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盗墓笔记同人]【瓶黑瓶】弃降>第46章 <三十九>

  在张起灵漫长但记忆有限的人生里,所有行为举止几乎只为了找回记忆。即便自己为了演足被易容者的形象而必须在外人面前做尽”蠢事”,但无论精神上或是肉体上,保持距离就是安全。也许自己真如吴邪私下对胖子所抱怨的那般冷淡(邪:冷血)内敛(邪:木头),不可否认,『感情』两字对他而言远比天上的星星还遥远。

  可想而知,打架肉搏等肢体冲撞於他很熟悉,亲密的肉体接触是陌生懵懂的行为。理论上应该如此。

  但实情正好相反。

  此时此刻,张起灵整个人被压在门板上,背后是冷漠的金属,眼前是热吻自己的黑瞎子--如果用嘴巴在他脸上压来抹去活像搞拓印也能称作『吻』的话。

  「……」不由得放空起来,木然承受如同被盖上优良肉品验证章般的对待。黑瞎子动作看似粗暴,其实不过就是从他嘴唇这一端压到另一端,来来回回盖印章。他没易容过花花公子、没学过调情技巧,好歹还分辨得出「接囧吻」与「鱼吻」的差别,也许在被他遗忘的岁月中曾经风流过或经营过感情,甚至成亲了也说不定。

  倘若不是,为何他面对如此亲密的侵略竟不感到陌生?

  倘若不是……心中那份躁动从何而来,为何而生?

  他明白现下黑瞎子的情绪非常不稳定,若真把这家伙逼到抓狂连他都压不住。但……在他脸上紊乱喷吐的,带著菸味的气息……耳边传来那人急促的呼吸声……一次又一次压在自己唇上的、那人乾燥又柔软的唇……他彷佛听见一道声音在脑中不断催眠……

  不如……乾脆……

  吃了吧!

  究竟是意在发先亦或意发并行?张起灵无预警开启双唇将那颗嘴章接个正著,黑瞎子压根儿没意料到这招,猛地愣在原地,直到那双冷凉的薄唇轻啄自己发愣微张的嘴,一点一滴湿润乾燥的唇面。

  一瞬间,心中的激动愤恨被乾冰喷个正着,怒火倏地结冻、脑袋完全空白……

  张起灵的双手和身体依然无法动弹,但比起当场石化的某人,他的头部尚可自由活动,贴著唇片流连不去,轻咬细吮了好一会儿才发觉眼前之人早已没了呼吸。

  有异状……再一记轻啄,他才留恋地移开嘴唇抬高视线,但见黑瞎子的神色凝结於一刻,暴戾之气与傻气同时定格在脸上,宛如一尊刻坏神韵的石雕……吓傻了。

  这是什麼情形?施予暴行的人呆若木鸡,被压制的人却反客为主……张起灵哑然失笑,笑意浮上冷淡的唇,不觉勾起嘴角。

  似是一笑惊醒梦中人,黑瞎子不禁愕然,万年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毫不客气穿过墨镜,撞进眼里,他只觉双颊莫名胀热,殊不知自己又成了只红通通的熟虾子。

  张起灵缓缓收起笑容,温柔的眼神越趋深沉,眼眸弥漫一股难以言喻的青焰,化成锐利光芒在月光下闪闪发熠,好似一头蛰伏等待的夜兽,企图将他生吞活扒……

  有危险!一阵悚然化作警铃囧声响遍脑海,黑瞎子倏地回神收紧手心,强忍双眼刺痛感瞪了回去,以防张起灵再次耍贱招抢墨镜。

  发动攻击前的静谧。两人的呼吸节奏逐渐拉长放缓,两道视线隔著墨镜互相纠缠,等待对方松懈的一刻,那怕只有一瞬间。

  突地!两人屏住呼吸的同时,张起灵倏地绷紧身体欲挣脱箝制,黑瞎子亦拚上全身力气压制。不料张起灵竟顺势含住他的唇瓣,打算强行突破黑瞎子的牙关。

  「唔……唔唔唔!唔唔~~~」

  突如其来的强囧吻,那人的舌头如蛇般灵活,横扫他咬紧的牙关,竟勾出体内阵阵颤悚,化作热流冲上脑子,差点冲垮最后一丝理智。碍於形势所趋,黑瞎子不得不闭紧嘴巴俯身压住张起灵,顿时形成身体拚命往前、脖子奋力往后,如同承受黄金猎犬舌吻攻击的好笑姿势。

  一个强势攻击、一个死命防守,两人争如蹫蚌,竟是进不得、退不能!张起灵厉起冷眼,往断指猛地扣紧,两条爆筋脉的手臂竟互相剧烈抵抗而颤抖。黑瞎子咬牙苦撑,无奈五指不全掌力不均,连带影响臂力,僵持不久竟被反推回来!

