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绒绒这么久以来, 宣景舟从没见过他哭。

  无论是在便利店初遇时,可怜巴巴躲在角落挨饿受冻,还是被基地的野猫抓的皮开肉绽后, 在医院用酒精处理伤口……他一直表现的很坚强。

  但现在他哭了。

  因为自己一时的拐弯抹角。

  “绒绒对不起……自己在家害怕了吗?”宣景舟一面懊悔,一面有些手忙脚乱地哄,把凳子上泪光闪闪的小猫抱到怀里后, 手指悬在半空, 不知道应不应该给他擦擦眼泪。

  关圣白忽然就从椅子上被挪了个窝,刚刚睡醒,思维还有些迷茫,只听见宣景舟莫名其妙的道歉。

  “我没有要养别的猫。”宣景舟下意识想要解释清楚, 话出口后才反应过来, 自己面对的是绒绒、而不是关圣白。他迟疑了一下, 快速给自己的话打上补丁,“我回来得晚,不是去看别的猫了。”

  关圣白眨眨眼睛,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咪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他意识到宣景舟是在为晚归的事道歉, 还提到了“养别的猫”, 关圣白没想太多, 直接顺势喵嗷嗷地训了他两句

  即使他在回家的路上已经理顺了逻辑, 知道宣景舟并不是有那些再领养一只猫的、大逆不道的想法。

  而在心有愧疚的宣景舟眼里, 就是他向来活泼坚强的小绒绒已经委屈到不行了。

  怀里的小猫噙泪水, 凶巴巴地发出还带着些奶音的猫叫,谴责宣景舟的良心。

  “别哭了宝贝绒绒……”宣景舟轻声呢喃,低头亲了亲他毛茸茸的头顶。

  哭?什么哭?

  关圣白先是茫然了一瞬,忽然感觉到宣景舟伸手蹭了一下他的眼角, 手移开时,一颗小水珠颤颤巍巍地挂在上面。

  他反应过来那是打哈欠时溢出的眼泪。

  小脑袋一转,坏心眼儿就又冒了出来。

  “我去了趟商场才回的这么晚。”宣景舟哪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只是垂眸一边给他顺毛,一边诚恳道:“我去给新队员寝室添了些东西。”

  关圣白正背过身试图偷偷再打一个哈欠,忽然听到这句,耳朵一动。

  有效。

  宣景舟见绒绒的小黑耳朵抖了一下,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曲线救国有望,再接再励道:“他住我隔壁,我们的阳台是连的,所以就给他的寝室也放了一些猫爬架之类的东西,你以后的活动空间会更大些。”

  然后他看见背过身去的小猫闻言转了回来,眼里的泪花却更满了。

  宣景舟微微皱眉,觉得有些不对,绒绒总不能是感动哭的吧。

  他有些急了,问:“这是怎么了绒绒……哪里不舒服吗?晚饭吃坏肚……”

  “嗷——呜。”

  话音未落,蓄了一眼眶泪水的小猫,当他的面,打了个动作夸张舒展、毫无形象包袱的哈欠。

  阳台安静下来。一人一猫尴尬对视。半晌,宣景舟才无奈摇头,轻笑一声打破了僵着的气氛。

  “……小家伙。演技不错啊,眼泪来的挺快?”

  关圣白没听懂他的潜台词,还以为是在夸他,尾巴翘的老高,探头轻轻咬了一下宣景舟的下巴。

  他决定赏宣景舟一个小猫咪亲亲。

  “嘶。”

  即使关圣白控制着力道,猫咪的小尖牙也不是个摆设,宣景舟猝不及防被这样“亲”了一口,轻轻吸了口气。

  关圣白也吓了一跳,赶忙伸出爪子按在自己下口的地方,心里默念小恢复术,宣景舟只觉得下巴上微微一暖,疼痛的感觉便瞬间消失了。

  误会已经解开,小小的报复也已经实施完毕。关圣白满意地跳到了宣景舟肩上,熟门熟路地卧下,在他耳边小声提醒:“喵!”

