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游戏竞技>梦·三国>第二章战端又起

“贾诩,真要让这个目不识丁的粗人予取予求么?若真是这样子,传到李傕他们四人那里。济叔倒是还好,但李傕他们三人定会认为我张绣难成气候,甚至开始质疑我的能力。到时候我张绣不是不用混了么?”

不忿于白进如此嚣张的离去,算得上这群人中领袖的张绣,再忍不住的向贾诩咆哮道。

贾诩搔了搔额头,像安慰着张绣般的徐徐道:“主公不用担心,若能够花费极少的金钱,而达到极大的收益。这千两黄金是绝对值得的!”

“嗯……你说的可是没错,如果花这点钱便能够尽收长安、逼‘五米斗道’不敢就范的话,绝对是值得的。不过自牛辅死后,咱们凉州军便没有确认真正的统帅。现下张鲁摆明想吃定咱们为争夺统帅之位,而无暇理会长安一事,如此一来怎么会划算呢?”

“主公,尽管这钱会到那白进的手上,只待咱们大军到达长安,与‘五斗米道’达成共识后,只怕白进这家伙没有命花!钱,还不是会回到咱们手上。”

一直屏息以待聆听的华绢,此时不禁暗叫厉害,因贾诩所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对凉州军……不!该说是对贾诩与张绣而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长安城归属问题,适当的金钱供给是值得的。当然,若能在达成目的后,将本来无法避免的开销全数收回的话,自然是非常完美的结果。

也就是说,满脑子以为将很快地便能拥有黄金与美女的白进,事实上却不知道自己如此莽撞的公然与凉州军叫嚣,只是徒增贾诩等人杀他的决心。

果不其然,张绣自然也明白贾诩的意思,他随即开口续问道:“不过我最在乎的是目下凉州军统帅位子,是由谁来坐?贾诩你认为谁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无论是李傕、郭氾或者是樊稠,甚至是主公的叔叔张济,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接这凉州军统帅之位,唯独主公不成1

张绣听了有些错愕,随即露出不满表情道:“只有我不成?怎么,是我的能力不够?还是时机未到?我实在不明白贾诩你的意思?”

“主公认为凉州军在外边的风评如何?是正面的回应,还是负面的唾弃?”

“这……虽然我自个儿亦身在凉州军中。但坦白说,董卓创立凉州军以来,外边对咱们凉州军的风评不甚好。该这么说,若天下间对各兵阀有所评价的话,凉州军定是敬陪末座的不二选择。”

贾诩若有所意的点了点头,接下来续问道:“既然如此,主公还想要担任这凉州军的统帅么?……暴政必亡,这个道理主公该非常清楚。就算目下凉州军的声势如日中天,但毕竟不过是昙花一现。割据幽、冀的第一门阀,与最近收编十余万青州兵的夏侯阀,为何会有水涨船高的走势?不过是‘以德服人’这几个字的实践啊!”

“……所以我才不希望主公坐上这凉州军统帅的位子,因为即使您在短时间内占尽优势、十足风光,但这样的好日子不会长久的。”

“可是就你所说的,我是否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漂白。因为没有人会忘却我曾是凉州军中的一员啊!”

“此事主公大可放心!只要咱们到时候算准时机,趁凉州军再不复前之际,也效法吕布般的举起肃清逆党的旗帜,不就成了么?主公没见到吕布目前于天下间的评价有提升的趋势?别要忘了他亦曾是凉州军的首席高手!”

如同豁然开朗般,张绣笑道:“妙计!妙计!而且如果这样做,等若不需要我自己掏腰包的先踮上黄金与美女,这等事情便可留给想要坐上凉州军统帅位子的他们去伤脑筋。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狡黠的目光射向半空,吓得华绢误以为贾诩发现了她,连忙收摄心神的不敢乱动。但见贾诩沉吟了一会儿的摇了摇羽扇道:“待与‘五斗米道’谈妥了长安城之事,解决了烦人的白进以后。主公务必要唆使李傕等人趁着凉州军士气高炽,进击兵力薄弱的洛阳。假若成功,自然大大提升了凉州军于中土的势力。如果失败,主公暨时便可藉机将凉州军统帅取而代之1

“绢军师为什么没有当下回来通知我们,否则吕布定要那自诩为‘枪王’的人,与那背叛吕布军的白进一点颜色瞧瞧!”

“现在并非讨论此事的时候……吕将军,华绢打算在此与吕将军告辞!”

“啊!绢军师是否因为适才吕布言语不慎,至使你心生离去之意?”

天色微亮,华绢不知不觉听完了贾诩与张绣等人的对话已近天明。眼看着一众离去之后,华绢这才小心奕奕的移动自己身体往后退却,且在真正确认没有任何气息波动仍残留现场后,脚尖一点的忙往后方急跃。

急着离开的原因,倒非她担心自己形踪被发觉,而是在张绣与贾诩的对话中,洛阳仙族明显的已经成为凉州军下一个攻城掠地的目标,华绢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返回吕布营地向众人说明,然后再确认吕布是否愿意帮忙后、再与风神武士先赶往洛阳警告仙族,抢先做可预防的措施。

另外,武论尊先前提及要诛杀仙族黑鹰族长一事,亦是令华绢十分烦恼的一点。尽管御冰剑与白晴等人已接获自己通知将严加保护,但深知武论尊实力的华绢倒不认为合众人之力,能够撼动武论尊一根寒毛。

没有正面回答吕布,因他的言语中已太过明显的透露对自己的好感。她反倒是开口问道:“吕将军是否愿意协助仙族抵御凉州军呢?”

突然露出狡黠的眼神,吕布理所当然般的回答道:“若绢军师答应维持与吕布的这等关系,吕布军自然愿意帮这个忙。所以出兵与否,就要看绢军师的意思了?”

