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言伸手摸向颈侧,被咬的地方已经伴随着痛觉的关闭而完全消散了原本的余痛，师父一号脸上看不出情绪，但是也没有其他动作。
“师父,你还有其他想要验证的吗？”
吃了闷亏的费奥多尔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回复了对方，“……没有了。”
这件事问题确实在他身上，如果因此迁怒对方那未免有些不太讲理,再加上眼前的青年确实已经毫无保留地对他赋予了信任，被变成吸血鬼也只能算他不够警惕。
理智上虽然很清楚所有的问题缘由,也接受了这个结果，但情感上的负面情绪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岑言只觉得师父一号心情突然差了起来，他想起对方之前说的想要当人的话,估计是没能继续当人这件事对师父一号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师父一号现在已经陷入了自闭状态，连深入交流都不想交了。
一个合格的恋人是会察言观色安慰对象的！
“师父，没关系,往好处想想你最起码变成了吸血鬼，没有变成那种吃绿化带飞快的怪物和天花板上爬行喜欢吃人头发的怪物,也没有变成深夜喜欢飙车在路边拽人问话的马头人……”
岑言努力安慰着对方,说到这里他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一百六十六种怪物里，师父你抽中了对你影响趋近于无的吸血鬼，除了吃饭会咬到肉之外,其他什么好！而且师父你现在熬夜也不会心悸掉头发肾虚了，因为吸血鬼都是在晚上活动的，你可以二十四小时无休坐在电脑面前工作了呀！效率大幅度提升了！”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地听了对方一席话，如果不是能够察觉到对方情绪波动中对他的担忧和关切,他都不知道对方这是在安慰自己。
“需要我谢谢您吗？”
虽然很想故作谦虚地推拒说不用谢，但是师父一号的表情和心底的情绪怎么感觉好像更差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岑言思索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对方淡色的唇上，属于吸血鬼的尖牙只有在开口时才能看见，他迟疑地说道：“师父，要不然我再让你咬一口？你看，你现在变成吸血鬼了，咬我的话口感就跟我当初咬你的时候一样了。”
“您会恢复痛觉让我咬吗？”费奥多尔平静地出了这个不用思考都能知道答案的问题。
岑言在心底比划着对方尖牙的长度，又回忆了一下普通针筒的长度，再次对比两者的宽度，最后十分诚实地摇头，说出了实话，“不会。”
毕竟怎么想都觉得太恐怖了。
他似补偿对方般说道：“但是师父你可以多咬几口。”
他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吗？
费奥多尔表情更冷了，在对方没有痛觉的情况下，他这么做毫无意义，甚至透着几分幼稚，而就算对方愿意恢复痛觉，他难道就能真的去用力咬吗？
岑言见对方仍旧无动于衷，逐渐感觉到做不成人了这件事似乎对师父一号的影响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他打开商城试图翻找出什么能够把被同化的人重新变回人类的道具，然而遗憾的是没有这种道具。
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岑言从背包里拿出了消毒水，拧开盖子后，托起对方的两只手，叮嘱道：“师父你别动，试试看洗手能不能把你变回人类。”
费奥多尔觉得大概是不行，不过对方拿出来的东西气味闻起来像是消毒水，但是仔细感受的话又不太像。
“这是什么？”
“消毒水？”岑言不太确定地回忆着当初看见的描述，“是可以治愈所有被怪谈灵异造成的伤害，让人类在跟怪谈灵异相处时不会伴随着时间同化成怪谈里一份子的消毒水。”
费奥多尔听对方的描述觉得这种东西已经超越了普通消毒水的范畴，这听起来更像是把那些怪谈灵异以及它们所造成的影响划分成病毒进行消毒一样。
晶莹剔透的液体从瓶口倒进手中，冰冷的温度驱散了手中最后一点余温。
岑言毫不犹豫地把原本分为十次的使用次数一口气连续用完，整瓶消毒水一瞬间见底。
