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去卫生间洗漱，捧了一捧清水把脸冲干净了，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如当年没有任何的变化。苏哲即便不自恋，都知道自己还是好看的，应该不是色衰爱弛。
难道是太好看总有一天会看腻歪么？苏哲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上午只有一节课，下课之后苏哲在学校食堂吃的饭，章凡颜下午回来，于是他也早早就回家了。
回家的时候想了一路，苏哲觉得可能昨天有点太仓促了，在一起久了也还是得讲究点方式方法，比如，有多久没有一起出去吃饭了，有多久没有送过对方礼物了，有多久没有一起逛街了……如此这般的少女心在苏哲脑内膨胀了一会儿他就觉得不对味儿了，他就喜欢天天在家给章凡颜做饭吃，居家一般的照顾难道不好么？无端端想这些干嘛？苏哲摇摇头，可能是最近作业太少了。
“我回来啦！”
章凡颜进门喊了一声儿，脱了鞋过了玄关见到客厅的茶几上摆了一束玫瑰花，转头看见苏哲在厨房里。那个背影修长，身上围了一条素色的围裙，新买的，一次都没穿过，带子绕过他的腰部在后面系了起来，勾勒出年轻美好的线条。
“你在做什么？”章凡颜靠在厨房门口问道。
“回来了呀？”苏哲扭头朝章凡颜笑了笑，“准备晚饭，我没想到你回来的这么快。”
“路上车不多，公交开的很快。”章凡颜的眼睛一转，走到了苏哲身边，一手搭在桌面上，“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苏哲想了想，说：“不是啊。”
章凡颜问：“那你买花干嘛？发骚啊？”
“想买了。”苏哲不着急做饭，只把食材准备了，然后洗了洗手，面对章凡颜说，“饿了么？”
“不饿。”
苏哲自顾看了章凡颜一会儿，忽然低声问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理我？”
“啊？”章凡颜没反应过来。
苏哲靠近章凡颜，拉着他的手环在自己的腰上，正好勾着手指把围裙的带子解开，然后低头，几乎要贴在章凡颜的脸上，低声重温：“你都没理我，自己就先睡了。”
忽然放大的脸让章凡颜有些晕眩，苏哲的眼神无辜，好像章凡颜昨儿晚上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一样。章凡颜吞了吞口水，说：“我累了。”
“那今天呢？”
围裙已经脱了下来，苏哲又牵着章凡颜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摸，他的动作慢条斯理的，章凡颜觉得自己掌心所触碰到的质感异常清晰。他的一只手被按在苏哲的要后，另外一只手随着苏哲的动作在他胸前抚摸，甚至指尖擦过了胸口挺立的乳头。苏哲一直注视着他，眼神暧昧，又带着笑意，如此近的距离，仿佛活生生的勾引。
“我……”章凡颜红着脸低下了头，任由苏哲在自己眼前慢慢呈现。
在职业压力最大的时候苏哲都能保持有规律的生活作息和运动，就不要说回学校上课之后了。他有年轻而健康的肉体，高挑性感，每一寸肌肤都充满着活力，比之前成熟一点点，但并未完全的淬炼，半糖，恰到好处。
这身体的主人完全知道自己的优点在哪儿，也知道对方的软肋在哪儿。
厨房里有荷尔蒙的味道，苏哲像是处在发情期的雄性生物在蓄意捕获属于自己的猎物，他脱的一干二净，用自己勃起的下身拱着章凡颜，把他挤在自己与橱柜之间，手指挑着他的下巴，也不亲吻，只是嘴唇摩擦挑逗，偶尔还有舌尖的触碰。
章凡颜腿都软了，只能依附于苏哲。他想张嘴咬苏哲一口，苏哲却机敏的松开了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手臂搂着他的腰，手指在他的屁股上徘徊，问道：“宝贝儿想要么？”
苏哲的声音带着别样的色情和湿润黏腻的感觉。
“想……”章凡颜说话有点急促，伸手搂住了苏哲的脖子。
苏哲得逞一样的笑了笑，把章凡颜抱到了外面宽大的餐桌上，给他脱了裤子，用自己硬挺的分身在章凡颜的小腹上蹭，却不安慰章凡颜。章凡颜刚要伸手，两只爪子就被苏哲压在了桌面上，正好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不可以自己摸哦。”苏哲提醒。
章凡颜上半身躺在桌子上，光裸的大腿悬空下来，苏哲站在自己的两腿之间，他只能把腿盘在苏哲的腰上，偏着头说：“那……那你摸……”
“想让我摸？”苏哲在章凡颜耳边轻声说话，“还是想让我含着。”
他好像在问，吃鱼肉还是吃熊掌？
“……都要。”章凡颜贪心的小声回答，自己张开了大腿。
苏哲亲吻着章凡颜，手掌握住了他的器官上下撸动，他吻着下退，从章凡颜的下巴一直到胸口，又张嘴把小小的浅色乳头含了起来，并抬着眼睛往上看章凡颜。这个角度章凡颜只要肯垂下眼睛来是能看到苏哲的，苏哲叫了一声“宝贝儿”，章凡颜的目光就下意识的锁定苏哲的位置，这会儿苏哲正伸出舌尖舔他的乳头呢。
“唔……”章凡颜的身体逐渐被快感支配，只想呻吟着扭动，“别舔……了……”
“舔别处？”
章凡颜的手背轻抵在苏哲的肩膀把他往下推了推，说：“下面……”
苏哲的舌头真如章凡颜所说的滑到了下面，他用嘴唇将章凡颜已经被弄的坚硬的分身抿了抿，而后用舌尖细细的舔抵着顶端，章凡颜用腿蹭着苏哲，发出愉悦苛求的呻吟，苏哲这才张开嘴，小口小口的全都吞了进去。
两个人有些日子没做过了，都极容易动情，苏哲只用舌头稍稍舔弄了一阵，章凡颜的身体就抖的不行，性器顶端流出一些液体，苏哲含着一吸，章凡颜大叫道：“别别！想射了……”
“想怎么射？”苏哲放了章凡颜，章凡颜在兴头上忽然什么都没了，就本能的想自己动手，可苏哲却拍掉了他，把章凡颜的双手按在了桌子上，完全不管被挑逗到关键时刻的分身，只挤在章凡颜的双腿间，用自己的胯部轻轻的顶蹭，快感渐渐由浓烈转为绵长，却是更过分的折磨了，“宝贝儿还记得之前怎么说的么？”
“唔……不要说……”章凡颜拒绝回答太过羞耻的答案。
“宝贝儿说吧，说了我就给你。”苏哲诱哄道，“想怎么射？最喜欢哪样？”
章凡颜用双腿紧紧夹着苏哲的腰想要获取一些微薄的安慰，他的眉毛微蹙着，露出茫然又无辜的表情，一双眼睛里仿佛有水，马上就要被苏哲欺负的落下眼泪来似的，最终只能被他打败，可怜的答道：“想……想被老公操射……”
“乖宝贝儿……”苏哲吻了吻章凡颜出汗的额头，把自己的手指送进了他的后穴之中。因为刚刚被舔过，章凡颜的腿间湿淋淋的，手指进去不必太费力。刚触碰到柔软的肠壁就被撒娇一样的缠住，苏哲一笑，在章凡颜耳边低声道：“馋得你。”
章凡颜鼻息粗重，说不出话来反驳苏哲。苏哲扩张的差不多，换了自己的分身在章凡颜的臀缝磨蹭，坏心的用龟头按压入口但就是不进去，章凡颜有些着急也有些生气，用力撇开了苏哲要往外爬，一边儿爬一边儿说：“玩我有意思么？你每次都这样……”
肉都到嘴边儿了苏哲怎么可能叫他跑了，一把捞回了章凡颜重新按在桌子上，扶着自己的分身就插了进去，章凡颜闷哼一声就不挣扎了，苏哲说道：“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玩你？我们在一起多久了？怎么连这点小情趣都分不清……”他的嘴上安慰章凡颜，下面却在章凡颜身体里肆意揉弄，并不有幅度节奏的抽插。
“我不要玩这些……”章凡颜呜呜地说。
“我知道。”苏哲动了一下，“你就喜欢我用力干你。”
他说到做到，肠道的紧致和温热让他没有时间思考更多，只能顺从本能的摆动自己的身体。章凡颜随着他的动作叫了起来，器官将他塞的慢慢的，好像肺部的空气都要被挤出来似的，他一条腿放在苏哲的肩膀上，另一条腿悬着，双手抓着桌面剧烈震颤。
实木桌子有频率的发出吱吱的声音，苏哲动的快，情不自禁的低头吻章凡颜，呻吟就都闷在了口中。两个人身上都是汗津津的，流到桌面上变的很滑腻，章凡颜咬了一下苏哲，红着眼睛说：“不要……不要在桌子上……疼……”
苏哲把章凡颜抱了起来，章凡颜的肩胛骨和屁股都硌红了，苏哲说：“那我们回床上好不好？”
“嗯……”章凡颜无处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能搂着苏哲的脖子，整个人像是个树袋熊一样环抱着苏哲。
只是苏哲的性器还插在他身体里，每走一步，章凡颜就被插的腰上一酸，只想咬苏哲的脖子。
被放下的一刻，后背接触到柔软的床单，身体也随之陷了进去，苏哲这时正好吻他，那一口气就在胸腔之中憋闷着，起起伏伏，饱胀的脸都红了。可章凡颜舍不得放开苏哲，贪婪的与苏哲拥吻，用舌头纠缠嬉闹，口中尽是湿润的啧啧声。苏哲就这样一边儿吻章凡颜，一边儿顶弄他身体中最为敏感的地方。
“啊……苏哲……苏……让我射嘛……啊哈……”章凡颜闭着眼睛叫道，“老公……”
“宝贝儿，等一等……”
苏哲的声音也是颤的，他按着章凡颜的小腹用力冲刺，紧致的肠道吸的他头皮发麻，巨大的快感席卷全身，他知道章凡颜在求他，这叫他爽的不禁低吼。
“宝贝儿叫啊！你大声点……老公就叫你射……”
章凡颜同样被快感支配，开始变的精神涣散，咬着牙呜咽：“再深点……就快了！啊啊！快……”他如被搅进了欲望的漩涡，巨浪淹没了头顶，几乎不能呼吸，苏哲用力吻他，仿佛给他度了口气，他这才得以保命，最终一声闷哼，乳白色的液体倾泻而出。
“啊……”章凡颜射了出来，苏哲还用手帮他撸动分身让他射的爽快，他目光失焦地望着天花板，小穴一瞬间的缩进差点把苏哲也夹射。
苏哲知道章凡颜射过之后会有段时间缓不过来，即使他舍不得里面的温暖，也不想章凡颜在毫无快感的情况下被这样对待，便抽出了分身，把章凡颜抱在怀里，在他耳边细细的说：“宝贝儿爽过了那我怎么办？”
章凡颜眨着眼睛分辨了一阵，无意识的往下爬，像是小奶狗一样，找到了苏哲的坚硬器官，用脸蹭了蹭，再张口含了起来。
他吞咽的很卖力，这叫苏哲十分受用，温柔的摸着章凡颜的发顶，口中低喃：“宝贝儿你真好……对，再含深点……”
顶端就快要碰到章凡颜的喉咙，章凡颜往后退了一下，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苏哲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章凡颜摇摇头，带着鼻音回答道。他抱着苏哲往后一压，整个人趴伏在苏哲的身上，苏哲的分身卡在他的腿缝中，他紧紧夹着上下蹭动，不一会儿苏哲也射了，射的他大腿内侧全都是，与自己的体液交织在一起，泥泞不堪。
他们换了个姿势侧躺着，苏哲叫章凡颜躺在自己怀中温存，他爱在这个时候挑章凡颜的头发，章凡颜皱眉说：“别玩了，也不嫌腻歪。”
“腻歪什么？”苏哲弹了一下章凡颜的额头，“你倒是用完就丢。”他说着还用大腿拱了一下章凡颜的下半身。章凡颜红着脸叫了一声，别别扭扭地把头扭向了另外一侧，说道：“你就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苏哲凑上来，笑着说：“难道不是么？如今我都要费尽浑身解数才能一亲芳泽，只怕以后年纪大了，不好看了，你眼里就更没我了。”
“哪次不是叫你得逞。”章凡颜闷声说，“好像我就喜欢你的脸一样。”
“还喜欢我什么？”苏哲听到了，并且不依不挠的追问，“这里喜不喜欢？”他用分身在章凡颜的臀缝里蹭，章凡颜挣扎喊道：“苏哲你这个混蛋！”
“宝贝儿诚实点嘛！”
他一脸坏笑的压在了章凡颜身上，分身在章凡颜的屁股上模拟抽插的动作，之前一次两个人都有些意犹未尽，这下火又点了起来。章凡颜翻过身来张开了腿，已经被狠狠爱过一次的小穴湿湿软软，苏哲直接就插了进去，缓缓摆腰。
这次要温柔很多，章凡颜得了趣儿就没了那么多估计，断断续续的说：“喜欢……都喜欢……”
苏哲吻着章凡颜，说道：“我也是，老公爱你。”
厨房里准备好的食材就这么干放了一宿，两个人自上了床之后就再也没下来，年轻便能可劲儿的造。章凡颜最后累的瘫在了床上，苏哲也没好到哪儿去，让章凡颜枕着自己的胳膊，自己却连另外一条手臂都懒得抬了，就这么就着睡了。
后半夜章凡颜是饿醒的，他中午想着苏哲肯定做饭了，就没在学校吃两口，晚饭又错了过去，还跟苏哲大战了八百回合，现在饿的前心贴后背。他来回推苏哲，迷迷糊糊的说：“我饿了，你醒醒啊……”
“唔……”苏哲翻了个身压住了章凡颜，“赶明儿再喂你，乖……”
“我肚子饿……”章凡颜哼唧，像个嗷嗷待哺的狗崽子。
苏哲睁开眼睛缓了缓，这才清醒了一点，伸手摸了摸章凡颜的肚子，特别费劲的从床上爬起来，说道：“那我去给你做饭……”他魂飘一样的走出了卧室，章凡颜看着他的背影，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不过多时，苏哲就端了碗进来，大半夜的也做不了别的，只能煮碗面果腹。
“起来吃点东西。”苏哲把碗放在了床头柜。
“不想动。”章凡颜说。
“那怎么吃？”
“啊——”章凡颜张开了嘴，意思是要苏哲喂他。不知怎么的，他有时候好像长大了，又时候又会莫名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点孩子脾气。苏哲无奈的笑了笑，把章凡颜抱进了怀里，一手捧着碗，一手用筷子挑着面条吹了吹气，往章凡颜嘴里送。
“下次可不可以放点肉？”章凡颜说。
“大半夜别吃那么多油腻的。”苏哲回答，“也别吃太多，垫垫肚子就行了，要不然消化不了。”
章凡颜撇了撇嘴，开玩笑地说：“如果你有孩子一定会被讨厌的。”
“你给我生啊？”苏哲揉了揉章凡颜的肚子，“要不试试？”
“别别别，又不是生化危机。”章凡颜赶紧制止这个话题。
“你看你，自己能开玩笑又不让我开，讲不讲道理？”
“不讲！”章凡颜笑着回答。
他这样，苏哲也只能跟着笑。
碗里的还剩下个底儿没吃完，章凡颜就说吃不了了，苏哲就着把他剩下的吃了，两人才又躺回床上睡觉。
吃了热的东西，肚子里是暖的，身边儿还有个温暖的躯体，这想必是最好的睡眠状态了。他们紧紧相拥，每一夜都是如此。
END
个志番外 辣个打野的养猪生涯
chapter.1
章凡颜在二十一岁那年选择了退役。
带着三届联赛冠军，一届全球总决赛冠军，一届季中赛冠军兼MVP的荣耀，退役了。
这样的职业生涯履历几乎圆满得不行，但所有人都觉得，二十一岁的章凡颜正值当打之年，他几乎处于技术和心态的巅峰状态，选择退役无疑让大家跌破眼镜。
让章凡颜自己说，他觉得年纪小的时候就出来打职业，打了这些年有些疲了，职业生涯到此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机会还是要留给更多的人。
场面话这么讲，他心里满满的弹幕都是爸爸该有的都有了爸爸就是站在最高峰的人才不给你们有机会把爸爸拉下来然后狠狠地嘲讽！
他退役的消息一传开就登上了各大游戏网站的头条，粉丝们纷纷祝福烦神一路走好。
“我他妈怎么觉得不太对。”章凡颜看着大家给他写的职业生涯总结和剪的比赛的MV，“知道的是我退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光荣死在赛场上了呢。”
“这也反应了一个事实，就是原来大家喷归喷，但其实都是爱你的。”陆明帮章凡颜把东西收好，“烦爹，你几点的飞机？”
“明天上午十点的。”
“哦，那还得早起，要我送你么？”
“你还是跟基地睡觉吧，小屁孩，以后没爸爸罩了，要学乖点啊。”
“嗯。”陆明乖乖地点了点头，“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抽时间跟我打排位。”
“好吧。”章凡颜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但声音里都是笑意。
他虽然退役了，但是作为俱乐部的标志性人物，而且又实在是年轻，还有半年的合同，所以俱乐部说可以让章凡颜留在队内培养新人。章凡颜说还没想好以后呢，安西就死活不想放他，俩人合计了半天。章凡颜就说先不从基地搬走了，东西留在这边儿，他得先放两三个月的假期好好享受享受人生，安西就答应了。
章凡颜放假除了北京，哪儿都不想去。
飞机稳稳落地，章凡颜背上背包就奔了外面，一从大厅出来，他就看见路对面停着的越野前站着辣个打野。
上身是帅气的风衣，深色的牛仔裤的裤脚抄在了马丁靴里，两条长腿叠在一起背靠车门，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
章凡颜快走了两步，直到走到苏哲面前，他打量了一番苏哲，掐着嗓子说：“你这是装的什么逼啊？”
苏哲笑着戳了下章凡颜的额头：“怎么着，我脸也不洗牙也不刷的出来接你就不装逼了？”
“也没什么。”章凡颜耸肩，“你自己能过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就行。”
“德行。”苏哲一拉车门，“上车，回家。”
初夏的北京温柔晴朗，章凡颜来的头一天刚下过雨，空气也清新不少，天上还有大朵大朵的云彩。
“最近几天北京的天儿特好。”苏哲一边儿开车一边儿说，“好的就跟世界末日一样。”
“所以呢？我又懒得在外面逛，北京人太多了。”章凡颜一只手托着下巴，“你不上课啊？”
“上啊。”苏哲回答，“但是也比不上接我家宝贝儿重要啊。”
“你烦不烦。”章凡颜嘴上这么说，可还是头一偏，忍不住嘴角上扬。
“宝贝在上海想我么？”苏哲不依不饶。
章凡颜打了个呵欠，大声说：“不——想！”
苏哲笑着摇了摇头：“一会儿你是想先吃饭还是先睡觉啊，这都中午了。”
“困了，想睡觉，从基地出来得早。”
“行吧，我给你买了吃的放冰箱里了，回去先随便吃点。”
他来苏哲家没几次，但从没拿自己当过外人，进出比自家还熟悉，可当苏哲一开门的时候，一个东西就扑了上来。
“我操！”章凡颜大叫了一声，“你他妈什么时候养了条狗！”
“提莫，老实点！”
苏哲拍了拍那只叫提莫的哈士奇的头，它就老老实实蹲在了地上，一脸好奇地看着章凡颜，章凡颜也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哈士奇，说：“它……为什么叫提莫。”
“因为萌。”苏哲说，“这是我妈养的，她跟我爸出门的时候就会甩给我。”
提莫不认生，它围着章凡颜绕了几圈，然后就站起来要扑他，苏哲赶忙说：“你别害怕啊，它不咬人的，它扑你是喜欢你的意思，想跟你玩。”
章凡颜无奈地说：“……我为什么要怕一只狗。”
他把包扔在了一边儿，换了鞋往沙发上一坐，刚坐下就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章凡颜伸手一摸，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我日！”章凡颜爆发一样的大喊，“他妈你们家到底养了多少东西！开动物园啊！”
苏哲眼看着章凡颜没轻没重地把自己的猫抓了起来：“哎哟你先撒手，这猫太小禁不起你这么抓。”
家里这么鸡飞狗跳一番，章凡颜困劲儿都没了，他正襟危坐在沙发上，面前蹲着一只狗，小猫在哈士奇身下打滚，俨然意识不到现在的情况。
“这猫不会也是谁丢给你养的吧。”
“不是。”苏哲解释，“这是前段时间我在楼下捡的。”
“你这么好心啊？”
“对啊。”苏哲往后一靠，对此毫不避讳。
