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群少年人来说，无论结果如何，比赛后的聚餐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更别说这次还是全国大赛。只不过不知道因为缘分的指引还是其他的什么，所有的学校最终汇聚一堂，在一家烤肉店里不约而同地吃烤肉。
甚至拿自己的食量作为胜负，每轮都要尝试青学特产，那个叫乾汁的东西。
当然，他们立海大......不可能不怕这种东西。
可是这个时候不去拿个第一什么的真的很丢人，连吃饭都比不上别人快。然而他们立海大又没有那种大胃王选手，也没有能和青学不二一样味觉相当奇怪的人存在，更别说在坐的各位都或多或少的尝过十六夜的手艺。
每个人都在拒绝乾汁。
最后若不是用了些晃人的魔术手段骗过去了，今天他十六夜也得倒在店门口的那堆人山里。此时就要借用迹部的口头禅了：实在是太不华丽了。
“这个学期过后，就要离开他们了，不觉得有些难受吗？”在吃完那顿混乱的烤肉聚餐后，陆生问身边帮忙处理烂摊子的人。
“不用这个理由，恐怕我又得在日本留好几年了。”十六夜无奈地坐在烤肉店外的椅子上，看着堆成山的各校正选们叠在一起，陆陆续续被人接回家。见大家都散场了，也起身离开，路上和陆生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但是确实，很开心。不得不说，当初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陆生转头看向十六夜，冰蓝色的眼眸里有了细碎的幸福，同时也交杂着遗憾。他的事情还真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帮忙就能解决的，也不是十六夜任性说我就是想继续留在日本告终的。
“你就是喜欢把责任拦在自己身上，明明可以放手让自己过得更舒心一些。”陆生再看不出十六夜真正的想法就白陪他那么长时间了，“实在不行，你让我帮你打几个人也行啊。”
十六夜无语地看着他：“现在又不是能诉诸于武力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但是，武力总归是最后的交涉手段吧，有些家伙可不会因为几句话就听你的。再说，以你的能力，你不上，还让那些残次品上吗？到时候真得毁在他们手里。”
妖怪的想法到底比人类通透，那些复杂的弯弯绕绕倒让他一句话解释了。
“无论是谁，他们都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十六夜咲夜早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将来也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所有的评判，都不是由你本人来评价的，是由我们亲眼去看，亲身体会的。”
难得陆生用正经的态度和他说这些事情，也让十六夜陷入沉思。
母亲去世那天仿佛隔日，记忆相当清晰。
“开心”“抱歉”
就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对他诉说着最后的祝福和歉意。可他真的能承担起这份祝福和歉意吗？他不止一次的想将这个对他步步紧逼的女人除掉，只不过他没有动手，却感觉比动手了还糟糕。
更别说其实和他毫无关系的山吹乙女。那是不该自己接受的爱意，他本就不该得到这份祝福。
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有无数人在诅咒他，期待着他的死亡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祝福他开心快乐？
“你本来就是好人啊，在装什么坏人。十六夜咲夜。”
倒是第一次有人那么明确的在他耳边说着这种话。
Maifa、Dio......那些黑色色彩的名词不断地在耳边回荡，怎么可能会有人说你是个好人。死在他手上的人几乎不计其数，仅仅是一个决断就可以断定一个人的生死。
这样的他是好人？
这个被叫做恶人的救世主后裔的人？
“自以为了解我呢，奴良陆生。或许你应该去看看那些被我一句话就结束一生的人最后的惨样，再来和我讨论恶人的问题。”
“我会不知道？里世界也有好坏之分吧，任何地方都有所谓的秩序，这连小妖怪都知道。你不信，那我来见证。”陆生此刻的红眸熠熠发光，“你绝对，不会违背你心中的那条底线。”
十六夜难得沉默了。
“你这家伙，还真要粘着我不放啊。”
“这不是你还没有对自己有着清楚的认知，本少爷来帮你一把。而且跟着喜欢的人总归没有任何问题吧。”
“你想怎么样，跟着我去国外不成？”
“你这段时间自己都说走不开，再说你又不是不会回日本。之前你还说横滨有着一堆麻烦要忙，不忙完再走？”
可恶，被这个人拿捏住他的行程了。他确实准备之后要去横滨一趟，那边作为租借，又是最好的货物出入口，最近港/黑势力又动荡，的确要去安排一下。
“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吗？”天天来担心他的事情，明明现在是奴良组的少主怎么那么悠闲。
“有啊。”奴良陆生笑着说，“目前而言，就是先让一个叫十六夜咲夜的人能够正面回复我那天的问题。我知道他会躲着的，所以只能我来找他啊~”
这个人......果然奴良家没什么正经人。
但也是时候要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了。
“那么，我离开日本的这段时间就算是给你一段考验期了。”十六夜往前走了两步，看向落在身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奴良陆生，似乎是被他这幅样子逗笑了，平时都像是结着一层冰霜的眸子此时波澜起伏，“怎么，不乐意？”
回答十六夜的是落在额头上的一吻。
这回轮到十六夜有些愣住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面前这个人的激动，以及认真。
“那可就，说定了。”
“好啊，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