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的脑袋里奇奇怪怪想了很多,面对惨凄的、令人作呕尸体数不胜数,却没人告诉他,面对未知要怎样应对。

  “望舒……”

  “别慌。”

  对方的眼神温柔而坚定,随随莫名的就没那么怕了。

  “你还记得来这里的第二天早晨发生的事情吗?”

  随随思略片刻,又串联起现在发生的事情,他紧张兮兮道,“你说的是那消失的大部分人?”

  “对。”对方指尖温热的触感通过相握的手掌传递过来,望舒分析道,“第二天早晨减少的那些人我们一个名字也叫不出来,但那消失的实在是太多了,更况且又有人留意过人数,轻而易举的就能够点出消失的人。如今也是一样,不过人数太少,基数小,我们无法判断谁隐藏在里面。”

  “鬼怪的障眼法,别慌。”

  话音刚落,似乎是在嘲笑着愚蠢的普通人,小个子男人轰然倒地。

  他死了,被炼化成一堆骨头架子死在舞池中。

  血肉四溢散发出腐烂又粘稠的味道,纵使是使用手术刀最精密的法医也不能用这么快的时间将这样一整个人脱骨完成。

  可奇怪的是,舞池中伴随乐声旋转舞动的人依旧有九个。

  不知在何时,另一个人替代了小个子的位置。

  随随如坠地狱。

  古堡怨灵(9)

  

  随着时间的流动,天色愈发黑沉下来,月亮从窗口照进身上映出一片剪雪。

  望舒能够感觉到的是,随随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了,好几次他没有注意到脚下将要左脚别过右脚绊倒。

  随随大大咧咧,面上不言不语,可的确是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就连一开始风轻云淡的钟绮春都已然面色苍白,冷汗淋漓。

  不知何时,围绕墙角的仆从已然没了踪影。偌大的舞池间只有他们还在不停的旋转交颈,与其说是一场恍酬交错的舞会来说,更像是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

  指令不能停止,他们便要一直转动。

  随随在旋转间留意到程媛媛的脚尖已经在打颤,女孩子们厚重的裙撑之下是连带三十多斤的重量,更不要说□□公分的尖头高跟鞋戳着地面的重量。

  剩下的两个女孩子也显然已经不大能坚持住,高个子女人身边牵着的是一个黑黝黝的影子,她好似从没发觉自己的舞伴已然成了一摊烂碎的血肉与剥离出来的森森白骨,虽然已然疲惫不堪,可到底眸中还没有惶恐与惊怯。

  “随随。”望舒小声唤。

  “嗯?”随随硬撑着打起精神。

  “听我说。”望舒扫视了舞池距离门边的尺寸,他道,“再过一个三拍,在旋转方步时我把你甩出去。”

  “我们试试脱离舞池能不能结束这场圆舞曲。”

  “望舒!”随随惊斥,“没了舞伴你怎么办?不行的!”

  “我没事。”望舒小声安慰,“你知道的,我和常人不一样。”

  这句话堵住了随随的嘴巴。是啊,如果说在这场副本里能够逃出去的人,随随第一个就要选望舒,同绮丽又纤细的外在不同,望舒是个非常非常神秘的人。

  他曾见过在流言蜚语中干脆利落的将高跟鞋尖锐的跟凭空操纵,那时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随随不大能记起来,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那双瑰丽沉静的苍青色眸子。

  “好。”随随下定决心。“如果一会儿禁制真的有所下降的话,我就拉着你的手把你拽上来。”

  “嗯。”

  悠扬的乐声激扬起来,他们的舞步也紧跟着变快,随随吓得心惊胆战,他顺着前进后退的脚步颤栗的往外迈出一大步。

  左进右退——

  右进左退——

  “机会来了!”