  该吃饭啦。

  这是他常用的信号,宣景舟自然清楚,他笑伸手摸了摸关圣白的小脑袋,脚步平稳地给他开罐头去了。

  转眼到了入夜时分,宣景舟为了第二天送关圣白去基地,破天荒地早早睡下,关圣白趴在他被窝另一侧,眼睛瞪得溜圆,因为下午才睡了许久,此时显得毫无睡意。

  身体里旺盛的精力叫嚣着想找到宣泄之处,他脑子里已然脑补出自己在房间里飞檐走壁的潇洒姿态,却还是生生抑制住了这种冲动。

  宣景舟明天早起是要送他,现在他再弄出叮铃咣啷的动静,让宣景舟明天顶着个黑眼圈开车的话,未免有点于心不忍。

  唉……

  关圣白还是没忍住,抠了抠床单。

  他百无聊赖地左右翻滚,一个没控制好,身体眼看就要跌下床沿。

  !

  即将坠落的身体被一只带暖意的手稳稳拖住,关圣白抬头,正对上宣景舟还有些茫然失焦的视线。

  顺着宣景舟手上的力道,关圣白扣着被角爬回了被窝里,宣景舟显然并没有清醒,长长呼出一口气,上下眼皮打架,还是下意识把他往怀里搂了搂。

  关圣白便贴上了他的胸口。

  大约是猛然惊醒的缘故,宣景舟的心跳极快且重,关圣白隔睡衣,几乎要担心下一秒心脏是否会跳出胸膛。

  “小心……”

  宣景舟声音微哑含糊,撑最后的清醒神志小声叮嘱。

  关圣白还有点懵,半晌,缓缓抬头看向宣景舟的脸。

  月色朦胧,映不清他的五官,整个世界仿佛只有自己能在夜里清晰地看见他。

  关圣白忽然生出了这种错觉。

  他一时想不通,宣景舟明明是睡了的,却又能在他没来得及出声坠落的那一刹那恰好睁开眼睛,托住他。

  被窝里暖意氤氲,关圣白被护在他胸口和掌心之间,这是他晚上从未呆过的位置。

  以往宣景舟总是循规蹈矩地将他安置在相隔二十公分的小软垫上,最逾距的也不过是伸手轻轻碰着他爪子的软垫,那时关圣白也会低头轻轻舔他两下。

  掌心的温度意外灼热,关圣白往他胸口缩了缩,头便自然而然地贴上了仍在悸动的心口。

  有力且规律的心跳像是一个人在敲门,猫的心跳比人快很多、也轻很多,可此时关圣白莫名也感受到了自己渐响的心跳。

  他心口的小人儿轻敲两下,耳边宣景舟心口的人也应和般地敲一下。

  关圣白忽然就想起白天自己赌气的事。

  他此时感觉心安,才敢放任自己想这些往后余生。

  清醒以来,他便清楚地知道,按正常猫妖的寿命来说,自己说不准还有多少年可活。

  把自己照顾好了,也许能再潇洒几十年,要是猫生不幸,隔日就在无名小巷被无常勾了魂去也说不定。

  遇见宣景舟、决定和他住在一起,原本并不在关圣白的“临终关怀计划”内。

  这么长时间他也没有清楚地想过以后的事。

  宣景舟是人类,人类总要结婚生子。

  等他成了家以后,新家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吗?又或者自己根本没法看到他找到心爱的人,举案齐眉?