他既然已经想要当怪谈之王了，也用不上这个，如果对师父一号也不起效果的话，继续留在他背包里只会占位置。
然而可惜的是哪怕一口气全部用完了，师父一号也没能变回人类。
看起来这个道具虽然描述上没有明确说明，但实际上还是有所有感染副本里都通用的潜规则——对已经彻底同化的目标不会起效。
岑言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从床头柜里翻找出纸巾给对方擦手。
这个结果在费奥多尔意料之中，因此也没有多失望，其实仔细一想他也不是第一次做吸血鬼了，事已至此，只能等对方结束这一次异变了。
岑言手里握着师父一号冰凉的指尖，缓缓陷入了沉思，映入眼帘里的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皮肤透着病态的白皙，除了指甲坑坑洼洼之外，这双手简直无可挑剔，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岑言在翻过对方双手擦拭手背时，感觉对方戴在指根处的戒指有几分熟悉，这并不是因为遗忘了戒指是他给对方戴上的这一点，而是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单独见过。
对方长时间握着他指尖没有动作的反应引起了费奥多尔的注意，“岑言？”
“嗯……”
岑言回过神应了一声，这种是而非是的感觉一瞬间引起了他的警觉，他快速给对方擦完手告别晚安。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留下费奥多尔坐在椅子上思考对方消失前传递过来的情绪变化，以及最后躲避着他视线的反应。
是他在被变成吸血鬼之后还是没能忍住迁怒对方，而对对方的态度流露出冷漠了吗？
……
另一边成功下线的岑言放心了，最起码他现在成功下线了，坐在床上开始回忆起自己究竟是在哪看见过跟那种戒指相同的东西。
时间应该是近期，近期他都没出门，所以只能是家里。
等等……
家里？！
岑言光速从床上弹射起，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地开始搜寻整个房子，在花费几个小时之后，唯一没有搜寻过的地方就只有那个时不时掉零件的天价桌椅。
岑言深吸一口气，摒弃脑子里不断轮回播放的游戏事故，开始细致地搜寻整套桌椅，无论是抽屉还是边边角角的零件他都没有放过，最后一无所获以为自己记错时，他抬头刚好看见桌面上摆放的挂满了金属零件的仙人球，而在仙人球最为漂亮的七彩尖刺上，赫然挂着一枚熟悉的银制圆环。
岑言拿过终端暂停录屏他获得戒指的那一幕，又比对了一下挂在仙人球上的戒指，两者看起来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当时他获得的戒指有一对，而现在的戒指只有一枚吧。
岑言沉吟片刻，开始去论坛翻看起那些游戏事故帖。
那些游戏事故帖内容大致只分为两类，事业和爱情，包括但不限于什么在游戏关服时逗留结果被关在了游戏里从此满级账号开挂人生成为了王。或者是什么在退出时发现退出键没了从此开始二刀流的人生。又或者是什么攻略游戏玩的太过海王翻车导致npc觉醒被关在游戏里了。反之还有被攻略npc找到现实来的之类的各种帖子。
但无一例外的，这种类型的帖子最后都被盖章成为诡计多端的引流营销号，毕竟在看着心惊胆战又欲罢不能的时候，整个故事走向都会开始推荐起游戏。
论坛也因此跟随潮流整合出了一个全息游戏怪谈守则帖。
真正被盖章的实际案例则是一个都没有。
其实按照这些论坛帖子走向仔细思考一下，如果他被关在游戏里，那大概也是神之类的存在，再不济也是个暗夜之王。
如果npc来到现实的话，那也应该是他好脾气又病弱的师父一号。
不过为了也许有其他什么他不知道的可能性，岑言思索着发出了一个匿名提问——「游戏会成为现实吗？」。
这个问题发出去没几分钟就陆续得到多种回答，大多都是“还有这种好事？”意思的回答，小半部分则是闻讯而来给他推荐精神病院、医生专家和游戏的营销号。
总之就是绝无可能。
岑言纳闷地拿起仙人球上的金属环仔细观察，那枚戒指其实很简约，中间有一道凹进去的花纹，比起戒指更像是普通的银制圆环，像这种圆环在他桌子上还有足足十几个没掉落的，每一个凹进去的花纹都还有不同的位置，有的偏上有的偏下，认真寻找一下，他甚至在桌角处找到一处刚好能够安的上的凹槽。
而且再次仔细比对的话，他在游戏里获得的戒指在光芒下会闪烁红色的微光，这一枚则没有。
