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瞧不起我这个数学六十几?起码还是你的两倍呢。”
包扬并不太想回话,毕竟他的数学确实没上过四十,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林嘉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视线落在了尉殊身上,顿了顿说:“沈渊的事情,尉殊好像真的很上心。”
明明都是沈渊最好的朋友,他觉得这种事只能慢慢过去,可尉殊却像是希望真的想从源头解决,想让这件事彻底消失一样。
可是舆论,能怎样解决呢。
“毕竟是救过命的人。”包扬不以为意地咂转头了咂嘴,又有些认真地说:“你要是救过我的命,我能把你当祖宗供着,一天三炷香那种。”
“滚你妈的。”
熟悉的声音越走越远,人群在操场门口挤成一团,尉殊没动,站在一旁的曲思怡也没怎么动。
曲思怡有些担忧地望着他,视线有意无意地撇向尉殊,又不敢太明显,只能边走边对尉殊投去目光。
她太清楚这件事对两人的影响,特别是沈渊,要不然以沈渊惯常的冷淡,不至于逃避两天。而尉殊,完全是因为牵扯沈渊而来的愤怒,少年愤怒表现的如此明显,比之林嘉木,包扬更甚。
“看什么呢?”文涵突然走到她旁边喊了一声。
曲思怡整个人都有些紧张地抖了一下,仓促地回过头,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耳边是文涵有一句没一句的询问,曲思怡漫不经心地应着,她不知道自己在以什么身份担忧,可这份只她一人知道的秘密磨着她的心口,让她不受控制地报以关注。
“沈渊的事情,会没事的。”文涵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曲思怡看向她,不是很明白文涵突然提到沈渊的意思。
“你不是很担心他吗?”文涵声音揶揄,笑着说。
脸上一热,曲思怡低下头小声咕哝:“……没有。”
文涵笑了一下,没再打趣她,拉着她往前走,“走吧,再不去食堂只剩碗碟了。再说了,尉殊会想办法处理的。”
说到沈渊时突然又提到尉殊,曲思怡精神骤然紧绷,索性文涵又接着道:“毕竟他俩关系那么好。”
话落的瞬间,文涵回头,尉殊已在远处,而她却精准的锁定了他。
尉殊坐在草坪上,指腹在手机屏幕上点着。
是殊不是叔:在干什么?
一个叫不醒的舔狗:准备收拾收拾去学校了
文字看不出喜怒,然而尉殊看着消息时有些恍惚,他知道沈渊并不脆弱,可他不想让沈渊听到那些明目张胆的诋毁。
他根本不在乎沈放山在沈渊嘴里是死是活,相反,在知道沈放山对沈渊的所作所为时,他近乎感同身受明白了沈渊为什么要抹去沈放山的存在。
甚至在他看来,沈放山的存在,最大的受害者一直是沈渊。
是殊不是叔:可以再睡会儿。
一个叫不醒的舔狗:睡不着,也不想在家里浪费时间
一个叫不醒的舔狗:时间总会过去,流言也总会慢慢消失
落在屏幕上的手停住了,尉殊突然想选择一个有些大胆的想法。
一个可能是让承裕改变看法,又或是掀起另一个热度的方法。
是殊不是叔:嗯。
从操场起身,尉殊一路冲上广播室。
广播室里坐着一个女生,手上拿着今天的稿子在看,见到突然闯进门的尉殊时明显没反应过来,呆了两秒才问:“你……有什么事儿吗?”
她当然认识这个人,承裕的神话,考试六百多分的存在,与第二名断崖式相差一百多分的学霸尉殊。再加上那张落拓帅气的脸,永远是承裕女生口中的热点话题。
尉殊开口,言语恳切:“借一下麦,今天的稿子我来读,可以吗?”
看了看手上的稿子,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尉殊,女生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说:“行吧,那我吃早餐去了。”
尉殊笑了一下说:“谢谢。”
女生起身,不带任何犹豫溜到门口,又想起什么猛地半路折回,“对了,你念的时候控制一下时间,就十分钟,到点了要放歌的,歌单我列好了,你到时候点个播放就行。”
“好。”尉殊点了点头,确定了人已经走远,锁上了门。
摁开麦,尉殊开口,声音舒缓:“同学们早上好,我是高三十四班的尉殊。”
“我十岁那年,被绑架过。”
Chapter92
少年声音如明月清风,礼貌的问候在电磁波的传递下带着细微的电流声传遍校园,紧随其后的却是平地惊雷,整个承裕都因为这句话静了下来,人声如浪般湮灭,又在瞬间掀起更高的波澜。
才走到楼梯口的女生脚下一顿,下意识想折回去,刚刚转身又停下了步子,不确定该不该制止。
毕竟临时改个播音稿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顿了两秒,女生转身下了楼,广播还在继续——
“绑匪计划周密,在监控遍地的学校将我带上了车,不大的货运车,车里架着摄像头正对我。绑匪让我哭,不哭就举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刀口锋利,在我的脖子上划出血痕,我害怕到颤抖,对着镜头哭到咬破了嘴唇。绑匪以此威胁我的父母,在我的面前打电话说如果拿不出钱,下次割的就是我的大动脉。
整整两天,我一个人被留在封闭的车厢里,脖颈上是干掉的血迹和慢慢渗出的新鲜血迹,干燥又粘腻,而我的样子,正在透过摄像头传到父母手中。警察一直在追查,可是整整两天也找不到绑匪,因为他们没想到我在一趟没有停过的车上。
但是在第二天的早上,在我快要绝望时,我被扔在了国道,最终被救。后来我才知道,救我的人,是绑匪的母亲,在女人带着哭腔的怒骂和痛斥下,绑匪选择将我扔在国道独自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