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总是站在房间门口,听着里面的声响默默地抽烟,捏着卷烟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眼里迷雾一片。当里面的混乱再一次停歇下来之后,他才会走上前,小心地接近他因痛苦和疲惫而陷入昏睡的爱人。

  解雨臣的额头抵着吴邪的,环着他的肩,将他用力地揽入怀中。吴邪闭着眼,脸色白得吓人,没有反应地任他抱着。

  “吴邪,我是小花。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吴邪的脑袋倒在他的臂弯里,头发汗湿地贴在脸颊上。解雨臣吻着他,他的嘴唇冰凉而没有血色。他一遍遍地叫着吴邪的名字,一遍遍地问他好不好。胸口炙热的体温燃烧着一把火,却慢慢熄灭下来。解雨臣的喉咙开始干涩发苦,哽住了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眼泪滴在吴邪的脸上,滑落下来,像是他在流泪。

  可是吴邪从始至终,没有回答。

  他独自与暴躁的毒瘾搏斗。

  他总是弄伤自己,撕裂喉咙,抓挠皮肤,甚至用头撞墙。

  他害怕解雨臣的碰触,不让他靠近自己半分。

  他在痛苦的时候念着解雨臣的名字,可是他不知道他就在身边。

  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他。

  他的耳朵里听不到他的声音。

  ……

  “端出去。”

  胖胖的厨娘站在床边有点手足无措,吴邪抬起眼帘,“你没听到么。”

  “可是,这是花爷做的……”

  “所以叫你端出去。”

  “可是……”她想说这饭是解雨臣看了半夜菜谱做出来的,他弯腰在姜饼上装饰糖浆和巧克力的模样迷坏了一干人,但是话头被吴邪不温不火地截住,“随便你端不端,反正我也不饿。”

  屋子里一时陷入僵持,厨娘在吴邪气场的无声逼迫下把饭菜端出了房间,她小心翼翼地绕过解雨臣在里面处理事情的书房,又不敢把菜倒掉,只能放进冰箱里面后,重做一份再端上去。

  自从上次逼得吴邪自残解雨臣才肯乖乖听话后,这两人僵持了一个月有余,解雨臣只在吴邪昏睡时看看他,这人是个狠角色,再刺激到他指不定发生什么事。一干人等看着解雨臣剁肉架势和恨不能把砧板剁断似的,实在不敢打扰他,于是手下们就只能看着快塞满后备箱的饭菜干瞪眼。

  这天解雨臣一如既往的做完饭,却只是站在原地盯着盘子不动,盯了一会,却忽然把那些精致的菜肴全倒进垃圾桶。

  “我知道他不吃。”解雨臣擦了擦手,他用下巴点了点胖胖的厨娘,语气淡淡的,“以后你给他做。”

  厨娘先是喏喏地嗫嚅了一会,然后说道:“花爷,小三爷不是不吃的。”

  解雨臣的目光转向她,淡淡地“哦?”了一声。

  “只要您别再事事逼着他,他自然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一片阴翳忽然覆上头顶,厨娘不安地截住话头,刚看到解雨臣阴鸷的脸色就惶恐地连忙低头。

  “我什么时候逼他了?”下颚猛然一阵剧痛,她被他捏着硬生生抬起了头,“怎么帮他说话,看上他了?”

  解雨臣站在她面前,眯着眼,鸦翅似的眼帘间,碎冰一样的光泽。

  “他是我的。”

  周围的手下开始还会向厨娘使眼色,现在却锥子也扎不出一声了。

  他冷冷地瞥了吓得不敢动弹的她一眼,然后走出厨房,打开门不知去了哪,等到再回来时已是深夜。

  [我想谈一场永不分手的恋爱,直到最后一刻也能吻着你的额头,对你说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