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教导处
“嗯，这么跟你说吧。”魏婷在转椅上转了一个圈面对着我说道，“现在的孩子大多数是独生子女，在家里都是倍受重视，但是到了学校，强弱差距就分出来了，有些学生无法忍受被人视而不见的感觉，所以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变得倍受瞩目，所以他们就算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不会承认，因为一旦承认，自己就成了失败者。而他们宁愿自我欺骗也未必愿意面对现实。”
我点了点头：“那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不多。”魏婷皱了皱眉头，“一是让他们快速成长，或者赋予他们更高的职位，一旦他们懂得多了或者坐得高了，自然会看到一些原本看不到东西，做事就会顾全大局了...”
“成长到还好办，但是职位没什么变更的余地了...还有其他办法吗？”“有，”魏婷点了点头，“但是不太适合你。”
我皱了皱眉头：“有话你就直说，眼下不是适合不适合的问题，我没有多少选择了。”“沟通。”魏婷用手指了指我，“百分之两百的沟通，让他们明白你的想法，理解你的难处，学生叛逆的出发点就是因为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如果你和他们打好关系，他们就会自动的帮你解决问题，但是相应的，你的权威就会下降了...以我对你的理解，你应该不会选择这种方法，或者只会折扣执行。”
“王艳？”“嗯？”“有不同意见吗？”
王艳把手放在嘴唇上点了点，她今天下午没课，打工要到晚上才去，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是会过来帮忙处理一些小事务，似乎已经上手了。
“我觉得魏主任说的有道理，”王艳点着头说道，“现在大多孩子都是独生子女，在家里只要稍微做一点事，有些家长就会不着边际的夸奖他们，时间久一点，孩子做事的主动性下降了，变成单纯的为了得到夸奖或者奖励来做事。如果您单方面的想去改善是没用的，这就好比是盖房子，老师在上面盖，家长在下面拆，但是他们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经意间影响了孩子的行为，所以自然也不会主动改正。如果家长给予的评价与孩子在日常生活中得到的评价差距太大的话，势必会影响孩子的成长...您了解这两个孩子的家长吗？”
“多少知道点。”我点了点头，“唐超家里是普通的工薪族，父母平时工作到挺晚，根本没什么时间管孩子；赵鹏家里是开加工厂，他母亲倒是有的是时间，不过...单从之前的事就知道这个家长的手法太过极端低劣，让她教还不如不教。不过这两个人的家长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从没认真看过孩子的训练报告，最多只是草草的签个字而已——我发现现在很多家长都是这个德行，学生扔给老师，自己就什么都不管了，真搞不懂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您现在是教育者，不能这么说话。”王艳撅着嘴皱了皱眉头，“家长有家长的难处，我们做老师只能尽量做好自己的事，实在管教不了，到时候家长自然会后悔。”
“到时候？到时候什么都晚了！家长是根，孩子是枝，根不好枝必然是废的！下班以后每天抽半个小时跟孩子沟通一下就会累死吗？如果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赚再多钱有什么用啊？”
“但是没钱孩子也没法生活啊？”王艳拉高了腔调，“吃饭，学费，有些家里还要还车贷、房贷...物质生活是每个家庭最基础的条件，没有这个做基础，什么家庭也维持不下去。！”
在学校站稳之后，这是第一次在校内遇到这种对立面，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王艳...我敲了敲桌子，也加大了音量：“我现在是跟你谈孩子，不是谈生活，孩子是必须要教的，就算工作，难道不能自己抽出一点时间吗？”
“你这人一看就是从小到大衣食无忧惯了！”王艳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她的脸涨得通红，“如果你也生活在那种整天为生计发愁的家里，你的脑子就不会这么想了！”
这句话犹豫一根针，在我心里扎了一下...王艳初中时期父亲离世，之后母亲又被骗，家里无力承担两个孩子的学费，自初中开始她就必须出去打工赚钱。心灵上的安慰...在她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时间心灵上的问题，每天要愁的就是如何把自己的生活维持下去...撑！每天都是在死撑！不能有一丝懈怠！一旦神经松懈不想再撑下去，自己很有可能会走歪路——尤其是在疲惫的时候，更可能会放弃，那又怎么会有时间去考虑其他的事呢...但是她是个坚强的孩子，也是幸运的，所以她撑了过来...也许她说的是对的，又或者这两者本来就是对立的也不一定。不过...如果基本的生活保障不了，谈精神上的需求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我的想法真的太天真了吗？
“不要吵了。”魏婷走到我们两人的中间，“我们不是要谈这个问题，你们跑题跑得也太快太远了吧。如果有兴趣，等过阵子开个辩论会，就用这个做题目让学生辩论一下，我觉得倒是挺不错的。”
王艳把脸别了过去，不再说话，但是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眼角泛出的泪光...我开始有负罪感...不过也是在这一瞬间，我了解了沟通的重要性，如果双方不互相理解，相互支持，那么这种现象势必就会出现...
