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名状的焦虑灼烧着社的神经,他无意识地在地板上抓挠,指甲都快被磨平了都没有发现。他的身体似乎有所不适,却又说不上到底哪里疼痛或酸胀,社站起来想要躺下,躺倒了却又难以忍受似的站起来在屋里兜圈子。

  这种状态的社,狗朗已经目睹了将近三天,起初他担忧社是否生病,但经过几次人类的检查,社似乎并无大碍,而且十分健康。

  “你怎么了?别走来走去了,陪我过来晒太阳吧。”

  “别吵,我想事情呢。”

  他的兔子身体很健康,但脾气见长,而且喜怒无常。前一刻怒气冲冲地要他闭嘴,几分钟后就凑到身边试图靠着他取暖。

  狗朗只规矩地舔了两下社的脊背,然而白兔不满足似的翻个身,将最脆弱的肚子暴露出来。狗朗来了兴趣,将脸埋进兔子柔软的腹部。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社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嗯?”黑狼把脸从社软绵绵的肚子上挪开,“你想通啦?终于同意做我的——”

  但社却愤怒地赏了他一爪子,将狼嘴推开,咬牙切齿地回答。

  “才没有。”

  黑狼并不介意,怀着期待的心情安静下来,等待下文。

  社却被这只狼灼热的眼神影响,更加难以启齿,不过这事总归瞒不住,“那个……”社讷讷开口,耳缘已经烧成了红色,“就是……”

  狗朗耐心地等着,鼓励地注视着社躲闪的眼睛,“嗯?是什么?”狼的本能告诉他,社即将宣布的事会让他很高兴。

  社心一横,闭着眼睛,飞快地说出了那个句子。但他说的声音太小了,语速又快,狗朗根本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狗朗将耳朵凑过去,发现社紧张地浑身颤抖。

  “我、我、我可能有了。”

  狗朗一头雾水。

  “有什么?”

  他瞅着社越来越红的脸,忽然猛得从地上弹起来,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直抽气。狗朗震惊了,张开嘴久久不能合上,不过,细想似乎又充斥着违和感,“可你是公兔子!”

  社极度羞赧地报以鄙视,“脑子正常的动物都能分辨出来我的性别!”

  社显然是公兔子,雄性的。这是毫无疑问,狗朗早就亲自确认过的事实。

  “莫非你们兔子还能变性?”狗朗疑惑地在社尾巴附近嗅来嗅去。

  “是可能!我没说一定!”社慌忙躲开,忸怩地绕着圈,“就是觉得不对劲才想找你商量,我以前是实验兔子,万一…万一呢。”

  狗朗舔了舔社的脸,味道并没有什么变化,雌雄腹内若有了幼崽,气味会变得不同——起码不会这么诱人了。

  社根本没有怀孕,狗朗真不知道他的小脑瓜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狗朗忍住笑意,但仍有些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你是怎么发现的?我瞧着你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社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自己渴求交配的欲望诉诸于口,他交叠的前肢不由自主地缩在身下。

  “你没发现我胖了很多吗?”

  “冬天动物都会胖的,”狗朗站起来抖了抖毛,向社展示着自己的身体一般走了两圈,“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我都胖了。”

  而且冬季毛发厚重,身体多少都会沉重一些。

  “没这么简单。”社歪着脑袋焦虑地挠着耳朵后面勾不着的地方。

  狗朗上前帮他挠痒痒,犬齿恰到好处的地按摩过社后颈最敏感的区域,惹得兔子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相信我,你现在真的没有宝宝,我闻得出来。”狗朗温暖的鼻息吹在社耳边,“但你这么想要的话,我们多做几次说不定真的可以有。”

  社觉得自己掉进了陷阱,偏偏这个陷阱还是自己一手挖成的。

  他心虚地没有反驳,只是扭过身体,舔舐着狗朗侧脸的擦伤结痂的位置。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