  张起灵趁隙反制,衔住那双温热的嘴唇一股脑儿往前推,逼得黑瞎子踉跄而退,好死不死踩到满地杂物踉跄倒下,双双跌到床上。

  立场瞬间对调,张起灵反过来紧抓住黑瞎子的双臂,嘴唇没离开半分。但见黑瞎子整张脸憋气过久胀成猪肝色,咬紧牙关不放就是不放,心知这家伙顾忌甚大,打死绝不让他碰半根寒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Q:墓穴挖不开,怎麼办?

  A:火乍!

  「唔……唔唔唔!唔唔~~~」

  突如其来的强吻,那人的舌头如蛇般灵活,横扫他咬紧的牙关,竟勾出体内阵阵颤悚,化作热流冲上脑子,差点冲垮最后一丝理智。碍於形势所趋,黑瞎子不得不闭紧嘴巴俯身压住张起灵,顿时形成身体拚命往前、脖子奋力往后,如同承受黄金猎犬舌吻攻击的好笑姿势。

  张起灵戳得很忘我,黑瞎子却乾呕得快翻白眼,咽喉受不了刺激反射地抽搐。张起灵冷眼一睨,索性屈膝跪在他身上压住不断挣扎的手脚,耐心等待他习惯长指。直到身下之人逐渐放松喉部肌肉甚至吸住他的手,张起灵冷不防抽出手指,低头便是一记深口勿。

  一冷一热的气息交互吞吐。他听见那人紊乱的喘息正调整节奏,逐渐跟上他的呼吸速率,却强行夺走他所有空气。即将缺氧窒息。

  一冷一热的身躯互相环抱。他无法思考、无法挣脱、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不反击、为何拥住那人冷凉的身子不放手。无法控制地强肆吸吮那人口中的一切。

  一冷一热的舌肉互相纠缠,双唇贴著双唇、舌面摩擦舌面,伴随大量唾液在彼此的口腔齿间钻进钻出。似有一股欲望藉由舌间传达到彼此身上,如触电般被阵阵强烈电波席卷全身扫去所有理智,任凭神销魂灭,只消分秒不离的拥抱抓住坠跌的对方、抓住自己。

  生物本能几乎全然控制住大脑,黑瞎子一边屈膝一边仰卧坐起身,将跨跪在身上的张起灵夹在腰腿之间、环在手臂与胸膛之间;张起灵顺势压住他的后脑杓,另一手紧勾住颈子不放。四片唇瓣因惊动而暂时分离,但下一秒又贴了回去,唾水从两人激烈追逐的嘴唇倒流而出,濡湿两人的唇颚。

  秋夜深寒,气氛却躁热难耐,偶尔谁露出一声低吟,随即淹没在唇舌交流中。黑瞎子一个翻转,把那堵冷凉的身躯压回床上,以强壮的双臂紧紧锢住。

  正当两人口勿得难分难舍七荤八素昏天暗地浑然忘我之时,张起灵突然从熊抱中挣脱开来,刷地一声扯开那人的衬衫,苍劲嶙峋的十指轻抚戴墨镜的脸,沿著抖动的颈筋、起伏的锁骨、硬实的胸肌逐渐往下……

  「呃……」蓦然,一道闪电穿过胸膛最敏感的点,激发出些许快感,腰下晦隐处亦升起一股热潮。黑瞎子皱眉低哼一声,正想遏止那人放肆的行径,但抬头离开不过几秒又被拉了回去。

  理智飞到天外,时而清醒时而沉醉,唇舌间的情欲与胸膛上的刺激全搅和在一起,直将他的脑浆打成豆浆。

  窜流在胸前的电流倏地消失,余韵未尽时,那只煽起欲望的手转而抓住他的手臂,引领伸进两人腰际交叠处,控制他抚摸那人膨胀隆起的裤裆。打自己的手枪他很有经验,搓别人的枪却是生平以来第一次,原先他的动作有些生硬缓慢,但闻身下之人难以自制地加深呼吸,他竟不自觉地加快速度并加重力道。

  正当黑瞎子沉溺於替张起灵搓搓乐之时,叠在手背上的手突然离开,往他扎实但布满伤疤的腹肌上游移,沿著肌肉间的深豁来到下腹部。下半身陡然一凉,他尚未反应过来,那只冰凉的手已钻进裤裆,动作试探中带著生涩,即将穿过浓毛、碰到他的……

  扌喿!他们在干啥蠢事?

  碰地一声,黑瞎子及时回神猛地推开张起灵,惊退好几步。脸上红晕未消,红肿的嘴唇不停喘气,下身不知何时竟肿胀起来。秋寒的冷空气钻进衣衫不整的上半身、拉鍊开启的下半身,终於有片刻清醒。

  张起灵维持仰卧姿势深呼吸一会儿,待脑中欲念稍减后扶额起身,缓缓伸脚朝黑瞎子踏出第一步。冷漠的、压抑强烈欲望的双眼,猎人的眼神。

  黑瞎子下意识想撇开头,却被那人锐利如箭的眼眸勾住视线,只得步步退后。颈间划过几道汗,被猎者的戒备。

  沉稳的步伐不断逼近,直到脚下传来窸窣声才止步,张起灵看也不看一眼,直接用脚从满地杂物中勾出超市塑胶袋,袋里物品顿时散满地;未曾从黑瞎子身上离开的视线迅速往脚下一扫,随即将目标物踢至手心。

  起先黑瞎子还未意识到那是何物,待张起灵当著他的面撕开包装倒出内容物,愕然发现那居然是亻呆阝佥套!

