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许在茗湖畔蹲点整整一周,连面冷站岗的门卫都看不下去了,寻得某个时机,给了程许一丝线索。
是关于谢家门号的线索。
程许在茗湖畔守7天不是白守的,整个茗湖畔外围一圈都被他走了个变,肉眼可见的监控被他记得清清楚楚。
萧潇和孙皖都不知道他在这里守半天到底有什么意义,当孙皖蹲在墙边当脚踏板的时候,两人恍然大悟。
孙皖担忧道:“原来,你是等着翻墙做贼。要是被抓住了,麻烦就大了。”
孙皖苦口婆心说了好大一番,都没有撼动程许的决心。萧潇倒是很支持程许,“哥,爬进去,吓死他们!”
程许:“……”
如果可以的话,程许也不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长这么大,爬树都费劲儿,别说爬墙了。茗湖畔的墙头上面布着密密麻麻的三角铁丝,碰一下就要破皮出血,程许的手已经被刺破好几个口子,疼得他一抽一抽的。
谢家人不愿意见他,他毫无办法。
进了茗湖畔,他一定要趁着被抓住前找到谢家,无论如何,他必须说出心里的那番话,然后,再见见谢闻棣。
无论结局如何,他一定要见到谢家人。
程许摔下围墙时,好死不死撞翻了墙边置放的油桶,附近巡夜的保卫的手电筒立刻就照了过来,“什么人!?”
程许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咬牙抱头鼠窜。
两个保卫在他身后追逐。
程许拼了最大的力气奋力朝前面跑,他脑子里自动播放着茗湖畔内部的地图,这是他这几天反复在脑海里记忆的东西,茗湖畔里面的道路不算特别复杂,程许转过几个弯,很快就找到了谢家的门口。
大门紧闭。
身后,保卫的手电筒照在他身上:“还跑?!”
程许转身,对着两人鞠躬。
保卫们:“???”
一个保卫说:“他是不是在挑衅我们?”
另一个保卫咬牙切齿:“愣着做什么!把他扒下来!”
与此同时,程许已经借着墙上凸起的浮绘爬上了谢家院子的墙,两个保安冲了上来,要抓他的脚,程许快速把脚收起。
他顾不得院子里的狗叫和谢家兄妹惊异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爬下围墙,最后一跳,吓得谢闻栖倒退两步。
谢闻栖:“你……”
这弟夫有点彪悍……
程许衣服脏乱,沾染自己的鲜血,像个逃难的灾民,见到谢闻栖和谢文尔时,他花了些力气,才挤出笑容:“我、我……我是程许,打扰了。”
谢文尔:“……”
两个保卫在按响门铃,谢文尔出去打发保卫。
院子里。
金毛在谢闻栖的安抚下平静下来,但仍是带着敌意盯着程许。程许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确实像个不法之徒。
谢闻栖深深地看着他,眼里的惊讶和欣慰藏得很深,只给程许看到他的冷漠无情。
“程许——”谢闻栖冷冷说道,“你倒是好胆量,吃了闭门羹,就来爬墙擅闯私宅!信不信我让你进局子!”
谢闻栖掏出手机,作势要打110。
程许有些局促,却并不畏惧。
“谢大哥,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你能跟我说什么?说你翻墙的技术多么娴熟吗?还是说,你想在我面前装可怜,博取同情?”谢闻栖冷嘲热讽。
程许捏紧拳头,这一幕他早就料到,还好,这种程度的嘲讽对他而言并不算太难以忍受。
“你走吧。”谢闻栖道,“我不想听你虚假的说辞,闻棣跟你是不可能的,你也不会再见到他。”
“是因为我跟他都是男人吗?”
“不是。”
“……”
“你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谢闻栖漠然道,“你的家世,就不用我说了吧,你觉得你跟闻棣对等吗?”
程许:“……”
程许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你说的都对,我的确不算优秀。但我会让自己变得优秀,我爱闻棣,我拼了命也会让自己配得上他。”
“嗯哼。”谢闻栖不以为意,“口头说说谁不会,我见多了你这样夸下海誓山盟,转头就忘干净的人。”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觉得可笑,不可信。老实说,如果有人这样对我说类似的话,我也不会相信。与其百般质疑,为什么不亲眼看看呢?”
谢闻栖还是冷笑。
他漠然看着程许,将对方的不安看得清清楚楚,可饶是这样,程许的背也挺得很直,眼神很坚定。任他冷言冷语伤了自尊,也隐忍克制地受下。
谢文尔看了他们一眼,上楼,走到谢闻棣的房间门口,拿出钥匙开门,正对着门的方向,窗户被杂碎,一个人影呲溜跳下去。
“……”谢文尔大叫,“闻棣!”
谢文尔的叫声把谢屿和李灵遇都惊动了,这两人根本没睡,心绪烦乱,加上饭团狂叫,睡得着就有鬼了。
此时谢屿走出房门,“文尔,发生什么事了?”
谢文尔正要往楼下跑,“爸,妈,闻棣跳窗了!”