原来还对这俊美的男子存有一丝的感觉,说不定对方如果表现出大仁大义的态度,会增进彼此未来在一起的可能性。但没想到吕布竟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的逼自己接受他无理的要求。

在现代就是臭脾气一个的华绢又怎可能会答应吕布这般条件,她脸色立下变的寒如严冬,向吕布回道:“想来吕将军有另外的打算,华绢亦不敢担误吕将军的时间。华绢就此告辞!”

随即回头向一旁已备好马匹的风神武士道:“咱们走!”

风神武士颔首表示了解,与华绢两人一同上马准备离去。一直沉默站在吕布身侧的张辽再忍不住的道:“大哥,绢军师当日……”

不知为何,望着风神武士与华绢并立模样,吕布心中便有气。抬手阻止张辽说下去的向华绢道:“绢军师决意如此,吕布亦无话可说,不送了!”

扬起一抹苦笑的望了张辽一下,华绢挥鞭策马而去,临时前决裂的道:“告辞!”

离开了吕布军,华绢与风神武士马不停蹄的往洛阳方向狂奔,两人仗着本身修为的高深,除了口渴时喝了些皮囊中的清水,倒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在休息上。不过马匹没有两人这般的能耐,为避免因此而累毙座骑,在驰了数里的距离下,两人仍会暂作休息的让马匹保持体力。

两日过去,眼看洛阳城就在面前,再约莫一个时辰便能到达。本来一直忐忑不安的华绢稍稍放下心中大石,自动提议在附近的一幢茶店进食、补充连日来的劳累。

“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何不答应吕布的要求。不过是交往看看么?就可以获得吕布军的全力支援,目前单就仙族在洛阳的兵力而言,若真要与凉州军交战的话,就算你有通天的技俩,胜利的机率亦微乎其微!”

事实上,尽管自离开了吕布的营地后。华绢与风神武士马不停蹄的赶往洛阳,一路上更鲜少谈论到吕布此事。不过,虽说没有讨论到这件事,但聪明慧黠的华绢却是不断在这个问题中,反覆的询问着自己。

路途中一直没有和自己提及吕布之事的风神武士,突然开口问了有关当日的看法,华绢咬了一半的烧饼,差点没给掉了下来。她忙将烧饼放回盘内,喝了一口凉茶,才回答道:“这又不是政治联姻,而我也并非是个可以试婚的女子,怎么可能答应嘛?”

“吃吃饭,喝喝茶,逛逛市集而已嘛!又不是就一定得嫁给他。而且,现下当务之急是有吕布这批二万余的生力军。待洛阳仙族解围之后,你再告诉他一个无法交往的理由不就成了?”

华绢皱眉的摇手道:“不成!不成!这等于欺骗人家的感情。姑且不论我现在对吕布的印象很差,就算是之前觉得他是一个有骨气的男子,我亦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

“……我更讨厌欺骗别人。就算没有发生这一件事,而且我对吕布的感觉亦非常不错的情况下,也不会用试试看的心态去面对另一个人。”

风神武士笑道:“如果和一个人交往,就非得将对方当作自己未来一辈子的对象。那岂不是很累人么?没有长期的了解与沟通,仅在第一眼见到便得决定要不要相处看看,小女孩未免太过固执了。”

“我想,我对自己的感情有一定程度上的坚持。这并非是旁观者与我谈谈后便能够改变的事,毕竟,那不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感情与未来。我便不觉得这个做法没有错!”

“好吧!好吧!不行就不行啦……”

望了一下周遭的天候,风神武士续道:“好像将会有一场阵雨的样子,咱们快出发吧!”

会意的点了点头,将最后一口凉茶喝下,手脚快捷的上了业已吃饱的马匹。马鞭一挥,两人再度绝尘于官道之外。

雷雨倾盆泻下,像是储存了一个冬天般的往洛阳洗涤而来。过往的路人匆忙的在市集穿梭着,急于往返自己的家里。回程较远的,则干脆拣了间可以烧火烘乾自己衣裳的餐馆,稍作休息的等待大雨后的天晴。

虽说已是初春,由于洛阳城位处北方,因为地形的影响,这个时候的气温仍是低的吓人,加上突然的一阵雷雨,更使得温度骤然下降。

客栈无疑因为此雷雨而赚了一笔小财,只见掌柜的大声吆喝几名店小二忙进忙出,又是添柴又是加菜的,更显得热闹非凡。

此客栈名为“亿客坊”,乃是洛阳火灾之后重建的一幢客栈。由仙族十分有名的营建大师“亡羊补牢”设计规划,仙族援助黄金万两斥资而成,为仙族于洛阳城第一个族营企业。

“亿客坊”伫立于洛阳市集的中央,为其城内的交通交错要道,俨然成为城内的重要地标,而客栈内所贩售的热炒、水酒,更成为洛阳城的名产。

客栈内人声鼎沸,热闹异常。而在这大雨倾盆落下的同时,一男一女亦像是为遮雨般的躲了进来。

“还有位子么?”

进来的就是好不容易赶到了洛阳的华绢,只见她一面询问,一面双手不雅的将自己两袖濡湿的长袍拧干。身旁的风神武士或许是因为戴着斗笠的缘故,五官并没有被雨水淋湿,只见他微微站在华绢的后方,任由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滴下水来。

店小二显然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并没有对他们的特别举止与像貌感到讶异。只见他将手上的抹布一甩的披在肩上,满脸笑容的答道:“两位客倌,若是要单独的座位倒是没有了?因为今儿个这雨来的突然,来不及返家的路人都到咱们店里休息。要不!和其他几名客人挤一挤好么?”

