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混着尿骚味的甜蜜氛围。
白枫突然说:“你面膜该补水了……”
陆语轻咳两声,突然有点不自然。上一次白枫表白还是为了求他原谅,这一次就这么说出来了,怎么跟做梦一样。
白枫与陆语十指紧扣,又继续拥吻起来,旁若无人。
不过,这里面味道确实不好闻。
“要不,先吃饭?”白枫说。
陆语点了点头。
但是谁也不想先把手松开,在小隔间里竟然无法同时转身。
“我跑不了,先松开吧。”白枫说。
陆语依依不舍地又把白枫抵在墙上,空出来的一只手开始不老实地摸来摸去……
突然,陆语的眼睛一动不动,写满惊讶。
“白枫,我艹,咱俩真的是被诅咒了。”他说。
“怎么?”白枫不知所以然。
“你看这墙上写的什么。”陆语心里的火苗被瞬间熄灭。
白枫顺着陆语指着的方向看去……
Las luciérnagas se encendieron
竟然又是,梦魇般的这句拉丁文。
“萤火虫将自己点燃。”
《夜曲第三首》,哥伦比亚诗人。
白枫的脸上也蒙了一层浓浓的迷雾,他压低声音说:“先走吧,这里危险。”
陆语分析道:“我们点了菜,不吃就走了,更让人怀疑。再说,你看我这样子,谁能认得出来。倒是你,太扎眼,你怎么不伪装一下?”
白枫刮了下陆语的脸,把他那已经风干了的面膜按了按,说:“你一片面膜敷了3个小时,你这叫伪装,还是不打自招?”
“真的,信我。”
说完把门半开,探出头看了眼外面,这才晃晃悠悠走到盥洗池旁,用清水继续把面膜打湿。
没想到,我与这片面膜的缘分真的很深啊。
坐定,就被乔梦连环追问:“你们两个怎么去了那么久,白大哥的牛肉面都坨了。”
陆语嘿嘿笑了笑,不作回应。因为唇部活动范围有点窄,只点了个海鲜粥,还只能抿着喝。
“白大哥,快点。哎?你嘴唇怎么破皮了,是不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原来是陆语刚刚稍微有点用力,直接用牙啃了一口,如果细看的话,还能看见陆语的牙印。
白枫回想起那一幕,有点不自然,也只能打着哈哈随意糊弄过去。
他压低声音说:“小乔,动作声音都不要太大,不要招惹不必要的关注。吃完饭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乔梦懵懵懂懂,只得全部都听白枫的。
这时,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
“小马!怎么才回来??又去哪里鬼混了。”
陆语没敢抬头,帽檐都快蹭到白枫的牛肉面,他用余光扫了眼桌角,看见一双限量版的AJ从下面一划而过。
“Yo!怎么叫我小马,我是‘手/枪’AKA……”
还没说完就听见老板娘拿什么东西拍了下他的脑袋,语气极为嫌弃:“AKA大头鬼吗?快去后厨帮忙!”
“小乔,你这菠萝夹我几个,我突然想吃甜的。”陆语说。
“哦,味道确实不错,给你。白大哥你要吗?我怎么没发现白大哥是左撇子啊。”乔梦这时也不忘白枫。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枫换了左手吃饭,夹面的时候笨拙不已。
“不用,不要客气。”白枫连连拒绝。
“你白大哥脸皮薄。”陆语笑道。
原来,桌下,乔梦看不见的地方,陆语和白枫十指相扣,活像高中生背着老师在暗地里玩的那些小把戏。
一回到安全屋,陆语和白枫就迫不及待地钻进房间,一件件褪去衣物,躺在床上拥吻起来。
陆语突然停下来说:“再试一次?万一没事儿呢?”
白枫早已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说:“不管发生什么,都值了。”
陆语:“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话痨……”
陆语又想起“红梅餐厅”的那一句拉丁文,问道:“三次了,有两次,都是跟华人有关。你不觉得有点问题吗?”
“障眼法?”
“我看未必,也许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就是华人。”
白枫用胡茬摩挲着陆语的额头,脑子里蹦出一个猜想,他说:“‘屠门’”?
