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让你们去死。」
＊＊＊
苏沐秋在尖叫。
那是他唯一能够用来舒缓身上疼痛的方式，幸运的是施暴者并没有打算阻止他这唯一的宣泄，而他已经连睁开眼睛都有些困难了。
还好不是叶修。
还好叶修已经离开了，只有他一个人被抓到。
他不能想象如果是叶修『再』遇到这种事情他能怎么面对。
幸好不是叶修，那个家伙值得所有的美好，只是他这么狼狈的样子要被除了叶修以外的人看到，想想就有些不爽。
真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吐了一口血沫的人这么想。
崔直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他不偷不抢不骗不诈，行得正坐得端，从小到大接受最顶尖的教育，各种层面上来讲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真心的，包含他在掐死自己弟弟的时候，甚至他现在折磨苏沐秋的时候他都这么觉得。
不过唯一可能持相反意见的人根本没办法回答他了，崔直遗憾地看着苏沐秋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来任何五官的脸。
「我们来做个实验。」
「据说十指连心，来自这个地方导致的疼痛是会加倍的，我们试看看？」
崔直玩着手上的插针说。
苏沐秋没有回答，他确实也没办法回答了。
所以崔直只是纡尊降贵的蹲到了苏沐秋面前，他本来是直立绑着对方的，不过被苏沐秋俯视的感觉实在说不上太好，他也没搞懂为什么对方的表情总可以凌驾所有人的愚蠢的高傲。
不过那也不是重点了，他执起苏沐秋的左手。
苏沐秋的手很漂亮，素白洁净，指尖透了红。
「我觉得你一定不会喜欢我接下来要做的。」
「我看你……没打算停。」
崔直耸肩，「说的对，谁管你死活。」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位置，「我们来聊聊吧。」
他说，手上的插针针尖却对着苏沐秋食指的指甲缝狠狠的戳了下去，苏沐秋的叫声没被压抑的响在整个空间，他在想他应该要告诉对方自己在录像，但最后他只是微笑，「我当你同意了。」
「滚、……」
「把力气用在惨叫上面吧。」他说，插针恶意的旋了一圈，苏沐秋痛得整个脸都皱了起来，他只能感受到扭曲的快意。
「他用了几乎整辈子在找你们麻烦，我真搞不懂，明明你们那么好搞定。」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苏沐秋趁着能喘息的时间反驳。
「我不觉得我有哪里不同，而且大概我对你太好了。」
好个屁。
真他妈的是个疯子。
苏沐秋在崔直换了跟插针折磨他第二根指头的时候想。
崔立花那么多时间才成功搞了他跟叶修的原因就是因为崔立还带了正常人的脑子在做事情，但崔直就只是个眼里只看得到自己的疯子。
「滚、开。」苏沐秋边喘息边说。
「你真是个不配合的囚犯。」崔直叹息，「我觉得我还是挺靠谱也挺温和的一个人了。」他说，「我有大把的手段可以羞辱你污辱你让你那张好看的脸被绝望给扭曲，但我最后只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你知道像你这种知名的、美丽的、强壮的Alpha跟User——是多少人心中最理想的玩具吗？」
那话里面的恶意太明显，苏沐秋一下僵住，但如果就这样被威胁到他也不是那个曾经搞得Dross腥风血雨的苏沐秋了，所以他看似不在乎的笑了笑，「喔所以你现在打算把我送给那群人吗？」
「好让你逃跑？你当我傻？你出现在黑市的那个瞬间叶修就能带走你了，而我不打算要折磨你，我只想你死。」
死得越难看越好，死得越糟糕越好。
「你现在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想让我死的样子。」苏沐秋冷笑。
「太便宜的让你死太仁慈了。」
崔直站了起来，他放弃苏沐秋剩下的那边手。
「我其实不在乎Dross，但谁让你们搞死了崔立，你说你们搞死他就算了，还偏偏让他为你们花了那么多时间，说真的，只是以命还命，我还是很公平的。」
他才不在乎Dross，他甚至也不是那么在乎叶修还是苏沐秋。
「谁他妈在乎那个破组织。」
「但你要知道，谁叫他是我爸。」
他最近真的太粗俗了，崔立不喜欢他这样，然后他的舌头舔过干燥的嘴唇，被唾液滋润过的嘴唇粘腻的姿态让他的笑容更加的恶心。
苏沐秋只觉得鸡皮疙瘩在那瞬间爬满了他的全身，崔直的表情太过尊敬，就像是一个孩子对父亲最全然的敬仰，但那不正常。
这还只是一个——
＊＊＊
录像到这边截止。
观看的人员当中多了一个不属于他们的囚犯。
「你养出来的孩子。」喻文州看着崔立，他大概是现场除了叶修以外最淡定的一个人了，毕竟刚刚的画面虽然血腥但还不到恶心。
但他这话的杀伤力比他想象的还大很多。
「这他妈能算得上孩子？」遭心到完全没注意自己没忍住爆了粗口的人看相身边的伙伴问。
「大概，算吧？崔立勉强也算跟我们同辈所以他小孩是孩子……恶。」
当事人崔立冷着脸，「我可没有教他做这些事情。」
「喔。」
「但他是你的儿子。」喻文州意味深长地看着崔立。
——他是你的儿子。
崔立握紧了拳头，「喻文州！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气急败坏的问。
「你也看到了他现在挟持了苏沐秋，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崔直，但现在我们毫无头绪下手，你帮我们找到他，我们可以考虑谈谈你的减刑。」
崔立皱眉，怀疑的眼神在喻文州身上来回打量，好一会他长叹了一口气，「不需要……我只有一个条件。」
崔立看着他们，眼神中一点温情也没有，「杀了他。」尸骨无存。
所有人哑然无声，那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应该要有的感情，叶修看着神态已经疯魔的崔立想，他的手不自觉的在自己腹部流连。
那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应该要有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