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木带着浴后的湿气回到房间时,先他一步洗完澡的心美正坐在房间的地毯上。
她好像正在摆弄着什么东西,听到声响转头一看:“楠雄。”
齐木走了过去,看见她正在摆弄着一台机器。
“我从你的柜子里找到的……因为实在很好奇就私自拿出来看了。这是游戏机吗?”
「是以前玩的游戏机。」
看了一眼被打开的柜子,齐木从里面找出了游戏机手柄。
「看来是妈妈收拾了放在这里。」
“看起来有些旧了,楠雄果然是以前就很喜欢玩游戏啊。”心美看了眼柜子内的其他游戏配件,感叹道,“真的那么有意思吗,我也想玩玩看呢。”
「蛤?」
「你不是对这个完全没兴趣的吗。」
齐木十分疑惑地给了心美一个询问的眼神。
“不行的话就算了。”心美没关系地笑了笑,转身准备上床暖被窝。
「只是想了解一下楠雄喜欢的东西而已,好可惜。」
齐木马上伸手拉住她。
“嗯,怎么?”心美回头。
「等我一下。」
齐木把机器装好,接好游戏手柄,连上房间里的电视后接通电源。
这玩物五六年前就被闲置起来了,他还以为会被当成废品回收掉,没想到一直留到现在,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玩。打开电视,屏幕一片黑暗。
“不能玩了?”
游戏机上的指示灯已正常亮起,唯独电视没有任何反应。
「电视机的寿命已尽了吗。」
默默走到电视机前,齐木将手放屏幕边上。
「最后一次给你续命了。醒醒吧。」
不出两秒,电视屏幕照常亮起。
齐木盘腿坐到地毯上,心美则坐在他腿上,靠着他的胸膛。一开始心美还担心这样坐着他的腿会不舒服,但齐木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在当人肉靠枕,覆住心美握着游戏手柄的手,引导她开始游戏。
“点这个就开始了吗?等会要怎么操作?”并不常接触这样的东西,心美拿着手柄双手僵硬,不敢乱动。
「随手拿了个碟,居然是格斗游戏啊。」
齐木点开游戏说明给心美看了一下,指着对应的按键告诉她该怎么操作。
「把对方的‘血条’清空就可以了。」
心美看完点点头后,开始游戏。
这样的格斗游戏并不需要很高的技术含量,只要熟悉按键操作,小学生都能玩得很顺溜;深知格斗游戏精髓的齐木,在按了开始后就松了握住心美的手。万万没想到,游戏上的主人公停了好几秒都没动一下,好不容易抬了下脚要行动了,却被怪一掌拍死在了地上。
一个大写的GAME OVER。
“诶?”心美愣住,完全不知所措,“这就结束了吗?”
齐木莫名地有些想笑。
「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不屑玩这样的游戏了。」
穿过心美的双臂间,齐木重新抓住心美的手,将游戏从“简单”调成了“困难”模式。
「我教你。」
“直接玩‘困难’啊?”
对游戏的不熟悉让心美的反射弧慢了半拍,看到Start的字样后也是呆了好久,手指放在按键上不知该按哪个,完全就是齐木握住她的手在手柄上飞快操作。心美拿着手柄,盯着游戏里的怪物的血条不断地减少,减少,再减少。
K.O!
“哇啊,赢了!”看着怪物倒下,心美开心地转头和齐木说话时,才发现齐木与她的距离这么近,转个头的功夫,唇都能擦过他的脸,弄得她赶紧向后缩了缩脖子,“亲……亲到你了。”
齐木看着她。
「还要玩吗?」
心美红着脸没有回答。
两人世界确实美好。
然而婚后灾难日里,小妖精与灾难的出现一向防不胜防。房外有脚步声响起,不断地向他们接近,而沉迷在游(调)戏(情)世界里的小夫妇全然不知,下一刻房门被打开,灾难的最高级别来到了战场。
“楠雄,妈妈叫你下去一趟。”
无时不刻自带笑容困惑人心的齐木空助,在看到房内自己的弟弟和弟妹、以一百米远的距离共处后,脸上的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负一百米远的距离。
心美一个激灵,赶紧就要逃脱齐木的怀抱,但齐木一动不动,圈住她腰、拿着游戏机手柄的双手甚至没松一下,弄得她完全动弹不得,被禁锢在齐木怀里逃脱不开。
“哥哥……”心美底气不足地喊了一声。
「让哥哥看到了这样的画面……好失礼!」
「这有什么可失礼的。」
齐木不言,还故意地将下巴靠在心美的肩膀上,转头给自家老哥一个漠不关心的眼神。
「不敲门就算了,还这样打扰他人,失礼的是这家伙吧。」
「干嘛啊?」
“你们本来就没关门啊,门是虚掩着的。”看着老弟明显不高兴了的表情,空助解释道,“妈妈的戒指掉进水池里了,让你去帮忙。”
齐木松开心美,站了起身。
“平时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用喊你就会下去了,这次竟然还要我上来叫。
“我还奇怪我可爱的弟弟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原来是在跟弟妹调情啊。怪我怪我,打扰了你们二人世界。”
「你不用在那里装不好意思。」
“这样沉迷女色可不对啊。”
「我沉迷什么都不干你事吧。」
「劝你最好不要说些太过分的话。」
齐木瞪了空助一眼,唰地瞬移到了妈妈那儿。
一下子房间里只剩下空助和心美两人。
“哎呀,越来越不懂我这弟弟了,毕竟你在我眼里跟猴子差不多啊。
“——嘛,非要比较一下的话,虽然你外貌不错,但实验室里拿来做实验的猴子还是比你可爱的,哈哈。”
空助笑着说出的这一番话,让心美忍不住一咬牙。
「这家伙……好过分……」
“不是说要帮我收拾房间吗,等了你一个晚上了,怎么还没来帮忙啊,弟妹。”空助指了指自己房间的方向,“快点过——诶?”