风神武士仍是像全凭华绢作主般的反应,华绢笑了一笑,想起之前仙族于各地客栈的暗号方式、立即将店小二的右掌拉近,并用着手指在店小二的掌心划了几划。店小二见状,脸色竟是剧变的望了一望华绢,然后结结巴巴的道:“是……是……绢军……”

似是发觉自己不该多话,店小二恭敬的向楼上一指道:“上面有特别安排的厢房,请两位上楼休憩!”

华绢点了点头,与风神武士随着店小二上了“亿客坊”的二楼。“亿客坊”是座高两层楼的客栈。主要功能是提供路人休憩、饮食的一家商行,并没有准备厢房供旅客休息,而店小二所谓的二楼,事实上只供仙族族人自个儿使用,并未开放给一般的食客。

华绢才步上“亿客坊”的二楼,没料到映入她眼帘的景象,竟是可俯视整个洛阳城的美景,搭配着此时的一阵急雨,半空中就像是布满了白雾般。整个洛阳宛若梦幻仙境之貌。

店小二一见华绢这般反应,忙在旁边解释道:“先前因为董卓火烧洛阳的缘故,城中所多高楼因此而付之一炬。所以尽管‘亿客坊’楼不过二,但却已算得上城内的最高建筑了。”

“是否为亡羊补牢大哥设计的?”

店小二兴奋的道:“还是绢……您厉害,这样短的时间内,能够重建出如此的房舍,只有亡羊先生能够办得到!”

眼见两人身上的雨水依旧不停的滴落,店小二见状拍了自个儿的额头道:“见到闻言已久的您,小的都忘了准备干净的毛巾让您擦脸……两位请稍坐一下,小的马上下去交待!”

“喂!”

也不华绢的回答,店小二就这么蹦蹦跳跳的跑了下楼。一旁都没有开口的风神武士待那店小二离开、终于说话的道:“想不到华绢你在洛阳小有名气的嘛!”

华绢不以为意的答道:“当日我也曾为仙族卖命,连小命都差点丢了。你说,他们会不记得我么?”

闲话的同时,似客栈早做准备的如流水般送上各式佳肴与水酒,另外更有干净毛巾与新颖的女子服饰要给华绢更换。

个性偏向男子的华绢倒也不以为意的任由干净衣服放着,举着筷子拚命夹着盘内的佳肴往嘴里塞的,吃得啧啧称奇!

一旁望着这女孩离谱的模样,风神武士笑道:“看你这样的吃法,很难想像仙族人等将你敬若神明!”

“谁规定女孩吃样一定要文雅?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大男人!哇!好鲜的鱼汤啊……”

伸手用调羹舀了一碗香气四溢的鲜汤,华绢目光全注视着碗里物答道。

还没来得及将鲜汤喝下,华绢冷不防的被发声那人抱了个满怀,在确认这人胸前有两团柔软双峰后,她暗叫好险的没被异性占了便宜。认出这人是瑜儿的同时,只听瑜儿哽咽的道:“小绢!真的是你!”

“……你总算是回来了啦!”

才脱离了这个人的怀抱,左边又是另一个扑了上来的说道。而华绢见状终打消了继续进食的念头,好整以暇的望着来人。

“绢军师真的回来了!”

“是啊!是啊!”

“那可真值得大醉一夜的庆祝一下!”

眼看一个个仙族昔日战友笑谈风声的步上了二楼,御冰剑与火龙儿等人都在之中,连平日甚少出现的炜大哥与不苟言笑的涅槃,亦是笑吟吟的走在最后面。这时的华绢忽然想到当日与白晴跌落陷阱后、遇上仙族族人的情景。

再一次见到亦师亦友的众人、且身上还沾满了雨水,显然是因为店小二的通报从别处赶来。没想到自己这趟冒险之旅后,竟又重新的回到洛阳,而仙族人等仍将自己视为他们心中的重要人物,华绢眼眶不禁有些湿濡的道:“好久不见了,大家都好么?”

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的廖添丁,用以一贯的大嗓门笑道:“好!好!当然好!这会儿瞧见绢军师回来,大家心情更好了!”

廖添丁这么一说,令众人闻之轰堂大笑,也令本来感动想要哭的华绢,止住了眼泪。

闲话家常片刻,华绢更向大伙介绍了一下风神武士。御冰剑等人索性唤了仙族部众重新备妥酒菜,一众便各自坐下的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华绢想起凉州军准备出兵攻打洛阳一事,更有可能与“五斗米道”联军,故忙向诸位说明解释此事。

众人听了果然再无适才开心的气氛,人人不禁感到此战的预料难测。涅槃微微沉吟后,开口问道:“绢军师有否解决的方法?”

华绢摇了摇头,道:“凉州军才攻下萦阳,且与‘五米斗道’合作的尽收洛阳等地,士气可谓如日中天,十余万的大军更具虎豹之姿。我认为,除非陈留的曹孟德愿意再一次的出兵协助,否则加上贾诩这个厉害人物,咱们真的没有任何胜算!”

听了华绢谈及贾诩,涅槃眉头深锁的道:“贾诩……绢军师与他交手过了么?”

明白贾诩亦是与涅槃师出同门,皆为文评皇座下出色的弟子之一。华绢若有所指的答道:“非常了得!这人是华绢多次交手以来,觉得最头痛的人物。昔日人家都说凉州军的首席军帅非李儒莫属,华绢倒认为未必。因贾诩精于策略心计的能力,比之过而无不及!”

廖添丁几杯黄汤入肚,满脸通红的喝道:“怕什么!咱们仙族人,个个早有破釜沉舟的准备。何况绢军师独算无漏,怎么可能及不上那个叫什么贾……雨的!”