  这是什麼意思?他背著他买这玩意儿?他想跟他做?扌喿他娘的他想上他?

  惊人事实如迅雷劈耳,黑瞎子震惊地摇摇头,脸部肌肉不住抽搐而狰狞起来,咬牙大骂:「张起灵你疯了吗!我染这身病你居然还……你这变态你分明找死!」

  闻言,张起灵倏地冲至黑瞎子面前,没给他任何开口机会直接压到墙上,拉下那颗大头又是一阵激口勿,另一手毫无犹豫插进黑瞎子的裤子,连同浓密的卷毛直接握住他的下身,或重或轻地搓揉慢捻。黑瞎子不觉皱眉,原先下身因惊吓而消软不少,此时竟又在粗糙的指尖与长满厚茧的掌心中硬起来;趁脑中神志还没被这记长口勿抹灭,他赶紧撇头抽离唇舌,嘴边溢出几道银丝的同时从张起灵的压制中挣脱开来。

  张起灵眼神一寒,直接抓住他的手臂反翦至他背后,黑瞎子立刻反击干了个左手拐,不料被捉个正著。

  突然,背后之人朝他的膝窝处用力一踢,踹得他屈膝跪地!

  「张起灵你!」话未尽,一道冰冷气息袭至颈边,张起灵张口咬住他的颈肌,上排牙齿就靠在颈动脉之上。眼看即将穿透皮肤仍不松口,彷佛向他无言警告:再轻举妄动,血溅当场!

  果然一招见效,黑瞎子立刻僵直身子动也不动。张起灵终於松开箝制,从他两侧腹斜肌沿著腹股沟伸进裤里,将他的下身掏出裤袋暴露於冷空气中。冰凉十指隔著茂密体毛轻轻揉捏他松软垂挂的两囊,而后握住下身缓慢推移,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擦顶端、时轻时重来回搓动。

  但手臂上并无预期中的刀伤,黑瞎子定睛一瞧,惊见血味来源竟从对方身上传出。张起灵直挺挺地伫立著,斜过胸膛的刀伤正汩汩流出血痕,手持不知从哪儿抄来的蛟龙铜刀,斑驳浮锈的刀刃上布满血迹,流过他特长的两指、掩盖刀炳上猫眼玉的微弱反光。

  锐利的寒光,自那人眼中一闪而过,漠如隆冬的眼神。

  带血的刀光,那人反手挑刀挥至眼前,距离他的颈动脉仅一公分。

  微笑,但不带感情……「血液从动脉喷出可达三公尺远。」张起灵的声音依然冷静,「我不在警戒范围之外。」

  脑袋霎时空白,黑瞎子扶著脱臼的手臂死盯那道血淋淋的伤口,那人淌满鲜血步步逼近,他的双脚竟不受控制步步后退。

  退无可退,直到他抵在床边刀尖仍在眼前,只得仰身倒床,宛如俎中肉。

  张起灵跟著爬上床,以四肢压住他的手脚,另一手持刀斜在脖子边,投以深邃凝望。

  只有这个时候,平时矮上一截的张起灵才有机会与他平视;也只在这个时候,黑瞎子才体悟到那人的决心有多强大。

  刀刃无情犹如秋夜冰寒,代替那人的手从脖子往上移动,在他身上留下血腥的抚摸;轻口勿如点水,自额头走到颈边,轻啃他的锁骨、轻吮红肿变形的左肩。那人乌黑的短发如墨泼在胸前,似水流过他的身躯,唇舌随之舔舐他身上的血痕,然后留下更多血液。

  张起灵不住皱眉。他不知道男人的下囧体是什麼味道,但亻呆、阝佥、套的乳胶味和氵闰、氵骨、氵夜已够难入口,索性将鼻腔靠在那人的浓毛上,一边缓慢抽囧送长指,一边回忆网路上的「教学」画面,尝试摆头上下吞吐。

  那人的下身在他口腔中抖了抖,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企图制止他的动作,张起灵顺势反握回去,和那只炙热微颤的手交叠在一起。谁都在忍。

  直到口腔感受到那人的下身开始摆腰回应他的节奏,张起灵突然抽离唇舌,自皱摺深处缓缓抽出长指。指节与指缝间黏了些许土黄色的秽物,但没有血,他撕下一片床单仔细拭两指,将脏布打包丢到一旁,而后脱去染满血迹的衣裳,露出精瘦的身躯。

  黑瞎子不禁睁大眼,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大剌剌地袒裎以对。红色鲜血淌在如同大理石雕白皙的身躯,肌肉线条精练而分明,但伤痕累累,全身布满爪痕几乎无一处完好、左肩上一道狰狞而怵目惊心的撕裂伤、胸前斜挂血淋淋的刀伤、以及更多数不清伤痕。

