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辰轩耸了耸肩。「我们去问问他就是了。」

陈重坐在酒吧里。白雪三姐妹并没有跟他在一起。陈重也收起了他那嬉皮笑脸的态度,难得地正经起来。

「是,我是来见冯冬的。她说过想离婚,跟我在一起,但是她始终还是放不下方晓声跟她儿子。这次,她就是找我来跟我摊牌的。我跟红雨她们玩,也是因为我想告诉冯冬,没有她,我一样的活得很好。」

他把杯子里的酒咕咚咚地灌了下去。

「但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很失望,也伤心,但是,我后来想了一想,只要冯冬自己觉得过得好,那就好了。我虽然长得差点,但好歹有几个钱,我不怕找不到女人。但是……」

他又拿起酒瓶给自己倒酒。程启思把酒瓶按住了,他不想跟一个酒鬼交谈。

「那么,按你的说法,冯冬绝没有一点自杀的倾向吗?她也跟董隽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陈重毫不犹豫地说。

「你愿意作证吗?」程启思问。

陈重迟疑了一下。「她的儿子……也会判罪?冯冬一向最疼爱她这个儿子。她会希望她的儿子好好的……」

锺辰轩说:「但你爱的是冯冬。」

陈重这次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她是无辜的。」

程启思和锺辰轩离开他的时候,他还在一个劲喝酒。

锺辰轩看到程启思的表情,便说:「你心里在责怪尹雪吗?」

「我能够无动于衷吗?」程启思说,「就算她要保护袁心怡,也大可以用别的方法,用不着要杀人这样极端吧?」

锺辰轩停下了脚步。「也许,你自己去问一下尹雪来得好。你们单独谈谈吧,她可能会给你一个好一点的答案。」

他突然又笑了笑。「对了,启思,你知道那件红衣在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是藏在哪里的吗?」

程启思在回答之前,脑子里已经迅速地过了几个转。「你是指……埋在楼顶花园的花坛里?正因为如此,才染上了很浓的栀子花的香味?」

「最近天气很差,楼顶一直没有营业,只是每天有人定时打扫。」锺辰轩说,「埋在不显眼的栀子花下,确实是个好主意。其实,我们早就该想到了,应该问一问林梁,这个酒店里哪里有栀子花?毕竟,似乎没有什么香水是这种香味的,不是吗?」

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袁心怡告诉他,尹雪去海滩上散步了,程启思便也下了楼,去了海滩。

尹雪站在用彩线圈出的冯冬陈尸的地方。她的头发在海风里飘拂,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要飘走似的。

「尹雪。」程启思叫了她一声。

尹雪回过头,看到他之后,笑了一笑。

「你来了。」

程启思看到,她的脖子上还戴着那串鲜艳的珊瑚项链。那血滴一样的珠子,让他的心里猛地抽动了一下。「为什么要那么做?」

尹雪淡淡地一笑。

「你认为是我杀了冯冬?你错了,启思。我没有杀她。」

程启思并不相信她的话,但又宁可她说的是真的。「不是妳,那是谁?难道不是妳把冯冬骗上去的……」

「是我把冯冬骗上去的,但是并不是我把她打晕弄上铁护栏的。」尹雪幽幽地说,「你看得出,我想把冯冬弄上去,是件很吃力的事。」

「但是并不是办不到。」程启思说。

尹雪疲倦地说:「你不要打断我的话,让我说完好吗?我仅仅是扮演了一个穿针引线的角色,让冯冬在中午十二点,出现在楼顶。」

「不是妳,那是谁干的?」

尹雪抬起眼睛,瞅了他一眼。「你也未免太迟钝了。答案不是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了么?为什么如此简单明了的事实,你还没有察觉呢?」她看到程启思疑惑不解的表情,又说,「刚才,我看到了你们在酒吧里问陈重的话。」

程启思实在无法掩饰自己的惊异。

「妳是说,是陈重杀了冯冬?!」

「他有动机,也有机会。」尹雪说,「他到冯冬陈尸的现场,时间是相当晚的,只比方初快一点。因为他必须从楼上跑下来,而且不能用电梯。

「动机么?他自己应该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确了吧?冯冬答应了跟他结婚,却又念着丈夫和儿子不肯离婚。那种自我感觉良

好的男人,会感觉是被耍了一般,一怒之下就想杀了她。」

程启思说:「这件事究竟是怎么进行的?」

尹雪回答:「其实很简单,当童知琳按照计划到达顶楼花园的时候,就看到昏倒的冯冬被放在铁护栏上。因为她看到冯冬的红衣,和她腕上戴着的袁心怡的珊瑚手炼,她只会以为是她的同伙─方初─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