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的枪口还是对准着安东尼:“你手腕上的红痕是什么情况?”

  安东尼叼着烟看了一会儿琴酒,然后说道:“不给我点火就直说,我找别人借。”

  说着他看向了贝尔摩德:“借个火如何?”

  贝尔摩德有点意外地看着安东尼,她和安东尼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她隐约地感觉到了安东尼的语气有点欠揍。

  ……感觉,这并不是很像他。

  贝尔摩德沉默了一会。

  一直以来都是别人给她点烟,很少有有她给别人点烟的时候。

  但是她想到了费奥多尔,安东尼的眼神和举动让她很容易就想起了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的淫威,贝尔摩德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打火机丢给了安东尼。

  安东尼隔空一把接住了这个打火机,他叼着烟用牙缝说道:“多谢了。”

  琴酒看着安东尼低头点燃了这根烟。

  安东尼闭上眼像是在回味什么滋味一样,然后缓缓地把烟吐了出来。

  琴酒就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他居然把抽的烟吐到了他的脸上。

  琴酒的面色愈加阴沉,他已经在计划着扣动扳机了。

  “你是处男吗?”安东尼用两根手指夹着烟,手掌向后伸展开,弹了弹烟灰,然后舔了舔自己的上牙,他的那颗尖牙如同他此刻所展现出来的攻击性那样显眼,“我看,你似乎也不是玩不开的那种人呢。”

  大概是职业属性相撞了,贝尔摩德感觉的没错、

  这种反应当然不是属于安东尼的正常表现。

  安东尼这个人是偏向于保守的,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唯物主义的世界,依旧忠诚着着自己的信仰。在他的身上变革与保守保持了一个完美的平衡。

  他此刻脑中想到的是波琳娜在被人质问晚上又去哪里做贱人的时候的样子。

  每当有人就波琳娜经常换男友表达质疑,她便会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点燃一根烟对人慢慢描述她晚上睡得有多舒服、玩得有多爽,再嘲讽一堆这样刺激的生活是那群人这辈子都爽不到的。

  她的脸其实并不是完全的左右对称,但是当她勾起嘴角露出傲慢的笑容的时候,这种不对称感只给她带来了一种近乎邪恶的魅力。

  波琳娜心情再糟糕点会直接问那个人介不介意她和他们的妻子或者丈夫玩一玩。

  凭借等级过高的恶心人言论,波琳娜不知道气走了多少本来是恶心她的人。

  当然,其实也是有一些脸皮比较厚的人在被波琳娜嘲讽一顿之后期期艾艾地回来,问她介不介意和他来一次。

  对于这些人,波琳娜选择把人踹翻在地,踩在他身上擦擦脚,然后转身离开。

  她不在乎贞洁,但是是在乎口味的。

  安东尼觉得别人对波琳娜的评价十分正确,如果她不是走上了正确的道路,仅凭这个反社会的人格,她迟早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犯罪分子。

  “你要是觉得不对劲,我来教教你?”眼前的猫跃跃欲试的,像是想要玩弄老鼠一样兴奋。

  如果森林猫家里的老鼠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会原地爆炸。

  琴酒感觉这个味儿实在是太对,愿意在酒厂里长久的干活的人,多少都有点不对劲,反社会的人比比皆是。

  安东尼看着琴酒没有说话,他并没有见好就收,而是变本加厉的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真的是处男吧?”

  与此同时安东尼分心地想,该不会费奥多尔玩的是真的变态吧,毕竟凶恶的犯罪分子都沉默了。

  这种时候安东尼特别想找费奥多尔算账。只可惜这只坏老鼠为了支走他,还特意给他安排了事做。

  他现在也不知道跑哪了。

  于是安东尼半是伪装,半是真心地问道:“其实我玩的并不变态吧,要不我和你试试?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琴酒嫌弃的把枪口从安东尼的腰腹挪开。

  真正的变态都不觉得自己是变态。

  而且他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单纯地殴打还可以,要是在床上的话他会想吐出来的。

  琴酒看了下时间,对安东尼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还有另外一个人要来这里,你们去一边待着,别让他看到。”

  “我也要去吗?”贝尔摩德悠悠的站了起来,“还有,琴酒他可是我预定好的部下,你可要手下留情啊,我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合我胃口的人了。”

  贝尔摩德不想得罪魔人。

  可是她觉得如果琴酒被魔人牵制的话,就算柯南捣乱也没有精力去处理他了。

  于是她并没有和任何人说安东尼和魔人有可能是父子关系。

  她只是通过这种方式给魔人卖个好。

  安东尼用力地吸了一口烟,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呛的有点难受,不过他还是憋住了——为了符合吸烟者的设定。

  所以为什么有人会喜欢抽烟啊?