齐木突然出现在离空助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盯着他。
“你那么快解决了?”空助一愣。
「没。」
「就是随便瞬移一下而已。」
齐木转头看到咬牙独自难受的心美,心中萌生了“和这家伙(齐木空助)打一架”的想法。
「记得我哪天和你说了什么吗?这家伙不管说什么都当他磕了药胡说八道,别放在心上啊。」
心美冲齐木眨眨眼睛。
「我知道的啦,你快去解决完妈妈的事情,她戒指掉了肯定很着急。」
齐木叹口气,往房外走去。
心美跟着空助来到他的房前。
打开门后并没有看到蟑螂或老鼠,这让心美松了口气。房间内的地板上密密麻麻地放着许多书,多得差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有些书上有厚厚的灰尘,有的则装在纸箱里还没拿出来。
心美刚要去拿起一本旧书,在碰到书的前一刻,书本自己飞了起来,飞到离心美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抖了抖,然后飘进了空荡荡的书柜里。
「别动这些。」
齐木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心美知道这是齐木在用心灵感应在和她对话。
「我来就好啦,你专心帮妈妈。」
「这些旧书很大尘的。」
「没所谓啦,本来就是我先答应了要帮哥哥的,如果你用超能力解决而我什么都没干,会让我觉得我自己言而无信的。」
心美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拽过另外几本在齐木超能力下飞起来的书。
空助察觉到了心美那边的异常,“这是你们调情的新方式吗?”他没有在一边围观,而是在分类书籍,将顺序排好后一本一本往书柜放。
“没……没有啦,”齐木收了力,失去超能力作用的书落到心美手上,心美拿稳了书摇了好几下头,“哥哥的书,真多呢。”
“啊,很多是在剑桥读书时用的了。以后要在这里久住,所以爷爷奶奶家里的书也都拿过来了。”空助说着,挥了挥手上的一大沓东西,“这些可都是我当年对抗楠雄所留下的血泪史啊。”
“血泪史?”心美不太明白地反问道。
「哥哥只要不说难听的话,还是挺有意思的啊。」
“今天看见你和楠雄相处得不错,我真是吓了一跳啊。”空助拿起发绳给自己扎了个笑辫子,“不过,那也说明你这个猴子仆人做得不错吧。”
前一秒还觉得可以和空助正常沟通的心美,马上在这一秒回到了现实。
「又是仆人又是猴子的,把我对楠雄的感情当成了什么!」
“看在他过得不错的份上,我就勉强允许你继续照顾他好了。
“毕竟他与普通人不一样,他是‘最特别’的。
“你应该永远都不可能和他在同一档次的。”
“永远都不可能”几个字,如针一样刺进了心口,心美只觉得一阵难受。
“我……”想反驳一句,但组织不起一句像样的语言。
「我知道啊,楠雄是超能力者,而我终究是普通人,但是我……」
「我就是爱他。」
一瞬间,屋内散落满地的书全都飞了起来,组成一个圆阵。
“这是什么架势……”一看就是弟弟的超能力在作怪,空助感觉大事不妙。
帮妈妈找回了戒指后,CD也冷却完毕了,齐木瞬移到空助面前。
「都让你不要说过分的话了。」
“我是在夸她啦,夸她把你照顾得好,我还允许她继续照顾你的来着——喂喂!楠雄?”被超能力控制住的书本往这边飞来,空助表示他很慌啊。
这些书很有分量的老弟你不要手抖啊!
哗啦一下,上百本书在空助头上落下,其中一本刚好砸到了空助头上的屏蔽器,屏蔽器从头上掉了下来。
「抱歉,手抖了。」
「本来是想用超能力帮你收拾一下这些书的,没想到手指抽筋了一下。」
「这种关键时刻还手指抽筋,怎么想都只能是神的意愿了。」
齐木推了推眼镜,若无其事地甩得一手好锅。
甩完锅后,齐木过去搂住还没回神的心美,离开了空助房间。
“哥哥没事吧?”心美有些担心,虽然哥哥说话很过分,但是被那么厚的书砸伤了就不好了,“而且这样一弄他的房间就更乱了呢。”
「不用担心。」
「他啊,享受得很呢。」
上百本散落的书堆成一个小山丘,空助从中爬了出来,趴在地板上笑得痴狂。
“能战胜我的果然只有楠雄一个人啊,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