看起来是他想多了。
岑言把戒指随手放回了仙人球上，安心地准备躺在床上睡觉，但因为下线时间比之前要早，又有些睡不着，他无聊地打开那个游戏，罕见地看起了之前因致死含量太高直接跳过的注释简介。
「呐，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拯救这个世界的吧！伟大的救世主哟，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呐，呐呐呐……
这个世界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原本仅存有异能者与普通人的世界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其他不符合这个世界观的未知之物，它们自「横滨」降临扩散向世界，不可控是它们最大的特征，混乱是它们的代名词，宛如天灾，犹如人祸。
一旦让它们浸染全世界，后果不堪设想，世界会被打破原有的秩序，就此崩塌坠入混乱深渊，因此，伟大的救世主哟，请您拯救这个不断被其他世界所侵蚀碰撞的世界吧！」
这个简介看起来很正常，很多市面上的游戏都是这么写的，玩法则归于自由度超高的开放世界一类，没有什么注意事项，唯一的标注只显示「内测版」。
中规中矩的游戏宣传语，是放进市面会被埋没的那一类。
岑言翻看了两遍，最后打开了俄罗斯方块打发睡前的时间。
……
在第二天登入时，他来来回回测试了好几次，无论是登入和退出都没有任何问题，游戏界面也没有问题，氪金系统也完好无损，就连打开直播也毫无问题，弹幕也依旧充盈着各种一线冲浪选手。
【怎么了我的宝？是链接不稳定吗？怎么来回闪烁了好几下？】
【难道说是因为昨晚痛痛失身高的事情吗？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们早就知道了】
【没关系，一米七五也已经很帅了】
【说起来，岑言脖子怎么了？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昨晚在断直播后被小怪偷袭了？】
【那岑言一定抓了很多怪谈了罢！（喜）】
弹幕看起来也十分实时，岑言忽略了那几个说他身高的弹幕，只要他死不承认，坚持说那只是哄骗师父一号的小把戏，他一米八的身高还是保住了的！
一切都一如既往，所以居然真的是他想多了吗？！可恶啊！这岂不是显得他很呆！
不过硬要顺着想象一下的话，从戒指会出现来看，那问题也该在师父一号身上。
岑言若有所思地抬起眼眸看向依旧刷新在电脑边的师父一号，后者眼底日积月累留下的乌青并没有伴随着成为了吸血鬼而散去，俊美的侧脸苍白憔悴带着病态。
费奥多尔有些奇怪为什么那个青年这一次有些不太一样，出现的时候来来回回闪烁了好几次不说，就连看他的视线都有些不同寻常，而且还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
难不成是还记着昨天的事情吗？
没等费奥多尔开口，只见那个青年已经像是做出了决定，自顾自的翻了窗户准备离开，在已经爬了一半的时候，对方像是想起什么又从窗户边缘探头，给他丢了一个球。
“师父，我出门了，如果又有怪谈灵异来找你，你就用这个球里的川上富江保护自己，也不要被那些东西骗了。”
对方说完这些之后干脆利落地松开手掉了下去，这种做法让费奥多尔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对方会借着自己变成了吸血鬼不怕冷也不会死的名义，让自己跟对方一起出门的。
总感觉对方今天有些奇怪。
费奥多尔下意识啃咬着指尖，打开了对方丢给他的球，不出意外，里面根本不是川上富江，而是裂口女。
他叹了口气，把裂口女又收了回去，重新转过身看向屏幕，调出横滨监控找到了那个青年的身影。
岑言此刻有点心不在焉，他路过横滨街头在听见尖叫声时，翻进了尖叫声来源的屋子，随手打了屋子里挥刀乱砍的布偶人，那个布偶人弱的离谱。
岑言一拳直接把对方打飞了出去，后者手上的刀也没能握住落下，啪叽一声插进了自己身体里，紧接着没了动静，像是已经死了一样，就连丢怪谈球也毫无反应。
看起来怪谈灵异如果打死了也是不能捕捉的。
【啊？这就秒了？】
【岑言：他起了，被我一拳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的岑言已经今非昔比了！他已经取回了昔日遗失的力量！】
【果然啊，果然不做人就是有好处的，难怪这么多人都不想做人，岑老师！我悟了！】