  一头黑色麒麟。

  那人胸前的麒麟刺青隐隐浮现,以踏火走云之姿奔腾於眼前。纠结的疤痕将那头黑兽划得凌乱,扭曲了兽角、兽足、兽身,惟独圆如铜铃的兽目仍保持完整,双眼炯炯而视,犹如一头满身伤痕依然猖狂自负的麒麟兽。如同走遍荆棘依然坚持的他。

  黑瞎子抬手伸向伤痕之下的黑色刺青,却在触及到血液的同时如触电般收手。忆起遥远而短暂的、两人同居过的时光里,从未在他身上看见这头麒麟,身手矫健如他更未曾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势,和自己长年累积下来的战绩竟是不惶多让。

  ——这就是你追寻回忆所付出的代价?——

  恍惚之间,那人的下身抵住他的下体,以极度缓慢的速度充盈整个深谷。同时,黑瞎子突然惊醒企图挣扎逃离,却被那人一掌压住脱臼的肩膀。

  「唔!」一阵剧痛,他不由得绷紧身躯。

  「别动,会裂开。」

  简单一句立刻制伏黑瞎子的挣扎。压在肩上的手温如此滚烫,冰寒的眼神与炙热的体温、失血的苍白肌肤与越显越墨的刺青,无处不是对比

  ——即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未达目的你永不放弃——

  张起灵终於松开他红肿变形的肩膀,以方才手指扌臿、扌由的力道和速度将下身推送进去。黑瞎子怔然承受下身肿胀的疼痛感,心跳越发剧烈,呼吸却越发缓慢。

  究竟过了多久?一刻钟、两刻钟……随著时间流逝,散布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沉重,他的侵入越来越深。 ——纵然孑然一身,只要你还能呼吸、还有心跳——

  良久,张起灵终於完全埋进,但突然停下动作,等身下之人习惯他的存在。不禁闭上眼感受这份被紧紧包围的快意,那人的体温和他一样炙热。

  两人的呼吸一样深沉。

  ——即便……你的回忆就跟你的永生一样遥远——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黑瞎子发出难以自制的笑,那人摆动下身,宛如一把长剑来回刺穿。下体很痛,身上的血腥味很重,他却笑得发癫、发颤,彷佛笑声能将一切的知觉全然抽离。

  但笑声越是癫狂,张起灵的眼神便越尖锐。你还想逃吗……

  张起灵的摆动带著浓厚的试探意味,企图找出身下之人的高潮点。他不算矮,但硬是短上黑瞎子一截,张起灵伸长脖子试图贴住他的嘴唇却徒劳无功,最后只能含住那人发笑而颤抖的喉结、覆满咸汗的下颚;那人略带薄菸的气味充斥於鼻息间,迫使他全部吸进体内。他不知道他竟有如此贪婪的时候。

  「咯咯咯——哈……」黑瞎子陡然抽气,那人忽然更换角度,竟在他体内引发一阵陌生而强烈的快囧感,如电波迅速传到身体每个角落,以至发肤指甲。

  ——你还不懂吗?你的长生我无法体会,你要的勇气於我如此荒唐——

  同时间,张起灵感觉那人的洞穴正轻微痉癴,吸住他的下身。一股冲动霎时涌上大脑,他保持冷静朝向同一方位顶送,速度由缓而快,力道由轻而重,直到撞乱那人的呼吸和笑声。

  「咯咯咯……嗯……呃哼……哼哼……咯咯……呃……哈哈哈……咯咯咯咯咯……」

  ——你面对的是未知的过去,我必须独自承受如同一枚未爆弹的身躯——

  下体传来一波波快感逐渐淹没理智,眼看即将灭顶,那人却用冰冷的眼眸拉住他的意识,要他清醒著感受所有痛楚、所有欢愉,感受他的存在。

  而他不愿让这份快感控制自我,宁可排斥所有感官知觉。

  ——是的,人活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希望——

  蓦然,体内涌上一股电流,强烈的酥麻感席卷所有知觉,即将到达顶点。

  「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时,背对著绝望啊——

  黑瞎子狂笑著伸手探进枕头下,抽出一把黑色左轮枪,将枪口对准张起灵的眉心。

  张起灵神色未变,双眼仍直勾勾对著他的视线,保持腰部摆动的速度。

  他将发颤的枪口往下移,压在麒麟刺青的胸口上,喀地一声压下击槌。

  「哈哈哈……哈哈……呃……」似乎体会自己的行径多麼愚蠢,黑瞎子再次移开枪杆,瞄准自己的太阳穴。

  那人终於停下摆动,但下一刻,立即往深处猛烈撞去。凌厉的视线透过墨镜钉住他的眼眸,他亦无惧回望。

  或者,其实一切都无所谓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

  体内传来阵阵痉癴,所有高潮即将到达顶点,黑瞎子无法克制地急促抽气,就在最后一丝理智将被冲垮的同时,毫不犹豫扣下板机——

  碰!