那天晚上苏哲下了课像往常一样回家，刚到楼道口开门的时候，就听见有动静儿，他拿着手机照了半天，才在一个纸箱子里发现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显然是被人遗弃的。
苏哲并不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有什么爱心的人，只是那只小奶猫一直“呜呜”叫唤，可怜的样子让他想起了那个冬天章凡颜在门口等自己的时候，忽然心生怜悯，一伸手，就把小奶猫抄回了家。
就这么养着养着，小奶猫长大了一点，也出落得好看了一点，苏哲给它起名叫露露。
他妈把狗牵过来的时候苏哲有点不太乐意，一是他就烦遛狗，而是家里有个猫，怕这俩到一起瞎折腾，只是提莫见着露露的时候好像很开心，一直给它舔毛，露露从出生到现在什么都没见过，提莫给它舔得舒服，它就很轻易地接纳了提莫。
动物园的生活也算平静。
直到苏哲把动物园终极霸主小暴龙接回了家，以前在家里横着走的两只现在只能在角落瑟瑟发抖。
原因很简单，章凡颜根本不喜欢活物。
他对“饲养”压根没概念，只觉得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样东西就得负责，顾它吃喝拉撒，想想都蛋疼，还会没事儿瞎叫唤，把周围搞得一团乱。
苏哲把他拉起来进了卧室，说：“你不是困了么。”
“你确定外面那俩不会叫唤么？”
“你放心，它俩安静得很。”苏哲着重说了一句，“也听话得很。”
章凡颜“哦”了一声，出去洗了把脸，把衣服一脱倒在了床上，苏哲往旁边挪了挪：“要我陪你睡么？”
“不要。”
“行吧行吧。”苏哲起身，“你睡吧，我干别的去。”
他走的时候把门拉上了一点，章凡颜一躺床上就眼皮打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醒的时候，是被痒醒的。
章凡颜一睁眼，眼前就是一坨近距离放大的肉球。
露露团成了一个圈在他面前睡觉，掉下来的猫毛被章凡颜吸进了鼻子狠狠打了个喷嚏，露露被吵了一下，“喵呜”地叫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就又往章凡颜跟前凑。
它大概不知道，危险离自己多近。
“玛！丽！苏！”章凡颜提溜着露露跑到书房，随手把露露丢在苏哲桌上，“管好你的猫！”
他动静本来就大，在外面睡觉的提莫被他弄醒了，也一路跟来，看见他欺负露露，就不分青红皂白“嗷嗷”地朝章凡颜叫。
狗一叫，章凡颜就更烦了，冲着提莫喊：“不许叫！你给我闭嘴！”
一人一狗互相瞪了半天，大概小暴龙杀伤性更大，提莫“嗷呜”了一声，就跑去苏哲身边求救。
苏哲当时心里那叫一个累。
“你说你跟狗叫什么劲儿。”苏哲把露露抱起来哄了哄，然后放到了地上，提莫就拿鼻子拱它，“它怎么你了？”
“我睡觉你那个猫就跑我跟前儿去了，糊了我一脸毛，我真是日了狗了。”
“下次我给你把门关紧了，行了吧。”
章凡颜长呼了一下，没好气的走了。
苏哲觉得有点悲凉，向自己戎马一生，野区里谁的猪没养过啊，没想到家里这么三个就要爆炸，他坐下拍了拍提莫的头，说：“孩儿他娘不喜欢你俩，怎么办？”
提莫“呜呜”地叫了一声，然后四肢趴下，下巴贴在地上，十分可怜地看着苏哲，露露虽然小但是很乖，就靠在提莫身边，苏哲叹了口气，说：“没事儿，爹罩着你们。”
辣个打野的现实养猪生涯，就从第一天的乌烟瘴气中开始了。
chapter.2
苏哲上课的时候认真地分析了半天章凡颜不喜欢阿猫阿狗的原因。
他最终下的结论是，章凡颜整个人本身动物属性就极其严重，被圈养之后饲主只能养他一个，一旦有别的动物出现，他就会有十分大的敌意。
苏哲用笔在纸上划拉了两下，觉得自己也真是神经，竟然能给章凡颜找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理由，可能真是动物世界看多了。
只是没办法，自己白天上课不在家，章凡颜能不能跟那两只和平共处都是一个问题，只希望晚上回去的时候别翻了天。
就连开门的时候，苏哲内心都在默默祈祷哈利路亚。
门一开，很好，很安静的样子，而且跟自己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
他推开房间门，章凡颜蹲在电脑前安安静静地打排位，苏哲冲他喊了一句：“宝贝儿，我回来了。”
章凡颜手速极快地按了静音，迅速回头：“你吓死我得了，我跟人开黑打排位呢，你瞎叫什么！”
“我哪儿知道。”苏哲靠在门框上，“你还有多久。”
“刚破一路。”章凡颜回答，“快了。”
“那你打完了别继续了，我做饭去，一会儿出来吃饭。”
“噢！”
苏哲关了门，感觉自家这个网瘾少年真是分分钟离不开游戏，也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退的役。他正思忖着，总觉得哪里不对，然后一拍手，那俩呢？
他把家里所有的门都打开了找了一遍，才发现一猫一狗被拴在了卫生间。
苏哲当时内心是崩溃的。
他把提莫和露露放了出来，顺便踹开了章凡颜的门，正好看见他把人家水晶推了：“你拴着它俩干吗？”
“啊？”章凡颜一回头，“狗老在我身边晃，还舔我。”
“……它是想跟你玩。”
“可我不想跟它玩。”
“……”苏哲无奈，一把拖过章凡颜，“我拴着你你就乐意了啊？”
章凡颜一甩手：“你别拴我，我还要再开一局。”
“你跟谁玩呢？”
“陆小明。”
苏哲“呵呵”了一声，就出去做饭了。他晚上回来的首要任务就是喂猫喂狗喂章凡颜，好像一天中最忙的时候就是在晚上。等饭做好了，章凡颜一局也差不多结束了，正赶上肚子饿的时候，闻着味就跑出来了。
“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吃肉。”
苏哲把饭端上桌，然后拿了饭盆给露露和提莫弄了吃的，两个小的在地上啃得欢实，一个大的蹲在桌边流口水。
苏哲觉得自己就是个保姆。
“你晚上有事儿干么？”苏哲一边儿吃饭一边儿问。
“你干吗？”
“没事儿，吃完饭歇会儿下楼散步。”苏哲回答，“顺带遛狗。”
“我晚上打直播。”
“……那成吧。”
章凡颜因为跟俱乐部还有合同在，名字是挂在俱乐部下面的，然而俱乐部跟直播平台有合作关系，所以他们晚上打排位的时候时不时的都会开个直播。
他晚上本来自己一个人打的，没想到碰到了彭炀，他看彭炀没开游戏，就给他发了一个邀请，对方立刻接受。
章凡颜让彭炀开语音，比赛的时候他们都不怎么爱说话，但是这种排位娱乐局就随意得很了。彭炀一上来就说：“你别坑我，再坑我就要掉段了，我前天晚上熬了一宿才打上的王者。”
“你以为我是辣个打野啊？”章凡颜笑了一下，“掉段这种事儿也好意思说，爸爸带你上王者。”
“……你别说话。”
“不嘛！”章凡颜就跟撒娇一样，“我就要说！”
彭炀实力挂机。
“我操你可千万别这样。”章凡颜赶紧改口，“我胜点没多少了你不要坑我。”
彭炀还是不动。
“啊——”章凡颜努嘴，“好彭彭你动一下嘛！”
他这句话一出来，弹幕上全炸开了锅，只要活得久，什么CP都能发糖。
章凡颜直播是开摄像头的，苏哲原来在家的时候为了陪章凡颜晚上玩游戏，也经常开直播，章凡颜拿着笔记本转了个角度，背景看上去就跟苏哲不是同款了。
“你现在在哪儿啊？”彭炀问。
“你说呢？”章凡颜反问。
彭炀感叹：“哎，儿大不由爹啊。”
他说着话，还是从泉水里走出来了，章凡颜在实力下路1V2了半天，但是丝毫不落下风。
“你是不是把麦克风扔在键盘旁边了，怎么这么响？”彭炀帮章凡颜垫刀顺带问了一句。
“你造嘛！”章凡颜说，“窝对键盘有特酥的要求呢！”
“……”这次彭炀连眼都不想插了，一路往回走，“你从职业选手到娱乐直播的转变还真是毫无PS的痕迹啊。”
“别别别，你回来！”章凡颜大叫了一声，“啊！爸爸要死了！我日！”
彭炀觉得章凡颜一去了北京之后整个人都很兴奋，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脑仁都疼了，原来怎么没发现章凡颜有表演型人格。不过他转念一想，ADC都应该是表演型人格才对，人越多越想秀越敢秀才能在赛场上打出精彩的比赛。
他俩打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章凡颜就喊困了，彭炀说：“你真困了？”
“嗯，落地之后没睡够。”
“噢——”彭炀意味深长。
章凡颜立刻说：“你别说话。”
彭炀笑着说，好好好，我不说话。章凡颜自己把游戏关了，就进了彭炀的直播间，那边一群人说烦神过来查房了，彭炀那会儿正开着商城买东西呢，章凡颜问：“你买皮肤啊？”
“嗯，那天和辣个中单SOLO输了，给他买个皮肤。”
章凡颜张嘴就说：“我也要！”
“AD的皮肤你不是都有么，还要什么。”
“我有小号啊。”
“你待着吧。”
章凡颜跟彭炀臭贫了几句就关了直播下线了，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卧室的门缝中透出一点光亮，章凡颜凑过去悄悄拉开一点，就看见苏哲靠在床头上看书。
他知道今天好像有点惹苏哲不开心了，他出去遛狗的时候都没和自己说一声，回来之后也没搭理自己，只是章凡颜还没想好要跟苏哲说什么，就趴着门框发呆。
苏哲反应特别灵敏，门稍微动了一下他就意识到章凡颜来了，他抬头看见门缝后面章凡颜的一双大眼睛，就笑着拍了拍床，章凡颜推门进来，只是蹲在他身后的提莫“唰”就钻了进去跳上了床，翻起了肚皮在苏哲面前打滚，章凡颜站在一边儿满脸黑线。
“我没叫你。”苏哲哭笑不得地把提莫轰了下去，“出去玩去。”
提莫“嗷呜”了一声，甩了甩毛就离开了。
章凡颜赶紧把门关上。
他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张开双臂搂住了苏哲的脖子，小声问：“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啊。”
“没有。”
章凡颜想了想，又说：“我小时候被狗咬过。”
“别扯淡。”
“……哦。”
“去洗个澡睡觉吧。”苏哲说，“我明天得早起上课。”
章凡颜乖乖的去洗澡，但只是涮了个肉，很快就出来了，他重新躺回了床上，抱着苏哲的手臂说：“我明天晚上陪你去遛狗。”
苏哲说：“是你明天早上就得起来陪我去遛狗。”
“啊？”
对此，苏哲只能解释说，早起早睡身体好。
然后第二天六点多，他就把章凡颜从床上弄起来了。
章凡颜在此之前的生物钟一直保持着中午起床晚上睡觉时间没准的规律状态，他就是怕苏哲要上课睡得早，才早早关了直播，其实躺在床上也不困。
外面天是亮的，章凡颜内心是黑暗的，他勉强套上了衣服，坐在床上等苏哲，苏哲去给提莫栓狗链，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张帆就顺边儿又倒了。
苏哲只能一只手扶着大的，另一只手拉着小的出了门。
提莫相比于其他哈士奇来说属于乖的哪一种，但是它终究是个哈士奇，二了吧唧的本性始终改不了。一会儿在地里刨土，一会儿四处蹦跶吓唬小鸟，别家出来遛狗的见它可爱，征求了苏哲的同意就过来逗逗它，提莫就脑袋一歪，张着嘴舌头都要耷拉出来。
“真二。”章凡颜打了个哈欠。
被他感染的苏哲也打了个哈欠：“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章凡颜立马一个肘击过去，苏哲果然断交闪现。
他俩一跑，提莫就跟着他们跑，章凡颜怕狗追，一下就蹿到了苏哲身上，提莫只能围着苏哲打转。
“它喜欢你。”苏哲说。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猫猫狗狗啊！”章凡颜说。
苏哲叹了口气，把章凡颜放下，重新牵着提莫，俩人绕了一大圈才回家。
回去之后苏哲又重复了一遍喂猫喂狗喂章凡颜的动作，看了看时间，说：“我今天一天的课，晚上才回来，你要是困就睡觉，无聊就玩游戏要么出去玩。”然后指了指提莫和露露，“它俩很乖，你别没事儿找事儿。”
“哦。”
饲养员走了之后，动物园里保持着暂时的平静。
没事儿干的阿猫阿狗一般会选择睡觉，章凡颜远远的蹲在一边儿看着提莫，提莫本来趴在地上，看见章凡颜看它，就坐了起来也看着章凡颜，不嫌事儿多的露露也跑过来了，章凡颜的手垂了下来，露露伸着爪子就要够他，章凡颜手指弯曲把露露给弹开了：“边儿去。”
露露在地上打了个滚，叫唤了一声，就去找提莫玩了。
提莫又趴下了，露露枕着提莫的脖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虐猫男子章凡颜起得太早，无聊了也犯困，于是，动物园迎来了集体休息时间。
中午的时候苏哲给章凡颜打电话，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传来了漫天的哈欠和困意，苏哲说：“睡醒了么？”
章凡颜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饿么？”
“饿。”
“冰箱里有吃的，你随便热一下就行。”
“哦。”
“我就是给你打个电话叫你起床，没什么事儿我吃饭去了啊。”
撩了电话，章凡颜就在床上犯迷糊，北京他不熟，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从床上爬起来之后发了会儿呆，从冰箱里找了食物。露露在一边儿抱着饭盆吃东西，嘎吱嘎吱的，章凡颜无视了它，随便惦了惦肚子，就打开了电脑。
吃饭睡觉玩游戏，跟在基地里的生活没有特别大的区别，只是没有了约束，也没了压力，章凡颜有点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
这个点打职业的刚起来，没打职业的还在睡觉，章凡颜看着空空荡荡的好友列表，不知道要干嘛。
苏哲不在，他觉得没劲。
chapter.3
章凡颜把棒球帽戴好，帽檐往下一拉，就准备出门。
提莫跟着他出来，他就一只手指着提莫说：“不准动！老实待着！”
提莫就坐下了。
章凡颜“啪”地把门一关。
他在家里呆着无聊，晃荡出去之后没什么方向，一直走到路口，远远看见苏哲他们学校的大门，就奔着那儿去了。
上次去的时候还是一年多以前，学校放假里面没人，这会儿是正常上课的时候，学生还很多。
大家都是行色匆匆的，章凡颜又不起眼，也没什么人认得他。
他一进门就右拐了，有一栋建筑跟其他的不太一样，巨大的落地玻璃能看到里面的摆设，外面挂的全是毕业展的宣传海报，章凡颜见大家都往里走，就跟进去看。
那些设计作品他觉得好看是好看，但看不出个门道，逛了没两圈就跑出来了。
外面的人多了一点，似乎是下课了的样子。
章凡颜掏出手机给苏哲打电话。
“宝贝儿。”苏哲压低了点声音，“怎么了？”
“我在你们学校。”
“啊？你跑出来了啊？”
“我一个人无聊。”
“你现在在哪儿？”
章凡颜看了看旁边的牌子，说：“一个有展览的地方。”
“……你在美院那头啊。”苏哲顿了一下，“你找个显眼的地儿呆着啊，我过去接你。”
苏哲让他找个显眼的地方，章凡颜就直挺挺的站在路边，显眼是显眼，来回经过的学生，特别是男生，总有回头看他的，他就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章凡颜耐性很差，等了半天也不见苏哲人影，他就有点着急，顺着路边来回走，一回头，苏哲“唰”地按了刹车。
他们家玉树临风风华正茂看谁谁怀孕的前世界第一打野就这样骑着个破自行车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章凡颜磕巴了一下，看着苏哲大长腿踩在地上明显有点憋屈，“你在学校里就这样？这是个坤车吧……”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最西边儿呢，跑断腿也过不来，就跟同学借了个自行车。”苏哲指了指后面，“上来。”
“干嘛？”
“我一会儿去上课，带你去啊。”
章凡颜看着苏哲那个感觉蹬着都会“嘎吱嘎吱”响的破车，叹了口气：“好丢人啊。”
“……你快点要不然上课了我带你进教室更丢人。”
“我哪儿丢人了啊！”
“你别说话。”
于是乎，辣个打野“吭哧吭哧”地骑着他的破自行车带着辣个ADC去上课了。苏哲在学校里很有名的，大部分路人见着他都能认出来，只见平日里一副公子哥模样的人此时像个送快递的，不免吸引更多眼球。
章凡颜被不明真相的路人围观得有点不好意思，头快低到了裤裆里，手在苏哲腰上掐了一下，说：“你在学校里就是这么被围观的？”
“也没有。”苏哲说，“你以为我有多特殊？只是多打了两年游戏而已，大家可能都是无聊吧。”
章凡颜沮丧地一低头，脸就贴在了苏哲后背上：“那看来上学也挺无聊的。”
苏哲笑了一下，说：“你可以试试。”
“要是学校里考玩游戏，我大概也是学霸了。”
苏哲带着他进了教学楼，他这节课上大课，阶梯教室里人比较多，苏哲找了个位子，让章凡颜坐在了里面，他第一次见识到大学的课堂，立刻就忘记了刚才路上的尴尬，换上了兴奋的表情。
“好多人啊。”章凡颜说，“老师都认识你们么？”
“不认识。”苏哲回答，“老师只记得自己在哪个教室上课。”
“所以不来也不会被发现了？”
“看运气，有的时候会点名。”
“被老师发现没来怎么办？”章凡颜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不断有问题问苏哲，苏哲伸手一压他的头，说：“就去死。”
“哦。”
上课铃响了，老师开始讲课，章凡颜的兴奋劲儿也没了，他懒洋洋地看了看四周，觉得学霸和学渣好像也没太大的区别，他那会儿上课就爱睡觉，现在看看，这群学霸们也多半在睡觉。
哎，大清要亡了。
苏哲不知道章凡颜原来这么忧国忧民，当然他也没认真听课，转着笔发呆。苏哲承认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些人真心热爱学习的，但他并不是那种人，他能学好并不意味着要为此多么多么努力，他也有不喜欢听的课，觉得麻烦的作业。
偏巧这个老师讲课就跟念经一样。
整个教室里弥漫着夏天午后特有的困倦气息，章凡颜已经趴在桌子上流口水了，苏哲眼皮也开始打架，老师讲到一半，发现大家都要不行了，于是推了推眼镜，清嗓子，说：“同学们是不是都懂了呀？那我问大家个问题吧。”
半数学生醒了过来。
老师在阶梯教室里环顾了一圈，随便指了一个地方，好巧不巧的点到了章凡颜。
苏哲立刻把章凡颜推醒了，章凡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糊地看苏哲，苏哲小声跟他说，老师问你问题。
章凡颜一惊，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成了教室里百十来人目光汇聚的焦点。
他觉得就跟当初上高中的时候睡觉被老师拎起来回来根本看都看不懂的问题一样窘迫。
“老……老师，你能重复一遍问题么。”章凡颜磕磕巴巴的说。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睡得那么香，想必是都已经学会了吧，不如说说看。”老师又一推眼镜，闪过一道冷光，腹黑的一逼。
章凡颜低头拉苏哲，苏哲一只手撑着下巴也低着头，小声说：“你别问我，我刚才也什么都没听。”
学霸抛弃了他，学渣急得跟什么一样。
