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石愁,没看过原著。小石头重生,有ooc,有bug,有魔改,有原创,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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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飘零几十年,声名在外,临了到头,却不过余一刀剑一双刺。

  此处山高水清,春夏之交,正是鸟语花香。王小石腿上放着那木盒,指间抚过已掉了红漆的斑驳。

  几十年了,本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他,却又怕他一生追求功名不甘埋骨山林。可若要将他埋至喧嚣京城,他却又不忍人世的纠葛纷争依旧在他骨上扰他安宁。

  终究是,左右为难啊。

  王小石没想到自己会一无所有,结义的兄弟早不在人世,心悦的姑娘也下落不明,他自己背负一身罪名只能远遁江湖,死到临头也无人可倾述。

  “这么多年,天南海北,我也不知道温柔到底去了哪里?”王小石淡淡笑着,心中无限惆怅,“二哥,你说她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来找我?”

  山间空谷,只有远处的水声潺潺,并无人回答他,且他问的那人,也没有办法再回答他。

  习武之人,最能感知生死。

  世人都说,人之将死,会想起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可他却心中一片茫然,只剩下腿上的木盒被捂得隐隐发热。

  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在问他,如此寥寥一生,是否真的值得,是否心有后悔?

  值得吗?那是值得的。不管他曾经站到过多么高的位置,后来又如何跌落,那些他做过的事,纵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但他却坚定不移,坚守本心,自然是值得。

  后悔吗?如何不悔?他最后悔的事,莫过于不能留下自己重视的人,不能及时拉回走入歧途的人。他悔自己的笨拙,也悔自己的迟钝,当初有些事,他若能再心细一些、再清楚一些,也许大哥不会死,二哥也不会陷入疯魔。

  可此时再说值得,再论悔过,又有什么意义?人死后,千秋功名不过后人一纸笑谈,死了的人依旧是死人,挽回不了的局面依旧是那个既定的结局,他又能如何?

  也许正是这般的不可改变,竟让王小石心中生出无限悲伤来。

  罢了罢了。

  山谷里声音杂乱,却也有一声哀叹稳稳散开,不过刹那,再无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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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石是被一阵一阵的“哐哐哐”的砸门声给吵醒的,他心里正疑惑不解,却突然被一巴掌拍在脸上,“小石头,大白菜,你们怎么还在睡啊!快起来!纯姐姐都走了!”

  什么?

  王小石猛地睁开眼睛,正巧看见白愁飞也皱着眉掀开了眼皮。

  王小石浑身一僵,像受了惊讶一样猛然坐起,然后见鬼了似的惊叫了一声“二哥”。

  白愁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一脸神情仿佛都在说他有病。他压根没有理会不正常的王小石,踩着清晨带了起床气的步子便出了房门,独留王小石独自一人在房间里不明所以。

  他这是在做梦吗?

  他一定是在做梦!

  定是太想二哥和温柔了,所以才会在弥留之际梦到他们吧!世人说的人死之前总会见到自己最重视的人,这话果真不假。

  王小石断定自己尚在梦中,心中还隐隐有些欣慰,至少在死之前能见故人一面,哪怕是在做梦,那也是幸运的。

  他手忙脚乱地整理好仪容,匆匆出门前还不忘把当年那只小背篓一起提上。

  “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白愁飞见他出来,隐隐有些不高兴,冷着一张脸问到。

  王小石再见故人,喜形于色,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白愁飞跟前,在那人惊疑地神情中一把抱住了他,“二哥,能再见到你真好。”

  白愁飞身体一僵,一旁的温柔满脸不解,连送信的船夫都很是意外。

  “干什么呢!你喝酒喝傻了吧!”白愁飞推开王小石,一张俊脸皱得几乎快要变形了。

  王小石眼中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又红又湿,见白愁飞一脸嫌弃他也丝毫不在意,又看见一旁的温柔疑惑着站在原地,他又是一喜,“温柔,再见到你也很好。”

  温柔呲着牙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靠近了白愁飞,装模作样的悄声说,“大白菜,他是不是把脑子喝坏了。”

  “十有八九有这个可能。”白愁飞一本正经的回答到。

  见他俩旁若无人地调侃自己,王小石心里淌过一阵暖流。此情此景,他多少年再没有回忆起过了?不是忘了,而是不敢。

  如今死前一场大梦,能让他再见故人挚友,他也死而无憾了。

  白愁飞看他半天不说一句话,样子也呆呆傻傻的,终于忍不住地开口,“你发什么呆呀?不是还要去苦水铺送匣子吗?还不走?”

  “走!这就走!”王小石当即回答,语气十分激动。他心里反反复复三个字:值得了,值得了!