  刹那,张起灵及时扳开他持木仓的手,子弹射穿床板打到墙壁而后反弹,在他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勃怒而厉色,张起灵翻开枕头捞出最后一把左轮枪,连同黑瞎子手中的枪枝一起打飞,紧抓住那人的腰,丝毫不留情加速扌臿、扌由。

  「啊——嗯……哼……呃……」早在枪响的瞬间,黑瞎子体内掀起剧烈高潮,强烈痉挛僵直他的身躯,如死神之镰勾去所有意识和呼吸。他无意识仰头抽气,丝毫未知自己在喘气的同时正发出呻吟声,犹如在空气中散播春药,诱发那人更深更沉的摆动。

  “扑通。”

  张起灵看著那人已然沉溺而无法自制,且下身被紧紧夹死,不由得加大腰部的摆动幅度。

  “扑通、扑通。”

  心跳加遽,彷佛要跳出胸口,胸前鲜血亦加速流失。张起灵脑中一片空白只感到阵阵晕眩,所有知觉全集中在下体,放任生物本能而疯狂肆虐。

  “扑通、扑通、扑通。”

  身下之人已软下高潮后的身躯,他的双手依然箍得死紧,臂上尽是贲张的筋脉,全身肌肉更是绷紧至极点,随著大幅度的摆动姿势而律动。

  “扑通、扑通……扑通!”

  就在所有欲望即将喷发而出,心脏陡然一震!

  「啊……」张起灵咬牙低吟一声,心头一阵拧痛,与发泄的快感同时淹没知觉。随著他最后猛力一顶,胸前刀痕飞出几滴鲜血,正好落入黑瞎子抽气而张大的口里。

  强烈而直接的血腥味顺著舌根滑向喉咙深处,引起一阵收缩,化成轻笑,冷冷散在空中。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呼……呼……呼……」虚脱、无力、贫血、高氵朝余韵、心脏抽痛、刀伤很痛……张起灵在他胸前瘫倒下来,犹如将死之鱼有一下没一下地喘气,鼻息间俱是铁锈味,肌肤之间充满血迹和油腻的咸汗,将发梢湿透。

  秋深夜寒,失血过多的身躯彷佛被完全挖空,寒得彻底。只有那人的胸膛是温热的,耳边传来的怦然声快速而强壮,是那人的心跳声。

  好累……「运动」不过几小时,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在塔木陀来回跑了几十圈。似乎忘了黑瞎子的手已经脱臼,他用尽剩余力气捞起那只残缺的左手,轻吮断指处。

  「咯咯……咯咯……」

  嘴里还含著那人的指头,意识已飘得好远、好远……但身下的胸膛颤个不停,好似一只手抓著他摇晃,干扰他入眠……

  张起灵不由得皱眉,突然一抹温热抚上他的腰,沿著脊椎往上游移,在他背上掀起一阵激灵。忍不住轻吸一口气,意识朦朦胧胧,连抗拒的念头都融化在这股酥麻感之中。

  直到那只温热的手按在颈子上……「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不对劲!听闻那阵神经笑的同时,张起灵倏地睁眼欲起身逃离,黑瞎子却早一步掐住脖子,一个天旋地转将他制服於身下!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该死,这家伙间歇性无预警攻击症候群又发作了!张起灵奋力抵抗,未料全身虚脱根本使不上力,伸长发丘两指直接射向那副墨镜,黑瞎子及时闪过,依样画葫芦抓住他的手臂反翦於背,直接将张起灵压趴在床上,竟动弹不得!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黑瞎子露出狰狞的笑容跪在他身上,湿润的舌尖顺著颈椎一路往下。舔舐动作不甚生涩,却在张起灵身上撩拨出意想不到的反应,忍不住微颤起来。

  但意识越发清晰。

  心中陡然升起警戒,张起灵绷紧神经静待脱逃的最佳时刻。蓦然,黑瞎子拉住他的腰部,以下身抵住他,这才愕然惊觉那家伙居然还有精神体力同他耗!

  张起灵本能地嗅到危险气息,但在失血过多而发昏的状态下,缩骨速度竟追不上黑瞎子的动作,身体陡然传来一阵撕裂感,那人竟毫不犹豫直闯进他的下体!

  「呃!」

  就算黑瞎子身上的亻呆、阝佥套润滑剂没被他舔光,未经扩张润滑的下体岂能承受如此摧残?张起灵咬牙忍下呻吟,任由背后之人疯狂地深入他体内,好似一把刺刀不断往同一个伤口行刺。剧痛如火中烧,传遍全身却无力反抗,他只得向后抓住黑瞎子的手臂趴伏上半身,尽量放松身体每一个关节每一吋肌肉,将伤害降到最低。

