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其它小说>谎言之诚+番外 (五)>第二八九章 居家限定心机笨猫(1)

  饭后没有多久, 人陆陆续续地散了,纪询将他们送走以后,再回到房间里时,面对霍染因时, 勾起的嘴角已经压不下去了。

  “我觉得他们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霍染因正慵懒地躺靠在沙发上, 纪询绕过他, 窝上了沙发的另一边。

  “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何以见得?”

  “超简单的推理。”纪询,“我们新装修了房子, 房子里有两个房间, 却还是只有一张床,而我没有把书房和卧室的门关上, 进进出出,难免被看到, 你觉得他们难道会不知道吗?”

  霍染因不置可否,只是目光在纪询勾起的嘴角上多转了两圈。

  而后他将视线投向房间。

  “感觉怎么样?”纪询跟着霍染因,把目光投向房间。

  “有些陌生。”霍染因说。

  刚刚装修的屋子确实有些陌生。

  这次住院,他和霍染因都不在家里,房子完全空置。

  于是纪询跟霍染因商量,正好趁着这个时间, 将之前有准备, 但一直没有时间落实的想法给落实了。他们请来工人, 把厨房、客厅、及书房简单的弄了一下。

  厨房与客厅打通,撤去餐桌,加装兼具用餐与办公两种功能的岛台,把书房里的书架挪到客厅里,书房则重新安排了整面的衣柜,一半当做霍染因的衣帽间, 另一半,依然留着一张书桌,让霍染因在需要侦办一些保密案件时,能够单独使用。

  霍染因对纪询的其他设计没有任何意见。

  他只做了一个改动。

  把书房里的单人桌,换成了双人桌。

  “确实有些陌生。”纪询也同意,“不过多看两眼就习惯了。”

  霍染因没有说话,用指尖推着香槟酒杯子,慢悠悠的,推得惬意。

  夜风吹入,将残存的最后一点食物的味道吹走,人潮离去,陌生飞散,这个房子又变成他们的家。

  这个世界上,独属于他们的,栖息依偎的巢x_u_e。

  微风徐来,星星在深蓝的夜空闪烁,闪闪得像是霍染因望过来的眼。

  “看我干什么?”纪询笑道。他们今天晚上的谈话,没什么逻辑,十分跳跃。

  但是没有关系,情侣说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看你长得帅。”霍染因懒懒道。

  “这话我就不客气的接受了。”纪询吁口气,“不幸中的大幸,没缺胳膊没少腿,脸也没伤着。”

  霍染因哼笑一声。

  他端起香槟酒杯子,杯中金灿灿的酒液,像是星星的碎末,粘到霍染因的脸颊上,点缀着他眼尾的痣,让他的脸颊,在夜里,皎洁如月。

  “看了我这么久,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霍染因问。

  “嗯……有。”纪询,“下次不会再让你抢先了。”

  “除了这个呢?”

  “咦?”纪询的神经多少还活跃在霍染因半公开地承认他们的时候,一时没想到霍染因更多的意思。

  霍染因眼尾微勾,盯了纪询几秒钟,从沙发上站起来。

  “去干吗?”纪询赶紧问。

  “洗澡。”霍染因没有回头,只是闲适地丢给纪询一句话,顺便反问,“怎么,还怕我在家里突然消失?”

  霍染因用的是‘家’,不是‘你家’。

  注意到这点的纪询颇感满意。

  一个人在客厅呆着无聊,他在霍染因进了浴室后没有多久,也跟着站起来,回到了睡房。

  整个房间只剩下一张两米大床,上边是墨蓝色的缎面床品。

  纪询保持着满意的眼神,扫了两眼被褥整齐的床铺。不过这段时间在医院里实在睡得够多了,他不打算那么早上床,便随意挑了本书,坐在飘窗上打发时间。

  直到藏着暗香的水汽,忽然扑上鼻端。

  纪询从书页中抬头。

  霍染因已经换了一身睡衣,走进来,站在衣柜前。

  纪询将书反扣,从飘窗上站起来,对霍染因说:“洗好了?你这几天忙,我们早点休息……”

  话没有说完,纪询已经被霍染因推回了飘窗。

  他微抽一口气,不是因为身上的伤撞到了,是因为靠近他的霍染因。

  “休息之前先算账。”霍染因曼声说。

  “算……什么账?”