苏哲其实并不会真的不管章凡颜，只是他也没见过章凡颜这么面红耳赤又不知所措的时候，就想逗逗他。章凡颜支支吾吾了半天，苏哲觉得差不多了，刚要给他解围，只听一个男生大声说：“老师，他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
“哦？”老师双手撑在讲桌上，“那你是哪个学校的？”
“我……”章凡颜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听一群男生开始瞎起哄的喊：“老师他是艾欧尼亚的！”
“对对对，物理成绩好得一逼！”
“大神求带！”
他们越嚷嚷越厉害，有的女生也跟着说话。
老师有点懵逼。
“安静！”老师拍了下桌子，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他走到章凡颜面前，说：“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旁边的苏哲站了起来：“老师，他是我朋友，从上海来看我的，这问题您问他估计咱们就别下课了，我替他答了吧。”
老师就算不知道苏哲是谁也会记得他的脸，这学校里不缺牛人，何况苏哲那点历史在学校里也并不算什么光辉事迹，当然学生们自己觉得他很厉害就是了。
“那你说说吧。”老师也是个顺杆爬的主儿，扶了下眼镜，听着苏哲一边儿回答问题，一边儿走回了讲台。
终于熬到了下课，章凡颜差点憋坏了，刚想拉着苏哲出去，结果就被堵了。
不光这个教室的男生堵他，外面还蜂拥来了一群人。
章凡颜也有点懵逼。
苏哲隔着人群就看见电竞社的副社长大人冲了进来，全然不顾自己御姐的形象，扒拉开人群高喊着“烦神嫁我”就往里挤。
但是男生追星往往更疯魔，挨个都要跟章凡颜求合照求签名求开黑，反倒把苏哲扔一边儿了。
这种阵仗章凡颜也见了不少，只是这学校自己人生地不熟，只能尴尬的笑着迎合众人，然后一只手死命地拉着苏哲不放。
苏哲一副“我也没有办法谁叫你红呢”的样子。
副社长把苏哲拉到了一边儿，说：“烦神大驾光临你怎么不早说一声儿。”
“我哪儿知道他会来。”苏哲耸肩，“别乱甩锅。”
“反正今儿下午有社团活动，你把烦神糊弄过来，我就对你既往不咎。”
“……”苏哲表情复杂的看着副社长，“你真看得起我。”
他心说，章凡颜是我糊弄得住的？他那脾气一整得不高兴了我今天晚上就得带着猫狗睡大马路。
“你这个学期的社团分……”
“好了我知道了。”苏哲打算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被人群围着的章凡颜见苏哲回来了，就跟看见了救星一样，苏哲对大家笑了笑，说：“既然大家都这么喜欢小烦，那不如这样吧，今天晚上六点在学校外面网吧，电竞社为大家组织一场水友赛，大家到时候可以来观赛，幸运的还可以跟小烦当队友。就这样，晚上见。”
说完他就拉着章凡颜跑了。
一到外面，章凡颜就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什么时候答应打水友赛了啊，苏哲你们学校这都什么人，说好的学霸只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从来不沉迷网络游戏呢，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甭管学霸学渣，上了大学都是这样。”苏哲解释说，“我要不那么说，你还不得叫他们扒层皮啊。你知道北京距离上一次承办大型电竞比赛得追溯到多少年以前了么？平时想追个选手都见不着活人。就我们社团里，真有飞去上海看联赛的。”
“……有钱。”
“你呀，现在跟我去吃饭去，晚上回来随便打两局就行了，反正你晚上不都是玩游戏么，跟谁玩不是玩。”
“那能一样么！”章凡颜撇了撇嘴，“打王者局跟虐菜是一种感觉么？”
“嘿怎么说话呢？”苏哲实力反驳，“当我们学校没牛逼的啊？小心今儿晚上别被人虐得满地找牙。”
小暴龙不管多大岁数都禁不起别人激，苏哲这么说了两句，立刻感受到章凡颜背后燃起的熊熊火焰。
“你们学校这帮人到时候被虐哭了可别赖我！”
chapter.4
晚上的网吧人山人海。
网吧是章凡颜挑的，是他那会儿来北京没地方去才去的那个。
老板见着章凡颜特别激动，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然后才看见后面一群人，并且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苏哲。
章凡颜淡定的说，老板给我开十台电脑，我要打水友赛。
老板觉得今天简直就是中了头彩。
网吧网咖请职业选手过来打线下赛都是要给钱的，章凡颜压根没提这事儿，末了还跟老板说，不知道你现在打个广告还来不来得及。
哪儿用老板自己打广告，章凡颜下午在学校的事儿被学生们微博微信朋友圈一传，海淀又是学校扎堆，早就汇集了一群网瘾少年，加上网吧里本来就人不少，消息早就传了个遍。
没了游戏，章凡颜在这群学霸面前就是一抬不起头的小屌丝，但是正是因为有了游戏的存在，他就像个英雄一样被人顶礼膜拜。
章凡颜答应他们打个BO3，为了实力平衡，苏哲被拎出来放到对面。
网吧的气氛有点沸腾，能跟拿过世界冠军的偶像打游戏简直令人不能呼吸，副社长抓着苏哲不放手，连威胁带恐吓的说：“我要跟烦烦一队我不管我这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你不能拆散我们！”
“……你个白银段位就算了吧。”苏哲无奈的说，“队友太菜他会喷人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被喷我也乐意啊！”副社长激动得快要把苏哲吃了，“被我烦喷一次老衲这辈子也值了！”
苏哲叹了口气：“……你待着吧。”
最终挑了差不多一区钻石以上的，一群人站在章凡颜身后看着他账号上的最强王者金闪闪的边框以及各种限定皮肤流口水。
这种近距离看大神操作的机会八百年难见一次。
章凡颜打比赛养成习惯了，蹲在电脑前面就要检查一遍鼠标键盘。他随意地敲了敲感觉还成，就表示没什么问题了。
一到BP面前，大家就起哄说要看烦神玩金克丝——他几乎大半个赛季都没用过这个英雄了，因为总能有点不好的回忆出来。
于是对于观众们这个要求，章凡颜选择无视。
最后拿了个稳稳当当的轮子妈就上了路。
大家都知道章凡颜脾气不好，虽然现在相较于当年已经收敛了不是一点半点，但是有的时候忍不住了还是会去喷人，所以给他当辅助的小哥简直可以用兢兢业业来形容，十分认真地盯着屏幕，生怕自己犯一点错误然后被翻身喷得体无完肤三振出局。
即便如此，辅助小哥在操作之余用眼角撇到章凡颜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欲言又止似乎想骂街但又骂不出来最后深深叹个气的憋屈感。
当世界第一ADC的辅助是有多难。
苏哲退役之后只有陪章凡颜玩游戏的时候才正正经经，退役之后本就不会像现役选手那样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打游戏，他为了不叫章凡颜嫌弃，愣是熬了好几个通宵冲分上王者，伺候更是勤加练习只要掉到了大师就赶紧想办法上分。
一个退役打野被章凡颜折磨得到现在仍旧保持着职业水准。
也是不易。
第一局打到后期，中路爆发团战，C位的差距让苏哲一方很难打，最后章凡颜一个轮子妈跑在最前面追着对方的残兵败将追上了高地，权限距离QA收掉人头，拿下三杀。
背后响起一片掌声。
他们打得很快，章凡颜带着几个他眼中的菜狗二比零把对面带飞，众人表示还想看烦神秀操作，章凡颜打了个哈欠，苏哲站起来说：“今儿就到这儿吧，回头有机会再和大家玩。”
饶是他这么说，一大波人围着他们要完签名要合照的折腾了好久，等他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提莫看到主人回来，就“嗷呜嗷呜”地叫。
“坏了。”苏哲说，“我把它俩给忘了。”他朝提莫拍了拍手，“走，我带你下去散步去。”
“我陪你去吧。”章凡颜说。
“不用了，你不是累了么。”苏哲给提莫拴上狗链开门就要往外走。
“哎呀你好烦啊。”章凡颜一皱眉，“打个两局游戏我就累了啊？那我以前不得天天累得吐血啊？”
章凡颜挽着苏哲的手就出了门，他也只敢晚上没人的时候这样做。
“我以为你讨厌遛狗讨厌到死。”
夏天的晚上有知了的叫声，远远的能听到外面的属于夜晚的喧嚣，但是他们现下的，只有温柔的宁静。
“对啊，我是很讨厌啊。”章凡颜不以为意，“但是你一个人出来遛狗多无聊。”
“哎哟喂。”苏哲捧心口，“宝贝知道疼人了啊。”
“我不疼你么？”章凡颜反问。
“……”苏哲哑口无言，半天才说，“你疼死我了。”
章凡颜一笑：“知道就好。”
他俩围着小区绕了两圈，苏哲把狗链撤开了让提莫在草地里玩，他和章凡颜就坐在一边儿聊天。
苏哲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忽然说：“小烦，你的合同是不是到年底？”
“嗯。”章凡颜点了点头，“俱乐部愿意养个闲人就养呗，反正我跟安西请了好长好长的假，等在这边儿待够了，我再去上海待几个月，等到了明年，我就自由了。”
“那之后呢？”苏哲问，“有想过要干嘛么？”
“白天卖饼晚上直播你看怎么样？”章凡颜说，“收成好的话怎么也能年入百万吧，养你反正是足够了。”
“我犯得着让你养啊？”
“你还在上学啊，又没工作。”章凡颜表情十分认真，“就算你之前打职业加上比赛奖金攒下了钱，可那才多少啊，你花钱又没个准儿，总不能靠爸妈养吧。万一你以后要是读个研出个国呢？那不是都钱啊！我想好了，我随时都能和直播平台签合同，一年就不少钱呢，等你毕业了肯定能有不少。”
苏哲听着章凡颜以他幼稚的想法描绘的属于他俩的未来，说不窝心是假的，章凡颜平时大大咧咧的，可真的是不遗余力的对他好。他低头蹭了一下章凡颜的脸，低声说：“你想让我出国读书么？那样我俩就不是异地而是异国了，分开的时间会更久。”
章凡颜沉默了一下，回答：“你成绩那么好，如果有机会出去读为什么不去？”
苏哲看他说话的样子有点可怜，就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章凡颜刚要说话，提莫就“呼哧呼哧”地跑过来蹲在他身边。
“提莫很喜欢你。”苏哲见章凡颜表情都变了，笑着说：“它很亲人，对喜欢的人就恨不得天天都围着，你平时对它那么不好，它都还要凑过来。”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握住章凡颜的手，牵着他去抚摸提莫的头，“你看，它是不是很乖？”
章凡颜是不乐意的，但是苏哲拉着他，他没办法挣脱，手心下面是动物柔软的皮毛，提莫微微抬起头看着章凡颜，然后歪着头朝章凡颜蹭。
“二死了！”章凡颜对着提莫说。
苏哲搂着章凡颜，下巴垫在章凡颜的肩膀上笑得不停。
两人一狗，竟有些温柔。
chapter.5
章凡颜在苏哲家的这些日子除了吃喝玩乐就没干别的，苏哲每天都给他做饭，章凡颜吃得很开心。
有天周末的上午，章凡颜起床刷牙，苏哲出来的时候在后面看他，忽然走上前去在章凡颜的腰上掐了一下，说：“你是不是长肉了？”
章凡颜说：“我天天自己看自己哪儿看得出来。”
“这简单。”苏哲说话就把章凡颜抱了起来，“是重了点。”
“你放手啊！我刷牙呢！”章凡颜吐了苏哲一脸沫。
关于章凡颜以后要干什么，虽然他想选择那条一般职业选手退役都会选的路，但是苏哲很正式的跟他说，希望他能去读书。
章凡颜很是为难地挠挠头，说，我是个学渣。
苏哲说，这游戏能红多久都不知道，等以后大家都不玩了，你饼卖给谁？游戏玩得好的人都不蠢，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让章凡颜自己看着办，章凡颜就彻底撂在脑后了。
这一晃，初夏就到了盛夏，苏哲也放暑假了。北京的夏天是很惨烈的，两个人都在家里懒得出门。
只是傍晚的时候，苏哲会强制性的带章凡颜去健身。
章凡颜是拒绝的。
一个宅男对于夏天的追求大体就是空调西瓜游戏，每天能吃饱了躺床上晾膘真是再美好不过了，苏哲屡次教导章凡颜，你再这样下去就成猪了！
章凡颜反驳，谁叫你是个打野。
古人云，打野养猪，天经地义。
两个人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天天腻在一起无所事事的日子。打职业的时候在一起，但是天天训练忙得不可开交压力又大俩人关系还不怎么好，交流的也不多。后来在一起了，一个北京一个上海玩起了异地恋，章凡颜还是忙，就真的是天高皇帝远了。
那时候能见一次，对方在自己眼里就尽是美好，可现在天天腻歪，就难免嫌这嫌那。
不吵架几乎不太可能，多半是小打小闹，早上吵过了晚上就好。
不过情绪这种东西就好像盛在杯子里的水，每次往里面加一滴可能看不出来，但总有积少成多漫出来的时候。
两个人吵得最凶的一次，还是关于章凡颜要不要去上学。
其实就是中午饭桌上闲聊，章凡颜说晚上要跟张思卿双排打直播，苏哲随口问了一句张思卿现在在干嘛，章凡颜说辣个中单正在转型当解说。
当解说也并不妨碍卖饼直播。
然后，苏哲就给想起来这个事儿了，问章凡颜考虑好了没。
“考虑什么？”章凡颜问。
“就是去上学啊。”苏哲说，“你年纪轻轻不读个书太浪费了。”
“我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章凡颜强调，“我要是会读书早就读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什么都能做好啊？”
“你又不比我少鼻子少眼怎么就不行了啊？我只是让你考个大学，又没让你上来就考清华北大，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当是打人机啊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现在这样又不会饿死，干嘛要想十年后的事儿！”
苏哲的理论是，我知道读书对你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但是你总不希望以后大家看你就像看文盲一样吧说来说去就一个网瘾少年直至变成网瘾中年，你当我乐意天天说你啊，还不是为了你好。
章凡颜的理论是，无论怎么样我自己能挣钱不就得了别人怎么看关我什么事儿，我就是不喜欢读书，我读书少怎么了，你第一天知道我没上过学啊，要是嫌弃我早说！
俩人就这么话赶话的吵起来了，最终以章凡颜一句“苏哲原来你是真看不上我”告终。
苏哲差点给章凡颜气死，饭都不想吃了，拿了手机钱包就摔门走了。
家里只剩下章凡颜坐在椅子上平复呼吸，然后沮丧地低下了头。
可能是家里几乎没有这么大的阵仗，提莫看苏哲跑了，就溜出来看章凡颜，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章凡颜垂下来的手。
“蠢狗。”章凡颜本来曲起手指想弹开提莫，但还是松开了，他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颤抖。
大夏天的中午，苏哲也不知道往哪儿去，他一肚子的闷气，感觉整个人要爆炸。
他自认为已经很能忍章凡颜那个臭脾气了，前一阵刚觉得章凡颜年纪大点了成熟了，现在一看，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竟然会说出来自己终究看不上他这种话。
苏哲气得想杀人。
家里暂时不想回了，他直接就往学校溜达。虽然平日里不在学校住，但是宿舍里还是有他的位置的，他也在那里放了一些日用品和衣服备用。
他宿舍里有同学暑假不回家，见着苏哲忽然来了，不知道今天是吹的什么风。
苏哲解释说，最近想在学校看书学习，过来住几天。
他同学也就没多问。
苏哲把床收拾了收拾就躺下歇着，他忽然觉得如果没了游戏，他和章凡颜的隔阂是很大的，如果不好好解决，那么将会越来越大。
他总觉得章凡颜现在这样并非什么长久之计。正如他所说，没人会知道这个游戏会火多久，也没人会知道电竞未来能发展成什么样。往好里想，就算章凡颜现在名气大，各大游戏公司生产厂商直播平台找他合作，也不过就是个青春饭。娱乐明星受众那么广尚且红不过几年。更何况一个靠玩游戏出名的。
苏哲并不是非得要章凡颜死活读个文凭出来，他只是希望章凡颜接受正规的教育，能够接触游戏以外的事情，能够有更多的去做选择的机会，能够以后在社会上混的时候不至于被人烙下个网瘾少年的把柄。
只可惜章凡颜统统不理会这些。
苏哲长长的叹了口气，觉得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章凡颜心情不好，连游戏都懒得玩了。
家里的阿猫阿狗知道大王不开心，也都老老实实的睡觉，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不想跟苏哲吵架的，但是话赶到那里就一下全秃噜出来了。他不理解苏哲坚持的点是什么，好吧，就算开淘宝看上去不体面，那不开就不开嘛。他单凭自己一身荣誉就能跟直播平台拿个天价合同，都够他俩躺着活了，真不知道苏哲想那么远干嘛，读书就能决定未来么？那怎么还有那么多毕了业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还有那么多书读得好可也不见得比他挣钱多的人。
章凡颜觉得自己的道理没错，可是苏哲却看上去真的生气了，章凡颜就有点虚。他不在意讲不讲理，他在意苏哲会不会不理他了。
几乎没有处理过情感危机的章凡颜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头疼，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双臂失重地下垂砸到了床上。
露露醒了，在地上伸了个懒腰，慢慢地走进章凡颜的卧室，它比苏哲刚捡到它的时候大了不少，一下就跳到了床上，大概这段日子的相处，章凡颜本身也习惯了那俩，没最开始那么排斥了，所以露露就用头蹭了蹭章凡颜，趴在了他身边儿。
章凡颜一伸手就摸到了那个肉球。
露露“喵”了一声，带着刚醒来的迷糊样儿，声音软软的。
章凡颜翻过身来，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竖起手指在露露身上轻轻一推，小猫的肚皮就露出来。它的肚子很温暖，章凡颜手掌附上去揉了揉，露露喉咙里就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眯起了眼睛，两只前爪抱住了章凡颜的手，伸出舌头舔他的指尖。
猫舌头上有倒刺，但是并不突出，接触皮肤的时候会有沙沙痒痒的感觉，章凡颜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死宅喜欢养猫。
他难得跟露露玩，却也觉得心情好了一点，露露的鼻头是粉红色的，肉垫也是粉红色的，小小一只十分的萌，它跟别的猫不一样，特别粘人，喜欢撒娇，章凡颜给它揉揉毛它就开心得不行。
露露一叫，提莫就在房门外看，见到大王专宠，就趴在地上可怜地“呜呜”了几声。
