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游戏竞技>梦·三国>第一章大开杀戒

面露凶光,武论尊索性将右半边残破不堪的脸谱亦给剥下。但见他恨恨地望着刘邦道:“原来……原来你这老贼并没有死!好……竟瞒了我这么多年……”

“说的好!说的好!老贼这两字用来形容朕最是恰当不过,大将军难道没听过:老之不死是谓贼么?朕与天同寿,自然可以唤为‘老贼’二字!”

武论尊冷哼一声,续道:“巧言令色本来就是你刘邦的拿手技俩,而贪生怕死的代表更是你的另一个外号。否则,当年黑榜第一高手项羽又怎会败在你的手上!我不想与你争辩,你假死的隐名埋姓数百余年,却能够闷不吭声的任由我在你辛苦建立下的天下胡搞……刘邦啊!刘邦啊!论心计,嘿!天底下该没有一人能及得上你如此的奸诈。”

刘邦听了武论尊的调侃、不以为意的道:“多谢大将军的夸奖!只不过,大将军莫要忘了,在数落别人不是之前,别要忘记自己本身是否也是同一种人。像大将军阵前倒戈的个性,在这天底下亦是无人能及啊!”

“阵前倒戈……刘邦你……你好含血喷人!当时若不是你要张良来见我,并不惜成本的赠与我神兵‘干将’,然后再假鬼神之说的要我加入汉军。就算我当时仍没被霸王重用,亦不会落得今日如此下场!”

刘邦哼了一声道:“下场?!什么下场?自从大将军来加入汉军之后,朕有亏待过你么?黄金、美女、官位、府邸,朕哪一样没有给你?甚至在你犯下罪诛九族的滔天大罪、事迹败露而伏法后,朕仍法外开恩的要留侯(注:留侯乃是张良封号)以‘七星转世阵’将你这条命延续重生。朕所作所为,难道还对不起你么?”

露出遥想从前的容貌,武论尊凄笑道:“有否亏待过我?!哈……刘邦,难道到现今你还不明白我受刑那日、感叹而发的话语么?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这便是助你一统天下所谓的不亏待么?”

“黄金有什么价值,美女又有什么值得留恋,我要的是登上一城之主。你徒以用物质的浮华与靡烂要我这么终其一生,却不愿给我当日一统三军的绝对权力!”

微风吹拂,今日的午后有着凉爽的温度,只不过面前的两人却似乎没有瞧在眼里的望着对方。

刘邦无目的的缓缓来回踏步,朗声续道:“一统三军的绝对权力!一统三军的绝对权力!韩信啊!韩信,你道朕不清楚你真正的意图么?说什么只要成为一城之主……那时秦朝已灭,而余下的西楚党羽亦被剿的所剩无几,朕又何必继续将汉朝军队大权全数交予你?你可别要说因为感叹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干脆打算另起一个抗汉口号,准备也大干一场!”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是你这反覆无常的小人夺得天下,要怎么说都成!”

“大将军的意思是认输了么?只是,朕怎么也看不出来你有认输的意思。反倒看你现下的所作所为,有故态复萌的打算!”

故意扬起微笑的想要抹去双瞳的惊讶,却因为脸上“胯下懦夫”斗大的血痕,而令武论尊看起来格外恐怖。本还打算用迂回的话语回避此问题,但武论尊想了一想,仍决定承认的道:“没错!我不仅有意要颠覆你亲手创立的大汉皇朝,更要扶植袁绍成为下一个时代的霸主。怎么?就算你已知晓,又有何能耐的阻止么?”

刘邦笑着摇头道:“袁绍?是那个三代列位三公,仍不知惜福、想将第一门阀擢升为第一皇朝的袁本初么?那个生性优柔寡断的家伙有这能力么?韩信你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要自己称皇吧!”

“是又如何?”

全神戒备,韩信目光不离刘邦的紧紧盯着续道:“若你想要重技故施的对付我,那绝对是天方夜谭!当年被誉为白道剑神的你,侥幸胜了我一招半式,甚至在我的左脸上以剑尖刻下‘胯下懦夫’四字,逼的我不得不以面谱遮脸。几百年了,算算也有几百年了,此事我韩信一直没有忘的记在心里。而每当我一忆起这侮辱的过往,我便埋首在自身的武学修为之上。今日的你若要再次败我,哼!我定要你付出沉痛的代价!”

刘邦挤眉弄眼的故作被震摄般道:“喔!大将军是否如当年的勾践,十年生训、十年教训,并卧薪尝胆了数百年。那……怎么朕没见到苦胆呢?是否因为放的太久而生臭的不敢拿出来?”

武论尊再按耐不住的怒道:“刘邦!你欺人太甚!”

“彼此!彼此!大将军不也一直在暗中算计大汉江山与朕的旧识华绢么?”

提及华绢,武论尊不怒反笑的望着洛阳城方向道:“华绢么?你的那个华绢已落入了我为她精心规划的陷阱中,若你真打算要救她,恐怕已是不及!”

“是么?但朕却以为,朕不但可以从容的先将你解决,然后仍有时间游刃有余的坐下来想法子。”

随即十指箕张的洴出浑厚指劲笼罩刘邦退路,武论尊信心十足的喝道:“我便瞧瞧当年仅胜我一式的你,在我苦练数百年后,是否有足够实力将我击杀1

虽说是身处南海桃花仙源,且隐居了数百年之久。但承自先秦猛将白起首创的“九邪斩”,无论招式与实力皆不能忽视。

与王世勋同样背负着复兴大秦王朝的任务,白起后代无时无刻的提醒承继人莫要忘记这个目的,只是数百年下来,虽然汉朝慢慢的由兴盛转为衰败,但却仍屹立不倒的一直延续下来。

白狂接掌白家此代继承人后,因为后嗣只有一女的缘故,故一直希望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实现当年先祖遗愿,更为此而不惜与王家交换不传武学、彼此联姻,为的就是盼在和王氏剑庄合作之下,提高复兴大秦的可能性。

本以为因为黄巾之乱的关系,以及此代白家堡与王氏剑庄的规模达至巅峰,加诸与凉州羌族合作下,该大大提升了灭汉复秦的机会。

没想到,就在这万事俱备、东风亦吹之际,与其合作关系最为亲密的王世勋竟会因为与一女子交手后便撒手不管。骑虎难下,且先祖的遗训时时回响于耳边,白狂尽管明白王世勋的离开影响甚钜,但仍不死心的妄想独撑大局。

失去王氏剑庄这长久以来的伙伴,却得到贾诩应允的全力支持,白狂清楚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实现遗训的最后机会,所以,他一定要赢!

挥舞着与家传绝学同名的“九邪斩”,此下立于城墙上和火龙儿交手的白狂,俨然如当日虎牢关前、一战成名的无敌战将吕布般,锐不可挡!

“九邪斩”外型为一大铁环,可容人放置在肩膀,环缘锋利无比,算得上是一奇特的绝世神兵。

配合著诡谲身法,九邪斩未使自转的宛若一防身墨色罡气的旋绕白狂周遭,但见他藉此之便,手脚并施的向火龙儿等人露出的空档击发强大气劲。

尽管火龙儿等人能惯善战,且亦有耳闻这数百年前的绝世武学,不过由于彼此的修为程度实在相差太过,甫一照面后的数招,火龙儿等人早已险象环生、手忙脚乱的溃不成军。

催谷自己毕生的功力,火龙儿将双斧舞的闭不通风、试图想要以强拒强的硬撼九邪斩;行军用兵甚为拿手的炜,亦举着自己赖以成名的三尖刀刺向白狂。两名仙族的有数高手,领在前头的接击着白狂的猛烈攻势,而后方实力较弱、所属“祝融之火”火组的仙族部众,则是持着长枪与皮盾一面抵御着城外前扑后继的凉州兵,且更不时趁着空档、亦向白狂刺他个一两枪。

虽然与白狂的实力仍差上一截,但两人全力拚命下激发的气芒,亦令白狂暂时无法越雷池一步。只是,火龙儿与炜心中皆有数的清楚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待自个儿内劲后继无力的同时,便是西城门破之际。

尽管手上的双斧已舞的密不透风,火龙儿仍感受到白狂破体罡劲从护着自己的漫天斧劲钻入、一点一点侵袭自己的经脉。火龙儿大惊,两臂交错的挥斧一震,忙先退至正要出招击向白狂的炜身后方。

“怎么了?”

炜全力将气劲贯注至三尖刀中,准备向白狂刺去的喝道。

火龙儿脸色顿时十分难看的惨白道:“这人的内功心法十分古怪,竟然有令我魂飞魄散的感受,且更觉得持兵的手臂异常沉重!不知为何,我更有一口气上不来的痛苦感。”

凝劲未发,炜三尖刀遥指暂未再出招的白狂,忙回头望向火龙儿续道:“会否是中毒了,你赶紧运功内视,这里由我先挡着!”

明白炜出自一番好意,火龙儿却仍咬紧牙根道:“别开玩笑了!这人的功力高的吓人,若没有我与你联手,你定会在数招内落败。”

面对着两人的谈话,虽说现场一片混乱、金铁交击厮杀声震天,白狂仍是一字一句的听到耳里。但见他勃然大怒的九邪斩一劈,爆发强炙气劲的再次砍向两人,口中更不悦的道:“老夫乃是一堡之主,又岂会随意用着下毒的三流手段。你们便给我听好了,这令你们身体异常沉重、魂飞魄散的感受,乃是老夫家传九邪斩的内功心法‘蚀日诀’所造成精力流失的现象。”

双双避开这强横的斩劲,但见余势击中城墙,顿时又崩了一角。因为与甫一上场便给白狂震伤的御冰剑交手,故显得游刃有余的白进见状道:“白堡主是没有吃饭么?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斩到,迳自劈向不会移动的石头?还是年纪大了,感到力不从心?或者……”

白进还没说完,火龙儿激斗那方突然窜来一道眨眼即至的人影。那人横臂一挥的震开苦苦与白进支撑的御冰剑,冷不防的一闪暗闇芒光的已至白进的喉前,白进害怕的想要躲开,但那道暗闇芒光却依旧紧迫盯人的贴着他的喉头。

感觉到对方至少没有立即要杀死自己的意图,白进索性双脚一停,两眼紧闭的立在原地。

轰隆一声,暗闇芒光并没有白进的停步而贯穿他喉咙,反而像是具有生命般的一分为二的击中白进身后的城墙、硬是又崩坏了西门的几块城石。

仿佛感受到时间的静止,白进顿时听不到任何的交斗或利箭破风声,他小心奕奕的将两眼张开,这才发觉九邪斩环锋巧妙的贴着自己喉头。白进才略感惊愕的微微一震,环锋立即破开他的几层皮肤。

“别要乱动!否则,你立下人头落地可不干老夫的事!”

“白……白堡主……你……你这是干什么?”

火龙儿与御冰剑等人奇怪的停下动作望着这景象,但见平举九邪斩顶着白进喉头的白狂道:“既然知道要称呼老夫为堡主,嘴巴便给我放干净点!别真以为你目下归于凉州军,我便有所顾忌的不敢动你。放心!若你真觉得自己活的不耐烦了,老夫是很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冷汗直流,平日狂妄不可一世的白进总算领教到这不世高手的手段。他忙一改嘴脸、和颜悦色的道:“不……我是说白堡主误会了!在下不过是说说笑话娱乐一下……您……您可千万不要当真!”

“唰!”一声,白狂姿态优雅的将九邪斩轻而意举的挂回身上,哼了一声道:“老夫不会再原谅!所以别要有下一次!”

双手一躬,白进忙道:“是!是!白进绝不会再犯同样错误。”

“时间不多,这几人的实力不差。贾诩的意思是希望尽可以在今日攻下洛阳,你我便再无保留的出手吧!好让凉州军可以从防守较弱的西门入城!”

“是!”

我,曾为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曾经在楚地沿街向人乞讨了许多日子。有的视我为无用的年轻人,也有的视我为家道中落的悲惨少年,但我不服气,我不服气别人对我的看法与眼光。我一直告诉自己,定要一鸣惊人的大展毕生抱负,然后衣锦还乡。

没有强壮的气力种田植菜,亦没有灵活的生意头脑贩卖南北杂货,尽管如此旁人认为我一无事处,但我自己清楚,我是时机未到,未到我发挥才能的时候。因为我的才能绝不是在一块贫脊的畸零地上,而该是在那才刚刚被大秦整合的七块土地,我该要在那七块土地上发展我的才华。

暨时大秦皇朝尽管统一了天下,但事实上各地仍会传来一些叛逆贼党的讯息。到处都是散播着民兵加入与起义的消息,陈胜、吴广等一些较具名气的亡国后裔,都希望凭借着一己之力而光复自己被大秦覆没的王朝,脱离大秦的暴政掌握。

不过,我清楚他们各人的实力。他们有的不过是凭借着先祖遗留的声望与家业,才令他们占了先机。坦白说,鹿死谁手还不知晓呢?

在各地陆续窜起的势力中,事实上我只注意到两股真正有能力夺天下的人才,一个是与我同为楚氏遗族的项梁叔侄,另一个就是曾为秦朝亭长、亦是名出色游侠儿的刘邦。

不可否认的,项梁叔侄的才智与所散发的魅力是令我折服的,尤其是其侄项羽那天下无双的武学修为,更令我觉得亡秦者必为楚人,于是我决定打算将自己这有用之身、能所不能人者的兵法天才,投效项梁。

虽我是个天纵英才的不世奇人,只可惜曲高和寡、乏人问津。数次项梁叔侄皆因为一些小事打算将我撵出楚军,若不是当时的智者范增阻止,也许我可能真的会在田里渡过一生,做个没没无闻的小人物。

亚父范增真是当世一个伟大的智者,尽管众人皆认为我并非一个人才之际,他还是独排众议的指着我道:“此人不鸣者矣,一鸣惊人;不飞者矣,一飞冲天!”

古代管仲有鲍叔牙这班知己,千里马而伯乐的慧眼,而我韩信则拥有当世智者的赏识,苍天可真待我不薄。当时的我更暗暗许下承诺,定要立下不世功劳用来报答范增。

反秦就像是一股风潮般的袭卷整个天下,各地皆传来反秦起义的消息。项梁后来于役中战死,由被誉为霸王的项羽接任楚军的统帅。任命楚军统帅的项羽因为武艺出众的缘故,至使后来场场战役进行的很顺利,只可惜秦皇政早已病死,攻破咸阳的项羽无可奈何的只好斩子缨于城门前,一泄亡国之恨。

眼看天下将要落入霸王项羽的手上,虽然截至目前我仍无半点功绩,但我仍发自内心的高兴着自己没有投靠错主子。但,事情发生了……

另一个受到我长期注意的势力兵不血刃的夺下关中,并且打着当时的傀儡楚王曾说:“谁先取得关中,谁就能成为关中王。”的口号,意图将项羽取而代之。在鸿门的一场谈判中,我更遇上了一生中的第二个伯乐——张良。

匹夫之勇,用来形容霸王项羽一点也不为过。占尽所有天时、地利,却因为自己的刚愎自用而坏了大事,不但一步一步的被刘邦蚕食了原本辛苦打下的江山,更听信谗言逼走了范增。

唉……逼走范增可谓是项羽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因他便失去了足以与张良这天才军师周旋的高手。而我更明白少了伯乐的我,亦只能终其一生在楚军中担任无关痛痒的小吏、难以发挥长才。

就在这个时候,张良带着美其名为将军剑的“干将”偷偷见我。

少不得志,原以为也许将郁郁一生的我,仿佛如即将干死的池鱼遇上大海。张良神话般的说词令我动摇了继续为霸王卖命的忠诚,亦燃起了我多年来盼望为三军统帅的心愿。再者,我心中其实有些怨恨霸王夺走了我的伯乐,所以……我背叛了楚军、离开了霸王项羽。

张良这伯乐并没有让我失望,仅管反覆无常、背信忘义的小人刘邦,多次猜忌的不愿将三军统帅之位授与我。但他巧计连环,更伙同萧何以生命为赌注的押在我身上,逼刘邦不得不将统帅的将印赐封给我。那是我人生最大的一个转捩点,亦是我替刘邦成就不世霸业的开始。

大大小小不下数下场的战役在楚汉发生,汉军终还是逼得霸王项羽兵败的自刎于乌江,我总算证明了自己为将为帅的能力,而我亦以为从此将平步青云、一帆风顺,岂料……

自武论尊十指中洴发出的气劲惊人,宛若十道锐利的剑气直射刘邦。刘邦一望,哈哈大笑的长袖激发,一股象征帝王的赤色龙气螺旋腾跃,气势磅礴像吞噬般,吃掉了武论尊的剑气。

后发先至的占了上风,刘邦踏近武论尊一步,笑道:“大将军该不会告诉朕,你所谓的数百年的苦练,仅是朕随手一拂便可轻易阻下?若真是如此,今日你可真是劫数难逃!”

武论尊丝毫没有受到刘邦的调侃而再动怒,因为他明白刘邦正在营造对他自己有利的环境。自己若真因为他所说的话语而心浮气躁,不但没有机会从目下的劣势重返与刘邦对等的机会,更真有可能会葬身于此。

他缓缓再一次沉淀自己稍稍起伏的情绪,亦笑道:“刚刚不过是和你的一次试招,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死斗!刘邦你放心,我韩信再非当日被你玩弄于掌中的韩信。今日的交手,无论是与你抑或洛阳城方向的攻城战,我韩信定会证明自己是不败的无敌统帅!”

武论尊的话语富饶玩味,刘邦像是重新打量他般的看了一会儿。随即点头道:“好!好!大将军今时今刻,终有资格作为朕的真正对手。既然如此,朕便该花些真正头脑与你较量!较量!”

武论尊微微一楞,哂道:“真正头脑?!刘邦你是否仍在说笑?今时今刻,再非斗智的好时机。若你目下没有足够的实力将我扑杀,那死的定会是你自己。”

“是么?那以大将军如此的绝世修为,该不会没有察觉背后十余步的地方,已有两人好整以暇的准备连手对付你!”

无法判断刘邦此话是真是假,但自己施展全身修为该不难发现周遭是否仍有人埋伏着。除非……刘邦的修为高绝到控制着全场,令他感应不到别人存在……没来的及确认,背后两道锐利的兵器杀劲已扑向自己!

由南门至西门仍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抦弃直接腾跃城墙的向西门接近,华绢选择由城内的街道迂回奔向西门。

这样的动作不禁令尾随着华绢那两名贴身高手狐疑,且华绢更在迅奔了数十步后,反而一改快速的动作,只是快步的走着。

李英溪见状,忙向前的与华绢并肩道:“族长为何舍弃由城墙直达西门的近路,反而走在街道中?这样恐会担误救援西门的时效性?”

华绢没有答话,仍是不发一语的向前直行。见到华绢一派从容的模样,亦跟上来在另外一侧的孟甫见状道:“族长是否另有打算?否则为何会好似胸有成竹般?”

“……”

亦是没有答话,而正当三人转入另一个巷道的同时,另一面的街道出口,却有十余名杀气腾腾的陌生一众,紧盯着他们。

停下脚步,华绢这才仔细的观察周围的地形。而回头一望,适才来路与两侧的屋顶,亦布满了共五十余人的陌生高手。

“两位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待华绢出手之际,你们可以伺机离开!”

瞧了一瞧情势之后,李英溪与孟甫这才明白一切都在华绢的算计之中。李英溪问道:“是凉州军埋伏的爪牙么?”

华绢摇头笑道:“肯定不是!凉州军的高手除羌族四狼与白狂、枪王张绣之外,白进充其量亦算的上名不入流高手,其余不过是群仅能冲锋陷阵的士兵。若华绢估算的不错,这群人来自武论尊的‘天论堂’,且目的是希望在攻城之际,于城内制造纷乱,影响咱们仙族士兵的士气。”

“天论堂?武论尊?他们不是与世隔绝,不理俗事的一个神秘组织么?”

时间紧迫,华绢知道没有办理由头至尾的向两人陈述一次。突然忆起当日风神武士于“亿客坊”搏杀黑鹰的景象,华绢心头一痛的怅然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先前在‘亿客坊’刺杀族长黑鹰的风神武士,该就是武论尊所指使的。这样两位明白了么?”

红了双眼,李英溪怒道:“什么?!我定要杀了这些王八蛋!”

华绢脸色异常凝重的向两人道:“出自天论堂的人,非比一般江湖好手。华绢已因为一时失察而害死了黑鹰族长,我不愿再重蹈覆辙……”

“……华绢评估两位的实力该足可自保,而处理这些人的工作,便交由我来如何?”

望着四周采包围姿态而向三人移动的陌生高手群,华绢双眼一闭深吸一口气,复而张开的一面抽出随身腰际佩着的诛仙,她缓缓续道:“我第一次这么想要置对方全部于死地,就算杀人并非华绢愿意,但……便让华绢大开杀戒一次!”

李英溪与孟甫两人闻言一震,瞬间更感觉到一向温文儒雅的华绢,自背后看来如即将血染大地的催命阎王。而她从身上涌出的那股杀意,竟亦令他们不寒自栗。

“阿甫,我第一次生出如此害怕的感受!”

孟甫回头望了望李英溪,呸道:“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何况今日族长更身先士卒的出手,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并非这样贪生怕死之辈,我的意思是,族长这判若两人的模样,令我生出害怕的感觉!”

两道来自身体后方迅速接近的锐劲令武论尊即时感到危险讯息,而堪堪避开。为当前不世高人,武论尊自然不会闪避锋头的选择退缩,但见那两人发现锐劲一击不中的同时,双双像是合作许久的十足默契、连袂再上。

尽管因为双方快速交手而无法瞧得真切,但以武论尊学究天人的实力而言,仍可以仗着与对方接触的短暂时间、辨别对方修为的深浅。

左侧攻来的刀劲快且破坏力强盛,为两人中实力较高者。但见那人以诡谲的角度欺向武论尊,用着亦令武论尊咋舌称奇的速度逼近,冷不防的回身长刃由下往上的一划、挟带地上所激起的飞沙走石,袭向武论尊。

双掌翻拍,武论尊右手五指骤然一张的泛起团团金黄芒光,只听其低吟一声“金麟爪”,身下双足更若捷豹窜出的如此迅疾。刀芒斩开周遭空气直逼而来之际,武论尊顿时将被称为“金麟爪”的右手五指,紧紧掠住来袭的刀刃。

“原来是你!当日你曾在老夫手下救走华绢,今日还妄想重创老夫么?你的刀招的确不差,只不过仍欠些运道!待老夫还你一爪,以报你送老夫一刀之仇!”

出手的愕然是先前刺杀黑鹰得手、尔后不知下落的风神武士。眼见武论尊雷霆万钧的瞬间抽出左掌,且亦如法泡制的激发金黄芒光往自己脸上插来。

虽然是手掌四周泛满金光的刺来,风神武士绝不会天真的以为此招不过是虚张声势的一击。与武论尊曾交手过数次的他,自然明白其实力的可怕,只见他双手紧握住剑柄、大喝一声的暴升功力,身体突然自转的急速翻旋,墨黑气团骤然散发。

“锵……锵……”声不绝于耳,藉墨型长刃锋芒与本身自转的助长威力,和武论尊擒住剑刃的“金麟爪”因急速磨擦而洴发出耀眼火光,虽说武论尊在爪上的修为高绝,但仍被生生震的松脱五指。

见本受制于武论尊“金麟爪”的墨刃有脱困机会,风神武士右手一拂的抽出另一把置于腰际的雪白短刃,反手疾刺的硬是往武论尊另一插来的五指正面交击。

“碰!”