  “比如……”霍染因举出例子,“算算你让谭鸣九否定我们关系的账?”

  “这是为了……”

  “为了摆脱我?”霍染因鼻音,“嗯?”

  纪询感觉有东西在自己手腕上挪动,他艰难地将目光从霍染因身上转开,朝下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瞥见一条漆色皮带。

  皮带已经在他左手手腕上绕了一圈,看上去很想把他的左手腕捆在什么地方。

  霍染因修长苍白的指尖,轻轻点着这条皮带。

  他的目光也随之落下,带着点思量,从纪询的肩膀一直挪到左手。

  “伤得很重啊。”

  “其实我真的好得差不多了。”

  纪询发自内心,然而霍染因完全忽略了纪询本人的意见,他又拿手指点点皮带。

  “绑着你,会痛吧?”

  “……”

  “那就这样。”

  霍染因弯下腰,将一个吻,落在纪询的肩膀上。

  “……不准动。”他微笑起来,眼睛像一弯水意润泽的桃花花瓣,“你承诺过,听我的。”

  “我确实这么说过……”纪询感觉呼吸有些艰难,“但是现在这个……”

  “还说过不会再骗我。”霍染因懒洋洋补充。

  “这个倒是可以做到。”纪询赶紧说。

  然而霍染因睨他两秒钟,突然嗤笑。

  他恶劣道:“才不要。”

  “纪询,你是觉得我很蠢吗?”

  “……我没有。”

  “看不破你的谎言?”霍染因,“需要生活在一成不变毫无翻转的真相中,才能安稳度r.ì?”

  “……”

  纪询明白了。

  今天晚上,他最好不要随意接话。

  可能是五月份,天太热了。

  他虽然很想弄明白霍染因的意思,但是——

  但是,他的注意,还是完全放在了月色下,霍染因低敛的眼睫,和那片殷红饱满的唇。

  那唇吻上他。

  纪询吞咽了一注满含甜蜜的蜜水。

  两人唇分。

  飘窗的窗帘已经拉上,但是还有隐隐约约的光,或者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不知何处的缝隙里传进来。

  纪询的目光沿着霍染因的脸颊向下,他看见了霍染因系得松松垮垮的睡衣,睡衣的衣袋不用扯,已经松了,半边嶙峋的肩膀从里头滑出来。

  并不完全光洁。

  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伤痕。

  纪询轻轻吻上这些伤痕,也吻伤痕下不屈的骨头。

  “……在这里?不会不舒服吗?”

  “是什么让你觉得今天还能提要求?”霍染因反问,“你只能接受,承受,因为这是我的……”

  恶劣的笑,再次开在霍染因的嘴角。

  “惩罚,惩戒。”

  “记好了,左手不准动……”

  卧室的飘窗有些窄,但似乎已经够用了。

  当上边的话说完以后,霍染因感觉到有灼热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大腿。

  他舔舔嘴唇,用大腿蹭一蹭那处,立刻感觉到更加惊人的形状和热度刺穿衣服,直入皮肤。他稍稍抬起身体,不动纪询的上衣,而是将那阻碍了两人的裤子扯下来。

  惊人的尺寸从里头弹出来。

  “你真是迫不及待……怎么,今天这样,很让你兴奋吗?”霍染因低笑,而后他坐下来。

  当熟悉的r.ì思夜想的紧致包裹住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霍染因松垮的睡袍底下,竟然什么都没有穿。

  “哈——”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上的冲击,都让纪询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气。

  他的手不能动,身体也被霍染因按着,此刻唯一自由的只有唇舌,他心中的欲望像头不服输的猛兽一样四下冲击,意图出笼,可是幻化成具体动作的时候,又是那样缠绵缱绻。

  他用牙尖轻轻咬着霍染因的脖颈,又吮吸,帮助身体倏然紧绷的人慢慢放松。

  “我觉得……”纪询说,“你应该加点润滑。”

  “不用你来教我。现在你没有命令的资格。”霍染因嗤笑,“你以为我没加吗?还是……你想要看我润滑给你看?”