  关圣白抿了抿嘴,心底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看不到最好。

  宣景舟护在他后脊的手指动了动,不小心蹭起一撮毛。

  逆的毛发令关圣白有些难受,他扭了两下试图把毛顺回来,却被已经沉入梦乡的宣景舟搂得更紧。

  他一咬牙,还没来得及深思,脑海里便先一步念出了化形的咒文。

  下一秒,猫咪在宣景舟的怀里化作少年,侧躺蜷缩在被窝里,额心正抵住他渐渐平缓的心跳。

  刚念完咒文关圣白就后悔了,他刚刚滚下床那么小的动静,都能把宣景舟惊醒,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出现在他怀里,宣景舟醒来还不吓死。

  他当即就要念出变回猫的咒文,却感到原本搂在猫咪后背,现在搭在他肩胛的手微微抽动了一下。

  关圣白立刻僵住了。

  原本和宣景舟几乎持平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眼睛下意识紧闭,不动声色地深呼吸,试图让心跳平稳下来,以免宣景舟本来没醒,却被他急鼓般的心跳震醒。

  几分钟过去,宣景舟的手没再动过。

  关圣白缓缓睁开眼睛。

  屋内安静的针落可闻,只有他和宣景舟的呼吸声凌乱地交杂在一起。

  冷静下来后,关圣白才感受到头顶发丝被宣景舟的呼吸有规律地轻轻拨动,发丝和发丝互相磨蹭,蹭得他有些微痒。

  于是他斗胆把头埋得更深,头顶轻轻挨住宣景舟胸口,压那几撮过分活泼的头发。

  宣景舟果然毫无反应。

  关圣白眼睛一亮,心下越发大胆,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咒文被他丢到了天外。

  宣景舟似乎是睡熟了,呼吸更轻缓悠长,关圣白侧耳听着,忽然觉得这个节奏有点像自己之前紧张之下的深呼吸。

  但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他抛至脑后。

  设身处地地想想,要是他哪天睡着睡着,被窝里的宣景舟忽然变成了猫,自己怕是会吓得直接弹射起飞,哪还能平静地深呼吸呢。

  关圣白翘了翘嘴角,有些为自己完美的推理逻辑窃喜。

  宣景舟的心跳像幅度及其轻微的小锤子,敲击着他的百会穴,他又觉得头顶懵懵,干脆像做小猫咪时一样,把脸埋进了眼前温暖的胸膛。

  变成人被抱着睡觉的时候……好像比以前舒服。

  大约是环抱着他的手臂更有力些,又或者是和热源的接触范围更大……唔,知道了,肯定是因为小猫咪体温高,不容易感觉到温暖,变成人的话,以自己人类样貌的温度做参照,宣景舟自然就是吸引他的暖炉。

  一定是这个道理。

  关圣白在心里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一时也不打算在变回去了。

  不过……

  他忽然想起自己念化形术前在思考的问题。

  如果宣景舟和别人成家了……自己八成是连作为猫被抱着睡觉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他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清醒,却又有些条理在。

  许枫色先前才电话里意外说出的话又在脑海里循环播放起来。

  又来了。

  关圣白有些无奈。

  自打她说了那句话,自己就总是莫名想起来。

  宣景舟在身边,被他扯着袖子的时候想,不在身边,隔电话轻笑的时候想,哪怕是见不到也听不见宣景舟的声音,被Wac他们提起宣景舟的名字时,都离谱地会浮现出来。

  就仿佛遗忘的大山根本压不住这泼猴,又或者是那唐僧总是出现,无意识的举动都是在引得那只一直安安静静的小猴子,总是这么吱吱、吱吱地叫。

  所以或许……

  关圣白手指骤然握拳,指甲反扣进软肉,扎得他一个激灵。

  我清醒了。他想。刚刚只是被这里蒸腾的空气熏得恍神而已。

  然后念了咒文,变回猫咪的样子,三两步窜出了被窝,拉开门缝去了别的房间。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宣景舟的脸,也不知道,随着他抽身离去,宣景舟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二天飘了些小雨,宣景舟照常开车停在小区门口,没两分钟便看到了关圣白小跑过来的身影。

  “怎么又穿这么少。”他开口,虽是责怪的话,却叫他说出了种宠溺的意味。

  “我不冷!”关圣白一如往常般笑,如果不是宣景舟昨晚一直醒,想来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异样。

  坐进车里后,关圣白原先是一直等宣景舟给他系安全带的,之后还能趁机拱一拱他的肩窝,细软的头发落在宣景舟颈侧的时候,想小刷子似的,总能引他轻笑。

  “我给你系……”宣景舟刚开了口,却发现关圣白已经自己乖巧地扣好了深灰色的带子。

  关圣白眨眨眼,轻快道:“我会了的!”