虽说修为不及武论尊,但连续的两招全力催谷,风神武士总算借力退向后方十余步,脱离了武论尊攻势范围。不过他亦为此付了不小的代价,落地的同时,喉头一甜的已吐了鲜血。

“能在老夫认真的两招出手下,还能全身而退,三霸手果然名不虚传!看你是否能继续接下老夫的第三招?”

话才说完,适才与风神武士连袂出手的另一高手已趁机欺近武论尊,随即一柄巨型金色剑气由上往下的劈向武论尊六阳之首。

明白与风神武士同来的高手实力亦是不弱,他倒也没有着急着收拾风神武士。且当年武论尊乃是白道剑神刘邦之外的另一名剑中高手,见到对方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亦令他生起一股好胜的心情,打算在数招内先败下来人。

掌势再换,武论尊将黄金芒光移向惯用的右手之上,只见他猛然催谷,原是笼罩五指的芒光竟暴长的化为一道似半透明的金色长剑,回腕一甩的正面迎向巨型金色剑气。

虽说巨型的金色剑气来势无坚不摧,颇有撼动天地之势。但甫与武论尊自信满满的气幻金剑一触,却顿时溃不成军的碎成满天的点点芒光。

见到使出此招的人是一名中年长须男子,武论尊微微一笑道:“好个‘斩金破铁’!你使来的‘神仙剑法’比之近日武林上新窜起的女剑手白晴还要高明。见你身法俨然一代宗师的架势,该是南海桃花仙源‘王氏剑庄’的正宗剑法传人!”

此人正是先前在川蜀曾与刘邦交手过的王世勋,只看他丝毫没有因为武论尊随意便破解自个儿剑招而露出惊愕的神情,反倒是沉沉道:“尊驾眼光果然独到,在下便是现任‘王氏剑庄’庄主王世勋!”

轮到武论尊感觉错愕,但见他立即回复神态问道:“据闻‘王氏剑庄’源自先秦有剑皇美誉之称的王翦后代,该与刘邦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也做起他的走狗来了?”

“……尊驾不用挑拨是非,事实上主人已与世勋尽释前嫌,更不藏私的将‘神仙剑法’后来的心得与世勋分享。世勋再没有视主人为不世仇人!”

武论尊“喔!”的一声,目光望向好整以暇拣了个大石坐下来的刘邦。若有所指的频频点头道:“了不起!了不起!刘邦你过人一等的手段,经过了数百年不但没有退步,反而越益精进。连昔日视你为仇敌的对手,都心诚悦服的尊你为主,佩服!佩服!”

刘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大将军过奖了,刘邦一直遵循着‘以德服人’四字,可没有忘却过。这世上的一切恩恩怨怨皆有轮回,冤冤相报何时了!事实上,大将军可该要学学世勋如此的豁达,否则妄想武学境界更上一层……难啊!”

原想要激怒刘邦,令他失去冷静的心境,却没料到被反将一军。武论尊暗叫厉害的同时,却听得刘邦长叹了一口气,复而起身续道:“便由风神先生与世勋和大将军过过招如何?朕还有事要去办,可不陪大将军了!”

“休想!莫要以为我不知晓,你正打算要赶往洛阳营救华绢等人。给我留下!”

没有理会武论尊的咆哮,刘邦目光一使的命令风神武士两人再度连手牵制武论尊。随即笑着往洛阳城方向一跃、并一面道:“别要小看风神武士与世勋,朕便估计大将军在百招内无法脱身!大将军可能不清楚,风神武士在前些日子,更一击必杀的宰了原仙族的族长黑鹰。”

天论堂一众高手目标在于抽出诛仙的华绢,待见她骤然暴升功力的同时,在领头那人命令之下,约莫数十名天论堂部众连袂向华绢方位而来。

指挥着李英溪与孟辅阻住后方亦急速接近的十余名天论堂部众,经历了十数场与人生死搏斗的华绢,再已非当日的二流角色。而手持诛仙的她,更有绝对信心将在场的所有天论堂部众,全部击杀!

诛仙犹如行云流水的滑向众人,对方仿佛没有预计华绢的实力会如此的高绝,其中一名持着镰刀做为兵刃的男子,冷不防已被诛仙穿入眉心。

天论堂众人在惊呼之余,华绢已优雅地回剑撤离那人面前,在对方中剑伤口仍未喷出鲜血前,转往另一个目标。

而被刺穿眉心那人这时才哗啦啦的从嘴里与伤口上喷洒出触目惊心的滚烫火红血液、倒地毙命!

复而转往为数三人一组的持炼高手方位,只看这三人似乎惯于合击之势,且手上持着的铁炼兵器甚至牢牢的镶在身上。待华绢两脚踩在他们攻击的范围时,出手一致的从不同方位向华绢抛射手中紧紧握住的铁锁炼条。

如三尾速度惊人的灵蛇般弯曲向华绢窜来,华绢当下催运“剑舞”身法,小蛮腰美妙一扭的穿梭三条铁锁炼之间,手上诛仙更运劲一抖的向其中一人洴发剑芒。

满以为再次的出手该亦是足以减少一人威胁,无料诛仙剑锋正要点向那人额头之际,另外使着铁锁炼的两人、竟心有灵犀的同时一曲兵刃,回身一抛的连袂卷住诛仙剑身、止住去势,生生将那目瞪口呆的人救回一命。

“好!”

华绢不禁赞叹天论堂好手的随机应变,但身负不世绝学太平真经,华绢又岂会受三人连袂攻击所制。

毫不犹豫的将诛仙脱手,任由两人以铁锁炼制着剑身。在没有理会三人惊讶的目光,华绢回眸一笑,右掌五指放松撤回胸前,冷不防再拍的握住剑柄末端,但见她大喝一声“气”字,骤然催发十成功力!

不似王世勋的无形剑气,亦不同于武论尊化无为有的金色神兵,华绢是展现强横功力般,以自身修为将诛仙催谷的如一块熔铁般,发出炙热火光。

原本牵制诛仙的铁炼再无法抗拒高热,由红转白的渐渐熔为液态,加上两侧天论堂部众拉扯下,只听得“噗滋”一声,铁炼瞬间成了两截。

如赤色长剑的诛仙没了铁炼牵制,去势骤然加速的直射先前那人。那人惊慌的待要移动身法避过,只可惜为时已晚,被诛仙雷霆一击刺穿的钉于地面,眼见不活了。

被震断铁炼的两人早就因为华绢展现的奇功,而失去了先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跋扈神情,待见当中那人的死状凄惨,彼此眼光交会、拔腿就跑的各自寻了方向跃窜。

“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要走!给我回来!”

就像是点燃了心中愤怒的火焰,华绢面目狰狞的双手一振、五指箕张,但见掌心宛若一道无形引力的将两人吸回,那两人大感害怕,纷纷将断了一截的铁锁炼鞭向华绢。

华绢见状笑道:“强弩之末、不能穿缟!更何况你俩仍未到强弩的实力,顽强抵抗亦是一般结果!”

华绢说毕,侧身避开两人甩来的铁炼。当铁炼自她身子前后滑过,只见她立即两臂划一圆弧、巧妙地将炼子交错的打了个结且执在手上。与天论堂部众拉扯当中,再次喝了声:“气”!

便像适才一般的将气劲灌入两人的铁炼之中。顷刻之际,伴随着因为紧缚于身上金属部位烧红的且滋滋乍响,两人再也忍受不住的发出杀猪般的求饶声、跌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华绢凛冽的目光望向两人,缓缓开口道:“天论堂作恶多端,掀起太平天下的纷乱!当日你们残害弱小之际,他们是否也曾如此的苦苦哀求?哼!有人有偷袭……”

语未说完,背后十余名持着奇型巨弩的天论堂高手弯弓搭箭,瞄准华绢射出漫天箭雨。这巨弩乃是武论尊研究多年的奇特征战兵器,弩上布有可以装填十支利箭的放置筒,一击之际可同步射杀多人,可谓武论尊暗自隐瞒汉朝的秘密武器之一。今日他为求没有任何侥幸的攻陷洛阳,亦不惜动用这迟迟不愿拿出的奇兵。

十余人齐同瞄准华绢发射,俨然如百余弓箭队发动攻击一般。从半空流星般直击华绢的利箭宛若美丽的磒石,如真被射中可是不堪设想。

虽然有诛仙、金蚕手及身上穿着的冰蚕宝甲护体,面对如流星群般的来箭,华绢倒也不敢小覻,只见她散了加注在铁炼上的炙炎气劲,反手将两人连同铁炼般的当作流星锤使着,以他们的身体作为肉盾,一一将来箭全数挡下。

两个天论堂部众当场被射成蜂窝,连哀嚎都不及的便已毙命。而天论堂其余一众见巨弩无功而返,八名持枪与六名持刀的两组人,改采近身搏杀的方式,再一次靠近华绢。

回头见李英溪与孟辅两人亦与后方的天论堂部众战的难分轩轾,虽说一时之间仍陷在苦战中无法脱身,但要自保亦非难事。

评估了两人暂时无恙,更明白前方这数十人为天论堂此次的主力。尽管清楚合其众人仍非自己的对手,不过为了尽快赶往西门相助御冰剑,且李英溪两人能支撑多久亦令自己担忧,华绢决定速战速决的将众人一次解决。

充满箭柄的两名死了的天论堂部众仍因为铁炼在自己手上而可以掌控,她心中一念的催谷内劲再以铁炼将两名死尸甩起,并操控着铁炼将布满箭柄的死尸、真当作流星锤般击向迎面而来的十四人。

虽然寻常的箭柄没有太大杀伤力,不过经由华绢内劲的贯注,却蜕变为可杀人的利刃。

受制于死尸加上华绢内劲贯注的强大威力,本欲抢功的一众亦不得不往后闪开这两“陀”肉球流星锤。原是站在高处的十余名巨弩弓箭手见状,亦纷纷与这十四人会合,打算先由巨弩弓箭手射住阵势,再由其余人等作第二次的攻击。

谁知如此的举止,正如了华绢的估算,但见她猛然两手一抽的再前抛,依著『垓下刀歌』中的“利”字诀,将体内的气劲依运行方式、透过铁炼传入两团死尸的体内。

已没有生命的东西又岂能受得住华绢全劲的催发,只见死尸承受不住内劲的贯注,突然暴为血雨的撒向天论堂众人。

挟带断箭的血雨直射众人,天论堂部众不及应变的被喷个正着。而就在血液射中他们的身体之际,竟犹如一柄利箭的穿入体内。

而这时他们才清楚华绢为何如此施为的缘故,只不过,真是所谓满天的血雨挟带断箭射向他们的攻势,却是避无可避了!

重新评估着杀气腾腾的两人,尽管着急着离去的刘邦会坏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诡计。但武论尊仍不得不心平气和的沉淀自己思绪,想着要如何对付他们。一名是沉寂多时,一直没没无闻的神秘组织中,实力最为高超的“三霸手”之一,且曾在自己手下救走华绢。而另一人体内,则流着先秦名将王翦的血液,一手精妙的剑法的确不负当年“剑皇”之名的王氏后裔。

虽然适才交手过后,武论尊清楚两人的实力与自己差距仍然不小。但若要在数招之内击败连袂出手、互补缺点的两人,坦白说,武论尊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回望洛阳城方面,火光厮杀声仍不断,显然凉州军亦陷入苦战之中,并非之前想像般可顺利攻下洛阳,这是否还代表着仍有极大的变数。

“不成!绝对不成!”

武论尊心中呐喊着拒绝相信其他的可能性。

只见武论尊突然面目狰狞的向两人喝道:“为了这一天,老夫已等了数百年。你们可知道数百年忿忿不平的岁月是如何渡过的?!老夫又怎么能够因为你们两个后生小辈的阻拦,而坏了老夫策划许久的大计……老夫再说最后一次,给我让开!”

被武论尊刚刚一指震伤的咳出血来,风神武士趁武论尊没有动手的空档、忙以自个儿私密的疗伤心法恢复功力至九成。尽管胸口仍觉得疼痛不堪,他还是故作轻松的向武论尊答道:“哪来的第一次?最后一次的?若尊驾真有将我俩击杀的能力,又何需语出恐吓的要我们退开。尊驾分明是虚张声势,意欲蒙骗我俩!”

王世勋位处风神武士最近,亦清楚目下的风神武士实力已大打折扣。他拈着自个儿长剑剑尖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尊驾何需汲汲于眼前的功利。这样如何?咱们三人便在这地方休息片刻,等到洛阳战事告一段落,我俩绝不会阻止尊驾离去!”

武论尊冷笑一声道:“你们两人将老夫当作三岁娃儿么?刘邦现下已去了洛阳,如有他的帮忙,凉州军又有什么机会可以攻下洛阳呢?”

王世勋不可置否的问道:“尊驾便这么害怕主人,没有自己亲自执行大计,就认为必败无疑?”

一时语塞,武论尊倒没有否认的接着道:“不可否认的,刘邦的确是老夫一生中最尊佩及害怕的数人之一。想当年他从一个小小的亭长而擢升为一方的霸主,你们可知他凭的是什么?”

像是适才不曾与风神武士和王世勋交手般,武论尊竟徐徐踏步的走到一个大石面前坐下。虽说如此,风神武士两人倒没有放松的将全身的杀意笼罩着他。单以两人合作的实力而言,他们亦十分清楚非武论尊的对手。能将他暂时牵制于此,已是非常好的结果。

似乎对两人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只听武论尊续道:“论修为,刘邦尽管自创了一套‘诛龙诀’,更将之分为‘诛龙剑法’与‘诛龙拳法’。明看着实令人认为他具备一代宗师的气度,但只有真正了解其背后内幕的人,才晓得他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滥人!”

风神武士闻言,冷哼了一声道:“自创一套新的武学便是沽名钓誉?尊驾的见解未免太过特别,那么……依尊驾而言,怎样才不算是沽名钓誉呢?”

武论尊瞄了一眼风神武士,不屑的答道:“自创武学?!你未免太过高估了刘邦。什么‘诛龙诀’……嘿!根本就是刘邦当年接收咸阳时,从残垣断壁的先秦‘阿房宫’中,无意发现了残缺不全的奇功‘搜神诀’,并从其记载下来的武学心法、反覆揣摩才改良而成的三流武学!这种三流功夫又有什么值得别人尊重与习练的?也只有像你们这般低俗的粗人,才会将他当成个宝!”

“依尊驾如此说来,是否尊驾认为自己才算是了不得?”

武论尊答道:“世上有所谓的伪君子与真小人,老夫与刘邦便是这两种人里面的个中翘楚。老夫从不否认自己是世上最不择手段的真小人,但我却无法接受刘邦这披着羊皮的伪君子,一直站在台上欺骗着天下、谣惑着众生。更可笑的,是天下的芸芸众生仍深信不疑他的丰功伟业、他的不世王朝!”

体内的创伤已没有那么疼痛,风神武士深吸一口气的向前一步答道:“尊驾既然明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千古不变的道理。你就该清楚在现今的世界,谁为当权者,谁就可以掌握舆论、掌握‘真言’,令天下人深信不疑。成大事者,怎可能会汲汲于尊驾适才所言的杂碎小事,也难怪尊驾会不敌皇上了!”

武论尊闻言,目光骤然直视的令风神武士背脊生寒,令他们两人再一次全神贯注的不敢放松。但见武论尊再踏向他们一步的并涌出杀意,且不怒而威的道:“无知小辈,看来你们已经中了刘邦太深的毒了。既然如此,老夫倒也不用再苦口婆心的说服你们,咱们就痛快的一战吧!”

没料到风神武士并没有表现出要动手的意思,在王世勋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只听风神武士不以为意的笑道:“嘿……枉费尊驾自称为运筹无双的无敌统帅,难道还看不出来皇上的用意么?”

“用意?那个伪君子又会有什么用意老夫不清楚的?”

先伸手暗示王世勋别要轻举妄动,风神武士清了清喉咙的续道:“尊驾是否一直希望颠覆大汉,所以才会扶植傀儡政权第一门阀的袁绍,并与凉州军合作的打算先吞下北方的地盘?为此,你更言明要先对付当日仍为仙族族长、占据洛阳为根据地的黑鹰?”

“小子眼光不错,看得亦很透彻!令老夫有了想要继续听下去的兴趣,说吧!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分析些什么出来?”

风神武士十足信心的笑道:“此事何须分析,尊驾适才不是已听闻皇上说过。仙族族长黑鹰,是我于洛阳‘亿客坊’搏杀。那……不知尊驾对此事有什么样的看法与见解?”

“见解?若老夫猜得没错,定是因为黑鹰乃西楚霸王唯一后代血脉,兼之又掌握了洛阳这重镇,刘邦担心西楚霸业会故态复萌,所以才会遣你将他诛杀!”

风神武士答道:“流萤之光,怎么可能撼动的了大汉天下呢?尊驾自诩独算无漏,却说出如此可笑的答案,真枉费你当年封将挂帅、意气风发的威名啊!”

自知理亏,武论尊的确猜不着刘邦的心意,他表面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是么?刘邦又真会有什么好的见解与技俩,你倒是说说看!”

没正面回答武论尊,风神武士倒也似学武论尊亦坐在另一个大石上道:“尊驾非寻常人,故该十分清楚我亦是拥有几百年寿元的异人。该这么说,若论起真正的年纪,我绝对不会小于尊驾!”

露出惊愕的目光,武论尊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风神武士,狐疑问道:“瞧你身着东瀛浪人的服饰,但却操了一口字正腔圆的汉音……若真如你所言亦活了数百年,莫非……你就是当年奉秦皇政之命……”

风神武士微微点头的道:“凡事武论尊你不用说的太明,仅要知晓便可!”

“老夫……我……不明白,为何你会助纣为虐?”

透露了真实身份,尽管武论尊与风神武士曾为不同的主子效力,但很明显的,武论尊便不再以“老夫”两字自居。

“哈……助纣为虐?武论尊你认为真正的‘纣’是谁?刘邦?项羽?还是当年的秦始皇?我当时又何必远渡重洋的离开这是非之地?不可否认的,自刘邦推翻了秦朝后,百姓真的是所谓离开水深火热的生活吧!”

“……”

见武论尊没有反驳,风神武士续道:“说真的,什么反秦之战,什么楚汉相争,已打算居在海外、终老一生的我,可真全不在乎!因为当日我带走的三千童男童女,早逐渐的适应那里新的环境,并建立一个与世无争的国度。若不是刘邦在统一天下后、千里迢迢的跑来见我,并解释及说明他的想法,我亦绝不会再踏入中原。”

“喔!我倒想听听那个伪君子是如何说服你的?”

明白武论尊再不像适才如此的气愤偏激,风神武士呼了口气道:“从三皇五帝至目前的大汉王朝,历代的霸业不是自强盛转为衰败,便是由贤明转为昏庸。绝对的权力使人腐败,尤其是在累世继承的后人更显现无遗,也因为如此,政权替代的循环才会一直发生。”

望了一下正在咀嚼自己话语的武论尊后,风神武士再道:“夏桀亡于商汤之手,而商纣则是兵败周武。周氏王国大封诸侯的风光了数百年,仍是敌不过日渐下坡之势,直至幽王因宠幸褒姒而点燃烽火台,而种下犬戎入侵中原的祸端。群雄将天下分裂为春秋战国,周氏王国终究在八百余年的辉煌历史下结束,一直到了秦皇政专制独裁的军国主义统一了天下,这分裂的局面始又合而为一。只是秦皇政的性格阴隼难测,他虽然有定度量、铺驰道及兴建万里长城的不世功绩,却也因为集权专制、赋役繁重,加诸焚书坑儒的令百姓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说到这里,风神武士但觉自己气血有些不顺,复而运劲调息一下后再道:“我便是选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中原,美其名是说要远赴东方蓬莱为秦皇政寻找长生不老药,实则是因为厌倦了这世上的纷争,打算带着这三千童男童女另外找一个新的天地,重头开始!”

“但你又是如何遇上刘邦?他又如何说服你为他效力的?”

“他根据萧何自秦遗址所存留下来的记载,得知我可能所在的方位,并且穷尽了逾二十年的光阴找到了我。嘿!我为皇上效力?!大将军可能误会了,皇上与我一直是像朋友的关系,并非君臣之实。我之所以一直支持着皇上的任何决定,是因为对皇上有着无比的信心!大将军,皇上会与天同寿,亦是来自我抽取四大祥瑞之一凤凰血中的精华、所炼制出的长生不死药。”

武论尊听的迷糊起来,续问道:“所以……天底下真有长生不死药?”

风神武士点了点头道:“若无长生不死之药,大将军与皇上,以及留侯三人,又如何真正的与天同寿。尽管大将军是因为道家无上秘法‘七星转世阵’而复生,而留侯亦是习练‘太平真经’而窥破天地的奥妙,但万物道理轮回皆同,长生不死药自然是可以制成的。”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刘邦是因为服了你的长生不死药而与天同寿。并非因为他习练‘搜神诀’残存的武学之故。”

“哈!不可讳言的,当年吕丞相集天下众家大成的‘吕氏春秋’的确为一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绝世宝典。但也就是因为梦寐以求,却终其一生无法得到,才会有一些绘声绘影的传闻出现。我不禁想要反问大将军,若这‘搜神诀’真是天下无双,已近几将之习全的吕布,为何还会不敌你?甚至被你重创至无法发挥全部的实力。”

感受到风神武士犀利的言谈,武论尊顿时觉得语塞的说不出话来。但随即想到适才自己所发出的疑问,忙接口道:“这……嘿!这是否与我狐疑的方向不符,因为你仍未回答我真正的问题?怎么?是否因为有难言之隐而不敢说出?还是有把柄在刘邦的手中?”

摇了摇头,风神武士笑答武论尊道:“你与皇上的个性有天南地北的差别,难怪不是皇上的敌手。也罢!我便直接告诉你,我为何会答应帮助皇上,并将自己珍而重之的两枚长生不死药其一,赠给了皇上。”

最二章千秋霸业

展现了敌方生平绝难见着的可怕实力,华绢在数招之内便将负责对付自己的三十余天论堂高手搏杀。压倒性的结果,令原本让李英溪与孟辅陷入苦战的另外十余人,在衡量了可能击杀华绢的机会性为零之下,纷纷四散的寻找了退路、仓皇离开。

因为数量悬殊的缘故,尽管单对单绝不会落于下风,却频频吃瘪于天论堂好手的李英溪与孟辅。眼见其一众终于不敌的退却,丝毫不肯放过的横眉竖眼就要追杀上去。

“别追了!”

