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窈跟周则安提起这事,周则安问她:“见到我笑的那一刻,你是什么感觉?”
她默不作声地抱了他一下,然后反问他:“我抱着你是什么感觉?”
他说,“温暖,以及踏实。”
陆窈便笑了起来,“对的,因为看到了你,我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恐慌无助感都消失掉了。”
她顿了下,继续道:“如果非要形容你的笑,我只能说……春暖花开。”
或许是从三岁那一刻的第一眼起,就让她对这个少年动了心。
小时候呢她原以为自己被双亲抛弃是世上最可怜的人,可后来得知周则安从小就没有妈妈,甚至活了十几年都没有见过他妈妈的样子,她对他无比同情。
就像他说的一样,虽然她从小被父母扔下,可她见过他们的样子,脑海里有他们的记忆,可他呢从小甚至不知道母亲的存在,父亲和爷爷也从不肯告诉他一点关于母亲的信息。
其实在周则安心里,他一直是自卑的,他是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就算有出色的外貌又怎样?他终归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所以他从不去交朋友,也不喜欢跟人接触,更不喜欢向人吐露心事。
关于他为什么和陆离玩得好,陆窈也曾好奇过,后来问起这事,周则安只能笑着说,“我能说是因为你哥不要脸吗?”
陆窈深感点头。
陆离这个人的脸皮厚到了一定境界,看到周则安长得好看,就想方设法去跟人套近乎,后来周则安耐不过,同意跟他做了朋友。
真正让周则安选择跟陆离交心的是有一次,他们二年级的时候,一些大年龄孩子朝周则安扔石头,骂他爸爸是瘸子,骂他是没有妈妈,他一直沉默受着。
后来是陆离冲了上去,把那些高他们好多个头大孩子打哭了,虽然最后自己也鼻青脸肿的,但陆离还笑嘻嘻地跟周则安勾肩搭背,不要脸地夸自己说:“我这个人最仗义了,做我兄弟不吃亏。”
回到家陆离还挨了一顿打,当天晚上就跑来他家霸占了他的被窝。
总之陆离以不要脸的方式,奇迹地成为了周则安第一个愿意敞开心扉的人,他慢慢地向陆离倾诉了许多事。
周则安也一直以为,像陆离这样不要脸的人一整天都笑嘻嘻,不会有什么难过的事,后来有一天夜里,他又跑来找周则安,还没开口眼泪就哗啦啦的流出来了。
后来陆离才告诉周则安,说他看到了父亲的日记,得知自己并不是亲生的,而是捡来,所以他的父亲对他一直是棍棒相加,对自己的弟弟陆简却从不舍得打骂。
那时周则安隐隐不信,因为从陆大伯和陆离那么相像的眉目来看根本不可能,反倒是异常出色的陆简才不像亲生的。
后来也证实了,那只是陆离的自我误会,不过有很长一段时间周则安却保持着和陆离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