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窗为什么会开着?对呀!为什么?

  管理严密的大楼,怎么会轻易在暗处留下一扇未上锁的窗?还刚巧在排水管旁边。心中咯噔一下,都怪自己急于求成,竟然忽略了这么严重的问题,魏蓝竖起耳朵等待周宇彬发言。

  “我知道你今夜会来,所以……”周宇彬一声轻笑,点燃叼在嘴里的香烟,“不管是那扇窗,还是选在今天进货入库,都是为你安排的。”

  哈!故意排演了一场戏等着自己往坑里跳吗?可周宇彬怎么会知道自己今晚会夜闯厂区?难道是那个窃取证物的内奸告的密?

  可是夜闯的行动只告诉了尹航一个人,另外知道此事的也只有韩昭和徐氏叔侄,这几个人都是绝不可能告密的,到底会是谁?

  “我确实不敢确定你会藏在哪,也怕大面积搜索打草惊蛇,所以我给你足够的时间自由行动。但我相信,深夜搬运的货物一定会勾起你的好奇心,想把你引诱出来易如反掌。”

  这话说得真让人不爽,不过魏蓝坦然接受对方阐述的内容句句属实,自己做事全凭心情来掌控,好奇心太过旺盛足以成为最大的弱点,被敌人巧妙利用。今天这个亏是吃大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说好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福在哪?

  浑浑噩噩不知行驶了多久,路边上完全听不到其他车辆飞驰的声音,空气的味道渐渐带有清新却微腥的泥土味,夜风拂过脸颊越发冰冷。应该是到了非常空旷的地方吧,这是要把自己拉进荒地里活埋吗?应该不至于这么深仇大恨吧。

  车子转了一个又一个弯,魏蓝本打算凭感觉记录下车子转弯的次数与方向,奈何车子几次大幅度甩尾之后,晕头转向得快要吐出来,连前后左右都分不清了。

  车门被打开,冷空气涌入温暖车厢内,刺激得皮肤冒出层层鸡皮疙瘩。魏蓝忍不住一阵哆嗦,好不容易停下来之后,经发觉身体恢复一点知觉了,手指也可以轻微弯曲。

  魏蓝被两个大汉一边拖手臂一边拖脚踝,像是抬待宰牲口一样粗鲁的抬着走了一路,屁股几次撞到楼梯边缘,疼得他不时发出呜呜悲鸣。脚步停下,他感到自己被丢在坚硬的平面之上,后背硌得生疼,奈何一路脚不沾地,他感觉不出这个平面距离地面的高度是多少。

  遮住眼睛的布和嘴巴上的胶带被扯去,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双眼无法适应刺目灯光,魏蓝自我保护似的眯起眼睛,让自己能尽快接受周遭环境,待看清顶子上悬挂的华丽水晶灯时,魏蓝的心凉了半截。

  “还记得这里吗?”周宇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于空旷厅堂中不断产生回响,“你应该对这里记忆深刻才对,我猜你现在一定想跳起来把我撕碎。”

  魏蓝艰难的侧过头循声望去,霎时间浅褐色瞳孔骤缩,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深深刻印在脑海里的那张小丑面具赫然入目,以及那个充满违和感的令人不快的气场,难怪如此熟悉,原来周宇彬就是记忆中的小丑,面具与声音重叠,痛苦的回忆再一次被唤醒。

  然而此时此刻,那都已经算不上什么,让他无比震惊的是另一个发现。

  一个低着头沉默不语的纤瘦身影,笔直矗立在周宇彬身后,若不是因为那个人刚刚伸手接过周宇彬递过去的小丑面具,魏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里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偏过头,不愿与魏蓝对视,逃避躲闪的态度昭然若揭。

  吕维!

  魏蓝张着嘴巴,双眼赤红,几乎挤压出胸腔里的全部空气,才嘶哑着嗓子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不懂,“为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嘛。那么,为什么背叛呢?到底想问的是什么,魏蓝自己也已经模糊了,太多的疑惑只能随着沙哑的三个字倾吐出来。

  察觉魏蓝的目光锁定的是自己身后的吕维,周宇彬笑着拉过吕维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面带嘲讽的望向动弹不得的魏蓝,“忘记向你介绍,这是我的义子吕维,你应该认识吧。”

  疑惑的目光移向周宇彬,魏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会是义子?吕维不是父母双全吗?

  “我曾经是支教偏远山区的志愿者,早在十几年前就认识吕维,他能学有所成,能走出那片围墙,能有今天的一切,都仰赖于我的帮助。”

  十几年,很多感情都足以发酵变味,曾经的单纯现在还能剩下多少?魏蓝看得出吕维目光中隐忍的痛,在内疚与感恩的情绪中摇摆不定,“这是利用。”

  “什么是利用?有足够的筹码诱导对方心甘情愿为自己所用,这些筹码,不是每一个人都支付得起,利用是一种依赖,需要最基本的信任去支撑。”周宇彬站起身走近魏蓝,松开碍事的绳子,捉弄猎物一般,一颗颗挑开魏蓝的衣扣,厚重的衣物层层剥开,直到麦色肌肤暴露于空气中。

  “当然,依赖也是一种利用,摆出乖巧听话的嘴脸换取自己想要得到的关怀,就像他对待那个叫尹航的小警察。如果没有这一连串的利用,我也不可能这么容易抓到你。”

  灯下反射出一缕寒光,在魏蓝看不到的地方,吕维惊恐的冲向站在桌边的周宇彬,那个人手中,竟然握着一把手术刀!“别这样!你答应我不会伤害他的!”

  周宇彬不耐烦的踹翻扑过来阻拦的吕维,可他没想到吕维一反常态不再安安静静待在一边,竟然一次次冲过来想要抢夺手术刀,心中一股无名火猛然蹿升,“滚开。”

  寒光晃过,喉间的凉意让吕维不禁顿住脚步,他茫然的低下头,摸着脖子上喷涌而出的温热液体,随着那些液体越涌越多,身体开始冷得发颤,他想要伸手去安抚奋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魏蓝,可伸出的手那么脏,那些红色的液体好腥好臭。

  不能……不能用这么脏的手,触摸那个如白纸一般纯净的人,想要开口说话,却有更多腥红的液体从口腔溢出,吕维含着泪的一双杏目深深望向魏蓝,无力的轻喃。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每一位阅读本文的宝贝哦!你们的回应是我最大的动力。

  新手写文漏洞较多,期待宝贝们的点评和鼓励。

  让我们携手共创充满恐怖气息的奇葩未来!哎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