  宣景舟顿住,忽然轻笑一下道:“再接再励。”

  然后便趁关圣白怔愣的时候,倾身过去,给他把安全带解开,把几乎扭成麻花的带子重新整理好。

  他刻意放慢了动作,心底默数了近乎十秒,却仍然没等到毛茸茸的脑袋蹭上颈窝的触感。

  于是他忽然偏头,模仿关圣白往常的动作,在僵坐在座位里的少年颈侧,轻轻蹭了两下。

  “今天轮到我还手了?”他轻笑一声,却仅仅只是贴了一下,没再过多停留。直起身子后,手上用力扣好安全带,卡扣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痒吗?”宣景舟含着笑意,轻声问道。

  关圣白沉默了许久,还是磕磕绊绊地憋出一句。

  “也……也就那样。”

  “那你把手握那么紧做什么?”宣景舟说这话时没看他,侧过身去扣了自己的安全带,又是一声锁扣的轻响,关圣白却浑身过电般地轻抖了一下。

  “我,我练手劲。”他挣扎道,末了还色厉内荏地补了句,“想锤你。”

  宣景舟垂眸挂挡,嘴边噙惯常的笑意,平静道:“这样啊。”

  关圣白一时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对,只能暗暗咬牙。

  一路上,关圣白没憋出一句话,宣景舟也没再主动挑起话头,趁停车按开了车内广播,在播的是一档电话连线节目,主持人声音极为耐心。

  “欢迎各位收听A市交通广播,晨间情感热线,爱情亲情友情都要看看,才不枉来着世间走了一遭。我是主持人……”

  关圣白面色怪了起来,他道:“你……喜欢这种节目啊?”

  宣景舟张了张嘴,无奈解释:“我妈昨天早上用了一下车……”

  关圣白这才收回目光。

  “今天我们连线到的是一位……橘小姐,好可爱的名字。喂?橘小姐吗?”

  一阵呲啦啦过后,另一个女声传出来:“咳,我是。”

  “那请问橘小姐今天连线我们,是想倾诉什么情感问题呢?”主持人道。

  电话那边的“橘小姐”犹豫了片刻,才在主持人的开导下道:“我……有个谈了两年的男朋友。”

  “嗯。”主持人适时地表示自己在认真倾听。

  “我瞒了他一些事……但,我是为他好。”橘小姐道,“我其实身体不好,就是……前些年查出一些病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

  关圣白愣了一下,原本只是分心听着,忽然坐直了身子,侧耳仔细听起。

  “橘小姐的男朋友……称呼橘先生可以吗?”主持人用这种无伤大雅又不乏亲昵的小外号来调节气氛。

  对话那边的“橘小姐”果然轻笑了一下,道:“可以的,挺适合他的。”

  “这件事橘先生不知道?”主持人开口。

  “嗯,我没有告诉他……事实上,我这辈子……不是,我这次遇见他,本来是没想和他在一起的。”

  主持人没把重点放在稍显怪异的“这辈子”,问:“两位是旧识吗?”

  橘小姐嗯了一声,答道:“但当时他因为我,也付出了很严重的代价。”

  “所以……”

  “所以我不想再祸害他了。”橘小姐说着,有些哽咽起来,“我本来不想答应他的……”

  “但他还爱我,他重逢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还爱我……”

  “嗯……”主持人沉吟片刻,道:“橘小姐,您稳定一下情绪。所以您对橘先生……”

  “我当然放不下他。”橘小姐有些自嘲道:“我怎么可能放得下。”

  “但重逢后他追求我,我一直拒绝了五年。”顿了顿,橘小姐道:“他说我们一定是前世没有来得及走到最后的恋人,这辈子非我不可。”

  “橘先生很浪漫。”主持人道。

  橘小姐轻笑:“他……也就那一句话拿得出手了。”

  主持人问:“那后来您为什么答应了呢?”

