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风略微不爽地白了路西法一眼,谁才是她的饲主啊?!

  “重案组。”接起了电话,难免有些激动,毕竟那么多日无事可做,终于来了个案子啊!正细细听着,谁知路西法又不老实呆着,又从云绍怀里钻了出来,往段泽风办公桌上一跳,这一跳不要紧,居然刚好踏到电话的挂断键。

  段泽风一脸傻相,张着嘴盯着路西法足有5秒钟才反应过来,手僵硬地把话筒缓缓放了回去。

  “铃铃铃——”这声电话铃响得颇具惊悚色彩。段泽风苦着脸,一副就义的表情,颤颤巍巍地接起了电话。

  “对不起,对不起,王局。不不不,我哪里敢,是路西法挂断的......它是一只猫........啊?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把宠物带进办公室里来呢?是是是,您教训的是,我知错了。不不不,您哪里是教训,分明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哎哎,好的,案情我已经初步了解了,嗯嗯,王局再见!”

  段泽风长呼一口气,恶狠狠地瞪了路西法一眼,“反了你!因为你我被局长训,之后还要加强对我考勤的监督啊!!我睡到自然醒的安逸日子啊!全毁在你个混球手里了!!!”说着扬手拍了下路西法的屁股。

  力道不重,但是路西法瞬间炸毛,回头咬了段泽风的手,飞奔出办公室。

  慕奕新准备出门追,被段泽风拦下来了:“我们有案子了!刚接到报案,在金都社区5栋811,发现了一具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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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案现场。

  一名穿着西服的年轻男子仰面躺在客厅,喉咙被割开,脖子一片血肉模糊,染红了白衬衣和身下的米色地毯。而雪白的天花板及水晶吊灯上则有清晰的条状的血液喷溅痕迹,令人胆颤。男子的右手握着一把沾血的餐刀。

  

  客厅桌子上摆着两份西餐和一个已经被切开了的插着“朗青生日快乐”巧克力牌子的蛋糕。

  据悉,该男子名朗青,28岁,是一位名声渐起的作家,出版过几部青春文学作品,其中《堕到更深处》以第一人称的形式,叙述了一个面对矛盾重重的现实社会,因为无力抵抗,而自暴自弃,从而以靠依附女人为生的所谓“小白脸”,在众女性间游离取悦的心酸奋斗史。读者褒贬不一,贬者认为其内容灰暗,颓废败德,有伤社会风化,褒者认为其独特的角度揭露了社会制度和婚姻制度的缺漏不足。总之此书被炒得沸沸扬扬,曾居国内书籍热销排行榜前三。但这几年来朗青却较少有优秀作品出版,一度陷入创作低谷。

  “自杀吗?”段泽风抚着下巴上的小胡渣,盯着男子手上的餐刀,方向和握法都无异样,再看看桌上的餐具摆放,以及电脑鼠标的位置,“没错,惯用手是右手。”

  段泽风抿了抿唇,有些迷惑。

  是什么让一个作家选择在自己生日的这天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有些失落,似乎比起谋杀,对于自杀者更有一种惋惜。

  顾城上吊而死,三毛用丝袜结束自己生命,张纯如饮弹自尽......数之不尽的作家在他们的作品给人以希望之后,却独自陷入深深的绝望,也许是他们看得更远,更清晰,也许是看到他们的执念被现实击碎,最后亲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那么朗青呢?是因为经过创作的巅峰,受不了灵感枯竭的低谷么?

  那么写作到底是对自我的救赎还是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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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物证科对现场拍照取证后,尸体被运往法医室进行进一步检验。估计上官凌睿得兴奋上好一阵,估计她现在正一手拿着解剖刀,一手拿着镊子摩拳擦掌,仿佛在享用一顿大餐。

  段泽风回到办公室,瞥见桌上的猫盆,一拍脑袋:“哎呀喂,把路西法给忘了!这臭小子跑哪里去了?”

  段泽风在局里问了一圈,都没它下落。从钱包里找出那个舒乐宠物中心的名片,懊恼地搔搔后脑勺,却怎么也不敢打过去。要是跟他说我把刚买的猫给丢了,他估计会生气,虽然那医生看起来脾气很不错的样子。但段泽风就是不想给他留下自己很粗心,不好好照顾小猫的印象。

  段泽风咬了咬牙,打算亲自去找兽医舒乐,来个负荆请罪。

  刚进了门,便见到路西法趴在舒乐的肩上,长尾巴勾着他的脖子,“喵喵”地蹭着舒乐的脸,哪里有一点恶魔气息?

  “好你个路西法!原来是回娘家了!”段泽风小声地念叨,心中却舒了口气。

  “对不起啊医生,我因为局里临时出了案件,没看好它,等我回神,它就不见了。把我给急得呀!”闭口不提“体罚”之事。

  “哦,是这样啊。刚养小猫最好有个固定的环境,小猫会比较怕生。”舒乐抚了抚小猫的背,路西法则舔舔舒乐的耳朵,舒乐耳朵微红地躲避着。

  段泽风血脉喷张,想象着自己把脑袋搁在舒乐的肩膀上,伸出舌头,顺着他的耳廓从里到外舔了一遍......

  “噗呲——”两行鲜红液体从段泽风的鼻腔缓缓淌下。

  “段先生,你怎么了?”舒乐慌忙迎上来。

  “啊啊,没事儿,这天气太燥了!”段泽风说罢用手掌捂着,太丢人了。想他久经沙场的老将居然也会把持不住!这要是被办公室那群人知道,他的老脸,咳,俊脸该往哪里放。

  手掌却被舒乐握住,冰凉的触感,但出奇地柔软。感觉鼻血更加汹涌了。

  “你的手伤了。这伤口,是被小猫咬的吧!”舒乐立即搬来医用箱,处理了鼻血问题后,又给段泽风打了一针。

  透明的液体缓缓被推进段泽风的静脉,段泽风低头看着专注于为病患服务的舒乐,那两剪睫毛出奇的长,他敢打赌,若是他戴上眼镜,睫毛肯定会触到镜片的。

  舒乐脖子的曲线优美,一直延伸到白色衬衫的领口内,惹人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