课间*时间，二年八班
“施良，我的资料。交给你了喔！”“我的评定成绩出来没有？”“资料费快算给我，等着用钱呐！”
“别吵！一个一个来！”施良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停地翻着桌面上杂乱的东西，突然，他猛的把桌子一掀，“他妈的！老子不干了！爱谁干谁干，这根本不是人干的活儿！”
“吵什么呐！”张钰从后敲了一下施良的脑袋，“你看你这样子，这么多球员看着呢，你这代理队长就这么干？”
施良皱了皱眉头：“这些活儿平时真的是王浩然一个人干的？我这还是分了不少工作出去，不然的话准就死在这里了！”施良说着用手指了指周围的学生“光是这么叽叽喳喳的来这么多人就要烦死了！哪儿还有心情上课啊？教练在哪儿？”
张钰撇着嘴指了指窗外：“办公室，刚才刚回去，不过看他样子心情好像不太好，我劝你暂时别去招惹他。”
“再不去我就死在这里了！”
办公室
我翻着日历看了看：“这才几天呐就不行了？”
“不是不行。”施良的表情很扭曲，“感觉太累了，不如当球员那样，至少还比较舒服自在。”这和不行不是一回事么？但是我懒得在这件事上再和他较真。
我点了点头：“当队长这两天有什么感想？”“就是累，没别的。”施良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王浩然平时是怎么干的——他平时就跟没事一样，我现在上课下课，中午甚至晚上都会抽时间做，但就是弄不完。”
“方法和协调手段...”我指了指施良，“单说能力方面，即便你和王浩然存在差距，也不会这么明显。但是你用的方法，以及与各个负责人的协调手段相当单一。一个人想要顶住压力那是不可能的，即便有朋友帮你，一天两天还行，但是他们其实也承担不了持续的压力，因为这是他们额外的工作，没必要非得做，所以得过且过了。也罢，幸亏只有一周，估计这段漏洞王浩然很快就会弥补。”
施良皱了皱眉头：“不过，您这样好吗？校内外现在都知道他被您罢了职，您在找他回来，他会同意吗？”
“罢职这个词用的不太确切。”我用手指了指施良，“准确的说，他是被逼下台的。”“谁？”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动动你的脑子想想，现在有胆，又有能力聚堆逼他下台的人有几个？”
“难道是他们？”施良显得很为难，“真没想到...估计这下静娴肯定恨死我了...”
“静娴估计会生一阵子气，不过不会太久，因为她知道你没有参与‘逼宫’。”我皱了皱眉头，“不过，眼下不是你纠结这类事情的时候。再有一个多月就要比赛了，如果球队在那之前还没有解决这个事件，那今年我们只能目瞪别人拿冠军了。”
“您放心吧。”施良点了点头，“这件事我绝对会处理好的，相信现在他们对王浩然当队长不会有任何意见，我马上就会说服他们继续照您的去做。”
当天下午，第一节课，上操场
“赵鹏这小子真的有两下子。”陈龙皱了皱眉头看着场地说道，“最近我给我们班的同学强化了防守，按说普通的球员遇到他们这种2，3人的包夹直接就传球了，但是他还能打进，不过他们班确实没什么更厉害的人物，所以只能指望他吧。”
我笑了笑：“那么你呢？对付他有把握吗？”
“没问题。”陈龙笑了笑，“对付别人不敢说，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的脑子太单一，身体也太硬，杨勇很喜欢防他，每次对上位，赵鹏都会很难看。”
“那么你和肖霆比起来又如何？你不觉得他和你一开始的时候很像吗？”“不，我觉得不像。”陈龙摇了摇头，“跟您实话实说吧。我以前虽然独，但是那是基于想坐核心的位置，而一个球队的核心必须要在各种时候站出来给与球队鼓励，所以我才那么打。但是肖霆这个人跟人不一样，他在场上就是打自己的球，不跟任何人沟通，包括他熟悉的人，都几乎没有任何交流，这不是一个想当核心的人会做的事。”
“如果说陈龙是傲慢，”我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那么肖霆就是孤僻。”
我回头看了一眼，是王磊。王磊摇了摇头：“他这个人很难亲近，即便我和施良两人都感觉很难和他近距离接触，平时出去玩，就属他话最少。他这人很怪，有时候怎么叫他他都不会出来，有时候却会主动打电话叫我们出来。”
我皱了皱眉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王磊思索了一下：“初中时期是同级校友，我和施良是一个班的，关系处的不错，肖霆在别班。肖霆那时就已经在打球了，不过技术很烂，不过性格跟现在差的倒是不太大，动不动就嘲讽别人一番，因此也经常得罪人，三不五时的就会被人围殴。有一次放学打球的时候有人来操场找他麻烦，正好被我们当时也在场，施良看不过去就动手帮了他，正好那时接近假期，他就让我们跟着他的师父练球，也就是李老师，慢慢就熟了。”
我点了点头：“他家的情况你知道吗？”