看来独居的人养个宠物是没什么错的，章凡颜平时感受不到，可真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凸显出这俩的好了。
章凡颜拍了拍床，提莫“汪”地一声就蹿了上去，倒在章凡颜身边舒了口气。
三只小动物凑在一起，大家的呼吸都很平稳，夏天午后容易嗜睡，没一会儿就都打起了呼。房间里开着空调，可动物的体温还是高，提莫一身皮毛把章凡颜糊热了，就推了推它，提莫跳下了床，在章凡颜那一侧的地板上躺着。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章凡颜揉了揉眼睛，看着手机，只有垃圾短信，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觉得还是不理苏哲了。
起来叫了个外卖，章凡颜洗了个澡才算神志清楚，给提莫和露露弄好了粮食，他就打开了电脑，准备直播。
只是这一晚上都太点背，连跪了四场，他看着自己的胜点觉得有些虐。弹幕上有大家说，给我烦神一个面子，就不能送一局么！
显然不能。
在跪了第五场之后，章凡颜打开好友列表，看见张思卿在，就死命给他发密聊。
张思卿一局刚出来，问章凡颜：“干嘛？”
“排么？”
张思卿顺手打开章凡颜的战斗记录，看着那一排排的红字，说：“我跟彭彭双排呢，你不要闹。”
“你抢我辅助！”章凡颜键盘敲得劈里啪啦响。
“喂喂你个死小鬼，做人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今儿跟彭彭约好了。”
“你去吃屎啦！”
章凡颜一怒之下就把对话框给关了。
过了一会儿，张思卿又给他发信息：“回头有空五排么？”
“排什么？”
“我就是忽然想起来拳头公司给咱们发了冠军皮肤之后好像大家还没一起玩过。”张思卿说，“苏帅神龙见首不见尾，总是赶不上趟儿。”
“……那就让他去死啊。”
“不要这么说我老公！”
八百年不见的老公梗重出江湖，章凡颜一脸面瘫地敲字：“你别说话。”
随后，他就不理张思卿了。
拳头公司会给历年冠军队伍做属于他们自己的皮肤，并且限时出售，代表英雄能有一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皮肤是对于职业选手来说莫大的殊荣。只是拳头公司拖延症，从夺冠到最终拿到皮肤过去了大半年，那会儿他们都忙着训练，哪儿有闲工夫为了秀个皮肤还攒个局。
这事儿就撂下了。
这会儿张思卿提起来，章凡颜直播间里就炸开锅了，大家都很期待冠军队伍再聚首。
章凡颜刚跟苏哲吵了架，看着弹幕上大家来回刷的那个名字，就又有点堵气。他跟大家说困了不直播，连句告别的话也不说，“啪”地关了直播间。
在客厅的提莫见章凡颜出来，就十分欢腾地往大门跑，章凡颜这才想起来，狗还没溜呢。平时这都是苏哲的活儿，现在苏哲跑了，就得自己来。
一个人遛狗，是真的无聊啊。
chapter.6
两个人这次像是铁了心一样，谁也不想先低头。
只不过在这一点上，章凡颜再活五百年也玩不过苏哲。苏哲就是那么个性格，无论是他报答你还是报复你，向来言出必行说一不二。
章凡颜不行，第三天他就开始烦躁了。
一大早提莫就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章凡颜眼都没睁开呢就被狗牵下了楼，回来之后整个人差点断气。
重新躺回床上拿着手机看了看，依旧什么都没有。他不联系苏哲，苏哲也不联系他。
章凡颜很容易产生负面情绪，苏哲消失的这三天他已经脑补了一万种剧情，琼瑶得不行。他屡次点开对话框想发点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聊天记录的最后一条里，苏哲还亲密的喊他宝贝儿。
宝贝宝贝，有这么对宝贝的么！
章凡颜把手机一甩，越想越烦，他觉得自己要是再去找苏哲，以后就再也抬不起头了，凭什么自己没做错过什么，他就说挂机就挂机，俩人都是男人，骨子里是有点爱面子的。
他从床上翻起来要去开机，大门就开了。
提莫见主人回来了，开心地摇着尾巴就往苏哲身上扑，露露闻声也过来了，用肉乎乎的爪子去碰苏哲。
苏哲拍了拍提莫的头，然后抱起了露露，一抬头就瞧见章凡颜抱着手臂倚在门边。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儿，苏哲叹了口气，把猫放在地上，对章凡颜说：“刚起来吧？去洗个澡换个衣服，我带你吃饭去。”
章凡颜别扭的嘟囔：“我不去。”
“我爸妈他们回来了，叫我带你去他们那儿。”苏哲面无表情的说，“你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你！”章凡颜咬了下嘴唇，转身回了房间，一会儿拿了衣服出来就去洗澡了。
不知道是车里的温度低还是旁边儿的人温度低，章凡颜觉得冷飕飕的。
“我爸妈不是难相处的人，他们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就行了。”苏哲一边儿开车一边儿说，“他们不问你，你就不用说了。”
“……哦。”
苏哲斜眼看了一下章凡颜，想要说什么，但还是闭嘴了。
他今儿一大早就接到了他家母亲大人的电话，先是跟他说声儿昨儿晚上到家了，聊了点别的的时候，苏妈妈就问，你家那个呢？苏哲反问。我们家仨呢，你说哪个。
他妈轻飘飘的说，最大的那个。
娘俩说话也不带拐弯的，苏妈妈直接就说，有空带家里来看看，别什么好都自己占了，让我们见见活人，又不会说你什么。
苏妈妈是早就知道有章凡颜这么个人存在的，后来一家子吃饭的时候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就给说漏了嘴，苏哲被他妈一卖，就直接开了BOSS。
他爸是讲道理的，上来就问了三个问题，你是不是就不喜欢女的，你喜欢那个人么，你是认真的么。
苏哲均是点了点头。
后来他爸就没再说什么了，这事儿挨自己身上，就算再想得开，心里也多少不痛快。
之前苏哲他爸妈就说要见见，苏哲说人在上海比赛呢就搪塞了过去，这会儿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怎么着也得会会到底是何方神圣。
苏哲开着车就往路边看，然后发现什么一样就下了主路，贴边找了地方停车。
“到了？”章凡颜问。
“没有。”苏哲拉开车门，“下车买点东西。”
“哦。”
俩人之前吵架的事儿还没说怎么着呢，这会儿又得一块儿走，章凡颜觉得怪别扭的，只见苏哲进了一个门脸，他就快步跟了进去。
“买吃的？”
“嗯。”苏哲点头，“我爸喜欢吃稻香村的糕点，一会儿给他包个点心匣子，你拎着上楼。”
“哦。”章凡颜看这店里的装修特别老旧，有点好奇的趴在玻璃柜上看着苏哲挨个要东西，最后挺大一盒子称了称也就百十来块钱。章凡颜说：“我还以为是多贵的东西，好便宜。”
“喜欢吃还得分个贵贱啊？那你知不知道鲁迅没事儿就喜欢来这儿买东西啊？”
“我不知道。”章凡颜小声回答。
苏哲叫服务员给他单独包了两个莲蓉饼，塞给了章凡颜：“拿着一会儿车上吃，中午饭你是别想着吃饱了。”
章凡颜在车上拿着莲蓉饼咬了一口，在嘴里咂摸咂摸味儿，也没吃出来特别之处：“不就是普通的莲蓉饼么？我还以为有多好吃，你爸爸就喜欢这个？”
“你以为你有多好，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苏哲看了白了他一眼，章凡颜一口把剩下的渣渣吃完了，就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就到了苏哲他爸妈家，那房子远比苏哲的大得多。
章凡颜也是打过世界比赛见过大场面的人，可一进了他爸妈的家门，就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心里竟然升起点害怕的感觉，等见着他爸妈，吭哧了半天之后才憋出来个叔叔阿姨好。苏哲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章凡颜这才想起来把手里提着的点心匣子送上去。
“我的狗呢？”苏妈妈问。
“忘了。”苏哲回答，“回头给您牵过来。”
“德行。”
他们到的时候就临近中午了，苏妈妈早就准备好了饭菜，这节奏在章凡颜眼里没什么，就是普通的家庭生活而已，但在苏哲父子俩看来，简直天上下红雨。
苏妈妈一手好厨艺，苏哲半数是跟她学的，但是她不轻易下厨房，他们叫章凡颜来的时候，苏爸爸的意思是在外面吃得了，还方便些。苏妈妈直接就说，跟家吃吧。
于是乎，苏家父子借着章凡颜的光，重温旧日家庭温暖。
当然这些事儿，章凡颜是不知道的。
四个人饭桌上一坐，章凡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顾着低头扒饭，苏哲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要不然这一顿饭下来真是白米填肚子了。
苏家父母有点心酸，儿子长这么大，可是一口菜也没给自己夹过。
苏哲他爸问章凡颜：“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呀？”
“普通工人。”章凡颜回答。
“你在哪儿上学啊？”
章凡颜有点犹豫的看了眼苏哲，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上学。”
苏哲他爸“噢”了一声，又问：“以后想做什么呀？”
章凡颜这次摇了摇头。
苏爸爸笑了一下，也没再问了。
一顿饭吃下来就跟受刑一样。
饭后，苏哲他妈朝着儿子身上一捅叫他去刷碗，苏哲只能答应。章凡颜见状，就可怜吧唧的跟苏哲说，我去刷碗吧。苏哲也没跟他磨叽，就说，那你去吧。
苏妈妈又说，哪儿有叫客人刷碗的，瞧你这点出息。
苏哲说，他平时在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这次他要去，你就叫他去嘛，又不是外人。
然后他就朝章凡颜抬了下眼，章凡颜抱着碗筷就进了厨房。
苏妈妈一笑，拉着苏哲去了一边儿，小声跟他说：“你以为你这么说，你爸就能放了你？我是不在意你跟个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但我瞧你爸那样，估计是……”
“我知道了。”苏哲低声说，“我知道怎么跟我爸说。”
果不其然，苏哲他爸把苏哲叫进了书房，苏爸爸背着手站在案前，先是看了会儿苏哲，一句话也不说。
苏哲给他看得有点不耐烦，说：“您可别算计我，有什么事儿就说。”
“哎，你瞧你这点出息。”他爸拿起茶杯，语气平淡的说，“我当是个多大能耐的人呢，你就叫我看这啊？”
“……您当是说书呢啊？”苏哲耸肩，“都是普通人，又不是神仙，哪儿来什么能耐。”
“我就不跟你赁找了个男的这事儿了，咱们也不赁什么家庭条件这事儿啊，免得你埋怨我们俩思想落后。就说他这个人，学都没上过，对以后也没个打算，吃个饭还畏畏缩缩的，你说你怎么挑的人啊，眼界儿怎么就能低成这样？”苏爸爸说着苦口婆心的话，可语气依旧淡定，“男女结婚尚且讲究个门当户对，你跟我玩这个？说得过去么？”他看苏哲表情有点微妙的变化，又说，“我再跟你重申一遍啊，我不管你找的是男是女，反正我跟你妈在国内待不了个几天，有什么压力你自己担着。可但凡是个优秀的人，我肯定半句话都不多说。”
苏哲心说，您要是见着两三年前的章凡颜，肯定直接就把人轰出家门了。
他舒了口气，说：“他以大众眼光来看确实不是个什么优秀的人，但您也不能以身份背景受教育程度来评价一个人吧，这样很不公平。您知道他拿过多少冠军么？您知道在他的领域里，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么？您知道外国媒体是怎么评价他的么？如果您只是希望我能找一个优秀的伴侣，那么我可以告诉您，在我眼里，他就是优秀的。您可以因为他没正经上过学而看不起他，但是我跟您说，您活这一辈子就只是活过一次而已，他的名字是能被写进中国电子竞技的历史中的，您能说他不优秀么？”
“所以呢？”苏爸爸说，“你们抱着历史书活一辈子啊？我知道你想举什么例子，奥运会冠军是吧？我不管你们拿的什么冠军，人家运动员退役了有国家管，你们靠谁管啊？就这人家还会去继续读书深造呢，你们这年纪轻轻的就天天吃饱了混天黑？”
“我这不还没说完呢么？”苏哲叹了口气，“我知道刚才说的那些有点扯淡，人怎么着也得活在现实生活里，您想的那些其实我都想过，只是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吧，他也是刚退役不打比赛了，跟俱乐部的合同还没结束呢，您猛地给他规划人生，他自己也不习惯。这事儿我有分寸，肯定不叫您费心，也不给您丢人，行了吧？”
“你都给我找了个男的还不丢人啊？”苏爸爸“哼”了一声，“我真是不想数落你。”
“他平日里挺能咋呼的，就是见着家长认生胆小，生怕做错点什么让惹你们不高兴了，熟了就好了。”
苏哲他爸听儿子这么说，一时百感交集，不知道儿子这护短儿的毛病是随了谁。
苏家父子在书房里说话的空档，苏妈妈就进了厨房，看章凡颜在那儿“吭哧吭哧”地洗碗还洗得异常认真，就差给洗得反光了，顿时觉得这小孩儿还挺有意思的。
“小凡啊。”苏妈妈笑着说，“甭费劲洗了，撂那儿得了。”
“我……我快洗完了。”章凡颜为了表示自己的诚实，还回头朝苏妈妈笑了一下。
大概他的样子太认真而拘谨，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苏妈妈心里的母爱被激发了出来。苏哲打小就不亲人，她也没空管他，大了就更没戏，章凡颜样子显小，苏妈妈就想顺毛摸了。
章凡颜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好，擦了擦手，他跟苏哲他妈独处有点浑身不自在，刚一回头，苏妈妈就把他拉到了客厅：“我看苏哲今儿叫你干活说得挺顺溜的，他平时使唤你么？”
“没有。”章凡颜老老实实地摇头，“他什么都不叫我干。”
“那他对你好么？”
章凡颜点头，小声说：“……好。”
“可我见你俩一进屋的时候连话都不说啊。”苏妈妈看着章凡颜，“这叫好？”
“不是不是！”章凡颜连忙摆手，“他对我很好的，是我惹他不开心了，真的不怪他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苏妈妈盯着章凡颜，章凡颜就紧张地不敢撒谎，嘴一瓢，就什么都说了出来。苏妈妈见有八卦，笑意又深了一些。
她的模样在章凡颜眼中与苏哲的脸慢慢重合，总算是明白苏哲为什么会这样了，有其母必有其子，跟他妈比起来，苏哲简直就是小场面。
然而连小场面都镇不住的章凡颜，就更别提能直面这大场面了，章凡颜一看这，就老实交代了。
“我们俩因为一点事儿吵架了，原来吵架一会儿就能好，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很生气，连家也不回了，要不是今天来这儿，我还见不着他呢。”
“为什么吵？”
章凡颜沉默地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谁对谁错？”
章凡颜想了想，还是摇头。
“噢——”苏妈妈拉长了音，“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啊？”章凡颜傻了。
“我这儿子处处都好，我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事儿都叫他觉得不想见着你。”苏妈妈的口气有点夸张，“那不就是你惹着他了么？”
她专门往章凡颜神经里挑刺，说真的，她心里真是故意的。章凡颜反应有点幼稚，苏妈妈就存心逗他，反正最后用不着她哄人，正好也看看这俩人感情禁不禁得住试探。
“你说我们家儿子吧，学习也好，长得也好，老实说，自打他长大了，我和他爸爸那点同学朋友家有闺女的没少惦记。”苏妈妈演技颇为精湛，“门当户对的姑娘那么多，有几个啊我还真看上了，正准备说呢，就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存在了。你说你俩要好好的，我们当父母的也放心，这回可好，跟家里吃饭来还带着脾气呢啊。”
章凡颜见苏妈妈说得认真，心里开始虚，一瞬间又脑补了千千万万，心里竟然有些难过。
苏妈妈正要继续发挥演技，苏哲就出来了，他看着客厅里俩人，特别是章凡颜表情很不对，一下就知道自己老娘在作妖。他拉了下章凡颜，问：“你俩说什么呢？”
章凡颜慢慢地摇了摇头。
“甭待着了。”苏哲说，“饭也吃了人也见着了，跟我回家。”
chapter.7
回去的一路上，章凡颜都没说话。
直到到了家里，苏哲让章凡颜坐在沙发上，问：“怎么了？”
“没事儿。”
“没事儿？”苏哲“哼”了一下，“脸都快耷拉到地上了，跟我说没事儿？骗鬼呢啊？”
章凡颜不说话。
“你不说是吧？”苏哲坐在他身边，“那我跟你说个事儿。”
章凡颜抬头看着他。
“我爸妈没看上你。”苏哲淡定的说，“他俩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章凡颜出神的看着苏哲，眼睛微微睁大，张了下嘴，可是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又低下了头，小声的“哦”了一下。
“‘哦’是几个意思啊？”
“没几个意思。”章凡颜又是小声说，“那……你呢？”
苏哲想了想，说：“你只能在游戏里逞能，可我们都是活在现实世界里的人，也许你可以用你现在的名气赚很多钱，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钱能改变的。”
苏哲说了点没什么边际的话，回房间拿了衣服就要去洗澡。剩下章凡颜一个人在客厅里发呆。露露跳上了沙发，用头蹭章凡颜的手臂，章凡颜愣了一下，伸出手指把露露推倒，露露就立刻露出肚皮让章凡颜摸。
他理解苏哲话里的意思，今天去苏哲他家里吃饭的气氛他也能感受到。他们只有在游戏里是公平的，但是苏哲说得没错，他们都要活得现实一点。
现实就是，他跟苏哲差得很远。
这个问题章凡颜原来有想过，只是那会儿想这些还为时尚早，想了也没什么意义，这会儿这些却都摆在眼前了。
无论怎么看，无论让谁看，都是他配不上苏哲。苏哲以前没说过什么，现在也没说过什么，但是就算不说，这些问题也是存在的，把所有现实的基础摆出来，苏哲甩他十万八千里。章凡颜觉得自己不该自怨自艾，可那个解决的办法对他来说，比登天还难。
苏哲洗澡很快，没一会儿就带着一身水汽出来了，他这几天在学校里也没住好，吃饭睡觉都是想着怎么解决章凡颜这个问题，今儿回趟家跟他爸之间的对话看似平静，但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在赌尊严。
那段对话与其说是父子交流，不如说是男人间的博弈，他爸并不介意章凡颜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介意的是苏哲竟然看得上这样一个人，他觉得苏哲眼光有问题，甚至对苏哲的眼光带着一点嘲笑。