李英溪与孟辅齐声道:“族长,这些人……”

没让两人坚持立场,华绢指了指看来战况激烈的西门城楼,说道:“两位别忘了咱们的最重要目的是支援冰剑大哥守住西门,而并非与这几个小喽啰浪费时间。一旦西门若真不慎的失守,会祸及洛阳城内所有的居民及仙族族人,千万别要因小失大1

明白华绢说的有理,李英溪点头之际仍担心道:“族长所说的没错,但这些人的实力不弱,如让他们混入了咱们军队之中,亦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所以英溪才会想要趁胜追击的将他们斩草除根。”

“华绢也明白天论堂这些人若任他们留在城中只会是个祸害。但换句话说来,尽管洛阳城势若磐岩,可以防得了一般的军队,而事实上却阻不住真正的高手。所以,即使今日这剩余的十数名天论堂部众皆死在咱们手上,但仍阻不住真正想要进入洛阳的强者,如此做来不过是浪费时间。故华绢才认为以先帮助冰剑大哥为先,两位以为?”

李英溪两人听了亦觉有理,互望一眼的随即向华绢拱手道:“我俩皆以族长马首是瞻!”

向两人报赧一笑,华绢回身再不说客套鼓舞的话语向西门继续疾奔,因为她清楚战争现在才真正开始!

华绢三人一前两后的呈尖型三角往西门而去,却没有发现,在一不起眼的房楼屋檐上,有两个足以撼动天下的奇人正不发一语的凝望着。

两人看似同伙,但彼此之间却环绕着一股生涩的气息。只是无论如何,这两人并肩而立的那股强而无与伦比气度,是当世无人足可比拟的。

其中一名充满皇者气度的男子,显然没有将洛阳城的战事瞧在眼里。只见他一面频频点头、一面欣喜的道:“小绢仍与当日一般,那活泼外向的个性可真都没有改变。以往在读书时,她兰质蕙心的气息和像是与生俱来的特殊领袖能力,总算在这个时代充份的发挥了。”

另一儒家气派的男子亦淡淡笑道:“沛公说的无错!华姑娘是我放眼数百年来,第一个最富神秘色彩的奇女子。只可惜她出生在未来,否则以她这天纵英才若踏足三国,将成为影响这时代的重要人物。”

皇者气度的男子骤然目光神采一黯,复而向一旁这儒家气派的男子道:“唉……子房,是朕骗了你!而且骗了你数百年!”

原来这在暗中观察洛阳情势的两人,正是大汉皇朝当年最重要的两名人物之一:西汉高祖刘邦与留侯张良(文评皇)

但见文评皇不以为意的笑道:“沛公又何需如此挂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当年沛公为我报了韩国惨遭大秦覆没之仇、更以仁德治理天下。单是此事,便足以令我为沛公卖命、欠沛公一世人情!”

回头瞥了一眼文评皇,刘邦奇道:“子房变了好多!本来朕以为,一旦你知晓朕没有登天的话,该会十分气愤我蒙骗了你数百年、更牵绊着你的自由。没料到,子房竟是一笑置之?”

“都这么久的事了,当自己的生命没有尽头的时候,我再没有因为任何事情有心情上的起伏。因为在浩瀚的未来之中,现在发生令自己有情绪起伏的事情,皆会变得不值一哂!”

刘邦笑了笑道:“太平真经果然真是天下第一奇功,不仅修练之人至最后可以长生不死,连对生命中的领悟亦比别人来的透彻。子房!子房!与你比起来,朕可真是如井底之蛙般。”

“彼此登上的人生大道不同罢了!沛公又何需太过挂怀呢?但评皇倒真奇怪,数百年的光阴,沛公到哪里去了?”

刘邦胸有成竹的道:“实践朕自己的理想啊!”

“自己的理想?”

微微颔首,刘邦接着道:“子房该很清楚,一个统一天下的不世王朝,辉煌的日子不会太久。暴虐无道的如秦皇政就不用再提,而即便开国的君王仁德天下,亦无法保证其后代子孙皆是如此……”

文评皇附和着同意道:“沛公说的没错,夏商周三代而至春秋战国,截至秦皇政终止群国纷乱的局面,亦在不到数十年的时间便之被楚汉诸雄给取而代之。尽皆表示着朝代轮替的必然,只是……这与沛公你的理想有何关连?”

“自然有所关连?……而在朕向子房解释前,朕想让你瞧瞧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刘邦笑而不答的两手自然垂摆,身体一道浑厚护体罡气骤然涌出的将刘邦团团包围,尽管此处的风沙甚大,却竟吹不走逐渐将刘邦吞噬的暗灰罡气。

明白对方没有恶意,文评皇倒是好整以暇的静静站着。对他而言,刘邦这人早就是已经死去的汉朝君主,而自己则是一直依照着他临终时留下的遗言,坚持的等到东汉末年。为的就是等到华绢的到来,实践当年承诺刘邦之事!

天象似乎有点因为刘邦的举止而产生了阴暗变化,文评皇仍旧将目光望向急奔西门的华绢,一面沉默不语的没有答话。

他感觉到再次见着面的刘邦有些不同,或许就像是刘邦对他的感觉一样吧!

暗灰的罡气不住的向外扩散,从远方看来便宛若失火般,但却又不会因为狂风的吹袭而四散、蔚为奇观。所幸,无论是城内的仙族军、抑或城外的凉州军,皆因为战事的紧张而自顾不暇,当然就不会注意到如此的异象。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那团吹之不散的暗灰罡气缓缓地由外而内的逐渐缩小,更在瞬间幻化为如拳头大的气团,且……被一股脑的吸入刘邦的鼻息中。

感应到刘邦的那股特殊气息已消失不见,背对刘邦在眺望远景的文评皇回身望向刘邦道:“怎么这么久……”

话还没说完,只见文评皇本来一派悠闲的气度竟因为看到某事的大惊。堪称当世智囊的他、脑袋灵光一现的恍然大悟、如梦似醒般颤道:“我……我明白了!这便是……这便是沛公你所谓的理想!”

没有注意后面的李英溪与孟辅是否能够赶上自己的速度,此时的华绢外表虽然看似一派从容,实则心里担心御冰剑的安危、担心的要命!

尽管西门用以关合的大门因为重修时间太短而看似有些不堪一击,但在城门后的仙族一众,仍是奋勇地拿着可抵御的木头石块之类,誓死不让凉州军破门而入。

望着人人身上的剑创刀伤已然不少,却两两相互打气的努力支持着。有的甚至因为闪避不及的被敌手穿门而过的利刃钉死在城门上,名符其实的成了肉墙。见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场面,顿时华绢有些热泪迎眶,她这才知道自己在这场战争中有非胜不可的必要性,亦苦笑的不禁有些埋怨黑鹰竟在死前仍将这烫手山芋交给自己。

“绢……族长来了!”

“来看我们的么?”

“太好了,我就知道族长是不会放弃咱们任何一人的!”

“仙族必胜!族长必胜!去他娘的凉州狗!”

向忙着阻挡凉州军攻进城内的守门族人问好,华绢清楚自己的到来为他们注入了一线署光。待随手震开一柄自城外发射进来的暗箭,华绢明白时间稍纵即逝,眼见李英溪两人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亦跟到了城下。华绢却不答话、足尖一点的向上直纵,就如同一枚火箭般的射向城楼之上。

单凭轻功的修为,华绢倒还没真正如刘邦、武论尊之流可以一跃而上。曾经有过自光滑陡峭的山壁登上山巅,此刻凹凸不平的城砖岂会难倒华绢。但见她依样划葫芦的三两下就轻易上了战况最为激烈的城楼。甫一上了城楼,映入华绢眼帘的,是比之城下更惨不忍睹的场面。

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城楼上与凉州军更加激烈的肉搏战,横卧或是早已肢离破碎的仙族与凉州军士兵散落在城楼上的任何角落。石头砌成的地板也因为四溢且业已干沽的血液,而呈暗红色的令人见了触目惊心。

城楼上交手最为激烈的数人立即映入华绢眼里,但见白狂意气风发的以澎湃气劲、配合著手上无坚不摧的奇兵九邪斩,正以压倒性的威力进逼火龙儿与炜,而一旁看似内伤已不轻的御冰剑,则苦苦支撑的堪堪与叛徒白进打成平手。

不想再有任何的伤亡,依现场战况的评估,华绢先是诛仙出鞘的点向正对着火龙儿与炜发招的九邪斩。清脆的一声金铁交击后,华绢没有停留的施展剑舞身法,左手一拍的正中白进挥出的狼牙棒,强以浑厚的掌力震退咄咄逼人的白进。

“谁!?”

“什么人敢来坏老夫的好事?”

“族长!”

“是族长来了!”

此起彼落的吆喝声之中,白狂与御冰剑等一众因为被外力介入而暂且停了动作,但见火龙儿等与苦苦守住城楼的仙族部众一见着华绢,皆是喜出望外的暗中兴奋的知晓西门有救了!

“又是你这臭娘们!”

没有理会白狂的咆哮,因尽管与他互为敌对立场,但华绢倒真看在白晴的面子上不愿与他正面冲突。只见华绢回头望着因为自己出手而暂时解了围的众仙族人等,她微微笑道:“大伙辛苦了!也亏大伙的拚命,洛阳城不至于因此落入凉州军的掌握之下。”

华绢于如此险恶的情势下仍从容的道出感谢,无疑对近几力气虚脱的仙族众人注入一股活力。御冰剑口中淌着血丝的步至华绢面前道:“御冰剑不才,无法自个儿平穏的守住西门,还要族长亲来支援!”

将手搭向御冰剑的肩膀,华绢有些抱赧的笑道:“冰剑大哥别要这么说,是华绢自己没有料到西门的对手会是如此强横,加上原本这里的守备条件本来就劣于其他城门。正所谓非战之罪,华绢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责怪你呢!”

“啊……”

御冰剑待要开口,却感觉到华绢自手心藉由肩膀正运入内劲给自己,且那道真气纯的令他感觉十分受用,好似伤势便因此复原了大半。

轻轻一震,华绢以柔劲将御冰剑往后一送的道:“冰剑大哥受伤不轻,现下该要好好的以华绢适才输入的真气好好疗养一番。接下来的事,便交由华绢处理如何?”

“可是……也罢!御冰剑谨听族长命令便是!”

原本还想倔强的硬要与华绢并肩作战,但他亦是个头脑冷静的人,明白自己执意再战反而会辜负华绢运功的一番好意,也就没有推辞的由其余仙族部众护着退了下去。

被适才华绢一招逼退的白狂终是恢复狂妄的向若无其事的华绢道:“臭娘们,你真当老夫是隐形人么?竟胆敢口出狂言的单枪匹马要对付老夫与凉州军!”

心中涌起一股誓要令凉州军锻羽而归的信心,华绢缓缓的回头道:“是又怎样!白堡主是否忘了当日在山谷中,你与王世勋两人夹击华绢之事?”

萦阳一役,白狂与王世勋在山谷一事鲜少有人知晓。一旁幸灾乐祸的白进闻言,还道妙计连环的华绢是胡乱说了一个谎言。只瞧他藉机猛拍白狂马屁的笑道:“绢军师未免太过自夸,白堡主何许人也?又怎么可能与王庄主齐手对付你呢?我虽然知道绢军师的修为不差,但也不可能接的下两位宗师的联手吧?”

华绢微微笑着,不可置否的向白进道:“华绢向来不喜欢与墙头草说话,更何况这株墙头草亦是个马屁精。哼!是或不是,你自个儿问白堡主不就完全明了了!”

“华绢你……白堡主,她……这臭娘们说的可是……”

“啪!”

赏了白进一个巴掌,直震的他往后跌退了数步的差点倒栽坠下城楼。白狂此时气的七窍生烟斥道:“臭娘们!这笔帐老夫亦要往你算个清楚,当日你不知用什么巫术,累得王兄斗志全无的至今下落不明。老夫今日便要为他出一口气,拿你的项上人头去见他,好让他重新恢复昔日的霸气!”

将诛仙重回腰际的剑鞘之中,华绢此时亦双手一摊的沉声道:“也罢!白堡主既然执意如此,咱们便新仇旧恨一并了结吧!”

以文评皇这身修为、以及数百年来看透这世代兴衰的绝世高人,这当前的所有事物该不能令文评皇心中扬起任何的涟漪。但这绝不可能的事情,竟然会在文评皇瞧见某事之际,真的发生了!

他,倒底看见了什么?

“原来……原来如此!这便是沛公你一直希望实现的理想,对么?所谓一个王朝的兴衰,全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而世上的任何人,不过是你这戏中的玩偶!”

身体有些不自主的微微抖动,文评皇甚至不太肯定发出声音的自己,是否真的在说话。

衣着没有改变,但本来与文评皇并肩畅谈的刘邦竟然换了个模样。模样的变化并非易容,而是实际地不知以何种功法,刘邦将自己的五官幻化为另一个“曾经”的九五之尊、东汉光武帝刘秀。

用着不同于刘邦本身的口吻与音调,只听他徐徐地苦笑道:“也应该是时候令子房你知晓朕的秘密了。抱歉!朕真是骗了你好久……好久!所以……朕才会希望你原谅!”

文评皇不自主的点点头道:“真是好久!有几百年的时间,还不久么?本我因为沛公你当年的知遇之恩,以残躯无时无刻的守着大汉天下。想不到,是自己庸人自扰。而事实上,沛公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不是么?唉……如果你不愿换回刘邦本身的容貌,但请你以原本的声音与我说话。”

清了清喉咙,刘邦有些不安的问道:“子房是否怪朕利用了你?因朕了解你一直希望过着归隐山林、与世无争的日子。当日朕诈死归天,目的便是希望藉此机会远赴海洋寻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山,求取长生不死药。子房的确为汉室尽忠职守了许久,本来朕亦因为想要回报你的辛劳而多索取一颗不死药,无奈那不死药只有两颗,且事主亦不可能将仅余的一颗给朕……”

“所以沛公不但得到了长生不死药,更因为那人对沛公有着很大的利用价值,反正你已可不死,汉室再不需要我为沛公你守护,故就算没有不死药延续我的性命,沛公亦认为无伤……唉!沛公你的个性我完全知晓,就不要再为我编织另一个谎言了。”

文评皇此刻仰天长叹,再次苦笑续道:“想不到我张良当日悉心辅佐的刘秀,竟是数百年前的刘邦。枉我为了光复汉室基业的重建东汉皇朝,结果我面对的那个孩儿……”

“那娃儿的确是原本的刘秀,朕不过是在他成年且时机成熟时取而代之……”

一反平日温和的模样,文评皇打断刘邦话语斥道:“什么不过是在他成年时取而代之……你……你除掉的可是自己直系血缘的后代啊!”

对除掉真正刘秀没有半点的心情起伏,刘邦骤然回复昔日帝王霸气道:“为了这历史能够一直在朕的掌握之中,死一个人又有何可惜呢?子房看的未免过重了!”

“好!好一个未免过重了,刘邦……这世间的利欲真令你变了一个人。不!该说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不过善于隐晦的没有让任何人瞧出来。那么……如今的乱世,你又打算将谁取而代之?刘表?刘焉?还是目下仍未成气候的刘备?嘿!我倒忘了你知悉这历史的来龙去脉,想必早有适当的人选!”没有再说什么,文评皇一脸颓然的转身就走。

刘邦脸上亦是阴晴不定的一闪而过,忙问道:“子房要去哪里?”

闻言移动的步伐顿了一顿,文评皇背对着刘邦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既然知晓沛公你安然无恙,且先前应允你的事情亦全数办妥,想来天下再不需要我文评皇的地方。唉……我想找个地方安静的渡过!”

“子房的才智神机妙算、普天之下绝无第二人仍与你抗衡,何不留下来助朕一臂之力呢?乱世过后又是一个太平盛况,但亦需要像你这般人才为朕在旁运筹帷幄啊!”

回首望着变化了刘秀面容的刘邦,文评皇自嘲的道:“沛公对天下之势一清二楚,又何需我这残躯为你效命呢?评皇自叹不及沛公你的心狠毒辣,能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完全忘却,恕难从命!”

明白文评皇会继续为自己效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刘邦仍做最后努力的道:“难不成子房完全不待念昔日之情?”

身体剧震,文评皇沉寂一会儿的复而答道:“昔日之情?昔日之情?沛公所作所为就有念在昔日之情么?你我今日一会本该是欢喜收场,只可惜‘皇上’令我失望到了谷底。而若非念在昔日你的知遇之恩,文评皇绝不会如此姑息的离开!”

“子房言下之意,是打算与朕从此一刀两断!”

“没错!”

听到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刘邦深吸了一口气的道:“没有转寰的余地么?子房该知若是如此,朕在此刻起将会视你为非除不可的敌人!数百年的交情,子房当真要一笔勾消?”

因为刘邦语带威胁的口吻而重新回头,文评皇判若两人的射出深遂且瞧不真切的两眸道:“若皇上真要如此对付评皇,评皇亦会让皇上付出严重的代价!”

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武论尊两眼睁大的望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次的风神武士道:“你是说……刘邦打算扮演每个朝代轮替的开国君主,在乱世之后的太平天下,重理残破不堪的大地?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你……你竟会相信他的话?”

风神武士笑道:“为何不信?而事实上为了证明此事,皇上亦曾示范了一个成功的例子让我知晓,也因为如此,我更清楚皇上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莫非……重振汉室霸业的刘秀……”

“你也猜到了么?事实上虽然当年刘秀明着藉由你与文评皇的力量重振东汉天下,但会进行的如此顺利,亦是因为化身为刘秀的皇上,暗中相助的原因。不要不相信,因我一直随伴在侧!”

见着武论尊沉默不语,风神武士续道:“在咱们能够长生不死的几人中,皇上是唯一能够知晓过去未来的非常人,而他当日为证明此点,亦生生的将一蹶不振的西汉扶植起来,成就另一个东汉霸业。也就是说,皇上他一直遵循着历史的轨迹而行,没有偏颇。武论尊,我想问你一句?若今日真让你成就了一统天下的霸业,你又能够了解未来的让它走下去么?所以,如今你是否明白仙族黑鹰定要诛杀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会带给这历史多大的影响,事实上只是为了弥补华绢误改天机的过错。”

“这……”

清楚自己的目的已达成,风神武士再不废话的道:“你走吧!我与世勋再不也会对你拦阻了。若你真认为自己有如此的能耐,我与皇上倒也想要瞧一瞧!”

九邪斩锐芒急速的逼向华绢,劲风生疼,此招可说是白狂愤怒的一击。

虽说在山谷当日华绢仅和白狂交手一次,且颇有压倒性的气势,但此时此刻,明白这一战事关洛阳城内所有人的安危,这股压力倒是令华绢丝毫不敢大意的出手。

高手过招首重气势,尤其若能配合著天时、地利、人和这三项条件之下出手,就算对方比之自己的级数还要高上一阶,亦非没有将其击杀的机会。

当日华绢以临际悟出的“垓下刀歌”与白狂、王世勋两人抗衡,由于是匆忙之间的领悟,华绢胜的并不光彩。不过因为她身负太平真经这不世绝学之助、再上本身聪敏过人的灵活头脑,故就算在三项条件皆不利她的状况下,华绢仍旧再一次的创造神话。

如今有了仙族族人在背后的支持,华绢更清楚自己没有任何败战的本钱,也就是说,此役她非胜不可!

重新将诛仙执在手上,华绢顿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令自己近几喘不过气来。不是因为对面白狂发来的气劲让她难受,而是真正体会到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可怕影响性。

虽然担忧,华绢却明白此刻是洛阳之役最关键的时候。眼观鼻、鼻观心的沉淀浮躁的心绪,诛仙再次出招了!

回剑一划的洴出“力”字诀不动如山的沉穏劲气,华绢娇喝一声的顺势指向九邪斩锋锐处,正面硬撼!

九邪斩亦算得上是柄神兵,虽未名列十天神兵内,但其配合白氏家传绝学“九邪斩”而言,可谓无坚不摧,截至今时仍还没遇上对手。

只见九邪斩连带白狂激发的气芒直袭华绢,而华绢亦无惧的正面剑尖点向锋刃的意欲硬撼!

“喀滋”的清脆一声,九邪斩芒锋与诛仙剑尖交击的结果,竟是诛仙硬生生将九邪斩的锋刃崩了一角。

白狂不料对方的长剑如此锋利、震摄于兵刃受挫,连忙急向后面退了数步。

焦虑的举起伴随自己数十年的兵刃,白狂以手指抚着崩了一角的锋刃喝道:“可恶!你竟然……”

“杀人者人恒杀之,何况是柄沾满血腥的兵刃。白堡主若再不及时悬崖勒马,暨时崩断的可不只这柄奇兵!”

脸色再变,白狂不怒反笑的嘲道:“悬崖勒马?!小女娃好大的口气,你当真自己为是个救世主么?”

仍还念着与白晴的交情,华绢突然想起先前的对话。心中一软、尝试说服的接口道:“适才的交手,高下立判!白堡主切莫一意孤行,令白晴心伤!在华绢来此之前,晴姐便有交待希望能令你迷途知返。唉……莫要辜负晴姐的一番心意!”

听到“白晴”两字,白狂微微一楞、随即复而断然道:“别再老夫面前提那孽女的名字,这不肖子孙忤逆老夫之意,并且令老夫原本允诺王庄主的那门婚事,亦因为她的任性弄得老夫灰头土脸。若她现下真出现在老夫面前,定给她两巴掌瞧瞧!”

似乎早意料到白狂会这么回答,华绢淡淡地道:“真是有其父便有其女,不过……你们父女俩仍是彼此相互十分关心吧!否则,晴姐又何必要我手下留情呢?”

“她真的这么说?……呸!什么手下留情!老夫岂会败给你臭娘们!”

华绢明白白狂个性固执,自己再与他辩论下去亦不会有任何结果,也不答话、诛仙灵巧一旋的发招!

仗恃着适才一招便崩坏九邪斩的优势,华绢毫无顾忌的大阔大合施展著『垓下刀歌』迎向白狂。果然,白狂似乎因刚刚被挫一事而心有挂怀,再没有硬碰硬的挥舞九邪斩,反倒是避重就轻的转移目标、专攻城楼上的仙族部众。

华绢岂会不知白狂的意图,自己虽然技压现场所有高手,但一人却仍无法抗衡前扑后继的凉州军士兵。如果仙族部众尽皆惨遭白狂毒手的话,西门将等若无人守城般,凉州军将可长驱直入的进军洛阳内城。

不过,虽然明白白狂的打算,正当华绢要出手阻止白狂之际,一旁亦看出端倪的白进猛挥狼牙棒向她招呼过来,令她频频回剑格挡,而在每格挡一次便听到一个仙族伙伴的哀号及火龙儿等人的怒斥声,顿时令华绢急的心慌意乱!原本坚守城墙的仙族部众人数减少,凉州军进而大批藉由城梯涌向众人混战的地方,看来再不用多久,西门即将宣告不支破入。

利用着九邪斩兵刃具庞大破坏力之便,白狂面对华绢避而不战的反倒是窜入仙族部众中,开始大肆屠杀,像是虎入羊群般的饿狠。

功力不及的火龙儿与炜见状,忙尾随着以兵器向白狂身上招呼。数息下来,只可惜无论如何努力拚命,亦是沾不上白狂的衣角。

修为为众高手内居冠的华绢也十分头疼,虽说自己的身法与武艺皆在白狂之上,但白狂此下摆明着以城上四处奔逃的仙族部众做为挡箭牌,让空有威力无比绝学“垓下刀歌”的华绢,为担心伤及无辜的而感到英雄无用武之地,亦是又气又急!