  “因为……觉得可怜吧。”橘小姐思索了一下措辞,道:“我真自私,我觉得自己可怜。妄想着以自己将死之人的这副残破身躯,奢求他……一直没变过的,那么灼烫的爱。”

  “但我还是良心尚存的。”橘小姐补充:“我当时告诉自己,只能耽误他三年,三年以后我提分手。”

  “所以现在……已经两年多了?”主持人算了算道。

  “嗯。”橘小姐冷静道:“但我想不出什么合理的分手理由。听朋友说这里可以寻求帮助……”

  主持人轻笑:“是这样的,橘小姐。首先我的爱情观呢,是恋人之间要有最起码的坦诚。”

  “可我瞒他是为他好!”橘小姐有些急了。

  关圣白听着,抿了抿嘴,心里也跟点头。

  这位橘小姐……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是许枫色。但这都不是重点。

  他和许枫色在某些事上简直相似的可怕,例如许枫色之所以要瞒胡开心这么多事,具是因为当时那一念之差,答应了胡开心的追求。

  所以他会吸取教训的。

  虽然宣景舟也不会跟他表白就是了。

  关圣白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能牵出僵硬的笑意,他顿了一下,嘴角弧度又缓缓落下。

  “橘小姐,听我说。”主持人循循善诱道:“从您的描述里,您对橘先生对您的爱毫不怀疑。”

  “我从没怀疑过。”橘小姐斩钉截铁。

  “那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您分手成功,可有一天橘先生得知了您因病离世的消息,会多么痛彻心扉呢?”

  “我……不会让他知道……”橘小姐干巴巴道。

  主持人笑了两声,轻声道:“橘小姐,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可……”

  “您勇敢接受橘先生追求,被您说做是自私,可您想想,对橘先生来说呢?”

  “对橘先生来说,那大概是人生中最幸福、最难以忘怀的一天?”

  “橘小姐,您的首肯,给了他莫大的欢喜,他这辈子都取之不尽的。”

  关圣白听着,有些茫然。

  胖橘的事,还能以这样的角度解释吗……

  “到了。”宣景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关圣白恍然回神,伸手要去解自己的安全带,却和宣景舟同时伸过来的手正正撞到一起。

  车里的广播还没关,主持人不急不躁的声音似乎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其实,橘小姐。您这通电话是您口中的橘先生,事先告诉我们要接起的,我说的所有的话,也都是橘先生交给我的原话。我不过鹦鹉学舌罢了。”

  “橘先生猜到您有隐瞒,但他想等你主动向他坦诚的一天。只要你没有离开,他就会为此一直等待。”

  关圣白一愣,没想到这通电话会是这样的发展。

  所以胡开心已经发现了……吗。

  主持人顿了一下,开口:“接下来的话是我个人想跟您说的。”

  “橘小姐,很多事不像橘先生对您的追求那样执着不变,错过便是没有了,您会后悔的。”

  “请您更坦诚些吧。”

  在安全带卡扣边意外相碰的两只手同时用力,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咔哒。”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说一下更新时间,最早是6点,6点更不了会在评论区请假。

  如果请假,有可能是9点、12点分别两章小的

  也可能是12点一章大的!

  虽然今天也迟到了但是还想要摩多摩多的营养液QWQ雷不奢求了营养液就够我吨吨吨脉动回来!(x)

  5000的时候可以加更!给点吧(呜呜呜)

  【不定方澄边罚站边乞讨】感谢在2021-04-09 21:34:18~2021-04-10 23:5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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