  安东尼有点痛苦地想着。

  等着这件事情结束就把这件衣服送去洗,不能让费奥多尔知道他抽过烟,不然这个人绝对会生气的。

  他把那一根烟迅速的抽完,在墙上掐灭,然后装进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又把袋子塞回了自己的胸口。

  琴酒看着他的动作,轻哼一声。

  他的烟头都是随处扔的。

  毕竟只要他们的DNA没有录入数据库中,就算是不收拾也无所谓。而且就算他们拿到了他的DNA能有什么用,那些人也抓不住他。

  不过这份谨慎还是值得表扬的。

  大概是尼古丁的镇定作用让安东尼平静了一点,他此刻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在他们谈论的过程中让另外一个人过来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吗?按理说应该是谈论完了就让他们离开,然后再去见下一个人。

  这么安排更像是琴酒想让他知道是什么事情。

  安东尼靠在没有涂刷过的墙上,缓缓地思考着。

  他想到之前。费尔多尔和他透露的事情。

  FBI知道西伯利亚森林猫试图潜入黑衣组织的事情。

  那个人还算来得准时。

  在琴酒让他们到一边躲着没多久后,那个人就来了。

  他对琴酒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琴酒我得到消息,KGB的西伯利亚森林猫想要潜入组织力。”

  靠在隔壁墙上的安东尼,又叼了一根烟,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点燃。虽然为了人设他会抽烟,但是能不抽就不抽,而且现在这个时候点烟会让他暴露的。

  不是需要凹人设的时候。

  他的舌头将烟顶的上下跳动。他的神情是百无聊赖的。

  果然,他猜的没错,这个人果然是来揭露这件事情的。

  这件事情几乎只有一个答案——这个人十有八九是FBI。

  同时有另外一个问题产生了。

  琴酒为什么会把这个FBI的卧底叫过来?

  是来揭露FBI的身份还是揭露他KGB的身份?

  亦或者是……两者都有?

  “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在邮件里已经和我说过了,不需要你再重复一遍。”琴酒沙哑冷酷的声音在这个充满着灰尘的烂尾楼里像是恶鬼一样。

  “KGB的渗透无所不在,而西伯利亚森林猫更是伪装潜入方面的强者。一旦组织被渗透了,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虽然我人轻言微,但是我希望组织能够考虑我的建议,加强审核最近加入组织的人。”那个FBI卧底紧皱着眉头,看上去像是和组织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你对组织倒是挺忠心的。”琴酒意味不明地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了一根烟。后来的这个人也很有眼色地为他点燃了这根烟。

  完全不像安东尼那样还敢反客为主冲着他吐烟。

  “不过我怎么听说比起组织,KGB有更大的对手。你觉得是哪一个呢?”琴酒吸了一口烟。

  其实他并不怎么担心KGB的思想渗透。

  组织里的都是一群烂人,要是敢去信奉那些主义,最先被那所谓崇高理想撕碎的人就是他们。

  烂泥永远都是沉在湖底的,阳光只会杀死他们。

  那个人停顿的片刻回答道:“呃……难道是CIA?”

  毕竟CIA是美国最大的对外间谍组织。

  这个回答很合理。

  琴酒像是挑刺一般地反问:“我怎么觉得是FBI呢?毕竟之前西伯利亚森林猫可是让FBI出了大丑。”

  虽然他没有得到西伯利亚森林猫后续的情报,但是这种轰动世界的大事他也有所耳闻。

  琴酒抬起枪对准他的脑袋问道:“你是FBI吗?”

  “我可是组织一手培养的,怎么可能是间谍呢?”那个人的笑容有点尴尬,“琴酒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的忠心,这些年来我为组织做出太多贡献,您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就认定我是间谍,这太让人心寒了。”

  “如果不是对组织的忠诚,这个消息卖给FBI绝对能大赚一笔的。可是我没有,而是把消息汇报给了组织。”

  “间谍有间谍自己脱身的方法。”琴酒不为所动,他的眼睛看向了另一个方向。“那么你对此有什么解释吗?我可是听说西伯利亚森林猫是银灰色的头发。怎么这么巧……你也是?”

  安东尼双手揣在口袋里,走出来看向琴酒:“难道你不也是银灰色的头发?”

  KGB的卧底和FBI的卧底对视了一眼,双方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情——深深地想杀死对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