“不太清楚。”王磊摇了摇头，“他从没谈过家里的事情，偶尔只听他说他父亲怎么怎么样，没听说过他母亲的事。球员资料上没有吗？”
“嗯，”我点点头，“他只填了父亲的资料，以及母亲的姓名，但是母亲的职业和联系方式没有填，当初觉得这样就可以了，所以没在意。不过有一个人肯定知道...”不过，暂时还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哦，你们俩去玩吧。”我指了指球场，“顺便把赵鹏叫过来。”
赵鹏的表情很郁闷，似乎是担心我要找他麻烦。“坐吧。”我拍了拍台阶，“施良放弃了，你知道吗？”赵鹏依旧站着，他笑着说道：“怎么？您这次来是故意想气气我吗？”
“气你？”我皱了皱眉头，“抱歉，我没那么闲，眼下马上就要比赛了，想问你一些关于球队的问题。”
“那可真是难得。”赵鹏说着，一屁股坐到了我旁边，“说吧。”
我点点头：“球队最近接二连三的事，都是和你们有关，对此你们有什么想法？”
赵鹏皱了皱眉头：“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那件事吗？我之前就说过了，我们不是怀疑王浩然的工作能力，但是他的能力就是不行。”
“能力？”我又点了点头，“那要看你如何定义‘能力’这个词了。没错，王浩然所经手的事务已经远远超出一个正常球队队长承担的范围之内了，很大一部分来说，他是在承担主教练的事务，所以我也乐得轻松啊。你说我这主教练当的倒也容易，日常事务有队长处理，带低组球员有球队经理，训练让别校老师帮忙，大事务还有校长给出头。唯一派的上用场的就是教教理论课，再就是执教比赛，结果理论课还没多少人去听，执教比赛你们还不满意。”
赵鹏笑了笑：“能意识到是好事啊，证明有自知之明，如果换做别人执教，相信不会比你差。”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吧：“那么为什么之前球队却连个主教练都找不到？为什么一定要用我这个外聘人员？为什么我这么散漫，这么无能，却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半年？”赵鹏愣了一下，也许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着几个问题，也许是他根本就无言以对。
“看问题总有主观与片面。”我点了一根烟，接着说道，“你们一开始不了解王浩然的能力，以为他能做到的，别人也能做到，但是事实怎么样？你们好几个人加起来的工作速度都没有他块，更不用说质量了。如果说单靠能力就可以选队长，那么我们球队主力阵容里面，至少有一半的人可以去选队长。但是要想把球队经营的长远，并不是单靠有你所谓的能力就能做到的，而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做到王浩然这样的水准。”
“我这人说话算话。”赵鹏皱着眉头说道，“既然我之前订了那种条例，输了我就会认，我不反对王浩然当队长。但是您当教练是另一回事，我希望您不要混为一谈。”话说到这份上，事情就好办多了。
“那你说吧，你觉得我执教哪里你觉得不满？”“那天比赛最后时段您就不该把肖霆换下来！再就是最后时段，您为什么没叫暂停？”“没及时叫暂停我需要检讨，这是我的问题。”我点点头说道，“因为没叫暂停延误了攻击时间是事实，但是我可以保证这种事只有一次。但是肖霆的事，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口。”
赵鹏似乎还是在生气，他没有理睬我，我皱了皱眉头问道：“难道你觉得肖霆打球的方法没有问题吗？”“他的问题当然有，但是那么关键的时刻，赢球才是关键，只要他在场上，就算不进球，别人也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因为这是一场练习赛，所以你根本不在乎输赢！”赵鹏这孩子没有我想象的狡猾，如果他死咬着我没叫暂停的事不松口，那么跟他的沟通就算彻底没戏了，不过这样我倒更能确定之前他母亲的所做所为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练习赛的原因自然是有。”我把烟掐灭，丢进了垃圾桶，“但就算这不是练习赛，肖霆最后时刻一样会被换下。”“你还敢说不是对他有意见？”
“试想一下吧。”我皱了皱眉头比划着说道，“如果换做你是对方教练，叫暂停之后会如何布置战术？”“封死肖霆。”“嗯，叫暂停之后，身体节奏会变慢，也会直接影响到手感，一旦再次登场，命中率就会下降。而之前肖霆的打法太独，而且那几球虽然都得分了，但是其余队员都对他感到不满——他的出手并不是队友认同的方式，而且挑衅了队友也抢了别人的球。所以队友既不想传给他，也没有准备做好接他传球的打算，这样失误率就会大大增加。如果我们这场比赛以这种方式输了，肖霆无疑就是千古罪人，得分再高也救不了他。如果以这种方式取胜了，那每当日后出现同样的情况，每个人都会把这个当做效仿的对象，那球队势必会乱作一团。”
