一向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此时也是直言不讳。

  “偶尔见过几次而已。”夏侯瑾轩说。

  皇甫卓心说不愧是万花弟子,风流倜傥地很。随后转向姜承,郑重抱拳道:“方才见阁下身手不凡,为人更是一派正气,皇甫卓佩服。”

  “皇甫……公子言重,姜承不敢。”

  “称我名字便好。”皇甫卓道,“阁下应比我年长,我敬你为人刚直,便冒昧称你姜师兄,可好?”

  “这……”

  旁边夏侯瑾轩像是终于看不下去他们客套,准确插入道:“哎呀,不过就是个称呼而已,你们两个啰嗦够了没有,要我说,直接叫阿卓阿承算了——”

  “夏侯瑾轩——”

  姜承站在一边默默看他们斗嘴斗了片刻,随后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两位来日再叙。”

  “好。”皇甫卓斗志上来,清声说,“如有机会,皇甫卓还请姜师兄不吝赐教。”

  姜承怔了一怔,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过后也没应声或是拒绝便转身离开了。

  ”……姜兄此人比较寡言,皇甫兄你不用介怀。”

  “无妨。”皇甫卓倒是完全没放在心上,“你跑到这里干什么,不是不喜欢吗。”

  “呵……我自然是来找皇甫兄啊。”

  夏侯瑾轩这么说着,眼睛微微弯起来。但这平日里已经见惯的表情看在皇甫卓眼里却是莫名感到一丝别扭,便不由分说抓了对方的手。

  “机会难得,你也好好学习一下,不要成日里只吟风弄月,作些无病□句子。”

  “哎呀皇甫大人我错了,您就放过我行不行……”

  很久以后皇甫卓回想起来,才发觉这时的夏侯瑾轩尽管是弯着唇角,笑意却是全没达到眼底,只堪堪浮在表面,其下如同罩了一层寒霜般,漆黑的眸里透不出一丝光亮。

  *

  当天萧长风就被逐出了山庄。纯阳门下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虽然说并没谁与萧长风相识,但一想到与这种人师出同门,始终是不大光彩。

  皇甫卓独自一人立在院内垂目沉思。名剑大会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什么意外,但不知为何,总有一丝怪异之感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

  “皇甫兄,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来人自然是夏侯瑾轩。皇甫卓闻声抬头,瞬间哭笑不得。

  “我说,你拿个烟斗做什么呢。”

  夏侯瑾轩欸了一声:“皇甫兄此言差矣,此笔名为紫金,可是无数人心向往之的收藏品呢。”

  “收藏?”皇甫卓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和这人绝对不在一条线上,“武器讲究的是攻击力和杀伤力,你怎可只追求虚荣外表……”

  “人各有所好嘛。”夏侯瑾轩笑着拦下他话头,偏头看了眼他神色,“方才皇甫兄一脸沉重,可是有何烦心事?”

  “……那个萧长风。”皇甫卓略略皱起眉来,一手抵住下巴,“他出庄的时候,我隐约看他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好像最后也没说出来。”

  “哦?想必又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吧。”

  皇甫卓道:“不,我怀疑……也许他是恶人谷之人。”

  夏侯瑾轩眉心微微一动。

  “皇甫兄何出此言呢?”

  “……呵,也没有什么证据,只是直觉罢了。”皇甫卓摇摇头,“怎么说我和恶人也交过不少次手,可能……罢了,既无凭证,我也不好妄下断言。”

  “皇甫兄果然是行事刚正。”夏侯瑾轩说,手上紫金笔一下下轻轻敲打掌心,“天色不早,我去码头看一眼西湖落日之景,皇甫兄可有兴致与我共赏?”

  “……你啊,我都看了十几年,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看。你若想去,就自己去吧。”

  夏侯瑾轩却没急着离开,而是在手上灵巧地转了个笔花,随后把紫金一抛,正稳稳落在皇甫卓手中。

  “你这是……”

  “送你咯。”夏侯瑾轩眨眨眼,“改天再你来万花谷,我带你去花海,看我们那里的繁花夕照。”

  “我在你那边养伤时早就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