御冰剑忙将廖添丁扶回位子道:“贾诩,不是贾雨。廖先生!你喝醉了!”

见到廖添丁这般模样,华绢亦莞尔一笑。涅槃将话题再绕回的问道:“现下的情势,倒不知绢军师认为咱们该怎么办?”

华绢摇了摇头道:“涅先生别再考验华绢的智商了。事实上华绢赶着回来,便是想和大家商量该怎么办?另外,之前华绢提醒冰剑大哥一事,不晓得目下如何?”

“绢军师是指武论尊扬言要杀我黑鹰之事么?”

御冰剑一众还来不及开口目前的状况,只听自“亿客坊”楼梯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回答。

“爹!”

“族……岳父!”

“黑鹰族主怎么迳自出来了呢?”

多日不见,黑鹰依旧不失皇者气度,反而霸气更盛的由数名生面孔好手陪同下,缓缓地上楼向华绢走来。

华绢有些明白的望着适才改口为“岳父”二字的御冰剑,见瑜儿此时亦是羞赧的不敢说话,随即笑吟吟的向这一族之主答道:“恭禧族长获冰剑大哥如此的良婿!”

黑鹰红光满面,兴奋的走至华绢跟前的与她握了握手。欣然道:“老夫时时刻刻莫不希望绢军师改变心情的重返仙族,还以为等到老夫终老亦缘悭一面,没料到才办完了冰剑与瑜儿的婚事不久,就遇上了你回来的天大喜讯。”

见到像是自己父亲的黑鹰安然无恙,华绢心中更是一阵激动。复而感慨的答道:“只可惜华绢并没有带回好消息,反而是回来通知令大家烦恼的问题!”

“喔!绢军师指的是凉州军将入侵洛阳一事么?绢军师切莫担心,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暨时无任何兵阀愿意援助咱们仙族,仙族亦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凉州军击败的。弟兄们,我说的对么?”

“对!”

“看咱们如何痛宰凉州狗!”

“杀个片甲不留!”

“让他们知道仙族的厉害!”

众人因为黑鹰一席话语,加上酒精的催发,个个热血沸腾起来。廖添丁忘情之余,更是唱起自编自谱的歌谣,且硬说这是仙族的族歌。整个“亿客坊”的二楼就像是被翻了过来般,乐声震天的令楼下的食客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黑鹰见着众人的士气如此高昂,笑着向华绢道:“绢军师有否见着,仙族上下目前齐心一条。只要搭配绢军队先前神算无漏的计策,又何惧凉州大军呢?”

望着黑鹰的神情与适才的想法,不知为何,华绢竟生出从不认识此人的感受。以前的黑鹰是礼贤下士、对涅槃与自己的看法言听计从,但自从自己重返洛阳后,华绢发现黑鹰正因为得到洛阳城,及不断强大的仙族兵力,渐渐地失去了当时的态度与理念。她心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有朝一日黑鹰若真得势,一统天下的话,他是否会是另一个焚烧阿房宫的西楚霸王。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华绢瞥见自从仙族人等全数到此为自己的归来庆祝之际,原本就不多话的风神武士,竟没有与其他人招呼的,一个人喝着闷酒。

“风神先生,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沉默的一语不发呢?”

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风神武士指着适才与自己谈话的黑鹰道:“他……是否就是武论尊当日言明要搏杀的仙族族长黑鹰?”

“没错啊!那个威风十足,正和其余人在喝酒的,就是之前武论尊说要刺杀的黑鹰族长……风神武士!”

再次闪这一个可怕的念头,华绢大喊风神武士之际。一阵熟悉且快捷令狂风亦逊色的身影急窜毫无预警的黑鹰。

没有人来得及预料,因为他们认为此人与华绢同伙,该是自己人。因为他们认为所有仙族族中有数高手皆在此地,该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是……不争的事实,黑白成对的奇型长刃自黑鹰后背插入的交错透出前胸,而隐藏在黑鹰之后的,竟是──风神武士。

望着赤红如血的长刃,王世勋实在无法相信,手持这传说中的神兵“诛龙”那人,竟是早该死了几百年的汉高祖刘邦。

自称刘邦的清风臣面容缓缓的变化宛若另外一人,他随意持著“诛龙”运劲往远处的大石一挥,只见剑劲幻化有形的成为一道虹光,一闪而逝的消失。不到片刻,被划中的那颗大石“轰隆”数声,上面半块岩石滑落至地面。

像十分满意的抚着诛龙剑刃,刘邦徐徐开口道:“多年未开其锋,它依旧锐芒不减!”

“这并非单方面兵器锐利之芒,尊驾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实已发挥了您于剑道上的深湛修为……您……真是刘邦么?”

再次见到刘邦展现的绝强实力,王世勋本是藐视的心态荡然无存。换之的,是本直呼其讳的更改为“尊驾”二字。

刘邦淡然的望向王世勋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过是吐了几个字,王世勋却觉得自己如临深渊般的找不着出路般,连呼吸都倍觉困难。

他忙是劲转真气的护住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脯,艰难的道:“西汉至今最少也有五百余年,若你真是刘邦,又怎可能可以存活这么久?”

“那你认为,一个人至多可以存活多久呢?五十?七十?还是一百岁?是你的学问知识不足,认为人类的生命有个终点?还是面前自诩为刘邦的人,不过是个头脑有些问题的神经病?”