  “……”纪询被霍染因描述的画面刺激到了。

  他的欲望再涨大几分,涨得霍染因受不了,绷紧肩背,低声骂了句脏话。

  “我说错了。”纪询声音有些低哑,“我应该说……再多加一点。”

  他低笑出声。

  “你加得好像不太够,是因为太久没做,错估了我的尺寸吗?”

  霍染因的耳朵烧了起来,红彤彤的,被冷白的皮肤衬得分外醒目。

  “大了不起啊?”霍染因说,无意识咬了咬唇,尽力放松身体,又往下坐了坐。

  纪询的欲望挺进了他身体三分之二。

  只是这样,霍染因已经被顶得有些受不了了,穿在身上的睡袍不知什么时候完全滑了下来,堆积在霍染因的双腿间。

  他的上身完全坦露,大团大团的绯红开始在他身躯上蔓延,好像情欲的花要从他的皮肤下绽开似的。

  他的嘴忍不住微微张开,尽管极力压抑,喘息还是无意识地泄露出来,隐约可见其中的红舌。

  一层水光浮现在了他的眼眸里,微光浮动,柔化了那双漆黑冷酷的瞳孔……他双手的手指,受不了似的蜷缩起来,虚虚地想抓着点什么东西……抓住纪询。

  他的手指碰到了纪询的衣服,可又在随后倔强的撤开,滑过缠在纪询手上的皮带,最后扯住了飘窗的垫子。

  他深深地吸气,全力放松身体,将最后的东西,一点一点,艰难的,尽数吞入体内。

  等到他们完全胶合在了一起,霍染因眼中的水光,几乎变成了泪意。

  霍染因含着泪,几乎有些摇摇欲坠,可依然得意地瞪他一眼,仿佛在说……

  不用你,我也行。

  晃动的水珠,在霍染因眼眶里摇摇欲坠。

  纪询忽然很想要亲吻霍染因。但这个姿势,他几乎没有办法。

  他喘了两口气,低声道:“好弟弟……”

  也许是真的太就没做了,也许是身体永远也不可能真正适应另一个人的入侵,当纪询的东西完全埋入的时候,霍染因几乎摇摇欲坠。

  他感觉自己被研磨,被挤压,被装满了水,还要被摇晃。

  可是最可恶的不是这些,最可恶的是,纪询还在求他。

  “好弟弟……我受不了了。好弟弟,你动一动好不好?可怜可怜我……”

  霍染因感觉脸颊一阵阵发烫。

  正经的时候,纪询的嘴从来没有这么甜过。

  对方的声音,简直像魔咒一样钻进他的耳朵。带着水声……水声是哪里来的?总之水声在舔他的耳蜗。

  他也想要动一动,可是身体阵阵酸软,j.īng_神也一团浆糊,明明才刚刚开始……他勉强撑了下身体,这时纪询忽地向上顶了顶。

  就像神经从身体的保护中剥离出来,被赤裸裸的直接刺激——

  霍染因的背脊因为刺激而一下弓了起来,赶在呻吟出声之前,他死死咬住了嘴唇,用力得仿佛要将嘴唇咬烂,才勉强压下那要满溢出来的痛苦和快乐。

  “为什么不说话?”

  纪询轻轻地碰触霍染因的嘴唇,一下一下。

  和他的身体一样,一下一下律动着,冲撞那温软s-hi热的紧致所在。

  “我想听你说话……”

  他吻着霍染因的唇,一点点描绘霍染因美妙的唇形。

  “听你喘气,听你呻吟,听你训斥……听你的声音,仿佛就能高潮……”

  霍染因又在瞪他了。

  可是对方死死咬住嘴唇的牙齿松了,血色重新充盈入唇瓣,因受了折磨和蹂躏,比之先前越发艳丽。

  他垂下头来,抓着垫子的双手也松开了,先撑在纪询的脑袋边,而后捧起纪询的脸,伸出舌头,舔着纪询的唇……最后命令道:

  “……吻我。”

  “好啊。”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

  纪询吻上霍染因,尽情的吻着——吻他坚冷的下颔,吻他冰凉的唇,再撬开他的唇关,死死缠住他的舌,死死缠住他,也让他完全纠缠住自己。

  他被皮带虚虚绑着的左手,也在同时间抚上霍染因的腰肢。

  被堆积的浴袍衬托得越发纤瘦的腰肢。

  可他刚刚抚上,就被霍染因的手抓住了。

  明明已经被顶弄承受不了的人,居然还能察觉到这细细的碰触,霍染因颤抖的手抓住纪询的手,但好几次了,都差点从纪询手掌上滑下来:

  “说了……哈……不准动……这是……惩罚……”

  “是我的错。”纪询乖乖承认,“我犯规了……所以,有新的惩罚吗?”

