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鸟鸣枝头,花儿和蝶儿在庭院内喝着茶,香茗渺渺中,浮生半日闲。
满园芳菲绕,赏的人眼舒,心也舒,却见一粉色异类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在绿丛中,探头探脑,花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直呼道:“阿梅姑娘,一起来喝茶吧。”
啧,被发现了。阿梅姑娘拍拍脑门,一改严肃,笑嘻嘻地走入亭中,“是花儿和蝶儿啊,你们早啊。”
沐暑后,蝶儿给不落梅斟了一杯新茶,“不早了,现下也已是日上三竿,阿梅莫非是昨晚闹的太累?乏到今日这般时候。”
不提还好,一说到昨晚,自觉说了令人遐想的话的不落梅就红了脸颊,在她两人疑惑的眼光下,轻咳掩饰,含糊着,“也许吧,啊,香独秀在不在啊?”
听到她提香独秀,蝶儿来了兴,“阿梅一夜不见公子,便思法着寻他?”
“欸呀,不是,误会啦,我只是想……”想……不落梅半天愣是憋不出一个理由,只好把目光投向淡定喝茶的花儿君。
哎,花儿放下白瓷杯,“公子一夜未归,想必是妖世之事难以处理。”
“未回?!”那昨晚是什么?昨晚她看到的人是什么?做梦有那么清晰吗?不对,重点应该是她居然梦到香独秀了?!不落梅纳闷至极,执起杯子,轻押一口茶,却意外发觉清香入齿,“噫,好喝!”
花儿笑道,“这次试着加了些桃露。”
可蝶儿还未打算放过不落梅,“欸,别转话题,瞧你这么失望的语气,阿梅是不是有句话是,一‘夜’不见如隔三秋呐?”
哼,吃瘪的不落梅别脸撇着嘴,花儿宫扇嬉戏拍蝶儿的头,“还闹啊。”
蝶儿欲再言之时,一道金光闪至,熟悉的声音随之感叹而来,“如隔三秋啊,吾果真备受关注。”未等人反应,金发蓝袍的香独秀已从容入座,歪头看向花儿和蝶儿,吩咐道:“快去准备,吾要洗澡。”
庭院深深,别致的亭内只剩香独秀与不落梅两人各怀心思,相坐无言,彼时觉得尴尬不已的不落梅润润嗓子,想着扯开话题,“妖世浮屠之事很难解决吗?”
“倒也不是,院主的情报有误,吾便先回来养精蓄锐一番。”说罢,香独秀轻撩秀发,以手支头,还真阖眼养神起来。
“嗯……连夜作战是不是挺累的呀?”不落梅身子微倾,瞅着他的小俊脸,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香独秀坐直身,莫名看着不落梅,看得她心儿打颤,看得她不经暗自吐槽着,组织不是说套路得人心吗?
“近日阿梅不可轻易离开芜园,破……不安全。”他撩着额前的毛毛,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
“哦,我还想出去散散心来着。”松了一口气的她无趣地撑着脸颊道,虽说芜园之布景也是一派的赏心悦目,但是人少,只会显得自己更加的孤单。
她更喜欢热闹一些,人多一些的地儿。
“咦,世说芜园景致别具一格,阿梅只前走十步便是了,不必言谢。”
“……”楞头的不落梅,瞅瞅香独秀手伸方向的那簇风中摇曳的菊花,“那有没有热闹一些的地方,这里总该会有节日活动吧?”
“好茶!”香独秀达成心满意足(1/3),摇摇头,问她,“你所说这些都是你家乡特有的?”
“呃,差不多吧。”不落梅胡乱搅着发尾,心思似乎飘到另一处,喃喃着,“家乡,地广辽阔,山明水秀,闲时泛舟采莲;倦时兰亭独坐;兴时流觞曲水…..”
白瓷杯中又斟满了茶,香独秀韵了韵,“听来苦境确是有许多可行之处。”
“苦境?”她顿了一会,苦境就苦境吧,只好提起声调掩盖了刚刚的疑问,“嗯,对啊对啊。”
“那阿梅可知苦境哪儿有温泉”香独秀举杯道。
嗯!看来是时候卖一波安利了“我知道的不多,比如阿龙,咳咳…三分春/色的龙烟宛啊,薄情馆的雪非烟啊,天玄山的冷泉……”
等等,看着香独秀一脸认真的样子,他不会想让她做导游吧?她只是知道地名,至于怎么去,却是满脸蒙比啊!不落梅垂下眼帘,芊手裹着宽袖,一副伤风叹春的姿态上线,“只不过这些都是奴家听人说起却未曾有缘见之地,好心向往奈何却久处深闺,嘤,嘤,嘤。”
一脸悲悯的香独秀,试着安慰(?)还隐隐颤抖的影后不落梅,“哎,天见有尤怜,阿梅终于脱开了你的枷锁,能见吾之芜园也是你的缘啊。”
“……”不落梅拿开袖子,眼眶微红,伸出爪子直往香独秀的肩膀擦(摸)。
香独秀没躲,只是好奇她的这个反应,“怎么了,阿梅?”
