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我一直过着充满耻辱的生活。]*

  我从小就体弱多病,常年躺在床上。

  整天无所事事地看着世界在我面前运转。父亲和母亲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处理;哥哥姐姐们不是在社交应酬,就是在看书学习;来来往往的佣人们都有自己的活要做。

  只有我,无事可做,躺在床上。

  无趣地看着这个世界,耳边有时能听到几声小鸟的鸣唱,除此之外,我的世界别无他物。

  死亡一样的安静,在年龄尚小的我看来,这可能就是世界的本质。

  所有人,都是漠不关心的。

  所有人,都沉默得可怕。

  死亡一般的寂静,是我对这个家最深的印象。

  我最怕的事情无疑是吃饭。家族规矩森严,我年龄小,每到吃饭时候我都只能坐在长长的餐桌最末端。

  饭堂非常昏暗,明明已经通电了,却固守着古老的训诫不肯使用电灯照明。这种繁琐、无用的家规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尤其是当我吃着餐桌上摆放到自己面前冰冷的饭菜时,感受着周围沉默的氛围,心里却冷得直打哆嗦。

  我完全咽不下饭,握着餐具的手在痉挛,另一只手紧紧捂住时不时一阵绞痛的胃,试图把疼痛压下去。

  为什么没人说话?

  我有时会思考这些问题。可是,我没有勇气去提出。

  明明身为人子,我却不敢直视父亲的目光。

  无数次,看着哥哥姐姐们能够轻松地和父亲母亲撒娇聊天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是一阵恐惧。

  正如此时,长兄和父亲商量时我会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我害怕和他们说话,害怕暴露了自己的不同,害怕自己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可是,变成父亲兄长那样的人有什么不好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自己害怕。

  害怕,似乎成为我的本能了。

  现在的我就连听到悦耳的鸟叫声都不敢走出房门。

  这样的自己,仿佛变得越来越讨厌了。

  谁?谁来救救我?

  这个家好恐怖啊。

  最讽刺的是,我从小到大就常常听到有人说我是幸福的孩子。

  我真的幸福吗?

  的确,我不缺衣少食,也不需要担心生活中的各种困难挫折。因为我身体虚弱,所以家人不愿意我出去打拼,他们甚至为我设定了我的未来。

  可我想到自己按照家人设想的未来生活的场景,我就恶心反胃到大吐特吐,有好几次连胃酸都出来了。

  他们都说我幸福,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生活在地狱里?

  好可怕啊。

  我蜷缩在床上,裹紧冰冷的被子,察觉到自己四肢无力后,无助到落泪。

  我年龄小,在家族里是最小的孩子。我的脑子里各种思绪想法转得飞快,可一旦被家人训斥时,我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真正做错了,尽管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

  可我受不了他人的指责训斥,一想到被人说出自己哪里不足,就仿佛在否认了我的人生存在意义。

  但我,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明明家里同辈的兄弟姐妹们如此优秀,父亲母亲也不缺我一个儿子,为什么要生下我呢?

  一想到自己未来要战战兢兢地在这个残忍恐怖的世家生存,就觉得非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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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伸手触碰自己的咒灵,却穿过咒灵魂体,【人间失格】无效化的作用下,他无法真正触碰到咒灵。

  然而,手在穿透咒灵的身体时,太宰治却感受到一阵痛苦到足以让人精神崩溃的记忆。

  鸢色的眼睛瞬间滑落两行眼泪,太宰治顾不上抹掉,他只想逃离这个咒灵。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和他一样的感觉?

  平时压抑得厉害的神经突然在太宰治一个不注意中松懈下来,强烈到可以称为恐怖的负面情绪全面爆发,被身上的咒灵一一吸取。

  狰狞扭曲的人形咒灵慢慢凝聚出具体的模样。

  织田作之助定睛一看,咒灵已经展现出精致的脸庞,黑色的卷发遮掩住左眼,纤细修长的身体也逐步实体化,还穿着一件黑色和服,披着红色围巾。

  咒灵的脸熟悉地让人觉得可怖。

  “这不是太宰吗?”织田作之助道。

  “悟,这是什么情况?!”夏油杰看着旁边的五条悟,“这咒灵怎么可能和人类一样?”

  “啊这,我也不知道啊,”五条悟一番思索无果,放弃思考,“算了,反正都出现实体了,我们可以直接把这两者撕开!”

  夏油杰:……

  这个方法好像行得通啊,现在太宰治和咒灵都有实体,可以直接解决咒灵了。

  五条悟再度举起手,却被中原中也打断。

  “等等。”中原中也把原无放下,“原无,你不要乱动,我去看看就回来。”

  原无点点头,他被中也黑红光芒包裹住,悬浮在空中。

  中原中也径自飞进房间,手里力度非常大,直接将实体化的咒灵揪出来,甩到地上,几步上前踩住咒灵,大声质问:

  “可恶!你这条垃圾青花鱼!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