  “惩、惩罚……”

  霍染因的声线已经有些颤抖了。

  这样的姿势,身体其余地方都不能用力,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两人*合处的姿势……让他的身体,和他的大脑,都开始变得身不由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适应的痛楚已经消失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快乐,把人没顶的快乐,一浪一浪地冲刷着他。

  他感觉到体内最敏感的地方,在发抖,他想要纪询冲撞这里,但又害怕……恐惧……

  纪询在问他什么?

  他迷迷糊糊的。

  “惩罚你……惩罚你……咬我……”

  他这次没有再动身体,敏感到极点的身体只要再稍稍动一下,似乎就要全面崩溃。

  他将纪询的脑袋按向胸口。

  已经完全在一起了,可还是想更近、更近一些——

  当纪询彻底贴向他含住他胸前珠点的时候,埋在他身体里的欲望,也重重地撞向他身体最敏感的位置。

  “——”

  当大片的白光自眼前消褪的时候,几乎摆脱了躯壳飞到神智勉勉强强,不甘不愿地回到躯体之内,而后,才姗姗的意识到,身体里的东西还硬着。

  霍染因想要继续,可是身体完全沉浸在虚脱之中,他试了两次,都没有办法只靠自己,移动分毫。

  “纪——”

  他喊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哑得惊人,几乎不成词句。

  “什么?”纪询说。

  “你……自己……”

  “我听你的话,”纪询笑道,“不动。”

  混蛋……

  霍染因很想用力瞪视,但他的瞪视只是软绵绵的一眼,他无力地摇摇头,咬着牙说:“去——去床上。”

  说着,他直起身,埋在体内的欲望抽出来,还沉没在高潮的余韵中,敏感到惊人的身体差一点再s_h_è出来。

  “好啊。”

  纪询轻轻巧巧地答应了他。

  然而霍染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飘窗走到床边的。

  双腿软得像是面条,每一脚如同踩在棉花上,他磕磕绊绊,好歹没有跌倒,当背脊和手臂碰到床铺的时候,他长吁了一口气,觉得再也没有这么艰难的时刻了——

  纪询自背后压下了他。

  而几乎软在床上的霍染因立时惊醒,勉力撑起身体:“不要……这个姿势。”

  “你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姿势。”

  “连你的脸都没有看见……”霍染因不服输地冷笑,“算什么惩罚……”

  这回纪询没有办法帮助霍染因,霍染因自己自己撑着,换了个姿势,中途把铺的平整地床单被褥弄得一团糟。

  他躺在上面,没有遮拦的身体如同呈于墨蓝色丝缎上的珍宝。

  耳后的绯红,已经蔓延到脸颊,但霍染因没有闭眼,他睁着眼睛,主动分开双腿,缠住纪询的腰。他将纪询勾下来,眨去了生理x_ing的泪水,水洗后越发明亮的双目,一瞬不瞬地望着纪询,望着纪询比之寻常紧绷得多的脸颊线条。

  望着沿着纪询的额角脖颈往下滑落的汗水。

  欲望不止在他的身体里堆积,也在纪询的身体里堆积。

  他看见纪询淡去的笑意,眼里的专注。

  他看见纪询为自己,神魂颠倒。

  纪询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彻底埋入霍染因的身体。

  s-hi软的地方重重包裹着他,他用力的驰骋着,这一次,带着手上的皮带,牢牢扣住霍染因的腰,直到欲望再也控制不住,泄洪般冲垮堤坝,也将霍染因重新抛上云端。  宁市二支的队员们,很意外地发现了,今天上午他们的霍队似乎心情极好,风满面,见谁都难得地笑上一笑。