  狂笑中,黑瞎子俯身抱住他的胸膛,轻柔而缓慢地抚摸那道刀伤。身体剧烈的晃动将张起灵的刀伤撕裂开来,鲜血一点一滴自伤口渗出、那人的手指,染腥两人的气息。

  突然,黑瞎子勾起五指如爪,直接插进张起灵的刀伤中--「啊!」

  胸前猛然一痛,顿时鲜血直流。张起灵反射地强握住黑瞎子的手,血液划过两人的手指,重新染红残留竭血的胸膛。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令人发寒的笑声靠向耳边,黑瞎子轻舔他的脖子和耳垂。张起灵不禁拧眉,那人的口勿无比温柔,背后那把凶器却加快腰杆摆动,下体和胸前皆是痛楚难当;忍不住偏头反咬住黑瞎子颈边的乱发,藉以掩饰口中的口申、口今,两道的气息在彼此肩上紊乱喘息。

  终於,黑瞎子从他的伤口中撤手,血淋淋的手掌往下伸,一把欔住他的下身搓揉起来。但此时张起灵除了疼痛再无其他知觉,那人在他体内扌臿、扌由许久尚无解放的迹象,随著时间流逝,痛觉竟逐渐麻痹神经。

  良久,黑瞎子突然昂起上半身大口抽气,脱臼的痛楚和下体的快感相互交错,空气中充斥血腥味、汗水味、两人的体味……全部混杂在一起煞是迷人,诱发身体本能加快摆动速度。

  刹那间,脑中闪过一道白光,他溢出几声低吟,死抓住那人的腰不放。

  「呃……呃……唔!」几次强力抽送后终於成功宣泄出来。黑瞎子脑袋一片空白,全身力气彷佛完全被抽离,气喘吁吁地直接趴倒。

  「哈……哈……哈……哈……」

  然而,他却忘了魁梧的身躯底下还压著某人,而某人全身乏力无法挣脱快被他活活闷死。

  直到知觉和意识逐渐拢聚起来,感觉胸前拂过一阵搔痒,宛如一颗长毛的球状物在怀中挣扎……

  咦?

  清醒的瞬间,黑瞎子突然「碰」地一声跳离好几尺远,低头是全身光溜溜还沾满血的自己,抬头是一具「尸体」躺在床上……

  霎时间,黑瞎子脸色发白冷汗狂冒再退三尺,不敢置信地倒抽一口气!

  血!满满的血!好多好多血!老天爷,我到底干了啥好事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此时,那具「尸体」缓缓转过头来,不以为然地冷冷瞟了一眼,那家伙一脸大祸临头的紧张模样尽收眼里,好像受害的人是那家伙而不是他。

  痛……全身上上下下痛得他说不出话……更不想说话!

  黑瞎子抱头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什麼似地随手捞来几件衣物,一边套上裤子一边乒乒乓乓冲到房间角落,从摊倒的置物柜中抓出一条新被子,然后又乒乒乓乓冲回床前,二话不说直接把张起灵「卷」起来,奋力一扛--

  「咦?」重量似乎不如预料中来得重,但情况紧急无暇思考,黑瞎子单手抱住「蛋糕卷」,踹开家门直接往外冲,任由脱臼的左手在夜风中晃啊晃……

  张起灵从头到尾没坑半声,只觉自己成了快递手中的包裹,奔来冲去扯痛他的伤口。寒风袭面,挟走暴露在空气之中的肌肤温度,他下意识把头埋进那人怀中。

  不禁暗喟一声:很疼啊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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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磅磅磅磅磅磅磅!

  三更半夜,夜犬互吠,黑瞎子抱著张起灵站在西药房前,伸脚猛踹铁卷门。

  拉开嗓子乱吼乱叫……「老爹,快开门啊!」磅磅磅!「我求您啦救命啊!」磅磅磅!「老——」

  刷地一声,铁卷门突然往上拉开,黑瞎子一个没踩稳差点摔死。药房老板一脸没睡饱明显不悦,怒道:「他奶奶个熊!三更半夜你这王八吵什麼吵!」

  黑瞎子不顾挨骂一溜烟钻进屋里,三步并两步冲进内间,直接将张起灵丢上手术台。老板不明所以跟了进来,一看清两人衣衫不整、脸上满是瘀痕揍伤,不禁心中有气:「干架干爽了才来来找我?你俩是怎麼回事——」

  本想继续开骂,这时包在张起灵身上的棉被刚好落下,白皙的颈子和肩膀上满是伤痕、爪痕、不明的红色斑点……老板怔了怔,半猜半疑地转向黑瞎子,但见他神色赧然猛搔后脑杓,突然发现自己竟阴错阳差套了张起灵的裤子,不仅裤管短了一截,裤头更塞不下屁股,露出下腹一团毛和半根「小弟」……黑瞎子瞬间涨红脸,双手一遮、屁股一缩,整个人龟在墙边不敢动弹一步。