这么一连串的疑问,倒问得王世勋哑口无言。他一生因剑而生,为重振王氏一族而创立“王氏剑庄”,更希望终有一日可以遇上“诛龙剑法”的刘氏传人,与其一较剑技的高下。只是,他没有料到在满以为“诛龙剑法”早已后继无人的同时,遇见了当年的白道剑神刘邦,他更没有想到本该是一场激斗的剑击,竟成了一问一答的奇妙景象。

的确,从古至今,没有一人能够长生不死窥豹生命的奥妙。即便是活了八百余岁的彭祖,亦是有寿终正寝的一日,故人们亦从没怀疑过,人类的生命有限。历代不少的霸主君王,亦在完成一统天下的不世帝业后,致力于长生不老药的研发。率先平复七国之乱,自诩为始皇的嬴政,更为追求长生不生而遣徐福连同三千童男童女远赴传闻的蓬莱仙岛取药,最后亦是无寂而终。

不过刘邦此时的一番话,倒令王世勋重新进入另一个迷思当中。人,真的可以不死么?除了因为意外而死亡的人,那些自以为生命走到尽头的其他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刹那,是否有其他的方法可以令他们存活下去?

但是,若眼前的此人真是西汉高祖刘邦的话,是否便证明了有长生不死的事实?只是,要如何证明他便是西汉高祖刘邦、当年被誉为白道剑神不世高手?

不知为何,自从刘邦表明身份之后,望着这数百年前的不世剑客,王世勋那惯用的右手竟不禁微微发抖。

刘邦便像是了解他心情的笑道:“没错!要知晓老夫是不是个胡说八道的神经病,只要用你家传的‘怒剑八式’一试便知!不过老夫的‘诛龙剑法’一经催发便得饮血。适才你连老夫随兴的一招都接不下来,难道不怕死么?”

内心挣扎万分,王世勋猛然点头道:“我王世勋既然生为王氏一脉,当然不能落了自个儿祖先的名号。数百年来,王氏一直苦于无法平反‘怒剑八式’不敌‘诛龙剑法’一说,故今日即使我自知修为不及数百年的你,我亦要试上一试!”

目光中闪过一抹嘉许神情,刘邦会意的点头道:“王氏一脉有你如此骨气的传人,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份……”

将嗡嗡作响的诛龙倒持负于背后,刘邦续道:“当日朕与被誉为‘再世剑皇’的王充交手,清楚明白‘怒剑八式’的神妙之处。王充虽仍在数招之内便败将于朕,但其对‘怒剑八式’的领悟可比你来的高深。也罢!朕便算做做好事,将不为人知、业已失传的‘真·怒剑八式’使将出来与你过招!”

尽管明白对方的修为深不可测,但被讽仍未将家传“怒剑八式”一窥全豹的王世勋岂沉得住气。但见他豪气斗升的喝道:“王世勋尊您是当年名震天下的不世高人,但若您认为王世勋对家传‘怒剑八式’的领悟不及您,王世勋绝不认同!今日就算要王世勋客死他乡,亦要逼您使出‘诛龙剑法’!”

抚了一抚长须,刘邦不以为意的笑道:“就算是战败了,亦没有必要死啊!这样如何?朕便将本身修为降至与你同级,若你有办法以‘怒剑八式’败下朕所使出的‘真·怒剑八式’。朕便让你一偿夙愿,再展失传已久的‘诛龙剑法’!”

“一言为定!”

“君无戏言!”

刘邦此际索性将双目一闭,左手微向前伸的摊开五指道:“进招吧!”

“族长!?”

“爹!”

“黑鹰族长?!”

“亿客坊”二楼,仍举杯庆贺的仙族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目光见到的事实。在惊慌失措之际,反应较快的御冰剑与白晴,已双双拔出成名兵刃斩向偷袭得手的风神武士。

银剑、斋心念毫不犹疑的向风神武士刺来,速度之劲,决不下于危急时所施展的救命招式。

不过,与武论尊亦有一拚之力的风神武士,又岂会将两人的剑招放在眼里。虽说两人的剑术精湛,但对风神武士而言仍不足为惧。

只见他巧妙的将黑白双刃流水般的自黑鹰体中抽来,顺势右臂手肘往其背心一顶的撞向御冰剑与白晴。

没算到风神武士会这么轻易的放手自己意图搏杀的对象,本全力攻向风神武士的两人不禁半途收招,狼狈不堪的一把扶住遭受重创的黑鹰、退至仙族众人的后方。

“不羁夜”的仙族高手自然不会令风神武士再有机可趁的出手偷袭,以廖添丁为首的五人,在甚有默契的配合下,抢上的连袂进攻。

暗器、大刀、长枪、利斧等各式各样的十八般武器如漫天飞雨的往风神武士身上招呼,激战的程度宛如提前开启了洛阳之役般。原本满是菜肴美酒的桌子,则因为发生如此剧变的散了一地。

风神武士双刃并施,劲若蛟龙的从容应敌,不但看似随手格挡便阻下仙族一众高手的搏命攻势,且像游刃有余的在等待另一次出手必杀的机会。

身为“疾风”副组长的何卓亦在围斗之中,受黑鹰另眼看待、十足重用的他,根本采取没命似的打法,每与风神武士近身搏斗之际,几乎是打算硬挨对方双刃、好将手上的铁爪插入对方的身体里。

“全都退下!”

见仙族一众皆杀红了眼,没有将自己的话语听进。华绢暗运真劲,气发丹田的再次喝道:“给我退下!”

“啊!绢军师……”

“绢军师,他……”

如此施为果然有用,一旁受其他高手保护的涅槃亦出声制止道:“听绢军师的话,大伙暂且退下!”

没了黑鹰的发号施令,仙族上下以涅槃与华绢两人唯命是从。一旁抢前抱住黑鹰的瑜儿失去理志的想要和风神武士拚命,亦被成为其夫婿的御冰剑给拦住。现下的瑜儿再不顾仪容、披头散发的骂道:“不要拦我!爹他……”

御冰剑哪肯听从,双臂牢牢的将她抱住道:“别要冲动!涅军师与绢军师自有分寸,他们喝令咱们停手,定有他们的理由!”