不仅如此,后面明白白狂意图的白进更如口香糖般的甩都甩不掉,频频从后或右的伺机击来狼牙棒,弄得华绢心头更是憋了老大的一股气!

“啊……”

又是一声断气前的哀嚎,情绪濒临崩溃边缘的华绢再忍不住的强悍出招,无法顾及仙族部众的斩出剑芒!

右臂长袖内聚指运劲许久,刘邦最终仍是没有向背对自己离去的文评皇动手。仰望长空,刘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亦明白与文评皇长达数百年的良好关系、在适才的一番谈话中已告破裂。

早就知道终有一天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刘邦仍然对此事耿耿于怀。毕竟,曾与自己一手颠覆当年意气风发、更自诩为始皇帝的大秦王朝,且在与项羽多年的拔河下登上天下一统的九五至尊,原名张良的留侯算得上功不可没!

想当年,对刘邦而言该是数百年前了。砸坏华绢最为珍重的回归设备,刘邦取走了铭显科技因此而对他违约的游戏晶片,复而再次找上铭显科技、拿出原为华绢的游戏晶片,坚称是自己辛苦的结晶。

铭显科技试玩之后果然惊为天人,但暨时苦于早已放弃了刘邦游戏的经营权、且更相信网路女天才华绢会创造出比之更好的游戏,故仍旧拒绝了刘邦。

再一次尝到闭门羹,刘邦百思不解的回到家中思索问题的所在。没料到在数天之后,铭显科技却主动的找上门来,并允诺比先前优于十倍酬劳的代价、重新买回对刘邦的游戏代理权。自此,刘邦便凭借着华绢的创作游戏重登台湾网路游戏的天王,成为史上另一个因为游戏而致富的亿万富翁。

而事实上,当那时刘邦离开铭显科技之后,铭显科技着实担心因为刘邦新的作品,而开始担心华绢新游戏的研发进度。故在隔日紧急的到华绢住所,希望亦能因此次的见面顺道观摩一下华绢辛苦数个月的创作结晶。

只可惜他们到达现场却是狼藉一片,铭显科技见状大惊失色的急忙报了案。此事因而被渲染炒作的上了新闻的头版,不过华绢早因为游戏的突发改变回到过去的三国,又怎可能会被找着呢?

眼看铭显科技承诺的年代大GAME日期即将来临,在高层核心人士的反覆讨论下,只好以投票过半数的表决方式,同意不论成本的代言令他们眼睛为之一亮、刘邦当日带来的新游戏。

刘邦的电脑程式设计能力虽然不及华绢,但既然有前人可以研发出将真人导进游戏天马行空的想法,刘邦自认为亦有能力可以办到。果不期然,在埋首电脑研究华绢的那片光碟下,终于修改了些华绢没有言明的细节,完成了令自己登上亿万富翁行列的摇钱树。

总算成为了台湾首屈一指的顶级网路设计师,只不过刘邦仍没因为如此而自满。因为每每午夜梦回之际,对于愧疚破坏了华绢设计的设备、导致她如今下落不明的结果,时常令他无法入眠。且位列事业高峰的他,亦十分清楚自己的程式设计实力仍逊华绢一筹。

“既然我已经是亿万富翁、又是首屈一指的顶级程式设计师。我何不美其名的开立一家程式设计公司,明着为培训设计师为己任,暗则吸收大众的知识而纳为己用。没错!将华绢当日的构想作为试炼的习题,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这样定能成事!”

刘邦终于在数个月后,成立了名为“梦·三国”工作室,而也因为他的高度名气,吸引了全世界各地的程式设计人才加入。三年之后,凭借着华绢屋内遗留下来的电脑备份、刘邦与其内部优秀的各国人才终于重新的研发出与当日华绢设计的相同产品出来。为此,刘邦更是大肆庆祝的举行三天三夜的狂欢舞会,只是离奇的是,在第四天的早晨,刘邦亦宣告失踪。

尽管报了案、出动了大批的警察与人力搜察,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已经回到汉朝的刘邦呢?人口失踪亦成了无头公案,渐渐地,再也乏人问津、也被遗忘了……

满以为是回到了三国时代,眼看落脚处却是一片凄凉,四周充满了哀嚎、哭爹叫娘的声音。刘邦赶紧换上早就准备妥当的古代服饰,却立刻碰上一个眼神充满恐慌、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老年人。

想要确认自己所在的地点,刘邦忙走向前搀扶这气喘如牛的老伯道:“老伯!老伯!请问这是哪里?”

老伯吞了口口水道:“哪里?哪里还不一样么?只要那个暴君不死的话,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仍是一样的!”

听不懂老人的话,刘邦一脸迷惑的望着他。老人似乎看出他的疑问,误以为他脑袋有问题的道:“在始皇帝的统治下,这天底下又有什么安全可以平穏过一生的地方。小兄弟,你别傻了。商鞅的变法果然害人害己,逼得咱们想走也走不了啊!”

“商鞅?难道现在是秦朝么?”

刘邦心里暗道:不会吧!我要去三国,怎么会跑来秦朝呢?

老人果然用着看白痴的神情望着刘邦摇了摇头问道:“唉……果然是个疯子,真是可怜!小兄弟,现在不是始皇帝的天下,难道还是周朝么?别做梦了你!”

“完了!完了!”

见到刘邦惊慌失措的表情,老人倒是有些同情他道:“是不是迷路啦?也罢!要不要跟着我走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面对老人连珠炮般的询问,刘邦此际倒是陷入脑筋一片空白的迷惘,只是不停地想着要如何才能离开这鬼地方。听到老人问他的姓氏,刘邦不加思索的回答他道:“我叫刘邦!”

名字道出,刘邦脑海中如一道电流闪过,但见他恍然大悟的道:“刘邦?刘邦!我明白了,我真正明白了,难怪我会来到秦朝。秦始皇现下年纪是不是五十余岁了?”

“秦始皇?年青人……你是说始皇帝么?你不可以这么直呼他的名号啦!”

激动的抓住老人的双臂,刘邦不住的摇晃老人问道:“快!快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五十多岁了?”

被摇的头昏脑胀,老人承受不了的忙答道:“是……是没错啦!”

刘邦闻言放开了老人,仰天哈哈长笑道:“原来……原来这冥冥之中都早已注定!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不理老人奇怪的目光,刘邦回头就打算离开,只见他忽然想到什么的停步再问老人道:“咸阳怎么走?”

“咸阳?那是……”

“快回答我的问题!”

害怕刘邦会再有什么举动,老人忙指着北方道:“往那个方向北走,然后……”

听到老人指引了方向,刘邦再不停留的便大步迈开。老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前来大声道:“年青人,你去咸阳做什么?那里很危险的!”

没有再看向老人,因为对现在的刘邦而言,他仅仅是个过客。但他还是在远处传来回答的声音道:“去求官,去求一个名为亭长的官职!去创造属于我刘邦的天下!”

“主人?!主人?”

“啊……风神先生与世勋来了啊!”

从数百年前的回忆,被王世勋唤回了现实。刘邦眼睛一眯的望着一前一后奔向自己的两人,徐徐道来。

“是……”

王世勋在前、风神武士在后,但见王世勋到达刘邦跟前之际,竟不敢直视刘邦双目,而反倒是见着风神武士一改往常的肃穆、浑身散发出自己难以形容的超然感受。

明白事有蹊跷,刘邦微笑道:“就朕的了解,武论尊的实力并非泛泛。虽然合二位之力仍无法重创武论尊,但若要阻他一阻绝非不可能。不过,就适才到现在所花费的时间,世勋与风神先生仿佛来的太快了一些?是朕的目光出了问题?还是低估了武论尊太过,让他从容离去?”

“啊!是……”

一人作事一人当,风神武士淡淡答道:“是我让他离开的!事实上除了刘邦你在场时,我与王世勋曾联手伏击他之外,大部份的时间,都是和他在聊天下事!”

“天下事?什么天下事?朕不知道,原来平日不苟言笑的风神先生,竟会与朕的大对头谈天下事?”

嗅出不对劲,刘邦显然对风神武士这种变化感到讶异,他双目紧盯着风神武士,希望能瞧出什么不一样的。

对刘邦而言,虽说风神武士的修为较之自己逊上一筹。但无疑的,自己能够成为与天同寿的奇人,风神武士的长生不死药绝对助益良多;且他大公无私的助自己铺设霸业已经数百年了,更对他的付出有着程度上的肯定。

不仅仅是肯定,该说除了文评皇外,刘邦早将风神武士视为自己的心腹之一,甚至比与文评皇的关系、更深一层!

没有正面回答刘邦,风神武士满脸恬淡的长叹一声道:“唉……刘邦,我真累了!”

“风神先生,你怎么可以直呼主人的名讳?你不怕……”

知道此际事关自己未来霸业的存亡,若没有风神武士的继续支持,才刚断了一臂(文评皇已明确的开口绝裂宣言)的刘邦,绝难在短时间内建立起自东汉光武之后的兴盛王朝。风神武士自答应帮助自己之后,长久以来一直用“皇上”二字来称呼他,如今他一改喊叫的方式,显然事有蹊跷。他挥手制止了王世勋的话语,徐徐地道:“你先退下,朕要与风神先生谈谈!”

“但……风神先生他……”

瞥了一眼王世勋,刘邦深遂的双眼眺望远方续道:“别要朕再说第二次!若超出朕的忍耐范围,将不会让世勋你有再开口的机会!”

尽管加入刘邦麾下不久,但王世勋亦清楚这主子的个性。虽然刘邦平日看来嘻嘻哈哈没有主从之分,不过认真起来却是个随手便置人于死地的恶魔。他唯唯诺诺的称是且再没有任何话语,回头便施展身法的急速离开!

望着离去的王世勋背影,刘邦回头再开口问道:“风神先生可以告诉朕目下的决定么?若有朕能够尽份心力的,定没有问题?总之,听你的口气看来,是想要洗手不干了。难道真没有转寰的余地么?”

索性坐了下来,风神武士将背脊看似舒服的靠在屋瓦上,仰望刘邦道:“刘邦,咱们认识多久了?算算该有数百年了吧?”

“哈!哈!在这个紧要时刻闲话家常,风神先生可真有闲情逸致。嗯……真有数百年了,怎么?和风神先生打算洗手不干有关么?”

风神武士慢条斯理的将头上斗笠取下、并且拆下蒙着脸的黑布,露出刚毅的国字脸似遥想过去般道:“你远渡重洋来找我的情景仿佛才在昨日发生般。想想!若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又怎么可能重回中原,并且觉得生命如此有意义的又活了这么久。虽然当日的你是为了长生不死药而来,但那天马行空、朝代轮替的想法,真令我大开眼界!”

刘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也亏风神先生相信,并赐给朕那珍稀的长生不死药,朕才有机会实现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说到底,朕能够重振大汉,在颓靡不振的西汉子孙败坏下,以光武帝刘秀之命再兴一个霸业,都是风神先生的功劳。”

“功劳并非在我,而是在刘邦你将理想真实化,令我再不对昔日的统治君主感到灰心,亦是为何我这数百年来甘愿成为刘邦你麾下的一股神秘力量!”

“既是如此,风神先生为何在这一次关键时刻打退堂鼓呢?风神先生该清楚你对朕这个霸业重振的重要性,不瞒你说,文评皇已与朕决裂了。虽然以他个性该不会阻止我那重登天下之路,但亦代表朕身旁可用的人少之又少!”

陷入沉静之中,风神武士没有回答的随意看着战事最烈的西门。刘邦心中一动,再次开口问道:“因为小绢么?”

嘉许的望了刘邦一眼,风神武士不否认的答道:“也许吧!她倒令我有种奇特的感觉。数百年来,我一直在刘邦你背后担任着将阻碍者搏杀的角色,为的就是助你顺利的完成既定的历史。而刘邦你,也一直没有让我失望……”

“……直到这次我遇到华绢这与你相同的未来人。我顿时发现,世上再不只是需要贤明的君主和爱民的法政,而亦是需要像华绢这般有所坚持的人存在。既然在未来仍有这样的人存在,便表示这历史不会因为变动而影响了人心,而我亦因为搏杀黑鹰失去了这样对我十分信任的伙伴,感到遗憾!我不禁开始思考,即便历史没有依照着你刘邦走下去,是否会有令人惊讶的分歧?”

“喔!风神先生先前对朕的信任,竟因为小绢的出现而动摇了。如此说来,朕是否该后悔当初遣你负责这个任务呢?”

露出难得的真心微笑,风神武士摇头道:“不会!相反的,我还很感谢刘邦你让我体会到另一个思考的路,亦因为如此,我再不会将你所认为的历史当作我以为的历史。因我相信历史就算不经由人力改变,亦会循着自己的路走下去!”

像是可以在这看到正在努力杀敌的华绢,风神武士认真的口吻道:“就像是尽管知道历史是如此残酷的华绢,她仍努力的坚持某些东西走下去。或许我不清楚她这样的方式对或不对,但我肯定她的坚持。刘邦,这便是你所缺乏、亦是我不想再为你效力的原因!”

脸色铁青,刘邦没料到风神武士反出的意志竟如此坚定,他强忍着怒意道:“风神先生该清楚,朕一直以来:‘不是朋友、便是敌人’的观点,你可知今日的一番话语,将会置自己于死地么?就算当日风神先生有恩于朕,朕亦决不手软,你可得考虑清楚?”

“既然会向你坦白,便表示我早置生死于度外!与其继续昧着自己的想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铲除异己,我倒希望能够死个痛快!”

“你……”

将手上拿着的斗笠与黑布随意一抛,风神武士再无圭碍的起身、随风离去!

剑劲快疾难以用肉眼视之,但发招的华绢竟然不是对着在城墙上屠杀仙族族人的白狂而击,她的目标在于背后的白进!

贯注了“气”字诀,神兵诛仙剑刃洴出浑厚气劲,将夹杂在自己与白进中间的仙族人等全数震开、避免殃及池鱼。

随后到来的白进实力虽然不算高绝,但其应变能力亦是不弱,眼看诛仙迎面刺向自己,连忙狼牙棒一挥的打算砸断诛仙,令其无威胁能力。

只可惜他忽略了“垓下刀歌”此武学的博大精深,狼牙棒才触着诛仙锋刃时已暗叫不妙,但见剑刃并非被狼牙棒砸中的反而迎向棒缘,华绢更顺势而下、凭着诛仙的锋利斩断了棒上的狼牙,直朝白进胸口斩来。

没料着华绢的变招竟如此之快,白进待撤了狼牙棒要退后已是不及。他此时业已清楚自个儿与华绢级数上的遥远差距,再不答话的双膝“咚咚”便跪地求饶。只是还没开口之际,诛仙已没有犹疑的刺透他的身躯。

“你……绢军师,我已弃械投降……不再……不再与你作对,为何……”

难以置信的望着穿入胸膛的诛仙,白进从口中大量涌出鲜血、抽搐的望着面若寒霜的华绢道。

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华绢冷冷地望着白进道:“你这人作恶多端、临阵倒戈,弃吕布军于不顾而投效凉州军。致使许多无辜的士兵与百姓横死沙场,罪不可恕。虽然今日的华绢与吕布再没有任何交情,但像你这种人、不杀不快!”

没等白进垂死挣扎,华绢诛仙一收再送的划弧,将白进自左肩到右胁的切开、快腿一蹬的将尸体踢下了西门城楼。

而在白进尸体落下西门之际,华绢更豁尽全力的向正在攻城的凉州兵,斩出一道罕见的无俦剑气,将攀在城石上或是打算要攻坚的城下凉州兵砍杀不少,也因此扰乱了凉州兵本来有组织的攻坚行动。

以骁勇善战著名于西方的凉州军,亦不曾见到如此天降神兵般的实力。华绢此际更大喝道:“我就是仙族新任的族长华绢,若有人胆敢再攻城,便如白进的下场!”

城下凉州军为之震摄的同时,华绢斜指诛仙、遥望在城楼上将仙族一众杀的人仰马翻的白狂道:“白狂,亏你自诩为一代宗师,竟然面对我的到来避而不战!有本事的话,便与我一分高下!”

“是啊!白堡主怎么只在城楼上四处游走的宰杀他们的士兵,会否真的怕了那个叫华绢的?”

“放着对方的高手不顾,竟然只是捡软杮的宰杀。难道真要咱们凉州军对付华绢么?”

“没错!真是丢了咱们凉州军的脸,而且要咱们白白送死!”

华绢登高一呼果然起了效用,城下的凉州军亦发现白狂避战的纷纷停止了攻城动作。而且原来不过是几个凉州兵的不满反应,转而成为整个凉州军的心声,甚至连发号司令的凉州军各组部将,亦纷纷加入鼓躁的行列、要求白狂正面迎战!

白狂个性本来便暴躁易怒,以往王世勋在时皆以他马首是瞻。现在只有他一人行动,又怎有办法压下自己不认输的个性继续依着计画屠杀实力不敌的仙族一众。眼看他再一斩便又将夺走几名仙族部众之际,却见他及时九邪斩停下攻击回头遥望盯着自己的华绢,喝道:“老夫岂是臭娘们口中贪生怕死之辈,就看老夫如何将你搏杀!”

扬起不易发觉的微笑,华绢明白白狂已中了自己的激将法,她作势的再拈剑指道:“华绢倒要看看白堡主是否有如此能耐?!”

最三章霸道交易

驻军于洛阳城外数里没有配合凉州正规军进攻,张绣与贾诩等正按兵不动,仔细观察洛阳方面的战况。

张绣早觉得帐内气闷,由新任影子军团的团长周仓陪同下,驾马出去四处绕绕。如今只余贾诩一人像是满腹心事的盯着几上的军事图而独自发呆。

据先前暗布在凉州正规军中的探子回报,洛阳城内的仙族族人虽然不似凉州正规军般骁勇善战,但至适才为止,城内攻守俱佳的完善策略,令自诩为兵法天才的贾诩亦不禁暗自赞叹。

尽管欣赏华绢巧妙的阵法布施,贾诩着实困扰目下按兵不动的张绣军该否出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法抢攻城头。但他似乎有着一些顾虑,只是猛望着军事图不住的叹气。

“怎么?可理出了头绪么?有否想出好法子对付洛阳城?”

出声那人在阴暗处的虎皮卧椅上坐着,看来已经到此许久。贾诩惊愕之际的认出声音,恭敬的回答道:“啊……是前辈……情势并非十分乐观。依晚辈看来,白狂该不是华绢的对手!故虽然仙族的军力不及凉州军,但要在数日之内攻下,决非易事!西门防守上的劣势,仍不足成为洛阳城破的要点。”

“嗯……华绢身负道家不世奇功‘太平真经’,连当日第一大教之主-大贤良师张角都亦死在她手中,的确不易对付。何况白狂这人个性暴躁、自识甚高,若真败给了华绢,可一点都不足奇!”

贾诩闻言,焦急道:“那如果真如您所言,晚辈该要怎么办才好?据闻涅槃等人已去陈留向第二门阀讨救兵。时间紧迫,若曹孟德真举军来援,晚辈倒没有把握能打赢这场仗!”

“喔!老夫还以为贾诩乃是文评皇堂下最出色的弟子之一,该对此事有万全的应变方法。怎么只是这样子的困扰,就好似手足无措了?”

贾诩有些惶恐的道:“晚辈才疏学浅,但愿前辈能够指点一二?”

“此事有何困难?贾诩忘了,近郊不远处,黑鹰的遗体刚葬在那里不久?”

“黑鹰的遗体?这与洛阳城有何关连?恕晚辈不察,还盼前辈言明?”

像是放弃了要贾诩脑力激荡,那人缓缓的立起身子走到贾诩面前,此人竟是适才出现在洛阳城内过的刘邦。只听他分析道:“黑鹰乃是西楚霸王的遗族,之前因为风神武士入城搏杀的关系,诚实令仙族士气大伤,连作战能力都没有。若不是华绢接下这烫手山芋,洛阳城恐怕早改插凉州军旗帜。洛阳城至今时今刻仍未沦陷,是因为华绢坐镇城中的缘故,她不但重振洛阳城内上下士气,更带领着他们顽强的对抗凉州军。所以,贾诩若一昧想要正面攻城的对付她,这困难度可是十分的高,说不得会误了最佳时机,令夏侯阀有机会出兵来援。”

“前辈说的没错!但反观目前的情势,贾诩实在想不出任何可以营造出,对凉州军有利的攻城策略。而前辈适才提到黑鹰的遗体下葬处……莫非,是要贾诩出兵那里?”

刘邦点点头道:“孺子可教也!贾诩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但不知贾诩是否明白老夫为何要你如此做?”

虽说一时看不透如此破解目前洛阳城僵持不下的情势,但贾诩毕竟是一位出色的兵法家,经由刘邦的提点,已大致明白刘邦的用意。为免猜测错误,贾诩仍是将心中的想法道出:“前辈的意思是否指……黑鹰虽然已死,但对仙族仍有一定程度上的重要性。只要佯装出兵要破坏其坟墓,定会令洛阳城内的仙族人等士气大乱,就算他们没有打算引兵护墓,亦会因此而大大衰减御敌的气势,提高了破城的可能性。而如果他们愚笨的引兵护墓,亦加快了灭亡的速度否?”

“没错!此为声东击西、一石二鸟的连环计谋,虽然听来有些欠厚道,但却不失为在第二门阀援军到来前,破城的绝佳办法!阿诩明白么?”

贾诩大喜的向刘邦不住抱拳叩拜,一面连声道:“前辈思虑仔细,晚辈自叹不如!待会儿我便着士兵引兵前往黑鹰下葬之所,定会制造出要破坏坟墓的假象,令仙族士兵中计!”

“嗯,老夫亦希望此计仍引仙族士兵入瓮,暨时洛阳城便成为囊中之物了!对了,武论尊那厮近日有否与你连系?”

将刘邦敬若神明,贾诩知无不言的将先前武论尊胁迫自己一事,完完整整的转述给了刘邦。最后更接话道:“武论尊虽与师尊旧识,但贾诩亦清楚这人的野心不小。所以我亦担心攻破洛阳固然是好,却也称了他的心意!”

故作沉吟,事实上这一切早在刘邦的算计之中。明白未来天下时势变化的他,又岂会不知第一门阀难有作为,最后更因为“官渡之役”的惨败,令袁绍含恨而终。至于武论尊所谓的绝强高手群,亦会在与曹孟德拉锯的战事期间,尽皆死在自己刻意培养的新一代青魔手上。

这些刘邦自然不会告诉贾诩,才刚刚叛离了文评皇与风神武士这两大左右手,刘邦再不相信任何人的决定自己铺造千秋霸业。像是想出了法子,他鼓励性的拍拍贾诩肩膀,一付天塌下来有老夫顶着的气度道:“贾诩别要担心,老夫自然会想个法子对付武论尊。放心!老夫定会助你扶植张绣成为洛阳的城主,与天下群雄一较高下!”

“真的么?那贾诩便在此地谢过前辈了!”

