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艾米丽·黛儿,是一名医务工作者。

  作为一名“白衣天使”,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拯救每一位病人的生命,那是我的夙愿。

  曾经是。

  这种看似伟大实则愚蠢至极的想法,只有心灵纯洁的人才会拥有,毫无疑问,我失去了所谓的善良。

  但我并不因此而感到愧疚,因为正是在失去之后,我才重新明白了手术刀的意义。

  不过,谁知道这是不是另一个错误呢?

  哼,反正我不在意。

  让我想想,什么让我丢弃了从医的初衷?

  比如一场医患纠纷,比如一个颠沛流离的人在这场纠纷后变得更加穷困潦倒无路可走,比如这个人最后只能选择孤注一掷来到一个诡异的庄园参加一场诡异的游戏。

  没有任何一颗花苞,可以无根无叶的从泥潭里开出一朵花。

  更何况是我,一个被命运玩弄的可怜虫。

  孤注一掷的人,你总不会还指望他能够善良吧。从黑暗的炼狱中爬出来的人,只可能是魔鬼,他的背后永远不可能长出一对圣洁的白羽翅膀。

  说到孤注一掷……来到这座庄园里参加游戏的人,谁身上没有一点秘密呢?我肯定不会是他们之中最坏的,对吧?

  我只要那笔奖金,庄园的主人曾在邀请信中提到过的,那笔丰厚的奖金。

  在这座臭名昭着的庄园里,在这场诡异怪诞的游戏中,只有游戏的胜利者,才能带走那笔丰厚的奖金。

  我必须要成为那个带走它的人。

  距离那一天的到来,只剩下这一个夜晚了。

  真是,令人期待。

  “艾米丽·黛儿小姐,您知道庄园的大厅里面有一幅画吗?”

  我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西装革履,看上去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干净的白色的衬衣一丝不苟的扎在皮带里面,他的头发全部规规整整的抹在了后面,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活脱脱的绅士的形象。

  不过他胸前那条大红色的苏格兰格子领带太显眼了,真正的绅士是不会选择这样的颜色搭配的。

  如果不是短了一截的西装裤遮不住那两只像麻杆一样纤弱的踝关节的话,我可能会像其他两个人一样,以为眼前的这位律师先生真的如他想要表现的那样,是个名副其实的绅士呢。

  他叫弗雷迪·莱利,一个自称是律师的男人,他和我一样也是这场游戏中参与者。

  这场游戏的参与者一共有四个,除了我和他之外,自然还有另外两位……

  “对……对不起,您说的是那副维纳斯——”我装作怯懦不安的样子,放轻音量语调,尽量让自己装得胆小无辜一点。

  游戏还没有开始,谁知道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会发生什么,在陌生人面前装得无害一点总没有错。

  “哦,是的,艾米丽·黛儿小姐,请问您是否愿意与我一起去欣赏一下呢?”这位律师先生打断了我的表演,但我并不介意。

  我坚信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不可对外人道的秘密,况且游戏就在明天,谁会和自己的竞争者若无其事的去欣赏一幅无聊的画呢?

  看他的样子也知道这个自命不凡的人肯定不会就这么乖乖的和别人公平竞争。

  他会说点什么?

  但愿这位律师是真的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给我说,不然浪费时间陪他去赏画……哼,我可不保证我兜里的手术刀会对他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