提到华绢,瑜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咒骂道:“自有分寸!自有分寸!是她这女人带这怪里怪气的杀人凶手回来,当然会替他说话啊!”

“瑜儿……”

情势骤然生变,华绢一抹苦笑的望了涅槃一眼。涅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的没有说话,华绢摇头的看着好整以暇的风神武士,仿佛停顿了半个世纪,才缓缓开口道:“为什么?是什么原因你要刺杀黑鹰族长?难道……难道你是武论尊的人?所以他才会向我表示,有十足把握将黑鹰族长刺杀,对不对?”

风神武士摇了摇头,双目深遂的令人瞧不清楚他内心的想法。只听他平静的道:“华绢忘了我的工作是杀手么?只要别人给得起价钱,我便必须执行或许连自己本身亦不想做的事情。在护送你一路前往洛阳之前,便有人委托我杀了黑鹰,故我仍得毫无顾忌的搏杀他。尽管后来清楚你与仙族的交情匪浅,但杀手比任何一个江湖人亦不能失信于人,这是原则!”

“所以即使风神先生与我曾一起联手硬撼武论尊,远走萦阳与贾诩斗智,因为这样子同甘共苦的过去,更将你当作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友。仍阻不了你打算要刺杀黑鹰族长的念头?”

风神武士冷冷道:“华绢别要忘了我的工作,既然要成为一个出色的杀手,就必须灭绝人性、六亲不认。唉……这么说吧!刺杀黑鹰一事,早是我在没有遇上你前,便已接下的工作。而事实上我一直不晓得你与仙族人等的关系,直到长安之役爆发,你联络仙族人前去相助,我才知道这回事。”

“可你还是下手了?”

“诚信两字,对杀手而言是一样重要的。”

不知是否在懊恼引狼入室,华绢摇了摇头道:“依你这么说来,若今日有人付钱给你,要风神先生来取华绢项上人头。恐怕,你该也是想也不想的就点头答应了?”

没有正面回答,风神武士沉默一会儿的开口道:“我要走了!”

仙族众人真以为自己听错,难道,他以为下手重创了黑鹰族长的情况下、众人更将他团团围住之际,有法子毫发未伤的安然离开么?

个性冲动的廖添丁愤然向前一步喝道:“洛阳仙族岂容你随意来去!今日若你没将自己的命留下,别想走出洛阳大门!”

虽然对华绢忍让有加,但并非表示风神武士是位好好先生。只见他瞧廖添丁出声恐吓,立下黑白双刃半空相互敲击的“锵”一声道:“想要将我留下,只怕你们仙族没这个本事!”

“是么?”

劲风扑来“钪锵”一声,风神武士警觉地回头便是一刀,阻止了对方打算出手的攻势。而与对手短兵交接的同时,风神武士更发现交手此人的实力着实不俗,定神望去之际,那人竟然就是华绢。

因吕布重铸诛仙而感应了当年黑榜第一高手的“垓下刀歌”,不但在第一时间领悟了刀法中的奥义,华绢更自创了“写字剑招”的硬将王世勋自诩数十年的“怒剑八式”破了。

而如今,手持诛仙的华绢,再也非当日被张角追的抱头鼠窜,或遇到武论尊仍不知所措的华绢。现下的她,背负着涉嫌引渡风神武士混入洛阳的罪名,内心仙族与风神武士之间友情的冲击,只看她持剑的手更加坚定了。

仿佛没有料到华绢会对自己动手,风神武士颇为愕然的道:“你……”

涌出无比的信念与懊悔,华绢判若两人的右手持剑缓缓遥指风神武士道:“无论如何,华绢仍是将风神先生当成最好的朋友之一。只是身为半个仙族人,尽管有千万个不愿意,华绢今日都必须要将你留下。除非……你说出是谁出钱请你刺杀黑鹰族长?”

风神武士眉头一扬道:“你该知道身为杀手是不可能告诉别人雇主是谁?白晴亦曾以杀手为业,不信的话可问一问她?”

华绢回头望向亦是持剑且站在自己右后侧的白晴,只听白晴随即点了点头道:“尽管我现在已将这个奇装怪人当作死敌,但他说的没错!小绢,为杀手的确没法子将雇主的身份告知,这远比他任务失败还来的严重!”

“远比他任务失败还来的严重……既然如此……”

华绢杀气暴涨,太平真劲随着诛仙洴发射向风神武士的续道:“那就一命填一命,去死吧1

经历了大小的剑斗比试何止数十场,但目下握着这熟悉了几十年的兵刃,王世勋却顿时流了一身冷汗的没有移动半分。

并非是察觉了对方高深莫测的修为而感到了怪异感受,而事实上王世勋自诩是个遇强则强的剑手,若对方真的妄想以本身超越自己数班的内劲逼自己屈服,王世勋定会作奋力一搏、务要与对方玉石俱焚才肯作罢。

只是尽管明白面前这人,是近百年来硕果仅存的不世高人,且在剑道的修为更被美其名誉为“白道剑神”。但王世勋在听闻刘邦举臂开口“动手吧!”三字之际,他便感应不到刘邦的存在性。

不是看不到、亦非摸不着,王世勋面前的这人的确是存在且具有生命。不过他却无法感觉到他的呼吸,却又发现刘邦与大地万物如此的契合投机,仿佛成为一体般。

“这……便是拥有数百年修为的实力?还是在剑道上的登峰境界?但我又为何察觉不到一丝的危险或是压迫力?”

王世勋心中暗忖,手中剑微微垂着指向地面的向双目未张、一派自得的刘邦接近。

“害怕么?否则朕双目合上的已表示让招的气度,为何你仍未出手呢?”