顺水人情有何不可,何况刘邦清楚贾诩所造的梦不过是一场空。他亦没有点破的道:“适才讨论引兵至黑鹰墓地一事得赶快下令,不然第二门阀一至,这到手的肥鹅可会飞了!”

贾诩仿佛得到神的旨意般,兴奋的道:“晚辈定不会令前辈失望!”

第三次与白狂交手,此际的华绢,再没有将白狂当作生死相搏的对手,反倒是觉得其是自己的试招对象。

九邪斩已不如适才般沉穏,虽然白狂所击出的气劲依然声势惊人,但瞧在华绢的眼中却是全露破绽。

明白自己在武学上的境界该是因为这次事件有了更进一步的突破,但见她诛仙看似完全没有劲力的划圆,剑锋已自然的不像样的与九邪斩刃交击。

感受不到对方的功力有否攀升,白狂现在最希望的是在数招内将之斩下,因他清楚惟有如此,才能重建自个儿在凉州军中的威望。

一个急于结束,一个无视胜负于心,高下立判。只听“锵”的一声,九邪斩锋刃再次多了一道缺口。

没有理会白狂再次扬起的眼中惊慌,华绢知晓胜负已在下一招的交击,她轻轻的吟著“垓下刀歌”全曲,宛若一人在练招般的翩翩起舞,而低沉却温和的歌声却散布方圆数里。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鵻不逝;鵻不逝兮奈若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虽是低语呢喃,却又似摧魂魔音般的不断冲击着白狂。简单的二十八个字诀,却暗藏着千百万般的变化后着,华绢再没有让白狂有休息喘气的机会,一道又一道的剑招往他身上重要死穴使来,逼得白狂忙将九邪斩胡乱挥舞,哪有昔日一代宗师的气度。

排山倒海、源源不绝而来的剑招像是没有穷尽的慢慢粉裂白狂手上的九邪斩。只见这上古神兵终承受不住华绢这绝世奇招的冲击,生生地一折数断、震脱了白狂的虎口。而白狂亦再抵挡不住的双膝一软,整个人匐倒在地上。

仿佛经历了一场梦境,不仅是忘了攻城的凉州士兵,就连城上该要守御的仙族部众,亦看的目瞪口呆。

胜负已分,华绢以诛仙散发气劲锁死白狂道:“白堡主认输否?”

此时心神才刚回复,望着碎成满地废铁的九邪斩,白狂一脸颓然的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你动手吧!”

见华绢抱之一笑的将诛仙回鞘,白狂问道:“为何不杀老夫?是否因为看在白晴份上的缘故?老夫不需要任何的同情!”

似是超脱生死之界,华绢一反适才无俦霸气的柔声道:“人生彷若一场游戏,白堡主又何必如此的执着。就算让白堡主实现重振大秦皇朝的心愿之如何?数百年过去,还不是又改朝换代的由另一个人称王。秦朝之所以会灭亡,并非它不够强大,而是它缺乏以德服人!”

不料华绢会如此回答。白狂露出了迷惑,喃喃自语道:“以德服人?”

“没错!白堡主可有想过,历代以来,为何秦朝的称王的时间最短。该这么说,若白堡主认为强大的军队是支撑国家延续的首要条件,为何统一七国的秦朝,会不敌由人民聚集而成的杂牌军呢?”

“……”

见白狂没有答话,华绢续道:“理由很简单,不过是因为秦始皇施行的并非德政!”

双方接下来一阵沉闷,突然不知哪里来的虫鸣鸟叫声,像是此地没有发生任何事般。只听远处一声音传来道:“剑下留人!小绢,剑下留人!”

认出是白晴的声音,华绢清楚白晴终按奈不住父女之情的跑来一探究竟。她向白狂再笑的道:“有晴姐这般爱白堡主的女儿,白堡主又何必执着于那令人嗤之以鼻的累世信念。您该好好珍惜眼前、享受天伦之乐才是?”

还没来得及回答华绢,白晴早已焦急的奔至白狂面前,但见她扶起倒坐地上的白狂。轻声道:“小绢……谢谢你没有……爹!爹!算了吧!这浮尘的名利不过是转眼一念……”

还没有将心底的话说完,白狂宛若老了十数岁的面容却打断道:“回南海吧!回咱们自个儿的家,我不再过问中原及先秦霸业的事了。华族长,想不到白家纠葛数世的仇恨,竟会在你这女子的一番话语中令老夫茅塞顿开。老夫应允你,今生今世不再涉入中原!”

目送着白晴搀扶白狂离去,华绢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们父女的身影,在凉州士兵识趣的分开一条走道下,瞧着他俩离开战场。

清楚此次与白晴的分离,此生该没有机会再见面。而自己总觉得欠白晴的一份人情,亦在今日全数还给了她。

失却了军中第一高手,而领军攻城的白进亦死的凄惨,在没有其余强势将领的指挥下,凉州军亦是因此而暂且退兵,停下了长达一天的攻城动作。

城内的仙族士兵也因为此缘故而获得短暂喘息的机会,不过由于战事随时都会再发生,城外的凉州兵亦没有因此而打算退兵,故仙族人等除了分别各司所职的继续未完成的守城工事,受伤的仙族人更连忙包扎适才没时间可以治疗的创口。

一连数场的拚命死斗,着实令一介女流的华绢有些吃不消。尽管她身负不世绝学“太平真经”,但仍有些不支的干脆坐在西门城楼上回复内息。

其他城门的凉州兵也因为西门退却的关系而亦连袂退兵,原本司职于各城门的仙族高手,纷纷赶来西门探视华绢,顺道询问接下来的应变策略。

不喜欢众人瞧着闭目养神的自己,华绢索性放弃休息的张开双眼问道:“城中的伤亡如何?若我猜的没错,凉州兵很快便有下一波的攻城行动!咱们必须讨论接下来的策略。”

由于御冰剑被白狂所创的内伤不轻,己由仙族部众保护下至城中养伤。目前围在华绢四周的,只余冰姬、廖添丁、火龙儿与炜等数人。

情报出身的廖添丁对此问题自然有所准备,他简洁的答道:“仍可作战守城的共有三万零三百一十二人,其余的……唉……就不用说了!”

“凉州军一天的攻城已经令咱们的兵力少了四分之一,我着实担心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

平日不轻易开口的冰姬此时点头道:“涅槃到陈留向第二门阀讨取救兵亦需要时间,而依目下咱们士兵伤亡的程度来说,支持到他回来的确有些困难。不过,亦非不可能!只是,涅槃真能顺利带回援军么?”

“的确有些困难,但咱们目下也仅有这个办法不是么?杏花村方面是不可能给与咱们实质的协助,总之……大家得继续辛苦下去,目前涅槃先生是决定洛阳城胜败的重要关键。无论如何,咱们得撑到他带回消息!”

炜接口道:“其实,以目前的情势与咱们兵力而言,大可不一定要死守着洛阳城。我倒认为,以目下仍有三万兵力的我们来说,若先退离洛阳、另寻栖身之地,亦不啻为另一个方法!等到涅军师真带回第二门阀的援军,咱们仍还有反噬洛阳的能力啊!”

华绢点头表示同意,却持反对意见道:“炜大哥的见解华绢也十分认同,只不过华绢不觉得凉州军志在此城而已。我相信他们的目的是要铲除仙族,大家可别忘记五斗米道与咱们仙族早结下不解之仇。就算凉州军真的放过咱们,五斗米道亦不会善罢干休。现在咱们兵力虽然不及凉州军,但实在是因为占了城坚易守的缘故而游刃有余,一旦离开了洛阳城,对凉州军而言的三万人,想要全数歼灭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若我是贾诩,定不会笨的放虎归山,反而会想尽办法要在第二门阀赶来前,将仙族自洛阳……不!该说是这争霸的群雄之列中、连根拔除!”

“……”

抬头望了众人,华绢续问道:“大家有否想到更好的方法?”

“……”

又是一阵沉默,这亦是华绢一直以来发现仙族之中存在的重要弱点。自西楚一族群居于洛阳城附近的杏花村中后,虽然西楚一族多年来不停的致力人才的收纳与实力的提升,但事实上,族中所有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却是一直由西楚一族的领导者决定。

到黑鹰这代明显有了改善,或许是因为黑鹰亦察觉到这个问题,故才会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网罗了像涅槃这般善用策略的能人,只是数百年的恶习怎可能在几年之间便得已删去,一旦领导的主事者不在、从旁负责提出意见的涅槃亦不在族中时,御冰剑与火龙儿等人尽管骁勇善战,却如一群无头苍蝇般不会思寻出路。

虽然清楚仙族的问题所在,华绢倒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要如何改变,当下最重要的,仍是得想出应付凉州军下一波攻势的配套办法。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华绢随即下达命令分配道:“多说无益,原本负责防守北门与东门的人员,仍旧请回自个儿岗位。至于西门在今日的攻防战中明显有着很大的漏失,我决定留下来与冰剑大哥一起防御。南门部份,就由何卓、火龙儿与炜大哥负责如何?”

有了明确的命令,众人倒没有任何意见的向华绢拜别各就岗位。像松了一口气的华绢,在嘱咐留守城楼观察凉州正规军动静的仙族士兵几件事后,偕同御冰剑下了城梯前往附近巡视城中的状况。

西门附近的街道一片死寂,但仍不时传来因为伤重而痛苦呻吟的声音。华绢有些难过,撇下御冰剑的迳自走在前面。

“辛苦了!我明白其实绢军师本来不愿接下如此的烫手山芋,但苦于放不下仙族与你曾经的过命交情,才会勉为其难的答应岳父。”

一直没有和御冰剑深谈,如今他突然这样的开口,着实令华绢有些吃惊。她摇了摇头答道:“冰剑大哥多虑了,事实上是华绢欠着仙族天大的人情。换句话说,若不是因为我重返洛阳,黑鹰族长该仍运筹帷幄的指挥仙族御敌。说真的,对黑鹰族长遭风神武士刺杀一事,我该要负上全部的责任!”

“此事我们不是谈过了么?虽说是因为绢军师你的缘故,令我们忽略了对风神武士的警戒。但凭其过人的武学修为,就算没有绢军师看似从中牵线,风神武士想要搏杀岳父,亦是易如反掌!”

稍稍对此事感到心安,华绢苦笑道:“或许吧!也许这么去想可以比较释怀,但无论如此,打从我与晴姐落入那水潭之中,便注定与仙族结上不解之缘了。我更自诩为仙族中的一份子,故就算明知洛阳城难逃破城之噩,我亦会尽上最后一口气的保护着它。”

“对了!有关瑜儿对你误解的状况,也请绢军师别要放在心上。丧父之痛的确会令人难受,她才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瑜儿还好么?”

“还好,只是不喜开口,终日将自己反锁在昔日岳父下榻处。因适逢凉州军攻城,我已遣了十数名仙族好手终日随时保护。”

华绢微微点头表示了解道:“那我便放心了!瑜儿与晴姐和我情同姐妹,我决不会因为她如此的说话而对她有其他误会。对了!冰剑大哥要不趁此空档回去看看瑜儿,在这个时候她更需要亲人在一旁安慰。黑鹰族长是除冰剑大哥之外、瑜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该回去看看她!”

“战事仍未结束,冰剑怎能离开岗位,不成!”

“没关系啦!凉州正规军的攻势虽然凶猛,但少了白狂与白进这班级数的高手,华绢自忖仍可应付得来。冰剑大哥就回去走一遭如何?”

“这……”

“谁要你多管闲事!”

“咦……瑜儿……”

“瑜妹!?”

望着发声的来处,但见瑜儿一身翠绿武士服的向这里而来。只看她脸容消瘦不少,显然因为黑鹰的死造成不小的打击。

御冰剑见到瑜儿到来,三步并成两步的跑向前来道:“瑜妹,你想通了,不再窝在房内了么?”

将面前的御冰剑推向一旁,瑜儿杏眼直瞪华绢道:“杀人凶手,我瑜儿总有一天要你一命偿一命!”

“瑜儿,我……”

“别瑜儿瑜儿叫的这么甜,谁知道你下一个要陷害的是谁?冰剑,你干嘛要和她一起,小心她也像害死爹般的来设计你!”

华绢与御冰剑相视无言,前者一阵苦笑的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被华绢留下把守西门城楼的李英溪急忙向他们跑了过来。

见到李英溪有些不对劲,华绢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凉州军又开始另一波的攻城行动么?”

李英溪摇了摇头,连忙道:“并非有攻城的行动,而是一直按兵不动的张绣军开始有了动作!”

“张绣军……贾诩?!什么动作?”

颓然表情一现,李英溪答道:“约莫有一千余骑兵队正策马出发,方位却是向洛阳城的东门而去。本我以为他们打算以骑兵队迅捷的速度要突袭东门,正要着士兵去向廖添丁通知之际,岂知骑兵队竟过东门而不停!”

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华绢失声道:“贾诩决不会笨的攻打北门,糟糕!他的目标是黑鹰族长的墓地!”

脸上展现着前所未有的深沉,华绢与风闻消息的仙族高手群,全都聚集到可以观看对方动作的东门城楼。

为数千人的骑兵队,纪律严整的缓缓由张绣军营地出发,随即绕过凉州正规军后方,转往东门前面的方向而来。

适才得以惨胜的喜悦在仙族一众脸上早不复见,而华绢内心更沉至谷底的静静望向那批不断接近黑鹰墓地的凉州骑兵队。

唉……真的没有办法了。为了洛阳此战,我着实将脑中所能想到、可行的,全盘应用。本以为该有机会侥幸的支持仙族部队等到第二门阀的援军到来,但贾诩这招打击士气的作法,的确令我仓皇失惜,我真不得不佩服这些古代人善于计谋的能力……若单凭一对一的死斗,我自信在场的众人,抑或凉州军阵中,该没有人能挡的下我十招。但毕竟作战不比单人的交手,在运筹帷幄上的能力,我的确无法与这些人比拟。仙族真注定要败亡于此么?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其实有的,那就是……

“瑜儿,你要做什么?”

听到御冰剑的话语,众人不禁将注意力自城外的骑兵队转移到御冰剑那里。只见瑜儿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东门城门口,且全身重铠的上了骏马似打算出城。

瑜儿此际马缰一扯的将长鞭挥舞半空,向城上的众人喝道:“凉州军摆明了要破坏我爹的坟墓,你们每个人却好似在看戏般没有动作。爹生前就因为那个女人不明不白的惨死,难道你们还希望他死会的遗体受辱么?”

“别要乱来!”

“这是凉州军的陷阱,目的就是要令城内的我们士气大失,好一鼓作气的攻下洛阳。瑜儿你冷静一点!”

“不要冲动啊!看绢族长怎么下达命令啊!”

没有理会众人的劝说,瑜儿强迫控制东门的士兵打开城门,只见她马鞭一挥的便要冲出洛阳。

华绢先前早因为黑鹰的死而内疚许久,如今绝不可能再让自己犯下另一次的严重错误。她没有答话的直接从城楼上一跃而下,施展“剑舞”配合著“太平真劲”,不偏不倚的正巧落向瑜儿马鞍后方。

后面上方吹来一股劲风,尽管瑜儿修为不高,亦清楚是有人赶来阻止自己。身上的短刃不适合长程攻击,瑜儿索性马鞭回抽的击向来人。

只是,以瑜儿粗浅的修为又怎么可能以马鞭伤到华绢,但见华绢在半空中美妙的回旋便避开马鞭,更随即借力的上了瑜儿背后的马鞍,也不打话,快指疾点瑜儿背后大穴、制住了她的行动。

“放开……”

虽是制住了瑜儿的行动,却没有点中哑穴。待她准备瞧清楚来人破口大骂的同时,华绢却搂住她小蛮腰的回手一托再送,用以浑厚的气劲将她投向亦上马赶来的御冰剑等人。

两手急忙抱住自个儿的娇妻,待要开口安慰几句之际,御冰剑却听到城楼上的廖添丁着急喝道:“绢族长,你要去哪里?”

原来华绢早有取代瑜儿前去阻止骑兵队破坏黑鹰坟墓的打算,尽管心中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此行实属不智,不过苦于无策,眼下能抢回黑鹰遗骸的唯一方法只能如此,故华绢毅然决然的下定信念自个儿前去。

在马匹停驻在草原上,华绢回眸苦笑的向众人长声道:“华绢清楚此行吉凶难料,但各位千万别要援兵来助。因为凉州军便是打算利用咱们这个要命弱点,想要赶在第二门阀来前将洛阳攻下。我欠仙族的实在太多,黑鹰族长的死更要负上大部份的责任。若华绢此行有任何意外,仙族族长之位便由冰剑大哥接任。如果真有幸能取回黑鹰族长的遗骸,咱们再大肆痛饮一番!”

被制住穴道的瑜儿闻言如雷一震,再忍不住的失声大哭,只见她晶莹的玉珠自脸庞滚下的骂道:“华绢!我死也不要再领你的情,你给我回来……华绢!你……你要平安回来,我……我不再怪你了。你要平安的回来啊!”

一段发自内心的话语终于从瑜儿懊悔的口中吐出,只不过,策马急驰而去的华绢,却没有听见!

“愚蠢!”两道身影在洛阳城内将华绢等人的这些举动全瞧在眼里,其中一人有些轻蔑的轻声说道。

“喔!世勋认为华绢这样的举动是不智之举么?”

不知何时又重返洛阳城内,在向贾诩“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后,刘邦便与现下仅有的心腹王世勋,一同瞧着仙族等人针对凉州军使出此计的应变方法。

因为刘邦对“怒剑八式”数百年来的心得提点,王世勋在武学剑术上的修为可谓更高了一层,但见他原已深不可测的气度更是令人难测。不过,在真正拥有百年修为的刘邦面前,倒是不值一哂!

小心的注意刘邦脸色,王世勋沉声道:“两军交战,除了双方兵力之外,最重气势。目下凉州军因为兵力上的优势,早立于不败之地,只是因为担忧若不在数日内攻破洛阳,将有可能遭受前来支援的第二门阀与原城中的仙族前后夹击,所以试图声东击西的引诱仙族军出城抢回黑鹰遗骸。尽管不出城之举将会导致城中的士气大跌,但却可以保有原本的实力等到第二门阀来援。所以世勋才会认为华绢此举真是非常愚蠢,亏她被士兵誉为‘绝美的梦幻军师’,怎么会连这等小技俩都看不透!”

不清楚刘邦与华绢的关系,王世勋实不知如此的一番话语,已令生性喜怒无常的刘邦动了杀他之意。刘邦淡淡一笑的点了点头道:“世勋分析的有理,着实看出若有机会,你亦是一位出色的无敌统帅。朕先前手撰竹简给你的‘怒剑八式’心法,习的如何?”

不疑有他,王世勋恭敬的答道:“主人果然是当今不世高人,心法中许多精辟的见解,是世勋想都没想过的。故世勋亦在平时花了许多心力重新研习,已有小成!”

没有看着王世勋,刘邦的注意力仍是放在东门方向。但听他徐徐开口道:“喔!那……拔剑吧!”

“拔剑?!主……主人是开玩笑的吧!当日一战,世勋便清楚不是主人的对手,尽管我在‘怒剑八式’上有更新的突破,再怎样也不是主人数招之敌。”

双目暴射精光,刘邦回头瞪向王世勋道:“你……认为朕在说笑么?拔剑吧!这是给你求生的最后机会,若你能在朕三招下不死,朕便放你一条生路,任你自由!”

曾为一庄之主,王世勋亦非寻常的角色。小不忍则乱大谋,清楚自己与刘邦天和地般的修为差距,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救生的机会。贸然动手拔剑,只是自寻死路,他定得想出个刘邦为何杀己的原因。故急问道:“主人……为何……”

“锵”的一声,佩在腰际的神话利锋“诛龙”、那赤色的剑刃已被刘邦平举的指向王世勋,而顿时天空更响了一声闷雷般配合著。刘邦再次开口道:“现下朕仍给你公平决战的机会,若世勋还婆婆妈妈不停,朕绝对不在乎所谓的以大欺小!”

骑虎难下,王世勋这时已完全明白刘邦并非说笑。只见他原本恭敬的神情荡然无存,反而抽出自个儿佩剑的破口大骂道:“刘邦,你这反覆无常的小人。难怪武论尊视你为不入流的高手,原来如此!”

犯了严重的致命错误,王世勋尽管心里清楚这么开口等若一脚已踏上地狱的一端,但他还是不禁的脱口而出。岂料刘邦竟在此刻听罢之际、笑了一笑的答道:“这事你现在才知道么?朕从没说个自个儿有多么的正大光明,昔日西楚霸王会败在朕的手上,亦是因为朕够‘小人’!”

见王世勋一脸惨白,刘邦仍神情自若的道:“放心!朕不会以目下的最佳状况战你,朕仅会用本身六成修为与你交手。若你真有法子接下朕的三式‘诛龙剑诀’,朕倒绝不食言,会履行承诺的让你离开!”

没有回答,王世勋清楚现在的每一喘息都会影响自己与刘邦决斗的战果。凭着近日来重新对“怒剑八式”的认知,王世勋甫一出手,便是八式之最的“九霄龙吟”。

昔日使将“九霄龙吟”之际,王世勋仍需要一段时间的催谷与汇集劲力。得刘邦手抄稿之助,王世勋竟可在瞬间令天象异变、招中九道龙形剑劲汇聚为一的直击刘邦,显然因刘邦手稿的关系,他在“怒剑八式”上的领悟绝对是不日而语。

“果然是个用剑奇才,仅仅是十数日的时间,便能领悟朕对‘怒剑八式’不足地方的心得,与当年的王充相比,今日的世勋已非在他之下。不过,单凭此招便想要挡住朕的三式,亦太过天真!”

表示尊重对手,已数百年不用诛龙剑的刘邦一改常态,将诛龙缓缓刺出。但见诛龙仿佛有了生命般,竟在剑刃上窜出看似活生生的凶猛炽热赤龙。刘邦似乎极为满意,剑指一拈的徐道:“第一招,高祖仗剑杀白蟒!”

没有交击,高下立判!将九道龙形剑劲汇聚为一紫色气芒直射刘邦的王世勋,骤然间感觉时空静止般,那道紫色气芒竟是生生停留在半空、停在自个儿与刘邦之间。而他脑中亦显现出一个年轻用剑男子,意气风发的与一躯巨大白蟒搏斗,瞬间画面一闪而逝,与之前他和刘邦交手的情形相同,那道炽热赤龙霸道扑向自己面前、连带冲散了自己甚为自负的“九霄龙吟”气劲,声势惊人的赤龙亦并没有因此停步穿过王世勋的胸口。

风声、喧哗声、雀鸟展翅飞过的声音,一切的声音竟如此清析的尽收王世勋耳中。而正当他发现了这个异状之际,低头一望,只见到自己胸口像是破了个大洞却没有流血般,正不停的扩大!

回身收剑,刘邦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的徐徐步向王世勋。望着王世勋胸口的血洞,刘邦摇了摇头道:“不成!不成!世勋目下的实力连朕一招都接不下,可惜……没有机会再令你卷土重来。”

没有感觉到任何痛处,王世勋清楚刘邦的剑法已高明到自己终其一生亦无法到达的境界,但他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杀我?