陆语不置可否。
“拉丁文?为什么不是中文?”白枫问道。
“也许,这才是障眼法。”
顿了顿,陆语说:“卢克的背景调查做完没有,我要找我导师了。”
“明天应该可以了。”白枫说。
陆语缠抱着自己,不一会儿又让人血脉喷张,像是把前半生攒的力气都一次性爆发出来一样。
陆语惊讶道:“这才过了5分钟……”
这几天,腰可能又要不保了。
第二天,陆语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卢克一行人的面前,面若桃花,唇若丹霞。白枫倒是脸色有点不好,颓堕委靡,病恹恹的。
卢克心照不宣地歪嘴暗笑,把一沓资料递给白枫,是关于陆语名单上人员的厚厚的背景调查。
白枫仔细翻看这些资料,原来虽然陆语的学校不怎么样,但他学的心理学却是全美公认的一流学科,导师罗宾逊在业内颇负盛名,兼任着佛罗里达州警的特殊顾问,因为协助破获了一次轰动全州的连环杀人案而声名大噪。
他才明白陆语非要冒着生命危险见导师的意义何在,一定是想从他办理过的案件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跟幕后黑手有关的事情。
至于陆思羽,已经在三年前确认被害身亡,卢克的背景调查还包含了案件卷宗和死亡证明。而许晖,白枫只需大致翻一下资料,就知道他的一切都是虚构的。许晖的前10年语焉不详,父母的照片也丝毫不像他。
白枫拿着资料问陆语:“你干的好事?”
陆语还沉浸在昨晚的欢愉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说:“我这点老底全被你搜刮了,跟扒光衣服有什么区别?”
说完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盯着白枫。
白枫又仔细看了下陆思羽的卷宗,从尸体的照片来看,他生前遭受了钝器击打头部,面目全非,根本无法分辨出到底是谁。一定是陆语想办法买通测试DNA的人员……
他问道:“这尸体……”
陆语知道他想问什么,小声说:“正好有个小孩遇到车祸,我就自由发挥了一下。”
一听这“自由发挥”,白枫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说,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又冒什么废料。
而且,竟然敢贿赂警察,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白枫又问:“不会是州警吧。”
他担心陆语去找罗宾逊,万一又遇到这个黑警,连陆语都能买通的人,谁敢保证不会被其他人买通。
陆语:“那倒不是,这案子当时有点大,是FBI经手的。”
白枫倒吸一口冷气。
乔梦端着早餐过来了,又是芝士,又是培根,还有将近半升的牛奶,陆语惊讶地问:“你不是怕长胖吗,怎么吃这么多。”
乔梦回答:“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早餐无所谓,开心就好。哎,对了,你们半夜有没有听见什么响声,有点像动物在叫,我迷迷糊糊听到的,把我吓一跳。”
“没有……”白枫赶紧先开口,堵住陆语的大嘴巴。
“白大哥,你怎么有气无力的,还出了这么多汗,我给你擦一下……”说完就拿出包里的纸巾,把手伸了过去。
白枫吓得后退了一步,生怕醋坛子晚上又不让自己好过。
陆语突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个地方,出了神。
白枫以为陆语生气了,忙低下头问他。
陆语突然说:“我想起来了,那句拉丁文。魏开良家的宅子里,进门的石板路上,也刻着这句话。”
他转向白枫,问道:“你在他那当了几次服务生?”
白枫回答:“3、4次……”
陆语淡淡地:“你瞎吗?”
白枫突然拉着陆语的手,快速走到距离饭桌几米远的窗边,跟陆语对视了很长时间。
他问:“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陆语苦笑,说:“没想到,最危险的人,一直在我身边。”
白枫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问:“目的呢?”
又说:“他有大把的机会下手,为什么……”
这何尝不是萦绕在陆语脑子里的谜团。
陆语突然恨恨地说:“白枫,你看你挑的人,非要把我又送到魏开良手上,我还以为是他救了我。”
又继续说:“老子还差点娶了他女儿。”
陆语拿出手机,按了一串数字。
白枫:“你在给谁打电话?”
“小翻译。”
陆语不动声色,在窗边来回踱步,这小子怎么半天不接电话。
只见他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紧张,赵泽飞跟魏茗最近走得很近,不会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铃~”
“喂,小翻译!妈的,怎么半天不接电话。”
“陆语!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为什么!我的遗言最少……”赵泽飞有气无力的。
“你他妈到底什么星座,婆婆妈妈的,还有完没完。你最近跟魏茗都聊过什么?有没有去过她爸家?”陆语问。
“我有病吗去魏开良家,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行,算你还算有点脑子。你最近不要跟魏茗联系了,没事就挂萧凭身上,不要到处乱跑。还没回答我问题,魏茗有没有跟你聊过什么东西??”
“恩……我想想……好像说过魏开良从迈阿密得了块宝贝,是外太空的陨石……这个算吗?”
“我哪知道……你跟魏茗关系不一般啊……撬墙角到老子头上了。”陆语假装生气。
“不敢不敢,魏茗最近跟她那个小情人复合了,正打得火热,你说她是不是傻,一个小白脸有必要吗?”
“欠抽是吧,你管她那么多事儿干嘛,记住了,魏茗电话不要接了,人也不要见,挂萧凭那。等我回来。”
陆语挂了电话,才发现白枫脸色阴晴不定的。
“你还真是个花蝴蝶啊。”
“不然呢,难道我要等小翻译变成鬼来烦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