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们有啥心事都可以找我聊聊嘛,不管是婚恋问题还是风水玄学都尽管找我。我可是知心蜀黍哈!”段泽风得意洋洋。

  “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染坊了!”小新摇摇头,怪叔叔啥时候都没个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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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任谦推着尚琴的轮椅来到他别墅的大厅,依旧是这个他俩相识的大厅,上次是灯光溢彩,叫人真不开眼,今晚却是昏黄慵懒的暖色调。长长的方桌上摆放着天使塑像的烛台,细长的白色的蜡烛点着悠悠的火苗子。红色的保加利亚玫瑰静立在花篮之中,缀着几滴因被裁剪而流出的疼痛的泪珠。盘中的牛排也被冉任谦细心地切成小块,混着大厨精心调制的酱料,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美好浪漫的夜晚。

  但是......却让人不安于心虚。尚琴觉得她一点都不适应上流社会的生活,哪怕仅仅只是吃个饭,要换上价值不菲的晚礼服,要开启陈年的在她看来味道还不如可乐的红酒,明明是关系不错的两人却要隔着比审讯桌子还要长的长桌,你在那头,我在这头。这种不自在与拘束是比乡愁更揪心的疼痛。她害怕被他发现自己不过是在街边吃串羊肉啃个烧饼就能打发一餐的“乡野村姑”,于是在他面前不断的伪装,不断得往那个世界靠近......却发现她跳得再高也够不到天。

  沉重。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冉任谦似是发现她的不在状态,问道。

  “没有没有,可能一时间不适应在这么暗的灯下吃饭吧,刚才没看清把尖椒当成牛肉给吃了,呛了一下。”

  “哈哈,琴你真可爱。”

  “额,我去一下洗手间......补个妆。”说完尚琴都想翻白眼了,补个毛线的妆啊!!隔那么远管你麻子还是痘子都看不出来的好嘛!

  “嗯,我带你去。”

  “不不,不用,上次晚会不是来过一回嘛,我记得洗手间的方向。”

  

  尚琴自己推着轮椅往洗手间方向去。她记得洗手间在走廊尽头,上次洗手间好像上锁了来着。

  突然从洗手间中推出一辆清洁车来,直接撞到尚琴的轮椅上,尚琴一声惊呼,险险稳住轮椅,还好腿上的石膏打得够厚实,所以腿上没什么痛感。

  “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没注意到您。您没伤着吧?”

  “没事没事。你这是?”尚琴见他全副武装的样子够吓人的。

  “哦哦,这间洗手间的浴缸堵塞了,前几天没人发现,我刚才才把它给疏通了,哎呀,管道里头发呀水草啊什么玩意儿都有,费得我半天功夫才搞定了。”清洁大叔拉下口罩抱怨道。

  尚琴往清洁的桶里瞄了一眼,瞬间肠胃像地震一样翻涌,黄黄绿绿黑黑都是什么呀。看来不论是富人还是穷人,像下水道这种地方该脏的还是照脏不误。

  清洁大叔走了没多久,突然尚琴双眼一睁,急急把轮椅转向,双手死命地转着两个轮子,真是把轮椅当成“飞天战车”来开了,追上正要从后门离开的清洁大叔......

  

  回到餐厅,尚琴却一反之前的心不在焉与羞涩,显得专注而活泼起来了。冉任谦虽有些不得解,但还是很开心。估计是女人补了妆更加自信了吧!

  尚琴朝着冉任谦微微笑着,冉任谦也被她带动着,显得心情不错。

  要成为一名优秀的police(和谐),首先要是一个合格的演员吗?

  “任谦,祝贺你成为冉氏集团的董事长!”尚琴举起盛着83年葡萄酒的水晶杯。

  “谢谢你,琴。”冉任谦微笑回敬,犹豫了会,终于开口道:“我想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可以稳定下来了?或者说更进一步?”

  尚琴的心跳猛然地加快,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动,杯中的液体在轻轻地打颤。这一刻她暗地里期待了许久,想象过许多回,今天突然来了,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做我女朋友行吗?”

  尚琴把酒杯凑到嘴唇上,浅浅地嘬了一口,缓了缓神,抬起头,双眼坦诚地盯着冉任谦,说道:“在那之前,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冉任谦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打趣道:“好像还挺多的啊......比如我的口味啦,我的鞋码啦,还有我的银行账号啦。只要你愿意,之后会慢慢告诉你的。”

  “呵呵呵,我很愿意。”尚琴有些羞涩地低头笑道,眉间隐隐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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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任谦在尚琴的额头上轻轻印上柔软的唇,道了晚安之后,开车离开了。

  尚琴附上自己发烫的额头,捧着一束玫瑰花,坐在轮椅上愣神。幸福来得太快,有些发昏,有些不知所措。许久,尚琴把玫瑰花摆在床头。

  一摊手,触到自己的小皮包。尚琴踌躇着打开皮包,盯了好一会儿,搔着自己的头发,把好不容易有点女人味的发型搞得和犀利哥一样。

  尚琴拿起手机,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拨打了上官凌睿的手机:“上官姐,我想拜托你来我这里取个东西验证一下。”

  尚琴也不管会不会伤到自己的腿,就那么把自己用力甩到床上,侧着头望着床头玫瑰,看着它由娇艳欲滴到慢慢失去光泽,到第二日的阳光验证它的枯萎,如她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