“手脏,借你衣服擦擦。”
“……”
送走了小马达香独秀后,燥热之气扑面而来,不落梅捞起茶壶就是找不到自己的白瓷杯了,回忆了一阵,把目光落到刚刚香独秀面前的白瓷杯上,满屏的‘这不是她的杯子’以及‘他没喝过这个杯子’的弹幕滚过。
瞅了杯子几秒后,不落梅妥协,冒着酷暑,急奔回了自己屋子。
总是呆在芜园闷得慌,不落梅止不住地在雕花小窗前叹息,终是把路过的蝶儿给引来了,问她,是否愿意与之出门一趟?
当然愿意啦!不落梅像吃了士力架一般来劲地猛点头。
于是便相协踏出了芜园,不落梅回眸一眼,记得此前香独秀的警示,但……远远看到有人炊烟时,所有闹心之事皆抛掷脑后。
“欸,阿梅待会你要跟紧我。”蝶儿似有先见之名,揪住了似想扑腾起飞的不落梅。
“安啦,你放心,我大概知道回去的路!”其实并不知道,不落梅还是比了个‘ok’的手势。
蝶儿无奈的摇摇头,“若是放心,也就……嗯?”感到似有水滴打在她的发饰之上,她抬头望去,层层乌云压来,后来的几滴雨露更是肆无忌惮滑下她的脸,她赶紧以手搁额,“快找个避雨的地儿。”
一片的晴空失色,最近的小镇也要走上一段时间,看来是不该急着过去,“前面有棵大树。”
刚踏入树下,暴雨倾盆而至,虽然大部分的雨水皆被大树挡下,但交错中的叶片依旧洒下凝珠,打的两人直呼倒霉。
要是这时候有个高手在就好了,比如说香独秀……但是香独秀遇到这种情况会先走吧,或者是他有真气帮她隔离雨帘……不落梅拍了拍脑门,算啦算啦,就别做这些假设了。
蝶儿忧心地看着不落梅,“要是公子在就好了。”
不落梅:……
又有一滴水坠落到不落梅的脸上,她习惯性地以手背抹开,但见一抹红色晃眼,待她看清之时,又见一滴混着雨水的血丝滴在她的手背上。
“血!”蝶儿惊呼道。
反观淡定如不落梅,朝上看去,一个濒危死亡气息的黑色身影无力躺在枝干上,血便是从露出垂下的白指顺延而下,用绢子擦走了血迹,她默默打定注意。
纵使蝶儿的再怎么不同意,不落梅还是爬上了树枝,慢慢地朝那个身影,越是靠近越是让她有种熟悉感,那人面具覆面,露出的眼儿紧闭,暗系的服装,怎么看都是一个杀手行业的人。
蝶儿紧紧盯着不落梅稳重地接近危险之人,只能提醒着,“别靠太近,快下来吧。”
不落梅吞吞口水,那人另只手中似乎紧握着东西,看这个样子八成是什么贵重的机密,于是不落梅脑补一堆冷傲杀手俏主子。
真冷,不落梅手有些凉意,可碰到那人的手时更是感到直逼的阴冷之意,才是一愣的时间,那人睁开了冷森的眸子,耳边最后听到的是蝶儿的惊呼。
“嗯……”仿佛做了个郁闷的梦境,不落梅从中醒来,床边是抽泣的蝶儿,看来那个杀手确实是假死等待她这个猎物啊,幸好命大。“这里是芜园。”
“阿梅还好你没事。”蝶儿吸吸鼻子,端上一黑糊糊的药汁。
不落梅随意地检查了一番,并无伤口,莫非那个杀手放过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吗?
“不用检查啦,他只是把你敲晕。”然后还看了你许久,才有些郑重的交给我,虽然不明所以,莫非是认识的人?蝶儿想。
不落梅点点头,不再言语地摸着手臂,心中有事。
“啊,公子来了。”蝶儿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只见香独秀潇洒之姿,给不落梅递上一簇桃花,“这是玉蝶祀缳为庆祝吾破妖世所赠的胜利之花,吾不愿孤芳自赏,特来与阿梅一起。”
玉蝶遥星的桃花啊,她送香独秀的花是不是表示......就在大家的注意在香独秀身上之时,只有不落梅看到了,自己手中的桃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而自己却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灵能悄然进入体内,令人熟悉的灵能,不落梅慌忙将桃花丢弃。
“阿梅?!”
“我......”不落梅一愣,看了看主仆三人疑惑的脸色,有些疲态道,“可能刚醒还有点晕,不小心弄掉了你的桃花,抱歉,我想再休息一会。”
走出房的香独秀回身问蝶儿,“她这是怎么回事?”
情感专家→蝶儿叹息:“可能是主人你的行为让她醋味了吧。”
待众人离去之后,不落梅掀开了宽袖,只见白皙手臂上露出了奇怪的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