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七乘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冷风,他缩了缩脖子,把敞开的牛仔外套扣上了,想起孤洛昨天晚上说的天气降温居然不是客套话,莫非他天天都看天气预报?这不是老人家才做的事情吗?
七乘打了一个出租车到家门口,结果在楼下就看到他爸妈正在和一群中年朋友斗地主,他妈妈满面春风,想必今天手气不错,赢了钱这是。
“爸!妈!我回来了。”七乘笑着走了过去,饶有兴趣地说,“我在网上也会玩这个。”
七乘妈妈看到七乘回来了笑得双眼都弯成了一条线:“我刚刚还在和你爸念叨,你怎么还没到,崽,中午想吃什么?烧鸡?还是猪肘子?”
“都行,我先去家里放东西了。”
七乘妈妈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叫住了还没走远的七乘:“哎,崽,你一直想找的那块手表找着了!我前几天想告诉你的,一忙就忘记了。”
听到手表,七乘立刻惊喜地回过了头,迫不及待地问道:“是吗!妈你在哪里找到的?现在在家里吗?我去看看!”
“我上周大扫除的时候在你的床底下发现的,差点就扔了。现在在我们房间的抽屉里放着。”
七乘的心情瞬间雀跃起来,这是他回到家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小跑着上楼去了。
这块手表是那个人送给自己的第一份也是唯一的一份生日礼物,他把它当做宝贝,每天都戴在手上。后来不知怎么手表就遗失了,为此七乘失落了许久,并且一直都试图重新找回那块手表,没想到真的找回来了。幸好全家都认识这块手表。
七乘回到家打开门,连包都来不及放下就直冲他爸妈的房间去了,一把拉开抽屉,那块黑色的手表果然安静地躺在那。
七乘如获珍宝地拿起那块手表,轻轻地用手摩挲着表盘,尽管它已经很旧了,时针也早就不走了,但它对七乘的意义远不止是一块手表而已。
一旦想起那个人,记忆便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那年七乘高二,正好十七岁,因为在gre战队的青训营集中训练,就连一年一度的生日也是在队里过的,没有时间回家。
七乘原本以为生日这天也会过得像昨天一模一样,除了吃饭就是训练,两个教练十分严格,平日都没收手机,对他们要求很高。
晚上11点半了,刚下训的大家商量去外面吃个夜宵,七乘因为头有点晕便没有去,一个人先回住的地方了。
“咦,五戈,你怎么回来了?他们不是说要去吃夜宵吗?”七乘打开房门看到五戈在的时候还是挺惊讶的,但同时又有些开心。
五戈,七乘的名字都是教练给他们取的,队里一共有七个人,七乘是年纪最小的,也是最晚入队的。他平时和五戈玩的最好,因为五戈话最少,而他话最多,他们打游戏的时候也是最默契的。
五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背后拿出了个巧克力小蛋糕,说:“我去的太晚了,蛋糕店只剩这个了,没有蜡烛,你不会介意吧?”
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对于七乘来说,此刻什么头晕脑胀的症状都飞走了。
“五戈谢谢你!你居然知道我的生日!”
“你不是跟我说过吗?”
“是啊!但我还是很感动啊!”
“吃吧。”
店家很小气,居然只给配了一个叉子,而五戈急着买回来也没有注意这个问题,这就有些尴尬了。五戈只好把蛋糕递给七乘,然后自己坐在床边说:“我吃饱了,你是寿星,你吃就行了。”
七乘尝了一小块后,满足地点点头:“好吃,来,你也尝一点。”说着便直接将叉着蛋糕的叉子伸进了五戈的嘴里,五戈犹豫着张开嘴吃了。
“怎么样?是不是还可以?”七乘两眼放光。
“嗯。”
“五戈,还是你对我好,你看教练都不记得我的生日了,他们还出去吃夜宵呢!”
五戈轻微地扬了扬嘴角:“没事,我记得就行了。”
眼尖的七乘发现五戈一直在摸他自己的口袋,也不知道里面是藏了什么宝贝,于是七乘调皮地抓住五戈的手说:“我都看见了,说吧,口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五戈只好把提前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拿了出来,是一块黑色的手表,款式很简单,但很耐看。
“送我的吗?!真的吗!”
“嗯。”
七乘立刻就欣喜地给自己戴上了,爱不释手地来回看来看去:“五戈,这个有没有很贵啊?”
“不贵。”
“五戈,我以后就一直戴着它了哈哈哈。”
“七乘。”
“怎么了?”
“生日快乐。”
十八岁的五戈的声音听起来真是富有磁性,迷死万千少女的那种,如果说七乘的声音是少年感,那五戈的声音就是大叔既视感。
七乘抓着这块手表,心底越发地思念那个人。这么多年了,只要想起五戈,他的心里就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