  终於明白两人发生了什麼事,老板眼角抽不停、嘴角抖没完,不敢置信地死瞪著黑瞎子。他倒机伶,见情形不对立刻扔下一句:「麻烦您了!」然后落荒而逃。

  老板颤著手扶额深呼吸许久,走向手术台拉开张起灵身上的被子,戴起老花眼镜仔细端详那道鲜血淋漓的刀伤,皱起眉头。

  「这伤得缝上几针,躺下。」待老板取出手术器材,一转身又撞见张起灵掀开整件被子,露出血迹斑斑的下体……突然啪地一声,老板的脑中似乎有什麼东西断了……

  另一头,黑瞎子站在药局前听里,两脚抖啊抖跳啊跳的,死命拽紧裤子拉鍊就是拉不上。

  「可恶……这裤子未免太小……」碎碎念了几句,丝毫未发觉背后一道黑影无声接近,高高举起手中钢棍--

  杀气陡然逼近,黑瞎子及时回首举臂,却被落如雨点的钢棍打得抱头鼠窜。「住手啊老爹,您怎打人啦!」

  「你还跑?我让你逃!我打得你逃!」重达百斤的金钢棍落在老板手中彷佛牙签一支,挥如行云舞如流水,火气一冒上来打黑瞎子像扁小孩。「你这家伙带这病还敢搞这档事?分明想害死人!我今天就先打死你这王八羔子,省得你再造孽!」

  「别打了别打了!我下回……不不不,没下回了,我不敢了!」黑瞎子不见得躲不开,但被逼到墙角的他想躲也躲不了;棍击挟带雄厚内力,没一会儿皮肉便青一块紫一块,斑斑驳驳非常精采。

  等到老板终於打累了,金钢棍铿地往地面一顶,黑瞎子才十分委屈万分哀怨道:「又不是我开的头……」

  「你还说!」啪!

  「啊——」黑瞎子抱紧左肩蜷曲身子,一只嘴张得比馒头还大却痛得喊不出声。钢棍直接往他肩上的脱臼伤K下去,左臂断了似的剧痛不已,只得忍痛握紧右拳猛往地上捶,表情比哭还难看。

  「哼!」老板气得扔下棍子转身就走,留下黑瞎子一人在地上挣扎。

  「明明我也是受害者……为什麼只有我被打……」

  几句哀嚎听在耳里,老板大概猜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不动声色地替张起灵彻头彻尾做个检查,发现除了胸前的刀伤与伤口里的肌肉撕裂伤确实不轻,反而下体受创程度倒没想像中严重,简单做个止血、擦擦药膏之后,将注意力放在已经发炎的刀伤上。

  清创过程中黑色麒麟不断浮现,但未及深墨程度即消退,反覆不定。

  沉默中,老板终於开口:「谁的血?」

  「我的。」

  「软骨功?」

  「……」

  「甭装傻,没几分底子,你不可能只是轻微月工裂。」

  「……练过缩骨。」

  「专干下地?」

  这回张起灵彻底沉默,老板瞄了一眼,镍子指向特长二指:「要不,那双发丘中郎将练来干啥?折金砖?」说著,又哼一声:「你们这些搞倒腾跟外头那王八羔子没啥两样,为了几个死人钱连命都不顾,赌命赌惯了,胆子养大了,什麼雷都敢踩!」

  张起灵依然不发一语,索性闭目神游去。老板拿著手术针一来一去,转眼即缝好大半伤口。

  但闻一声轻叹,老板又道:「你晓得那家伙有HIV带原吧?」

  这次张起灵点头回应:「我知道。」

  老板的音调提高不少:「知道你还乱来?」

  张起灵睁开眼,再次点头:「我有戴套……他也有。」

  「戴了套子就不会染病?那家伙没流半滴血没喷半滴精就没半点危险性?你身上这刀口子这麼长,要是沾了他的口水汗水鼻涕眼泪,有谁敢保证绝不会中标!」见张起灵一点悔悟也没有,老板又滔滔不绝起来:「黑瞎子这家伙再疯癫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病去开别人玩笑,我看你是个聪明人,怎搞出这种蠢事?明知道那王八羔子带这病是绝症,你还去招惹?一个黑瞎子够我烦了,我不想再为谁添第三套专属器材!」

  耳边霹雳啪啦念个不停,张起灵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拿棉花塞耳朵,偏偏手术针还在胸前穿来穿去,为防伤口再度裂开,他只好乖乖接受听觉轰炸。

  「我在说你有没有在听?我是为你好才好心提醒你,好好一个大男人不找女人搞上个男人,这像话吗!你和黑瞎子不是只在生意上有来往,啥时候搞在一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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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房老板著实为张起灵的伤口处理了好一会儿,告一段落后便将目标摆在黑瞎子身上。一走进药局前厅,便见黑瞎子还窝在原地划圈圈,正散发无限怨气……他低哼一声拉起那条脱臼的手臂,没等黑瞎子反应过来,直接一转、一扯、喀!

