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游戏竞技>凌渡洛禊鸣鸾>第69章 第六十九章:浓雾、隐匿、如坠深渊

  康明宇紧张的搓手,他迫不及待想要了解joy,而那不完整的拼图似乎需要从这种途径来开始。“joy让她做坏事?”

  蔡仲摇摇头,“我不知道,那是joy和樱子之间的事。”

  康明宇有种瞬间被泼了一脸凉水的感觉。

  “唉,想不到你早就带过绿帽子了。”

  他的嘴脸还未完全展开笑意,蔡仲已经从目光里抛出冷刀子,扎在他喉咙上。

  “我开个玩笑而已。”他耸耸肩,不以为然。

  蔡仲沉吟着说:“本来就跟我无关。其实我讨厌樱子,有时候她势利的像小鲤鱼里的金蝉。可是女人就该为钱着想,大家都认为男人负责娶媳妇,女人负责生孩子,意向很明确。她其实挺喜欢joy的,虽然我和他不熟。当时,joy叫她开车堵在澳门路转入香港东路的那条单行道里。没有理由,我猜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后来,joy开车经过的那条路就发生了车祸。她和一个新闻报社的记者是唯一目击人。本来,这个案子牵扯特别广,樱子吓得匆匆忙忙躲回日本。然后,这个案子就不了了之了。我当时真有点期待,如果那个记者把这段视频曝光出去,joy在女人们心中的完美面貌就会荡然无存。樱子也就知道joy是私生子了,把手机扔了,再也没跟他联系过。”

  他毫无头绪的讲述着,大量信息喷涌进康明宇的脑袋。

  蔡仲最后评价说:“都是可怜人,上帝让他们不幸,然后再让不幸的原因降临在他们的性格与品行上。到最后就分不出究竟是不幸的生活制造出他们不讨喜的性格,还是性格一手打乱平静的生活。”

  蔡仲有时也能表现出让人萧然起敬的一面。康明宇认真体味,但不能感同身受。

  他打开电脑,放出当时剪辑的影片。

  “给你看这个,画面里转身回房间的人,还有这张名片。你发现什么了吗?”

  蔡仲聚精会神的对比,“同一个人?”

  康明宇露出欣赏的笑意。“对,就是同一个人。joy,在樱子出事的晚上就住在她隔壁,这不可能是巧合。而且手机里有他们的通话记录,也是当天夜里的,这根本没法避嫌。你想啊,他们通过电话,joy一定知道樱子也在酒店,只要樱子放出来得及跑出门,根本就不会发生。先不说过程中会有厮打喊叫,”他停顿片刻,会意到自己不该描述的绘声绘色。“总之,这个joy在中间肯定起到了某种作用。而且……”他在隋愿茕茕孑立的背影中终于体会到,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只是缺乏讨好别人的手段。“而且,我觉得隋愿不是那种人。你…还相信他吗?”

  他问的很认真,仿佛这是关乎命运的一个问题。

  蔡仲茫然的看向康明宇,同样能从他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窘促不安的神情。

  “我不知道,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还指望有人为他保释。”

  他对人生已经完全失去了热情,康明宇多么怀念曾经那个喝醉酒就歇斯底里,高兴时便手舞足蹈的菜团子。

  他默默地下定决心,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我总会还现实一个公道。

  “打电话给他!”

  康明宇把手机塞到他手里,他大脑里出现短暂空白。“什么?”

  “哎呀,费什么话,打给joy,问问他那天为什么出现在酒店里。你就说我们已经掌控了足够的证据,只要我们步步紧逼,他早晚露出破绽。”

  “你怎么就能肯定这事跟joy有关,万一是巧合呢?”

  “那我就去问问樱子。”

  “樱子现在精神状态还没恢复。”

  “她那天能打我,肯定就有思考能力。还有,他那天打了汤恩,你就没觉得奇怪,再看这些画面,joy和汤恩真像。”

  “不会这么巧吧,我只知道joy是个私生子,他哥难道是白衬衫吗?”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我听lime说的。”

  Lime是整个故事穿插的重要人物,肩负一切堵窟窿埋伏笔的重任。蔡仲不知道康明宇什么时候跟他形影不离了。上次在医院里,他没有多余的能力思考人际关系的问题,现在想想确实奇异。

  “那个乐队主唱?他说的话能信吗?”蔡仲并未察觉他的语气里充满敌意。似乎又有人要强制介入他的生活,好比你交个拥有你不熟悉的圈子的朋友,那感觉真是够怪的。

  “嗯…”康明宇托着下巴沉思,“可以的吧,毕竟汤恩的事他比我了解,而且他和法熙文很熟。”

  “他和法海,怎么我好像错过了很多剧情。”

  康明宇拍案叫绝,“是啊,你都不知道你浑浑噩噩的这段日子发生多么离奇的事。lime就是夜月怀远!小夜月啊,这狗血的人生我都没法跟你形容!”

