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café de Flore里,吴邪翻着巴黎旅游简介,身旁是匆匆掠过的人的浮影,花都的香从四面八方聚拢,挂在店门上的风铃不时晃动,和着薰衣草和摩卡的香气,让人恍惚忘了这里是巴黎而不是悠闲的法国南部。对面的椅子被人拉开,吴邪挥手叫来侍应生,“再来一杯美式咖啡!”

  “我建议你喝意式浓缩咖啡。美式咖啡里的咖啡因比意式浓缩咖啡多十倍。”对面的人提议道。

  冒着热气的咖啡很快送了上来,吴邪端起杯子,“花爷高论有理。”仰头一口喝完,咂砸嘴,“度数也不比高粱酒啊。”

  “你那音速能尝出什么来。”小花摘下墨镜,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礼物。这里白天太阳很毒。”

  吴邪一边说着发小这么客气干嘛一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副墨绿色太阳镜,“地摊货?”

  “Ermenegildo Zegna,”小花冒出一串英文,听得吴邪有点犯臆症,“咱俩的同款。”

  “你就是这么招待发小的?啧啧,至少要国宾等级吧?”

  “好啊,我可以给你美国总统的级别。”小花笑得邪恶极了,“二十一炮,你要不要?”

  吴邪噎了一下,“……你这种猪。”

  “别说得这么难听成么?种马也比这好听啊。”

  “不扯了不扯了,”吴邪敲敲桌子,“花爷干嘛来了?据说坐的直升机?你他娘的走资派,拿着社会主义的钱干这种资本主义的事。”

  “别用这种有阶级仇恨的眼神看我,你干的买卖和我一样好吧。”小花无奈地看了看吴邪,“我来度假。你来干嘛,特地和我巧遇吗?”

  “这不一样,最起码我不下地了,你还时常去找死呢。而且到我手里的东西,不会流到国外去。”吴邪折腾着手里的太阳镜,“我也来休息休息。土腥味闻多了,腻。”

  “有钱不挣二百五。外国人出的价通常不低,琉璃厂的那帮孙子喜欢拉裙带关系,说什么我是你老爹的舅妈的弟弟的孙子的堂兄,漫天要价,中国人人情场面总是黏黏糊糊的,拖泥带水,这点真不如外国人。”小花显得有些不以为然,“是吗?要不要我当你导游?免费的哦,只要包吃住。”

  “喂有没有发现我们在同时讲两个话题?你聊MSN吗?双开?”吴邪看着一脸笑的小花,“花爷没地方住了吗?我可以送你去流浪人口收容所。”

  “你就这么招待发小啊,我要国宾等级,二十一炮。”小花的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阳光漏过他长而密的睫毛,阴影投落在秀气的鼻尖上,像是停驻了一只静谧的黑蝴蝶,看得吴邪莫名有些失神,“你住哪里?”

  吴邪回过神来,“布尔甘地。总统套房。”

  小花啧了一声,说:“你哪来的脸说我走资派?我决定赖在你那了。”

  “我还有个舍友啊,他脸皮特别薄,见不得拉皮条的。”(你是在说胖子?)

  “那就再开一间,我付钱(喂企图太明显了)。”小花伸手捏捏吴邪的脸,“哟,没肉了,要不要花爷今晚滋补滋补你?”

  吴邪有点尴尬地甩开他的手,嚷道:“我说你够了啊,大庭广众耍流氓。”

  “你忘了吗,我乌骨鸡汤独步天下。”小花坏笑,又去扯他脸皮,“你想到哪里去了?说来听听。”

  “没什么。别扯了,要变形了……”吴邪忽然反应过来乌骨鸡汤是给产妇喝的,顿时大怒,“**,你这混蛋!”

  “喂,一起住吧?”

  “不行!” 小花抱着手臂看着他,“不行就算了。我可以打听打听,然后住在你们隔壁……”

  吴邪忽然觉得一阵头大,解雨臣是能干得出那种事的人。思绪一转,他阴暗地想趁这个机会拉他下水也不错,多个打手。于是吴邪说:“随便你吧……”

  小花高兴地站起来,拽着吴邪的一条胳膊,“咖啡付钱了吧?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