  三人步行往苦水铺而去,行至半路,白愁飞三言两语便把温柔给气得扭头就走。他看着那个怒气冲冲、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多少有点无奈,“到时候哄她可得你来啊!”

  没有听到王小石的回答,白愁飞顿时有些不爽,觉得这人有些无礼。但他一回头,却看见王小石依旧一副没来头的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心中有些不解,难道真的是酒还没醒?

  “喂!你怎么回事儿?难不成真的喝傻了啊?”

  王小石被打了一巴掌,这才从欣喜之中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白愁飞,仍旧觉得心满意足,“什么?”

  “温大小姐被气跑了,到时候你可得把她好好哄回来。”白愁飞白眼一翻,几乎是懒得理他,提起大步就自顾自的走了。

  王小石嘿嘿笑了两声,“没事的,温柔的脾气就是这个样子,自己待会儿就好了,不用哄。”

  白愁飞看他小跑着追上来,冷笑着回到,“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她了?”

  王小石只笑不答,脚步轻快地就和白愁飞往苦水铺赶去。此去苦水铺,见的就是苏梦枕。他这一生,纠葛最深的也就眼下三人。

  如今白愁飞和温柔已然再见,余下苏梦枕没有不见的道理,等故旧爱人见完,他也该安心离去了。

  两人匆匆赶到苦水铺,果然见苏梦枕已经等在那里。王小石依旧时那样将信件交给他,心中也是一片欣慰。

  “王兄弟很高兴吗?”苏梦枕看着王小石,调笑到。

  王小石坦然地点点头,回答到,“人死而道消,能在死前再见故人一面,我自然十分高兴。”

  苏梦枕听了他这话微微一愣,却也没将话里的意思往自己身上揽,“王兄弟说话很有趣。”

  王小石知道他没听懂话里的意思,但不过梦中幻影,懂不懂却也无所谓。

  他想起白愁飞还在台下等自己,碍着生前对白愁飞的挂念,他终究还是想再多和白愁飞说几句话,于是他拱手告辞,心一横便说,“有幸结识大哥,小石头告辞了。”

  苏梦枕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给惊了一下,但是想起这个少年初入江湖,多少有些没来由的胆大,便也坦然接受,“告辞。”

  “你给人家说什么呢?整得人一愣一愣的?”看着王小石下来,白愁飞忍不住地问到。

  “没什么,人已经见到了,我也没有遗憾了。”王小石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但他却不知梦几时会走到头,他一把拉住白愁飞,顿了顿还是说,“大白,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先别说,有情况。”白愁飞打断王小石的话,目光冷冽地打量着四周。

  王小石淡淡一瞥,却不着急。是古董他们来伏击苏梦枕的,这他知道,可眼下这些都不过是过去的云烟影像,他想先暂时搁下,先把心里的话说了,若梦仍旧未到尽头,再去相帮也是不迟。

  “先看看情况吧。”

  “好。”

  二人悄无声息地到了二楼,白愁飞倒十分关心下面的形势,几乎目不转睛地观察着。

  “你不打算去帮他吗?”白愁飞有些好奇。

  “苏大哥武功高强,现在就去帮他,他会不高兴的。”王小石回到到。

  白愁飞又是一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对金风细雨楼的人还都挺了解的啊。”

  王小石讪讪地挠了挠头发,却并没有接话,只说到,“大白,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出人头地,名扬天下,为世人所敬,为后人颂。”

  王小石心里一紧,鼻子隐隐有些发酸。为世人所敬,为后人所颂。可这些没能如你所愿,你终归赚得的,不过是一身骂名……“要是你一直这么想,也这么做就好了。”

  “什么?”白愁飞眉头一皱,终于将注意力从楼下的厮杀中转到了王小石的身上。这人怎么从早上醒过来,就一直神叨叨的?

  王小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却没有解释的打算,而是直接说到,“二哥,我真的希望你出人头地,天高海阔任你飞,但是要行鹏程之志,却不一定要不折手段。我知道此时说这些话已经为时已晚,可我不忍心,你是我最重要的二哥,我不想你担一身骂名,不想你陷入疯魔……”

  “王小石,你喝酒喝魔怔了吧!”白愁飞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但看楼下已经危机四伏,他也极力忍下心里头的怒火对王小石说到,“你要犯傻也请再挑个时间,你再不出手,你那苏大哥可要情况不妙了。”

  “二哥,你听我说……”

  你说个屁!

  白愁飞忍无可忍。苏梦枕至少是金风细雨楼的少楼主,得他一个人情,只赚不赔,他可不要这个傻石头拖自己后腿!

  于是白愁飞反手一转脱开王小石的抓着自己臂膀的手,随后腰间一扫,纵身一跃,长臂一挥。数枚飞刀破空而去,分毫不差地直切敌人眉峰。

  “什么人!也敢和六分半堂作对!”