  而霍队那张脸,一旦不摆出冷冰冰的表情来,杀伤力委实是太大了,大到这天来警局里的大爷大叔,阿姨姐姐,全都想让霍队帮他们解决问题。

  似乎一天时间不到,霍队就成了全局里最有人气的那一位。

  而现在,非常有人气的霍队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借着短暂的午休时间,让高度集中一上午的思维发散休息。

  不出意外,他的思维发散到了纪询身上。

  他还记得自己上午自己离开家里的时候,纪询欲言又止的模样……当然也记得昨天晚上,纪询为自己神魂颠倒的模样。

  那种模样……

  真的完全取悦了霍染因。

  让霍染因直到现在,只要稍稍回想,就能感觉潜藏在j.īng_神中的快乐,再被唤起。

  他的神思有些分散。

  无意识地滑动着手机,开关了好几个APP,也不知开到了哪一个,客厅的监控画面突然跳出到屏幕上。

  思维太过分散,霍染因慢了好几拍,才意识到这是什么。

  是房子装修时装的监控。

  房子装修的时候,无论是他还是纪询,都没有空闲盯着,于是在家里装了摄像头,通过摄像头监工。

  但摄像头装了以后,他一次都没有打开过手机里的监控APP。

  他相信纪询也没有。

  没想到第一次打开监控,是在这时候。

  他想关掉,然而这时候,纪询走进监控范围了。

  看见纪询的第一眼,霍染因就微微皱了皱眉头。

  纪询的头发,依然有些乱糟糟的,走路也拖拖沓沓,没什么动力。

  纪询似乎并不像他一样开心。

  他还以为经过昨天晚上,纪询一个人的时候,也会非常放松。

  本来要关掉监控的霍染因犹豫了下,没有立刻关掉APP。

  他带着一点心虚,沉默地透过纪询没有意识到的眼睛,悄悄观察纪询。

  他看见纪询在客厅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而后趴在沙发上,冥思苦想。

  他张开嘴巴在说话,但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他也没有带手机拿耳机,他不是在和别人对话,他在自言自语。

  纪询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有什么事情,让他直到现在都如此苦恼。

  霍染因暗暗想着。

  纪询在沙发上趴了大约十分钟,又站了起来。

  他再次绕了客厅,而后来到岛台。他在岛台坐下,双目放空,看着窗外。

  纪询还在自言自语。

  但纪询并不完全对着监控,霍染因不能准确的对上纪询的嘴型。他辨了半天,也只辨认出比较确定且在纪询嘴里出现屏蔽比较高的两个词语。

  “杏仁”……

  “以后”……

  什么意思?

  霍染因翻来覆去的思考,也无法思考出解答来。

  而纪询又从岛台旁站起来了,这回他直接躺在了冰凉的瓷砖地板上。

  霍染因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看着身上绷带大多没拆的人,忍不住磨了磨牙。

  纪询叹了口气。

  他双目直视天花板,又开了口,这次,他做了个之前没有的口型。

  三个字的口型。

  霍染因看着对方的口型,突然意识到了——

  “霍染因”。

  这个口型,是。

  “霍染因。”

  “杏仁”

  “以后”

  “霍染因”

  “霍染因”

  “以后”

  “信任”

  霍染因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客厅里,夜风下,酒j.īng_让他微醺。他递出一个台阶,希望纪询开口。

  但纪询似乎没有意识到。

  多少有点奇怪啊,一向聪明的纪询,居然在这时候犯了糊涂。

  他不太确定,对方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的糊涂。

  但是他知道,这段时间以来,纪询确实一直忐忑着,一直被他种种细微的情绪变化牵动着……

  他也在思考。

  也许纪询在准备些什么。

  如果昨天纪询猜到了他的意思,顺着他的台阶走下来,这样他应该会挺开心。

  但是纪询没有走下来,霍染因……其实也挺开心的。

  现在他看到了。

  纪询在认真准备着,认真模拟着,给他道歉,请他谅解。

  这件事情,其实霍染因如今已经不再在意信任方面的问题了,他曾怀疑的信任,在海里,纪询已经给了他最好的解答。

  所以,当切实地看见另外一个人依然如此在意,如此紧张,比预料还多的,让霍染因没有防备到的快乐,气势汹汹冲上脑海。

  霍染因拿外套盖住了脸。

  怕太多的快乐,轻易流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