【说起来墙角的npc有点眼熟】
【哟哟哟，这不是小包吗？一天没见这么拉啦？你的勇气呢？】
【当初这个npc直接晕过去了，岑言也没找他算账，现在又遇上了，什么叫冤家路窄啊！】
一旁的npc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幕，在注意到那个恐怖青年明显有心事而没有注意到他时，他蹑手蹑脚地准备悄悄逃走。
但是在抬起脚尖的一瞬间被喊住。
“你觉得……”
“噫！”被吓了一跳的男人下意识发出一声尖叫，但很快伸出手捂住了嘴巴，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岑言没有在意那个npc的反应，他觉得自己该开始了解一下师父一号了，毕竟恋爱线总是需要突破进展的。
“你觉得我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呢？”
岑言思来想去，他觉得这个问题不能直接问本人，当初在他问师父一号是做什么的时候，后者给他的答案是让他自己去了解对方，这个问题如果问师父一号，那得出的肯定是相同的答案。
被提问的那个npc心头警铃大作，他听说过对方有师父，但是具体是谁却不知道，但无疑，这个时候顺着夸就对了。
“是……是个很和蔼可亲的人？”
“确实。”他师父一号的脾气确实是很好，而且对他也很好。
岑言点了点头，在满意地看向那个npc时，原本的夸奖瞬间换成了另一句。
“小包？”
原本故意扭着头不露脸的包子店老板没想到这样对方也能认出自己，他当场噗通一声跪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解释，“当初造谣真不是我有意的，我就是喝多了，拉了个小孩随口说的，那个时候我都没意识了，放过我吧——”
岑言觉得对方鬼哭狼嚎的声音着实有些吵，他眉头微皱，“别喊了。”
耳边高分贝的哭声顿时一收，收放自如的表现让他开始怀疑起这个npc是不是在演他。
“这么说，你是酒后吐真言了啊？”
包子店老板头都快摇成拨浪鼓了，“不……不不不，我不是……我就是不清醒……”
“哦？那你之前说要把我变成光头也是不清醒吗？”岑言冷笑着开始逐一算账。
“是……是啊，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一个劲的想要吸引那个女人的注意，想要对她好，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啊！”包子店老板开始觉得自己倒霉透顶，看着对方面色越发冰冷的反应，他欲哭无泪地说道：“我是真的纯属倒霉，完全没有忤逆您的想法，比如说您看今天我刚到店铺准备开门，原本负责揉面的员工变成了布质人，还拿刀砍我……我最近一直招怪事啊，我也不想的……”
包子店老板越说越觉得邪门，他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周围，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被诅咒了。
原本想要让对方吃十斤生鱼片芥末巧克力包子的岑言闻言微愣，“你说你招怪事？”
“对……对啊……”包子店老板看着对方逐渐愉悦起来的表情，背后一瞬间发凉。
坏了，该不会是对方在之前知道那个怪谈谣言之后故意诅咒他了吧！
但很快包子店老板又觉得不太可能，对方完全可以直接找上门把他吃了，诅咒什么的完全没必要，毕竟他又不叫小咪，完全没能力躲这个青年这么久。
岑言忽然意识到了眼前npc新的用途，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他完全没有必要去辛辛苦苦的找怪谈灵异，只需要守着这个npc等怪谈灵异找上门就好了。
没等他开口，只见眼前npc的表情骤然惊恐，视线直直盯着他后方，这种经典反应很快让岑言意识到了什么，他直接一拳回身打了过去，触感软绵绵的，没有太多实质感，但是力道依旧把那个试图偷袭他的东西打到了墙上。
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被刀插进胸膛倒下的布偶人，那东西被打飞到墙角后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重新持刀砍了过来，那种软绵绵的像是面条一样扭曲的身体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岑言重新丢怪谈球仍旧没有反应，他干脆利落地夺刀一刀下去刺出了大片雪白的棉花。