苏哲自己也明白，任何一个普通大众对于章凡颜这种设定想必都很难以接受，他不能强迫别人去认同他认同的人和事，但也无可奈何。
偏巧章凡颜自己性格又别扭，不合他心意的讲道理也讲不明白。苏哲觉得自己夹在哪边都难受。
还不如下点狠手，快刀斩乱麻。
他正意识缥缈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一沉，一双手臂轻轻地搂住了自己的腰，随后贴上来一个温暖的身体。
苏哲微微地回头：“怎么了？”
章凡颜努了下嘴，低声说：“你爸妈是不是觉得我很差？”
苏哲叹了口气：“是。”
“他们是不是不要你和我在一起？”
苏哲想了想，回答：“看那个意思……是吧。”
“你妈妈今天和我说，她觉得你很优秀，有很多女生喜欢你，然而我……”章凡颜说到这里却卡壳了，从后面抱苏哲抱得更紧。
可苏哲却心里一动。
他还想着接下来怎么才能逼章凡颜面对现实，没想到他母亲大人还背后给他神助攻，苏哲顺势说：“嗯，我上大学之后就有不少，退役回来就更多了，他们介绍的都是朋友家的女儿，那群人你也知道，都是白富美，长得漂亮家世好，还在外面留过学……”
章凡颜一下就翻过了身，骑在苏哲身上，抓着苏哲的领子狠狠地说：“我不准！”
苏哲一愣：“你不准什么？”
“我不准你和她们在一起！”章凡颜说，“想也不能想！”
苏哲笑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想啊，我大学四年读完了，保不齐就出国深造，在国外见识到的东西远比国内要多，等我回来之后也许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我了，你还停留在原地，我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我可能关注华尔街的金融走向，而你只会在意肉松饼又卖了几斤，那以后我们在一起聊什么？章凡颜，人是会变的。”
“那……”章凡颜的口气有点着急，“那我和你一起出国，出国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没出去过！”
“可是你会讲英语么？我出国是为了读书，你去了能做什么呢？”苏哲又说，“国外的开销那么大，你没个一技之长，怎么养活自己？难道要去国外在网吧里给人当代练打单子？那会儿还有人玩这个游戏么？”
“我、我可以……”章凡颜有点颓然地说，“我可以学英语……”
“学英语不就得找个老师教了么？不就得去上学么？”苏哲说，“可是你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上学呀，你不喜欢做的事儿，我不逼你去做。”
章凡颜盯着苏哲，呼吸有点颤抖：“我去学……我去上课……”
“你不是不喜欢学习么？”苏哲问，“这会儿怎么又要学了？”
章凡颜觉得眼前有点模糊，就趴在了苏哲身上，抱着他说：“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叫你爸妈不喜欢我……他们觉得我没文化，我可以去学……我不会再叫你为难了。”
“学习很难，你不觉得委屈么？”苏哲摸了摸他的头，“值得么？”
“值得。”章凡颜闷声说，“我们打职业的时候并肩站在过最高的地方，就算不打了，我也要追赶你，不会叫你落下我。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也不能不要我。”
苏哲本来是抱着破釜沉舟惹怒了小暴龙得跪着哄的决心来跟章凡颜编那种琼瑶剧里才会有的父母棒打鸳鸯的戏码的，结果没想到话没说两句，章凡颜自己投降了。
他忽然觉得，章凡颜只是性格有的时候会特别轴，但毕竟他不是原来的那个小屁孩了，有的问题他自己能想明白，他也懂得要付出，也懂得努力。就像那天他俩在楼下遛狗的时候，章凡颜心心里满满打算的未来是苏哲自己都不曾想过的。
章凡颜仍旧单纯，仍旧任性，但是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学着爱一个人，在不被认可的时候，去努力地跟喜欢的人并肩而行。
即使是去让他做最讨厌的事情，他也会克制自己。
爱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会让懦弱的人变得勇敢，让自私的人懂得分享，让坚硬的人变得柔软，让一切不可能变得可能。
爱从来不是一种依附，而是让人为了所爱的人努力变得更好更强大的勇气。
苏哲轻轻拍了拍章凡颜的后背，然后顺着他的脊椎骨抚摸：“你不是小孩儿了，可千万别哭。”
章凡颜死死捶了苏哲一下：“你才会哭！”
他那一下特别用力，苏哲差点背过气儿去，他捂着胸口翻了一下，章凡颜立刻变得很紧张：“我、我是不是太用力了，是不是打疼你了？”
“……你打死我算了。”苏哲说，“不就是叫你去上个学么，至于这么大恨？”
章凡颜揉了揉苏哲的胸口，隔着衣服在他的心脏上亲了一下，而后又抱着他：“不恨。”
他那两个字说得诚恳又乖巧，苏哲当时心里就化成了一滩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让章凡颜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罪不可赦，他几乎要说，宝贝没事儿，我逗你玩的，你不喜欢上学就不上，喜欢玩游戏就玩，我能养你一辈子。可他还是忍住了，章凡颜是个男人又不是养着玩的宠物，他没权力这样对他，他们无论是谁都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人终究要学会自己成长。
苏哲捧起了章凡颜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抱着他的腰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很深情地吻他。之前苏哲白天上课章凡颜晚上打直播，
后来又拌嘴闹别扭，此时章凡颜乖乖地躺在苏哲的怀里，苏哲一心只想温柔爱抚，正吻到动情的时候，忽然门就给开了。
提莫用爪子挤开了门，冲着他俩“嗷呜嗷呜”地叫唤。
章凡颜一下就推开了苏哲。
“怎么了？”苏哲被打断得有点不爽。
章凡颜小声说：“狗进来了。”
“它又不能怎么着你。”苏哲叹气。
章凡颜摇了摇头：“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提莫都要被你教坏了，以后出去骑母狗怎么办？”
苏哲被他这理论逗得没脾气。
“我想起来了。”章凡颜说，“它肯定是饿了，早上好像没喂多少吃的。”他说着就要下床，苏哲立刻拉住了章凡颜，有点可怜地说：“这会儿了你宁愿喂狗也不愿意喂我啊？”
章凡颜脸一红，甩开苏哲：“你别说话。”
提莫伸着舌头就跟着章凡颜出了门，苏哲那叫一个恨，他的宝贝儿能有几次那么乖的时候啊，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今天没把它给牵回爸妈家。
chapter.8
苏哲最近一直活在欲求不满的状态下。
章凡颜死活不肯和他做的原因是，他觉得家里有两个活物太别扭，苏哲说，我把它俩拴起来锁外面，章凡颜说不行，你自己说的没事儿不要拴着人家，再说了，猫和狗会叫的。
总之就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苏哲一气之下就给他妈打电话，死活要把狗弄回去顺带让他妈给他养猫。
“狗你给我牵回来吧。”苏妈妈一边做美甲一边说，“猫我可不要。你们养个猫又不像狗那样天天遛，哪儿有什么麻烦的？”
“妈，您上次是不是对小烦说过点什么？”苏哲冷声问。
“他说你俩吵架了，我就稍微的推了一下。”苏妈妈说，“其实呀，我还挺喜欢那个小孩儿的，比你有意思多了。”
“我不管，我今儿就给您弄过去。”
“你别过来，我今儿还约了姐们儿逛街呢，没空管你。”苏妈妈“啪”地挂了电话。
爹不疼娘不爱猫狗都不理的苏哲简直领略到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寒冬，求他此时此刻心理阴影面积的大小。
中间有将近一周的时间章凡颜回了趟上海做官方的节目，苏哲就趁着这工夫把猫和狗打包送到了他爸妈那儿，他妈不喜欢那猫但是他爸看上去挺喜欢，好在露露比较乖又讨人喜欢，他爸摆弄了摆弄，就跟苏哲说，猫留这儿吧，你可以走了。
苏哲觉得这真是自己亲爹，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把。
章凡颜回来之后挺尸一样躺沙发上，然后拍了拍沙发，没动静。
“提莫！”章凡颜喊道，“露露！”
还是没动静。
章凡颜屋子里转悠了一圈，问苏哲：“那俩呢？”
“你不在那几天我没时间照顾就扔我爸妈那儿了。”
章凡颜狐疑地看着苏哲。
苏哲顾左右而言他。
章凡颜刚回家有点累，也懒得跟苏哲瞎折腾，晚上吃过饭之后连游戏都没玩就上床睡觉了，这样一个晚上，苏哲忍了。
接连两三个晚上，章凡颜都打直播打到半夜，打完就洗澡睡觉，苏哲竟然产生了一种自己被冷落了的感觉。
真是个过气打野该有的待遇呢。
章凡颜也觉得一张司马脸的苏哲有点不太对劲儿，观察了几天之后，觉得苏哲那个气场特别奇怪，他洗完澡之后见苏哲在外面看电视，就凑上去说：“玩游戏么？”
苏哲眼皮都懒得抬：“不玩。”
“你怎么了？”章凡颜坐在他身边儿，一脸的天真无邪。
苏哲把头扭了过去。
“前些天，老头子跟我说，让我叫上你打五排。”
“……”
“你答不答应嘛？”
苏哲说：“没时间。”
“你有空儿在这儿发呆没空陪我打个游戏啊？”
章凡颜本来想嘟囔两句，但看着苏哲一张臭脸，忽然笑了出来，他一想家里好像就他们两个人，就腿一伸，跨坐在苏哲腿上，然后双手搭在苏哲肩膀上，凑在他面前问：“你怎么了嘛？”
苏哲抬起了眼睛，一只手放在章凡颜腰上：“你说我怎么了？”
章凡颜眼睛一转，微微抿了下嘴角：“我不知道。”
随后，他伸手捂住了苏哲的眼睛，几乎是要贴着苏哲的嘴唇，低声说：“所以你怎么了呀？”
苏哲勾着章凡颜的大腿一下就把人推倒在沙发上：“你还问？”
章凡颜双腿夹着苏哲的腰缠在他背后，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禽兽。”
为了这句“禽兽”，苏哲真是连脸都不想要了。
他低头就吻住了章凡颜，手也往他衣服里摸，刚洗完澡的章凡颜带着点奶香味儿，干干净净的，苏哲只想把他拆吃入腹。
正兴头上呢，章凡颜忽然又叫了暂停。
“我跟你说现在没猫没狗就咱们俩我房子还做过隔音你要是再没事儿找事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章凡颜看苏哲气得不行的样子就想笑，他坐起来，说：“没啊，这次你躺着不用动，我伺候大爷你行了吧？”
苏哲正消化他这话什么意思呢，只见章凡颜回房间拽了条苏哲的领带出来。
他不等苏哲说话，就把领带系在了他的眼睛上：“你原来绑过我，这次我也要绑回来，不过你可别乱动，乱动的话，我现在就买机票回上海。”
苏哲不知道章凡颜要玩什么，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不过也任由他去。
章凡颜骑在苏哲身上，先帮他把上衣脱了，露出了精壮的身体，他平时被苏哲折腾得半死不活也没什么机会玩他，这次怎么着也要过次瘾。
他舔了舔嘴角，然后低头在苏哲的乳头上一舔，苏哲轻轻地震了一下，章凡颜立刻说：“你别动。”
“好好好。”苏哲无奈地说，“我不动。”
章凡颜的手指插在苏哲的头发中，发丝填满了他的指缝，他吻苏哲的水平仍旧不怎么高明，只是很认真，苏哲微微仰起脖子让章凡颜不要那么用力，章凡颜就舔了一下苏哲的下巴，顺着他的脖子喉结一点一点地往下吻。
到胸口的时候，章凡颜张开牙齿，微微用力地咬了他一下。
“宝贝儿，你牙太尖了。”苏哲看不见，感官刺激就更清晰了，爽是真爽，疼也是真疼，“你原来在我脖子上咬的那块好久才好。”
“怎么，你不乐意？”
“乐意。”苏哲笑了一下，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我更想你‘咬’我下面……”
章凡颜就贴着他的耳朵，说：“好啊，咬断你。”
他用手指拨开了苏哲的裤扣，慢悠悠地往下拉拉链。章凡颜稍微往后退了一点，手下是苏哲的腹肌，他就轻轻往里滑，里面是苏醒过来的，能叫他欲仙欲死的玩意。
章凡颜用手握住上下撸动，没几下那东西就彻底的硬挺了起来，他跪在苏哲双腿中间，手上的动作不停，还俯身去亲吻苏哲的小腹。
当他的嘴唇渐渐地往下走，直至轻飘飘地亲了下苏哲饱满的龟头的时候，身处漆黑之中的苏哲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要爆炸了，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流动，每一个神经都被调动了起来，但是章凡颜手上不用力，总是搔苏哲的痒处却不给个痛快，他有点催促地说：“宝贝儿，把嘴张开。”
“像这样？”章凡颜张开嘴含了一下苏哲的分身，随后又吐了出来。
苏哲恨不得把章凡颜的头按下去，章凡颜见他有抬手的动作，说：“你别动，要不然我真的会走的。”
苏哲只能含恨把手放回去，老老实实的待着。
章凡颜的手指顺着柱身滑动，舌头不轻不痒地舔在龟头上，然后舌尖在那个小孔上舔过。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苏哲呼吸的变化。
他起了些坏心眼，谁叫苏哲以前玩他，活该。
章凡颜感觉手中的东西又胀大了一些，他单手握住，然后舔了舔后面的囊袋，他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苏哲觉得像是猫爪子在自己心上挠一样。
最终，他玩够了，便在一边儿给自己扩张，苏哲只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重量没有了，他不知道章凡颜在干嘛，直到听到了滑动的水声和章凡颜的闷哼。因为看不见，所以那画面在脑中更为清晰，他几乎能勾勒出章凡颜此时此刻的轮廓，他从未见过自己扩张的章凡颜，这会儿知道他在干吗，心里就更着急了。 章凡颜做什么事儿都潦草，自己随便儿弄了两下就觉得差不多了，重新骑在苏哲身上，他用手扶着苏哲的分身贴着自己的臀缝慢慢滑动，然后俯下身子，整个人贴在苏哲身上，一边儿吻他一边说：“就让你蹭蹭，不进去好不好？”
苏哲笑了：“宝贝儿，你不让我进去，自己扩张干吗？满足得了？”
章凡颜一皱眉：“我乐意，没你我还活不了了啊？”
苏哲扬起头贴了贴章凡颜的脸，低声说：“我就是想让你没有我活不了。”
“说得好像你很厉害一样。”
“我厉不厉害，你不知道？”苏哲反问。
“我当然不知道。”章凡颜回答，“我就只有你一个，又没人可以拿来比较，说不定你只是一般般，一直在骗我呢？”
是个男人都忍不了这种时候被质疑，只是苏哲刚打算起身教育章凡颜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分身上渐渐有了一些压力，随后被温暖地包裹起来。
“唔……”章凡颜自己往下坐的时候有点吃力，所以动作很慢，“你别动……”
苏哲怕乱动伤到章凡颜，就停下了动作。
章凡颜把苏哲的分身全部收到身体之后稍微喘了口气，他自己的重量全都压了上去，自然进得很深，双膝跪在沙发上，章凡颜慢慢地趴下瘫在苏哲身上，一点一点地开始蹭，他动作幅度很小，苏哲觉得比刚才更折磨人了。
“宝贝儿……我能动了么？”苏哲问。
“不能。”章凡颜轻喘，他几乎是贴在苏哲耳边，呼吸喷在苏哲颈侧，再带着一些细小的呻吟，苏哲想，被他玩死算了。
章凡颜自己动了一会儿也觉得无力，便说：“你可以动，但是不准把领带解开。”
这下，苏哲都不答他的话了，禁令一除，他立马双手抱住章凡颜的腰，然后扶着他起来。姿势的变动让章凡颜有一瞬间的恍惚，苏哲换了个姿势坐在沙发上，抱着章凡颜的屁股让他坐在自己身上，章凡颜只能搂着苏哲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去。
“啊！”章凡颜叫了一声，苏哲刚动了一下就顶到了他最里面，他有些猝不及防，苏哲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别怕，掉不下去。就算我瞎了也不会扔了你。”
章凡颜近乎娇嗔地小声说：“知道你盲僧玩得溜。”
苏哲笑了笑，低头正好抵住章凡颜的肩膀，他把章凡颜搂在怀里用力挺动，每一下都撞击在章凡颜最敏感的地方，章凡颜抬起头向后仰，忍不住叫了出来。
“我好不好？”苏哲问。
“嗯啊……好……啊……好深……”
“还想不想跟人比？”
“你、你别说话！啊……”
“那就是想咯？”苏哲双手用力钳住章凡颜的腰，“敢想别人就打断你的腿。”
“我不想！”章凡颜只知道自己被塞得满满当当，苏哲在自己身体里兴风作雨，然而自己却无计可施，只能随着他去，“跟你做……唔……最舒服……不要别人……”
章凡颜抱苏哲抱得紧，不经意地就把苏哲眼睛上蒙着的领带蹭了下来，苏哲睁开眼一时间有点不太适应，章凡颜在他眼前模模糊糊的，渐渐的才变得真实。
“宝贝儿。”
“嗯？”
“你夹得我好紧。”苏哲说，“里面外面都紧，我都能感觉到你裹着我的肠道蠕动……”
“你别说话！”章凡颜有点受不了苏哲这种时候开黄腔，他本来就极为敏感，苏哲再一说点什么，他保准丢盔弃甲。
苏哲抬头看着章凡颜，章凡颜也低下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亲吻苏哲的眼睑，苏哲抱着章凡颜的屁股的手往下滑动，一根手指在他的穴口轻轻按压：“那你叫声好听的。”
“苏哲玛丽苏大滚蛋！”
“嗯？”苏哲手指往里钻。
“啊！”章凡颜有点忍不了，“你别往里面伸了。”
“那你要怎么说？”
章凡颜害羞一样地抱着苏哲，脸贴着他的脖子，断断续续地说：“哥……手不要伸进去……好哥哥……”
苏哲没成想章凡颜会这么叫，一个没忍住就射了出来，章凡颜也一愣，可体内滚烫的热流是真实的，他有点惊讶的看着苏哲，苏哲脸一红，低下了头，起身把章凡颜抱起来：“刚才不算，重来。”
chapter.9
“什么重来啊！这事儿还能重来啊？！”章凡颜大叫，“你、你别重来！我本来约了人双排直播的！你射了就射了嘛！我又不说你什么！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彻底的击碎了苏哲可怜的自尊心，苏哲把他甩在了床上：“打什么直播！我不比直播重要？！”
“你……你最重要。”章凡颜一看形势不对，赶紧爬起来赔不是。连撒娇带哼唧地说，“可是做多了对身体不好啊，我也是关心你啊。”
苏哲钳着章凡颜的下巴：“你这么小就开始担心这个了啊？”
“这叫防患于未然！”章凡颜一脸的正经。
只是他的表情实在和现在的样子对不上，爬起来的时候动作太大，苏哲射进去的东西顺着大腿就往下流，苏哲眼睛一垂，看着白色的液体滑落在床上。
章凡颜不太好意思，咬了下嘴角，想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苏哲拦住了他的手。
“做都做了，还怕被人看啊。”
“我……”章凡颜低着头，面红耳赤的，“我觉得别扭。”