被刘邦开口一喝,王世勋本来神经紧绷的气势瞬间被一呼而散,但见他身法一展的忙退回原位,十足狼狈模样。

持剑的掌心缓缓渗出汗水,王世勋闻言一怔,随即故作冷静的干笑道:“王某算得上是尊驾的晚辈,即便王氏一族长久以来将您视为不世死敌,但总该敬老尊贤的礼让尊驾先行出手才是!”

“是么?”

原本双目自若闭上的刘邦闻言,微微一笑的将眼睛张开,手里的一根树枝漫无目标的半空挥舞道:“王庄主真认为该敬老尊贤、让朕先出手么?”

虽然明白刘邦的武学修为惊为天人,若没有抢攻的占上先机,此战定是必败无疑。

只是,身为当年有“剑皇”美誉的王翦后代子孙,尽管明白自己正步入更加败劣的情势之中。不过骑虎难下,无论清楚现今凭自个儿的实力绝非面前西汉高祖刘邦的对手,但他仍想要证明“怒剑八式”绝对负其“神仙剑法”之盛名。

刘邦说打便打,但见他徐徐向王世勋踱步而来的看似缓慢,实则捷如脱兔般的已来至王世勋左侧,树枝此际缓缓发光的看似坚如刚铁且向王世勋头颅扫来,来袭之势隐隐便是当日的“斩金破铁”。

由这数百年前的不世剑手使来,“怒剑八式”中“斩金破铁”所呈现的威力与给人的感受便明显不同。

“斩金破铁”此剑招,顾名思义旨在“斩”与“破”字,发招之人以两字为要义的施展,务令此招成为无坚不摧的强式。

只不过刘邦诠释此招之际,竟会令王世勋心中产生了许多的疑惑及讶异。因瞧刘邦手上的那根树枝泛着金光的同时,王世勋才发现刘邦正以他本身的理解方式使着由“剑皇”王翦创出的“怒剑八式”。

此举自然引起王世勋不满,因毕竟“怒剑八式”由其先祖王翦所创,若被一个外人(何况是王氏一族累世的宿敌)改变了剑意肆无忌惮的施展,那岂不等若承认了先祖在此剑法中仍有缺憾的地方么?……但王世勋不免动心,因刘邦此时所施展开来的“斩金破铁”虽不及自己催发时的强横,但仅就剑意与流畅性而言,王世勋不由地暗自赞叹:的确是无懈可击!

虽没有本来自个儿使出“斩金破铁”时的强横,但身负数百年修为而重新诠释“斩金破铁”的刘邦仍不可小覻。王世勋拾起一旁长剑上挑,内劲相同催发的也使出“斩金破铁”迎向来敌。

两道相同的锐利气劲眼看便要碰撞的发出巨大声响,却没料到刘邦微微一笑的哼声,只见他发出的气劲去势一转、仿佛被赋予生命的灵魂般,穿梭于王世勋的剑气周围,且向王世勋面门而来。

“狂哮咆风?!怎么可能……就算你会怒剑八式,也没有办法将发出的剑劲转换为另一个剑招才对?”

仓皇的撤去发了一半的斩金破铁,王世勋连忙回剑挡格的保住将可对方剑劲穿过脑袋的可能。

“哈!哈!为何不成,招式是人所创,但武学的知识却是无止界的宽广。你没有如此的领悟力,又怎可以论所有人皆没这般天资?”

刘邦说毕,树枝轻描淡写、看似毫不费力的便挥出“贪火急奔”,并辅以“泪天泣雨”在达至王世勋周遭时,幻化气劲为数不完的无形小剑,攻向王世勋全身大穴。

来不及回答刘邦的话语,因刘邦再次发招的来势比之适才更为惊人。此刻的王世勋终于后悔之前答应先让刘邦出手。因将“怒剑八式”反覆习练数十年的他,根本没有发招反击的机会,而如此下去必败无疑!

虽说是百般无奈,王世勋仍不得不催谷功力的激射“贪火急奔”护住全身。心中一念,立下藉着两股劲力相撞的反震力,向后方疾退。

被刘邦剑气震的右手几乎握不住长剑,但却见王世勋不惊反喜,忍着虎口洴裂的痛楚,在确认彼此之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之际。王世勋决意使出“怒剑八式”最为极强的一招──“龙吟九霄”!

比之当日在洛阳城欲将华绢擒下那次来的杀气腾腾,王世勋如老僧入定般的似不动冥王的直视刘邦、手中长剑钉入地上的剑柄朝上且低吟细念,霎那间风云变色、颇有撼动山河的气势,只见天象异变、乌云蔽日的自云间涌出九道紫龙且直线冲向的将王世勋环抱。

反观刘邦却不似刚才般的令人感到如入深渊,一杆树枝竟也不持着的随意往地上一丢,心情十分愉悦的道:“喔!出绝招了么?看来倒是颇有架势,也不知威力如何?”

异常的沉静,在九道紫色龙气环绕下的王世勋缓缓抬头望向刘邦道:“威力如何,等你接下此招便知!”

一语言毕,王世勋行功已成。此际九道紫色龙气聚而为一,于半空翻腾张牙舞爪的好不吓人。王世勋剑指一拈,回身遥指刘邦像是下了命令般,庞然大物的紫色龙气如成形般的往刘邦疾窜。

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

是互信互助的表现?还是尔虞我诈的暗中计算?

成谜的行踪与身世,我的确不知道风神武士这个人的来历。但瞧他使剑的技巧与其本身修为,该是在杀手界十分负有盛名的人物。而这人,竟会在我遭受武论尊袭击的同时,出手救了我……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他更非与我周遭的同伴或朋友熟识,但却肯冒险硬撼这数百年前的成名人物──韩信!

