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到了那个画面,冰萤术士露出一抹令空和派蒙想不出形容词的笑容,“单从外表上来看,散兵大人异国的面容和伊戈尔大人不是很般配吗?”

  “黑发与金发,同样的紫色瞳孔,不过伊戈尔大人的眼睛颜色要比散兵大人更浅一些。”冰萤术士回忆到这里嘴角的笑变得更深。



  派蒙看着她,总觉得她很开心。

  此时的派蒙还想不出来形容词来描述这个笑,她只觉得奇怪,想到两个人站在一起有什么可开心的吗?

  不过转念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本采访录的留影,突然间她恍然发现那些画面是挺让人心情愉快地。

  但这不是重点!

  派蒙拧起眉头,发觉自己的思维被这些愚人众带的越来越偏了。

  也是这时候,那名雷萤术士说出派蒙的心声,“只是看外貌就把两位大人强行放在一起讨论,这就像小女孩把最喜欢的两只娃娃放到同一间玩具屋里一样。”

  雷萤术士的话引起空和派蒙的共鸣。

  是啊,他们可是看过采访录的人,在那本薄薄的价值不菲的书里,散兵都没有想让伊戈尔做他的下属,所以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有太大的交集。

  更重要的是,空认为散兵和伊戈尔的部分职能是重叠的,他们都承担着善后这个工作,如此一来,两人在职场上不起冲突就不错了。

  然而就在空赞同雷萤术士的话之际,就听到她继续说,“我更倾向伊戈尔大人和队长大人,我曾在队长大人的队伍里待过一段时间,亲眼目睹过他们交流工作。”

  雷萤术士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她加重音,“相信我,他们绝对是非常默契的搭档,而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就是看默契吗?就像我们一样。”

  听到这里手持火铳的愚人众士兵和冰萤术士的脸上皆浮现出认同的神色。

  “旅行者,他们好像达成共识了。”派蒙不可置信。

  空张了张嘴,他有千言万语想对派蒙说,但最后讲出口的却是这份共识不是对于伊戈尔。

  “也是哦。”点点头,派蒙分析着当前的情况,“这样一来,他们很快又会产生分歧。”

  “我们接着看吧。”好奇这群愚人众又会聊什么的空说完叹了口气。

  现在他已经不想说别冲了愚人众,而是想喊一句干点正事吧。

  原来特瓦林面对温迪时是这种感觉吗?空无奈的想,他都想让愚人众不要有事没事就在投票聊八卦,而是做点本职工作。

  不过他转念一想,愚人众与其做本职工作,还不如在这里闲聊,至少闲聊的时候没有人受到伤害。

  空这般思考着,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好在那些愚人众很快用新的话题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只见那名手持火铳的愚人众握紧自己的武器,深吸一口气后讲出他的看法,“其实我觉得富人大人和伊戈尔大人更般配一点,呃,我们都知道伊戈尔大人对经费的把控一向是很厉害,富人大人因此很欣赏他。”

  “而且如果富人大人因为利益出卖了我们,伊戈尔大人又没有转入愚人众的话,他或许会奉命追杀富人他们,那么他们会在这个世界上的各处追逐……”

  手持火铳的愚人众士兵对着两名同僚娓娓道来他编撰好的‘故事’。

  从至冬的冰天雪地到须弥潮湿的雨林,这名愚人众虚构了一个追逐与利益的剧本,对金钱痴迷试图颠覆神明定下的金钱规则的商人与执行命令的女皇的忠诚骑士。

  在这场虚假的旅途中,骑士能理解商人的理想,而同样商人也占据着骑士的视线。

  空和派蒙一脸懵逼的听着,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个愚人众的士兵在编剧方面是有几分天赋。

  很明显这个故事的主角如果不是伊戈尔和潘塔罗涅,他们会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故事,除了中间的过程太让人感到绝望以外,其他的都挺不错。

  “我追求金钱,最终却金钱不过是达成愿望的钥匙,对于生命而言,真正渴求是推开的那扇属于自己的门。在寻找那扇门的路上,我发觉门也不是那么多重要,旅途的风景同样很令人流连。”

  已经沉浸在其中的愚人众士兵讲出最后一句,“所以伊戈尔,你又会不会为我停留?不,不用急着反驳,在此时你就站在我的面前不是吗?”

  “然后,他杀死了他,带回了女皇的珍宝,然后用一生再去寻找那扇已经被自己亲手摧毁的门。”

  这措不及防的结尾把空和派蒙拉回现实。

  “为什么是这种结局!”无法接受的派蒙对空控诉,“明明他们都互通心意了!我不接受!”

  回过神的空只好提醒派蒙这是个虚构的故事,不要太代入,再说这两个主角他们认识。

  怎么看伊戈尔都不是那种会和前执行官进行旅途,并被起拉入阴谋的存在。

  空设想了一下,认为伊戈尔更大概率会动用外交手段,外加联动其他的愚人众把拿走冰之女皇珍宝的叛徒执行官逮捕归案。除非是没有办法,否则他不会像是故事里说的那样在提瓦特到处乱跑。

  “总之,这就是个非常戏剧性的故事罢了。”空做出总结。

  派蒙终于觉得心里好受一些,可也是在这时候,那边的冰萤术士和雷萤术士也开始讲起自己的想法。

  “很不错的结局,冰雪终究的会掩埋所有的感情。”冰萤术士有种的说道,“就像我想过,长生的执行官看着昔日的并肩而立之人的墓碑,然后在扶着帽子嘲笑一声后转身离去。”