苏哲贴近他，低声说：“你在床上浪叫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别扭？”
章凡颜皱眉，苏哲没等章凡颜反应就把他推倒，顺着滑润的液体就插了进去。章凡颜的肠道早就被他操得松软，进去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阻力，只是章凡颜被忽然袭击倒吸了一口气：“苏哲，你……别……”
“我别怎样？”苏哲抬起章凡颜的大腿就用力往里面顶，不管章凡颜怎么挣扎，死死地将他按在床上。
章凡颜在床上本来就没什么战斗力，这会儿嘴上也不逞能了，苏哲一只手按在章凡颜的胸口上往上推，手指正好够到章凡颜的下巴，轻声说：“宝贝儿，张嘴。”
“啊……唔……”章凡颜张开嘴，苏哲便把手指插了进去，章凡颜下意识地抱着苏哲的手，用力吮吸他的指尖，苏哲笑了一下，说：“宝贝儿……你知道么……咱们家露露最喜欢让人挠它肚皮，你把它翻过去用手摸的时候，它肯定四条腿都抱着你的手，还会十分享受地舔……你现在的样子……跟它一模一样。”
露露的这个习惯章凡颜是知道的，他甚至还喜欢这么玩，那会儿不觉得什么，现在被苏哲提醒，只觉得愈发淫荡。
“露露舔人的时候还会叫，你呢？”苏哲朝着更深的地方一顶，“你也叫来听听吧。”
章凡颜抱着苏哲的胳膊，嘴里含着他的手指，发出“呜呜”的声音，苏哲亲了亲他的额头，抵着他说：“不是这样，小野猫要怎么叫？”
章凡颜喘着气，咽了口唾沫，发出细小的声音：“喵……”
苏哲心里大爽，压低了身体舔吻章凡颜的脖子，章凡颜说不出来完整的话，只有口中泄出来的呻吟。
“再、再叫啊。”
“唔……啊哈……喵……嗯……”章凡颜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身体被苏哲挤压得快要缺氧，空气的温度很高，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来打湿了头发，眼泪也有点要忍不住了，苏哲舔了一下他的眼角，有点咸咸的味道，他笑了一下，说：“宝贝你每次都会忍不住哭，可我……可我最喜欢看你在床上哭，是不是很爽？老公操你操得舒服么？”
“嗯！”章凡颜用力点了点头，“舒……舒服……”
“还打不打直播了？”
“不打了……要跟老公……做……”章凡颜说话的时候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有点断断续续。
苏哲插了最后一下便抽了出来，他让章凡颜侧躺在床上，抬起了章凡颜一条腿曲起来用力往腰部压，然后扶着分身又插了进去。
“啊……”章凡颜的大腿根每次在苏哲撞击的时候能跟他贴得紧紧的，有种要被苏哲劈开了的错觉，“你别这样……啊哈……要裂开了……”
“怎么会。”苏哲的手指爱抚着章凡颜挺立的乳头，“宝贝儿把心放回肚子里。”
章凡颜胡乱地抓住苏哲的手，抱在自己的胸口：“腿，腿要合不上……上了……”
“那我就抱着你。”苏哲吻了吻他的耳后，“你去哪儿我都抱着你。”
房间里弥漫着粗重的喘息和细碎的呻吟，还有肉体撞击的声音，一片淫靡，苏哲让章凡颜趴在床上，抬起了他的屁股，他用力插进的时候把章凡颜的臀肉撞得一颤一颤的，他从后面抱着章凡颜，亲吻他用后背，手伸到前面爱抚章凡颜的分身。那东西在苏哲的手中也是一颤一颤的，几乎随时都能射出来。
“你手不要拿开。”章凡颜有点急促，“我想射……”
“宝贝被我操射好不好？”
章凡颜别扭地回头看了一眼苏哲，委屈地说：“还不是由……由着你……来……”
苏哲吻住了章凡颜，沙哑的声音说：“我只会让宝贝儿舒服。”
他一只手握住了章凡颜的分身的顶端，然后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没几下之后，章凡颜就尽数射在苏哲的手心中。
苏哲翻了个身让章凡颜躺在自己身上，沾满精液的手掌抚摸着章凡颜的身体，精液也都涂在了他身上，和汗水纠结在一起，泛着柔润的光。
章凡颜趴在苏哲身上不愿意动，苏哲拍了拍他：“宝贝，我还没射。”
章凡颜动了一下，不说话。
“你喜欢在床上做还是在别的地方做？”苏哲问道。
章凡颜“唔”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那我抱你到别的地方做吧。”苏哲笑了一下，“做到射为止。”
章凡颜根本不想反抗，苏哲起身把他抱到了书房，那是章凡颜打直播的地方，他电脑还开着，游戏已经登录，下面有一排人密他找他玩游戏的，可统统都找不到章凡颜的人。
苏哲把他抱在电脑一旁，章凡颜闭着眼睛咬着手指，感受到那东西又进入到自己体内肆意妄为。
桌面很凉也很硬，没一会儿就被章凡颜的汗水打湿，变得有点滑。章凡颜的身体被苏哲带得上下浮动，再光滑的桌面与皮肤如此摩擦也会疼。
章凡颜小声说：“后背磨……疼……”
苏哲把他抱起来看了看，果然有些发红，便址了椅背上搭着的衣服给章凡颜垫着：“现在还疼么？”
章凡颜摇了摇头。
“还想直播么？”
“不要！”章凡颜侧身抓着衣角，整个人缩了起来，“你不要……玩……”
“我重要还是游戏重要？”
章凡颜呜咽了一声：“你……”
苏哲满意地吻住了章凡颜，他吻得很深很用力。其实苏哲一直以来都很想抱着章凡颜在当年基地的训练室里做，但是总是捞不着机会。那是他们相处最多的地方，同时也是章凡颜除了赛场之外最认真的地方。
那是苏哲始终觉得有点遗憾的事情，只是现在这样也不赖。
苏哲压着章凡颜的肩膀，用力一撞，然后抽出分身射在了章凡颜的肚子上。
他拉着章凡颜的手在肚子上蹭，也涂得哪儿都是。
章凡颜懒得跟苏哲说话，只是躺在桌子上喘气，平复呼吸。
“你明天有事儿做么？”
章凡颜摇了摇头。
“哦……”
苏哲抱起来他，笑道：“那我们换个地方做吧。”
他抱着章凡颜把原来意淫过的地方都做了个遍，章凡颜最后差点死过去，哭着跟苏哲说不要做了要死了，苏哲这才放了他。
只是第二天，俩人谁都没起来床。
章凡颜无力地看了眼手机，里面一排彭炀给他发的短信和未接电话，一直在问他干吗呢，为什么号在线上却不说话，不是约好了双排么。他看着短信内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彭炀，就把手机丢到了一边儿。
苏哲也微微转醒，一伸手捞过了章凡颜搂进怀里，章凡颜动都不带动的，苏哲亲了下他的脸颊：“宝贝儿醒了？”
“嗯。”
“想起床么？”
“不想。”章凡颜说话也没什么精神，“想继续睡。”
“好。”苏哲收紧了手臂，“我抱着你睡。”
他话说无比温柔亲昵，好像昨天晚上做得那么狠的人不是他一样。
虽然代价有点大，但苏哲还是很满足，心里盘算着暂时不把提莫和露露接回来，这样过二人世界也挺好，想干吗就干吗，章凡颜也不会太过反抗。
只是章凡颜这段时间没跟他发过脾气，他就忘了桃花为什么这么红了，把世界脑补得过于美好。
章凡颜有好一段时间不想搭理他，后来更是闹着要把露露和提莫弄回来，苏哲没办法，又厚着脸皮跑他爸妈那儿牵狗抱猫。
对此，他父母的反应就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提莫和露露好久没见着章凡颜了，一个个凑他身上瞎膩歪，这下可好，章凡颜彻底不让苏哲上床了，每天把他轰外面睡觉去。他家里只有一张床，章凡颜让猫上让狗上，就是不让苏哲上去，苦逼的苏哲在家里的地位顿时连猫狗都不如，那么个大高个天天窝沙发，一时苦不堪言。
把人惹狠了的苏哲差点跪键盘。
章凡颜就轻飘飘地说，我键盘可贵了你可别瞎跪，上次那事儿你就当过年了吧，不过也就一年一次，平时你就吃糠咽菜吧。
chapter.10
吃糠咽菜归吃糠咽菜，活儿还是得干。
章凡颜冷着一张脸说，你得陪我去五排，苏哲就得“哎哎哎”满口答应。
时间是早就约好的，他们几个人能凑到一起直播打游戏的时候还得追溯到当年苏哲刚进LC的时候的新年大战。
一晃也过去这么久了。
当年的冠军阵容如今再聚首对于粉丝们来说是件天大的喜事儿。特别是还有苏哲这么个出现看心情的人，大家早早的就蹲着直播间里守候了。
“老公不开摄像头啊？”张思卿一进频道就开始向。
“你别说话。”苏哲回答。
“他今天一天没洗脸了。”章凡颜是开着摄像头的，为了能避嫌，苏哲被他轰外面去了，“胡子也没刮，你让他开摄像头他以后还怎么混？”
“哎，果然人到中年都会不可避免地变成大叔啊。”张思卿感慨，“连我老公都无法逃过时间这把杀猪刀。”
“……似乎好像距离你退役也还没多久吧。”高程被张思卿恶心得都要听不下去了，“哥你能年纪四舍五入一下到三十的时候再大声说话么？”
“你们俩也不要臭贫了……”彭炀才是那个最无奈的人。
频道里就五个人，就张思卿花朵，其他时候就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苏哲来回试他的账号密码但是就是登不上去，也找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我怎么感觉企鹅把我号给封了。”
“啊？”章凡颜问，“你干嘛了啊？”
“我什么都没干啊。”苏哲也很纳闷，“就一直密码错误，我有段时间没上了但也不至于忘了密码啊。”
“你这说出去也不嫌丢人。”高程说，“前世界第一打野疑似被官方封号，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巨大的秘密。”
“你们别说话。”苏哲一字一顿地说。
“啊，我想起来了。”章凡颜忽然说，“密码是你名字缩写加手机号。”
众人表示惊讶。
苏哲照着章凡颜说的果然登了上去，刚想问怎么回事儿呢，就看见自己那个号的ID都变了。
——窝是萌萌的玛丽苏
顿时，频道里像炸开了锅一样充斥着其他几个人的拍桌狂笑，直播的弹幕也都是厚厚的哈哈哈哈哈。
虽然苏哲没开摄像头，但是大家都知道苏哲一定是一张死妈脸。
笑也笑得差不多了，高程喘了口气，问：“烦神，密码不是绑邮箱绑手机的么，你怎么改的啊？”
某上单一针见血，频道里瞬间安静。
“对哦。”张思卿也问，“改个密码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你怎么做到的啊？”
“我……”章凡颜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就……凑巧啊……那个……哎呀！你们问这么多干吗！”
“你说你傲娇个什么劲儿啊。”张思卿切了一声儿。
他们都跟那儿等着苏哲上线呢，也没注意直播间里的评论在呈光速往上刷。
“账号密码银行密码这种东西都应该上交老婆的啊苏帅真是上道！”
“啊啊啊苏烦党头顶青天！”
“不愧是我联盟第一CP啊要不要这么甜！”
“果然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弹幕上满满都是人民群众的呼声。
“上来了吧？”彭炀问，“开始么？”
苏哲“嗯”了一声。
五个人拉了个组排战队名叫“电竞中年人”，排了一会儿才进去。五个英雄依次出生在泉水之中，一水的LC冠军皮肤，拉风得不行。
“我真的觉得给盲僧做皮肤没有什么意义啊。”张思卿说，“本来就一光膀子的壮士并看不出来什么东西啊。”
“脱掉的衣服可以重新穿上啊。”高程说，“是吧苏帅。”
苏哲“呵呵”了一声，并不说话。
因为就是为了玩个皮肤队，所以他们这边阵容看上去有点奇怪，上单刀妹，中单乐芙兰，打野盲僧，下路是金克丝和风女。
观众们看了半天，就盲僧一个男性英雄，于是纷纷表示苏帅出来遛后宫了。
穿着红黑相间小短裙的金克斯扛着她印着LC队徽的火箭炮“吭哧吭哧”地往线上跑，后面跟着她的风女小丫鬟。
“我感觉辣个打野要黑。”章凡颜看着苏哲在地图上的头像移动到了对方野区，于是Pin了下地图，“打个娱乐局也没必要这么拼吧。”
“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蓝Buff。”张思卿早早地上线等候，“你懂什么。”
苏哲入侵对方野区是料到对面打野蓝开的，只是上去跟人纠缠了一番之后惩戒慢了一步，蓝Buff没抢到，还强行送了一个人头。
当屏幕上显示窝是萌萌的玛丽苏被击杀之后，众人笑倒了一片。
“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啊。”高程一边儿补刀一边儿感慨，“盲僧反野怒送一血，多么熟悉的剧情啊。”
每次他们一打娱乐局，苏哲都是从头到尾被嘲讽的对象，之前打国内的全明星也是如此，对面的杀他就算了，队友还各种卖他，简直不给MVP打野活路。
通常，苏哲都选择默默刷刀不说话。
果然一到团战的时候张思卿实力指挥：“一会儿盲僧先手开团然后咱们就都冲进去打一套。”
高程说：“……黄金选手套路都比你深好么。”
“咱们看的是操作，跟套路没关系的。”张思卿解释，“风女记得开好大招啊别让我挂了。”
彭炀黑线：“你还是去死吧。”
他们乱七八糟地商量了半天压根不靠谱的战术，苏哲想陪着玩就陪着玩吧，找了找位置就R闪上去踢到了人，结果张思卿没跟上被人家上来就给三两下弄死了，筹谋好的小学生团战被对面打了半死，章凡颜喊了一声彭彭快跑，彭炀各种保命技能全丢给了他保护他离开战场。
“你们是小学生么？”章凡颜回城换了装备，“天啊，爸爸当年是怎么带着你们拿冠军的我简直不敢想象。”
于是就在这样超级逆风的状态之下，LC众人第一局就光荣地输掉了。
“这局一定要好好打，我感觉我操作还可以的。”张思卿一脸正经地说，“都是侦察姬这个英雄有毒啊！”
彭炀说：“你这个人就有毒。”
章凡颜打了个哈欠。
他把苏哲关外面了，但是门是虚掩着的，大家正排队的时候就从摄像头里看到他背后的门忽然开了，章凡颜一回头，提莫一脸傻样地看着他。
“过来。”章凡颜招了招手。
提莫摇着尾巴就开心地过去了。
“提莫，趴上来。”章凡颜一拍桌子，提莫就站起来，前爪挤在他的桌沿上。他那个狗只要不犯二，看着是很帅气的。大家都惊呼二哈好可爱。
“你还养狗啊？”高程问。
“不是我的。”章凡颜揉了揉提莫的头，提莫就伸着舌头要舔他。
彭炀忽然笑了一下，若有似无地说：“那个谁不应该养猪才对么。”
“啊，我还有一只。 ”章凡颜忽然起身跑去外面，一会儿又“啪啪啪”地跑回来，怀里抱着露露。他把露露举到摄像头前，挥着猫爪，“露露跟大家打招呼，喵喵。”
屏幕上飘过“烦神卖萌可耻！”“啊啊啊烦烦宝贝儿嫁我！”“有猫有狗有老公人生赢家章凡颜”等字样。
章凡颜把露露翻过来，像抱孩子一样让露露肚皮朝上抱着它，然后十分亲昵地低头蹭它。露露“喵喵”地伸着小肉垫去贴章凡颜的脸，画面竟然有点小萌。
新一局开了，章凡颜就把露露放在了桌子上，提莫觉得他这屋凉快也就不走了，趴在地上呼呼睡觉。
他在那儿玩游戏，手指飞快地敲键盘，露露觉得好玩，就伸着小爪子搭在了章凡颜手上，章凡颜那会儿正稳健补刀呢，手一抖，一个炮车就没补到。
“哎呀我的法拉利啊。”章凡颜嘟囔了一句。
高程说：“你干脆直播逗猫好了，肯定有人给你刷大保健。”
“别闹了，爸爸还要Carry你们呢。”
苏哲Pin了一下地图：“小心后面有人。”
“哦。”章凡颜想都没想一个回身就摆了一地地雷然后插眼看到了人影一套技能打出去收下了人头。
“呀。”张思卿笑了一下，“烦神好溜呀。”
“毕竟第一ADC。”彭炀说话的时候从语气中都能听出来不自觉的优越感。
露露总是闹他，章凡颜就只能把露露抱在腿上玩，被干扰的ADC团战总是打得有问题，纵使盲僧给盾也无济于事，张思卿说：“烦神死了就死了吧，老公你说你还过来给个盾一下送俩人头，殉情呢啊？”
辣个中单直接暴击，直播间里又炸了。
在大家联手卖苏哲的欢乐祥和的气氛之下，LC的周末五排聚会就在连跪中结束了，粉丝老爷们依依不舍，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大家再聚首，毕竟他们曾经乃至现在都代表着中国赛区的最高荣耀。
张思卿说：“没事儿，改天有机会让烦神给你们直播操猫。”
“你别说话！”章凡颜怒吼。
时间也差不多了，章凡颜关了电脑出来，就看见苏哲抱着笔记本在客厅里待着。苏哲抬眼看了看他，说：“开心了吧？”
“一般般。”章凡颜笑着回答，“哎呀，忘了遛狗了。”
苏哲早就起身拿出了狗链，提莫就过来围着他转：“我自己去吧，不早了，你跟家睡觉吧。”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章凡颜揉了揉眼睛，然后挽住了苏哲的手，“不是跟你说过么，一个人遛狗很无聊的，而且还这么晚了，万一遇见女流氓怎么办。”
“……”苏哲无语，心说你真是想太多。
“原来你不在家的那几天，我就是一个人遛狗的，特别没劲。”
苏哲看着章凡颜，低声说：“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提起这个，章凡颜就能想起来苏哲各种离家出走弃他而去的事儿，俩人绕着小区溜达，章凡颜就与苏哲十指相扣，慢慢的说：“你以后生气也不能不理我。”
“嗯。”
“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跑不见了。”
“嗯。”
“要抽时间陪我双排。”
苏哲笑着问：“烦神想找人双排屁股后面不都是排队的么。”
“你！”章凡颜咬了下嘴角，“……那能一样么，你盲僧玩得差死了，再不练习我就真不带你玩了。”
“好好好。”苏哲连忙点头，“老婆大人教训得是，我一定勤加练习争取不拖老婆大人的后腿。”
“你别说话！”
chapter.11
章凡颜在苏哲这儿赖了一个暑假，九月份的时候苏哲开学了，章凡颜自己跟家待着没劲，正好俱乐部也要开始准备年底的总决赛了，于是他就打算飞回上海。
苏哲心里八百个不乐意。
章凡颜走之前的几天，苏哲压着他死活做了够本，爽够了之后还是舍不得让他走，直到在机场的时候苏哲抱着章凡颜都不撒手。章凡颜一巴掌糊上去说，你再这样我就不回来了。
苏哲往后退了一步唱我最后给你的爱是手放开。
章凡颜头也不回的就过了安检。
LC准备总决赛的时候特地把章凡颜招了回来，彭炀退役之后留在了俱乐部随队，昔日的黄金下路给这群小屁孩当陪练简直不要太爽。
章凡颜回去之后怒玩了三天游戏找手感，然后就跟他们去打对线了。陆明是陪着章凡颜打过一个赛季的，清楚他的各种习惯，所以总是提醒自己的小AD各种细节，但是章凡颜和彭炀的下路真是老夫老妻了，就算退役了，那种无间默契别人还一时半会儿还搞不定。
章凡颜一直训那个小AD，你们要是连我们这个老逼都打不过，还打什么总决赛，别上去丢人了。
所以这几天LC的下路一直处在地狱模式中。
“你也别老那么说人家。”俩人在厨房里吃东西，彭炀递给章凡颜一个鸡蛋，“你这是巅峰退役，今年总决赛要是有人能刷新你的战绩你才能成为历史，要是没人能站出来，你还是站在前面的标杆，不是谁就能随随便便打过你的。”
“哎，好担心他们小组赛一轮游啊。”
“咱们那会儿打的时候，大家不也担心咱们去了丢人么。”彭炀笑了笑，“结果还不是跌破眼镜？”
章凡颜叹了口气：“……但愿他们有那个好命吧。”
“话说回来，你在北京玩得怎么样？”
“我？就那样啊，北京又热人又多，没什么好玩的。”
“你们可以出门旅游啊。”彭炀说，“难道他都不带你出去？”
“对哦。”章凡颜好像被提醒了一样，“平白无故的就跟他们家里宅了俩月，我操，也就吃了他几顿饭，这波好亏。”
“……可能养你吃饭也不少花钱吧。”
章凡颜还想着怎么就便宜了辣个打野了呢，彭炀又问：“那你这次随队出国么？”