谢屿:“……”
李灵遇:“……”
谢屿怒道:“这龟儿子,就没哪天消停过。”
李灵遇正在穿外套,闻言,冷冷看他一眼,“龟儿子?”
谢屿:“……”
谢闻棣觉得自己可能是疯魔了。
不然为什么他耳边会响起程许的声音?
好像他就在身边一样。
饭团叫了半天,忽然又不叫了,一切安静得出奇。谢闻棣的心跳越来越快,有种莫名的念头涌现,他甚至以为程许来了。
越想,越觉得耐不住,谢闻棣一不做二不休,将从外面锁住的窗户砸烂,跳窗,差点崴了脚。顾不上腿疼,谢闻棣不顾一切地跑向前院,然后——
谢闻栖揪着程许的衣领,满脸都写着坏人:“你再这么不知好歹,我就把你丢海里喂鱼……”
话没说完,谢闻栖挨了一拳,倒退几步,抬眼,见到谢闻棣宝贝一般将程许护在怀里。
谢闻棣牵着程许的手腕,看到他满手伤痕时,整个人都要疯了,“你们够了!不要闹了行不行!?”
李灵遇和谢屿出现。
李灵遇淡淡道:“秀美,给程先生包扎伤口。”
张秀美是谢家的保姆,闻言,应了声,不一会儿拿来医药箱。
“不用了。”夺过医药箱,不由分说地将程许往楼上带,“我自己的人,我自己照顾。”
“闻棣……”程许被谢闻棣抓着手腕,挣脱不开,他看了看谢家的几位主角,有些不安。
李灵遇却微微一笑:“先把伤口处理了,有话慢慢说。”
程许微微垂头。
谢闻棣拉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程许呆了。
这台风过境一般的画面是什么情况?
谢闻棣没有解释,拉着他坐在床边,埋头沉默地给他处理伤口。
消毒棉擦在伤口上时,刺激的触感让程许忍不住缩了缩手,这小小的动作,让谢闻棣敏感察觉到了。
“很痛?”
“还好。”
“……”谢闻棣把他手上淤血一点一点地清理干净,“痛就告诉我。”
“不痛。”
程许看着谢闻棣面沉似水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
谢闻棣清理干净他的手,忍不住吻了吻他的手掌心。
“闻棣?”
“对不起。”谢闻棣声音有些沙哑,始终没抬头,“是我没用,护不了你。”
看到程许受伤,谢闻棣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人拿刀割开了,这样的伤害,其实根本不用发生,是他太没用,阻止不了……
程许抱了抱他,“我不痛,真的不痛。能见到你,我很高兴,我很……想你。”
谢闻棣紧紧抱着程许,贪婪地在他脖颈间嗅着,“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谢闻棣贪恋地吻着程许的唇。
粗暴中,又带着小心翼翼的爱怜。
程许抱着他的大男孩,心中所有的不安与困惑,在见到他,触碰到他的这一刻,都消失了。
何其幸运,今生能与他相爱。
二十分钟后。
谢闻棣和程许下楼,李灵遇、谢屿、谢闻栖和谢文尔坐在沙发上,齐齐看向他们。谢闻栖手上拿着冰袋,敷着被揍的半边脸,目光特别幽怨。
张秀美端来一碗红枣银耳汤。
张秀美道:“程先生,这是夫人嘱咐为您煮的银耳汤,这些天您累着了,喝了补补身子。”
程许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和谢闻栖一样的横眉冷目,没想到会是一碗温热的补汤。
李灵遇道:“还叫什么程先生,该叫少奶奶了。”
程许:“!!???”
张秀美笑弯了眼,从善如流:“是,少奶奶请坐。”
程许魂不附体,整个人都傻了。
谢闻棣板着脸,和程许坐在李灵遇和谢屿对面。
程许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礼貌道:“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我叫程许。”
“叫什么伯父伯母。”谢屿神色冷酷,“叫爸妈。”
程许:“???”
他是不是在做梦?
这个剧情发展不对啊!
程许悄咪咪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嘶,真疼。再看李灵遇和谢屿,两人一个笑容温婉,一个神色冷酷。
李灵遇掐了谢屿一把,“你给我笑一个,别吓着儿媳夫。”
谢屿挤出一个笑脸,看着和蔼多了。
谢屿:“别怕,我是个慈父。”
程许:“…………”
谢闻栖一脸歉意:“小许,我为我之前的作为和刚才说过的话,对你道歉……”
程许大脑一片空白,他还沉浸在谢家人突然的转变之中,直到谢闻栖牵着他的手,眼看就要跪下去。
程许:“谢……谢先生!别这样……我没关系……”
谢闻棣一脚把他踹开。
“惺惺作态!”
“我是真心的!”谢闻栖三番两次在程许面前扮演坏人,良心已经很过不去了,奈何自己的亲弟弟还要插上两刀,“小许,你愿意原谅我吗?大哥从今往后为你做牛做马,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程许:“……”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蛇精病一家退场啦,甜份来了。咳,那个,明天的章节有点甜……十一点半,希望各位看官们及时来看,完了可能会被锁……ORZ……不是车,没开车,小作者没有驾照啦,就是糖分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