  「啊!」又是一声惨叫,脱臼疼,骨头整回原位更疼。老板踢踢在地上打滚的黑瞎子,冷道:「衣服脱了,我看看。」

  黑瞎子一紧张,环住自己。「我、我没伤没破皮的,甭看了吧!」

  眼前这个装疯,后头那个卖傻,一来一往活像演双簧,老板明显不耐烦起来:「你要我当场扒光你,还是要等那个白面小哥染了病才来跟我唉唉叫?」

  最后黑瞎子还是举白旗投降,乖乖让药房老板彻底检查清理过一番才放人。所幸这一个月以来黑瞎子全心休养,该长皮的脱痂的,旧伤痊愈状况十分良好,除了脸上些许瘀伤、下体有些红肿之外,身上并无开放性伤口。

  「牙齿呢?有没有流血蛀牙发炎的情况?」

  「伊~~~」

  黑瞎子露出白得发亮的牙齿,却惹来一颗爆栗……「跟你说了多少次牙齿刷过头会让牙龈萎缩,你是哪根神经不对,听不懂人话啊?」

  哀怨。「保持口腔清洁又错了吗?」

  怒。「你这洁癖性子再不改,哪天不被你这身病害死也被清洁剂毒死!」

  又折腾了好些时候,黑瞎子终於逃离药房老板。甫进内间,便见张起灵身穿老板的衣衫躺在手术台上闭目养神,直到他神色窘迫地来到他面前,那人才睁开双目淡定一瞥。

  互望不久,黑瞎子又赧起脸色,略显局促地伸出手,正打算一肩扛起张起灵,却临时犹豫了起来。

  不行,会扯到刀伤……皱了皱眉,索性背对张起灵蹲下打算背他离开,突然想起他下盘不该再受任何拉扯……

  「唉……」两手在空气中比划了老半天,扛也不是背也不是,最后还是将张起灵打横抱於怀中,临走前不忘向药房老板赔个不是:「老爹,我匆匆忙忙忘了带钱,能不能——」

  「你们快给我滚出去,我就阿弥陀佛了。」老板话一说完立刻拉下铁门,碰地一声甩门上锁。

  深秋入冬的夜港,海风袭过街道每个角落,空气中飘散带盐味的湿气,但不足以飘雨。星空无云,寅月西落,无声无息的夜晚,偶尔夜行的车辆轰然经过,不久即恢复寂静。

  黑瞎子抱著张起灵一路缓行而归,沉默著,两人俱是无言。

  他能走,但懒得走,宁愿窝在他怀中歇息。强壮的手臂、宽厚温暖的胸膛,摇摇晃晃很舒服。

  他知道他能下地行走,但见他一脸苍白全然无血色,宁可抱著他回家也不愿见他晕在半路上。

  偶尔黑瞎子小心翼翼地移动手臂角度,随即将他抱个满怀。怀中之人不算矮,但重量意外轻盈,身子骨亦柔软得不似一般男人。

  像个姑娘似的……想起今晚的疯狂行径,两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直到一袭冰凉往他脖子拂去才惊然回神。

  「干啥?」

  张起灵不发一语轻抚他热烘烘的脸,不久便收手。「没事。」

  「没事就别毛手毛脚,活像个变态。」那人的手指远比秋风还寒冷,却在他脸皮上升起炉火。黑瞎子不是滋味地碎念:「啧……想不到第一次的对象居然是个男人……」

  张起灵迳自调整个舒适的姿势,闭眼道:「是你的手吧。」

  黑瞎子嘴角一抽,「你就不是?」

  这次他默了许久,淡道:「忘了。」

  哼地一声,黑瞎子从鼻孔喷出气来。「真是个好藉口啊,是不?」

  继续走了一段沉默的路,黑瞎子开口道:「明天……去作检查。」

  「……」

  「老爹也说了,这种事有『做』就有风险。」

  「……」继续装死。

  「喂,你少给我发呆,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不要。」

  黑瞎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你说啥?」

  张起灵面无表情道:「空窗期有一个半月,现在就算把我的血抽光也验不出东西来。」

  「我管你开空窗还是开天窗,反正你明天给我上医院就对了!」

  「不要。」

  听闻第二次拒绝,黑瞎子蓦然停下脚步,抱著张起灵往相反方向走。不久后走进附近一座公园,来到水池边,双臂一伸将张起灵举了出去,作势要将他丢进水池。

  「明天,去、检、查。」

  张起灵瞟了水池一眼,默默伸手环住他的颈肩,淡道:「不、要。」

  「你--口胡~~~~」纵然生气却无可奈何,只得重新抱住张起灵离开水畔。脚下靴子啪啪啪地走,嘴上碎碎念:「你是怎麼著?天石里住了外星人把你的脑子给改造了?怎这麼任性呀你,我不管,就算用绑的也得架你进医院!你要知道这病是不容易传染,可你有伤啊,得病的机率很高……」

  张起灵从头倒尾没表示任何意见,就听他一人开口念个不停。想起方才药房老板唠叨的那一大串,再对照这家伙碎碎念的速度和频率,突然领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

  「咦?不对。」黑瞎子突然想起什麼,「你身上的麒麟刺青咋不见了?」蓦然倒抽一口气,「难不成,那是你的守宫--」

  碰!一拳正中下巴。

  「哎哟!你干啥打人啊?」

  「胡言乱语。」音调冷如寒冰。

  「说说不行?嘶……真暴力……」

  再不久就能看见老公寓了。

  再走几步就要到家了。

  天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