“去不去没差别。”章凡颜回答，“反正只是比赛而已。”
“也是。”彭炀一笑，“你要是想去，叫苏哲带你去啊。”
“我用得着他带？还有，为什么不是我带他去看比赛？他现在整个一个被遗忘的过气选手，刷脸谁认识他？”
彭炀看着章凡颜一脸嫌弃又炸毛的样子就笑而不语了，他俩也就是赶着队员们打训练赛的空挡过来吃点东西聊聊天，浪费浪费时间而已。原来比赛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悠闲的工夫，有点空都用来睡觉了，这会儿只觉得一切过得都很慢。
也只有这一刻是觉得时间是慢的，彭炀看着眼前的章凡颜，一转眼就长大了，他刚出道的时候才十六七，年纪虽小可是飞扬跋扈的，小烦慢慢变成了烦神，现如今也会认认真真的教育别人了，彭炀觉得，时间真的是最神奇的东西。
把人逐一打磨，可却浑然不知。
也只有那么一瞬间叫你觉得，这个人是真的变了。
章凡颜是答应陆明晚上陪他双排的，陆明的技术和意识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又精进了一些。双人路向来是ADC带着辅助玩，陆明俨然已经可以带着ADC玩了。
这样章凡颜打个排位也省心了不少。
事实上原来就是彭炀带着他玩，陆明只是朝着彭炀的那个方向更近了一步而已。
“你应该多跟你们家AD排。”章凡颜一边儿操作一边儿说，“俱乐部没安排你们住一起啊？我跟你说，双人路的感情都是一张床上睡出来的，你自己领悟领悟吧。”
他说话的时候戴着耳机，没意识到自己的音量，他觉得普普通通，可一整个训练室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搞基并不可取啊。”安西在章凡颜脑袋后面戳了一下，“你就不能在后辈面前树立一个光辉的形象么？”
“我又不是拉克丝。”章凡颜揉了揉头。
晚上散伙的时候，章凡颜到基地外面散步，顺便给苏哲打电话。
“在基地怎么样？”苏哲问。
“跟原来一样啊，只不过原来是训练，现在是陪练。”章凡颜说，“偶尔充当一下技术指导，没什么别的。”
“累么？”
“不累。”
“阿姨做饭是不是还都是辣的？”苏哲问。
“嗯。”章凡颜自然而然地点点头，“不过我有叫阿姨给我蒸鸡蛋羹。”
“喜欢吃也少吃点吧，那东西吃多了也不好。”
“哦。”
苏哲沉默了一下，问：“你现在跟谁住？”
“我自己住，我走的时候他们调了房间，回来的时候就没我的地方了，然后我就在地下室找了个小房间，很小一块，不过住我一个也够了。”
苏哲一听自己的宝贝住地下室，立刻问：“俱乐部就这么对你啊？地下室潮么？住着不难受啊？”
“哎呀没有，是我不想跟他们挤着了，而且那个是半地下的，又通风又凉快，晚上也没人吵我，可爽了。”章凡颜笑了一下，“怎么着，你当我是小白菜啊？无依无靠被挤兑得去住地下室睡地板？他们也敢？”
“行，你最聪明。”苏哲温柔的说，“我刚遛完狗回来，先去洗个澡，一会儿给你打过去啊。”
“哦。”
章凡颜挂了电话就往回溜达了，楼上还吵吵闹闹的，他自己那么个小地方跟别人隔开了，倒也清净。没一会儿苏哲就给他打过来了，问：“宝贝你现在哪儿呢？”
“还能在哪儿，我自己房间里啊。”
“哦……”苏哲问，“没别人吧？”
“没有，有事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而后，苏哲低声说：“宝贝，我想你了。”
“出息。”章凡颜轻轻一哼，“我这才走了几天啊。”
“你走一会儿我也想啊。”
“可是我天天都给你打电话啊。”章凡颜趴在床上揉了揉脖子，“要不怎么着，你飞上海来？”
“我要是不上课就去找你。”
“这不是废话么。”
苏哲拿着手机笑了两声：“我们在电话里做吧。”
“你疯啦！”章凡颜大叫了一声，随即压低了声音，“你……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啊。”苏哲声音轻柔而充满诱惑，几乎是要贴着章凡颜的耳朵。章凡颜听将对面低低的喘息，顿时红了脸，觉得手里的手机有些烫人，可是又不忍松手。
“宝贝，我好想你啊。”苏哲插上了耳机，把手机摆在一边儿，手就摸到了自己的分身上，“洗澡的时候就在想你，想我们原来在浴室里做的时候，你喜不喜欢家里的浴缸？每次我都会把你的大腿架在浴缸上面，然后……”
“你别说话！”章凡颜听着苏哲那些胡言乱语也不由得浮想联翩，那些淫靡的画面让他的体温迅速升高，他的身体甚至清晰地记着苏哲抚摸他的感觉。
“宝贝。”苏哲叫了他一声，“我想摸摸你。”
章凡颜拿着手机有点精神恍惚：“怎么……摸……”
“来，你先把裤子脱了。”
章凡颜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把拉链解开。
“屁股是不是已经湿了？乖，把手指舔湿。”
苏哲隔着电话都能听见章凡颜舔手指的“啧啧”水声，脑中是他平时舔自己的画面，只觉得下体更兴奋了一点。
“都舔湿了么？”
“……唔。”
“现在，用手指一点一点插进后面，就像我平时那样做的。”
章凡颜趴跪在床上压低了腰部，把手背到身后，手指顺着臀缝往里面探。
“宝贝，进去了么？”
“嗯……”章凡颜呼吸中夹杂着呻吟，“进去了一根……”
“可以慢慢地活动了，然后再往里面插一根……对，就是这样，宝贝真棒。”苏哲握着自己的分身上下撸动，“只准插后面，不准摸前面，听到了么？”
章凡颜抗议地“唔唔”了两声，但还是听话地只用手指插自己后面。
“宝贝，老公插你插得爽不爽？”
“爽……”章凡颜小声说，“想你摸前面……”
“不准。”苏哲笑了笑，“插得再深点……宝贝，想叫就叫出来，不要忍着。”
“啊嗯……哈……苏……苏哲……”
“宝贝怎么了？”
“我也好……想你……”章凡颜趴在床上双腿分开，闭着眼睛用力地咬着下唇，苏哲的声音就在耳边，就好像此时此刻在他身体里的就是苏哲一样。
苏哲的动作停了一下减缓射精的冲动，他轻微喘息地说：“宝贝手往里伸，我想摸到你最里面最敏感的地方……每次顶到你那里，你都会忍不住浪叫，对，就是这个声音，宝贝，我爱死你了。”
章凡颜迷迷糊糊听了苏哲的话把手指插得更深，结果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隔着肠壁就传来一阵酥麻的刺激，他的脸埋在枕头里避免自己叫的声音太大，羞耻感忽然袭击了他的全身。
“宝贝，动作再快点，我射在你里面好不好？”
“……好。”章凡颜哆哆嗦嗦地用力抽插，快感袭来，他有些支撑不住。
苏哲听着他声音的变化，觉得自己也快要射了，便说：“宝贝，把手抽出来吧，前面是不是哭了？我每次不摸你前面的时候它都好可怜……乖……摸摸它……”
章凡颜无力地侧躺在床上，双腿夹着被子，然后一只手握住了分身快速撸动。苏哲也不说话了，听筒里只有粗重的喘息，章凡颜咬着嘴唇，动作越来越快，当苏哲再叫他宝贝的时候，他脑子里空白了一下，便射了出来。
“宝贝。”苏哲的声音听着懒洋洋的，“射了么？”
“嗯……”
“我也射了。”苏哲的呼吸都是低沉而磁性的，“累么？”
“不累。”
“我真想这会儿怀里能抱着实实在在的你。”
“……等他们去打总决赛，我就回北京。”
“宝贝真乖。”苏哲低笑，“我等你回来。”
随后苏哲又陪着章凡颜聊了会儿天，章凡颜就说去洗澡了，他明天下午还要陪着练习对线，苏哲也还要早起上课，就挂了电话了。
他以前也会很想章凡颜，只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分开一会儿就会想。苏哲觉得，自己大概每一分钟都比之前的一分钟更爱章凡颜了，所以才会这样，也正是因为知道，等这个赛季过去了，章凡颜就会完全自由地陪在他身边，于是就更加迫不及待甚至有些紧张而不知所措了。
古人说的近乡情更怯，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chapter.12
章凡颜说等他们去打总决赛了就回北京，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俱乐部叫他去当队内的随队记者了，他惊讶地说我特么哪儿会当记者。阿琛说，就是让你比赛前后采访采访队员，就是娱乐性质的，说白了就是带你玩去了，好事儿。
章凡颜想了想，免费出国还能看比赛，确实是好事儿，立刻就把苏哲扔在了北京。
苏哲知道这个事儿的时候，深深地感觉，自己可能还是争不过游戏。
但凡有游戏在的一天，苏小三怕是无法正名了。
这一出去，就又是小一个月。
打完总决赛回上海，章凡颜合同也快要到期了，临到期的时候总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临了又是一场全明星，官方邀请张思卿去解说，既然大家都在上海，那就又是一通吃喝玩乐。
苏哲那叫一个恨，但是章凡颜喜欢这样，他过得开心，自己也就说不出个什么。
章凡颜走的时候苏哲刚开学，等他再回北京的时候，苏哲都要放寒假了。
忽然回想，这一年过得也很快。
他们总是分分合合的，这次章凡颜回来了，苏哲问他，你不会走了吧？
章凡颜笑着说，只要你好好对我，不惹我生气不让我伤心，我就不走。
苏哲说，那你这要求可是够低的。
章凡颜的合同结束恢复自由身之后，各大直播平台都来找他，就是看中他傍身的冠军头衔有足够的分量，以及众多的粉丝，纷纷开出了天价合同要签章凡颜过来自己这边打直播。
章凡颜拿着合同跟苏哲研究了好久。
“你真的一定要签个直播合同？”苏哲问。
“对啊。”章凡颜拿着众多合同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也不数数后面多少个零头，就算打一年都够咱俩躺着吃十年了。”
“寒假的补习班要开课了，你确定你有时间打直播？”苏哲继续问。
章凡颜想了想，回答：“我考虑过这个事儿，但是我觉得我都能应付得来，学要上，钱也要赚，其实你说得没错，可能我就只能占着这两年名气大混口青春饭，但是，这是我应得的，我跟钱没仇，不过就是每天晚上例行玩会儿游戏，不碍事的。”
“……就是怕你精力分散太多最后两头空，学校没考上，直播也没打好最后没人看。”
“哎呀你怎么跟我妈一样烦。”章凡颜站起来从背后搂着苏哲，笑了笑，“我一出道就被人说是天才少年，这点小事儿难得倒我？”
“……也不知道是谁说上学读书是这辈子最困难的事儿。”
“喂喂喂！”章凡颜不乐意了，“那是因为我以前压根没学过，但凡是我想做的，还没有我做不成的，你看不起我啊？”
苏哲歪着头看章凡颜。
“你！”章凡颜拿着合同卷成了筒指着苏哲，“爸爸我还非得考个大学给你瞧瞧了，考不上我就去直播吃屎！”
“这可是你说的啊。”苏哲站起来，“这么大的人了到时候可别哭鼻子反悔。”
“谁会哭啊！”章凡颜怒吼。
后来，苏哲给他挑了一份年薪中等但是直播时长相对较短的合同，这样也能保证他一天有时间学习。
章凡颜不学是不学，学习的时候也是真的拼命。
他文化底子薄弱，几乎都是重头来过，要想赶着明年六月份的高考，那就只有短短半年时间。幸运的是，章凡颜虽然情商低到谷底，但是打游戏的智商都不会太低，实在不明白的东西就靠死记硬背，再背不过就抄书。
白天老师讲的东西，晚上苏哲回去之后会再给他讲一遍，问他的问题全部回答上来了才允许他去打直播。每天晚上的游戏时间就像是给他的课业奖励一样，他答得好，苏哲就会让他多玩一会儿，这个手段对于网瘾少年来说真是屡试不爽。
坚持做一件事是很痛苦的，坚持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就会更加苦不堪言，章凡颜每天几乎都是咬牙看书，不懂的问题就问苏哲，苏哲还特意重温了一下高中课本以便于给章凡颜补课。章凡颜英文差得跟什么一样，苏哲就要求他每天跟自己说话尽量用自己会的英文单词来替代，他跟章凡颜也说英文，一开始章凡颜屁都听不懂，但是在苏哲地狱训练之后，也逐渐能明白一些意思了。
无论玩游戏还是学习，其实是没有本质上的天才的，或者说天才也需要努力才能或得他们想要的结果，而坚持本身也不会辜负任何一个坚持到底的人。
天道酬勤。
周末的时候，苏哲偶尔带章凡颜去他爸妈那儿吃饭，章凡颜最开始很认生，始终怕做错一点不好的被苏哲的父母嫌弃。苏妈妈虽然喜欢逗他，但是待他很好，章凡颜也就放得开了，他只是嘴巴脏，但是跟苏哲在一起之后已经改掉了很多，他本质上是个有点天真单纯的人，可能是见惯了人精，苏哲的父母也开始觉得，章凡颜这孩子是不错的，肯上进肯努力，也就不再说苏哲什么了。
总之，好像一切都在朝着一个不错的方向发展，除了苏妈妈有时候抱怨苏哲都不肯把狗给她牵回来了。
苏哲就说，他宝贝在家无聊，就给他养着吧。
苏妈妈一戳苏哲的额头，有了媳妇忘了娘。
过年的时候，章凡颜带着苏哲回他们家了，苏哲跟他嘱咐了半天你可千万别嘴一秃噜了说出去，我爸妈能接受那么快是因为他们天天跟外面混见识的也多，并不代表谁都能接受，章凡颜满口答应了，回家之后只跟他爸妈介绍这是他原来的队友，跟他出来玩的。
他们在章凡颜老家待了没几天就又回北京了，因为章凡颜得上课，忙碌的日子就又开始了。
事实上章凡颜着大半年都很忙，也就晚上打直播的时候有功夫跟人闲聊，见着最多的还是张思卿。
这货彻底沦为娱乐主播了，当然他还是有正业的，因为嘴皮子好使，游戏技术又没得挑，所以张思卿退役之后就开始逐渐转型解说，官方的比赛有时候也会邀请他去，混得也是风生水起。
彭炀则还是原来那个样子，留在俱乐部带队员，慢慢朝着教练发展。
只有高程离开了这个圈子。其实高程是热爱游戏的，热爱的程度远高于他们别人，别人把喜欢放在嘴上，他把喜欢揣在心里。只是高程觉得，爱并不是要终身相守。他说他打了这么久的职业也打累了，想四处走走，去见识见识原来根本没工夫领略的世界。
然后他就走在了路上。
苏哲在筹划读研的事儿，他原定计划是要出国的，章凡颜也支持他出国，只是他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留校继续读。
章凡颜说，你是不是脑子里进屎了。
苏哲说，我只是不想和你再分开了，书在哪儿读都一样的，如果你真觉得国外好，那等你考上大学，我带你一起出去。
章凡颜听苏哲这么说，就只能红着脸不说话。
六月的北京天气还算不错，还没热到惨绝人寰。
考试那天苏哲起得很早，他自己高考的那天都没这么紧张过，他甚至比章凡颜还紧张，一大早就起来瞎折腾，最后把章凡颜给折腾起来才算作罢。
“我好困啊。”章凡颜在车里打着哈欠，“你说你叫我起这么早干嘛。”
“我怕堵车。”
“哎……”
“考试的那些重点都记着了吗？”苏哲认真的问。
章凡颜想了想：“忘了。”
“你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啊。”
“我说什么了？”
到了考点，苏哲拉开了车门，章凡颜一再清点自己的考试用品，确认万无一失之后，苏哲说：“你说考不上就直播吃屎的。”
“你舍得？”章凡颜反问。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章凡颜笑着拍了拍苏哲的肩膀：“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就是个考试么？爸爸再大的阵仗都见过，这算得了什么？你还是想想等着两天考完了要带我吃什么好吃的吧。”
“那还不好说，等你考完了，但凡这北京城里叫得上名儿，你点就是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章凡颜勾了勾苏哲的手指：“那就这么说好了。”
他朝苏哲挥了挥手，大步向考场走去，这场考试的难度不亚于他打过的任何一场比赛，然而他有信心取得胜利。
因为他是世界第一ADC章凡颜。
个志番外 还是辣对中野
赵成灿自打全球总决赛之后回来就不太开心。
一方面是输了比赛，竟然被LC那个捞逼队夺冠，另一方面是他始终觉得方池跟辣个打野的关系有点不清不楚的。
然后他就开始了无限的脑补。
可是他仍旧在方池面前装乖，心里盘算着怎么在新赛季找苏哲的晦气。只是没想到赛季结束的时候忽然传出来苏哲退役的消息，他一开始还旁敲侧击的询问方池，方池对此表示全然不知，等到消息公布的那天，他看着方池的样子明显很失落。
贱人赵成灿打算上去撩骚。
“你怎么了呀？”
方池摇了摇头：“我没怎么啊。”
“你好像很不开心。”赵成灿坐在方池身边，一低头，下巴就垫在了方池的肩膀上，特别无辜地说，“苏哲？”
一直到现在，方池都不太习惯跟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他能由着赵成灿多半是因为赵成灿年纪小爱粘人还是个国际友人，他怕哪儿弄得不对付了跟赵成灿又解释不通造成误会，所以也不怎么说他。
只是不习惯终究是不习惯，他还是会下意识地躲。
然而赵成灿只会顺杆爬。
弄来弄去，赵成灿就把方池压在沙发上了，整个人趴在方池身上拱他：“他退役了，不要想他。”
“那你也别压着我啊。”方池一只手臂挡着赵成灿想从沙发上爬起来，“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赵成灿看方池有点不太高兴了，就爬起来乖乖坐好，“哦”了一声。
赛季结束的冬天大家都放假了，赵成灿依旧是回韩国，回去之后还不忘记天天骚扰方池。冬假要稍微长一点，等再回来的时候就是春季赛开始了。
方池的状态调整的不错，过了一年总该有点新的气象。
他见方池认真，自己也变得认真了起来，整个春季赛都打得顺风顺水，只是在决赛的时候败给了LC。
LC那个ADC太恐怖，真的是硬生生得打不过。
不过联赛只是为了总决赛赚积分而已，输了也并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遗憾。今年NAS的战绩还算不错，俱乐部放假就开始组织团建了。
无非就是出去吃喝玩乐一番。
赵成灿跟Hide是老乡，但是出门的时候从来不跟他住在一起，总是吵着闹着跟方池住，大家只觉得是赵成灿粘人，也不觉得有其他。
夏天出门就是找个凉快点的地方，要么去海边，要么去山里，结果俱乐部老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地图上随便一指，咱们去西藏吧！
众人纷纷觉得，老板是隐藏在人民群众之中的灵魂文艺狗。
因为队里有外国人，光是办入藏申请函就弄了半天，之前大家也没人去过那地方，都是怀揣着好奇但又有一点紧张的心情。
毕竟青藏高原，去了之后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跪了。
领队跟他们说，没关系，就算有高原反应也不会刚下飞机就跪了的，拉萨海拔三千多，大家是可以自由飞翔的。
他们就听信了温柔领队的话。
大家都说西藏的天气是欺男不欺女，欺强不欺弱，他们刚到的时候也没觉得出来什么，只是走快了容易喘，领队就说，可能是你们这群天天蹲电脑前的死宅们并不需要那么大的耗氧量吧。
结果到了住处的时候，赵成灿就给跪了。
他就跟个生病的小孩一样，抓着方池就不撒手了。
吃过药之后，赵成灿就躺着不动了，本来刚下飞机之后就留给大家半天的时间休整，这会儿也不用出门，方池跟他一个房间，自然就得照顾着。
“还难受么？”方池坐在赵成灿床边问道。
赵成灿动作十分迟缓地摇了摇头：“不难受，头晕。”
然后他就张开了手臂，方池一脸“你干吗”的表情。
“小时候生病，妈妈会抱着我。”