  此话一出,本缓过来的派蒙心又痛起来。

  另一边的空则沉默了半响,他想想那个画面却没有说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安稳的躺在墓穴里?在战场上战胜了强敌的执行官,却最终是只有他一人回来,并且带着战友的遗物却不知道交给谁。”雷萤术士讲到这里语气最好能过带上几分兴奋。

  “最终他把战友的遗物埋葬在自己家乡的向日葵花田下,然后他安然的老去,等到死后,他的后人翻阅日记才发现还有这一段往事。”

  “嗯,结尾可以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跑回来,兴奋的告诉屋子里的人,他在花下发现一样亮晶晶的东西。”

  雷萤术士的这些话如恶魔的低语传进派蒙的耳朵里,她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旅行者我们走吧。”派蒙低声请求,“这些愚人众太可怕了,他们说的故事没有一个是好结局。”

  至冬的故事都这么悲伤吗?来打探情报最后却换来伤心的派蒙想,与之相比璃月说书人的故事简直是为观众的心灵着想,虽然内容同样是虚构大于真实,可起码听完不会让人感到心痛。

  “你说得对。”空肯定了派蒙提议,在听到这些故事后,他很怀疑愚人众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敬仰执行官。

  重新审视着愚人众,空动了动蹲的太久导致麻了的脚,试图悄然退去。

  也就在这时,他们身旁的日落果树制造了一点小意外,有一枚日落果全无征兆的落下,精准的砸在派蒙的头上。

  “唔——”

  派蒙捂住头发出一声痛呼。

  “谁!”

  在外面的三名正在聊天的愚人众听到奇怪的声音瞬间警戒起来,他们提起武器向灌木丛靠近。

  眼看要暴露,空咬咬牙站起身准备战斗。

  可是派蒙拉住了他的衣角,“旅行者我有办法取得愚人众的信任!”

  空被派蒙的话弄得愣住,随即他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等空去阻拦派蒙,那边浮起来的派蒙就拿出几张伊戈尔的留影对着愚人众喊道,“等会,我们认识伊戈尔和公子。”她早已掌握这群愚人众的命门,知道什么东西对他们有效。

  别过头,空不知道该感慨派蒙的机智还是问派蒙什么时候拍的伊戈尔的留影。

  但无论如何派蒙的判断是正确的,愚人众们看到留影停下脚步。

  “你们是谁那个队伍?隶属那个执行官?”冰萤术士虽不再前进,但仍未放下戒备。

  这话把派蒙问住,她没想过这种事。

  空见状默默的摇头,他就知道知光有照片还不行,他沉思片刻回答,“我们不是愚人众,只是与公子和伊戈尔有点交情的冒险家。”说完他取出达达利亚在饭局上给他的钱包。

  钱包里装的是一部分送仙典仪的款项,主要是为了防止某些特殊的情况。

  “上面是有公子大人的标志。”

  三名愚人众盯着那只钱包,即使看到了达达利亚的标志,他们仍没有放松警惕。

  “我怎么知道这个钱袋不是公子大人遗失的?”雷萤术士质问道。

  派蒙这时也反应过来,她赶紧扬了扬手中的留影,“那这些照片哪?这可都是伊戈尔在璃月办公时的场景。”留影是她通过委托拿到留影机后为练手随手拍的。

  本来派蒙想试试能不能换取愚人众的信任,但从刚才愚人众的反应来看,只有留影好像不太行。

  不过拍都拍了,留作纪念也好。

  派蒙这么想着再看那三个讲悲伤故事的愚人众,发现他们被说服了。

  “那你们来这里是做什么?”冰萤术士说话时放轻声音,态度也比刚才好了很多。

  “我们来做实验,寻找一口大锅。”派蒙如实回答。

  “那口锅我在巡逻时见过。”

  得知空和派蒙是为了做实验,冰萤术士的心基本上放下,附近确实有一口大锅,这个理由倒说得过去。

  另一边的空抓住机会,向冰萤术士问起大锅所在的方向。

  冰萤术士认真的互相这指向悬崖下,“在那个丘丘人营地里。”

  和记忆中的地址匹配上,空顺势向愚人众道别,拉着派蒙就朝悬崖下跑去。

  三名愚人众眼看着空和派蒙以极快的速度离开,然后他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件事。

  “他们不会告诉公子大人和伊戈尔大人吧?”手持火铳的愚人众士兵喃喃自语。

  冰萤术士和雷萤术士互相对视一眼,近乎同时的她们从对方眼中看到庆幸。

  还好刚才没有谈一些不适合在白天讲出来的故事,不然那可真的就是要完蛋了。

  “没事,在至冬有类似的作品出售,虽说内容上没点名主角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雷萤术士如过来人一般的对手持火铳的同僚说道。

  说完后她沉思了一下,接着提出建议,“你刚刚的故事不错,不如润色一下,回到至冬投稿到出版社,说不定会大卖。”

  “啊?”年轻的愚人众士兵震惊了,他第一次知道这种事。

  冰萤术士颇为遗憾的接话,“是富人大人支持的项目,我也投稿过,但没有通过。”

  这下手持火铳的愚人众士兵彻底迷茫了,他有点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确实在出发来到蒙德驻扎前,他听人说起过,富人大人要打造什么至冬文化节之类的。

  所以要打造的文化其实是这种文化吗?

  挠了挠头,这名刚成年不久的愚人众士兵第一次感觉到执行官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