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于炀跟着祁醉来到A校。

  前些日子在部队里“童养媳”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祁醉没认,但也没制止,于炀打心底里不反感别人这么说,相反,还有点小享受。

  但是在这所洋溢着青春荷尔蒙的学校,于炀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祁醉外表本身就很吸引人,身份地位高,来校前已经有很多学生听说过祁醉的大名。在学生中很受追捧的祁少爷,不久便惹了一身祸水。一来二去,于炀心里的不爽也渐渐掩饰不住,即使他明知道这是祁醉的自由,与他无关。

  “于老师,您能帮我给祁老师带一样东西吗,我自己不太好意思当面给他。”

  于炀满脸漠然地看着面前的omega,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好,我帮你给他。”

  类似这种事于炀已经做习惯了,他知道祁醉不会在乎这些,也从未做过任何回应。

  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有点胸闷闷的。

  这边,祁醉正拿着手机给花落信息。

  祁醉:我想知道你们这种平日里比较强势的Omega最需要的是什么。

  花落:你问这干什么,想泡我?门都没有!

  祁醉:咱能别这么自恋吗?说真的,我最近好像看上一个人。

  花落:于炀?

  祁醉:你就不能假装无知,给我留点发挥空间?

  花落:拉倒吧,部队里谁不知道,童养媳的故事,虽然并不真实。

  祁醉:算了,都是兄弟,给支个招。

  花落:我没经验。

  祁醉: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和于炀还是挺有缘分的,拉我一把,日后成了我们都会感谢你的兄弟。

  花落:谁他妈和你又成兄弟了。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去说啊,天天和我讲故事是想秀死我这个单身狗吗。

  祁醉:不是,别瞎说,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花落:……

  祁醉放下手机,有些烦躁地揉揉眉心,毕竟在这之前他也没喜欢过任何人,因此怕误会了自己的心意。

  他不想骗于炀。

  正想着,于炀推门进来了:“今天……”

  “知道了,东西放那,你过来。”祁醉翘着二郎腿像个大爷似的坐在转椅上,向于炀招了招手。

  于炀乖乖走到祁醉身边,站好了。

  “怎么觉得小哥哥这几天情绪不太高呢。”祁醉托腮。

  “没……没有……可能,不太适应新环境。”于炀没敢说实话,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祁醉没多猜测:“嗯,我也是。”

  “那……那怎么办。”

  祁醉“噗嗤”笑出声,他看着于炀拘束的样子,嗅着空气中微妙的棉花糖信息素的味道,心里痒得不行:“小哥哥,我想吃棉花糖。”

  “长官,现在太晚了……店关了……”

  “不着急,喜欢的东西,等多久都值得。”

  于炀听着祁醉这话里有话的意思,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祁醉也没再说骚话,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殆尽,于炀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长官,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回去吧。”祁醉收回眼神。

  “谢谢长官。”

  第二天一早,祁醉来到办公室,发现门已经被人开过了,他掏出手枪小心翼翼地摸进去,搜遍了角落也没发现任何异常,继而目光落在桌子上,祁醉顿时愣住了。

  那是一团用塑料纸包裹着的雪白棉花糖,阳光从窗户缝溜进来,打在桌面上,镀上一层金黄。

  看上去就像,于炀那头软萌萌的毛。

  祁醉在心里嘲笑自己两声,同时又暗自欣喜,自己随口一提的爱好,于炀也会这么上心。

  此后每天早上,都会有个金发少年比祁醉先一步来到办公室,在桌子上放一根软绵绵的棉花糖。

  日子久了,祁醉越来越憋不住了。

  这天早上,祁醉故意比平时起得早了些,正好撞上放完棉花糖准备离开的于炀。

  “长官早。”于炀反应地飞快。

  “嗯,于炀,太甜了。”祁醉故作面无表情。

  “长官不喜欢了吗……”

  “不是,我是说,你,太甜了。”

  于炀脸颊微红,目光躲闪着不敢去正眼瞧祁醉。他感觉到祁醉一步一步走近,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他心跳的节拍上。

  “于炀,我认为……”

  门吱嘎一声被人撞开,贺小旭风风火火闯进来直接愣了。

  “不是,我看门开着还以为进贼了,毕竟祁醉平时这个点都还没起,那个,你们,我,打扰了???”

  “贺小旭你他妈……”

  “早练快开始了我先走了。”于炀略过贺小旭直接飞奔出门外。

  “你俩没事吧。”

  祁醉白了他一眼,没理。

  贺小旭扭头看见桌上的棉花糖:“哎我说真的假的,你和于炀真在谈恋爱啊,闹呢。”

  “没谈。”

  “那你桌子上放的几个意思啊。”

  “小哥哥心疼我。”祁醉坐下来,随手拿了本文件装模作样地看。

  “我说你两句你还别不在乎,这方面的事你最好悠着点,免得你家里……”

  “说了没有。”

  “行行行,”贺小旭无奈地摇头,“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想管也管不了,所以……”

  “所以你要是这么闲的话,帮我去探个底?”

  贺小旭满脸嫌弃:“你想干嘛。”

  祁醉跟他耳语一阵,随后又补充一句:“也没你什么大事,帮我多提点提点,懂吧。”

  “完全不懂,畜牲想法。”

  “……”

  几天之后,祁醉手上出现了一枚戒指。

  然而,于炀早在贺小旭旁敲侧击地“暗示”之前就发现了,但是他觉得自己没资格质问祁醉,索性闭眼装瞎。贺小旭简直比祁醉还急,隔三差五去找祁醉汇报于炀的反应。

  “我觉得这次悬了,你看他不也什么都没说。”

  “没准心里难过,和你不熟,所以没表现出来,”祁醉缓慢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对戒,“我特别想亲自戴在他手上,只要他同意。”

  “哎哎哎,你注意点,看看你自己,魂呢,飞哪去了。”贺小旭捂脸。

  “他人呢。”

  “哦对了,他让我给你请个假来着,这孩子,生理期,还病了。”贺小旭接着瞪了祁醉一眼,“我可警告你啊,别想趁人之危。”

  “我想去看看他,感觉好久没见了。”

  贺小旭无奈,带着祁醉去了于炀病房,推门进去后恰好看见于炀正站在窗子边上发呆。

  “贺医生,祁……”于炀看见祁醉来了,有些意料之外,“祁长官好。”

  于炀知道自己病得不重,只是觉得自己前阵子和祁醉太过亲近,以至于看见他手上的戒指都会在意。他猜不透祁醉的心思,也不敢去猜,因此不得不自顾自地躲着祁醉,刻意和祁醉保持距离,免得哪一天收控不住。

  “最近怎么不来送糖了。”

  贺小旭见苗头不对,用腿偷偷踹了祁醉一脚。

  “我很想你。”

  贺小旭彻底放弃拯救祁醉:“那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于炀闻声抬头,他想回应祁醉,可是转念又想到,他瞒着自己不知道和谁订了婚,如今连戒指都戴上了,还要拿自己寻开心。他抿了抿唇,尽量不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谢谢关心,等我病好了,长官还想吃糖的话,我每天早上都可以给您送。”

  “其实,我不是想吃糖,我认为我们……”祁醉走到窗边,握住于炀有些冰凉的手,正准备下一步动作时,被于炀一把推开。

  “对不起……”明明于炀自己是受伤的一方,道歉的话却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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