似乎听到了王世勋的心声,刘邦一脸奇怪表情的望着王世勋回答道:“你本可以平平顺顺的待在朕身旁,只可惜……你犯了朕最大的禁忌!”

知道如今的王世勋已无法开口,刘邦自言自语的道:“原因有二:世勋你对兵法上的精辟见解,令朕生出不该养虎为患的念头。你知晓的,风神武士、文评皇的叛出,虽然朕没有动手杀他们,却不表示将来不会这么做。只不过是朕认为时候未到,加诸他俩修为不差,和朕又有深厚的情感,不似你才刚刚加入……”

“……第二,也就是你让朕真正动了杀意的原因。世勋该不知道小绢与朕早为旧识,而朕更看不惯你那幸灾乐祸、自以为是的神情。因为,这样的态度只能在朕的脸上出现。这……才是朕动了杀机的最重要原因!”

大雨突然倾盆而下,不知是否因为适才王世勋那招、或是刘邦拔出诛龙噬血的缘故。总之,在洛阳城目下紧张的气氛下,及刘邦搏杀王世勋之际,天空下起了一阵急雨。

因为本身绝强的内功修为,刘邦周遭仿佛扬出了一层透明的御敌防罩。发丝般的雨点打在防护气劲上,形成了如水雾般的外表。

“噗咚”一声,王世勋终是不支倒卧在屋檐之上,连发出一个声音都不及的瞬间、因为刘邦贯注至自己体内的气劲再压抑不住,爆为一片血雾,连尸骨都无存。

像是拈死一只蝼蚁般的无关紧要,刘邦喃喃细语的道:“小绢,我已等了你数百年了,本想要逼死仙族的令你无从选择的与我长相厮守。但见你今日的模样……也罢!无论如此,定得与你见上一面!”

快马加鞭的赶往黑鹰族长埋葬的墓地,本来就对马术不精的华绢,为了全速奔驰在崎岖不平的官道上更苦不堪言。只不过华绢这时全神注意的,是尽可能在凉州骑兵队赶到黑鹰族长墓地前,第一时间的取回黑鹰族长的遗骸,并将之带回洛阳城。

虽说是全力而驰,尽管华绢抱着必死的决心,但再怎么样也无法及上拥有精湛马术的凉州骑兵队。故华绢虽然在出城时已占了距离墓地较近的优势,却在半刻之后,已被凉州骑兵队拉短了彼此距离,眼看将被追上。

为此一事华绢自然心急,手中马鞭已打在马臀上的快要断成两截,而马匹却怎么样也不愿再加快速度。离上一次回头观看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那时候后面紧追不舍的凉州骑兵队还只是团黑点,谁知道再一次回头之际,竟连他们脸上的表情都瞧得一清二楚。

“怎么办?!怎么办?这匹马好似像牛一般,怎么赶也赶不快。我瞧,还没有到黑鹰族长那里,就会被这批骑兵队赶上的团团围住!”

心中还在担心,天空此际响了一声闷雷,随即更下起了一阵大雨、快且不停,顿时令华绢与凉州骑兵队睁不开双眼。

这场雨急速且大的惊人,而在水气的蒸发下,四周更形成了看似一望无际的白色雾原,令所有人无法辨视方向的纷纷减缓速度。

任由着雨水流过自己雪白的颈子,华绢喃喃自语的抬头望向这及时雨道:“来的好!来的好!这样一来,受大雨所困的骑兵队便没法子即时赶上我。或许是老天爷感应到我的哀求,抑或是黑鹰族长及时显灵的助我一臂之力!我可真知道什么叫做老天有眼了!”

同样受到了大雨的影响,华绢当机立断的一跃下马的向前急奔,任由那匹不中用的骏马停留在原地。

踩在因为大量雨水浸濡的草皮上还好,最令她难受的,则是光秃秃、混着沙土而成的烂泥巴中,还得狂催“剑舞”身法的向墓地方向急奔。

不过现在到没有时间计较这么多,忍着一脚踏进泥泞里发出“噗嗞”的恶心声音,还忙着闪避不按常理喷出的泥水。前一刻才在感谢老天爷,此时华绢却一面狂奔、一面自言自语的大喝道:“什么鬼的天气,下的雨量够阻止骑兵队不就行了?却仿佛像是刮台风般的暴雨乱撒……”

虽然不停嘀咕,但华绢仍没有忘记目下最重要的任务。因为先前曾有去过黑鹰族长的墓地,尽管现下四周白雾沵漫的伸手不见五指,华绢依旧能凭着自己修为感应正确的前进方向,并一道探测尾随而来骑兵队。

“到了……”

用手指确认了新埋下的墓碑位置,勉强睁开双眼的望着碑上刻着“项公黑鹰之墓”。没有理会雨水是否流进自己嘴里,华绢顿时有些感触的道:“黑鹰族长,好久不见了……”

仿佛当日在洛阳近郊,与白晴两人策马谈天说地的景象又重现在自己眼前。想那时杏花村内一片详和,人人乐天知命的快活生活着,尽管胸藏万卷书、那时的黑鹰族长倒还没对复兴西楚霸业有多大的把握。直到她与白晴不慎的被牛老爹诓骗的跌落水池,这才开启她与仙族这不解的缘份。

回首往事历历在目,好似才在昨天发生般。但华绢自个儿清楚,对自己万般礼遇的黑鹰及情同姐妹的白晴已不复在。而且她更背负着要保护仙族族人的重责大任。

华绢不自觉的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也不为什么,对她来说,为的是自己也无法得知的一场战争结果,而她更不知道目前的历史会如何发展下去。

“好久不见!华姑娘,咱们才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当日于洛阳一别,尽管老夫以为仍有机会再见一面,但事实上却没有太大的把握。没想到,才过没多久,老夫又见着小娃儿了。”

“谁?!是谁?”

背脊突如其来的一阵发寒,能在自己完全没有察觉下而近如咫尺的说话,这可是华绢在修为更上一层之后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对方是曾想置自己死地的王世勋或白狂等,亦没有这班实力。华绢突冒冷汗的想起一个人,忙是运转太平真劲的准备御敌。

甫将全身气劲激发在外,周遭的雨水已无法淋中华绢的身体,亦显现出华绢目下太平真劲的修为,已可列当今武林前十大高手之一。

也不答话,腰际诛仙剑把已在自个儿右手五指掌握中,若假想敌(她以为是武论尊)真猝然出手,尽管她清楚仍无法与之抗衡,定也要武论尊付出沉重代价。

“咦……”

正当华绢满脑子狐疑的奇怪这熟悉的声音,好巧不巧的天象亦转为晴朗。不过那团乌云倒是没有消失的依旧布满半空。只是呈现异象般,像是一块乌布以黑鹰墓地为中心的开了个小洞。而且除了黑鹰墓地周遭奇怪的放晴,其余四处仍然下着倾盆大雨。

天色乍放光明,而一直虽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华绢,总算见着了适才令自己心脏狂跳两百的神秘人──文评皇(留侯张良)。

“老夫有一事定要跟你详细说明!华姑娘可以给老夫一点时间么?”

尽管现在认为最重要的便是将黑鹰族长的遗骸挖起、避免让凉州骑兵队有机可趁。但不知为何,此时的华绢见到文评皇之际,竟生出若没有将文评皇要说的话听完,定会遗憾万分般……想了一想,凭着第六感的奇特体会,华绢亦如同文评皇难得慎重的表情,微微点头!

“前辈……您的意思是……阿邦那家伙没有死?而且活到现在?”

“……”

望著文评皇默认的神情,华绢更是吃惊的道:“不会吧?!前辈您可别开玩笑,都几百年了,阿邦怎么可能还没死呢?除非他成了僵尸还是吸血鬼……难怪最近城内传出牛羊家禽血液皆被吸干,且陈尸如一具枯骨般,一定没错!”

文评皇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他……唉……刘邦不是小姑娘所想像的,他可是真的与老夫一般,长生不死的存活到了现在,不是什么僵尸或是吸钱鬼。”

“吸血鬼!就是嘴里犬齿突变暴长的露出,看起来很恶心的动物……”

似乎将凉州骑兵队即将到来之事忘了,华绢低头思考的不停来回踱步道:“也对!前辈既然能够长生不死,阿邦能活到现在到也不奇怪了。而且他贵为九五至尊,当初该是想尽一切办法的延续自己性命。不管了!这该死的阿邦如果真的没死,本小姐定要跟他算算那时候陷害我的这笔帐,看他怎么回答我!”

“恐怕……刘邦已经非小姑娘先前认识的阿邦,这也是老夫为何又与小姑娘再见一次面的关系。”

听出话中有话,华绢聚精会神的问道:“喔!会很严重么?”

“如果老夫告诉你,黑鹰会被风神武士刺杀的原因,是受到刘邦的指使,你相信么?”

“什么?!前辈是说,风神武士受命于阿邦才来刺杀黑鹰族长的?为什么?那前辈的意思是,阿邦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注意着我的行动么?”

文评皇叹了口气,徐徐说道:“一切是这样子的……”

仿佛重回文评皇与刘邦先前认识、同仇敌忾的对付西楚霸王开始,他详详细细的阐述当时状况,并将前不久才与刘邦的一次会面知晓的事情,全数说明给华绢听。

虽然口里嚷嚷的要找刘邦算帐,事实上,华绢心中其实更期盼能见到这个世界自己觉得内心及想法比较接近的人。文评皇的一番叙述,却令华绢的一颗心缓缓地沉入海底般,脸色亦变的十分难看。

“……总之小姑娘,无论当初你认识的刘邦是怎样一个人。今时今刻的他再非你心中的想像,此际的刘邦早已染上操控这世界的恶习、自命为创世者的要这世界依循着他的历史去走。早在黑鹰此事之前,许多在历史上的朝代轮替都是他在背后操控,他就像是将这世界当作自己的玩物舞台般的耍弄,看谁不顺眼、谁会阻住他的历史,他便杀谁!”

“所以,他佯装自个儿驾崩,然后在隐处看待着后来的历史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之际,才化身为刘秀的出面控制乱世,再一次的统一天下,乐此不疲。这……这根本就是一种病态嘛!”

“没错!老夫也觉得他这样子的病态心理十分可怕。想想!今日他可以随时引发一个乱世,亦可以立即化身为上天派来的救世主般,普渡众生!讲到这里,老夫亦觉得十分惭愧,小姑娘该也清楚为何老夫会将‘太平真经’传与张角。这……亦是当初刘邦的意思,若老夫明白他的意图,又岂会助纣为虐。”

感受到这汉初第一高人的无奈,华绢反过来试着安慰道:“这与前辈无关,正所谓非战之罪,您只是被利用罢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正因为老夫明白此刻绝非懊悔的适当时间,所以才会来请小姑娘助老夫一臂之力!”

“怎么帮?”

“刘邦一天仍在,这世界的历史便无法脱离他的掌控,唯今之计,为了弥补老夫这数百年以来的错误。老夫决定杀皇!”

“族长回来了!族长回来了!”

虽然身处非凉州军攻击重点的北门,因为华绢单骑离去抢回黑鹰遗骸的缘故,北门城楼上负责窥探城外动静的哨兵,意外的发现正往北门急奔而来的华绢。

那场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西北雨,亦缓缓的减少了落下的雨量。不过,对全身早已湿透了的华绢,却已无关紧要了。

本来全都聚集在东门城楼上观望的仙族一众,听闻北门传令兵的紧急通知。个个亦是三步并作两步的急忙前往东门。还没到达城门口,便见到士兵们正忙着拿了替换的干净衣裳让华绢更换,细心一点的,干脆就在她身旁升起火堆来要让她御寒。

“绢族长没事吧!适才我们见到你离去之际,天空突然狂风暴雨的怪是惊人,才这么一转眼,便瞧不到你和凉州骑兵队的踪迹。”

“是啊!我们可担心死了!”

“族长以后可别要这样,你可是咱们的首领啊!”

“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仙族众人,一缕单薄衣衫的她,迳自提了包像是自己外衣的某物,走向瑜儿的面前。

鬓角的水珠还缓缓流下,华绢抱赧的向瑜儿道:“我想……现在说什么瑜儿你也不会原谅我,但我真的很努力地将黑鹰族长的遗骸带回来了。”

“……”

见自己双手递向瑜儿、用外衣包裹的遗骸没被接去,华绢有些尴尬的道:“真的很抱歉,黑鹰族长因为过世没多久的关系,肉体仍然存在。以我的体型而言,没有办法连同肉体带回,所以我才会运用内劲将……”

还没有说完,本来一声不吭的瑜儿猛然上前的抱住华瑜,声泪俱下的道:“你这傻子、大笨蛋,你知道这样子做会有多危险。你是仙族、我爹爹死前最后的寄托,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那……”

轻轻的抚着瑜儿头发,华绢有些自责道:“黑鹰族长的死,虽然不是我愿意的。但就像瑜儿你所说的,我亦是罪魁祸首之一。他的死,我该负上极大的责任,抢回他的遗骸不让凉州军侮辱,亦是我该做的。”

受到两人真诚的对话影响,在场的众人亦不禁也跟着流下眼泪。而看似粗旷的廖添丁,甚至连鼻涕都沾了满脸。一旁同样热泪盈眶的御冰剑,见廖添丁这模样,不禁皱眉道:“你这成什么德性!连鼻涕也流出来了,真恶心!”

不理御冰剑的耻笑,廖添丁索性手指一拧的将黄黄的鼻涕弹向御冰剑道:“你管我!老子有血有泪,真情流露么!”

“不要乱甩啦!”

“就是要甩,怎样?”

“可恶,吃我一剑!”

“你是嫌我那天修理你修理的不够是不是?”

就这样,华绢单骑赶赴取回黑鹰遗骸一事获得圆满的结果。瑜儿更因为此事而与华绢误会冰释,两人再次情同姐妹。

而遭莫名其妙的一场西北雨影响下的凉州骑兵队则是锻羽而归,自然免不了在向贾诩报告结果之际被训了一顿,更令贾诩捶胸顿足、暗叹痛失良机了老半天。

这一天就如此的宣告终结,凉州军没有再发动任何的攻势。不过,仙族众人与华绢都清楚,明天将会是一场更为激烈的攻守战。

夜幕低垂,经过了一天的折腾,没有其余军务或工作的仙族士兵皆陆续的入睡。与瑜儿冰释前嫌的华绢却没有因为白天催谷太多内劲而感到疲倦的入眠,她反而是自行登上寝居的最高处,独自一个人仰望星空。

文评皇白天的一番语仍环绕在她的耳际,此刻的她,不禁一次又一次的咀嚼文评皇说的每一句话。

“刘邦便是清风臣,而且他可以是任何人。其实他早就一直在你的身旁,只是你不清楚罢了!”

“黑鹰因为身上流着西楚项氏遗族的血液,加上因为小姑娘你的帮助下而颇有重振之势。刘邦才会指使风神武士将他搏杀,以绝后患!尽管老夫不愿如此说,但黑鹰终究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枉死!”

“这个世界对刘邦而言,不过是个可供他玩弄的傀儡舞台。任何的兴盛与衰败、生或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瞧!连武论尊这当年威面八方的无敌统帅,本以为可以藉由贾诩的这股力量,成就自己的野心霸业。事实上,贾诩幕后的真正主脑却是刘邦……”

“总之,若刘邦一日不死,天下就会继续在他的玩弄下延续,随他操控着历史的发展……”

“他必须死!”

“小姑娘定要助老夫一臂之力!”

“他必须死!他必须死!”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就像是催命魔音般的不停在她脑中盘旋,华绢此刻再也承受不住的大喊道:“不要!不要逼我……”

忽然间,好似早在华绢身旁般,一道等待许久的声音响起道:“小绢,谁逼你了?谁欺负你了?跟阿邦说,我去找他算帐!”

“谁……”

将自己有些历经苍桑的面容转换为当年的五官,刘邦笑笑的答道:“是我啊!阿邦!”

“阿邦!你……”

蓦然一惊,没有意料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刘邦见面,华绢回头便瞥见刘邦一派悠然的望着自己。她顿时一楞的往后移了数步道。

眼前的阿邦,就像是那日捧着卡布奇诺走进她房间的模样,只是多了往事不堪回想的感受。但见他全身浑无霸气、亦看不出有任何武功底子的缓缓走向华绢道:“小绢,一别数百年……你好么?”

看不透阿邦那深遂眼眸里的真正想法,华绢有些陌生的问道:“你……真的是阿邦么?”

“哈!哈!我不是阿邦,那谁是阿邦呢?也难怪,这些日子以来我爱上了有两撇胡子,或许你不习惯?”

摇了摇头,又好像不是回答刘邦问题般,华绢道:“你的外型没有变很多,只是我要问的……是你的心仍旧是阿邦么?”

有些被华绢的问题楞住了,刘邦一哂的答道:“……我还以为,等了数百年的我,会在这次与你见面时,得到你一个热情的拥抱。没想到却反而被你质疑我是不是阿邦?我是啊!难道你忘记那杯卡布奇诺么?”

“当然没有忘记,天底下也只有你,才会泡出如此难喝的卡布奇诺。话倒说回来,那杯卡布奇诺的代价可真大,值好几亿的台币,不是么?”

提及此事,刘邦一闪而逝的愧疚神情、随即又意气风发道:“那件事我承认的确是因为自己的贪,而害你回不了未来。不过,我不是也因为想要弥补的也跟着来了么?”

“或许……你当初的确是带着愧疚来到这个世界,但经过了数百年,阿邦你的想法还是一样的么?该这么说,如果真有机会可以返回未来,你仍然会回去么?还是打算在这个世界作你无穷无尽的王?”

脸色变的复杂,刘邦骤然沉道:“张良那小子跟你说了?还是风神武士?我早就知道这两个叛徒不能相信,当时便该在这两人与我划清界线时,以除后患的赶尽杀绝!”

“你真的如留侯说的般,想要一直操控着这个世界。然后将你看不顺眼的人,随手杀掉?阿邦,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的?”

“这样不好嘛?小绢,那是你还没有体会到那种掌握世界在手心的感觉,当你有一天遇上,你将会发觉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什么权势、富贵,都是由我来主宰、我来决定!这个朝代的谁要称王,亦要令我瞧的顺眼……当然,无论是选上哪一个幸运儿,我都会将他取代之……”

“有意义么?就像成了这个世界的创世者,那有什么意义?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那又怎么样?阿邦,这样做你就会快乐么?”

像讲到问题的核心,刘邦若有所指的望向华绢道:“当然没有意义!一个与天同寿的人,若没有一个伴侣陪同,就算是千秋万世的霸业、就算是真正的成为一个创世者,我亦觉得没有意义。正因如此,我才会苦苦等待数百年,为了就是希望与我爱慕的那人,一同分享这般乐趣!”

“你……爱慕……我是说,你说你喜欢我?”

出现紧张的表情,刘邦问道:“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不知为何,华绢顿时觉得刘邦的嘴脸比吕布更要丑陋,丑陋到她甚至觉得有些作恶。将心绪平静下来,华绢刺探性的问道:“若我说不呢?”

“说不?你的意思是拒绝我……”

还没回答刘邦,此刻因为适才华绢的一声大喝,决定上来一探究竟的贴身护卫李英溪、孟辅两人正好持剑出现。他见着刘邦仍未开口询问之际,刘邦忽然不知用何种身法的闪至两人面前。红光一现,李英溪等连哼也没有出声的便成了两道血雾、瞬间毙命!

“李……”

连后面的字都还没开口,刘邦却阴沉的道:“现在谁再出现,我便出手杀了他泄愤。尤其是男人,我不会让他们有任何活着的机会!小绢适才看了,该不会不相信我没有如此能耐。你尽管大声嚷嚷,看暨时你所谓的忠心部下,还能剩得了几个?”

清楚刘邦修为高的惊人、亦看透了这个人的反覆无常,为了仙族等人目下安危,她不得不低声咬牙的道:“阿邦,你真卑鄙……”

“是么?小绢仍未回答我的问题呢?还是嫌死的人不够多?也罢,我就干脆杀光仙族人好了!”

“你敢!等……等一下!”

看似就要转身离去,待华绢制止之际,刘邦回头咧嘴灿烂的笑道:“小绢答应了么?”

不知如何是好,华绢投鼠忌器的道:“给我一点时间好么?我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像是达成目标般,刘邦奸笑道:“好啊!就给小绢你两天的时间考虑如何?我会嘱咐贾诩暂且不要动兵,令你有足够的精神思索此事。不过小绢你可要注意,别想用方法拖延或设计我。否则,就算第二门阀的援兵到来,我刘邦亦会让他们横尸遍野!”

最四章南柯一梦

本以为将会越演越烈的洛阳攻防战,在开启战端后的第二天破晓之际,并没有发生。且令仙族一众狐疑的,凉州兵更以实际行动证明的将大军往后移动了数里。

不清楚占了上风的凉州军为何如此做?一向担任情报搜集的“疾风”,连忙派出了十数名打探消息的斥侯。

“奇怪……依目下的情况看来,说什么凉州军都不该放弃现今的优势,放弃猛烈攻城才对?怎么一夜之间,竟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斥侯搜集的资料为何?有没有一些特别奇怪的征兆?他们该不会蠢到白白将这么好的机会放过才对?会不会有其他的阴谋啊?”

廖添丁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明白,不知道凉州军葫芦里到底卖些什么药?我瞧,凉州军的阴谋大概只有族长才清楚。”

御冰剑奇道:“你这老粗又在卖弄聪明,族长若清楚的话,怎么可能放任你派了十余名斥侯去查。因这根本是不需要的举动啊?”

廖添丁瞥了一眼神情有些恍惚的华绢,向御冰剑道:“瞧!族长一向视仙族事为首要之务,此次凉州军退兵一事却见她好似早已明白一样,定是清楚凉州军要如何对付咱们仙族。”

“这么说来,族长该是胸有成竹,所以才会无视你的行动,任凭你胡搞瞎搞啰1

“什么胡搞瞎搞,你可知道我这么做来,等若是为了掩护族长看破对方技俩的障眼法。事实上经我这么指挥斥侯去探测军情,让凉州军误以为咱们猜不透他们的阴谋。暨时只要族长命令一下,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廖添丁说毕,回头十分得意的望着华绢道:“族长,你说我廖某讲的对不对?”

“啊……什么?”

御冰剑偷偷吃笑,瞥了一眼有些错愕的廖添丁,向华绢接口道:“廖添丁的意思是……族长已有对付凉州军的办法,所以才会这么好整以暇,在凉州军发动退兵这举止之际,没有任何的反应!”

“凉州军退兵了么?……我还没有想到办法?”

“啊……”

廖添丁与御冰剑两人相视的笑得尴尬,而后者更连忙问道:“族长的意思是……你还没有想到好方法?”

