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您……怎么会知道？”丹尼尔终于从咳嗽中恢复过来，但是惊讶依旧令他无法完整地说出这句话，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甚至产生了嗡鸣声。
匪夷所思之后便是心脏鼓动的噪响声充斥着他的大脑，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他颤抖着手握住了那杯重新递过来的茶，落入手中的温度令他失速的心脏重新回归了平静。
“说实话我也相当惊讶，一开始我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是当时在魔法部我看见你了，你使用着隐形衣藏在死亡厅，那件隐形衣非常特殊——整个魔法界只有一件，属于波特家。我确信哈利的隐形衣完好无损地在他的手上，所以这是多出来的一件。而当时你在使用透明的绳索绑在西里斯的身上，我猜测是这么一回事对吗？”邓布利多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就像是看见了一个孩子在努力，而他就像是在霍格沃兹那样鼓励着他的学生。
“是的，没错。”丹尼尔手捧着茶杯，他苦笑着随即喝了一口茶。
当时他就有一种被看到的预感，所以在那一刻他确实和邓布利多教授对上了视线——而他太过依赖于隐形衣，想着披着隐形衣就会万无一失。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被发现，甚至被猜到他做的事，以及藏在这个皮囊下的真实的自我。
“我还是没能明白，为什么您会猜到是我呢？明明这个时间点的我就在你的眼前同时出现了。”
“啊，魔法总是能够带给人意外的惊喜，我这个年纪的人看过太多的魔法带来的奇妙了。”邓布利多摸着胡须，就因为他经历过太多的事，所以他并没有排除丹尼尔就是哈利的可能性，更何况本来就有时间转换器这样的穿梭时空的案例，几乎每天都在霍格沃兹上演。
“不过我也花了一些时间才弄明白，而当我真正见到你时我才彻底确认了这件事。”
“哦，确实魔法是相当神奇的。”丹尼尔嘀咕着，然后他的神情略有些阴郁，仿佛阴霾笼罩在他的头顶，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为什么和他接触那么多的斯内普没有能够想到这一可能呢？——当然，他想不到才是最好的！丹尼尔彻底忽略掉他内心里突然涌现的那些失落，完全不该有这种感情才对！被拆穿是哈利·波特，这对他来说难道还能有什么好处？
只会被斯内普嘲笑吧！那个老混蛋说不定会开心得恨不得给格兰芬多扣上一百分，因为他求而不得的人已经被他都快玩坏了！
不，没有求而不得。那个老混蛋可没想过拥有他的爱呢！他只是想着远远看着他，哪怕他在哈利·波特心中永远混账，被唾骂一辈子，说不得这非常符合斯内普的期望。
“哈利，你会一直保持这幅样子吗？我猜想这具身体是真正的丹尼尔·克里夫的。”邓布利多问出了他一直好奇的事，在他冒出丹尼尔·克里夫这个食死徒可能就是哈利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那么哈利自己的身体去了哪里呢？
“不会，丹尼尔·克里夫已经死了。我不过是暂时使用这具身体。”丹尼尔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我和这具身体并不相配，一些针对身体的魔法可能会失灵。我已经有过好多次体验了。”他说的便是伏地魔对他使用的摄魂取念，幸好伏地魔并不经常召唤他，否则他绝对会起疑的——摄魂取念只会令他摄取过去那个丹尼尔的记忆，而在他占据这身体后的记忆并没能留存在这具身体里。
“在我完成我想做的事后，我会回到我的时间。”
“那么你是从哪一年回来？”邓布利多顺着哈利的说法问了下去。
“明年暑假。”丹尼尔诚实地说着。
“哈利，你变得成熟了。”邓布利多欣慰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现在没有以前冲动了，也变得内敛了，我想你会获得很多女孩子的喜爱，她们现在非常喜爱你这样成熟内敛又充满着阳光味的帅哥。”
“哦，我并没有感觉我有多大的变化。”丹尼尔扰着头，而被提到感情方面的事，他感觉到了不自在，并且下意识地想起了斯内普，“我也没想要让自己受欢迎。”
为什么他会想起那个老混蛋呢？就算他们会上床，但也不代表他们互相爱慕——好吧，斯内普是有单方面喜欢他，但那真的是喜欢吗？
‘也许，斯内普还是爱着莉莉，他只不过是拿我当替身？’他忍不住地想着，但这又冒出一个问题——丹尼尔是谁的替身呢？他有着一头红色头发，长相漂亮，说不定是莉莉的替身。
但——斯内普并不会亲吻丹尼尔，他只会亲吻哈利。
丹尼尔苦恼地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红茶，连糖都不加，将这苦涩的茶一口饮下，苦涩的茶味狠狠地刺激了他那发苦的胃口。
“那么，你和西弗勒斯是怎么一回事呢？”邓布利多忽然问道。
丹尼尔噗地一声，将口中的红茶吐了出来——已经是第二次了！他幽怨地盯着爱开玩笑的老校长，“您就不能在我喝完茶时再说这些吗？”