我摇了摇头：“再想想吧，肖霆并不是我们球队的核心球员，不是非得他出手不可，如果他这几球没进导致输了球，你会怎么想？如果日后你的一个队友因为学习这种打法导致你们输球，你会怎么想？我们不能次次都指望运气。如果抛开肖霆那天的得分率，站在权衡全队考虑的战术角度来说，你觉得我不让他上场是失误吗？”
“这...”赵鹏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我点点头接着说道，“你们如果想让我下台，这很容易，但是目前主力球员站在我这边的还是居多，离开赛只有不到两个月，这么短的时间想填补我离开的漏洞再凝聚球员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如果你们真的想*走我，就先想想后果，我不认为你们能够承担这个责任。”赵鹏还是没说话。
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作为控卫，遇到的问题也是一样，有时候不仅要考虑进球和防守，还要考虑体能问题，适应的节奏，攻防轮转的速度，以及整合全场球员的心态，让他们能够专注并持久的进入比赛状态，如果做不到，那么球队就无法正常运转。既然你现在客串控卫的位置，我希望你能够注意对于大局的审视能力。好了，就说到这里吧，你还有其他问题吗？”赵鹏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说话。沉默是金，此时我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也许此时他更多的是在反思也不一定。
这席对话并不能让他第一时间颠覆自己的思想，但足够让他有用角度考虑的方法重新看待这个问题，相信他会因此沉寂一阵子。在此之后，就是要从其他方面树立起正确的价值观。校长说的没错，这件事需要花一段时间，而且似乎真的要耗费不少心力。不过，现在也算解决两个了...
当天下午，第二节课
我看了看*操场，唐超的班级正在上体育课。最近他的进步很明显，同班级的人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估计这和在5中的练习绝对不无关系。不过和赵鹏相比，唐超的问题更加棘手，这个球员的思想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倾斜的比较厉害，如果稍有不慎，恐怕就会一条路走到黑。
“教练，您找我？”唐超走了过来，我点了点头：“在班里坐的上核心了？”“还可以吧。”唐超笑了笑，“班里就我一人去了5中，回来之后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变了，出手机会也多了。”
“施良放弃队长职位的事你知道了吗？”“知道。”唐超皱了皱眉头，“刚才从窗户也看见您跟赵鹏谈了，如果他们都没意见，我自然也没意见。”我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这个主意不是你提的？但是我听到的版本好像不是这样。”
“我...”唐超的眼神不停的游移着，“我这也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说事实罢了。”“那么你没想过这件事会给球队造成什么负担吗？还是就算有负担，只要大家一起承担，你就不在乎了？”
“我没那么想！”唐超争辩着，“我怎么可能会让朋友担这种事！”
“朋友...”我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王浩然可真是可怜，起初给你开小灶，后来跟我推荐你入队，最后帮你向5中张教练求情格外让你入队...结果也没混上个朋友的职称。”
“这，”唐超犹豫了一下，“他也算是朋友...”“那你对待朋友的方式可真是独特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只是站在大家角度上考虑事情罢了！”这个球员的态度比之前见面时要急躁得多，看来这段时间他的改变影响蛮大的，如果照这么说，应该是加入“霹雳帮”之后，助长了不少威风吧。
“唐超，”我皱了皱眉头，“我一开始的时候并不讨厌你，但是我现在把你划分为我讨厌的范围之内了，全校所有学生中，现在只有你获此殊荣，你高兴吗？”唐超斜着眼瞪着我，没有说话。
“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吧？”我笑了笑，“敢散步谣言，敢带人找我*宫，这都是别人不敢做的事。到最后即便你失败了，起码也威风了一把，让人对你刮目相看。”我指着唐超的鼻尖说道：“你只不过是把你所谓的朋友当做‘替罪羊’和‘垫脚石’而已，你根本没资格称他们是朋友。如果不成功，也许会法不责众，就算被制裁，也有一帮人陪你一起‘死’，日后再利用他们煽风点火，重新翻盘的机会就会更大，你是这么想的吧？”