  “嗯,怪不得他们会熟,法熙文和夜月怀远在游戏上可是死对头。你怀疑汤恩的弟弟就是joy吗?要真是,你怎么办?你不是还没放弃他?他要是知道你往他弟弟身上泼脏水,他绝对饶不了你。”

  康明宇轻蔑的说:“怕什么,清者自清。再说了,你不也说joy曾经把樱子牵扯进一次车祸吗?他肯定也不是好人。”

  他说这话,蔡仲就不爱听了。

  “你凭什么断言别人,也许他只是让樱子在路口等他。”

  正义感也需要清晰的头脑,盲目爆棚的正义感——用康明宇的一句老话——真就是和谐社会救了你,要是在过去,你这种人是会被打死的。

  “哈?”他那吃惊程度绝不亚于看到别人生吞蝎子,“你没事吧,我现在是想要帮你。难道你更希望隋愿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我…”他哽吟一声,再度陷入沉默。

  康明宇活像个疯狂打棉花的拳击选手,既无处发泄又烦闷暴躁。这句话也可能用于因果关系。

  他一看到蔡仲欲言又止的郁邑模样就来气,忙用手势打断他的沉思,“行行行,”你不知道,你又要说‘我不知道’,我早该晓得的。蔡仲,你就不能把不知道的事情想清楚吗?你的求知欲呢?你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魄力呢?”

  蔡仲勃然大怒。

  如果有人如此诘问与你,你应该首先考虑自己是不是交错了朋友。每个人都是有自尊的,容不得浑然天成的性格被人质疑。

  “你闭嘴!你懂什么?你从来不为别人考虑!”

  “对啊,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他傲慢的自嘲,丝毫不给别人指责他的机会。“你不觉得跟我谈自私很可笑吗?是谁,在你半夜出去的时候陪在你是身边;是谁?你哭的像林黛玉似的,我TM像紫娟似的任劳任怨服侍你啊,你有没有点良心?”

  “不是…”

  “不是什么啊不是,你怎么不看看你,就默默打自己的小算盘,还算不明白,我帮你算你就说我自私。”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要笑场了。

  蔡仲表情严肃,甚至觉得他的吐槽一点都不好笑。“我说你不懂,你只会意气用事。樱子和joy本就认识,如果joy出现在酒店里不是偶然,那樱子的存在其实和joy是同一个角度。她们是一体的你懂不懂!警察会听你胡说八道吗,你能告诉他们,被弓虽女干的女孩是自愿被弓虽女干,她还特地叫她的朋友在隔壁听着她痛彻的惨叫。这么荒诞的笑话,鬼都不会信!”

  “好,就算别人不信,我就问你信不信。在这两种选择里,一个是荒谬而且可笑的自作自受,令一个就是隋愿成为罪犯,你信他还你信你的未婚妻。如果你真的那么相信樱子,你就应该陪在她身边,而不是在这里苟延残喘!你脑子里每天都纠结什么?你不是救苦救难吗?她被你的朋友上了,你的爱心呢?哪去了?”

  他用手指用力戳敲茶几,只恨不能一根手指插穿蔡仲的心脏。

  蔡仲气得浑身发抖。他跳起来,突如其来的惯力撞向茶几,发出金属划过地面时刺耳的吱吱声。他指着门口,脸色阴郁,一字一顿的说:“你,给我滚出去!”

  康明宇活过及冠之年,还真没被谁颐指气使的侮辱过。

  他咬牙冷笑,“好,你给我记住今天的话,从今往后,我做的任何事都跟你没关系,你的死活我也管不着。以后你就是求我滚回来,我、都、不乐意!”

  蔡仲也很内疚,每当遇到跟隋愿有关的事,他就不能正常思考。经常说些不应该的话,刚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关门声将他永久封闭在属于自己的房子里,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这里不属于他,好比地球上存在的第一个生命体妄断自己拥有地球,实际上是地球拥有着人类。

  这里随时可以抛弃他,他无所事事的蜷伏在沙发上。

  他当时冲到客厅,本想说些缓和情绪的话,但康明宇走的太快了,他从不给任何人机会。

  破釜沉舟的魄力他没有,亦如李清照“至今思项羽”,有评价别人的能力。

  他偶尔痛恨自己的软弱,但从不肯在谬误面前妥协,康明宇是他大学时期交过的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教他明白什么才算朋友。

  两行明月并肩而行,他们是一样的,是知己,相互辉映在浓密的夜色里。他们行驶过黑暗,不曾背离,也没有抛弃。

  脑海里有道红光一闪而过,他想起康明宇忘记带走的那部手机。

  “打电话给他!”他说,“哎呀,费什么话。打给joy,问问他那天为什么出现在酒店里。你就说我们已经掌控了足够的证据,只要我们步步紧逼,他早晚露出破绽。”

  是不是他不该一条路走到底,偶尔去别人的路上逛逛,用别人的眼光看沿途的风景,自有一番别致。

  “就这一次,我赌你。我不信宗圆樱子;对隋愿,怕是不得不信。我就信你一次。你不是号称是上帝的第六感吗?你凭什么认为我应该按照你的想法生活。除非你能证明自己是对的,不然…也别再对我不屑一顾。”

  他想:等康明宇吃到自负的硬石头,咯掉他全部的牙齿,他就能学会迁就别人,不要刻意的要求真相和完美,那些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本着赌气的念头,他拨打了joy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