的确,我曾对这人深深的怀疑(坦白说,穿成这样子,不叫别人怀疑也难!)他是否为某个组织的卧底?的确,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要查出风神武士此人的身份?但皆徒劳无功,于是我亦渐渐地忘却了此事,且在经历长安之役、萦阳追击凉州军后,认为他确实是个好伙伴。

只可惜苍天弄人,就在我觉得他是值得仙族人交往的对象、且打算为他引荐给黑鹰族长之际,他竟会出手杀了黑鹰!

为何会如此呢?难道杀手的生涯真如他所说的灭绝人性、六亲不认么?那……我,是否能够以重铸诛仙之锋,为黑鹰族长报仇?抑或,真下得了手?

诛仙出鞘,此下的华绢再毫无退路。眼前此人虽如同自己的伙伴,一路上更自他身上得到不少新的经验与看法,但无论如何,尽管自己亦认为思绪异于常人,也没办法理解风神武士究竟是因何原因一直要搏杀黑鹰。

看来,惟有想办法将风神武士擒下,或将之击败,然后好好的坐下来想个法子再说。

“华绢以为凭你目下的修为,真有资格将我宰杀么?”

没有回答风神武士,华绢自己事自己知,在如幻境中而领悟的奇特武学,既然可以在仓促之际败了王氏剑庄庄主王世勋,华绢倒不会觉得自个儿没有胜算。心念及此,“力”字诀那贯注全劲的一撇随着诛仙斩向风神武士。

与刘邦的绝世修为相比,华绢这剑显然未达武道之巅峰至极。不过刘邦算得上是累积了数百年深湛功力的“怪人”,华绢想要在一时三刻便达到他这般的修为亦不可能。但若风神武士真把面前用着自己不曾看过剑招、挥将而来的华绢瞧扁的话,他定亦与王世勋相同需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风神武士全神贯注的同时将左手的白色短刃收回腰际的刀鞘中,随即两手紧握黑墨长刃亦劈将而来。

两刃交击,并没有如预期般的发出巨响,反倒只是如将铜钟放在棉被内敲击般的闷哼一声。在场修为较高的如御冰剑之流,更发觉两人并没有刀锋相交,仅是以彼此的锋面贴触而已。

华绢此际就像再一次回到幻境般,脑中突又浮现了招式。只见她随即行招如流水白云般的惬意,在口吐“气”字的同时、剑发气芒的逼开墨刃,回腕直下的斩向风神武士持刃的右手。

风神武士着实吃惊,他不料华绢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悟出如此匪疑所思的剑招,虽是瞧不出师承何处,但见这招式尽管稀松平常却隐含深意,再不敢大意的即时抽出才收入鞘中的白色短刃,回手一刀挡住华绢斩右臂的诛仙。

一击未中的华绢看来并没有因为此举无功而有任何反应,她沉着的让诛仙顺势与白刃交锋后,在“拔”字声音未说毕前,身子已急速回转,右手剑更往后上挑,以特异的角度再攻风神武士。

仅以此两招之数,风神武士已明白华绢再非当日那个被武论尊追的抱头鼠窜的女子。为免夜长梦多,风神武士清楚刺杀黑鹰的任务已经达成,此处再非久留之地,见华绢上挑此剑划来,自己再无保留的聚功横横一斩,挥出令武论尊亦十分顾忌的“狂风一字斩”!

虽与华绢因黑鹰此事而宣告关系破裂,但风神武士亦不愿伤了她。出招的同时,他沉声道:“注意了!”

“狂风一字斩”暴出,“亿客坊”二楼内瞬间充满了狂风咆哮,而风神武士挥招的方位,更骤然洴出白芒的将自己与仙族一众分为两半,威力之强甚至连木板搭建的地面亦飞屑漫天的破了一长条大缝。

“绢军师小心!”

“小心!”

一度被质疑自己就是暗害黑鹰的始作俑者,但眼见“狂风一字斩”刀劲攻向自己,仙族众人却担忧自己的出声示警,这着实令非常难过的华绢、心中泛起了感激之情。

知晓风神武士这招的威力,华绢自然不会傻的正面硬撼。只见她出手之际的临时收招,从容变换另一式的迎向澎湃的刀劲。

没有想到该以什么法子退敌,但潜意识便告诉华绢,风神武士这救命一招伤不了自己。正当刀劲近几就要将自己一分为二,右手持着的诛仙便这么不自觉的挥出,且异常令华绢感到剑招的沉重。而随即自口中吐出“山”时,竟亦堪堪将“狂风一字斩”挡在身体四周三尺之外。

“小华绢修为一日千里、判若两人,想来是风神武士小覻你了!”

见风神武士没有继续动手,华绢倒也诛仙遥指的暂时停下攻势。只听她静静地回答道:“尽管我现下的修为已达至风神先生亦无法奈何的地步,但我亦清楚凭目前的情势而言,华绢仍没有败你的把握!”

隔着因为“狂风一字斩”而地板破了大洞、将两方分开的“亿客坊”二楼,风神武士不禁赞道:“仙族果然是个适应力极强的组织。想必因为如此,付我酬劳的那人,才会不顾一切的执意要置黑鹰于死地。”

眼见众人皆没有答话,或许因为华绢与他仍在交手之中,也没有任何举动。风神武士将黑白双刃回鞘于腰际道:“事与愿违,华绢莫怪我出卖了友情。乱世自有乱世生存之道,今日若非是我先动手杀了黑鹰,以仙族锋芒毕露之势,终会有人有着同样的想法!”

顿了一顿,风神武士续道:“已走到这地步,无法再探讨是谁对谁错!华绢你既然清楚败不下我,我也没有杀你的打算,何不让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