这一下终于不动了。
就在此刻岑言忽然听见窗户那边似乎有谁在窃笑，他目光望过去只看见了两根雪白的蜡烛和毛茸茸的头顶。
窃笑的人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身形僵硬了片刻，紧接着那个头缓缓朝下移去，看起来准备逃跑。
嘲笑他居然还敢逃跑？
岑言开始觉得这些npc一个比一个大胆。
包子店老板还在恐惧地死死盯着那个被四分五裂的布偶人，生怕对方没死透又爬了起来，在看见那个青年突然冲向门外时，他当即连滚带爬地跟上了。
但他的速度远远没有那个青年快，等他跑到门口时，只见那个青年手中已经提着一个黑发白衣，头上顶着两根蜡烛的奇怪小孩了。
“是他！”包子店老板一瞬间认出了对方手里的小孩，虽然他当时喝醉了没有多少清醒的意识，但是对方古怪又极具有标志性的两根蜡烛让他记忆瞬间回笼。
岑言提着那个在半空中死命扑腾的npc回过身，“你认识？”
“他就是我当初喝醉了随手拉的小孩！他肯定是谣言的罪魁祸首！”包子店老板又开始觉得自己运气好了起来，这一下仇恨转移，那个青年应该会放过自己了。
听见这句话被抓住的双一率先扑腾了起来，“什么谣言，那是你亲口说的，怎么能怪我传播出去？要怪就怪你嘴不够严实！”
斥责完包子店老板的双一又把矛头指向了那个提着他衣领的无礼之徒，“还有你，你赶紧把我放下来，不然冒犯我的罪责可是很重的！”
“哦？好大的胆子噢。”
从来都只有岑言说别人冒犯责罚别人的份，现在居然还有npc敢这么对他说。
岑言随手晃了几下手里的小孩，后者吱哇乱叫着朝他吐出了两颗钉子，“诅咒你！我要诅咒你！”
上一个敢诅咒他的已经进怪谈球了。
岑言躲过钉子，毫不客气地抬起另一只手用力锤了一下对方脑袋，后者在挨了一锤后发出一声痛呼，“好痛！”
双一双手捂着被锤了一下的脑袋，怨恨地盯着冒犯他的那个青年，“你敢打我！我要把你变成布偶！”
【嚯，自爆卡车4.0！】
【还是太年轻了（唏嘘）】
【控制那个布偶人偷袭言宝的就是他罢！怎么年纪轻轻就想不开当阳光大男孩呢？！（恼）】
【所以说这个小怪怎么唾沫里还带钉子的？】
【这说明夹枪带棒这个词不是没有理由的，你看他都能带钉子，别人带个枪和棒怎么了？！】
【这一波，这一波是打破常规，突破到物理意义上来了】
一旁不断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包子店老板听见这番话瞬间炸了起来，“好哇！原来你就是布偶人的幕后黑手！”
在喊完这句话之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立即看向那个青年，不出意外后者正看着自己，包子店老板一个激灵，当即捂住嘴巴表示不会多言了。
岑言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念念有词的npc，开始觉得对方不太聪明，这一下连布偶人的幕后黑手都找到了。
只不过这个npc看起来跟普通人类无异，对方会是异能者还是怪谈灵异？仔细一想的话，好像川上富江看起来也跟人类无异，但对方就是怪谈灵异，甚至还是S级。
岑言尝试着丢出了怪谈球，手里喋喋不休的小孩又被用力砸了一下，怪谈球掉在地上散发出白光，把对方收了进去。
「恭喜玩家获得怪谈伙伴，S级双一。」
看着弹窗内容，他逐渐有些明白了，这个副本的设定大概是越像人等级就越高，毕竟有一种说法是细思极恐。
余光注意到一旁npc正偷偷摸摸地挪动，后者在发现他的目光之后登时僵住，强笑道：“哈哈……那什么，您看您已经抓到罪魁祸首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哈。”
“你不能走。”岑言坐在花坛边，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命令道：“坐在这里跟我一起等。”
“等……等什么？”包子店老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不是说你总是招怪事吗？”岑言纳闷地看了对方一眼，仿佛在看什么绝佳的大白菜，语气难得温和，“让我看看你有多能招怪事。”
这种难得温和的语气落在包子店老板耳中只觉得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