“哦，要不吃一块柠檬雪宝？——我看你似乎在为某些事发愁，人嘛总要开心些，就算知道了一些必然发生的事。但生活就是这样，很多事我们明知改变不了，那么就只能欣然接受。”邓布利多说着将一块柠檬雪宝递了过去。
丹尼尔接过了这块糖果，他见邓布利多已经撕开他的那份丢进嘴里后。他叹息着，也撕开了包装纸。
“我并不想放任事情发生。明明可以阻止的不幸，为什么要欣然接受呢？我只想大家都平安无恙。”丹尼尔尝着口中化开的甜味，浓郁的柠檬味平衡了过于甜的味道，又因这酸味而使得口中的甜越发的突出，像是配合得当的两位舞者共同完成了这一杰出的圆舞曲。
“还有你，邓布利多教授。我希望你能够活下去。”
“我现在就活得很好呀。”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着。
“不，你不好！”丹尼尔摇着头，他看向邓布利多戴着手套的那只手，“西弗勒斯都告诉我了。”
他只能出卖斯内普，还不能告诉邓布利多他会死——因为他还未搞清楚，邓布利多是不是故意去死的。
丹尼尔目光复杂地望着眼前的老校长，他不明白邓布利多为何甘愿赴死——难道他的死亡还能换来战争的结束吗？——他只见到凤凰社走向更困难的境地。
这更令他明白整个英国魔法界的大树不能倒下！
“所以你和西弗勒斯——哦，孩子，他难道对你出手了吗？”邓布利多苦恼地看着丹尼尔，他想着自己是不是太不关注斯内普了，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发生这种事！
“我已经十七岁了，教授，我有权利决定我的感情，况且我和西弗勒斯的事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丹尼尔强调了他的年纪，而成年后的他和谁在一起纯粹是他的私事，哪怕斯内普是他的教授，这里面也没有任何道德问题！
“不过西弗勒斯还不知道我是哈利，你能否为我保持这个秘密？”丹尼尔忽然开口。
哦，只要邓布利多不说——他估计老蝙蝠一辈子都发现不了！那么他就可以用这事肆意嘲讽那个老混蛋了！
“哈利，你们之间在玩一种高级的‘你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吗？”邓布利多无法理解现在年轻人之间的情趣了，但他仍旧是点了点头，承诺会为哈利保守他的秘密。
“我总觉得这对不起西弗勒斯，不过你肯定是不会伤害他的。”他的目光看向哈利时依旧带着熟悉的温柔，像是注视着他的孩子般。
“当然，这种事只有自己发现才最好玩，不是吗？”丹尼尔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而这表情和他本人最为相似了，哪怕顶着这幅陌生的皮囊，都不会令人错认他不是哈利·波特本人。
“还有另一件事，我希望您能够好好保重。德拉科·马尔福接受了黑魔王的任务——他准备刺杀您。”丹尼尔严肃地说起了这件事。
“我了解了。”邓布利多点了点头，“那么你现在是顶替了丹尼尔·克里夫的食死徒的位子。”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问句。
“这样更容易获得情报，而且我可以在行动中帮助凤凰社——我已经在做了。”丹尼尔咧开嘴，“黑魔王到现在都没发现那些失败的行动出自食死徒内部，这说明我的办法很奏效！”
“你可要小心啊，哈利。我一直希望你能够受到最小的伤害，但想不到你已经成长到这地步了——能够保护那么多的人。我很高兴，又为你难过。你应该像是那群孩子一样生活在大人的保护之下的。”邓布利多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地看着丹尼尔，虽然他眼前的男人和斯内普年纪差不多，但他知道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才十七岁，刚刚成年——甚至还未从霍格沃兹毕业！
这样的孩子应该整天无忧无虑，最大的麻烦不过是N.E.W.Ts考试，发愁着作业和青春期的恋情——而不是生活中充斥着战争，想着打败黑魔王，拯救魔法界。
这难道不是这个社会太过糟糕而把所有的压力给到了孩子身上吗？
“如果西弗勒斯能够保护你，那是最好不过了。”
“哦，教授！你答应过不会告诉西弗勒斯的！”丹尼尔大叫着，明明他很少念出那个名字，但在说出口后，仿佛他和斯内普真的开始亲密起来。
原来称呼一个人教名，真的会给人他们很亲密的错觉。
但是斯内普就只会叫他波特，以及他最讨厌的称呼——救世主。
“当然，只是在这保守这个秘密的前提下，让他关照你，我想我还能办到的。”邓布利多冲着丹尼尔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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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邓：吃糖看戏，我熟的。
哈利：重点是看戏吗？重点难道不是你要活下去吗？（差点跟着斯内普一起大骂老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