和两人思考的事情不同,华绢此际一直沉浸在刘邦昨夜的那番话语中。她仿佛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像是无力般的回答两人道:“我压根没有在想凉州军为何退兵的事情。”

“所以……”

抬头望了望两人,华绢苦笑道:“连日的奔波与反覆的脑力激荡,真让我好想好好躺在床上睡他个三天两夜,但是却不可为……”

与炜一直低声讨论防守要事的火龙儿闻言,凑过来道:“族长要否回下榻处休息一下?我与炜商讨过,无论如何,凉州军此下犯了一个轻敌的大错,那便是没有趁咱们人困马疲之际而趁胜追击!抑或凉州军根本认为夏侯阀不可能出军支援咱们仙族,所以想要围困咱们的等到洛阳城粮尽,才打算进一步的动作。何况他们一连伤了白狂与白进这般高手,有可能心有顾忌的按兵不动。所以说,照我与炜的判断,短时间内凉州军该不会有昨日般的攻城行为才对!”

若此际为平时的情况,华绢不禁同意火龙儿与炜的客观判断。北方目下各地都传来激烈战况,任何一场战役的胜负都将左右着北方的局势。故若非逼不得已,各兵阀势力该不可能随意动用兵力的支援其他战役,何况是帮助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仙族。

占上风者亦是一般,若此场战役早落入了自个儿可以掌控的局面,有谁愿意为了没有必要的提早结束战果而强行攻城。因尽管洛阳城能如预期般的落入凉州军手中,但他们亦要为此付出庞大的伤亡代价。故以目前北方锱铢必较的情势来看,凉州军亦不愿胡乱的浪费可贵兵力。

只不过华绢却清楚目前凉州军为何不动声色、退兵数里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幕后控制这傀儡势力、刘邦的主意。

华绢本还没有如此将刘邦的话语放在心里,直到他随意出手便令李英溪、孟辅这两个仙族“不羁夜”高手尸骨无存,而今日凉州军更如刘邦所言的退兵,她不得不相信这天下的一切,真如刘邦口中的玩物舞台。也因为如此,她着实再三回想刘邦的要求,以及文评皇的那番话。

城楼上的干部会议便这么的无寂而终,因会中的每个人皆看出华绢的神色有异,不似以往般妙计连环。且听闻华绢声称自己身体微恙,众人更纷纷想到她昨日单骑抢回黑鹰族长遗骸的英勇事迹,也就不再为难华绢的任由她返回自个儿的下塌处。

由于不想让众人知晓刘邦与自己昨夜发生的事情,为隐瞒李英溪与孟辅的惨死,华绢借口两人奉了自己的命令前往陈留,以期是否尽早说服曹孟德领兵来助。不疑有他,众人自然相信了华绢的说法,也因此,保护华绢的任务便直接交由御冰剑本人亲自执行。

“冰剑大哥有否想过,若经过此事之后,仙族将来要何去何从?”

“啊……”

才以为华绢因为心力交瘁而不会与自己交谈,没想到走下了城楼往华绢下榻的路程上,华绢竟会这么问道。御冰剑闻言有些不知所措。

“是要继续与天下诸雄争霸?还是返回杏花村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这一点,冰剑大哥没有想过么?”

总算听出华绢的话中有话,御冰剑奇道:“族长这么问来,仿佛是没有打算继续带领仙族的这批弟兄?……不瞒族长,自从瑜儿有了生孕后,冰剑确实生出想要退隐江湖的想法。只是……我不敢说!”

“啊!瑜儿有了生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充满作父亲的喜悦,笑容洋溢在脸上的御冰剑有些不好意思道:“前阵子的事,当时因为岳父过世的关系、加上瑜儿那时对族长你……唉!过去的事就不多说了。不过……目下洛阳城战况对咱们十分不利,冰剑可想也不敢想!”

明白御冰剑的意思,若仙族此次无法顺利的击退凉州军,就算仙族一众想要独善其身的退隐杏花村亦如天方夜谭般,是以御冰剑尽管有着当父亲的兴奋心情,却也同时抱持着洛阳城破的恐惧。

越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黑鹰族长已因为间接缘故而过世,若御冰剑一家三口与仙族一众再一次因为自己的判断错误而丧命,那她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想到这里,华绢仿佛做了一个令自己早苦恼许久的决定,只听她向御冰剑道:“华绢要冰剑大哥答应一事!若仙族于洛阳此战获得最后的胜利,你等必须从此退隐、不再过问天下事!冰剑大哥愿意否?”

“前辈,请告诉我要如何与您配合?”

透过因为微风而有些闪烁的烛火不停飘移,华绢发出像自己都认不出的声音,缓缓说道。

文评皇仍是一派世外高人模样的瞧着她,瞧得华绢有些感到毛骨耸然。但听他有些无奈道:“小姑娘下定决心了么?此事一旦施行,就没有你可以回头的机会了。为了仙族与天下苍生,老夫仍不禁要提醒你,可得好好的想清楚?”

“这……定要置阿邦于死地么?再怎么说,阿邦亦算得上我同侪多年的好朋友,能不能想个办法……例如:将他关起来如何?”

哂然一笑,文评皇没想到华绢竟到紧要关头仍保持着一份好心肠。他徐徐抚了抚长须的答道:“是否能将刘邦伏法已是一个天大的难题,小姑娘此刻仍充满妇人之仁。若是如此,恐怕暨时因此错失良机,令刘邦反败为胜。取得胜算的刘邦,又将会如何对待咱们?小姑娘别要忘记他是如何算计黑鹰、诛杀李孟两人!”

“这……”

回想当日黑鹰与李英溪等人的死状,华绢不免心中一震,她亦明白刘邦若暨时真识破文评皇安排的计谋,除了自己与文评皇首当其冲,连仙族亦无法免于此难。

见华绢陷入沉思当中,文评皇续道:“事实上,如今的刘邦可是穏占上风、无人可敌!而若一有任何机会令他在一瞬即逝的契机出手话,老夫可以肯定,最先糟殃的定是仙族!”

透过华绢下榻处居高临下的窗棂,文评皇将目光望下洛阳城外的凉州大军,伸手指道:“老夫相信到时候,刘邦必有一方法可以及时招来凉州大军。所以我们如果没有在稍緃即失的机会下,迅雷不及掩耳的将他制服,唉……老夫真没有任何方法可想了!”

想想仙族、想想众人,华绢此际脑中闪过白昼与御冰剑的一席话,幻想着御冰剑与瑜儿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样。但却有可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心软、造就另一个无法原谅的悲剧。

深吸一口气,华绢终于像是下定决心般点头道:“好吧!我答应前辈无论如何,决不会在关键时刻对阿邦心软!”

“好!很好!”

像是十分嘉许华绢能下此决定般,文评皇对此频频点头的说道。

也没有等华绢再说什么,文评皇像是瞬间老了十余岁的坐了下来提及仿佛风牛马不相及的事,道:“说实话,刘邦在这个时代,的确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人物!”

“喔!”

明白文评皇说的任何一件事都暗有所指,华绢倒是耐心没有提出问题的继续听下去。

瞥了眼华绢,文评皇续道:“在当年这天下仍是秦国的时候,以他一个武功修为不算高超、声望亦难及各方势力的游侠儿而言。能够达至后来与西楚霸王分庭抗礼的实力,还真不简单。”

按摩了一下自个儿的项颈,华绢答道:“我想,这应该是与他知晓整个历史发展有很大的帮助么!前辈想想,若他早已清楚哪场战役、哪个事件会有什么样的发展,那不是可以事先想些办法避开么?自然成功的机会就会比别人大的多啊!”

“小姑娘说的固然有道理,但亦要刘邦对着历史十分透彻啊!你想想看,一个人能有多大的能耐将一个朝代中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就以当年与西楚霸王的争雄来说好了,楚汉之间的交战绝不下于百场,以寻常人的记忆力而言,又怎么可能可以记的明明白白呢?但这百场之中的任何一场战役,却又事关着后来历史的发展与演变!嘿!尽管刘邦拥有了与天同寿的生命,亦不代表他就可以与天一般无所不知!”

听文评皇如此解释,华绢倒有些被他弄糊涂了。她忙道:“前辈的意思是……”

“依旧是老夫先前和你说过的那句话,历史是不会被改变的。无论如何,一统七国的秦朝注定要亡于楚汉之手,而项羽亦是如事先安排一般会自刎于乌江,这实非刘邦的功劳,而是自然不变的定律。”

“所以……依前辈所言,是否认为此次的杀皇计划亦可以顺利的完成?”

文评皇摇了摇头苦笑,道:“顺利?那可未必,完成是应该可以完成。只不过在这计划的过程中,老夫无法确认是否能够走的顺畅!”

自怀中取出一本竹简,文评皇将之递给了华绢再道:“此乃老夫穷尽一生钻研出来的‘七星转世录’,里面除了记载七星转世阵的编排与操控方法,亦有老夫手撰的一些兵法心得和天外奇想。如今,老夫便将它转赠与你!”

接过“七星转世录”,华绢有些错愕的问道:“为什么……前辈好似在交代遗言般,不然这等珍贵的东西,也该要传予涅槃或是前辈其他的弟子,怎么会交给我呢?会否前辈暗喻此次的行动会有极大的凶兆?”

“尽管老夫因为钻研道家无上瑰宝‘太平真经’而创出‘七星转世阵’、可令人起死回生,但说到底,老夫仍然无法窥破自然的奥秘……”

谈到这里,文评皇忽然想起一事的笑道:“你瞧!老夫讲了这么久,还没告诉你要如何对付刘邦。时间不多,老夫便直接进入主题跟你好好的说明一下!而在此之前,我为你介绍另一位这次杀皇计划中,扮演十分重要角色的一个人。”

天刚明,立于凉州军扎营的后方山丘上,刘邦正一派轻松的隔着凉州军营望向灯火逐渐熄灭的洛阳城。

仰头望向即将东升的旭日,刘邦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道:“天亮了,朕等了数百年,都没有觉得急躁。没想到却因为承诺给小绢两日期限,竟生出坐立难安的感受!”

将修习了数百年的“诛龙诀”心法,一次又一次的反覆于体内演练了几次。一改以往对万事漠不关心的态度、这俨然为当今九五至尊的男子,竟然感觉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说真的还有些奇怪,几百年来从没这么对任何事物如此看重,就算是当日在坝上受项羽邀请一聚的鸿门宴,刘邦亦不曾眉头因而皱上一皱。怎料当那时华绢答应自己考虑两天后,刘邦竟会有些心情亢奋的睡不着觉。

想想当日自己凭借着游戏来到这过往的世界,自毛遂自荐(当然也塞给那时主掌职缺的官员不少好处)的就任那毫不起眼的亭长小职,一路上劈荆斩棘、卖弄聪明的铲除了不少阻碍,终是受到萧何、张良的拥戴,成就了大汉皇朝这不世霸业,并在大大小小不下于百场的交战中,逼得项羽自刎于乌江,最后更被武林人士尊为白道第一高手、并誉“剑神”之名。

什么荣华?何等富贵?是他刘邦没有享到。吃的山珍,可说在未来早就列为保育类或国宝级的生物。饮的,是站在城外亦令人扑鼻芬芳的琼浆玉液;就算是当年姿色冠绝天下的吕氏,亦成为他龙榻上的高级玩物。

但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真正的满足。因为,得到这天底下人人皆贪觎的东西后,他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生命的终结,而且他心中仍挂念着自个儿来到这个世界,未完成的事物,也就是见华绢一面。

眼见自己的体力渐渐衰退、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刘邦骤然领悟到活着权倾天下,但死后却仅有四片木板遮体的不变事实。所以他开始醒思、开始寻找,长生不死的方法。

念头一起,刘邦立即着手规划与天同寿的计谋。暨时大汉皇朝虽仍有一些余逆未清,但刘邦相信萧何与张良定有能耐克服。索性他便将政事交由两人处理,利用自己本身优越的人力物力条件,大举进行着延长寿元的想法。

总算在秦代断垣残壁中找到了始皇政时期远渡重洋寻求仙药的蛛丝马迹,刘邦当下传位给太子、诈称驾崩的离开长安,与自己一手建立的神秘组织依着记载、找着了风神武士。

“前辈,仍要继续按兵不动么?虽然白进战死、白狂下落不明,但权衡目下的凉州军兵力,该有十足把握在数日内攻下洛阳。如果一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就算第二门阀亦没有援兵来相助仙族,亦有可能错失良机,让仙族一众从容离开?”

望向打断自己思绪的贾诩,刘邦徐徐道:“阿诩不相信老夫么?还是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认为没有攻破洛阳的把握?”

明白此人运筹帷幄之高明,实为天底下之第一人。而事实上过往自己在战事上有任何犹豫不决、需要请教此人之际,他的回答亦令自己心服口服。不敢在言语上有任何得罪,贾诩恭敬道:“阿诩并非不相信前辈的安排,只是……摆明了这么好的攻城优势而无所为,阿诩对自个儿主公不好交待!”

“嘿!不好交待……让他消失在这世上,不就不需要对谁交待了么?”

清楚刘邦口中动了杀意的口吻,贾诩暗叫糟糕的忙道:“前辈……这前辈莫要误会阿诩的意思,事实上若有一个可以搪塞的理由,不仅可以令阿诩的主公放心,更能让所有凉州士兵不会有任何狐疑啊!前辈亦明白一个军队最重士气,若因为如此而令士气溃败,那好不容易的优势可能被对方所逆转!”

冷哼一声,刘邦瞥了一眼站在自个儿面前、身体微微发抖的贾诩。道:“老夫不管阿诩你的主公怎么想,士兵的士气如何低落。总之过了今日早晨,无论暨时的情势如何,老夫亦不干涉凉州军是否打算踏平洛阳!”

“今……日,今日早晨么?”

“咦!”

贾诩悄悄的眼角上扬的偷瞄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刘邦,他却早已不见踪迹了。

上了骏马,华绢与仙族众人声称自己不过想要出城随意走走,坚持不愿任何人陪同的自北门出城。

有了先前华绢单骑抢回黑鹰遗骸的成功例子,加上目下虽然凉州军按兵不动、却可能有其他预谋的状况下,且仙族众人之中华绢修为又为首位。在种种分析、及华绢反覆表示自己不过想要独自散散心,御冰剑等虽面有难色,但亦在无强有力的理由反对下点头答应。

旭阳逐渐升起的散发火红的光芒,亦代表着华绢与刘邦两天前约定的期限即将到来。为此,眯着眼望向远方的华绢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与刘邦在分隔这么久后,会是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见面。老实说,在未知晓阿邦便是刘邦之前,华绢的确假想了许多与他重逢的版本。

“怎么会是这种重逢法呢?电影不都这么演!在遍地皆是玫瑰与满天星的原野,我就穿着梦幻式的连身白色长纱,就是微风一吹裙角就会扬起,然后我就高喊色狼的那一种。而阿邦则是一套正式西服的,像定格或慢动作的向我奔来,一面高喊:小绢……还要拉长音的那一种!不然……”

“……不然就是像广告演的一样。他穿着一身下恤牛仔裤,一脸漫不经心的背着沉甸甸的背包,正等着红绿灯要过马路。就在闪成行人通行的号志时,打扮迷死人、一付精明干练上班族的我,被他一头撞上的摔在地上。然后,他就白痴白痴的忙着将我扶起说:你是我高中老师……”

像泄了汽球般,自己一直编织的幻想式相遇情景,竟会是在刘邦满脸狰狞、顷刻便将生命终结下,狡猾的逼自己就范。华绢摇摇头、喃喃自语道:“难怪人家说,电视里或者电影里的情节都是骗人的!实际的情形是,我得用尽一切方法将对方搏杀,因为若不将他除去,则会有更多人因此丧命!”

不知不觉,华绢一人一骑已踏上两天前自此地挖走黑鹰族长遗骸的空墓,眼下只有自己一人,就宛若沧海一粟般的令她顿时感到无限的空虚。

与文评皇私下约定的杀皇计划亦难以预料结果为何,最坏的打算,便是杀不了刘邦的反被他一掌击毙。

会这样么?华绢自己问着自己。刘邦是否会因为自己枉顾他对自己的一番心意,且反利用此机会要将他搏杀,对自己痛下杀手。

她不愿想,亦不想去想!总之,就像是文评皇告诉她的,这是天意、这是自然不变的历史!

此情此景,背倚一澄清大湖,面对黑鹰族长之孤墓。想到自己为了众人而不得不为之事,华绢悲哀之情忽起,缓缓吟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昨夜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日,明月夜,短松岗。

没有任何意思,亦没有任何的事物因其触发。总之,华绢在此时此刻突然想起曾经的一个痴情汉为他亡妻所做的词。瞬间,她竟然热泪盈眶!

“为什么难过?”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华绢明白是刘邦已没有迟了的到来。她自然清楚不能在这最后关头让刘邦瞧出破绽,忙以衣袖拭去泪水的回头道:“没……没什么,离开家这么久……我很想回去!想离开这尔虞我诈的世界……”

被刘邦双臂无预警的抱入怀里,本华绢反射动作的像虫般试图挣扎,却不及刘邦气力的任由他这么搂着。带着自己难以置信、充满爱恋的声音,刘邦道:“和我一起不好么?虽然咱们没有办法回到未来,但曾习练‘太平真经’的你,与长生不死的我……咱们可以在这个世界快快乐乐的生活啊!何况过了几千年后,还不是可以到咱们那个年代。”

“几千年?从你口中说出,好似眼睛一眨就到一般。我可没办法这么去想啊!”

顺势的再次挣扎,刘邦没有刚才坚持的硬要将她拥在怀里,任凭她站在自己跟前。

仿佛怀念着华绢在自己身上残留的体香,刘邦意气风发的道:“当小绢与我一样过了数百年后,你便会与我有同样感受了。无论是几百、几千,甚至是几万年,还不是都一样么?何况,这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舞台,不停的顺着自己心意改变而走下去的成为历史,这更令我这数百年感到不寂寞啊!”

“的确像你的个性!”

“咦……”

转回冷峻的目光,华绢直视的盯着刘邦道:“不是么?当日你就是因为贪图我设计的游戏将带来庞大的商机与财富,才会谋财害命的让我回不到原本的世界。想不到经过那件事后,阿邦你不但没有反省,却更变本加厉的试图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似乎很惊讶华绢会在此刻与自己争辩此事,而现下的刘邦更因为已确认华绢在东汉时代的而没有对当初陷害她一事感到羞愧。

只见他右眉一扬、不以为然的道:“那又如何?小绢别要忘记,若非因为这样的缘故,你怎么有机会与天同寿,甚至回到过去的世界。成为这世界的主宰有何不可?且事实上我目下仅算是成为中国的创世者。未来,我更打算离开亚洲,到其余的三大洲看看。例如过过当埃及法老的瘾,看咱们那时代的科学家仍一头雾水的金字塔如何建成。又或者扮演一下二次大战的希特勒,感受一下引发祸端这始作俑者心里的真正想法,看那入葬的遗体是否真的是他。我还想要成为美国最高领袖丑闻事件的主角,体会一下因为不堪入目的桃花房事,而备受观注的感觉……”

“够了!”

望着华绢有些愤怒无法控制的情绪,刘邦笑道:“小绢,你是没有办法选择的。因为就像穷尽数百年精力、苦思如何返回咱们世界的我,迄今亦是没有任何进展。既然你亦和我一般与天同寿,就不能不去面对!”

“若果真如此,我宁可去死!”

这句话果然激起了刘邦的一些怒火,他仍压抑着脾气问道:“这么听来……小绢两天的考虑后,仍没有打算与我一同离开?你可别忘记,一旦下了错误的决定,仙族人等可会受无妄之灾啊!”

明白谈话至此,刘邦亦没有想要放弃他疯狂念头的打算。华绢索性牙根一咬,反讽的答道:“阿邦莫要太过自信!就算你详读历史、拥有超凡的修为,亦不可能支手遮天。而我更相信,今日定可以将你阻下!”

佯装被华绢话语震摄般,刘邦故意抚着胸口笑道:“好怕!好怕啊!小绢是要找些什么三脚猫的角色对付我,那些什么仙族‘不羁夜’的肉脚么?还是你以为曹孟德真会援军的来帮助仙族?告诉你,就算是千军万马,亦敌不过我手指这一勾。除非……文评皇与那个懦夫两人联手……或许我才会有些忌惮!”

“喔!既然如此,我便叫他们与我联手对付你!”

刘邦有些不以为然的挥手道:“小绢别要再枉费心神,这两人因为我的关系早就势如水火,怎可能……”

还没有说完,刘邦却被突然出现的景象震摄。因真如华绢所言,目下除刘邦之外的两大不世奇人文评皇与武论尊,正各自守着刘邦的去路,缓缓向他靠近。回头瞪了华绢一眼,令她全身不禁一震,但听他一反常态的冷冷道:“好!好!看样子小绢你根本没有打算要与我离开,还特地找来张良与韩信准备联手对付我。你真如此不顾旧情、不管洛阳城中仙族人等死活,我刘邦便成全你!”

话才说毕,刘邦双目早已布满杀气的向华绢击出“诛龙拳劲”。

“武论尊!?”

本才打算好好听一听文评皇口中的杀皇计划,没想到文评皇首先介绍的,竟是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昔日一意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武论尊。

微微点头,文评皇没有否认的回答华绢道:“没错!以现下刘邦修为之高,即便合你我两人之力,仍是无法将他伏法。需要有第三个亦是具备这般修为的人,才有成功的可能!”

领教过武论尊的可怕手段,华绢的确相信他有这等能力。但回想起昔日逼得自己近几走投无路,华绢仍心有余悸的一面望着武论尊、一面向文评皇道:“他……我是知道他和阿邦有仇啦!但先前他也是不杀我不快啊!怎么突然又改变了枪口,与咱们一同对准阿邦呢?会不会有什么风险啊?比如说是临阵脱逃啦?临阵倒戈啦?”

本来就曾因为刘邦的缘故与华绢结下梁子,现在又听对方如此开口,武论尊怒斥道:“你才会临阵脱逃!老夫为等除刘邦的这一天,等了不知多久。以前是以为他早就埋入黄土,现在得知他仍未死,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谁知道你会不会在交手的过程中,回头补我一掌?不行!我觉得这风险太高了,没有任何的保障!”

眼看原本可能连手对付刘邦的计划,因为武论尊的出现导致流局。为了把握这次的机会,文评皇望向华绢认真道:“小姑娘,老夫以张良两字之名向你保证,武论尊此行目的旨在牵制刘邦。当日论尊会视你为不除不快的原因,是因为他误以为刘邦已不在世上,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不需再担心之前的事又发生。”

“是么……我还是觉得很害怕!”

见华绢仍旧无法信任自己,生性本就高傲的武论尊长袖一拂,喝道:“既然三人无法取得共识,此合作计划不行也罢!反正老夫亦不在乎洛阳城人等的死活,而老夫与刘邦这深仇大恨,自会再想法子去办!”

言毕,武论尊转头就要离开。文评皇见状,忙是扬了一道不具敌意的气劲将武论尊阻下,口中更道:“论尊切莫在紧要关头自乱阵脚,你我都十分清楚刘邦此际修为的可怕。虽说我亦清楚论尊的实力强横,可是对手毕竟是刘邦……”

看武论尊没有答话却因为自己的开口而停下脚步,文评皇更转头向华绢道:“尽管此次等若利益的合作关系,但小姑娘亦不该在此际有任何的怀疑。别要忘记,一旦你没有接受刘邦的要求,就算刘邦念在昔日之情没有对你动手,但不用猜想……与你如同有血缘关系的仙族及洛阳城民定要为此付出败亡的代价!”