他说话的时候还一个劲地看着方池，明显撒娇求抱抱的样子，没办法，生病的人最大，方池只能叹了口气，靠在床头上把赵成灿搂在怀里。
赵成灿枕着方池的胸口，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
“你这个假期不回韩国么？”方池问。
“不回。”赵成灿说，“我在基地，等你。”
方池随意陪他聊了一会儿天，赵成灿就睡着了，只是他睡觉也不放过方池，方池被他枕得手臂都麻了也没办法，只能换个姿势也躺下，也开始犯困。
晚上领队叫大家出来吃饭，赵成灿醒来的时候感觉好了很多，毕竟年纪在那儿摆着，就拉着方池去吃饭。
大家吵吵闹闹就计划着明天去哪儿玩，一顿饭吃得也很慢。
拉萨的夜晚远比他们想象中的热闹得多，住的地方出来就是宽广的北京路，站在高处能一眼见到布达拉宫。赵成灿在天台待了一会儿，就喊无聊，拉着方池陪他出去逛街。
他俩顺着北京路一直走到了布达拉宫广场，晚上的布达拉宫很美，人也不多，赵成灿忽然就说：“不想回去比赛了。”
“为什么？”
“比赛，累。”
方池问：“你不喜欢玩游戏么？”
“喜欢。”赵成灿回答，“可是还是会累，输了，不开心。”
“输了比赛当然会不开心，可是总会有开心的事儿吧。”
“有啊。”赵成灿笑了笑，“跟小池在一起就开心。”
他笑得很真挚，眼睛弯起来像是带着光一样，方池看着他，说：“你有喜欢的女孩么？”
“没有，怎么了？”
“喜欢你的女孩那么多，都没有一个看着合适的？”
“没有。”赵成灿忽然拉住了方池，“我喜欢小池。”
方池一愣，脑内消化了一下赵成灿这句话的意思，“我也很喜欢你。”
赵成灿连忙摆手：“不是那种喜欢，就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方池解释明白，韩语英语夹杂在一块儿说了，他看着方池脸色渐渐起了变化，是很不好的那种。
方池说：“好了你不用解释了。”然后就转身往回走。
他走得很快，赵成灿就想追他，可跑了两步就喘得厉害，就在后面喊：“小池！你别走那么快！”
方池理都不理他。
他看着方池走远，自己无能为力地站在原地，呼吸有点急促，他没想过方池会这样，他以为方池不会忍心跟他发脾气的。
一切都只是赵成灿自己想得太多。
赵成灿晚上回去的时候队友们都在大厅里玩，他问方池在干吗呢，别人告诉他，方池自己在房间呢。他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不知道要对着方池说什么。
队里安排第二天去纳木错，因为要走很早，所以晚上也睡不了多长时间。
天还没亮呢，导游就来接他们了，大家迷糊地上了车，打算在车上睡一路。
赵成灿坐在最后面，方池在前面。
他靠着窗户，一只手托着下巴，不知道是看外面还是看前面的方池。天渐渐亮了起来，车开得不快，一路都是宽广的山川细流，晨曦的光芒透过厚厚的云彩，在山上投出了斑驳的影子，赵成灿从未见过这样的风景，有些着迷。
将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才开到纳木错，远远能看到那片静谧幽蓝的湖水，等到走进，隔着湖还能看到远处的雪山，天地之间只有洁白的雪和如宝石般深邃的蓝色，大家都不由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湖边的游人很多，队友们也各种玩闹，方池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欣赏眼前的美景，忽然感觉头顶的阳光被遮住了。
他抬头就看到了赵成灿。
“怎么不去玩？”方池问。
赵成灿摇头，然后坐在了方池身边：“小池，对不起。”
“怎么了？”
“我昨天……”
“哦，那个啊。”方池笑了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大家在一起生活的很久了难免会有些依赖，咱们两个又住在一起……你总说我对小风高看一眼，其实我有时候也分不清对他是什么感情，那时候我真的很离不开他。你说你喜欢我，可我觉得你也只是分不清，何况你年纪还小……”
“我分得请！”赵成灿打断了方池，“我很喜欢你。”
方池注视着赵成灿，深深地叹了口气，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晚上是住在湖边的，纳木错海拔四千多，白天没觉得有什么，一到晚上睡觉，赵成灿就又开始头疼耳鸣了。
他一闹腾起来谁都不要，就专门找方池。
方池觉得跟赵成灿在一起尴尬，可看着他那个样子也不忍心。只好洗脑自己赵成灿还是个小孩子然后抱着他睡了一宿。
他们出去玩的日子很是逍遥自在，赵成灿试图像原来那样接近方池，但方池总会刻意的离他远点，他觉得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玩了一圈吃了一圈之后，一行人回到了上海，那会儿还是放假的时候，大家也不必训练，该回家的回家，想留在基地的留在基地。
Hide问赵成灿要不要一起回去，赵成灿说不走了，反正走个几天又得回来，就留在中国玩吧。Hide就没跟他再提这个事儿。
他本来是想留在基地里一个人静一静，思考思考人生什么的，可意外的，方池也在基地没走。
“你不回家？”
“我爸妈出去玩了，我回家也没用。”
“哦。”赵成灿说，“基地里没人。”
“反正只是玩游戏而已，又不需要什么人。”方池拉开椅子坐下，“来一局么？”
“好啊。”
他俩只要在一起玩游戏不说别的，方池怎么着都行。他本来就是个对生活对人没什么要求的人，只要不太极端极品他都能忍受，面上清清冷冷的，可说白了有点圣母。这样一来方池总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放在一个被动又苦逼的境地里。
就是这样一个人，可在比赛上却是相反的状态，看来游戏玩得好的也并非都是冲动型选手。
两个人玩游戏就不太注意时间，觉得饿了时候已经挺晚了，就叫了份外卖凑合吃。
基地里人都走光了，就他们两个，别墅里空荡荡的，说话都能听见回音。
没了往常那么热闹，凑在饭桌前吃饭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自然的尴尬。
当然是方池觉得别扭，赵成灿就像原来那样跟他开玩笑，这让方池觉得在西藏的事儿似乎是自己听错了或者做梦，他们没去过西藏，赵成灿只是他的队友。
渐渐的，方池也就不太在意了。
吃饱了睡，睡饱了起来玩游戏，饿了就叫外卖的生活。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健康，但是最适合他们这种网瘾少年，而且没有比赛的压力也没人管，想干吗干吗，不要太自由奔放。
这几天赵成灿也听话得不行，就跟浑身上下都长了心眼一样，察言观色，甚至连哄带骗的让方池觉得跟他在一起是安全的，渐渐不那么抗拒他了。
“小池，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外卖。”
“啊……”赵成灿叼着酸奶就过来了，“外卖吃多了。”
“那你想吃什么？”方池问。
赵成灿靠近方池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嘿嘿一笑:“小池，你会做饭么？”
方池的表情有一秒钟的凝固：“不会。”
“哦。”赵成灿有点失落地叼着酸奶又坐了回去。
“我只会煎蛋。”
“晚上吃煎蛋！”赵成灿立刻又像个小狗一样欢腾了起来。
方池没办法，只能去翻冰箱：“你要吃多少？”
“十个。”
“……吃那么多鸡蛋不好。”
“哦。”赵成灿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新的酸奶，打开之后坐在了饭桌边，看着方池说，“那听你的。”
方池无奈，拿了三个鸡蛋出来，把平底锅放在炉灶上，开火。
赵成灿就托着下巴在一旁看着方池。
方池端着两个盘子过来，盛着两个鸡蛋的那个推给了赵成灿：“吃吧。”
赵成灿看着盘子里煎得白白嫩嫩的鸡蛋，就用筷子戳了一下，溏心就都流了出来。
“你只会煎蛋？”
“嗯。”方池低头咬了一口，觉得淡，又去倒了一小勺酱油，“我原来上学的时候写作业写到半夜总会饿，我妈就教我煎蛋，后来也只会这个。”
他这两句话的功夫，赵成灿就把两个鸡蛋吃进了肚子，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吃得也太快了吧。”
“我饿了。”
“两个鸡蛋够吃么？”
赵成灿摇摇头。
“……那你自己想办法吧。”
赵成灿翘着二郎腿喝酸奶，不知道想什么想了半天，忽然站起来说：“我知道有家韩国菜，很好吃，我请你去。”
非常觉得自己迟早被赵成灿一惊一乍的给吓死。
他本来想拒绝，大晚上的没事儿瞎跑什么啊，况且他又不是很饿，但是赵成灿都快围着他摇尾巴了，他又不好拒绝。
于是乎，方池就被人高马大的赵成灿拖出了基地。
赵成灿说的那家馆子很小，老板是个韩国人，他一进门就和老板用韩语打招呼，两个人叽里呱啦地不知道说了点什么，老板就笑着离开了。
他点了一堆有的没的，顺带一壶烧酒。
方池就算没有去过韩国，但是韩剧多少看过点，大概人民群众都是喜欢大排档的感觉吧，只是烧酒的味道他并不喜欢，赵成灿给他倒酒，他就象征性的喝了两口搪塞了过去。
全程方池都没动两筷子，他也不理解赵成灿怎么就吃得那么开心。
赵成灿又给他倒酒，他就挡了下杯子：“我不想喝。”
“Why?”
“我喝酒就犯困。”方池说，“也不是会喝多，就是容易困。”
“那就睡觉呀，又没人管。”赵成灿坐到了方池一边儿，搂着他的肩膀撒了半天娇才哄着方池有多喝了一杯才算作罢。
后面他也就没逼着方池了，自己顾着自己吃喝。
酒足饭饱的赵成灿拍了拍肚子，他脸有些红，显得有些兴奋，满足地跟着方池回了基地。时间已经很晚了，白天又打了一天游戏，方池就开始犯困，回去之后洗了个澡就回去睡觉了。
赵成灿是跟人家在韩服玩了一会儿，今晚不知道是为什么，战绩全绿，好得不行，他也比平日里开心了一些，等脑子有点晕乎的时候才想到要去睡觉，洗过澡一进门就看到方池好像睡着了。
他本来不想打扰方池，可自己躺床上就睡不着了，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一胡思乱想他就觉得一个人没劲，于是暗搓搓地爬上了方池的床。
“小池……”赵成灿悄悄地喊他。
又喊了两声之后，方池才微微转醒：“唔……干吗……”
“我睡不着。”
“……睡不着去玩游戏。”
“不要。”赵成灿枕着他的肩膀，“想跟你说话。”
“……我困了。”
方池回了他一句，就又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的基地晚上很安静，方池把窗帘拉得很紧，只能透过来一点点光亮，即使这样，赵成灿也能勾勒出方池的模样。他用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方池的脸，方池觉得痒，就动了一下。
赵成灿忽然按住了方池，用力地吻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方池被人袭击，本来还尚未清醒的意识在看到赵成灿放大的脸之后全醒了过来。
“唔……Whisper……唔……”
他平时只把赵成灿当小孩看，但却从未想过，这个小孩无论身高还是身材都大他一个号，把他压在床上竟然连个还手之地都没有。
赵成灿根本不给他机会，他吻得尽兴，舌头也往里伸，搅得方池口水有些流出来，他的身体挤在方池双腿间，不住地摩擦。
“不行！你不能这样！”方池好不容易把赵成灿推开了一点，说话的气息有些不稳，“放……放开我……”
“小池……我喜欢你……”赵成灿任由方池挣扎可是死不撒手，抱着方池顺着他的脖子往下吻，手也不安分了起来。方池哪儿管他说什么，但是也确实没有什么反击的办法。
方池隔着衣服感觉到赵成灿勃起的性器，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只能抓着赵成灿说“你……你别……”
“小池，我想……”赵成灿把方池的手拉到自己的下身，“帮我弄，好不好？”
方池觉得手上的温度有些烫人：“你不会自己……自己弄么……”
“不要，想要小池。”赵成灿吻着方池撒娇，方池想把手抽回来，可赵成灿抓得死，他被迫握住了赵成灿的性器，被赵成灿带着上下撸动。
方池觉得十分羞耻，扭过头不愿意看他。
赵成灿一直压着方池低声叫他的名字，自己一只手也摸进了方池的裤子里轻柔爱抚，方池的呼吸渐重，渐渐意乱情迷。
直到射出来的时候，方池一时失神。
赵成灿趁着这个空档，手指挪到了方池的身后，就着精液的润滑一下就插了进去。
“你！”忽如其来进入的异物让方池惊醒，“赵成灿！”
赵成灿根本不理他的挣扎，又往里插了一根来回抽动，方池又急又怕：“Whisper，你……你不能这样……拿出去……”
“小池……”赵成灿听话地抽出了手，方池以为过去了，没想到换了个更加炽热的东西堵在外面磨蹭。
“赵成灿！我警告你……你……我会……”
赵成灿扶着分身在方池股缝摩擦：“那你让我在外面蹭嘛……我不进去……小池不要讨厌我。”
他紧紧贴着方池在他双腿间抽动，一只手又伸到了前面握着方池的分身，他把方池整个人圈在怀里，不让他有一点能够挣脱的空隙。方池被前后夹击，口中泄出一丝呻吟，钻进赵成灿的耳朵。
赵成灿哪儿忍得住，他忽然深吻住方池，趁他分心，扶着分身就插了进去。
“啊！”方池惊叫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成灿。
赵成灿与他十指相扣，只顾着能进到更深，方池的里面很温暖，即便这样，赵成灿都觉得自己要融化了，他动情地亲吻方池的脖颈：“小池，我好喜欢你……不要讨厌我。”
“你……”方池觉得疼，赵成灿把分身抽出来，然后狠狠地顶了进去，“是这种……想这样对你的……喜欢……”
“你不要……啊恩……不要说……”方池已然有种无力回天的感觉，赵成灿就是凭蛮力在上他，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明明在此之前一切都没有异样。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由着赵成灿，不该给他任何靠近的机会，不该觉得他年纪小就要照顾他……赵成灿不是单纯的小孩子了，他对自己有着属于成年人的欲望，他早该看清楚的。
什么叫养虎为患，等被人拆吃入腹了，方池才真正明白。
渐渐地，身体习惯了赵成灿的进入，赵成灿时不时地用手抚慰他，他就也不那么疼了。赵成灿带着他的身体起起伏伏，他只能无力地抓着赵成灿的肩膀。
大概是放弃了抵抗。
“唔……”他咬着嘴唇不想发出羞耻的声音，赵成灿吻他，“小池，别咬自己，会疼。”
房间里是身体碰撞的声音，还有淫靡的水声，压抑的喘息，赵成灿的双手拄在方池两侧固定住他的头，让他被迫看着自己，方池不想面对他，只能闭上眼睛。他闭眼，赵成灿就吻在他的眼睑上，然后顺着一点一点往下，直至唇舌相交。
最后，方池就跟认命了一样再也不动了。
赵成灿在他的身体里又来回抽插了数次，最后频率加快，极为用力地冲刺了几下，射了出来。
他抱着方池的身体平复呼吸，分身还没有抽出来，就用头蹭了蹭方池：“抱歉，我没忍住……射在了里面。”
方池一直被他掐着，也被他撞散了身体，这会儿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的呼吸有些颤抖，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便把头扭力过去。
“你……你出去。”
赵成灿乖乖地把射过的性器拔了出来，里面的东西也被他带出来一些。虽然稀里糊涂地把方池给办了，但他心里愧疚也只是因为弄疼了方池，他就是喜欢方池，这都是早晚的事儿。
方池背过身去，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身体是无尽的疲惫，脑子里也不想再回忆刚才的事儿，他选择逃避，不一会儿便意识抽离地昏了过去。
次日醒来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觉得酸痛，可是没有意料中的黏腻感，想必是赵成灿在他昏睡过去的之后帮他清理过。
昨夜简直就是荒唐，非常有种无力感，不知道要怪赵成灿，还是要怪自己。
嘴上说不要，可最后还是默许了那个小土狗，他觉得自己有点精分，然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就像得知苏哲已经走了之后，自己所陷入的境地一样。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穿衣服下床，一推门就看见门外的赵成灿。
一脸的神清气爽跟他简直是天壤之别。
“小池！”赵成灿惊讶地说，“你怎么起来了？躺回去！”
“你闭嘴！”方池难得对他大喊一次。
赵成灿一弯腰，把方池扛了起来丢到了床上，还没等方池发脾气，就坐在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小池，我……我昨晚，是第一次。”
方池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赵成灿：“所以你想怎样？”
赵成灿低头，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你得对我，对我负责。”
忍无可忍的方池抄起枕头就甩在了赵成灿身上：“那我要不要给你包个红包啊！”
赵成灿听不明白方池的意思，但他知道方池发脾气了，平时不怎么生气的人一旦生气都是很恐怖的。方池把他推出了房间：“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啪”的一声，门就关了。
奉献了初夜的小野王被孤零零地关在门外面，无论他怎么敲门方池都不理他。
“小池！我错了！”赵成灿拼命砸门，“我不知道中文怎么说！对不起，我错了！”
他哀嚎了半天，最终门是开了，方池本来自己精分就烦得够呛他还喇叭一样在门外吵，方池说：“你给我闭嘴！”
赵成灿抱着方池大腿“扑通”跪下了，方池惊了一下。
“小池别生气，是我不好。”赵成灿可怜兮兮地说，“我不该这样，我还让你疼了……无论游戏还是你，我都会努力的，我嫁给你好不好，你不要生气……”
方池不是什么情绪起伏很大的人，他容忍度也高，但是今天，他的心情也只能用“日了狗”来形容。
他刚要恨赵成灿，可赵成灿这样，他恨都恨不起来。
于是只能踹开赵成灿，自己又把门关上了。
小野王没办法，方池不理他，他只能跪在门前以死谢罪。只不过他始终觉得，方池无论再怎么生气，最终还是会接受他的，方池当年能那么依赖苏哲，那就也让他依赖自己好了。
苦练打野！苦练啪啪啪！
赵成灿跪在门口暗搓搓地策划着自己的追妻计划，想到精髓之处，嘴角不由上扬。
辣个中单，既然上了爸爸的床，看你以后往哪儿跑！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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