  白愁飞轻笑一声,长手拔出双刺稳稳握在掌心,他冷眼看着对方,不回答已经说明一切。

  料是对方不曾想会有人出来相帮,此时有些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为首的一人细细打量着这突然闪出来的白衣男人,随后咬牙便说,“无论是谁,碍六分半堂办事者,杀!”

  “又不是第一回 ,尽管放马过来!”

  白愁飞双刺一转,横在胸前,见对方已然冲出来,自己也毫不犹豫迎面直上。他手起刀落,一招一式间尽显狠辣,不是直断人脖颈,就是要把人对半割开。

  六分半堂的人也没想到这个半路杀出的青年如此凶狠,大概是气血上头,竟有种一拥而上鱼死网破的感觉。

  眼看下方三人和对面乌压压的人群战成一片,王小石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尤记得往昔事情的发展并非如此,那些人见有人相帮苏梦枕,便自行离去了啊!怎么如今梦里,却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

  眼看白愁飞一身白衣几乎在顷刻间便染做了红色,王小石也来不及多想,手中挽留出鞘,挟寒光也加入了混战。

  六分半堂的人被王小石三两下解决了十来个,他手中挽留灵活如光影,快至人难以捕捉。若说方才只一个白愁飞,他们尚且还有胜算的可能的话,那如今加上王小石,可就是以卵击石,绝无可能了。

  他们正打得焦头烂额,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命令让他们撤退。

  “堂主吩咐的事……”

  “此事已无办成的可能,堂主已在破板门等候。”

  他们对此战的胜负早已心里清楚,既然堂主下了令,自然也不会硬着头皮送死,于是在得令之后,便要撤身离去。

  白愁飞见他们有意退去,却并未停下手中的追杀。

  “这位公子,我们已不打算纠缠,你又何必想赶尽杀绝呢?”那个下命令的人突然说到。

  “哼,你们来这里的目标,不就是赶尽杀绝吗?”

  那人一直不曾现身,可大雨滂泼,刀剑乱舞之中却依旧声音清晰,气息沉稳,可见绝不是普通人。王小石一边逼退六分半堂的人,一边靠近白愁飞,他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这般实感,根本就不像是他在做梦!

  就在他恍然思考时,一线白光急驰而来,其携带的内力扭曲雨水,逼得六分半堂的人连连散开。

  “二哥!”

  王小石惊呼一声,他顾不得六分半堂的人还在对自己刀剑相向,只跃过人群,一刀劈开了那势如破竹的长刀。那长刀被王小石半路拦下,余下的内力悉数撞在了挽留上面,竟将王小石的虎口震出了一条口子。

  好痛!

  “公子不要再步步紧逼,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小石头,你怎么样了?”

  王小石惊恐地看着自己被震裂了户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此时六分半堂的人已经尽数退去,苦水铺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白愁飞见王小石受了伤,心里也是一阵懊恼,觉得自己有些冲动行事,这才致使王小石为帮他挡袭而受伤。

  “王兄弟没事吧?”苏梦枕见王小石神情有异,不免也关切地问到。

  “我不是在做梦。”王小石喃喃到,他抬头看了看皆是关心地望着自己的苏白二人,喜极而泣地又说,“我不是在做梦!”

  苏白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不解。

  王小石握紧右手,只觉得手掌之间更加疼痛,但是他却无比欣喜,他几乎不受控制地一把抱住白愁飞,“我不是在做梦!我不是在做梦!”

  苏梦枕看着这二人,一个胡言乱语,一个一脸懵逼,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尴尬。

  白愁飞费了好大劲儿把王小石从身上扒拉下拉,略带嫌弃的说,“你搞什么玩意儿?什么做梦不做梦的,你不会还没睡醒吧。”

  睡醒?

  难道之前总总,生离死别,皆是他在江上的一场大梦吗?人说黄粱一梦,饭食之间便梦得一生,难道他也是这样?

  他顿时恍然大悟,只觉得心里豁然开朗,“是,是啊……我之前在船上做了一个噩梦,那个梦太真实了,还没有缓过来呢。”

  “怪不得你今天一大早就神经兮兮的,一个梦而已,也能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白愁飞一脸无奈,只觉得王小石大概是个傻子,否则怎么会给区区梦境影响了。

  王小石一脸尴尬,傻笑着不知道说什么。而苏梦枕见他们理清了前因后果,也觉得这两人甚是有趣,便说,“二位理清了现实和梦境,就随我走一趟苦水铺吧。”

  “事已至此,只能同行了。”白愁飞拱手回答到。

  苏梦枕微微打量了他一下,“这位王小石我已经认识了,那你是?”

  “在下白愁飞。”

  苏梦枕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随后笑到,“你刚才出手相助,我很喜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