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斌浩之所以敢挑衅权至龙, 无非认定了他不会将此事告诉秦芈柚,毕竟没有任何证据。

  但他大错特错了,权至龙不止说了, 还特委屈巴巴地抱着他老婆的大腿, 低声哭诉:“老婆,有人欺负我, 呜呜~”

  “你要帮老公我出气哦!”

  “……”

  趴在床上的跳跳抬起小脑袋张望抱成一团的父母,小脸红扑扑的, 挂着又甜蜜又傻乎乎的笑容。学着爸爸的样儿, 扑向秦芈柚另一只挨在床边的大腿, 口水喇子顺之流下, 湿热湿热的。

  她低头, 视线寻去,噗嗤笑出声。

  这爷俩是上帝派来克她的吧?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弯腰抱起跳跳, 拍拍权至龙的肩膀,示意他欣赏下他儿子,口水喇子流的哟,这是一年没给他肉肉吃了?

  夫妻俩哗然大笑, 他放开她,起身给儿子拿纸巾擦嘴, 跳跳倒是合作, 仰着小脸极其享受。

  夹在他们中间,香香的妈妈, 温柔的爸爸, 好开心!!

  权至龙擦好口水,再给跳跳换了条干净的口水兜, 动作娴熟。秦芈柚问:“要不要给他换件衣服?”

  “不用,我摸了不湿。”

  “哦!”她把跳跳放回床上,丢个玩具他自个儿玩了起来。眉眼柔和,盈盈带笑,这时她才回应权至龙刚才说的事情,不以为然的开口:“跟那种人较劲些什么?”

  她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没遇过,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理会。

  “不喜欢他看我老婆的眼神。”这倒是真话,尤其是明知郭斌浩的心思后,他心里越是不爽。

  嘟嘴卖萌,搂住她的脖子,脸在她颈间蹭了蹭,继续道:“一朝得志,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哼。”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已经把郭斌浩的祖宗十八代都翻了个底朝天,越看越觉得他是小人得志,越往下眼神越鄙视。

  自然作为太太的秦芈柚也看了。

  “郭斌浩是典型穷怕了的人,‘嫁’入豪门,格格不入的圈子让他自卑。如今他表现得越是高调,说明他心里越害怕别人看不起他,担心失去豪华的生活,这样的人其实很可悲。”豪门出生的她遇见了太多这样的男人,自大自卑又可怜。这样的人一旦进入豪门之流,三观已扭曲,要物质跟女人来烘托他的“本事”,实际郭斌浩根本就是依附在李奕欣身上的寄生虫,却做着异想天开的美梦。

  她话音落了许久,权至龙半眯着眼盯着她,一副危险的模样,问:“柚柚,你好像很懂他哦!”

  居然还说郭斌浩可悲,可怜他了?

  胡乱吃醋的巨星。

  秦芈柚侧目扶额,好想把他脑壳撬开看看装了多少豆腐渣,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脸蛋儿,无奈地说:“你是不是泡陈醋罐子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醋都吃,不是你给我的资料吗?我可是名校高材生,这点头脑不缺。”

  刮了一个大大的嫌弃白眼儿给他。

  “嘿嘿,欧巴被他气糊涂了嘛!”听出她语气微冷,于是他赶紧搂她在怀,亲亲耳垂,再亲亲嘴角。“我老婆最聪明了!棒棒的!”

  笑眼弯弯,嘟着嘴要来个热乎的Kiss!

  “让你受气了,那打他一顿啊!”她随口一说,摇头浅笑,抬起手掌呼了上去,热乎的手掌心,任他亲给够。

  却不想某人再次听了进去。

  ————

  电影《张大佛爷》有条不絮地拍摄中。

  拍了两周的第二场戏终于结束了,权至龙也在片场陪了她两周,因跳跳要打疫苗,所以他今天带儿子坐上了回首都的飞机。

  有他陪着即便一个镜头拍一天,她都一点儿不觉得累。但导演刘长庆相反,他差点儿被一些新人给气吐血了,尽给剧组拖后腿。

  所以这段时间出现最高频率的话就是:“租场地不要钱啊,再拖从你片酬里扣!”

  这抠门程度一点儿不低于任梓豪啊!难道要省钱给后期做特效?毕竟任梓豪的抠门点就是这个,而且这部电影也需要很多后期特效。

  真相了,省不了演员的片酬,就使劲儿抠片场的租赁时长。

  的确如此的刘长庆在爆肺之前,第三场戏准备开机了。他将秦芈柚跟郭斌浩等四位主演喊到跟前,将他们从头到尾夸了个遍,最后一句才突出主题:“争取一次过!干巴爹!”

  配上打气的动作,有点小老头的可爱。

  四人哪有不答应的份啊,硬都要硬着头皮回复:“好。”

  拍腿,拿喇叭:“OK!开机!”

  树林竹海间,一辆马车飞驰其中。

  马车内不是别人,正是被邪气缠绕的张启山,多日奔波,他早已昏睡不醒,尹新月、齐铁嘴和副官三人在旁照顾保护他。

  因为他们猜测墓里的东西跟张家的秘密有关,所以托人打探到张家古宅的地址,便快马加鞭地赶去,希望能破解张启山体力的邪毒。

  但这一路并不太平,前路的未知跟身后一直穷追不舍的日本,生死一线,各安天命。

  “吁——”副官突然停车,他跟齐铁嘴见眼前场景皆露惊讶之色,不敢再前行。

  尹新月掀起帘子,眸色微愣,奇怪的石像、满地的尸骨及诡异的氛围,直觉告诉她,他们已经到了。

  一块成人高度的石碑上刻着八个醒目的赤红大字:非我族人,入内者死。

  齐铁嘴跟着念了一遍,似咒语般,车内的张启山猛地睁开眼坐起来。动响惊动了尹新月,她赶紧回头扶住他的手臂,神色担忧紧张。

  车外的两人也有察觉,急忙转身,铁嘴李开口问:“夫人,可是佛爷醒了?”