就像文评皇所说的般,华绢脑海里顿时涌现如真实现况般的悲惨画面。画面中的凉州军帜高插洛阳城楼之上,城内城外尽是肢离残破的仙族与洛阳城民,每个人皆两眼睁大的望着她般,诉说着:华绢!华绢!我们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因为你的关系,还我们命来!还我们命来!

用力的摇了摇头,此际的华绢仿佛想要藉着这动作,将那恐怖的想法甩开。她不得不否认,以两天前刘邦所展现的无俦实力看来,非等要文评皇与武论尊两人合作、藉由自己和刘邦的那层关系配合下,才有机会取得胜利。一想到此,华绢再次望向文评皇与停下步伐的武论尊,有些无奈答道:“华绢会尽全力配合!”

挟带着炽热气息、刘邦随手一发便是其成名绝学“诛龙诀”中的“诛龙拳法”。但见他前一刻还对华绢百依百顺的温和模样,下一秒却双目充血的像务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狰狞面容,的确令首当其冲的华绢望了不禁发呆。

拳劲仿佛化为着火的成形红球般,声势惊人的迎向华绢。只是,浑没有感觉到任何威胁自己生命的华绢仍有些痴痴望着那团火球,任由它急速向自己接近!

没有人责怪华绢为何在这时仍如此大意,施展疾风身法带开华绢闪过这诛龙拳劲的文评皇亦明白,是彼此实力修为差距太过的原因。

别说是华绢,因为就连曾习练道家无上绝学“太平真经”的文评皇,亦得在全力施展其内功心法之际,才有法子见着刘邦先制造令人错乱的幻境底下、令人致命的那一拳!

立于另一角度的武论尊亦同,明明是瞧见刘邦仍面带笑意,却突然的转为冷峻。认为事有蹊跷、全力催谷本身数百年修为,也是在第二息转换至第三息间,才看透刘邦刻意蒙蔽自己的阴毒技俩。也不答话,武论尊立即双掌翻拍震出如七海咆哮般的骇浪,在文评皇带开华绢那惊险片刻,飞腾浪潮的硬撼拳劲。

“接得好!大将军这数百年来的苦练,总算有些名堂。”

“哼!”

一派从容像没发生任何事般,刘邦昂首不可一世的瞧着三人再道:“看你们三人的模样,显然早就同声共气的准备要对付朕!不过……就凭你等目下的修为而言,要对付朕?未免太过将朕小覻了吧!”

避免刘邦再次施展那种技俩重创华绢,文评皇微微向前的立于华绢右前方,朗声道:“事到如今,就算明白不可为亦要为之。与其放任着让刘邦你因为一己之私而作乱天下、荼毒万民,视任何生命为刍狗,不若由评皇与论尊将你除去!”

“就凭你们俩……还有小绢么?哈……”

仰天长笑,声声震的三人心神不宁。刘邦骤然自体内涌出浑厚气劲的似要出手,续道:“当日就算是黑榜第一高手妖刀·项羽,亦非朕的对手。何况是由手下败将与文弱书生集合而成的阵容……也罢!留着你们这些不知感恩的叛徒亦是无用,朕今日便做个顺水人情、送你们一程!”

见刘邦判若两人的就要动手,文评皇不动声色的低声道:“小姑娘,刘邦适才一开始施展的武学十分诡异,连老夫与论尊皆瞧不透彻。未免伤及无辜,待会儿老夫与论尊连袂出手之际,你便赶快离开!”

“什么?前辈……你们……”

回给华绢一抹像是充满亲人意味的微笑,文评皇续道:“你该十分清楚自己于此战中不会有任何左右结局的影响,但若刘邦仍留有后着的对付仙族,而此时你又不在城中的话……总之,老夫很感谢你能抛去私情的顾全大局。尽管你与刘邦皆是从另一个世界到此的未来人,但老夫却因为你的表示而对将来的世界充满信心!”

不知为何,尽管听来像在称赞自己般,却令华绢感觉到无限的悲哀。她待要开口说些什么之际,天象突然异变、刘邦绝不轻言出鞘的佩剑,诛龙重现了!

纪律严整、为数不下万人的一队骑兵,在刘邦、文评皇等人准备生死殊斗之际,悄悄地已在洛阳东南的地平线上、缓缓现身。

这批骑兵队仿佛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且马衔枚、蹄裹布的似乎有所准备而来,领头的将领并非以声音或传令兵指挥部队,而是不停挥舞着手上早就携带的两面旗子,利用角度与方向的不同,无声的下达指令。

“咦!奇怪的天气,适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半空,怎么会开始飘起雨来了呢?”一名彯悍、身披重铠的男子,将右手挡在自个儿眉头的小声说道。

“天生异象、四季气候颠倒难辨,该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会否,是洛阳仙族有了不测?”

“嘿!若真仙族在咱们部队未到达前就被凉州军覆没,便不需要浪费兵力的作无谓的支援了……”

“夏侯将军放心!”

自此列队伍中转出了仙族一直引颈期盼的一人,但见他依旧仙风道骨的徐徐煽着手上的羽扇,从容的打断那人续道:“若是华族长没有在城中的话,在下倒亦与诸位将军忧虑般,狐疑这天变异象会否与洛阳城方面有关。不过,华族长在下远赴贵阀讨取救兵临行前,应允过将会留守洛阳的与仙族人等不弃不离。以华族长妙计连环的谋略、以及咱们火速赶回的动作判断,相信该与洛阳城没有关连!”

将枪扛在肩上,虽看来懒散、却散发无俦战意的“夏侯五英”之一夏侯惇闻言,哂然笑道:“涅槃先生似乎十分推崇华族长,听你这么说来,仿佛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望了望这个在战场上英勇无比的统帅,涅槃清楚此人既然受托为此次援军之首,定在这夏侯阀中拥有不小地位。但见他笑道:“夏侯将军误会在下的意思,事实上涅槃并非推崇华族长,而是华族长本身便具备如此的特质和才能,叫人不得不称赞啊!当然,将军为了仙族,要求部队四天四夜毫不休息的赶路,亦令涅槃十分敬佩!”

陪笑的有些勉强,夏侯惇随即脸孔一变的正色答道:“涅槃先生误会了,我自跟随阀主以来,一直便以令夏侯阀雄霸天下为己愿,除辅佐阀主登上九五至尊外的其余事,我可从不在乎的。而事实上,若非阀主下了军状的要求我定要在五天后赶至洛阳,恐怕以我的个性来说,至少得再多花一倍时间才能办到!”

听夏侯惇这么解释,涅槃亦不禁心中暗笑的回忆自己求助于曹孟德的经过。原来,自涅槃登门请求夏侯阀出兵共同抵御凉州军之际,除曹孟德一人愿意帮助仙族之外,第二门阀上下所有人皆是反对出兵洛阳。

理由很简单,此时适逢第一袁阀正与公孙世家打的不可开交,而两大势力任何胜利一方将会影响着北方势力的均衡,若在此际还浪费兵力的去做些无用于势力巩固的事情,可谓愚蠢。

以夏侯惇为首的武将群在他于陈留面见曹孟德、并向曹孟德提出援兵要求后,立即强烈的反对曹孟德出兵洛阳,反对之钜便好似要进行叛变般。

只可惜他们不明白曹孟德早在先前就爱上了才华洋溢的华绢,兼之当涅槃呈上华绢亲笔的恳求手稿,曹孟德当场更痛斥阀内的众武将,并立了军状要夏侯惇带领五万“虎贲军”、在五日内抵达洛阳,所以夏侯惇等人的愤恨之情是可想而知的。

假装不懂夏侯惇的意思,因为涅槃清楚洛阳仙族若没有这支骁勇的骑兵队支援,将有可能落得城毁人亡的结果。心念及此,涅槃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在下亦清楚大军经过这连日的强行军都累了,要否扎营休息一晚。”

正中心意,反正自个儿并没有打算真要支援仙族,且实际上虎贲军因为连日的强行军早已疲惫不堪,既然已赶在限定的时间内到达洛阳附近、涅槃更识相的要部队扎营休息,何苦不答应呢?

想到这里,夏侯惇正要点头并下令部队就地扎营时,前方本负责打探军情的一骑斥侯却慌张的奔向自己,看来前方仿佛有事情发生。

暂缓了下令的动作,夏侯惇好整以暇的向这斥侯问道:“瞧你慌慌张张,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斥侯上气不接下气的忙回覆道:“启禀将军!稍早不久之前,凉州正规军与以张绣为首的骑兵队,不知为何的全员出动,强攻洛阳!”

尽管听到此消息而感到焦虑,涅槃仍是不动声色的望向夏侯惇。但见夏侯惇有些懊恼为何好巧不巧的发生此事,想到曹孟德在自己离开陈留前以严峻口吻的交待,他暗叹一声的突然高举长枪道:“下令所有士兵,直击凉州军1

洛阳方面的躁动与杀声震天的状况,就算是在黑鹰原下葬地方正做生死殊斗的文评皇三人,亦一清二楚。

尽管以二敌一,且与当事人刘邦交手了近百余招后,文评皇与武论尊两人仍屈居下风。如此看来,曾被誉为白道第一高手的刘邦真当之无愧。

右手持着神兵诛龙无坚不摧,左手则五指握实的挥出声势撼人的诛龙拳劲,在两边灵活配合的交击之下,刘邦将全力施展毕生绝学的文评皇与武论尊,逼得节节败退!

平日自诩为不世高人的武论尊,此际亦不得不将自个儿早陈封数百年的“干将”抽出御敌,而文评皇亦将“凝气运劲”、“太平真经”等所有熟悉的武学,全数搬出的对付刘邦。不过,也因为两人竭尽所能的发出每一招抵御,才会至百招后虽处下风,却暂时无性命之虞。但若仔细去瞧,便可发现适才与刘邦相同从容气度的两人,嘴角已涎了血丝。

眼看自己的一式剑招又在文评皇与武论尊联手下而接住,索性暂时停手的望向发出火光与杀喊声的洛阳城方向,喃喃自语道:“嘿!贾诩这小子果然按奈不住的出手了!”

“果然是你!”

“原来是你!”

说出果然是你的文评皇,实际上是不解为何曾是自己座下弟子的贾诩会违背刘邦两日之期的突然攻城。而道原来是你的武论尊,则是在此刻才明白,贾诩一直以来阴奉阳违的主要原因,是在于刘邦!

历经了百余招的交手,刘邦浑无应付不暇的模样。他仍是微微不屑的道:“论计谋,你俩不是朕的对手。论修为,更与朕望其项背。今日的交手,朕绝对是最后、亦是最大的赢家!不过朕亦不是没有恻隐之心的人,若你俩这时收手,朕不但不计前嫌,更与你俩同享荣华富贵如何?”

清楚刘邦自来就善于攻心,在这紧要关头如此开口,不过是为了削减己方的气势。武论尊随即骂道:“呸!刘邦,你这言而无信、反覆无常的小人,今时今日仍还希冀着我会相信你么?文兄,事到如今,咱们便动用那最后一着吧!”

望着武论尊若有所指的一番话语,文评皇沉吟一会儿亦道:“……好吧!如今咱们已全然没有退路,即便我不曾试过,但目下也没有选择了!”

生性多疑,刘邦自然不会听不出两人对话中的蹊跷,待他还想要琢磨这其中的道理之际,武论尊骤然像不要命般,以自毁方式的“干将”一指、如急箭破空般射向刘邦。

此势乃是汇集了武论尊毕生的精力,内含“七重浪劲”与其余各家武学之修为,但见四周山河撼动、雷鸣电击,颇具逆转局势之貌。

刘邦亦明白胜负便在与武论尊的这招,因一旦将他击败,落单的文评皇将不具任何威胁。虽然看两人仿佛另有打算,但自视实力凌驾在两人之上,刘邦倒也没有放在心里。不过,武论尊于当年亦有“天下第二剑”的美誉,故他倒也不含糊,剑锋回身再发的使出“诛龙三剑”第一式:

高祖仗剑杀白蟒

正当两人即将交手分出胜负的同时,一团人影忽然晃至文评皇身旁。

“小姑娘?老夫不是要你赶快返回洛阳么?适才洛阳方面发出火光与厮杀声,该是凉州军全力动员的攻城,怎么你又跑了回来?”

迎上文评皇双目的,是华绢带着欣喜的表情。只见她兴奋的答道:“夏侯阀的援军到了!”

就如华绢所言,那时文评皇着她赶快返回洛阳之际。在其权衡厉害关系之下,只好暂且放下文评皇等人的忙驾着骏马狂奔而驰。

才自北门甫入洛阳时,南门方向的城外便传来杀声震天的喊叫。不敢有丝毫停留,华绢嘱咐了守门的仙族士兵几句,便又立即策马的朝南门而来。

凉州军来势汹汹,庞大的军队全力集中的直击南门。而早因为上次凉州军攻城获得宝贵经验的仙族部队,就算没有华绢亲自督军,亦是守御有序的阻挡对方一波又一波、像是毫无止尽的攻势。

只不过凉州军的兵力实在太过庞大、加上曾被祝融洗礼的南门防御能力亦不复前,仅管目下看来仙族军仍未落下风,但守城的每个人都清楚,城破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激烈的交战马上令原本深挖的濠沟被敌人或仙族人的尸体所掩埋,凉州军在张绣与贾诩的命令下,已开始自后方驶来破门车与攻城梯。

而就在华绢蹲坐城楼石头上想要变换些计谋、却苦思无计的同时,虎贲军到了!

回忆适才惊险的情景,华绢心悸犹存的道:“……就在无法阻止破门车撞向南门、攻城梯搭上城墙的时候,仿佛天降神兵般的虎贲军竟然即时赶到,而且自凉州军后方攻击……”

“……那个张绣本来还不在意的派了几队骑兵回头迎战,却没料到和虎贲军才一交手,便不堪一击的四处溃散!我便是瞧了局势已倒向仙族这方,才会又赶了回来……”

与华绢谈话之际,武论尊不顾一切的奋力出手的与刘邦诛龙剑交锋。但见两人快速的身法宛若两道芒光般的急速交错、剑气纵横!

清楚时候已到,文评皇仿佛亦得知洛阳城无恙般,再无牵挂的从嘴里开始喃喃自语、吟唱细若蚊鸣的声音。

声音虽小,但却字字清淅的传至华绢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耳里,且隐隐牵动四周存在却无法得见的大自然力,狂风猛然飒飒地更吹的华绢几乎站不住脚。

那种难以言语的感受不停的在暴升,而更在这种奇特力量暴升的同时,文评皇额头更不自主的滑下汗水。

隐隐了解文评皇似乎在施展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法,亦好像清楚了为何文评皇两人明知不敌却仍一战的用意。心念及此,华绢忙开口道:“前辈,您……”

没有理会华绢,此刻的文评皇更开始双手十指并用,或伸又曲、翻腕急拍的重复十余次后,呈现疲态道:“老夫一开始便清楚刘邦的修为深不可测,即便合论尊之力,仍不会是他的敌手。故才会出此下策的由论尊牵制刘邦、老夫则可因此为其布下‘逆施七星’!”

“逆施七星?!”

忽然的喷出一口鲜血,但文评皇却毫不理会的任由红色血液染满衣衫。他打断华绢问话道:“详细内容……老夫早将其……其记载于‘七星转世录’内,而……而说穿了,‘七星转世阵’能起死复生……‘逆施七星’……‘逆施七星’则……”

见文评皇气血不畅,华绢忙右掌贴在他背门,将同为一脉的太平真劲输入、一面接口道:“能终结生命对么?”

得华绢大量输入自身的太平真劲之助,文评皇果然精神大振的答道:“没错!”

也没再答话,文评皇好似时间紧迫的忙着完成后续的十余种手印。这时才双目紧闭的道:“离去之前,老夫仍要提醒小姑娘一句。历史终有自己的出路,妄想逆天而行,终究死路一条!老夫赠与你的东西定要小心珍惜,将来说不定有机会用上!还记得当时给你的锦囊么?”

感受到文评皇猛然大量的吸收自己体内真劲,她无暇理会的忙答道:“华绢谨记前辈的譐譐告诫!只是……什么锦囊啊?”

“碰!”

“啊……”

“败军之将,就算是过了数百年之久,韩信你依旧只是个胯下懦夫啊!”风云变色、地动山摇,就在武论尊后继无力的被刘邦重创的吐血之际,方圆半里竟然窜出七道七彩龙形芒光的交错将众人包围。

被震至半空如断线风筝的武论尊闻言,却不发怒的笑道:“哈……哈……刘邦啊!刘邦啊!枉你自以为聪明一世,却仍中了我与张良的计谋啊!”

“糟……”

这时亦感到四周有着不寻常变化,待刘邦打算施展高速身法离开之际,竟然发现……无法动弹!

没有等刘邦反应过来,文评皇身形一纵的跃至半空,而那七道七彩龙形芒光亦尾随的与之交融、形成数百倍大的银白光束。

就算自己仍不明白文评皇所为为何?见着这聚于半空中的银白光束,刘邦亦清楚是为杀己而来,他顿时粗劣的方言全出,叫骂声音撼动四方。

仍旧无法动弹,刘邦目光落向武论尊,亦见到他浮于半空如定形般。却见武论尊甚为得意的道:“刘邦,便宜你了!‘逆施七星’万物皆摧,无可匹敌。为了杀你,我与张良亦同你陪葬。就算死,你也算划得来了!”

何曾面临如此濒近死亡的劣势,一直高傲自大的刘邦终于崩溃的大声咆哮!更不断催谷功力的想要逃脱。就在此时,他发现了在远处的华绢。

“我不甘心啊……既然躲不过!朕亦要小绢你同我陪葬!”

刘邦说罢,竟然愤恨的右掌一摄,生生将远处的华绢吸向自己。

没料到刘邦此时此刻仍能够抗衡“逆施七星”这大自然之力,就在文评皇与武论尊出声示警不及之下、眼睁睁瞧着华绢如被一道引力吸向刘邦之际,竟有一急速身法比之更快的窜向华绢,且随即阻在刘邦制告的引力前方、并运劲全力一击的将华绢震出引力之外!

这些转变只在喘息之间,待华绢明白自己侥幸脱离险境之际,她却朝着那身影大喊:“风神武士!”

没错!以自己换得华绢脱离险境的正是风神武士,只不过他并没有回头的应答华绢。但见他在这电光之间,顺势的将墨白双刃插入了刘邦身体。

“啊……”

“动手!”

不知是谁先喊了这两个字,而事实上将这一击凝劲于半空的文评皇,早狂喷鲜血的快要支持不住。待声音才起之际,文评皇便宛若一道银白流星的伴随光束而下,以刘邦及风神武士为中心的落下。

可想而知其爆炸威力之钜,连正在交战的凉州军与仙族联军都不禁昂首注目。这难以解释的爆炸更挟带着高温火舌、祸及方圆半里之广,四周生物无一幸免!尽管被风神武士往后震开,仍在火舌范围内的华绢亦在这时候失去意识!

好温暖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我会在这里呢?

好似电影里的情节一般,现在的我,就如同飘流在宇宙银河之际,这么轻轻柔柔的没有任何借力,亦不知要飘向何方……刘邦、文评皇、武论尊,还有风神武士,他们最后怎么了?为何我好像没有半点记忆?

那仙族的守城战成功了么?还是不支的被凉州军攻破?该不会才对,有第二门阀虎贲军相助,仙族应该能够平安渡过这次的灾难。只是……那后来的仙族怎么了?我突然的消失不见,会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仙族是否真如冰剑大哥承诺般,在洛阳此战战胜后,退隐杏花村呢?

什么?前方的那团光亮是什么?会否是指引我前去的明灯?

“醒啦!小姐你可真是睡了好久呢!今儿个一早,就有三个人来找你哩!”

“咦!?”

望着身旁周遭,此刻的华绢正睡卧在一个简洁却十分雅致的房间内。屋子旁边一角、地上的炉火,正烹煮着类似中药的汤汁。而华绢面前这一位小婢装扮的年轻女子,似乎是唯一能够解释、回答自己的人。

不是第一次突然醒然发现躺在不认识的环境中(之前于虎牢时,就曾因为中毒而被吕布带回温侯府照顾),华绢客气的向女子点头道:“姑娘,你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么?”

“这里是哪里?我的小姐啊!你是得了失忆症么?虽然路人是在咱们村子外面的溪里将你救回,但这该不会撞伤脑子吧!怎么连自个儿的家都不认得了?”

自个儿的家?不会吧!再次环顾四周,华绢反覆的想一想好似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她不禁喃喃自语起来:“我……嗯……现在该算是二十了吧!身高一百六十一,体重……秘密!胸围三十四C……”

像是看不下去了,那女子打断华绢的话道:“不管了啦!小姐,外面那三个人实在很烦,已经连续来咱们卧龙冈两次,今儿个算是第三次了,叫那个什么汉左将军宜城亭侯什么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的……之前小梅是因为见你沉睡不醒,所以胡乱搪塞些理由将他们打发。总之,你既然醒了,就自己解决这麻烦事啦!”

脑袋里本来是一片空白,当女子提及卧龙冈与刘备之际,华绢如同雷亟般一震道:“你……你叫小梅么?”

小梅一付很不耐烦的答道:“小姐,你别失忆症失忆的如此严重好不好?我跟着你十几年了,成天便听你小梅小梅的一直使唤,难不成你忘了么?就算忘了,你总该不会忘了自己的名字吧?你的名字这么男性化,要忘也忘不了。”

如同发现自己生病、到了医院检查过后,竟然宣布是癌症末期。华绢有些颤抖的道:“卧龙冈……刘备……来了三次,小梅……我的名字该不会叫……”

像无法再忍耐华绢的吞吞吐吐,小梅两手叉腰的道:“你,我的小姐,有个极男性化的名字。覆姓诸葛,名亮,字孔明。你的祖先是汉司隶校尉诸葛丰,你老爸的名字叫诸葛圭,很早就嗝屁了。一个哥哥诸葛瑾,目前正在孙仲谋那里做事,算是你们三兄妹比较成材的。弟弟诸葛钧是个不务正业的大色狼,除了好吃懒作、喜爱偷摸女生屁股,什么都不会!”

不理华绢听毕一脸痴呆模样,小梅转头一面出房门、一面道:“不要担误我的时间啦!我还得洗衣、煮饭、假装不知情的给三少爷摸几下屁股,你就行行好,赶快起床吧!还有……桌上那些东西是你在溪里被救起时,一直紧抱着不肯放的东西……赶快去把那三个红白黑的怪人打发掉啦!”

见小梅已不见踪迹,华绢这时不禁一阵苦笑。只见她随即起身的走向桌子,想瞧一瞧小梅所谓自己死也不放手的东西。

入目的是那时文评皇赠与自己的“七星转世录”与……一个锦囊。锦囊?!这就是文评皇临终时一再提示自己的锦囊。

回忆锦囊是在第一次于洛阳见著文评皇时,他赠与自己的。此际华绢双手不禁有些发抖的将锦囊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斗大几个字──

绝色华绢,明眸皓齿颠众生;

逆施七星,羽扇纶巾号伏龙!

大汉留侯张良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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