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齐思钧已经通过暗号确认了黄子弘凡的身份,但他还是很好奇黄子弘凡是怎么认出自己和那个“周峻纬”孰真孰假的。

  耸了耸肩,黄子弘凡从门口拉进来一个人,非常理所应当地开口:“因为我在路上就找到了峻纬,然后对了暗号啊。不仅是峻纬,我一路走过来还碰到了阿蒲和韬韬我们分头行动,他俩一起去找别人了。”

  “果然是欧黄啊……”齐思钧被黄子弘凡的话弄得一哽,简直悔不当初,自己何必和欧黄讲这些。

  他怀着悔恨之心看向周峻纬,来不及想太多,先开口问道:“峻纬,你的限制是?”

  在进入这个密室之前,齐思钧就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毕竟他在上个密室已经体验过了祂的“限制”有多可怕。

  祂竟然让他在一个大半考验体力的密室里近乎完全失去了行动力,若不是队友靠谱,这对一个玩家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而在刚进入密室时,周峻纬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这不但没让齐思钧安心,反倒叫他更紧张。

  而在看见那个“化妆师”之后,齐思钧就有了新的猜想——周峻纬之前之所以没受限,可能是因为npc还没进行选择,祂不知道怎样针对他。

  而现在,一切已经确定,那周峻纬多半也已经被限制了。

  果然,在听到齐思钧的话之后,周峻纬苦笑一下。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最后摇了摇头。

  “你看不到也说不了话?”齐思钧看着安静的周峻纬,心里有些发酸。周峻纬现在的状态倒有些像第一个T星人“病”密室里时的失明,但是还多了蒲熠星的失语。再联想一下周峻纬平时敏锐的观察力以及进入密室的遭遇,齐思钧不难猜出这个密室多半与辨别有关。

  即使看不见,周峻纬也从齐思钧的语气里捕捉到了他的难过。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突然笑着伸手比了个发誓的手势,对着齐思钧夸张地做着暗号口型:“我,周峻纬,脑子真的不好。”

  “你真是……”齐思钧果然被周峻纬的表情逗笑了,他无奈地上前两步,温柔地牵住周峻纬的手,“你就是这么跟黄子对的暗号啊。”

  “暗号,什么暗号?”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三人齐齐转过头去看,便见蒲熠星和郭文韬一起出现,身后还跟着唐九洲和邵明明。几人看上去收获满满,每人都带着些杂七杂八的“武器”,唐九洲手里还提着个医药箱。

  听见唐九洲这个自己羞耻暗号“罪魁祸首”的声音出现,周峻纬眨了眨看不见的眼睛,对着声音的方向一通比划,即使听不见,他也非常想听到来人也对一遍暗号。

  不情愿归不情愿,七个人硬是又对了一遍各有各羞耻的暗号才完全放下心来。

  虽然自己比着奥特曼的手势说“真相只有一个,我相信光”真的很中二,但是这并不妨碍蒲熠星嘲笑周峻纬同样羞耻的口型。仗着周峻纬说不了话,他阴阳怪气地开口:“哟哟哟,峻纬你身体哪儿不好啊?脑子不好?”

  周峻纬自然也不会任由蒲熠星阴阳怪气,立刻拍了拍齐思钧的肩膀,光明正大地请外援,自己则在一旁笑眯眯的听着。

  而在蒲熠星身边的郭文韬却早就已经收敛了笑容,把自己的存在感调到最低,生怕战火烧到自己这里,装得一本正经。毕竟只要有可能的话,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拖着借来的四肢,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唱着跑调的《NO.1--南波万》跳舞了。

  化妆间没有时钟,他们身上也没有手表,再加上不知道这个密室有没有时间限制、唯一不在的石凯有没有危险,所以谁也不敢在此再多停留。

  暂时用嬉闹缓解了心底的紧张不安,几个人便出门准备寻找唯一不见的石凯。

  黄子弘凡走在最前面探路,刚刚还在毫不留情嘲笑周峻纬的蒲熠星现在和齐思钧一左一右护住了失明的周峻纬,邵明明和唐九洲挤作一团,紧紧跟在三人身后,最后则是郭文韬负责断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探路的“欧黄”再次发挥了作用,他们出门还不到五分钟,就迎面撞见了一个浴血而立的身影。

  那个人仿佛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透过被撕裂的衣服能看到他身上满是新鲜的伤口。

  他低垂着头,一张脸被血色与黑暗掩盖看不分明,只有下巴上的血“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兀地抬起头,露出一张鲜血淋漓的脸。

  是石凯。

  “石凯!”走在最前面的黄子弘凡第一个看清那张脸,一时连对暗号都记不起来了,猛地上前一步,便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人。

  可他没想到的是,即使看上去已经快支撑不住了,石凯依旧大力地甩开了他的手。

  石凯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他,眼里根本没有看到同伴时的激动与信赖。不仅如此,他的另一只手更是握紧了不知道从哪儿卸下来的铁条,仿佛黄子弘凡再敢接近的话他就会抡起铁条与他搏斗。

  被这样对待戒备的黄子弘凡一时有些错愕,不过再看看遍体鳞伤的石凯,黄子弘凡像是明白了什么,连忙比划出了他们约定的动作,同时又说出了暗号。

  “黄子?”石凯看见黄子弘凡的动作,再听到那熟悉的“玛卡巴卡”,顿时一愣。他握着铁条的手有些颤抖,茫然地转头看向其他同伴,只看见一张张担忧的面容,和他刚刚看见的那些“怪物”完全不同。

  他依旧维持着警戒,背靠着雪白的墙壁开口:“你们的暗号呢?”

  听着耳畔同伴们滑稽又认真的暗号,石凯的面色复杂。他一一凝视过同伴们熟悉的面庞,分明精疲力尽,还是强撑着继续发问:“除了暗号以外,还有什么别的证据证明你们的身份吗?”

  虽然不太理解石凯为什么这么紧张,但所有人都十分配合。

  有人说着名学里的游戏,有人聊到私下的聚会,就连说不了话的周峻纬也没逃过,工工整整地在石凯的手心里简短明了地写下往事。

  而轮到黄子弘凡的时候,他与其他同伴也没什么两样,面色自如地提起他的网名——“只想搞石头的钱”。

  一直没开口的石凯这时却摇了摇头,第一次对同伴提出了怀疑:“这个我们在密室里说到过,你换一件事说。”黄子弘凡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半分也没犹豫,又将录制密神节目时的事情捡了两件来说,字字句句都准确无误。

  等到七人都说过一轮,石凯也跟着强撑着开口说了些众人都知道的事情,才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伸手扶住身边靠得最近的唐九洲,身体半软了下去。

  唐九洲稳稳接住石凯的身体,扶着他慢慢坐下。邵明明则接过了医药箱,迅速翻找着纱布给他包扎。唐九洲的余光瞥见墙上短短时间就被石凯身上的血迹印出的模糊血影,声音不由发紧:“凯凯,你怎么样了,你到底遇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