  张启山似乎感应到什么,但并没有真的苏醒。尹新月尝试叫了他一声,无回应,她摇头说:“没有。”

  这时,林间乌雀凄啼,身后的日本人追上来了。

  齐铁嘴慌忙抓着副官的手臂,“副官,这前无道路,后有追兵的,我们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办?副官誓死保卫他家佛爷,第一反应就是以身涉险,将日本人引开。离开之前,他再三拜托齐铁嘴保护好他们,把手中另一把□□塞给了他,就闪身走开。

  没一会儿,不远处就传来枪声。

  只会嘴上功夫的齐铁嘴完全没主心骨,只能问尹新月:“夫人,我们该怎么办啊?”

  尹新月思索半秒,都是一死,却不能死在日本人手里,于是她果断决定冲进张家古宅。齐铁嘴更慌了,但想了想,遵从她的决定,跳上车驾车越过那些尸骨。

  意外发现,他们安然无恙地过了石像,包括随后的副官。但那些日本人但凡踏进界线的人,皆被乱箭射死。

  真神奇啊!!!齐铁嘴再次感叹。

  ……

  “Cut!!!很好很好,辛苦了!许廷业跟李信你俩过来,跟你们说说拍特写要注意……”

  刘长庆就喜欢不NG的演员,给他省钱。

  心里美,面上乐的导演终于心情好了,片场也一片欢乐。

  荒山野岭,凉是凉快,就是蚊虫很多。片场大多是大老爷们,穿着长袖长裤还能避免叮咬。就苦了秦芈柚,她是招蚊子体质,剧服还是半袖及膝的小洋裙,一个不留神腿上就多了个小红点。

  她因体质问题,蚊子叮咬后并不会红肿,而是出现类似于针眼大小的红点,一个两个还好,一多就惨了,看起来很恐怖。她在上个世界就遇到过,身上脸上,露出来的皮肤无一幸免,甚至还被媒体拍到,说她毁容了。

  有了前车之鉴,她之后拍这种可能有蚊虫的地方,一箱一箱的花露水、蚊香、杀虫剂等带过来。

  所以,她一下戏,张正恩就拿着花露水过来,在秦芈柚身上及周围喷了喷,满满一大瓶瞬间少了三分之一。

  这个味儿,别说蚊子了,她都要翘翘咯!

  “柚姐,我感觉我已经失去嗅觉了。”张正恩今天第三次说这话,她鼻子里全是花露水的味儿,太上头了,这嘴一张开,哦豁!她刚刚喝水忘了带回口罩,现在感觉花露水味儿串到嘴巴里头了!

  打了个喷嚏,有些可怜的揉着鼻子。

  无论是香水还是花露水,喷多了都很刺鼻。

  秦芈柚淡淡轻笑,可怜这娃跟着她遭罪了,于是好心安慰道:“多闻闻,习惯后你就会发现花露水比香水好闻,说不定还能省一笔钱。”

  “……”再次领教老板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还不如不安慰呢!

  秦芈柚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儿,嘴角一弯,不厚道地笑出声,拿过她手中的花露水,“你去远点的地儿玩会儿游戏,等我身上的味道淡了你再回车里。”

  话落,她坐进保姆车,将正向她走过来的郭斌浩拒之车外。

  但有的人就是没有眼见力儿,他欲抬手敲窗户,又被司机大叔阻止:“抱歉,我们老板娘要休息会儿,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帮你转达。”

  他当过兵,绷着脸,说话的声音嘹亮雄厚,还真有点儿能吓唬人。

  郭斌浩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摆手说没什么事,转身而去。透过车窗,秦芈柚鄙弃皱眉,寒冷的狭长眼眸一眯,涌现沉光。

  苍蝇真的烦。

  自大也得有个限度,如此厚颜无耻且又没脑子的人,她严重怀疑李家千金也是个憨憨,一家人的眼睛都有问题。

  不知郭斌浩怎么弄到了她的电话,半夜三更给她打电话,接通了又不说话,最后直接被权至龙拉黑了。第二天又一个陌生电话打来,权至龙去查,发现两个陌生电话都是同一个人的身份证注册的。

  ——郭斌浩。

  有毛病吧!最后她将手机开启了勿扰模式,大概连续打了好几天都没有打通,他便放弃了。后来又加微信,但她一律无视那些没有署名跟署名是郭斌浩的。

  言下之意明确得很,但今天在片场碰面,他一来就责问她为何不接他的电话,可想她当时看他的眼光像极了在看傻子。回了一句:“有病快点去治。”

  当时没有哪个词能准确表达她的心情,她手机都拿出来了,只差拨打114。

  还好他知道场合,没有再追问下去,否则闹起来最后吃亏的人绝不是她,头一次遇到出门不带眼睛跟智商的人,能长这么大,实在难得。

  看来智商要从小抓起啊!她看了下时间,默算父子俩应该已经到家了,眼底一柔,点开微信视频。

  两秒接通。

  “老婆,拍完了吗?”权至龙很关心太太的身体,山上蚊子多,担心她被叮成一头小猪。

  到时候肯定会躲在他怀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