“我没这么想！”“那你自己说！你是怎么想的！”我瞪了他一眼，“你现在的所做所为，既伤害了你的朋友，也伤害了球队，你还觉得你做的事是对的吗？”
“我、我...”唐超在犹豫，不管他说出任何理由，都会被立刻反驳压制，他不敢再开口。
“你只是想吸引别人的注意，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而已。”我摇了摇头，“不管你是否敢面对，这就是事实。不管你之前训练到很晚，还是之后和施良他们一起玩，都只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唐超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也许他是默认了，而这也说明这个孩子还有是非判断的能力，也许现在还不算晚...
“人想被注意有很多方法，关键不是在于速度和知名度，而是使用正确的方法。一开始的时候，人都会照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但是却会不断遇到障碍，自己前进的步伐就会受阻，速度也会变慢。而当这时候，人都会面临选择，一是照着正确的路子坚持下去，二就是找极端的方法达到速成的效果。你选择了后者...”
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啊...一开始你每天练到很晚，使用的方法是错误的，效果不明显，所以没有进步太多。而我却一棍子把你的梦想给闷死了，其实那时我应该更委婉，教导你正确的训练方法，但是我没那么做，这才导致你今天变成这个样子。我得向你道歉。”唐超愣了一下，惊讶的看着我。他不是一个太笨的人，如果在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我就说这些话，他会不屑一顾的鄙视我。但是现在我已经重占上风，连施良也站在了我那边，我完全可以利用教练的权威扼杀他与别人之间的联系，不需要耍作秀的小把戏，他有些想不通。
“人生在世，不会有人不犯错。”我笑了笑，“我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但是我们需要不断地发现错误，改正它，然后警惕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这才叫做真正意义上的进步。你去5中这段时间进步明显，证明你的训练够认真，而且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如果你能够重新用正确的态度和方法对待自己，相信总会有出头之日。不过，就算你答应，我也没法承诺今年的比赛你一定会登场。但是，早晚会有那么一天，你会以一个正直的二中球员身份代表学校堂堂正正的出赛。你应该让自己变强，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帮助队友，而不是用这种激进的手段，如果长久下去，你们恐怕都很难回头了...”
“我...”唐超的嘴开始颤抖，“教练，我错了...我只是想得到大家的承认...没想过会造成的后果...我，我突然感觉我...很坏，很白痴...”
“呼~”我长出了一口气，“敢于承认错误，证明你已经开始对自己诚实了，然后要做的，就是对你的朋友诚实，不要因为这类事件或者其他的事件波及或者伤害他们，这才是作为朋友最基本的条件。”“是...绝对不会了。”唐超擦了擦自己的眼眶。
下课的铃声响了，我拍了拍唐超的肩膀：“走吧，收拾一下准备找你们李老师练习吧。”“教练，我还有个请求。”“想回5中练习吗？”“不是，”唐超摇了摇头，“是队长...我今天想去5中想和他谈谈，您觉得他会原谅我吗？”
我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王浩然吗...”我笑着点了点头，“会的。只要你去找他，一定会的。”
没想到事情解决的这么顺利，好在唐超陷得不深，不过相信同样的问题在这么庞大的球队里面仍旧会再发生，也许我应该重视一下替补队员，不能把心思全部盯在主力阵容上。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把手头上的事解决完了再说吧。
我敲了敲体育办公室的门，李老师从内把门打开，见到是我，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什么事？”我用手把他推进了门里：“进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